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过关TXT下载过关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过关全文阅读

作者:飞翔的浪漫     过关txt下载     过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过关全文阅读

第1章隐忍(一)

    冯喆决定做件事,一件酝酿了三年的事情。

    他准备了三年的时间要报复一个人。

    这个复仇行动针对的是岭南大学的副校长张光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了三年,如今就要毕业离校,所以冯喆选择在今夜下手。

    ……

    冯喆趁着夜色掂着暖水壶到了校园里的热水供应处,他尽量的不让人注意自己,等确认热水接满,周围没有一个人,他将热水又往出倒了一些,再打开凉水管,往里面注水。

    过了一会,壶水满了,冷热相济,他将壶提起,伸手试了试水温,觉得是自己想要的温度,盖好壶塞顺着原路返。

    走到了宿舍楼和教学楼的拐角处,冯喆借着树影的遮挡,迅速的从教学楼楼道里穿过,然后到了楼顶。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学校里的气氛就有些不能控制,即将离校的学生仿佛要将对大学积攒的感情在这几天完全的爆发出来似的,而校方也尽量的不去招惹这些即将踏入社会的学生们,对他们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宿舍楼里成群结队唱歌的、打麻将的、哭着闹着谈恋爱表白分手的,这些往常不能光明正大进行的事物这会完全变成了合理合法的存在。

    但是这样还不算完,今天是离校最后的一夜,按照南大不成文的传统,今夜学生们将会在午夜到来之时,有一次完全彻底的爆发,这样的临界行动是谁都阻止不了的一种疯狂,校方对此的反应仅仅只能是遏制失态扩大化,将不稳定的情绪尽量的控制在能够接受的范围里。

    夜风徐徐,冯喆站在顶楼看着学习了四年的学校,听着远处飘来一阵阵的歌声,这些歌声唱的内容都不必细听,歌唱者只是在寻找一种发泄的途径。

    刚刚,就在冯喆打水悄悄溜到教学楼之前,他在寝室里和其他的几位同学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场酒,这些酒是李德双提供的,准确的说是李德双家的司机开着车送来的。

    李德双的父亲是省里有名的企业家,省政协委员,还是人大代表,头上的衔位众多,别人毕业就失业,李德双却不会有这种顾虑,几个舍友笑闹着要李德双将哥几个的后半生生活给包了,李德双醉醺醺大咧咧的挥手:“行!都到咱的公司上班去。”

    冯喆和大家一起对着已经喝多的李德双鞠躬答谢:“谢资本家!”心里却怅然若失。

    说笑归说笑,要真的一窝蜂到李德双父亲的公司去,这些人里恐怕没有几个。

    比如像赵枫林,他的父亲是五陵市政府一位主要领导,赵枫林作为南大学生会副主席,已经是政府选调生,很快的就要到机关部门工作了。

    选调生,就是各级政府组织部门,有计划的从高等院校选调品学兼优的应届大学毕业生到基层工作,作为各级党政领导干部后备人选的主要来源进行重点培养,从中挑选出优秀分子,逐级补充到各级党政领导干部队伍一种政策。

    而且,选调生和报考的公务员不同,选调生没有一年的实习期,工资直接定为科员,而招考录用的公务员,第一年是实习期,只有实习期的工资,第二年才成为正式科员。

    所以赵枫林从此后必然一帆风顺,前程似锦,起码不必忧心寻找工作。

    再比如成绩一直优异的莫海威,已经明确了要考律师,其他的几位室友,也各有志向。

    尽管喝了很多酒,赵枫林依旧带着那种常挂在脸上矜持的笑,这种笑别人没觉得什么,却让经常游走于市井街头的冯喆总觉察到赵枫林那种不经意流出来和大家的距离感。

    就是距离感,尽管貌似亲切,但是却骨子里透露着疏远。

    冯喆平时就不怎么回宿舍,这会同学们即将各奔东西,心思各异,他更加觉得索然无味,本来他今晚就别有目的,趁着大家都在说酒话,借着尿遁走了出去。

    时间差不多了,他要进行自己的计划。

    冯喆其实酒量还行,但是他没必要让大家知道这个,就像他一直在外面充半仙算卦赚钱,却从来没有在南大显露过这一谋生技能一样。

    他这会故作不胜酒力,脚步摇晃着,就要走出宿舍时,后面传来:“马蜂不要飞到女生洗手间里去”的笑闹。

    马蜂是同学们给冯喆起的绰号,冯喆头也不回的摆手:“你们别管我,四年了,俺老冯早就有这心思去女生洗手间开开眼,酒壮胆气,今个一定圆了这个梦……”

    冯喆装模作样的在洗手间呆了一会,下了楼到绿化带里拿出早就藏好的暖水壶。

    这个暖水壶是他前几天从别人的宿舍里顺手拎出来的,反正大家都要离校,许多东西都丢下不要了,也没人注意一个用了几年的暖水壶去向何方。

    既然做坏,就不能留下把柄,好歹是学法律专业的,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给同行们留下。

    在去往热水供应处的路上,冯喆不断的看到旁若无人的男女抱在一起接吻乱啃,更有分手的人伤心欲绝的从自己身边悲戚地跑过。

    几人欢喜几人愁。

    一切顺利,就等着时机到来。

    终于,宿舍楼里有人大叫一声,往楼下的空地扔了一沓参考资料之类的东西,那些纸张在空中翻飞着,引发了混乱的开始。

    接下来,不停的有人从宿舍里将今后用不着的物品往楼下扔,稀里哗啦嘁哩喀喳的声响和同学们的叫喊声立即充斥了整个校园。

    冯喆蹲在教学楼上看的很清楚,李德双在第一时间一分钟之内往宿舍楼下至少抛掷了二十个啤酒瓶子,有人更是夸张,将没有开启的酒瓶也扔了出来,落地之后,酒液四溅,发出来更为刺激的响动,男女同学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混乱不堪,学校纠察队的人看了看就离开了,按照过去的经验和惯例,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制止这场越演越烈的骚乱。

    终于,冯喆蛰伏在楼顶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副校长张光北冷峻着脸带着纠察队的人从教学楼的一角走了过来,张光北谢顶的头颅光光秃秃的极易辨认。

    每年的这一天,张光北都要从这个位置凶巴巴气势汹汹的带队而来,然后对着纷乱的学生们大呼小叫一些劝勉不要闹事保持南大优良纪律的话来。

    三年等一回,冯喆等的就是这一刻。

    事不宜迟,角度正好,冯喆拔开暖水壶的塞子,看准了张光北的秃头,将灌满了水的壶对着他的位置就扔了下去,然后急忙的就闪过一旁,准备开溜。

    “嘭!”

    “哗啦”

    “哎呦!”

    “我操,这谁他妈干的!要砸死人呀!”

    “差点就砸头上,校长你胳膊没事吧?”

    楼下立即传来了质问声,冯喆听的清清楚楚,张光北在气急败坏的喊叫:“谁!这是谁干的!”

    “这是可耻的偷袭,绝不是意外!”

    但是回答张光北的是四下掩盖不住的哄笑声和尖叫声,更有人对着张光北在打着唿哨,像是对始作俑者的支持。

    教学楼比其他的楼房高,所以冯喆并不担心有人能够看到自己这个阴谋实施者。

    三年前,冯喆从校外进来赶着上课,经过校园的花池边时,有一个花盆碎了,他急着要走,踩到了花盆碎片上,被正好走过来的张光北看到,张光北认为这个花盆是冯喆在慌张之间给踢碎的,就将冯喆叫住,质问了他好一会,在半信半疑的不肯定是冯喆的错后,还是诘责他不爱护学校财产,没有公德心,说事情虽然也许不是冯喆干的,但他至少能够,也应该将花盆的碎片收拾一下,免得让别人踩到摔了身体发生不必要的危险,所以出于这一点考虑,冯喆还是有错。

    张光北是南大副校长,级别是正厅级,放在地方就是市级干部,但是他说的话做的事偏偏让冯喆一点都感受不到厅级干部应该具备的素养,况且张光北本身就是教师出身,自身的涵养和素质修为应该更加的具有言传身教的示范作用,冯喆怎么都想不通,一个大学副校长为何喜欢和一个学生在一个花盆的问题上喋喋不休纠缠不清,这里面不光牵扯到了张光北的身份是否崇高,更是让冯喆觉得张光北是不是借题发挥,也许是在别的地方受了气,所以拿着自己这个偶遇随机的路人当出气筒。

    同时冯喆认为,自己在经过花池之前,难免也许还有别的人经过,那么为何别人没有停留下来将碎了的花盆收拾好,至少自己赶时间上课,还算是情有可原,那么在这之前的哪个人的时间总是比自己充足一些吧?到了张光北这里就成了自己的错误,难道别的人素质就很高,别的人就不怕这些碎片会对后来的某一个经过者造成可能、大概、也许的人身伤害和不必要的危险?而受不受学院副校长诘问的唯一区别就是有没有被发现的问题,难道不被发现的错误就是可以免于兴师问罪的,而自己这个恰好路过的倒霉蛋就应该为张光北副校长提供一个展示他道德高大上形象伟光正的机会?这样的话,某种程度上代表南大的张光北副校长是不是在宣扬一种“凡是没有被发现的错误都是可以悄悄实施的而不被谴责”的思想呢?至于那个真正让花盆破碎的人,不管他是无心还是故意的,倒是可以正大光明的逃脱校方义正言辞的追究了,因为张光北自始至终和冯喆的谈话里就没有被提及。

    这件事的结果是冯喆写了一篇五百字的检查交给了张光北,当然交检查的时候,在张光北的办公室里又接受了副校长同志良久的苦口婆心素质教育。

    (新书上传,呼唤各种支持!)xh211

第2章隐忍(二)

    【飞翔俗务太多,《过关》力求每天都更新,如有例外,另行通知。新书上传,呼唤一切支持!】

    花盆事件让冯喆想了很久,得出了一个结论:张光北的思想再有错,行为再不正确,他也是代表了校方的领导,自己纵然再委屈,再抗辩,也是徒劳的,自己是弱势的一方,只是大二的学生,因此,在双方地位不对等的情况下,掌握的可支配资源是天壤之别的时候,不要和比自己强势的人正面进行冲突,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的体无完肤而于事无补。

    所以,实力,很重要,资本,很重要,位置,很重要。

    这件事过去不久,法律系组织了一场关于审判盗窃犯罪嫌疑人的模拟法庭辩论赛,冯喆一向对这种一哄而上的群辩活动不感兴趣,他觉得同学们简直就是在群魔乱舞,因为在真正的法庭审判中,是不可能出现旁听者不顾法庭纪律对着被审嫌疑人进行质问的,这项权力应该由代表国家公诉的检察机关和辩护人代为行使,而代表公诉机关的检察院同学和辩护代理人同学竟然鸦雀无声,主持审判的审判长同学更是忘记了法律赋予自己的职责,干脆的在看着大家吵吵嚷嚷,仿佛在欣赏戏曲表演一样还张嘴乐呵呵的兴高采烈。

    同学们的表现让冯喆觉得自己正处于讨价还价混乱的菜市场里,一切都索然无趣让人郁闷,纯粹是在浪费时间,大家都将这个模拟的法庭现场当成了展示自己高超渊博法律知识的竞技场,唯恐没有自己表现的机会被别人抢了风头,这倒像西方国家议会里的议员为了某项议案的通过在不停的打着口水仗甚至演绎到拳脚相加一般,却忘记了最基本的法庭秩序和践踏了诉讼正常程序的实施。

    所以,冯喆没在旁听席上坐多大一会,就溜号了。

    然而,他刚出去就碰到了张光北。

    冯喆不确定张光北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他本能的想疾步走开躲过张光北,但心里再一转念,用消极的方式面对一位副校长,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即便讨厌一个人也不能做的太过于明显,那太不成熟。

    所以,冯喆以正常的速度走着,等张光北就要经过自己身边时,他站住,身体稍微侧着,以示对张光北的尊重,可是主动问候张光北的话,就免了。

    张光北平静的就要从冯喆身边走过的时候,却站住了,回头问:“你是法律系的吧?”

    “是,张校长,”冯喆表面恭敬的回答着,心说你难道真的记不清老子?水仙不开花装什么蒜!

    “你们系里这会是不是在搞一个模拟法庭?”

    “是,校长。”

    张光北的眼神在冯喆身上扫视了一下:“那你怎么不参与?”

    冯喆解释说:“我这是要去一下洗手间。”

    “哦,”张光北听了又走了几步,再次停住说:“你去,我等你。”

    冯喆听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有到洗手间胡乱的解决了一下,再出来,张光北果然还在原地等着他。

    模拟法庭的同学因为副校长的到来越发的兴高采烈,张光北简短的讲了几句话,就让法庭辩论继续,他手指着已经到了座位上的冯喆说:“这位同学,你来做审判长,主持一下审判活动。”

    张光北的指名道姓让法律系的学生们对冯喆另眼相待,这似乎是一位校长对学生的特别照顾了,于是好多人都在猜测冯喆是不是张光北的什么亲戚。

    而冯喆几乎懵了。

    他倒不是悚心,因为他根本没什么胆心的,那些法律法规在他的大脑中挥手即来,而且他也不会怯场,那时候他跟赵凤康赵半仙给人算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面对的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算得上成百上千,比相对单纯一些的同学们难对付的多。

    冯喆只是觉得非常为难,几乎在张光北点名自己的那一刻,他心里就泛起了张光北要整自己的念头。

    这个模拟的法庭辩论实际上是非常不规范的,即使刚刚在张光北进来之后,学生们的现场秩序和冯喆刚才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分别,而且还有更加喧闹的势态,冯喆这会为难的是,他自己并不怕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一种变相的审视,而是有些不知道应该按照那种模式继续这场辩论。

    要是自己主持模拟审判,冯喆分析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自己就按照同学们既往的风格延续下去,保持模拟法庭现场依旧的“热火朝天”,旁听庭审的“观众”们还可以对法庭指指点点口若悬河的发表各自的意见,这样的话,倒是将自己和同学们归类在了一起,但是张光北身为副校长,他本身也是搞法律出身的,据说还兼职做律师,他会不会在自己主持审判的过程里借题发挥,当众将自己训斥一顿,批评自己根本不懂庭审的法律程序不顾及法庭纪律?那样的话自己该怎么办?恐怕只能白白被当做标靶臭屁一次还不能解释什么,就像上次那个该死的花盆事件里一样郁闷。

    再有一种情况,就是冯喆严格的按照真正的庭审程序要求所有在场的人,那样的话,张光北可能不说什么,当然也可能在庭审结束后借故挑几个小毛病发挥一下,毕竟他是副校长,指导学生们是正常的行为,而现实中的法庭审理也难免出现一些问题,何况是没有走出学门的学生?可是那样的话,冯喆担心的是同学们会怎么看待自己,这些同学会不会想,就你冯喆能行,张校长刚才没来的时候,法庭辩论也是这样举行的,你不没说什么吗,怎么一会你和张校长一起到了,行事作风就彻底的变了一个样?就你会表现自己?

    这样一来,同学们会不会觉得张校长是冯喆专门“请”来的,然后看似寻常实则故意的安排好了这样的情形来凸显冯喆个人对法律的理解比其他同学要透彻,比其他人的学习要好的多?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冯喆今后在系里恐怕是很难立足了。

    枪打出头鸟,猪总挑肥的宰,冯喆绝对没有当着大家的面壁虎爬窗,小露一手的意思,他平时为人就很低调,务虚名招实祸的事情绝对不去干,因此这会他觉得张光北其实是有意将自己推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冯喆,冯喆马上就决定装怂,他决定退却。

    “张校长,我,我不行啊,我,我做不来。”

    张光北一听冯喆的话,眉头轻蹙了一下:“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没有谁生下来就什么都行嘛。”

    冯喆站在那里不吭声,张光北瞧瞧他,说道:“你是胆小不愿见人,还是学业一塌糊涂?”

    冯喆决定再不说话,不论张光北今天说什么,自己都以沉默应对。张光北见冯喆一直不语,挥手说:“庞德说过,民众对权利和审判的漠不关心的态度对法律来说,是一个坏兆头,从而对于我们学生而言,学习中不勇于参与而且还裹足不前借故畏缩,这才是大大的坏兆头。”

    张光北说完,起身像是就要离开,然后又说了一句:“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厕所的门一直开着,可是通往成功的门,却只会留给不断进取有准备的人。”

    张光北说完就走了,同学们看着冯喆的眼光都很复杂,冯喆一屁股坐到了位置上,心里明白了,这个张光北是记住自己了,什么厕所的门一直开着,什么通往成功的门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这都是冠冕堂皇的废话,今天自己无论做什么,估计都是错的,他都会找个话题来训诫自己。

    张光北就这样的小肚鸡肠!

    这让冯喆十分气愤,一个大学校长,尽管是副职的,也不应该对一个“可能”犯有错误的学生一直的穷追猛打,这太不符合他的身份。

    从上大学到毕业,冯喆还真的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口角,但是为何偏偏被副校长张光北认准了不看好,这真是让冯喆感到愤懑郁结。

    但是冯喆绝对不是那种任人宰割又一声不吭的人,逼急了兔子也会装死踹死攻击自己的雄鹰。

    不过在校期间和张光北发生冲突是不理智的,所以他计划了很久,今天终于实施了自己对张光北的报复,用暖水壶砸张光北!

