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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飞翔的浪漫     过关txt下载     过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0章热爱命运(一)

    半间房镇政府的工作分配只是一方面,其实真正忙起来,各部门都是凑集一起干,互相借用人手,哪忙哪件事比较紧急比较重要,大家一拥而上就去哪。比如说去年后店子村老炮台的事件,当时冯喆是司法所的,刘再芬是妇联的,可是却被安排到了同一个地方去办事,而且在各个部门的规章制度中几乎都有一条: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这任务几乎都是机动临时的,因此乡镇一级的政府虽然几乎和中yang的机构设置只差了拥有外jiao权力,但是真正办起公来,内容形式很不相同,部门之间没有太严格的界线。

    一般来说,春节过后的一段时间是各级干部会议比较多的时节,对于乡镇一级人员其实也是比较悠闲的一段时间,而且这种情况几乎都会持续到五六月,也就是农忙个季节之前,那些会议区分起来,县一级往上主要是政协和人大会议,而乡镇一级基本都是开工作类型的,像各种总结表彰会、业务工作会,或者是各类型的综合会议。

    作为半间房镇的副镇长,刘奋斗最喜欢开的是一些总结表彰会,这些会议基本都是县里的一些职能部门召开的,往往有一定数额的奖金奖励,作为主抓镇工作某一方面的领导,刘奋斗自然会多分一些。

    但是有悠闲就有忙碌,乡镇乡镇,服务农民是第一工作重心,到了夏天降临的时候,基层工作就忙碌起来了。

    唐代文学家柳宗元写过一篇《种树郭橐驼传》,里面讽刺说那些喜欢统揽一切、貌似“勤政爱民”的所谓“良吏”让人民反感,说官吏喜欢不断地发号施令,一天到晚跑来大喊老爷叫你们做这个,老爷叫你们做那个,老爷叫你们种地、老爷叫你们收获,甚至老爷叫你们看好自己的孩子,结果让民众好烦其令。整天的就剩下接令,结果什么事都做不成,如今当然这种情况很少了,但是也并不是说没有。今天镇里开会,刘依然和杨树明同时出席,在会议上就传达了县里的通报,说某地连续三年栽三次树,砍三茬树。原因是该乡镇主要领导换了三次,每届领导都要突出自己的政绩,结果苦了百姓,还有某乡镇一天接待了十八起上级部门指导工作的人员,让基层人员苦不堪言,大家要引以为鉴。

    其实今天的会议是计划生育工作会,所谓乡镇干部两台戏,计划生育宅基地,计划生育工作要是搞不好,镇里的各项指标就上不去。搞不好就有掉乌纱帽的可能,所以领导们不由的不重视。

    有些话在会议上实在是老生常谈,历来都是:说的说,干的干,说的给干的提意见。高谈阔论的总是不干活的,干活的往往都是没有发言权的。

    刘奋斗听着讲话,思想却在抛锚,原因是听到了那个三年栽三次树,砍三茬树的事,他不由的就想到了如今的县长陈飞青。

    陈飞青当年在半间房镇的时候。就大力发展绿色养植,漫山遍野的种果树,结果树都没种成,因为地质土壤不适合。不过陈飞青的表现得到了老县委书记的赏识,那会县里的方针是以果富农,果树种成没种成的,陈飞青倒是将自己的职位给“种”成功了。

    在半间房镇,一年中有两个人口生育的高峰期,一个是春夏交接的时候。再一个,就是秋冬交接,春夏季节生育的,是因为农村秋冬季节结婚的人比较多,那时候地里没活了,手里有了闲钱,于是十月怀胎,第二年四五月新生命就瓜熟蒂落,至于秋冬时候的出生潮,原因是一般是到了过完年这一段时间,地里农活不多,温饱无事的,到了夜里男女之间两xing活动就比较频繁,这样就导致了怀胎几率大为增加。