    壶里的水既不烫也不凉,热乎乎的正好能给人一种开水的错觉,绝对能惊吓到张光北,但是绝对不会烫伤他,泄愤却导致犯罪就得不偿失了,而此时满校园都是人声鼎沸,宿舍楼里到处是被抛掷的各种物品,没人会注意这个从天而降的水壶究竟是来自于何方,又是谁对准了张光北扔下的,恐怕张光北要是被砸伤流血致使轻微伤,同学们会更加的兴奋而不是偃旗息鼓冷静下来,就算张光北今后怀疑起来,明天,冯喆这一批学生已经彻底离开南大了。

    事情已经做了,冯喆准备离开教学楼顶,但是他刚走了几步,就发现前面过来了一个人,这人已经到了楼顶,冯喆想躲,也躲不开了,于是他急忙的站住,像是一个人在吹夜风一样的,表现的若无其事。

    这人上了楼顶后,走的很慢,冯喆用余光一瞥,看到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子。

    【求推荐票!】xh211

第3章哦,你也在这里啊

    这会来顶楼的只要不是学生会或者纠察队的人就好,冯喆当即准备离开,等他转过头,才发现来的这个人是柴可静。

    在南大好事者评选的校花级美女中,不论版本怎么更迭,有两个人一直榜上有名,一个就是柴可静,另一个叫那敏。

    柴可静和那敏两个属于迥乎不同的类型,柴可静恬静婉约,属于知性的那种,为人做事总是淡淡的,不张扬,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而那敏则是活波生动的,为人热情奔放,好像走到哪里都能带给人笑声激情,两个人的长相也很有代表性,柴可静苗条秀丽,那敏圆润丰满,如果柴可静像是梨花夏荷冬梅的话,那敏就是玫瑰海棠牡丹,不过冯喆从来没有像别的男同学一样勇于追求过这两人,因为他一直不做不可能的事情,那样为自己徒增烦恼,几年来好像和这两个美女也从来没有说过话。

    那此时,分别在即,又是刚刚做了坏事,砸了张光北的脑壳的时候,柴可静突然出现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冯喆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这会要立即从顶楼离开,好像给人一种有什么秘密不想被发现的意味,倒是等几分钟后,或许会让柴可静理解成独处的环境被侵占,那时离去,一切才会顺理成章些。

    冯喆没有正眼看柴可静,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到来,注视着前方的校舍。

    可是柴可静走到冯喆身后五步左右的地方停住了,夜风袭来,冯喆嗅到了来自于柴可静身上的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桂花的味道,又像是茉莉花香,反正还很好闻。

    这样,冯喆就不能故作无视柴可静了,他侧过身体看了一眼柴可静,发现,柴可静正在瞧着自己。

    冯喆愣了一下,心里有两秒钟的迟疑,不知柴可静要做什么,就听她说:“哦,你也在这里啊。”

    柴可静的表情非常自然,语气淡淡的,像是路上偶遇的熟人见面彼此打招呼问候一样,可是对于冯喆而言,她就有些突兀,因为两人几年来似乎从来就没有什么交集,最多也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柴可静除了长相出众,成绩也很优异,身边更是一直就围绕着众多的追求者,而冯喆从来都表现的普普通通,对学校的各类团体组织一概不参加,更没有什么特别引人瞩目的表现,两人纯粹像是哈雷彗星和地球之间六七十年碰一次面的模式,即使有什么偶尔的接触,也是匆匆再匆匆,冯喆也绝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柴可静这会来到教学楼顶,就是来向自己说这样的一句“你也在这里”不咸不淡的话借以还有别的深刻含义在里面。

    因此,冯喆知道,柴可静也许就是想在此时,在即将离校的这个特别的时刻,从这个特别的角度来俯视曾经生活了四年的校园,回味一下过往的岁月罢了,而恰好的,自己先来一步,正巧在这里出现了。

    “你好。”

    冯喆对着柴可静点了一下头,就准备走,这时,通往顶楼的过道穿出了纷杂的脚步声,很快的几个人就出现在冯喆的眼前。

    这几个人冯喆也认不全,大约他们都是学校学生会和纠察队的成员。

    这几个人一上来都相互愕然了,他们本来是想从教学楼顶找找有没有对张光北副校长实施攻击的不良学生的,谁知道竟然看到了校花柴可静和一个叫不上名字的男同学在一起站着,几人同时都有一个念头:这一对孤男寡女在这里幽会!

    校花柴可静,一向高不可攀的冷美人竟然在和一个几乎没人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男同学在教学顶楼上幽会!

    这个场景太出人意料,所以纠察队和学生会的几个人明显的有些惊讶,而且,他们觉察到,柴可静和这个男同学似乎发生了争执,两人好像就要吵起来似得,要不是自己这些人不期而至,恐怕一场泪水挥洒劳燕分飞的苦情剧就会在这里上演,因为按照常理推断,没有情侣两个身体间距离几米远谈话的,除非是两人之间有了争执和龌龊。

    冯喆看到了他们的表情,对着柴可静点了一下头,抬脚就走,他的步伐从容不迫,目不斜视,下到楼下,也不往宿舍返回,出了校园,如同往日一样,跑着往月月巷回。

    ……

    冯喆今夜将压抑了三年之久的怨气给发泄了,加上终于毕业,人生中的一个重要阶段终于告一段落,心中有些惬意,不过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跑了一会酒意上升,头有些疼,浑身发热,他用自来水冲了脸,冷静了一会,看看凄清的街道,忽然一股难以遏制的孤独感就袭上心头,想来想去的,发觉自己无处可去,思量再三,就敲了杨凌已经别住的门……

    ……

    每天到了这个时候,隔壁屋就如期而至的传来女人逐渐疯狂的呻*吟声、男人急促却压抑不住的喘*息声,还有晃动的床铺撞击墙壁的嘭嘭声。

    往常,这三种声音像是钟表的时针、分针、秒针一样,将冯喆给唤醒。

    只是今天,有些不同。

    冯喆的眼睛一直睁开着,他一宿没睡,但也许是睡着了,他有些不确定,因为昨夜和女人身体亲密接触这种事情在他的人生中是第一次,而且此时此地,他的身边,依旧躺着那个和他一样赤*身*裸*体的女人。

    也许这是自己许久一来期盼的结果,可冯喆有些恍惚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昨天晚上和岭南大学的七个宿友喝毕业酒,稍微有些头昏,加上又秘密实施了一个针对副校长张光北的阴谋,从而长久压抑的愤懑得到宣泄,以至于后来和杨凌之间所发生的一切,让冯喆感觉有些不真实。

    冯喆下意识的再一次将视线投向身边这个青春健美的女性身体——“她真美!”

    冯喆心里再次赞叹。

    杨凌即使侧卧着,漂亮的胸也挺起饱满,丝毫不下垂,丰硕的让冯喆一只手也难以掌控,她紧致平滑弹性十足的小腹,丰润修长的双腿,曲曲折折起起伏伏女人柔滑优美身体的曲线,这一切让冯喆再次有一种兴致昂扬的冲动。

    “昨夜和她,究竟做了几次?”

    “五次?还是六次?”

    “要不然,就是上去了一直没停止?”

    仿佛清楚近在咫尺的男子目光炯炯的在想什么,杨凌闭着的眼睛上,扇贝一样的眼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她的脸色倏然的通红起来。

    冯喆想,她总是爱脸红。

    杨凌的皮肤非常的白,非常的光滑,几乎没有一点的瑕疵,让冯喆每每接触后都有一种不紧紧攫着她、全力以赴的拥抱着她、就会有被甩下去的危险。

    尽管此时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光线还很昏暗,冯喆依然感受到了杨凌因为羞赧而散发的体热是多么的炽热,她的身体似乎还能发光,像看不到火焰却燃烧的木炭。

    “她果然也醒着。”

    杨凌真的很漂亮。

    冯喆心目中的“漂亮”这个词语不是随随便便就冠以某一个女人的,在他二十余岁的生涯中,也就是如今大学里的柴可静和那敏能和杨凌媲美,虽然三个女子美的各有不同,但杨凌唇红齿白,性格温柔,更具有传统女性那种含蓄婉约的美。

    “啊!……”

    “嗷!……”

    隔壁房间猛然的这两声感触达到某一个顶点因而抑制不住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低吼让杨凌情不自禁的睁开了眼睛,正好就和冯喆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杨凌急忙的又闭上了眼睛,羞涩的甚至脸胸膛都泛红了,仿佛刚才听到愉悦之极的呐喊声不是来自隔壁自己的亲姨,而是来自于自己的喉咙,这种莫名的难堪让她身体情不自禁的抖动了一下,这样她的小手指在狭小的床铺上就碰到了冯喆的身体,于是她有些惊慌的又将手臂往自己跟前挪了一下。

    杨凌喜欢和冯喆在一起。

    有些人只见过一面,却让彼此有认识了几个世纪的感觉,杨凌就觉得冯喆和自己上辈子必然是熟悉的,今生在此时又重新的走到一起了。

    看着杨凌的羞赧无助,冯喆的心里油然又涌起了一股难以遏制的柔情与冲动,探着嘴唇过去在杨凌的额头轻吻一下。

    杨凌浑身又是一阵抖动,下意识的,手抓住了冯喆,鼻孔里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轻哼像是唱响再次作战的号角一样,冯喆一刻也按捺不住,伸臂揽住了杨凌细弱而丰腻的腰身,贪婪而粗野的寻找着杨凌的唇,杨凌笨拙热烈的回应着他,两人瞬间电光石火的唇舌痴缠,火热的身躯密不透风的纠结在了一起……

    【呼唤各种支持!求推荐票!】xh211

第4章盛夏光年(一)

    冯喆第一次见到杨凌的时候,是一个月前的一个周末。

    那天阳光非常的好,五月的落日余晖下,街道氤氲迷离,人流匆匆,车水马龙,让一切都沉寂在一种虚幻的气氛中,以至于坐在“麻衣神算赵半仙”布片做的招牌后的冯喆感觉似乎将有什么事情不可遏制的就要发生的了悟,他抬起头,从端坐在自己面前等着解卦的一对青年男女的身影中穿过,停留了五秒钟后,就看到了一片灿烂阳光的映像中,一个穿着朴素,满脸带汗的女子站在离自己有三步远的地方,手里掂着一个说不上是什么颜色的包。

    当时冯喆就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这女子太符合清水出芙蓉这句诗的描写了。

    冯喆这会的第六感感到这个清丽的女子似乎在寻找什么,于是用平稳却肯定的语气说道:“咸卦:亨通,吉利的占问。娶女为妻。吉利。”

    “那,这个‘咸’是什么意思呢?到底是好不好?”面前问卦的男子有些亟不可待。

    冯喆回答说:“咸的意思就是交感,柔在上而刚在下,山泽而起相互感应融合,节制又愉悦,男子位于女子之下,所以就说‘亨,利贞,取女吉也’,这上卦是兑,兑就是少女,上卦为艮,艮就是少男,因此象征着男女相互感应至深,两情相悦。”

    坐在冯喆身前的男女依偎着对视了一眼,女子笑笑的说:“那师傅的意思,就是说我们的婚姻将会很美满了?”

    问卦的女子看着冯喆刀削一样的额头,瞄着他雕塑一样深邃的眼睛,似乎怕从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口中得到什么不利的话来。

    “艮为笃实,代表男子的一心一意和厚道,兑为喜悦,表示女子不会三心二意,在我们的社会中,先有人类才有夫妇、父子、才有林林总总的人际关系,如何很好的和别人沟通呢?这就要善于交流情感,朋友之间的一见如故是因为有感觉,男女之间的忠贞不渝是因为有感情,感觉、感情、感受、感动,这些都是本卦里感应的折射。”

    看着这对男女手指紧扣,冯喆决定很快的结束这场解卦活动:“你们的这一卦其实很形象的阐述了人与人之间沟通情感的几个步骤:男女间感应刚开始的时候,就像是一个脚拇指的感应,但是一个脚拇指不足以指挥全身的行动,紧接着,这种感应和感觉到了腿肚子上,虽然还是不能指挥全身,但是情感的累计已经比原来多得多了,比原来的感触深了些,可是此时还不能有所行动,不能轻举妄动,这就是俗话说的情不可强求,但是接下来这种感觉已经升级到了大腿,就非常有力量了,这时采取行动就有所必要了。”

    “总而言之,端正态度,戒骄戒躁,戒盲动,戒盲从,去私心,更不能在情感生活中言不由衷的说空话,这就是沟通情感保持两情相悦的良好方式。”

    问卦的男女满脸喜悦的丢下了五十块钱离去了,身后留下了隐隐约约一句“这个小冯半仙是赵半仙的徒弟,解卦很灵的……”

    师傅才是半仙,徒弟也是半仙,这句话其实听着有些绕口。冯喆将钱捏在手里,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个美丽的女子。

    “你好,俄(我)想问一下,这是不是八里铺?”

    看到冯喆点头,女子又问:“那,这里有没有一个月月巷?”

    冯喆又点头,女子再问:“麻烦你给俄指一下路好不?我要找一个人。”

    “她叫令小泉。”

    冯喆听了站了起来,他看看四周,见路对面的赵凤康趿拉着步子摇晃着从公共厕所过来,就说:“你稍等,我一会带你去。”

    “那,真是多谢你了。”

    “不用,我正好顺路。”

    赵凤康走了过来,瘦瘦的脸盘上细密的小眼盯了一眼冯喆和这个俏丽的女孩,确认了这个水灵的女子不是来算卦后,讶然说:“好怂!我就说你别去上什么大学,早点跟我学算卦行走江湖降妖除魔,早点发家致富,你这方面有天赋呢!”

    冯喆将五十块钱递过去:“我的天赋多的我自己都吃惊,我倒觉得你应该上大学,你也很有天赋呢!”

    赵凤康嘴里嘁了一声:“你赵师父我是上楼梯*操*屁*股——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要年轻四十年,大学里拿个学霸那是轻轻松松分分秒秒的事!”

    赵凤康不由分说的从冯喆手里接过了五十元钱,摇头啧啧的说:“我半天才弄了三十,你这一泡尿的功夫就得了五十,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你又说错了,是我在你一泡尿的功夫得了五十,你这个话说的水平!我不可能一边撒尿一边给人看相,同样我也没见你那样做过。再有你是赵半仙,我是冯半仙,我天赋异禀自学成才,你这样乱认徒弟可不好,举头三尺有神明,为人不能睁眼说瞎话,咱们之间不存在隶属关系,doyouunderstand?(你明白吗?)赵半仙赵学霸。”

    拿包的女子搞不懂冯喆和赵凤康是什么关系,看到这个瘦小老头急忙的将钱往兜里揣就瞧着他的动作,但是立即又对冯喆贬谪赵凤康的话感到好笑。

    显然年过半百的赵凤康是搞不懂听似“赌友俺的死蛋”(doyouunderstand)是个什么蛋,就不理冯喆。

    冯喆也没有和赵凤康继续闲扯的意思,对着女子点头就走,赵凤康在身后一边抖动着分辨不出颜色的一幅麻衣神算的招牌,眼睛瞄着女子普通材质的布料下也难以遮掩的圆滚翘翘的臀部,一面说:“晚上喝酒啊,你别去学校了……”

    一路上,总有人和冯喆打招呼,紧跟在他身后的女孩子知道,这个长相英俊的青年男子竟然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那他怎么又在街上摆摊给人算命呢?他和那个江湖术士模样的老头,又是什么关系?

    “我要找的人叫令小泉,她说她就住在这一片地方。”

    “我叫杨凌,令小泉是俺姨……是亲姨。”

    听着杨凌的话,冯喆在一幢三层楼房前停下了脚步:“那,你是陕西人?米脂的?”

    杨凌点点头:“冯……半仙,你知道俺姨?”

    “我叫冯喆,你姨就住在三楼。”

    冯喆和杨凌正说着话,楼上下来了一个模样普通穿着却讲究的女子,这女子见到冯喆就说:“冯大学没去学?哦,今天是礼拜天,毕业后找工作我来帮你啊!我还是认识几个人的。”

    这女的说着话眼睛却在杨凌身上溜,故作深谙其道的说:“冯大学的女朋友?亲戚?长得真漂亮!”

    杨凌立即红了脸,犹豫不定要不要和这个女子交谈,冯喆答非所问的说:“你下月房租该交了……”

    这女子眨着眼说:“我听说咱们这一块就要拆迁了?”

    “拆迁了房租我会退你的。”

    冯喆说着就往楼上走,杨凌紧随其后,那个女子又瞧瞧杨凌,下楼去了。

    快到三楼的时候,冯喆慢了一下脚步,像是随意的说:“杨凌,你是第一次来岭南吧?”

    见杨凌明亮的大眼忽闪忽闪的不说话,冯喆又说:“大城市很复杂……哦,刚才那个女的叫小山,也在三楼住,和你姨是隔壁。”

    冯喆的话有些糊里糊涂,但是含义总是好的,杨凌就点点头。

    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关心,这一刻,冯喆发现杨凌的脸色又红了。

    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这两个地区以男女优秀的基因而响誉四方,杨凌不但漂亮,而且看起来很单纯,但想到她的姨就是令小泉,冯喆心里有些叹息,两人就到了三楼。

    、

    、

    、

    求推荐票!xh211

第5章盛夏光年(二)

    三楼一共有四个住户,冯喆指了一个房间的门,还没说话,那个门里就传出来一声奇怪的喊叫。

    这声音闷闷的像是有人被捂着嘴憋着气发出的,又像是被人掐着身体某个敏感的地方想要叫喊却搞不清楚是舒服还是难受,因此十分怪异。

    杨凌听到这个声音后瞪大了眼睛,她分辨出了这是自己要投奔的母亲的妹妹发出的声音,但是她不确定这个声音是在什么样的一种情形下发出的,因此表情有些懵懵懂懂。

    冯喆似乎见怪不怪,手臂落了下来,他走到楼梯拐角处,打开了一个小小的门,说:“你等一下,你姨……她在家。”

    杨凌看出,冯喆进到的那个地方是楼道夹槽的过道,那里属于楼房建筑空余,是放置杂物的地方,里面的空间非常狭小,好像只容下了一张床铺。

    杨凌不明白,刚才听那个叫小山的女子说,冯喆应该是这栋楼收取房租的房东,那他为什么住在这样的一个条件艰苦的地方呢?

    杨凌正想着,刚刚发出嘶哑喊声的房间里又传出“咚”“咚”“咚”一声快似一声的响动,这声音像是摇曳的床接连不断撞击墙壁的声音,而女人的呼喊声更加急促。

    杨凌再不经人事,这会也知道这间屋里的人是在做什么了。

    怪不得刚才冯喆对自己说话欲言又止,原来,姨在这里找了别的男人,现在应该正是在办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情,而且,好像已经到了难解难分冲刺的时候。

    杨凌的脸又红了起来,她恍惚了一下,看了一眼冯喆虚掩的房门,听到了姨屋里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还有脚步走动的声音,由于不确定要开门出来的人是谁,情急之下,就疾步从天台门钻了出去,站到了楼顶上面。

    听到门打开,有人从里面走出下了楼,杨凌瞄了一眼,确认了这会站在楼梯口往下看的是自己千里迢迢要投奔的姨,就重新钻下去叫了一声。

    令小泉这会只披着一件几乎是透明的睡衣,半截白白汹涌澎湃的胸露在外面,头发凌乱,脸上潮红,两条长腿上很醒目的有着两个手掌长久紧抓过的印迹,一副心神满足的模样,她一见杨凌就吃了一惊,嘴里问着你来了!你怎么就来了,什么时候到,就将杨凌往屋里引。

    杨凌一见令小泉眼圈就红了,眼泪很快从眼眶流淌了下来,令小泉本来是想赶紧收拾乱七八糟的屋子的,听到杨凌的哭声就问怎么回事。

    杨凌期期艾艾,伤心了好大一会,才止住悲伤说:“姨,我再也不回去了!”

    令小泉终于将屋子拾掇好,带着杨凌,出去在饭馆吃饭,出门的时候杨凌发现冯喆那间算是小屋的房门紧闭,门上的锁是带把手的那种,似乎已经上了锁。

    两人吃饱喝足,令小泉就说:“不回就不回,地球离开谁都照样转,日子没有谁都要过,姨我和那个死鬼分开,不比以前好?离开张屠夫还吃不上褪毛肉?你歇几天,姨给你找个活,咱一不等,二不靠,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女人当自强,自个养活自个。”

    可是,令小泉似乎和那位身份还是姨夫的人没有办离婚手续。

    杨凌沉默了。

    晚上,杨凌和令小泉躺在床上,月光从玻璃窗撒下来,由于担心令小泉的男友不知什么时候会来,也因为对陌生环境的警觉,杨凌死活没脱衣服,令小泉却穿着一个几乎是透明的奶*罩,下面攀着一个聊胜于无的丁字内裤,四脚八叉袒露白花花的一身肉着和杨凌说话。

    “姨,那个冯喆,是什么人?”

    “你问他做什么?一个小骗子。”

    “骗子?那,怎么有人说他是大学生呢?”

    令小泉冷笑说:“大学生?大学生怎么了?如今在街上蹬三轮车拉货的都是大学生!见人就发小广告的也大学生!迎宾馆门口一拉溜那些女的长得多水灵?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旗袍开叉到遮不住屁股!巴不得有人看!那是在拉生意赚钱!姨给你说,那些女人至少文凭都是本科!还不一样弯腰笑眯眯的鞠躬说‘欢迎光临!请多关照!’关照啥?就差脱光了!大学生不值钱的。”

    “那他不是收房租的?”

    “收房租的就是房东?银行柜员每天经手多少钱能是自个的吗?你爹在农村种地难道地球就是你家的?你爹妈逼你和那个瘸子订婚,你就是瘸子的媳妇了?”

    杨凌半天不说话,令小泉说:“他老家不知是哪的,这栋楼是他一个远房亲戚的房产,他那个亲戚老的不行了,住在养老院,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在外地工作,冯喆只是负责收取房租,然后每月按时将房租给人家寄过去。”

    “那他等于给亲戚打工了?”

    令小泉又冷笑一声:“谁知道!反正一年四季也没见他离开过这里,住在那个旮旯里,估计老家已经没人了。”

    “他是孤儿?那他怎么还在街上给人算命?”

    “这就是姨要给你说的!这小子看着人模狗样,其实贼着呢!”

    “怎么个‘贼’?”

    “他在岭南大学学的是法律专业,给人算命是为了锻炼口才!还不是为了察言观色骗人钱?和楼下住的那个赵半仙一样走江湖!你没见他平时和人说话一套一套的,要起房租来就像和你谈对象似得黏黏糊糊,话在他嘴里滔滔不绝,烦死人了!”

    令小泉说着就张嘴打哈欠,杨凌问:“那他还给我说……那个小山……”

    “的是!这栋楼里就没好人,隔壁那个小山绝对不是个东西,一天神经兮兮的,没事总要热心给人找工作,仿佛是人事局局长兼书记!她年纪轻轻的,其实就是个卖黄碟的,自个照顾不了自个,以为自己是联合国秘书长的妈!这小婊*子有个绰号叫什么日行一善?一听就是挨刀子的,缺德事做多了才想日行一善积阴德!住在这种地方标榜自己是善人!拽的以为自己是旧社会地主还是新时代亿万富翁……”

    令小泉很快睡着了,杨凌看着窗外如银的月色思绪万千。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杨凌找工作非常不顺利,先是在一个饭馆做服务员,吃饭的客人总有意无意在她身上揩油,还有人谄着脸要和她耍对象,一天没到头杨凌就离开了那里。

    后来杨凌应聘给别人卖衣服看摊位,老板在的时候服装店几乎无人问津,剩下杨凌一人时,店里忽然就光顾了许多顾客,只是杨凌忙来忙去的一件衣服也没卖掉,老板回来一看,衣服倒是丢了好几件……

    还有人在街上拦着杨凌,说自己是哪个文化传播公司的星探,要让杨凌当大明星,从此日进斗金,扬名国际,响誉全球,好说歹说的,杨凌只是留下这人的电话号码,回去给令小泉一讲,令小泉当即就呸了一口痰在那张名片上,顺手将那个号码从窗户扔到了楼下,乜眼对杨凌说,这种人纯粹是给有钱人找**介绍小蜜的,信了你就日了鬼了。

    找不到工作,杨凌有些度日如年,而且岭南这个地方真的像冯喆说的那样,很是复杂,杨凌觉得自己一时半会的,还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

    最让杨凌难堪的是,令小泉婚姻不幸福,离家万里,来到这个大城市到不是做了专职野*鸡,她有比较固定的男朋友,但却是两个,而这两个男子似乎是私下商量好了,一个几乎总是在白天下午的八点前到来寻欢,另一个就在凌晨五点左右出现作乐,当然时间有时候也会有所改动,但是这两人从来没有碰过面,所以令小泉也就省去了解释的尴尬,从容的在两个情人中间游刃有余,然后从他们手里接过或多或少的人民币供自己开销。

    这样,杨凌的休息就成了问题,在令小泉和她男友“约会”的时候,杨凌就只能躲开,白天好打发,到了夜里没地方去,又不敢跑远,在这一个街区里某个地方眯一会,等着时光流逝,等着黎明朝阳。

    终于这样出了事,一天夜里,杨凌在街口路灯拐角处蹲着,三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过来问她打一炮多少钱,杨凌吓的赶紧就走,却被这三个醉汉拦住了,他们见杨凌清纯漂亮,虽然穿的普通,可是身体却发育的异常出类拔萃,酒壮色胆,于是三个男性占有欲急剧膨胀,将杨凌挟持着,堵住她的嘴就往黑暗处纠缠,几只手一边在她身上乱摸,一边撕她的裤子。

    杨凌几乎崩溃,叫又叫不出来,挣也挣不过,就在绝望的那会,冯喆不知从哪里出现,手里操着砖头就把这三个醉鬼打的头破血流,拉着杨凌就跑,将杨凌给救了。

    冯喆平时看起来瘦瘦弱弱的,那晚下手狠的像是进击的野狼,杨凌很感激冯喆,却没法给令小泉说这件事,只有更加用心的找工作,找住处。

    冯喆也没提过这件事,杨凌更加注意他,发现冯喆每天都很早从那间“单人房”里起床,下楼后就跑步离开,晚上很晚了再回来。

    后来杨凌才知道冯喆这是要跑着去大学上课,而学校离这里的距离不算近,心说难道他这几年一直就是这样过来的?那这个男孩子心劲可真是坚韧。

    、

    新书期间,推荐票很重要,求各种支持!xh211

第6章盛夏光年(三)

    【呼唤支持!】

    有一天夜里,天下着雨,冯喆从外面回来,看到顶楼有一个人影,他刚开始以为是贼,接下来听到令小泉照旧在屋里发出不知是痛苦还是开心的吟叫后,知道楼上那个蜷缩着的人是杨凌。

    冯喆想了想,拿毛巾擦着头发上的雨水,也到了楼顶。

    听到有人来,杨凌像是被惊吓的鸽子一样起身,等看清了是冯喆,嘴唇嗫嗫的,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冯喆陪着杨凌静静的站了一会,问:“找到工作了吗?”

    杨凌摇摇头,呆呆看着弥漫的雨丝从漆黑的夜空针线一样的落下。

    “人生有时候就像拉屎,你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出来的却是个屁,”冯喆望着雨丝说。

    杨凌想笑,却笑不出来,她觉得自己此刻脸上的笑容也许比哭还难看。

    独在异乡为异客,在这个凄清的夜里,杨凌又有一种哭的冲动。

    杨凌的身上披着一件明显是令小泉的衣服,这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孤独无助,冯喆看看她,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做事?”

    “嗯?”杨凌有些狐疑“你不是还上学着吗?做什么呢?”

    “我快毕业了,大家都在找实习单位,可是工作吗,你知道,真的不好找,我觉得那太累,准备自己创业,但是现在需要一位帮手。”

    这会冯喆上身只是一个背心,露出了结实的胸肌和宽阔的肩膀,杨凌心说这就是穿衣显瘦脱衣露肉了,怪不得那晚他那么勇敢,于是回答说:“我能做什么呢?我初中毕业,在这里还没暂住证,什么都不会……我真的很笨……”

    冯喆摇头:“我的公司暂名是‘中华易经研究理事会驻岭南麻衣分会分属总领事办公全权特派处直辖分所第一常务机构联络站’,公司前景非常乐观,潜在市场广阔,至于工作时间更是自由,你这个职位学历高还做不好呢,要求却简单,说话你总会吧?你每天的工作只是负责说几句话,就像接线员,那样就行。”

    “啊!那么简单?”

    “是,很简单。”

    “中华易经研究理事会驻岭南麻衣分会分属总领事办公全权特派处直辖分所第一常务机构联络站”的名头很唬人,冯喆要杨凌做的事更是“唬人”,她每天尾随冯喆在一些诸如天桥、大商场的背街,甚至某些学校的门口,场地选择的既不繁华也不僻静,都是人可以站住脚的地方,等冯喆往地上铺好了“解卦问姻缘平安健康冯半仙”的招牌布,就一脸虔诚的过去让冯喆给自己算卦,看有人真的围上来想要让冯喆解卦算命时,杨凌就急流勇退,一副“冯半仙神卦解我心中疑惑南无阿弥陀佛大吉大利”的样子,然后千恩万谢丢下早就准备好的一百或者五十块钱,功成身退。

    原来冯喆让杨凌做一个“卦托”。

    虽然杨凌的表演很是青涩,不过,冯喆这样的招数似乎还有效果,旗开就得胜,两人每天的收入颇丰,总之冯喆给杨凌的报酬比她自己端盘子站柜台的要多的多,而且,还很轻松,要看的也只是冯喆一个人的脸色。

    到了第三天,冯喆带着杨凌给她买了两套衣服,还做了发型,本来就清新脱俗的杨凌立即形象气质大变化,原来清纯的村姑恍然立即就成了像是大学在校生一样,于是两人与时俱进,公司的业务就转移到了城市的几个大学校园附近。

    杨凌本来觉得大学生都属于高等人才,学识渊博,不会信什么算命之类的子虚乌有和神棍的糊弄,可是结果让杨凌再次目瞪口呆,每天围着冯喆的人几乎络绎不绝,而且问卦算命的清一色都是女学生,出手还更为大方,这让杨凌非常费解,于是心里对冯喆就有了一种盲目的信赖和崇敬。

    有一天,几个女学生在听完冯喆冯半仙的相面解惑后,彼此叽叽咕咕几句,问冯喆:“半仙,你有女朋友吗?”

    这样的问题让杨凌甚为诧异,冯喆指了指早已经光荣退休亭亭玉立在一边的杨凌说:“谢谢,那是我结发媳妇糟糠之妻。”

    几个女生很快的一脸懊悔,一副被人抢先了的模样,而且自付自己的条件和冯半仙的媳妇差距太过明显,就断了持续进攻改朝换代的心思,在放下卦钱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面红耳赤的杨凌分明还听到那几个女孩说冯喆的脸像是什么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像一样齐整。

    这样的日子继续了一段时间,杨凌有些自得其乐和冯喆的这种合作关系,甚至有些依赖,她觉得这些日子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快乐最满足的时光,她慢慢的也觉察到,冯喆的肚子里的确有很多知识,这些学识体系很是庞杂,因为有时候很长时间也没人来围观问卦的,冯喆却能对着杨凌的脸滔滔不绝接连不断的说几个小时的卦解而且说辞都不重复。

    终于,杨凌忍耐不住问冯喆,为什么“工作”只是半天的时间而不是全天侯的,难道跟钱有仇?冯喆解释说:“算卦的只能在上午,下午浊气上升,卦就不灵了,你见过谁烧香磕头拜神的在晚上?那是拜鬼。”

    杨凌半信半疑,以为冯喆每天赚钱之余还要留时间学习,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刚刚认识冯喆那天傍晚,他不就替赵半仙在看摊给一对男女说姻缘吗?

    冯喆像是知道杨凌在想什么,解释说:“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什么事都是过之犹不及,见好就收吧,本半仙很讲职业道德的,不过偶尔会助纣为虐。”

    冯喆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说赵凤康没有职业道德,除了赚钱什么都不顾忌。杨凌很是听他的话,默默跟在冯喆身边。

    过了一会,冯喆说:“这一段我要毕业了,很忙,不怎么回来,你要是愿意,晚上就睡我那里,也好替我看门。”

    杨凌脸红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冯喆果然几乎有半个月的时间晚上都不回来住,而这时杨凌才发现,他那间小屋子的门锁就是聋子的耳朵,是看相,根本就锁不住,从外面一推一拉就能拧开门,进去后只要从里面关了插销就管牢了门扇做到与世隔绝。

    虽然地方狭小,可是冯喆将里面整理的很干净,里面也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当然本来也放不下什么杂物,床铺上的被褥很是陈旧,但颇为整洁,床头放了一些《麻衣神相》《易经解读》《鬼谷子神算》之类的书,倒是没有一本和大学学业有关的书籍,唯一有些另类的,是一本厚厚的《公务员报考答题解难》。

    令小泉和她的两个男友继续白天黑夜的纠缠不清,一面却信誓旦旦苦口婆心的对杨凌说男人不是好东西尤其不要让冯喆欺负了就算要找也要找个特有钱的之类的话。

    杨凌每天躺在冯喆的床上,听着隔壁自己的亲姨和不同的男人肉搏厮杀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动静,每每都辗转反侧。

    以前没地方睡觉发愁,如今有了可以安心休憩的地方,杨凌反而彻夜难眠了。

    ……

    这一夜,到了零点左右,墙壁上激烈的又传来隔壁澎湃的撞击声,杨凌叹了口气,就听到有人敲门。

    这一声很是突兀,杨凌心惊胆寒的,从床上爬起,站到门后轻声问:“是谁?”