    而现在这个时候,就是半间房镇婴儿出生率的高峰期,市里的计生部门将会在最近几天到半间房镇抽调自然村进行突击检查。

    对于这种检查,镇里已经熟门熟路,自然有应对的方案。水涨船高,市里来检查,县里和镇里就组成了攻守同盟,一致对外,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过为了防止下边作弊,市以上的抽查都搞得都很神秘,令人防不胜防,带队的领导出发前从不说去哪个乡镇,去哪个村,全是按照随即抽取,或者说是抽签决定,这样就增加了防守的难度系数。

    这次市里计生部门来检查,镇里定的调子仍旧是和群众打成一片方针,就是让镇里的各部门人员装扮成普通老百姓,散布到每一个田间地头路口村头,看到可疑人物车辆就立即汇报联系,将市计生部门的人当成日本鬼子进村来对待,实行坚壁清野,将育龄妇女和超标钉子户迅速转移至安全隐蔽地域。

    杨树明的话讲完了,工作分配完毕,主抓计划生育的dang委委员有了提议,说领导的方针政策是好的,不过计生办的工作人员和其他部门的人员,似乎市里的领导们这些年都挂过面,几乎都成了熟人了,是不是在容易检查的村里路口,布置一些新面孔?

    分管计划生育的副书记王勇深以为然,刘奋斗心里一动,顿时表态,说水利站的冯喆可以,这小伙子为人机灵,也是新到镇里工作,市里的人对他应该陌生,他手下还有六个兵,应该能担此重任。

    刘奋斗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在散会之后,刘依然将刘奋斗叫到了他的书记办公室,对着刘奋斗说了一件让刘奋斗非常愕然,并且觉得难以接受的事情,刘奋斗当时还想争取几句的,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说了也没什么用。

    走出了刘依然的办公室,刘奋斗心里骂开了,可是想来想去的,除了听从领导的意思,自己还能说什么?工作是要做的,领导交代的话,什么时候对冯喆说,也需要酝酿操作一下,否则自己岂不是里外不是人。得罪了冯喆,领导也不满意,关键刘依然干嘛选择自己去给冯喆说呢?难道是自己刚才在会议上提及了冯喆?那自己就要去做恶人?

    这他ma的!

    冯喆和他的六个新手下被派到了最可能被市计生部门抽查的后店子村周遭布控,果然。到了这天午时,镇上的电话就打来了:“市检查组人员已经到了咱们镇大街!一辆普桑,一辆长安面包,车号是……”

    “车子一直往水库的方向开!很可能今天是去后店子村了!”

    “冯喆,你要坚守岗位!灵活机动!”

    接到电话。冯喆就让水利站的成员紧急给后店子村打电话,没过一会,镇上通告的那两辆车就到了后店子村头。

    后店子村已经是半间房镇最后的一个村落了,这两天村里正请了市里的剧团来演出,人流量有些大,因为想给村里再争取点时间,冯喆将李雪琴的车半砍到了公路中央,装作是坏了,闻弦而知雅意的其余几个人灵机一动,将一个农户的三轮车也推到了奇瑞车边上。于是阻挠了检查组的车辆将近十分钟进村时间,随后冯喆怕做的过火,检查组的人要是不去后店子村就玩大了,才在镇水利站工作人员装扮的热心村民的帮助下,将车子推到路旁,让检查组的人员过去。

    过了有十多分钟,“闻讯而来”的刘依然书记的车子就到了后店子村,刘奋斗和镇上的一些领导也跟着到了,对这些市里计生部门的人表示热烈的欢迎,然后陪同着检查组的人到了村里看账册。搞查访,但是“形势一片大好”,结果也到了午时吃饭的时候,在刘依然等人的极力蹿捣下。工作圆满结束的检查组在被镇里主要领导的陪同着,去了县里某个宾馆进行研究工作、总结工作去了。

    冯喆几个的任务,也算是圆满结束。

    下午三点多,一脸红潮的刘奋斗从县里回来,径直的到了四楼,将冯喆叫到了自己楼下的办公室。

    冯喆不知道刘奋斗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他还专程到自己那里将自己费事的叫下来。

    刘奋斗一身酒气,一直不停的在说冯喆工作很好,工作非常好,工作绝对的好,好的不得了,好的呱呱叫别别跳,一时间不知所云,冯喆正在猜测,刘奋斗猛地说,刚才在检查组那里没喝够,这会咱们俩再出去接着喝。