    外面是冯喆的回答,杨凌答应了一声,看看自己穿戴整齐的睡衣,就拉开了门。

    冯喆显然是喝了酒,他进门后对着杨凌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坐在床上半天不吭声。

    杨凌在门后站了一会,听着隔壁姨的叫喊声越来越大,就问:“要不,我,出去……”

    “不用,我一会就走。”

    两人没有开灯,杨凌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冯喆似乎满腹心事,于是像是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怎么,失恋了?”

    毕业就是失业的开端,毕业也是无数大学情侣们分手的时节,杨凌这句话其实还是听冯喆说过。

    “我刚扔了一个暖水壶……不是,今晚我们几个舍友喝分别酒,大家同窗四载,离别在即,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那,失恋是假,为友谊难受伤心是真了。”

    冯喆看看杨凌,说:“如今假的东西太多了,就王八是真的,却还叫甲鱼。”

    杨凌一看到冯喆心情就变的很好,这会忍不住“噗嗤”的就笑了出来,高耸的胸在薄薄的睡衣下颤颤的抖动。

    冯喆看看杨凌,说:“你上床吧,站那冷。”

    杨凌听了就从冯喆身前过,冯喆站起来要给杨凌让位,两人身体就碰在一起,冯喆分明感受到了杨凌胸部那弹性十足的柔软。

    黑暗中,冯喆感觉到杨凌的脸又红的发烫,自己的喉咙一阵发干,就侧过身让她过去。

    杨凌坐在床上,用毛巾被裹住自己,没话找话的说:“那你毕业后,会去哪里工作?”

    “怎么?你想退伙?公司的业务可是要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必然扩展到五湖四海的。”

    听到冯喆这样说,杨凌羞羞的笑了一下,手抚弄了一下垂下来的长发,说:“你是大学生,总要找个正经工作,我不可能就这样一直赖着你……”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米脂那里,生活不好吗?”冯喆答非所问。

    杨凌低了一下头,幽幽的说:“我家穷,我爹将我当做摇钱树,当做货物卖,定了退,退了又定,赖人家订婚钱不还,后来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结果认亲那天,到了他家才知道那人是个瘸子。”

    “那瘸子比我整整大十多岁,而且还很……坏,第一次见面,就脱我裤子,我将他推倒了,他的头碰到了床沿,流了很多血,我,我很害怕,也实在够了,就从家乡跑了出来,投奔我姨了。”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杨凌问:“那,你呢,我听说,你一直就在这里住,好几年没有回过家?”

    “你家,是哪里的?”xh211

第7章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冯喆再一次的沉默,杨凌说:“对不起,你不想说,就算了。”

    “不是,我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其实,我今晚特别想和人说说话,可是学校的人都喝醉了,大家吵吵闹闹的,我不知怎么的,无处可去,就回来了。”

    杨凌抬头看看冯喆,见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有着和年纪不相趁的沧桑,眼睛在黑暗中发着亮亮的光,这视线仿佛要从自己的眼睛看穿自己的灵魂,杨凌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击中了一样,呼吸猛然的就有些急促,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真的想了解这个迷一样的男子。

    “我看你也没喝醉……”杨凌再次没话找话。

    “那是,同学们全都眼眦瞪,舌头硬,走路拐弯,尿泡画圈,我只是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罢了,心里倒是非常赞赏他们大无畏的革命精神的。”

    杨凌又笑了:“你这样优秀,在学校肯定有许多女孩子喜欢你,大学生活必然多姿多彩。”

    冯喆听了像是非常失落,好久才说:“我只有大学,没有青春,更谈不上多姿多彩,我每天除了按部就班,按图索骥,否则混混沌沌,就是度日如年。”

    杨凌几乎就要冲口而出“我和你一样度日如年,”可是在嘴巴边又咽下了肚里。

    令小泉在隔壁又大声的接连不断的喊叫着,杨凌愈发的尴尬,想说你太悲观了,可是依然没有出口。

    冯喆看着杨凌说:“世界是人家的,生活是自己的。你觉得我多姿多彩,其实我顶多只能龟缩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小屋里胡思乱想,你觉得我口才凸出,我到宁愿终日沉默哑口无言,如果可以,我愿意永远的闭嘴不再对人说一些天花乱坠的话察言观色来讨人喜欢换取金钱。我这些年从来没有搀和什么诸如大学生辩论赛和类似的各种团体以此来显示自己的聪明和与众不同,我知道我永远不会也不必成为那种场合的主角,我所有的技能只愿也只想投入在赚些钱改善自己穷困潦倒的生活上,我也许能够长篇大论滔滔不绝,辩论会也可能会让我赢得别人的尊重,可是对于填饱自己的肚皮却一点益处也没有。所以我算卦相面的本事和才能无关只能归于一种生存的需要。我也需要友谊,需要朋友,可是我经过长久细致的观察后,却觉得自己根本找不到能够深入交往的人来相敬如宾,我很苦恼的看到有几个和我一样来自穷乡僻壤的学生一心想要脱变过去的自己,想要竭力的融入某一个或者某几个所谓的圈子来抹去身上叫做自卑的东西,从而想能够获得一个叫做高尚的光环,但那些人往往最后获得的往往只是叫做虚荣的肥皂泡,或者是自我膨胀的闭门造车于事无补还迷失了自我,我不认为那样做真的有必要。我游走于这个城市之中,但是我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的和时代脱节,几年的时光里我就像是这个城市里的流浪汉,别人的繁华和热闹精彩和掌声统统和我无关。我也渴望某一位善良女子的爱情,可是我不知道我的渺小、可怜的自尊心能否承受别人对我的关怀,我会审视她接近我的目的是出于怜悯还是恶作剧的假意窥探,因为我知道我受伤不起。我神经兮兮小心翼翼,每天重复着枯燥和苍白无味,也许这种自我沉沦的生活方式是青春生涯必须的、或者错误的历练,可是我像是陷进了无边沼泽中的垂死挣扎的野兽一样,就这样慢慢的将自己葬送在时间的海洋之中,再也难以自拔和重见光明进行自我救赎。”

    杨凌怔怔的看着冯喆,冯喆低沉黯淡的语音仿佛具有某种魔力在吸引着她,她还不能消化吸收冯喆话语里的全部含义,但是她觉得冯喆这会给自己倾诉的,的确是他心里一直隐藏却不被人所知的真实写照。

    “他其实很孤独。”

    正在这时,令小泉在隔壁像是要死了一样的歇斯底里喊叫一声,终于归于寂静,冯喆同时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刚才因为隔壁有噪音,冯喆刚才说话声音就有些大,这会周围变得幽静起来,他的声音就小了,所以杨凌就没有听清楚,于是她身体朝前倾了一下,细声问:“你说什么?”

    冯喆也不希望令小泉听到自己回来和杨凌在说话,于是也将身体往前倾斜了一下,两人的头几乎就碰到了一起,脸颊距离很近,冯喆说着话,口里的热气喷在杨凌的脸颊上,脖子上,耳朵里,让她有些痒痒,继而全身像是被这种痒痒的感觉传染了似的,很难受,但是几乎却偏偏想要迷醉在这种麻木的感觉而不能动弹。

    “快乐是被许多人追求的少女,她忙碌的从来不肯在你门前过多停留,而忧伤则是一个老太太,她说她整天没什么事,就坐在你家门口,织着毛衣,给你说说过去的事情……”

    然而杨凌一个字眼也没听清冯喆到底在说什么,她似乎闻到冯喆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气味,这种味道让杨凌眼神低迷,心跳加速,以至于她看着冯喆蠕动的双唇,呼吸逐渐的急促,好像他的嘴不是在讲话,而是在散播着一种叫人迷醉的咒语。

    杨凌身上披的毛巾被不知何时滑落在了床上,宽大的睡衣领口不能遮挡起起伏伏的美妙身躯,冯喆甚至轻易的就看到了她那挺拔丰隆的乳丘和深不见底的沟壑,还有傲人的乳*峰上那不能忽视的一对粉红,这一切和她消瘦美丽的肩胛骨和伶俐的身躯有着极为强烈的对比。

    杨凌觉得自己在冯喆的注视下,全身的皮肤每个毫厘之间都发烫变红了,她的两只手在身体两侧紧紧的抓着床单,不停的在扣弄搅动,似乎想将床单撕开一个洞,然后将自己埋葬进去。

    杨凌全身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即将崩溃的窒息感,她觉得冯喆要是再不注意自己的表情,再对自己没有回应,她就要与光同尘,就要昏厥过去,甚至干脆不如死了,于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说了一句:“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可是杨凌的话却像是夜花绽放时花瓣的轻微响动一样几近于无。

    冯喆终于分辨到了眼前这个美丽少女和自己一样的异样,他迟疑了一下,确认杨凌是对自己充满了期待而不是排斥,于是试探着侧着脸,眼神和杨凌触碰交融,然后两人都看着对方的唇,相互传染似得气喘如牛,轻轻的,笨拙的,吻在一起……

    ……

    最后一次,冯喆和杨凌做的时间更长些,经过了前面五六次深入浅出的磨合探索之后,两人都慢慢熟悉和热爱上了彼此年轻充满活力的身体,而愈加的深入体会到男人的必不可少和女人的妙不可言。

    终于再次鏖战完结,无边无际的幸福感像潮水一样将两人紧紧包围,两人错开身体,让汗水挥发,窗外已经天色发白,冯喆轻吻了闭眼蜷缩在自己臂弯里的杨凌嘴唇,起身开始穿衣。

    “你休息,我要到学校去一趟,”冯喆说着,眼神在杨凌美伦绝焕的身体上巡游着,觉得自己似乎又要冲动,就拉了毛巾被要给杨凌盖上。

    但是他看到杨凌身下雪白的腿上有一片片暗红,床单上也是红色斑斑,就怔在那里。

    杨凌好大一会也不见冯喆有动静,睁眼一瞧,看到冯喆的样子就大羞,胡乱扯了毛巾被就往自己身上盖,捂住了头再也不敢动弹。

    过了一会,杨凌听到冯喆坐在自己跟前,听他轻轻说道:“杨凌,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这并不能阻挡感情在我们之间产生,你知道我喜欢你,同样的我也明白你喜欢我,我想说的是,从来没有哪个像你这样美丽、温柔、善解人意、优秀的女孩让我近距离的接近……你不知道我的过去,那真是糟透了……也许我们都曾经面对绝望,但我们正是怀揣着希望在这里出现……我有很多的话要对你讲,请原谅我的语无伦次,今天最后一次到学校去,我要走了,这张银行卡放在这里,你一会起来,自己去买点需要的东西……”

    “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等我回来。”

    “我走了,你把门关好,好好休息。”

    杨凌听到冯喆的脚步声下了楼,才将蒙住脸的毛巾被拉下来,她脸色通红,带着幸福的微笑,好大一会,自言自语的说:“我也有好多的话,要给你说呢……”

    、

    、

    推荐票!xh211

第8章太多太多的话还没有说

    冯喆走后,杨凌到底没有再睡着,她起身关好门,躺在床上,仔细回忆昨夜的一切,一个人翻来覆去了一会,终于起身洗漱。

    杨凌平时总是暗自埋怨自己的姨和男人一起时发出的声音太大,搞得四邻不安,这会想想,好像自己昨夜也忍不住叫了好几次,可是自己想忍,却忍不住的,所以杨凌这会就有些羞于见令小泉。

    不过也凑巧,令小泉今早竟然早早起床了,不在家,这让杨凌长出一口气,省却了见面的尴尬。

    杨凌洗漱完,将冯喆给自己的银行卡拿好,将床重新铺了一下。

    床上昨夜疯狂所留下的痕迹太显眼,杨凌揭了床单,整整床,抿抿嘴唇,关好门就去街上。

    她决定了,要给冯喆好好的买床被褥床单被罩,她要将冯喆这个小的可怜的屋子彻底的整理一下,而这一段因为做“卦托”,冯喆给自己的酬劳也不少,所以她不会用冯喆卡上的钱,唯独可惜对这个城市还是太不熟悉,否则买了棉花,就亲自给冯喆做床夏天盖的薄被子和身底下铺的褥子来,那比买的要好用的多。

    杨凌也没走多远,在附近几个大商场转,买了一条纯棉的床单,纯棉布吸汗,睡上去还舒服,还给冯喆挑了一条毛巾,因为她看到冯喆屋里挂的那条毛巾虽然干净,可几乎没有了毛,显然不知用了多久了。

    就这样,竟然用去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杨凌决定先回去,将冯喆的枕套什么的洗一下,再有家乡的女人都有将结婚初*夜的床单收拾起压进箱底珍藏的习惯,不知冯喆,会怎么看待自己的这个举动……

    杨凌胡思乱想着,忽然有人在身后叫她,回头一看,是赵凤康。

    赵凤康走到杨凌身边,眼睛又瞅瞅周围,低声说:“你去哪了?你姨呢?”

    杨凌还没回答,赵凤康又问:“冯喆去学了吧?我没见他回来。”

    听赵凤康说冯喆,杨凌情不自禁的脸上发烫,赵凤康却没等她回答,伸手扯着她的衣袖将她拉到街边的僻静处说:“出事了!咱那里刚死了个人。”

    “啊!”

    杨凌一脸惊讶,赵凤康皱眉说:“别一惊一乍的,自然点!警察这会已经将咱那一块给戒严了。”

    “死人了?谁死了?”

    赵凤康点点头:“就你姨隔壁那个女的,被人捅死了!”

    “小山!”

    赵凤康点头:“就是小山。”

    小山被人杀了?杨凌一阵胆寒,问:“我早上出来还见她的,怎么回事?”

    “谁知道怎么回事!咱们那幢楼里住的人,哪个身上没点故事?这会不死,也不知会死在哪。”

    赵凤康摆摆手:“你这会别问来问去的了,赶紧找你姨,见她就叫她别回去了,有多远走多远,换个地方躲一阵子。”

    杨凌不解的问:“你是说我姨杀的小山?”

    “你胡扯什么!”赵凤康不耐烦了:“你姨和小山无冤无仇的,割小山脖子作甚?你姨是吃哪碗饭的,她有杀人的胆子?”

    赵凤康的话让杨凌明白了一些,赵凤康恨铁不成钢的说:“冯喆那小子恁聪明,就差长尾巴变猴了,怎么有你这样的笨媳妇!”

    杨凌的脸唰的就红了,原来自己和冯喆的事躲不过老江湖的眼睛。

    赵凤康也不管杨凌的难堪,自顾的说:“你赵叔我话糙,你别见怪,你姨是干嘛的?咱楼里死了人啊!人命关天,那警察还不逮人就问?咱们住一栋楼,近水楼台的,警察还不先将咱们列为嫌疑人?这嫌疑人进了警察局,自身要清白,那没话说,要是自个儿本来就带着毛病,这一下进去,你没杀人,还没犯点别的事?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赵凤康看杨凌终于明白,就说:“我也要走了,反正我到哪都是靠俩嘴皮吃饭,屋里放的都是破铜烂铁,等过一段风平浪静了,再回来,眼下,赶紧远离是非的好。”

    赵凤康说完就走,走了几步见杨凌还在发呆,又拐回来说:“你这闺女!快去找你姨啊!那屋里别说没什么贵重东西,就算有,也不能要了,别背上鼓寻锤,自投罗网。”

    赵凤康说完走了,杨凌急忙的往月月巷回,一边留心令小泉。

    果然,月月巷整个巷子都被警察戒严了,杨凌远远的看的明白,有两个在二楼住着的人就被警察带到了警车里。

    杨凌猛然心慌意乱,胸口憋闷,转身就朝月月巷相反的地方走,她越走越快,后来几乎是小跑。

    终于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杨凌喘着气蹲在墙角,心说不知自己在家乡推到撞头的那个色鬼瘸子有没有事,别流血过多死了,警察会不会由此找到自己……

    杨凌越想越怕,猛的站起来,就要继续找令小泉,听到有人叫了自己一声,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拍。

    杨凌仔细一看,不是令小泉是谁。

    令小泉的打扮让杨凌诧异,她的头上戴着长长的假发,脸上扣着一副硕大的墨镜,猛一看几乎认不出来。

    “你去哪了?让姨四处找!”令小泉一把拉着杨凌就恼,看着杨凌手里的袋子说:“快跟姨走,这城市咱娘俩不能呆了。”

    杨凌听了就站住,令小泉问:“你还有啥拉下来了?这身衣服就挺好——该不是在冯喆那小骗子屋放钱了吧?”

    杨凌摇头,说:“没有,我的钱都在我身上。”

    “那你还愣着干嘛?”

    “我……”

    令小泉看看杨凌说:“舍不得他?你怎么那么傻,他一个穷光蛋,破学生,你怎么昨夜就给了他!”

    原来令小泉也知道了!

    杨凌沉默着,令小泉着急的几乎要喊:“行行行,姨不说你,快走,你等着姨叫警察给抓喽?咱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总会见到他的。”

    “我……”

    令小泉恼怒地说:“世上小白脸多的是,长得帅能顶饭吃?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就不能现实点?姨给你说,过一段警察抓了真凶,管的不严了,咱再回来,姨这不还有几个朋友要联系么?”

    令小泉看杨凌犹犹豫豫,皱眉说:“你不走,要是核对户口,警察就和家里派出所的人通话了,那个死瘸子不知到底怎么样,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是没死受了伤,他要你赔医药费,赖住你,我看你怎么办!”

    杨凌摸着兜里冯喆给的那张银行卡,心里煎熬着,被令小泉半拉半拖的,走了。

    冯喆从学校回来,到了八里铺就知道楼上死人了,等到了巷口,确认了出事的不是杨凌和令小泉其中的一位,就有警察过来问他的话,询问了几句,冯喆被带到一个身材高大的警察跟前,冯喆听别人叫这个三十来岁的警察为刘队。

    “冯喆,岭南大学学生?”

    冯喆点点头,这个刘队从冯喆手里拿过刚颁发的毕业证,翻看了一下,随口问:“今天刚毕业,那是刚从学校回来,这栋楼里住的人,你都清楚?”

    冯喆听他的意思是排除了自己作案的时间,就回答:“我替亲戚看房子,里面住的人我登记了姓名身份证号码,负责收取房租。”

    “哦,到底是学法律的,你知道记录租客的身份证号,这个不错,他们从事什么职业,你明白?”

    “这不知道。”

    “潘霜霜,你和他将租赁户登记本拿来。”

    一个齐耳短发,眼睛大大,穿警服的女子答应一声走了过来,冯喆就和她往楼上走。

    三楼案发现场已经勘察完毕了,冯喆看了一眼,也没看到死了的小山是什么样,见令小泉的屋子门锁着,冯喆将自己的房门打开,发现里面变了一个模样,整洁了许多,明显的,是杨凌起来后整理过。

    潘霜霜跟着冯喆进去,她没想到里面的空间这样狭小,就站在那里等,这时就发现这个长相出众的大学毕业生似乎总在看一个地方,出于警察的敏感,潘霜霜定睛一瞧,立即觉得有异常,她伸手就抓起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床单,果然有血迹!

    潘霜霜抖开了床单就要问冯喆上面的血迹是怎么来的,但是,她的脸猛的红了,眉头一皱,手像被电击一样丢了床单,拧身走了出去,嘴里愤愤的说了一句:“下流!”

    那床单上不但沾染着杨凌的处*女*血,还有许多男女分泌的体液痕迹,那股男女交媾遗留物散发出的独特气味让潘霜霜非常难堪,不用想都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这小屋里分明还弥漫着杨凌身上的体味,冯喆将床单再次叠好,拿着租客名单走出去,面不改色的带上门,随着潘霜霜下了楼。

    楼下,一个长发美女手里握着一只录音笔对着姓刘的刑警队长说话:“刘恒,我今个再采访不到有价值的东西,主编就让我下岗了!”

    “这是刑事案件,现在怎么能给你透露什么?”刘恒这会笑笑的,没有了刚才面对冯喆时的冷峻。

    “那我不管,法制日报不就报道和法制有关的新闻吗?要不,你露点料,回头,我给你来个专访,让全省乃至全国人民都知道你这英俊潇洒的刑警队长?”

    “秦致知,你老人家就饶了我吧,我就不玷污全国人民的眼睛了,我一良民,也不是大熊猫。”

    刘恒说着接住了冯喆手里的租客记录本,说:“你联系一下产权人,我们要了解一点情况。”

    “潘霜霜,你给他做一下笔录。”

    潘霜霜很不情愿的叫冯喆到一边,那个法制日报的秦致知约摸冯喆和案件有关,是知情人,于是就往潘霜霜这边凑,刘恒不动声色的说:“潘霜霜,注意纪律。”

    秦致知恼怒的盯了刘恒一眼叫:“刘恒,你不是我姐夫!”

    刘恒又笑了:“给你透露一点小道消息,这一块就要拆迁了,你想,这住的人龙蛇混杂的,是有很多安全隐患……”

    “你是刑警队的,怎么说话语气像消防队的?”秦致知撇嘴说:“隐患?城中村改造是什么新闻?和我今天的采访风马牛不相及,还小道消息!”

    秦致知说完回头一看,潘霜霜带着冯喆已经进到了一辆警车里,而且还锁了车门,秦致知一跺脚,气冲冲的走了。

    (关于“日行一善”小山的故事,请参阅拙著《伪官》)

    呼唤支持!xh211

第9章孙悟空(一)

    (呼唤推荐票支持)

    潘霜霜给冯喆录完笔录,冷冰冰的说了句不要远离,随时可能找你了解情况就让冯喆下车。

    冯喆懒得和一个带着情绪的少女斗气,虽然她的职业很强势,只是她的工作方式却做的不强势,冯喆知道,做询问笔录是需要两名警察共同来完成的,就凭潘霜霜的工作态度,冯喆都能想象她吃瘪的日子在后头。

    虽然冯喆很期盼,但是他也明白,令小泉恐怕是带着杨凌暂时的离开岭南了,而且,这幢楼上的租户在小山被杀后几乎有一半的人当夜都没回来。

    冯喆在期待和失望中过了一段日子,警察就不怎么找他了,因为不久后离八里铺不远的地方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一个男子被人用某种器械割掉了头颅,死的非常恐怖,而后警察展开了调查,那名死的男子和小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警察认为两个案子是同一凶手所为,就并案侦查了,继而锁定的疑犯目标不在本地,冯喆和这幢楼房里的住户逐渐就被警察遗忘。

    冯喆那位远房亲戚的女儿终于从另一个省赶来,不过她来岭南有三件事,一是配合警察关于小山一案的询问,二是因为八里铺这一块已经被列入城中村改造范围,她回来的主要目的是和政府有关部门就拆迁赔偿金进行协商的。

    还有最后一件事,因为拆迁得到了一些赔偿款,她就将一直送在养老院中的老母亲接到自己生活的城市里去了。

    虽然八里铺、月月巷被列入了拆迁范围,但毕竟搬迁工作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就这样冯喆又在这里等了两个月,直到他参加完公务员考试,也没有等到杨凌回来。

    终于,在冯喆要到武陵市司法局报到的前一天,这幢让冯喆住宿了四年之久的楼层,被轰鸣的钩机和铲车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夷为平地。

    极目所视,远近往日的高楼大厦已经变成了废墟,因此视野也就豁然开朗,冯喆在旧楼的破砖烂瓦断壁残垣上伫立很久,心中千万次的问:杨凌,我要走了,你在哪里?

    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扑棱着翅膀渐飞渐远,最终成为一个个黑点,消失不见。

    ……

    三年前,冯喆因为一个破花盆被副校长张光北莫名其妙的斥责后,他就有了自己今后要当领导,要让张光北有朝一日对自己俯首称臣的念头,接下来的某一个日子,张光北再一次当着法律系的同学们侃侃而谈另有所指的对冯喆说厕所的门一直敞开着,言下之意仿佛是说冯喆这一生只能低贱,面对事情只能逃避,这就更加刺激了冯喆。

    冯喆思量很久,再一次确认了自己今后人生道路的发展方向就是要当公务员,自己要做官,至少要做一个厅级以上的官,然后找机会光明正大的当着副厅级干部张光北的面踢碎一个花盆,再问张光北你知道厕所门在哪里吗?到那个时候,看他会拿自己怎么办。

    不过,在后来的日子里冯喆慢慢捋清了思路,尤其同寝室的赵枫林一直顺风顺水的境遇让冯喆坚定不移了这一信念。

    冯喆探听了解了赵枫林的简历,他掌握到,自从幼儿园开始,小学中学乃至到南大,赵枫林一直就是他所在学校的班干部、学生会领导,他学习成绩未必是同学中最优异的,但无疑一直是众目睽睽的焦点,运气好的出奇,而大学临近毕业,别的同学都在为今后的职业去向和人生生计发愁,赵枫林却已经可以大摇大摆潇潇洒洒的到武陵市政府的某个机关单位上班,端铁饭碗了。

    生活中一个人要是比较牛逼,要么他自身本事过硬,要么他身后的某个人能力过硬,冯喆清楚,赵枫林二十来岁的生命旅程之所以一直一帆风顺,其实他自己没什么过人之处,了不起的另有其人,那就是赵枫林的父亲赵观海。

    赵观海是武陵市的一个副市长,就是赵观海的原因才让赵枫林前程无忧的,因此,冯喆觉得自己就算不为在今后某个日子臭屁一下张光北,也要像赵观海一样,成为一个具有能力的人。

    所以,从那时开始,冯喆就暗自为毕业后考公务员做准备。

    冯喆要当官的这个初衷是有些可笑和完全是出于一时的气愤,而且最初他要做公务员的动机有些上不了台面,仅仅是为了对付张光北这个人,不过人生总是充满了不确定的变数:如果冯喆自己一直考不上公务员怎么办,如果侥幸考上公务员却一辈子也做不到厅级干部无法在张光北面前扬眉吐气怎么办,如果冯喆做到厅级干部后张光北成了省部级干部,那又怎么办,更或者张光北忽然呜呼哀哉没等到冯喆飞黄腾达报仇雪恨就驾鹤西游被送进火化炉烧成了一把骨灰,那又怎么办?

    要是这样,张光北给予自己的闷气就一直憋着?那显然是冯喆所不能接受的,也不是他做人的风格,所以,才有了在毕业前一晚上冯喆在教学楼上对张光北扔暖水壶的行动。

    冯喆这次参加五陵市的公务员考试,结合自身的条件,他报考的是司法局,成绩出来后他自己觉得还可以,笔试第一,面试第二,可是过了好几天还没有公布他考上的名单,冯喆不清楚怎么回事,想也许是考砸了,自己安慰自己说失败是成功的妈妈,为了张光北自己都应该今后坚持不怠继续考,事业尚未成功,男儿自当努力。

    正当冯喆对这次公务员考试已经失去信心的时候,要他到武陵市司法局报到的通知却来了。

    虽然通知来的晚了,但毕竟是好消息,冯喆理解是好事多磨,几百个人争一个岗位,资源有限,自己成功了,别人就失败了,自己也算是胜利者,为此多等几日,今后就有了稳定的工资可以拿,旱涝保收的,等待也是值得的。

    经过一个多礼拜的上岗培训,冯喆开始工作,他被分配到了武陵市司法局老干部处。

    老干部处这个岗位和当初参加考试前明示的位置有些出入,那时公布的招考位置是司法局办公室,那绝对是一个非常接近局领导,容易出成绩的地方,因为无论哪个人没事总在领导眼前晃荡,领导就容易记住你,起码可以混个脸熟,有事了领导就会找个比较熟的人去办,这样提拔的可能性就增加了,机会就比别人多。

    至于实际落实的时候怎么就被分配到老干部处,冯喆百思不得其解,但毕竟可以上班了,这是好事,就不再多想。

    武陵司法局老干部处在冯喆报到前有一个处长两个副处长,加上一个内勤共四个人,三个领导一个兵,属于头重脚轻,处长姓吕,叫吕操,五十多岁,全身肉乎乎的,脸也很圆,眼睛有些小,一笑就只见肉脸不见眼珠,总领处里的工作,两位副处长分别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出头,叫花满勤,身形消瘦,不苟言笑,看上去很严肃的样子,倒是和正处长吕操总是笑眯眯的模样形成了很强烈的对比,牛副处长就说其实花满勤才像是正处长,含而不露,有官威,另外“满勤”就是全勤,即是领导,全勤了工资又多,真是一举两得。

    牛副处长叫牛阑珊,冯喆记得有一个白酒的品牌就是叫牛栏山的,这和牛副处长的名字倒是谐音,很好记。

    不过牛阑珊副处是个女的,三十多岁,她给冯喆说自己不喝酒,是六不女干部:人长得不丑不俊,不黑不白,不老不少,所以为之六不,冯喆心说六不明明加一条不喝酒,这不是七不了?那牛副处这样强调个人的六个特点,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知道牛副处还有什么“不”没有展现出来的,总之牛阑珊副处长说话总是有些偏离主题,有些虚无缥缈,冯喆逐渐就习惯了。

    老干部处还有一个内勤叫尚静,是办事员,这也是冯喆去老干部处之前那里唯一的兵,尚静和冯喆同龄,人长得明眸善睐,左脸蛋上隐隐约约还有一个酒窝,模样很甜美的样子,不过她也几乎不笑,和花满勤副处长冷峻的脸倒是有的一拼。

    尚静比冯喆参加工作早一年。

    冯喆到了老干部处的当天,牛阑珊一看冯喆的简历就拍了桌子,将屋里其他人几乎都吓了一跳,牛阑珊说:“原来是个孙悟空!”

    当时老干部处全体人员加上冯喆五个人都在吕操的办公室,大家都不明白牛阑珊在说什么,牛阑珊解释说:“你们看,冯喆他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还没结婚,当然没有孩子,无前无后,独一无二,这不跟孙悟空一样?”

    牛阑珊说着就笑了起来,吕操嘴角弯了一下,也不知是笑还是觉得牛阑珊说话过分。

    《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是天地所孕育,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有父母兄弟姐妹很正常,冯喆独身一个,父母应该是不健在了,这和孙悟空根本没有可比性,拿新来的同事比作齐天大圣还有情可原,可以解释为神通广大,不过牛阑珊直接说冯喆是孙悟空,这就有些暗喻冯喆没父母,没父母可不就是私生子?冯喆是哪来的?这是骂人的话,牛阑珊这个比喻有些过了。xh211

第10章孙悟空(二)

    吕操咳嗽一声,似笑非笑的就要说话,牛阑珊又“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手,将众人的视线再次吸引到了她身上,张口说:“吕处,正好小冯今个来了,咱们处里是不是借此机会将办公室的问题解决一下?你看,咱们老干部处明明有五间房,除却给老干部们活动的那个大会议室不说,以前四个人挤在三个房间里,你是领导,你单独一间我们都没意见,那是工作需要,可是我和花满勤同志挤在一起,小尚她也一个人一间房,这不合适吧?小尚,”牛阑珊转过身子看着尚静说:“大姐可不是对你有意见,你别多想,我的意思就是从今天起,咱一人一间办公室,人人有份,共产主义平均分配嘛,你们说是不是?”

    吕操听了,看看尚静,说:“让牛副处和花副处在一个办公室,是有点挤,那时处里主要考虑小尚屋里办公用品多,才让她一个人一间,这样……”

    “这样就是个擀面杖!我们两头扁中间圆,吕处和小尚一人一边,两个副处长在中间,可不就像是卖烧饼擀面使唤的擀杖?”

    吕操准备说话,牛阑珊又说:“我看我们处就像一个头小脚轻肚子大的畸形人,你说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牛阑珊在吕操那里得不到回应,花满勤和尚静也没动静,就看着冯喆,冯喆和牛阑珊眼神接触了一下,牛阑珊就对着冯喆点了一下头。

    吕操见牛阑珊再不说话,就说:“小冯刚到,一个人一间,倒是也行,牛副处和花副处要分开,也有道理……”

    “让冯喆和尚静在一起办公,办公用品再放一间,这样有效利用了资源,在工作上尚静还可以带带冯喆,让他尽快的熟悉业务,我们也就头轻脚重,站得稳了,即便局里有人问,也说的过去。”

    花满勤猛然的来了这么一句,他的意思也赞同和牛阑珊分开办公,只是否定了牛阑珊提出的一人一间办公室的建议。

    吕操喝了口水,仿佛在沉思,冯喆分明瞧见了吕操的视线几次在尚静的脸上扫过。

    “我看行!”牛阑珊又啪的拍了一下手,问尚静:“小尚,你怎么说?”

    “我听从领导的意见。”尚静淡然的说了一句。

    “好吧,既然同志们都强烈要求,处里就顺从民意。”

    说完了这件事,吕操问牛阑珊,冯喆的住宿情况怎么安排。

    “这个你就别管了,知道小冯来,后勤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一会就给小冯安置好。”

    吕操又对冯喆交代了几句工作中注意的事情,这个简单的见面会就结束了,几人走到门口,花满勤说:“我到政治部去一下,”就离开了,牛阑珊对着花满勤的背身挤了一下眼,然后笑着对冯喆说:“小冯啊,一会大姐带你去看你的宿舍啊,别急,来,大姐先给你说说咱们处里的具体工作。”

    冯喆对吕操点点头跟着牛阑珊出去,尚静跟在背后,冯喆觉得尚静似乎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就对着她也点了一下头,果然尚静眼神清明的没反应,牛阑珊这会已经推开了她办公室的门,笑着让冯喆进去,然后随手就将门又关上了,看来她没打算让尚静进来。

    “有些人啊!他不想离开,我还不想呆在这呢,他不走我走,人挪活树挪死,整天对着他那张臭脸,再下去,这屋里都有晦气了!”

    牛阑珊一关门就皱眉:“去政治部?哼,玩什么心眼,以为这样就能难住我,好在我有小冯,这就叫得道多助,你说是吧小冯?”