    冯喆定定神,缓缓的说:“刘镇长,你一直是我敬佩的领导,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能虚心接受。”

    刘奋斗长叹一声,说:“小冯……依然书记说,镇里有意让你肩负更重要的工作,让你到更为重要的岗位上去……”

    “我已经为你尽力的争取了,可是,组织上已经决定,我无力回天……”

    ……

    冯喆开着李雪琴的车到了房河东边的山顶,这里是半间房镇海拔最高的地方,他看着房河的水在山脚下潺潺的流淌,日夜不停,也不知带走了多少人世间的欢笑与忧愁。

    没有人注意山端有人孤独的站立,每个人都在匆忙或者悠闲的回家,而在这个初夏的傍晚,有那么一阵风吹过来,瞬间让冯喆有了刻骨的寒冷,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远处残霞似火,将他映照的脸彤目赤,全身金灿,和整个山崖宛如一体,恰似一尊耀眼异常的石头人一般。

    ……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李雪琴动辄之间就会出一身的汗,在单位气闷心慌,于是她干脆的不去上班了,而乡下的气温也似乎要比县城里偏低,她就住在自己的娘家,这里依山傍水,环境自然比城里好的多,心情也似乎好了许多。

    上午李雪琴的父母就去后店子村看戏去了,还说晚上就住在姨母家不回来,于是李雪琴吃完饭,就关了门洗澡。

    因为孕期久了的原因,这一段时间以来她的两只胸越来越鼓胀,越来越敏感,很难受,有时候挤压一下,还会渗出液体,下边动不动就潮湿,于是她这会里面什么都不穿,单单套了一件睡裙仰卧在院子里枣树下的躺椅上看月亮。

    静极思动,这样的夜晚,徐风吹拂,星明月朗,倒是很适合对月怀人,身体放松了,思想倒是活跃了,看着皎洁的明月,李雪琴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冯喆,头顶的这棵老枣树的一根枝桠伸到了月亮的轮廓中,随着风一晃一晃的,李雪琴莫名其妙的就联想到了男女之间的那个亲密的动作。

    偏偏这树枝晃动个不停,对着月亮的影像一戳一戳的,轻重缓急,到仿佛很得媾he戏谑方法,李雪琴越看越觉得像,嘴上噗嗤的就笑出来,心说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

    这时墙外面公路上一阵亮堂,有辆汽车停在了大门口,李雪琴心里诧异,难道想谁谁就出现?这倒还真是比求观音都灵验了。

    果然外面就传来冯喆的叫门声,李雪琴的心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答应了一声,踢啦着拖鞋就要去开门,但是走了两步,才觉得自己里面什么都没穿,再一想,反正是夜晚,家里没别人,于是又到院子晾晒衣服的铁丝上拽下毛巾擦了擦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才又欣然答应:“来了!”(未完待续。)

第121章热爱命运(二)

    冯喆的模样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李雪琴却觉得他今晚格外的沉稳,嘴上就说:“怎么这会来?有事?”

    “我来还车。》頂點小說,”

    “你急什么?我又不用,用了就会给你说,你真是的!”

    虽然嘴上说着,李雪琴还是侧着身子,让冯喆将车驶进了大门洞,她随手又将门扣上,说:“热吧?擦把汗,我给你切西瓜。”

    “我还以为雪琴姐今天不在家的。就是碰运气了。”

    李雪琴一边从屋里端出来切好的西瓜,顺手将屋里的灯关了,一边诧异说:“那我能去哪?天像是下火一样,冷了冷一人,热了热大家。那你的运气还真好。”

    “后店子不是唱戏么?是,我的运气……一直不错。”从冯喆的位置看过去,李雪琴高耸的胸和圆圆的肚子在灯光的影像中透过了睡衣的遮蔽,非常清晰,和什么都没穿没区别,两条修长的腿和从前比较,似乎没有变化,但是灯光一灭,一切又恢复正常。

    因为看到李雪琴这个样子,同时因为她问了自己运气的问题,冯喆的回答就间断了一下。

    李雪琴听了就笑,拿着西瓜递给冯喆:“哦,我爸妈倒是去看戏了,我嫌吵,没那情趣。”