    冯喆听懂了牛阑珊这似乎是无的放矢又对自己示好的话,心说这么快自己就被烙上了牛副处长的印记了,牛阑珊当着自己这个新来人的面说花满勤的不是,他们之间往日该积攒了多大的仇怨,什么是好在有小冯,不就是想搬东西到另外一间屋里去,自己被抓了壮丁嘛,这办公室政治简直无处不在,真是人生处处有惊险,一不留神就会被站队,那个花满勤也做的绝,知道牛阑珊热心着要分办公室,他干脆找借口离开了,任由牛阑珊折腾,不过牛阑珊为什么似乎对尚静有意见,她也没有让尚静搭把手帮忙的意思,看来这老干处,人心是分崩离析,没凝聚力。

    冯喆也不多说话,牛阑珊早就看好了往哪间屋里搬,里面桌椅都齐全,这倒省力了,她的东西到不重,就是有些杂,冯喆前前后后的打扫了卫生,就将牛阑珊的物品一件件的挪了过去,刚好快到中午,牛阑珊就低声说:“小冯,你今第一天来,就解决了大姐的的问题,待会看了你的宿舍,咱姐弟俩去外面吃点,大姐正好给你说说这局里面和处里的事情。”

    冯喆点点头,见牛阑珊将几张照片往桌子的玻璃镜下放,借口洗手走了出来。

    洗手间在楼层尾部,冯喆见尚静在办公室里像是整理东西,他匆匆一瞥,觉得里面要挪走的用品也不多,等从洗手间回来就进去,站在那里看着尚静,也不说话。

    尚静意识到屋里进了人,抬起头看着冯喆,冯喆这才说:“你好,我刚来也不熟悉,你看哪些物品要挪走,挪到哪个具体位置,你受累规划一下,活下午我来干。”

    尚静在冯喆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冯喆的脸,而冯喆也一直没有回避她的视线,两人就互相注视着。

    尚静没有像一般的女孩子被人盯着时间稍微长了会借别的事情错一下眼睛,这让冯喆觉得很有意思,看来这个尚静不但人样长得好,内心只怕也很强大。

    冯喆说完了没有走,尚静看着他,沉默了几秒钟,点头说:“好。”

    冯喆这才也对尚静点头,走了出去。

    武陵市司法局的办公楼临街而建,办公楼后面就是住宿楼,只不过这里住的都是普通科员和办事员,单人单间,房间里面倒是有一个小小的洗手间,就是没厨房,冯喆看到有人在过道里放了煤气罐和简单的厨房用具,看来是有效利用空间寸土必争了。

    单身宿舍的后面是一条小街,牛阑珊说这条道早先就叫司法路,可是因为绿树成荫环境幽雅,比较僻静,而且机动车也不适合通过,许多谈恋爱的就将这里当做了一个聚集地,于是天长日久的,这里倒是略有小名,有人就叫这条路是情人路,可是来这里的男女也未必都是未婚男女,总有红杏出墙的女人或者是猎*艳寻芳的男子,有人就给这条司法路叫成了二*奶街,这名字朗朗上口,就叫开了,以至于当初的名号逐渐的被人遗忘,有不熟悉武陵市的人来司法局办事找不到地的,指路的就直接说是二*奶街那,于是二*奶街边有一个司法局而不是司法局背后有个二*奶街,这在武陵市就有了名头。

    司法局单身宿舍一共五层,牛阑珊带着冯喆到了四楼靠东的一个房间,打开门进去,二十多平的面积,里面床、桌子衣柜都是现成的,冯喆觉得还行,比自己从前睡的楼梯夹槽不知要好多少倍。

    “好了,大姐任务完成了,”牛阑珊一边将后窗打开一边说:“本来后勤要给你分到五楼,我就说那不行,我们冯喆好歹大学生,正经的科员,这五楼是顶楼,夏天热冬天冷的,怎么能住人?不过到底人家还算是给你大姐的面子,怎么样?满意不?”

    冯喆就说很满意,谢谢牛处长。

    牛阑珊一看时间,就要带冯喆出去吃饭,两人到了离司法局比较近的一个饭店,牛阑珊似乎和这里的老板很熟悉,直接就被让到楼上一个雅间,牛阑珊让冯喆点菜,冯喆说自己初来乍到,对什么都不熟,再说也不知道牛处长的口味如何,还是请处长点吧。

    牛阑珊听了眉开眼笑:“小冯这倒是实事求是,大姐知道这家菜做的不错呢,那大姐就抛砖引玉,不客气了。”

    冯喆没有称呼牛阑珊为副处长而是处长,省略了一个“副”字,这让牛阑珊觉得冯喆不但人长得精神,脑筋也活泛,脸上笑笑的点了几个菜,又让冯喆看还要什么,冯喆就要了两个菜加一个汤,脸上犹豫了一下,就被牛阑珊看到了,冯喆不等牛阑珊问就说:“今天第一次和处长吃饭,不知该不该喝点酒,正犹豫呢,想起处长说你是不喝酒的,这个……”

    牛阑珊听了就说:“瞧瞧,这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和有些人区别大了,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得,今天高兴,就破回例,陪小冯喝点,也不影响下午工作。”

    牛阑珊说着就要了瓶红酒,冯喆一看,不太贵,中档酒,就起身离座给牛阑珊斟上。

    两人吃着喝着说着,酒下去了一半,冯喆肚里略饱,觉得差不多了,借故出去到楼下把账结了,再上来,牛阑珊问:“小冯,你这次公务员考试,成绩不错的,可,你知道为什么你来报到的这么晚吗?”

    冯喆就摇头,牛阑珊说:“事就是这么个事,原来司法局的这个职位原本是给一位领导的子女预留的,可是呢,这位领导的子女却又不愿意到司法局上班了,于是,你才再次的获得了这个任职的机会。”

    求推荐票!xh211

第11章熊样(一)

    【书友们:由于各种原因,飞翔在上传新章节的同时会对发表过的章节词句和内容进行修改,所以请大家到起点阅读本书,以免出现前后情节内容不对应的情况。同时,要是喜欢,请予以支持,让《过关》取得良好成绩,让飞翔能更有热情搞创作。谢谢!】

    冯喆点头,脸上做恍然大悟状,牛阑珊又说:“你知道本来招考的是局里办公室的岗位,怎么就将你送到老干处了吗?”

    冯喆再次摇头,说:“去哪都是干,我一初出茅庐学生,能找到工作就不错了。”

    牛阑珊摇头:“你是不错的!几百人中脱颖而出,可是小冯呀,不是大姐说你,老干处的性质能和办公室比吗?”

    “根本不能比!”

    “大学生怎么滴?你不要妄自菲薄嘛,如今大学生虽然多的普遍,可大学生和大学生是不一样的,人生重要处往往也就是几步路,起点不一样,过程自然就不一样,结果,能一样吗?”

    “你和大姐不一样,你来日方长,自然年轻有为,而大姐一平常女人,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行,老干局,真不是你呆的。”

    冯喆说:“处长您今年有三十?我不懂的,不过我觉得咱们处里吕处长五十多了吧?他总要先离休的,花副处长年纪也不小,处长你工作能力没的说,局里人都熟,我这房子不就你亲自要来的?不是说机关里年龄是个宝吗?要是提干,政策对女干部也是倾斜的,我看牛处长绝对就是未来老干处一把手了。”

    牛阑珊听了笑眯眯的点头:“什么呀,你大姐我三十多了……”

    冯喆很真诚的一脸惊讶:“啊?不像啊,哪有?不能吧?不会!三十多?”

    牛阑珊喝了一大口酒说:“真三十多了,可别说一把手,咱们局里有个典故,以前,老局长不是退了吗,得了一种老年病,走路一只手举起,一只手又垂下,浑身一颠一颠的,”牛阑珊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你瞧,这像什么?”

    冯喆说:“举盘子上菜?”

    牛阑珊捂嘴哈哈一笑:“你说的倒是也形象,我刚开始说这是托塔李天王,因为那个老局长就是姓李嘛,后来,有人说这就是‘一把手’。”

    冯喆想了一下,就点头:“果然是。”

    牛阑珊笑说:“你看,老局长,一只手上一只手下,这样,还不就是‘一把手’?你知道谁这样说老局长吗?”

    “谁呀?”

    牛阑珊立即冷笑了:“嘁,花满勤,这人平时板着脸,其实最不是东西了。”

    牛阑珊却没说花满勤到底怎么一个不是东西:“反正啊,办公室和老干部处,差别太大了,都说是人就不去办公室,办公室的不是人,可谁不想去办公室。”

    冯喆沉默着,牛阑珊说:“办公室的人自己成天埋怨是像牛一样干活,像狗一样看家,像兔子一样奔跑,像王八一样憋气,可也没见谁主动调离的。”

    酒足饭饱,牛阑珊霞飞双颊,倒是有些成熟女人的风姿,两人到了楼下去,吧台说冯喆已经结过账了。

    牛阑珊心里喜欢,眉头却皱,嘴上说:“小冯怎么这样!说好了大姐请你的。”

    牛阑珊说着就掏钱要给冯喆,冯喆见她将钱都拿出来了,心说这女人也不是很市侩,一边拦一边说:“今天处长帮我解决了住的问题,我在老干处也算有个家了,这就是大事、喜事,在我们那叫乔迁,主人是要请客的,所以,处长可不能跟我争,这是原则问题,领导不能让我刚工作就犯错误。”

    牛阑珊听了更加喜欢,心说这小冯年纪小,真挺懂事,话说的自己吃他还是帮他的忙,于是就不再谦让。

    来的时候走路,回去牛阑珊说还是步行,一是消食,二是再和冯喆说说话。

    下午上了班,冯喆就开始挪办公室用品,那间屋里放了一些杂物,也好收拾,和尚静忙了两个小时,终于一切妥当,歇了一会,冯喆对尚静说自己要去买点东西,尚静看也不看冯喆,说:“你去找吕操。”

    冯喆心说这女的整个一白雪公主,有白雪皑皑的冷,有公主的傲,不过没有白雪公主的温柔,我一科员,你只是个办事员,就算你长得好,我又不打算追你,你在我跟前一副苦大仇深的,要干嘛?我出去给你说一声,是礼貌,你却把我的礼貌当鸿毛,我不知道找吕操?

    而且,她称呼吕操不叫职务,直呼其名,这是什么意思?

    冯喆去了吕操那,办公室门锁着,花满勤也不在,就去了牛阑珊那里,敲了门,进去牛阑珊就说:“敲什么门,以后别这样,怎么和大姐都客气。”

    冯喆就说了来意,牛阑珊说:“呀!这倒是大姐的失误了,你尽管去,甭着急,今礼拜三,今天肯定忙不完,下礼拜再来上班,乔迁嘛,大姐给你做主了,要帮忙吱一声啊!”

    冯喆谢过牛阑珊,买了用品从**路拐进了单身宿舍楼,既然牛阑珊说自己是孙悟空,那冯喆这就算是回到了自己的水帘洞。

    进水帘洞后自然又是一番打扫卫生,随既洗了洗,躺在床上,冯喆想自己这一段的际遇。

    武陵市市司法局机关司法行政专项编制为七十六人,这里面含有警察编制十七名,局长兼局党委书记谢海生是武陵市政法委副书记,正厅级干部,下来副局长七名,纪委书记一名,政治部主任一名,这些领导都是副局级待遇,其中政治部副主任、机关党委专职副书记、纪检监察负责人、监狱劳动教养工作管理处处长、市依法治市领导小组办公室专职副主任兼法制宣传处处长各一名,这些人都是高配正、副县级,而后的领导职十二个,像监狱劳动教养工作管理处副处长,法制宣传处副处长,老干部处的处长全是高配正科级。

    也就是说,冯喆所在的老干部处在司法局里只是个科级单位,处长就是科长,而不是县处级干部,不过称呼上叫处长总比科长好听些,就像在地方,叫人乡长镇长的,哪有县长听着来劲舒坦上档次。

    所以,吕操是正科级,到了地方就相当于镇长乡长,花满勤和牛阑珊属于副科长,相当于副乡长副镇长,冯喆是科员,尚静只是办事员。

    科员是指一个科里不是领导的成员,科员其实就是一般工作人员,不是领导干部,副科级才是领导职务,县乡一级政府体系里的干部有四级:副科级、正科级、副处级、正处级,这个四级别的人员配置,每个级别只有四五个岗位。

    按照规定,晋升乡科级正职领导职务的,应当担任副乡科级职务两年以上;晋升乡科级副职领导职务的,应当担任科员级职务三年以上。大学本科毕业生考公务员对应是科员,其他晋升科员职务,应当任办事员三年以上。

    也就是说,从办事员到正科级别,正常升迁的话,需要八年时间。

    在县级干部序列中,提拔为副科级后,干部档案就会从人劳局移到组织部,成为组织部管理的正式领导干部。

    冯喆粗略算了一下,这个时候,全国科级干部大约有九十余万人,想成为只有四万个的县处级干部后备人选,几率小于百分之五,而从一个普通科员成长为一位正厅局级官员,顺利的升迁,大约需要二十五年。

    眼下全国公务员总数已达到七百零九万人,超过百分之九十属于科员及科员以下职务,而且,有百分之六十的,是在县级以下政府机关。

    冯喆就是这七百零九万分之一,如果能做到正科级,要保证在四年左右升到副处,然后如果能在三四年的时间里再晋升为正处,那么他到时候年龄大约是三十五岁左右。

    在全国六十余万县处级公务员中,其中有且只有大约六千人可以成为厅局级后备干部,这样来说,冯喆就是在三十五六岁成为正处级干部,至少再要十一年才能升到正厅局级。

    再往后的升迁就更难了,全国大约四万个厅局级干部中只有一千余人能成为省部级后备干部,而跨入省部行列,需要更快更年轻,假如一个相当于地级市市委书记的人职务年龄是四十岁,就是说他要在每一个层级上都要领先别人五到十年,这样,才能保证在大概五十三岁左右升至正省部级。

    了解到了公务员晋升规则,冯喆不禁为自己过往发下的豪情壮志感到好笑,岭南大学副校长张光北是正厅级别,相当于武陵市司法局长的职务,自己今后要是按照正常程序一帆风顺的被提拔,到了正厅级岗位上,也应该是四十七八岁了,那时张光北这个对于自己来说是小肚鸡肠的家伙会在哪里?也许会在某个老干部处单手朝天的做“一把手”吧?

    再想冷冰冰的尚静,这个女人参加工作一年了,也就是说她需要再干两年,才能和自己平起平坐,成为科员,那她在处里整天拉着脸,难道谁欠她三斤绿豆?摆谱给谁看?

    不过冯喆又想,既然政策规定了有正常的升迁,也就是说与之匹配的就有特别的提拔方式,难道尚静有什么强大的道行和后盾?

    想了一会,冯喆打开窗户,眺望了一会星空,吹了吹夜风,摊开纸,拿出笔,将吕操、花满勤、牛阑珊、尚静这几个人的名字、年龄、已知性格、秉性、爱好分行写出来。

    这样不知不觉就零点了,冯喆望望满满横七竖八字迹的纸,再看了一遍,到洗手间将纸点燃,烧成灰,扔进马桶,一通水下去,什么都没有了。xh211

第12章熊样(二)

    司法局老年干部处归司法局政治部主任负责,同时政治部主任还分管着局政工、组织、人事、工青妇联一些机构,冯喆留心观察,发现副处长花满勤有事没事总是喜欢往政治部那边跑,这样看来,花满勤也并不只是在自己刚到的那天借故逃避分办公室离开的。

    牛阑珊倒是比较安静,不乱走动,她喜欢看家庭剧和爱情剧,每天在办公室上上网,然后将冯喆叫过去,给他说说一些电视剧里都演了什么,那些演员都怎么穿着打扮,哪个明星和哪个导演或者富豪之间又传出了绯闻,谁和谁又有了绯闻,谁和谁又被谁劈了腿,牛阑珊往往一讲就一半个小时,冯喆总是耐心的倾听着,间或发表一点可有可无的见解,他这似懂非懂的话就更加激励了牛阑珊的倾吐欲,于是没多久,每天在牛阑珊办公室静坐一会就成了冯喆的固定工作之一。

    冯喆本来是不想总去牛阑珊那里的,因为牛阑珊是副处长,花满勤也是副处长,他们两人明显不对付,再说正处长吕操还没离职,花满勤和牛阑珊两人也不知道哪个在未来会做处里的一把手,冯喆要做的明显接近他们之间一个,这都对今后自己的处境不利。

    可是冯喆不去牛阑珊那里,似乎也不好了,因为他初来乍到,局里根本不认识谁,而且致使他不能总待在自己办公室的,还有一个原因。

    这天早上,冯喆到了处里就翻看老干部处以前的工作记录,他需要尽快的熟悉业务,没一会,尚静就到了。

    尚静今天淡淡的画了妆,涂了眼影,穿了高领毛衣,她脖子细伶,也不显得臃肿,身材婀娜,冯喆就看了她一眼。

    尚静一直是素面朝天的,这和局里其他女性不太一样,办公室里立即逸散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闻香识女人,其实尚静平时也很低调,所以冯喆觉得尚静今天有些特别。

    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了。

    机关里普通同事互相走动进门都会敲门,除非彼此很熟悉,不敲门就进的,那几乎就是领导了,而高级别的领导有事不会亲自来找下属,这样,冯喆觉得进来的人,职位不高不低,于是他就装作聚精会神的看资料。

    冯喆这样做有点讲究,要是来人进门就注视对方,会让来人觉得你终日无所事事,像是等人来似的,而你要故作忙碌,没注意对方,一会表现的忽然被打扰似的很吃惊,对方到会觉得你工作认真,到似他惊扰了你。

    这个身影出现在冯喆办公桌一侧,冯喆仍是装作没看到。冯喆和尚静的办公桌面对面,这人进来,冯喆没抬头,尚静也没动静,这就有些意思了,看来尚静也深谙其道。

    冯喆故作翻资料,瞄了一下桌子边的人腿,见到了一个半圆形的腹部,这绝对不是属于某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的,排比了一下,心里知道来人必是处长吕操无疑。

    冯喆心里盘算,总这样也不好,可是吕操为什么进来总不说话,尚静,又在做什么?

    “处长!”冯喆终于恍然的抬头注视着吕操,一脸吃惊的站起来。

    吕操圆圆的脸上满是笑:“工作很认真,好,感觉还好吧?”

    吕操这话问的很笼统,可以理解为对单位的感觉,对吕操这个处长的感觉,对同事的感觉、甚至是参加工作后冯喆自己本身的自我感觉,冯喆正想着怎么回答吕操,就看到尚静目不斜视盯着电脑屏幕,心中猛的就冒出了吕操不是来找自己谈话,而是来看尚静的这个念头。

    想到这里,冯喆回答说:“还好。”

    冯喆的回答简短凝练,吕操果然对冯喆点点头,就转向了尚静,笑笑的问:“小尚在做什么啊?”

    冯喆注视了吕操两秒钟,见他不再关注自己,就重新坐下,视线投在档案上,耳朵却不自觉的听着尚静怎么回答吕操。

    但是尚静一直没说话。

    吕操呵呵的笑了笑,说:“工作很认真,好,好。”

    吕操对尚静说的话几乎就是对冯喆说话的原版了,只是多了一个好字,省略了感觉怎么样。冯喆心想,吕操说自己工作认真,这还有情可原,毕竟自己的确在看资料,可自己坐在尚静对面都知道尚静这会在电脑上究竟干什么——尚静非常喜欢看小说,和牛阑珊屋里的电脑喇叭总发出电视剧人物的说话声不同,尚静看小说是很安静的——吕操站在两个桌子中间,能瞧不见尚静在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还说了两个“好”!

    冯喆借着翻页,视线的余光扫了一下吕操,吕操的脸上仍旧带着笑,眼睛几乎全陷进肉里,有些看不见,他往尚静那边挪了几步,就到了尚静的身边。

    尚静个头高,即便坐在那里,似乎也能够到吕操的胸部,冯喆坐在对面,就能从电脑屏幕顶上隐约的瞧见尚静的眼睛,他瞧见尚静的眼睛轻微的眯了一下,但仍旧没说话。

    吕操这时已经到了尚静的身后,他前倾着身子,似乎很是关心尚静在看什么,嘴里嘀咕了一声:“哦,这样啊……”

    冯喆以为吕操这下会指责尚静不务正业,但是他竟然伏在尚静身后,和尚静一起看起电脑屏幕来。

    “怎么?”冯喆心里一惊,有些呆不住了,但是又不能就这样离开,他将放在桌边的笔用胳膊一扛,签字笔就掉在地板上。

    冯喆弯腰去捡笔,眼睛从桌子中间的地方看过去,就看到吕操圆鼓鼓的肚皮隔着衣服紧紧蹭在尚静同样圆滚滚的臀部和细腰上。

    竟然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也许一直这样。

    冯喆捡起笔,在纸上划了几下,嘴里啧了一声,好像是笔不下水了,然后一脸平静的走出了办公室,出去还轻轻带上了门。

    怪不得尚静一个办事员独自拥有一间办公室,而牛阑珊和花满勤却挤在一起,说什么尚静屋里办公用具多,原来都是借口,是为了吕操和她接触起来方便。

    记得自己第一天来的时候就留意到吕操看向尚静的眼神有些特别,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样大胆,当着自己的面在办公室里磨磨蹭蹭。

    尚静看来对吕操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必然不是第一次,那么,吕操和尚静这样,牛阑珊和花满勤,知道不知道?

    冯喆忽然想骂人,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吕操和尚静在办公室里调情,视自己如同无物,那自己是什么?

    真是他们俩母亲的,胆子也太大了,太明目张胆了。

    不过,以前要花满勤和牛阑珊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的理由不太充分啊,处里之前也有空余的房间,那为什么不给两位副处长分开呢?

    还有,吕操和尚静这样,为什么不去他自己办公室呢,那多方便,没人打扰……冯喆一时还想不明白。

    冯喆在外面站了一分钟,他看到花满勤又朝政治部那边去了,就进到了牛阑珊的办公室。

    牛阑珊今天却没看连续剧,冯喆进屋,她正在打电话,嘴里发出了:“嗯,嗯,唔,哦,回头再看看吧”这样的话。

    冯喆转身就要离开,牛阑珊却已经放下电话叫住了他:“怎么又走?”

    冯喆转身说:“不知道处长忙着,叨扰办公了。”

    牛阑珊摇手说:“就是下面县的一个企业家,缠着让办点事,唉,不接电话也不行。”

    下面“县”的一个企业家?一个县能有多大的企业家?

    冯喆说:“那是处长善于联系群众,大家才容易并乐于和处长接触汇报工作,也是处长在老干处工作精湛,业务熟练,你看我,到处里这么久,只接到过一个电话,不过,还让人很难堪。”

    “怎么回事?”牛阑珊对难堪一类的话题很感兴趣。

    冯喆苦恼了一下说:“我也只在处长你这里说,那天,我终于接了一电话,我高兴的说:你好,老干处!人家到不乐意了,闷闷的说:哪能,哪有那么多‘处’让你干!”

    “我一听就懵了,那边却挂了电话,我想,可能是我话没讲清楚,别耽误了处里的大事,于是就回拨回去,这下,对方一接通我就更加认真的说,你好,我这里是武陵市司法局老年干部处,请问你是哪里?”

    “那边说:大哥呀,我错了,我不就拨错号码吗,你不用一会江湖一会政府的恐吓我呀,这老年干部处还采阴补阳呢?听你声音都嫩死了,这得怎么干才返老还童啊!您得有多清闲,还回拨追过来死缠烂打,干部哥,咱就悠着点呗,你放过我,阿!”

    牛阑珊听完,捂住嘴就笑了起来。

    冯喆在牛阑珊面前一直恭敬,没讲过什么过分的话,今天却因为尚静和吕操的原因,心里憋了一股邪火,就杜撰了这个故事。

    这老年干部处简称叫就是老干处,有时候就容易让人发生误解,牛阑珊笑了一会,脸上泛红的说:“你呀,怎么那么倒霉。”

    冯喆心说我可不就一直这么倒霉嘛。

    、

    、

    呼唤支持!xh211

第13章熊样(三)

    到了第二天,吕操又悄声无息的进了冯喆的办公室,这回冯喆很自觉,在吕操进门的时候就站起来,对着吕操一点头,一副出去办事的模样离开了。

    牛阑珊的办公室不能一直去,冯喆也不好一直站在走廊里,他想了想,就到了司法局老年干部活动中心。

    这些司法局老干部从前都是风云人物,只是年老体迈,不得不退下来,可是机关里对事物评头论足和指点江山的习惯却一下是改不过去的,正好老干部处提供的这个活动中心很应景,老干部们没事就聚在一起,下棋品茶看报纸,谈论一些时事政治和武陵司法局的事物,也算是发挥余热。

    喝茶聊天看报纸的,冯喆和人家不熟,不好凑过去,就在活动处老干部们下棋的位置边绕来绕去,这些老干部下什么棋的都有,以围棋、象棋、军旗为主,也有下五子棋的,冯喆转了几圈,就在围棋位置上驻步了。

    日子过去,下棋的老干部看着冯喆年轻,也不说话,眉眼周正,不讨嫌,就问他是哪个部门的,冯喆老老实实回答了,一个老干部说:“哦,是组织关心我们来了。”

    冯喆点头不吭声,一心看下棋,时间久了,有老干部早走晚来的,难以开棋局,就有人让冯喆顶数,冯喆也不推脱,上去毕恭毕敬的坐着对弈,等真正的棋手来了,就退位让贤,这样下来,越发显得冯喆礼貌,倒是认识了几个老领导,棋艺也有了进展。

    这天吕操又到了冯喆办公室,尚静依然那副平淡如水的模样,冯喆拿了档案就走,心说你们俩累不累,找地方实地解决啊!偷偷摸摸的,害人害己,你们自己不痛快让别人也没地方去。

    冯喆是打算到老干部活动中心的,可经过牛阑珊的门口,意外的见门开着,往里面一看,牛阑珊一脸严肃的在办公桌后正襟危坐,前面的沙发上杵着一个很圆的男人。

    吕操已经很胖了,这个男人似乎比吕操还丰润一些,主要是这人个头可能有些矮,以至于整个人像是夯在沙发里的一个肉丸子。

    牛阑珊办公室门一般不开的,一方面她看连续剧不想让人知道。上班干一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没人管不说,你好我也好,逮到了,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门关着,有人来的时候,就会有缓冲期,隐蔽也来得及。

    二来牛阑珊常年四季将屋里的空调开着,下班也不关,不是她忘记了,而是有意不关,她给冯喆说过,如今武陵市的空气质量太不好,灰尘不说,一年里过了年没感觉到春天就到了酷暑,还没领略到秋色就面临着严寒,女人嘛,要对自己好一点,多多保养是正理,防微杜渐,所以,她不关空调,进到办公室就能呼吸到清新空气。

    冯喆前几天听那些老干部说,局里某些科室,在今年春节期间空调都没关的,结果压缩机就坏了几个,开了假让卖空调售后的来维修,有个小维修工嘟囔说就你们这些单位的机器容易坏,三天两头的修,结果那个小维修工回去就被开除了,售后经理对他说,今给你上一课,你这样,永远都赚不到钱。

    那么牛阑珊今天反常的开着门,是牺牲自己的健康,要换取什么东西呢?

    冯喆从牛阑珊门前走过,牛阑珊对着冯喆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一瞬间,冯喆觉得牛阑珊似乎想要自己进去。

    冯喆没有迟疑,进到屋里站在屋中间以请示的语气说:“处长,那边忙完了,我现在将文件归档,您还有什么指示?”

    冯喆说着话,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子就一直盯着他,冯喆目不斜视,牛阑珊手臂抬了一下,手又放下去了,似乎在思考,冯喆就将档案袋放下,拿了牛阑珊的水杯给她续水。

    牛阑珊用的是紫砂杯,她这个杯子据说是从首都带回来的,一共两个,前不久送给了冯喆一个,冯喆将和牛阑珊一模一样的紫砂杯放在宿舍,在单位用的还是普通玻璃杯,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牛阑珊走的太近,牛阑珊有回问他怎么不见用紫砂杯喝水,冯喆就回答:处长给的东西,珍贵着呢,舍不得用,牛阑珊嘴上说这小冯啊,脸上却带着笑。

    冯喆给牛阑珊紫砂杯里续了水,然后又给这个圆乎乎的人座位边上的杯子里续水,这人一看冯喆为自己服务,立即站了起来,嘴里说:“哦呦!可不敢让领导动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这人一站起,果真个头很矮,大约一米五的样子,他的身上穿着一套料子很高级的西装,不过好像袖口的商标还没有去掉,而且这人的皮鞋,亮的真是可以照见冯喆的脸了。

    这人长相倒是和吕操有些相似,五十来岁,估计胖人都一溜圆,不过他的眼睛比吕操要大,眼睛很有神,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一直在找冯喆视线的焦点。

    冯喆知道这人在社会上混的久了,是个人精,嘴里就说:“您请坐,你是处长的客人,和处长谈工作,我为您服务,是应该的。”

    这人一听冯喆说话,脸上就堆了笑,满脸的肉不见褶子,看来生活水平真的很好:“谢谢,真是谢谢领导。”

    冯喆再次说:“我不是领导,您请坐。”

    冯喆揭开茶杯盖,见里面的水几乎可以见底了,知道这人在牛阑珊这里已经坐了有一段时间,不然就是再口渴,也不能将烫嘴的水喝的精光。

    冯喆续了水后看着牛阑珊,牛阑珊果然说:“马总,这事,我再考虑一下……”

    这位被称为马总的脸上就着急,冯喆看自己在这里的作用已经达到,就说:“处长,那我先出去了。”

    牛阑珊点头嗯了一声,冯喆对着马总点头示意,走了出去,马总似乎想送冯喆,被冯喆点头挡住,就下了楼。

    冯喆慢慢的往楼下走,他刚才的表现一是给牛阑珊挣足了面子,这马总来的时候冯喆并不在场,估计他们的茶是牛阑珊沏的,所以冯喆说自己那边忙完了,意思是自己刚才是奉了牛阑珊的指示去别的地方工作了,所以没有接待马总,续着添水就顺理成章,这会忙完了,就看牛阑珊还有什么任务要派遣。

    再有冯喆在屋里呆了那一回,是让马总有一种窘迫感,意思是牛阑珊的时间很宝贵的,我们之间还有工作谈,你差不多该走了,这应该是牛阑珊也希望看到的效应,估计马总有话也不好再说了。

    这种琢磨人心的伎俩冯喆从前跟着赵凤康学的多了,社会就是一个大课堂,他后来离开赵凤康自己走街串巷测字看相的日子里,将自己的脸皮和内心已经磨练的和玩嘴皮子赚来的钱成正比例。

    刚才,反正就是当着牛阑珊和马总的面说几句话,也不费什么事,就能让牛阑珊在马总那里立即形象高大巍峨起来,自己为什么不去做?那没有理由,冯喆觉得君子应该有成人之美,自己是不是君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能让牛阑珊感觉到心里“美”,那样就好。

    而且,这个马总,的的确确的像是一个暴发户,应该还是一个有求于牛阑珊的暴发户,如果自己这一下能够有促进马总更加的依赖牛阑珊的心思,而牛阑珊恰好办成了马总所求的事情,马总必然感谢牛阑珊,牛阑珊,此后也会更加的善待自己。

    冯喆在外面随便的转悠了一下,就往办公室回,但是吕操看来还是没有和尚静分开,冯喆心里盘算着,就听到牛阑珊在屋里叫自己。

    牛阑珊这会的屋门已经关了,冯喆推门进去,那个圆乎乎的马总果然走了,牛阑珊的脸上似乎带着笑,冯喆就说:“处长,你叫我?”

    牛阑珊看着冯喆不说话,冯喆眼睛看了一下茶几,说:“处长,我将这个茶杯收拾一下。”

    牛阑珊没有阻拦冯喆,冯喆到了洗手间将茶底倒掉,将杯子洗了,路过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好像看到尚静和吕操在屋里说着什么,依稀间尚静的表情依旧很是平静,吕操圆滚滚的背部一颠一颠,手臂在挥舞,好像有些激动,但是在外面听不到屋里到底在说什么。

    冯喆到了牛阑珊屋里,将茶杯放好,顺势到牛阑珊办公桌前揭起紫砂杯盖,看了一下里面的水还满着,就又给合上,到一边拿起了抹布擦了擦马总刚才放茶杯的地方,再放好抹布,看着牛阑珊。

    牛阑珊这会没看连续剧,她电脑的桌面上是一副咧嘴大笑的卡通人物,一边打着两个字:熊样!

    牛阑珊看着冯喆,却一直不说话,冯喆显得莫名其妙,慢慢的拘束的表情就上了脸,就要问话,牛阑珊点头说:“小冯,你很好。”

    这时吕操从走廊里走过,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去了,牛阑珊本来想说什么的,又沉默了,说:“你去忙吧。”

    冯喆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好闻的味道,冯喆知道那是尚静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是心里想着尚静和吕操刚才在这个屋里不知在做什么,那股好闻的味道就变得似乎有些刺鼻。

    求推荐票!谢谢大家xh211

第14章熊样(四)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尚静出去了,冯喆知道她是去了洗手间,按照最近对尚静的观察,她这几天应该是到了生理期,所以每次去洗手间时间就略微的长一些,这时牛阑珊也从门前走过,也是去了洗手间,一会她就拐回来了,在屋外看了冯喆屋里一眼,冯喆装作很忙,没留意牛阑珊的观察,其实他用笔在纸上写的是两个字:熊样。

    等牛阑珊走过去,冯喆听到她关门的声音,看着自己眼前的熊样两个字,将纸撕了揉揉,就要丢进纸篓,这时桌上的电话猛地响了。

    “你好,老年干部处。”

    冯喆说着话,那边出传来了笑声:“嗯,有改进,没简略称呼。”

    “处长?”