    冯喆用的是李雪琴刚才擦汗的毛巾,上面带着一种沐浴露的香味,这会接过了西瓜就吃,李雪琴看到了他放在一边竹茶几上的东西,拿起来一看,原来是给自己姨表兄办的那个取水许可证。

    “我早就知道你能行的。你那会刚从市里来到司法所那会。我就有这种感觉。你必然有一天会非同凡响的,你看这会的水利站和以往的比,那真是有天渊之别了,要说事在人为,那也是什么事由什么人来作为,糊涂蛋到了这个位置上,仍旧是糊涂,烂泥能糊上墙吗?之前镇里那个办公室副主任兼着水利站站长多少年了?可他到底都做了什么?这会你将水利站弄得有声有色。他在那里酸溜溜的说风凉话,什么关系是第一位的,能力第二,工作态度第三,成绩第四,这真是胡说!你的关系在哪?你小冯有关系吗?你不就光光的一个人?反倒是他有关系倒是真的,不然长的像车祸现场,素质需要回炉重造的一个狗都不啃的家伙,怎么混到了副主任的位置上?也配和你比!”

    长的怎么样和工作能力没什么关系,可冯喆低着头没吭声。李雪琴重新坐到躺椅上:“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是金子总会发光。你不在县里了,也好,其实乡下比县里好混多了,事少,人熟了,就像我这样,不去上班,不照样领工资?”

    冯喆不想再听这个话题,也没想过李雪琴原来嘴巴也这样能说,就回答:“你不去看戏,在家也没看电视?那你平时喜欢什么娱乐形式?看书?电影?听音乐?”

    李雪琴坐着说话有些疲惫,就往后躺下了,嘴里哎呦一声,冯喆问怎么了,她就说小家伙在肚子里踢自己,冯喆忙说你躺好,李雪琴说:“那些孕婴书上都说看电视看电脑有辐射,连电磁炉都不能用的,对孩子不好,再说又有什么好看的,现在的事情总是很奇怪的,很极端,根本没人看的东西都得了好几项文艺奖,许多人看的人云亦云的却又都不知所云,浮夸虚糙成了主流,好像每个人都沉稳不下来,急功近利,急着挣钱,急着生活,急着知道每天里发生事物的结果,急来急去的,细细的品味和感悟没了,就剩下了浮躁,对什么都耐不下性子,也不知道自个到底都在急什么,我觉得有些作品不是为了让人看的,就是为了获奖的,这种文艺形式也是为了政绩效应,也有的作品就是在打发时间,看完你都不知道也记不住里面都说了什么,让你反而越发的烦,还不如坐在院子里看月亮。”

    李雪琴说着,抬头看了一下月色,那个枣树的枝杈还有一部分刺在月亮的轮廓里。

    冯喆附和说:“现在很多人对眼前不能立刻变成钱、变成实际利益的事物不感兴趣,都想走捷径,想快一点获得成功,这也许是商品经济发展到一个阶段在社会中的反映。”

    李雪琴点头说:“你说的是,所以如今流行的是密切的联系领导,谁还密切的联系群众?话语权总是在领导那里的,群众是个什么……哎呦……”

    “怎么了?”

    李雪琴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摇头说:“没事,他又在动了。”

    冯喆和李雪琴坐的比较近,听了李雪琴的话就看着李雪琴的肚子,可是什么动静都看不见,倒是鼻子里闻到了李雪琴身上刚刚洗澡过的气息,心里就猛跳了几下。

    冯喆的喉咙觉得有些干,从李雪琴的脸上错过视线,看到她的长发,嘴里就说:“雪琴姐的头发保养的真好……对了,我给刘镇长说了,将你姨表兄的水费减免了。”

    “哎呀,那真是好,这下我表兄可算是心想事成了,我的替他谢你。”

    “不用,我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了。”

    冯喆被调整工作的事情李雪琴并不清楚,她自然不能理解冯喆的话里有什么含义,这时她又轻轻嗯了一声,冯喆瞪大眼睛也没看到她的肚皮动弹,李雪琴觉得冯喆一副好奇的样子很有意思,就嗔道:“我还骗你?他真是在动,你看!”