    话筒里传出的是牛阑珊的声音,冯喆故作诧异的叫了一声。

    电话机上是有来电显示的,不过一般坐办公室的人接电话都不看来电号码,尤其是像老干处这种比较边缘化的科室,一般没什么主要领导打电话过来,拿起话筒都是直接问哪一位,找谁谁,少了客气和敬语。

    机关里除非是比较特别的岗位会很在意打电话的人是谁,是那个单位打来的,比如说领导的秘书,他们会看来电号码,从而事先决定要不要接这个电话,或者在接电话前心里先想好来人会说什么事情,准备好应对方法,打好腹稿,这些知识体系大学书本上不会讲,冯喆也是最近才从机关事物中参悟到的。

    冯喆自然有看来电显示上号码的习惯,小心无大错,打来电话的人不同,回答时的语气也就要有区别,他也清楚这个电话是牛阑珊的号码,只是故意的没有主动叫出来。

    “嗯,小冯晚上没事吧?”

    “没有,我下了班吃了饭,就在宿舍看看书,然后睡觉。”

    “还得说是大学生啊,学习有热情,觉悟高……这样啊,小冯,今天先别吃晚饭了,晚上七点半,到上次我们吃饭的那个饭店去,大姐有事和你说。”

    牛阑珊说完挂了电话,冯喆想了想,将座机这一条的来电显示给删除了。

    他觉察到牛阑珊有话对自己说,可是这样神神秘秘的不直接叫自己过去当面谈,还通过电话这种方式,可能她刚才去洗手间知道尚静不在办公室里才这样做的,那她在晚上会对自己说什么呢?

    冯喆在晚上七点半准时到了饭店门前,一个人就从大堂里出来满脸带笑的说:“冯领导来了,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这人竟然是下午在牛阑珊屋里的那个胖乎乎的马总。

    马总很热情的双手和冯喆握着手,冯喆觉得牛阑珊今晚叫自己来这里和这个马总有关系,但却不想对牛阑珊和他之间的事情看似一无所知,就不咸不淡的和他说着话,马总一边将冯喆往里面让,一边对着身边站立的一个打扮的非常艳丽的女子说:“还不赶紧为领导带路。”

    那个妖冶的女子听了红唇一笑,露出白白的牙,说:“领导,请跟小妹来。”

    这女的声音太有特色了,有点像南方某一个地带的口音,可是用的却是北方的吐字方式,听起来非常悦耳缠绵,要是不看她花枝招展的模样,光听声音你会以为这是某个知名媒体的女播音员。

    冯喆一听就站住了,对马总说:“我要等处长。”

    冯喆既没说牛阑珊让自己来的,也没拒绝和马总继续寒暄,反正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和他们俩到某个地方去,这个马总一听,挥手说:“好,毕竟是政府的人,有组织观念,那咱们先坐一下,等牛处长来了,一起上去。”

    三个人坐在大堂里,和马总一起来的女人束腰收腿,很是端庄的浅坐在一边,身材越发凸凹有致,可是反正怎么看都觉得她是在做作,像是卖弄风骚。

    “冯领导,这是鄙人的名片,今后,还请领导多多关照。”

    冯喆说声不敢,双手接过了名片,一看,上面烙金的几行字:五陵市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梅山县饮食传播有限公司、梅山县合众肉联厂董事长,马光华。

    这个名片上显露出来的信息量太大,冯喆猜测,这个叫马光华的人应该是五陵市梅山县人,以肉类加工开始,生意慢慢做大,搞了餐饮之类的服务行业,然后现在又在五陵市涉足了文化娱乐项目。

    “我叫冯喆。”

    冯喆将马光华的名片收好,简短的介绍了自己,那个女子就在冯喆视线投向自己的时候,极其快速的冲着冯喆微笑,这笑容有些职业性。

    这样过了有十分钟,牛阑珊就到了门口,马光华和那个女子又过去迎接,冯喆跟在他们身后,牛阑珊进来点点头,也不说话,马光华就带着两人往楼上走,冯喆跟在牛阑珊身后,那个女子在最后,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在上楼拐弯的时候,那女子仿佛走的急,用胸顶了冯喆后背一下,冯喆想想没回头,省得给她和自己攀谈的机会。

    牛阑珊和冯喆被带到了一个足有四十平的包间里,里面还有一个小舞池,能唱歌,牛阑珊看来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自然坐了首位,然后冯喆和马光华一左一右坐在牛阑珊身边,那个女子就要坐在马光华的身侧,却被马光华一个眼神,她圆圆的屁股一欠挪,手里提着水壶又到了冯喆身边坐下。

    菜很快上来,自然丰盛,马光华就问喝什么酒,牛阑珊眼睛就看着冯喆。

    冯喆心说你看我干什么,平时你出口成章连绵不绝像是用字砸人一样的发表演说,但是从马光华出现后你就成了徐庶进曹营,一语不发,太矜持了,变成惜字如金的世外高人。

    牛阑珊是“七不”女干部,但是不喝酒这个嗜好恐怕别人不太清楚,既然牛阑珊继续在扮演高人,那俗人的事只能由冯喆来开口。

    冯喆就说:“红酒养颜,女士优先,咱们这里两位女士,我替领导做主,就喝红酒好了。”

    冯喆说完话,自己都觉得自己自从到了老干处后说话逐渐“制度”了,古人有士农工商的排位次序,自己这个科员放在古代就是个衙役之类的跟班,马光华纵然有钱,也是排名末尾的“商”,而马光华绝对是有求于牛阑珊什么,那么自己就代表了牛阑珊和她掌控了的却被马光华祈求想要得到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好处,因此冯喆似乎是在和马光华商量喝什么酒,其实却用一种指示的,不容质疑的口气在吩咐了,马光华立即笑:“好好,果然冯领导会体恤人心,怪不得牛处长很举荐你。”

    “妇女能顶半边天,有牛处长在,半边天那是容不下的,绝对一多半天,就上红酒。”

    冯喆心说牛阑珊举荐我什么?

    喝着酒吃着菜,冯喆几乎不说话,马光华也没有叫服务人员进来服务,那个至今都不知道叫什么姓什么的女子就充当了服务员的角色,为三人添酒夹菜清理跟前的残渣,倒是做得很到位,冯喆怀疑她从前要么是专门学过酒店业管理,要么,就是有实干的操作经验。

    酒过三巡,马光华的话就多了,果然不出冯喆的预料,这个马光华的的确确就是从肉类食品加工开始起家的。不过这个肉类食品加工不是办工厂,而是搞屠宰,就是猪屠夫,杀猪的,而后从杀猪职业慢慢转变成了屠夫兼猪贩子,再到办养猪场,随即又开了几家饭店,真是连锁的自产自销,渐渐的在梅山县的餐饮业中有了一席之地。

    马光华这次找牛阑珊是因为他在梅山县餐饮行业中挣了些钱,可是梅山县的人都知道他从前是做什么的,他自己觉得有了钱有了地位后,似乎总有人在指指点点他的出身,于是想来想去的,觉得别人不就是说自己没文化粗鲁是个杀猪的吗,那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马光华想了很久,决定在五陵市开办一个文化公司,洗白自己。

    “真正的文化公司,我是不懂的,不过我到过南方一些开放早的城市转,觉得那里的一些先进经验可以借鉴一下,比如说开茶楼,茶楼很高雅吧?再搞个麻将馆,大家在里面听听音乐,打打牌,喝点茶,修身养性,谈谈生意,这总是有文化的人干的事情吧,我这个文化传播公司,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说来说去的,马光华对文化一词的理解就是在喝茶打麻将这个层面上,冯喆听了就看着牛阑珊,马光华却注意到了冯喆的眼神,说:“说一千道一万,这个搞文化传播也是为了赚钱,但是和我从前涉足的那些东西一点不沾边,我求到牛处长这里,就是要牛处长为了出主意,想办法,拿策略来了。”

    话说到这里,马光华倒是一套一套的,牛阑珊看着冯喆说:“马总的设想是,在市里开办一个休闲娱乐中心,里面有茶社、麻将馆、棋艺之类的活动,这个想法,很是时尚嘛。”

    冯喆点点头,心说这个创意和老干部处的七不女干部有什么关系?

    、

    新书期间,各种支持都很重要,谢谢大家!xh211

第15章迂回曲折(一)

    朋友们,周末愉快!

    “我和牛处长是同乡,算起来我得叫她一声姑,是正经亲戚,在正式场合攀亲论辈的,不好,我得为我姑避嫌。这不,我在市里也只有姑这一个亲人了,有事不找她,找别人也不对劲啊,要是娱乐中心开始了,没有给处长说,没有处长的关照,那是很不尊敬长辈、很不得体的,再有,从生意角度来看,咱们老干部处不就有现成的客源吗——这个我要解释一下,我说的这个客源可是代称,咱们司法局老干部要是去娱乐中心,绝对是不收费的,而且我们还会将老干部们伺候的舒舒坦坦,让老干部们以娱乐中心为家,乐不思归。”

    牛阑珊听了马光华说完,笑:“马总文化底蕴很强,出口成章,我看这个文化娱乐公司,似乎有些搞头。”

    马光华听了就举杯敬牛阑珊。

    冯喆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马光华果然有些头脑,他的茶社讲究的就是人气,没人怎么能赚钱,而司法局老干部们整天没事干,要是都在他那里窝着喝喝水打打牌,可不就是一种吸引人的手段?

    再有,离休的老干部们有些曾经在司法局也是说一不二的,即便此时退下了,有些时候有关单位也是要给他们一些面子的,因为有关单位的在职人员,难免以前就是在老干部们的领导下成长起来的,更有些人恐怕就是被老干部们提携过的,万一茶社里有了什么事,有老干部们在,有些面子,还是要给的。

    司法局虽然不像公安、检察、法院这三个单位强势,可是也算是司法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打断骨头连着筋,公检法是一家,司法局和他们也是兄弟单位,也算是一家,起码就像是堂兄弟的关系,如今的五陵市司法局长、党委书记就是五陵市政法委副书记,在行政上是有指导公安、检察、法院工作职权的,牛阑珊正好就是司法局老年干部处副处长,这个马光华能找到牛阑珊说这件事要帮忙,除了和牛阑珊有同乡之谊、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也算得上是头削溜尖找门路的行家里手,马光华觉得在老干局找到了能够说上话的人。

    可能马光华觉得行政性的决策比一个一个拉人宣传要事半功倍,因此,他就想让牛阑珊帮忙斡旋这事,由司法局老年干部处发明文宣告一下他的茶楼麻将馆,将做生意上升到为老年干部热心服务的层次。

    冯喆看到在牛阑珊刚才笑过后,马光华的脸色明显的是轻松了一些,心说这人真是会顺着杆往上爬,这一阵子以来似乎牛阑珊一直在推脱马光华,矜持而冷漠,但这会一顿饭,一瓶红酒,牛阑珊就给了马光华一个笑脸,这情形改变的有些快,似乎有些不妥。

    如果自己本来不知道,那什么都不用管,可是牛阑珊将自己叫来了,无论是不是凑数的撑场面的,自己总归是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到了这个位置上就要考虑这个位置上应该想到的事情,屁股决定脑袋,就算为了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冯喆觉得都有必要提醒一下有些得意忘形的牛阑珊。

    “这酒是好,不过不能贪杯。”

    冯喆借用了一句广告词,说着将杯子一捂,挡住了给自己倒酒的女人,说:“我不胜酒力,再喝,今晚就回不去了。”

    马光华听了立即对那女子说:“小娜,你今晚要将冯领导照顾好,领导要是没喝好,怪你,领导醉酒了没休息好,也怪你,不管怎么样,领导不舒服,明天开除你。”

    马光华这句话说得涵义很多,醉了酒没休息好,醉酒怎么能休息好?至于舒服,怎么才算舒服?

    冯喆心说原来这个女子叫小娜,小娜听了马光华的话马上就做了楚楚可怜状,冯喆正要说话,小娜说:“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领导哥哥,你别让小妹丢了饭碗啊。”

    小娜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可是冯喆却不能中了她的迷魂计,只不过冯喆还真没想到这女的说出了“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这样的话来,就看着牛阑珊说:“处长,如今就要年底,老干处事多,老干部们也要进行例行的体检,马总这事是好事,处长就要多做工作的,我自然以处长马首是瞻。”

    牛阑珊到底在机关里呆的久了,一听就明白了冯喆的话中含义,说:“这瓶喝完,明天还要工作,小冯,你就怜香惜玉些。”

    牛阑珊说着话又拐了弯,小娜听了就笑着看牛阑珊,像是谢谢她,冯喆将杯子放开,小娜给里面倒了酒,又给牛阑珊斟满,其余的就给了马光华和自己。

    马光华在小娜给自己倒酒的时候对她眨了眨眼,小娜端起酒杯说:“这一杯我敬两位领导……”

    冯喆说:“叫我小冯就好。”

    马光华大笑:“小冯小娜,好,好。”

    马光华说了俩个好,小娜的脸上就有了红晕,她瞄了一眼冯喆,说:“女人大点口,男人全进去,干了。”

    冯喆正在喝酒,酒杯在唇边,听到小娜这样说差点喷了出来,刚刚还想小娜有些文采,这会就露了马脚,什么女人大点口,男人全进去,也太有暗示性和误导性了。

    牛阑珊听了小娜的话就要笑,马光华却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牛阑珊就看了冯喆一眼,见他正在喝酒,心里就鄙视马光华。

    小娜喝完酒就出去了,牛阑珊说:“这事马总说了几次,咱们又是乡亲,我尽量促成,不过毕竟处里事多,就是提议到了处里后,这事还要请示政治部、局党委,马总要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马光华连连称是,三人再坐了几分钟,就起身离开。

    马光华将牛阑珊和冯喆送到了大堂口,小娜已经在那里叫了两辆出租车等着了,马光华说:“本来是要用自己的车送二位领导的,不过咱们这是亲戚叙旧,我就没让外人参与,只有委屈两位坐出租了。”

    马光华虽然这样说,冯喆却觉得马光华没有动用他的车送牛阑珊和自己的原因可能是马光华不明确牛阑珊和自己是否同路,要是先送这个冷落另一个,看似没事,可遇到心眼小的,难免会对马光华的安排产生意见,所以干脆都用出租车。

    还有,马光华说没让外人参与,那小娜就是“内人”了,而且只能是马光华他的内人,冯喆不会也不可能见了小娜第一次就当着牛阑珊的面将小娜带走将她实质性的解决了身份内外的问题。

    这个马光华,说话间总是不经意的就流露出很多信息,冯喆觉得自己应该引以为戒。

    牛阑珊本来和冯喆不同路的,可是她却让冯喆上了一辆车,小娜已经将车钱给了司机,又从冯喆那边窗口递进来一个提兜,说:“小小意思,请领导和冯哥哥笑纳。”

    冯喆正要推脱,小娜笑着倒退一步,拍了一下车顶,马光华也笑着摇手,车子就驶了出去。

    冯喆和牛阑珊一时都没说话,快到司法局的时候,冯喆将小娜几乎是塞进来的提兜放在牛阑珊跟前,牛阑珊看了一下冯喆,说:“那是小娜给小冯哥哥的。”

    牛阑珊说了就笑,她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冯喆没有回话,牛阑珊伸手打开提兜,里面是一模一样的两个盒子,她也没细看,就给了冯喆一个,自己将另外的盒子重新放进提兜里,说:“好了,就算是大姐给你的,不是小娜美女给你的。”

    冯喆也不矫情,心说不要倒是让牛阑珊今后没法在自己跟前做人了,反正她今晚叫自己去就是让自己为她壮大声势,这东西退也退不回,今后有好事坏事的,自己在马光华这件事上,和牛阑珊就是一条战线了。

    冯喆说:“谢谢大姐。”

    这是冯喆第一次叫牛阑珊为大姐,因为在出租车上,冯喆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牛阑珊是什么关系,而且言下之意这东西是牛阑珊给自己的,自个并不领马光华的情。

    牛阑珊听了很高兴,伸手拍了一下冯喆的肩膀,车就到了司法局路口,冯喆下车,看着牛阑珊坐车离开了。

    刚才没仔细看,这会冯喆一瞧盒子,似乎是手机的包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款时下流行的有拍照功能的手机。

    冯喆将盒子盖好,心说要早些有手机,杨凌哪能不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自己怎么能和杨凌失去联系……

    这个深秋的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点酒的原因,冯喆浑身有些燥热,顺着二*奶路往回走,果然街角的隐秘处总能看到隐隐约约的男女搂抱痴缠,说着呢呢喃喃听不真切的情话,冯喆因为想起了杨凌,心情不好,想快速回去冲凉水澡,到了后院入口附近,看到有个人蹲着靠在一棵女桢树下,一晃一晃的。

    冯喆老远就闻到了一股酒味,绕了几步,从这人身边走过,结果就听到身后又是一声呕吐,还伴随着几声咳嗽。

    这声音有些熟悉,似乎是尚静。

    冯喆回头看了一下,真是尚静。xh211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801/ 第一时间欣赏过关最新章节! 作者:飞翔的浪漫所写的《过关》为转载作品,过关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过关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过关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过关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过关介绍:
漫漫人生路,过关斩将
过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过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过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