    可是冯喆凑近了仔细看,仍旧是什么都没看到,李雪琴就指着肚子的一个方向说:“就这里,你摸摸。”

    冯喆愣了一下,觉得自己要是不摸,好像倒是心里有鬼了,就伸手朝着李雪琴圆鼓鼓的肚子探过去。

    “是不是在动?呀,他又到了这里……”

    冯喆长出一口气。准备缩回手。李雪琴却将他的手抓住往另外的一个方向摸。这样冯喆不得不离开了椅子,半弓着腰就到了李雪琴的身边,这下果然就感到手底下的肚皮在动弹。

    “是男孩,还是女孩?”冯喆没话找话,俩个人的动作有些亲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做b超也没问……管他是男是女。”

    “那是,都是雪琴姐生的,不管男女都行。”

    冯喆说着话。就准备坐回去,本来是看着李雪琴的肚子的,这会就看到了李雪琴的脸。

    李雪琴一直在瞧着冯喆的举动,不知怎么就情愫如潮,月色下他是那么的让自己迷乱,于是手掌出了汗,将捂住冯喆的手抓紧了一拉,头扬起,颤颤的叫了一声“冯喆”……

    ……

    月色苍茫,身边不远处房河的流水声哗哗作响。夜空中不知什么鸟在翩跹着迅速滑翔远去,冯喆在银色的月光中顺着公路往老政府的住处踽踽独行。

    ——疯了!

    今晚竟然和李雪琴发生了关系。而且,一共做了三次!

    “色迷心窍,真是色迷心窍!”

    “应该是发神经才对!”

    事后李雪琴不让冯喆走的,可是她一会就慵懒的睡着了,冯喆想来想去的,还是决定离开。

    这事太疯狂了,不知道李雪琴的父母什么时候回来,碰到了,那多尴尬?人老成精,冯喆觉得那老两口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和她身怀六甲的女儿之间发生了什么,再者,冯喆有一种负罪感,毕竟李雪琴是有夫之妇,还怀孕好几个月了,刚才两人那么癫狂,从院子里到了盥洗室,又到了屋里,要是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真是疯了!”

    看看时间,这会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这是冯喆第二次步行从这个方向沿着公路往住处走,第一次是在老炮台救援后遭到裘樟清训斥之后,这次却是因为和李雪琴tou情

    去年第一次步行回来时候的心情已经不用再想,这一次却真是有一种兴奋之余的后怕。

    一路上冯喆都在想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没觉得路途漫长,就回到了老政府。

    进了屋,将自己扔到床上,眼睛不断睁开闭上的,翻来覆去的胡思乱想着,从李雪琴想到了尚静,从尚静又想到了杨凌,然后,再次想到了刘奋斗,想到了刘奋斗给自己说的话:镇里要自己到村镇建设发展中心去工作。

    半间房镇建设发展中心主要是宣传贯彻城乡规划法,组织编制、实施村镇规划和年度建设计划,负责村镇的房屋、公共设施、村容镇貌和环境卫生的管理工作,加强村镇规划建设管理、监督、检查集镇村庄规划执行情况,对镇的建设工程做好安全生产检查,制止违反集镇总体规划和村庄规划的行为,按时完成相关材料的填报工作。

    这个工作很重要吗?

    扯淡!

    半间房镇已经发展了这么多年,经济上规模,市场完备,有什么值得规划的?

    哪个工作是重要的,哪个工作又是不重要的?干什么都无所谓,只是水利站刚刚有些声色,自己就被移作他用,难道自己就是拓荒者?自己就是埋头耕地的老黄牛,只管干活,收获与自己毫不相干?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话是这样说的,可是事情不是这样办的。

    什么“镇里有意让你肩负更重要的工作,让你到更为重要的岗位上去”,这都是胡扯!

    这些人就是想折磨自己,想看自己的笑话,想让自己憋闷的发疯——发疯?就是自己发疯也不是为了这些跳梁小丑。

    他们休想!越是针对自己,自己越加应该迎风而上!

    谁笑到最后不重要,看谁最后笑!

    今晚的情绪,真的有些太失控了。

    ……

    越想得多越睡不着,因为手表没有夜光功能,冯喆就打开手机看时间,却看到有几条未读信息。

    这些短信全都是柴可静发来的,看看短信发过来的时间,那会自己和李雪琴正在纠缠不休,所以没注意到。

    柴可静又给自己发短信。

    对于柴可静,冯喆是抱着敬而远之的心思,或者说是漠然视之的态度。

    人活着需要有梦想,但凡漂亮女人是个男人都会喜欢,都不会拒绝,但人更需要有自知之明,祈盼距离自己非常遥远的事情是做梦,是不切实际,那样会很累,倒还不如脚踏实地的寻找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景。

    因为知道不可能,所以冯喆从来对柴可静就没起过意思,这一段柴可静只要有信息过来,冯喆总是简短的回复一两句,从不多说什么,就像是公文的回复函,简单明了。

    “这几天都好吧?”

    “省城有些热,你那里是否好些?”

    “许多人讲究回归自然,你其实看得远,走在了大多数人的前面,直接的返璞归真了。”

    其实柴可静的这几句话很是中规中矩,就是说天气,可是冯喆最近遇到的状况太多,昨天下午从刘奋斗那里得知了被调整工作的事情,虽然一直在隐忍,但是仍旧的心情澎湃,当然更可能是精g上脑的原因,许多的因素夹杂起来,才和李雪琴之间产生了瓜田李下的举动。

    所以,这会看到柴可静的这些话,冯喆觉得她有些无聊,反正也睡不着,也不管这会几点了,回复道:“热爱命运!”(未完待续。。)

第122章热爱命运(三)

    “热爱命运!”

    短信发出去,冯喆有些后悔了,给互不相干的柴可静说这做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的。

    热爱命运不是热爱天气炎热,这真是有些答非所问。

    管她呢。

    冯喆起来到院子里洗脸,夜深了,月色这会更加的皎洁,四处静谧,远山朦胧,住在这个大院的人都进入了梦乡,只有自己在这里“返璞归真”。

    洗了脸,思路清晰了些,回到屋里,手机屏亮着,柴可静竟然也没睡,她回了短信:“热爱命运?发生什么事了?”

    柴可静这么敏感?记得在学校时,柴可静在许多方面都是优于他人的,可是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给她诉说,那不可能。

    脱了衣服,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冯喆想到了李雪琴刚才和自己在一起的种种神情和肢体表现,这时柴可静的短信又来了。

    “工作不顺利吗?还是感情上出了问题?难道不可以给我这个老同学讲讲?我会为你保密的,兴许还会从女性角度为你排疑解惑。”

    冯喆看了,嘴上不由耻笑一声,哄小孩呢!我有什么秘密可对你讲的?我的秘密或者我的理想就是要做自己生活的主人,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什么人?不熟悉的同学?还感情问题?你和李德双之间的事情也会给我这个同学讲吗?那我也会以男性的角度为你排疑解惑并保密的!

    “睡了吗?”

    柴可静今晚的短信有些不厌其烦,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冯喆有些感慨自己的失态,因为一个行为的错误,引起了这样无休无止的后果,需要用更多的行为去为前面做出的事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无事生非,真是何苦如此。

    想了一会,冯喆回复到:“苍茫大地尽皆酷暑,想彻底纳凉唯有入土。生活这二字二十余年来回味得我大小脑抽搐、脊髓痉挛且始终不入其门不得其法不得要领。我也许是十八辈子都没干好事才会在这里坐景观山继而返璞归真。我佛慈悲,我很惭愧,老鼠到了我的宿舍都会含泪离开,从思想到物质上。我实在没什么可施舍与这个哺**动物。我一直可能都好,我一直也想很好,可别人也许比我更好,所以参照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根本不好。可‘好’一见我就不是想死就是不想活了,要是你和‘好’很熟。不妨捎个信让‘好’偶尔有空了来探望一下我这个让‘好’素未平生却对‘好’神交已久的遗忘在返璞归真境地的人。”

    柴可静很快回复了:“你怎么了?”

    你管我怎么了?

    你还有完没完!

    不对,也许柴可静今晚心情也不好,算了,起码人家是“女性”,老爷们应该礼让她才是。

    “对不起,我喝多了,情绪失控,胡言乱语的。赶紧休息吧,明天人家还要上班呢。”

    这次,柴可静的回复很慢:“你没喝醉。你从没醉过,这不是我认识的你。”

    我cao!你和我很熟吗?我从没醉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认识的我是什么样的?你真的认识我吗?那我该是什么样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我的内心狂热外表冷漠,有人格分裂的嫌疑,你能知道多少?你从哪知道的我?

    这小娘们今晚还无休无止了不是!

    “你要不坦诚相待,就不当我是同学,我虽然不聪慧,但是请你不要敷衍愚弄我,‘同学’是一个很纯真的字眼。你我的友谊从大学起始,时光难以倒流,这一点是怎么也难以改变的。”

    难以改变?那我还欠你了不是?

    同学是一个很纯真的字眼?那纯真是很“同学”的字眼?“ri他ma的”是很狂热很奔放的字眼?

    什么逻辑!

    想来想去的,冯喆就发短信很认真的说:“我这五不干部被调整岗位了。离开水利站去了镇建设发展中心,所以兴奋的睡不着,喝了点酒,请勿怪。晚安。”

    冯喆再次说了晚安。

    信息发了出去,冯喆才觉得“兴奋”两个字不妥当,但是也不能挽回了。

    “前一段在内参上看到你的事情。说梅山县水利工作非常起色,你敬业埋头苦干的事迹值得每个基层工作者学习的,你是水利标兵,怎么会被调离水利系统?”

    冯喆不知道该柴可静再说什么了,就发短信:“参加工作不到两年,工作岗位已经换了四个,平均系数六个月一个新环境,我已经习惯了。命运多舛,需要付之于更大的热情才能对抗命运,所以谓之热爱命运。真的累了,晚安。”

    这下过了很久,柴可静才回复了“晚安”,但是冯喆已经睡着了。

    ……

    “冯喆,他们太欺负人了!”胡红伟脸色通红的说道:“之前水利站是什么样的,这大家都心里有数,你一来,搞的有声有色了,他们就摘桃子,将你赶跑,这是什么破事!”

    “我们都为你感到不平!”

    自从到了镇建设发展中心后,冯喆基本就不怎么上班了,每天在半间房镇东游西逛的,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总是找胡红伟喝酒,当然也不只是和胡红伟喝,好歹他也有几个熟人,比如像副镇长刘奋斗。

    刘奋斗喝酒喜欢叫上冯喆,无他,因为冯喆的酒量好,建设发展中心一天也闲球没事干,关键是冯喆能为自己挡酒,这真是各取所需。

    冯喆对刘奋斗是有叫必到,能够和刘奋斗一起出席酒场,这本身就是一种肯定和认可,只是冯喆行事风格和作风和从前有着逐渐的变化,这个却没人注意。

    半间房镇建设发展中心设主任一名、副主任三名,专业技术人员若干,冯喆就是那三名副主任中的其中一员,其实发展中心这些人从上至下几乎都没有按照钟点去上班的,甚至有些人十天半月的都没见过一次面,纪律极其松散,而且一直如此,这是具有良好传统的。上班干私活。找人聊天喝酒扯闲话,打毛衣玩电脑炒股票,见怪不怪,情况是五花八门形形色色。谁也不干涉谁,谁也不理会谁,你要按时上下班,老老实实在办公室里坐着,别人还以为今天有什么检查呢。天天找人喝酒。和人喝酒,那是有酒喝,反倒是显示了喝酒人的人缘好,有酒可喝,面子大,哪个酒场都能挤上去灌二两,这其实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因此上,镇建设发展中心的工作人员觉得冯喆的小日子过得其实很惬意,几乎天天都酒气冲天,其他部门的人也觉得这个曾经的冯站长在经历了半年两次调动工作后。对仕途已经失去了热情和冲劲,放倒轱辘拉死车,回归了主流,干不干都行,只要有工资领就成,有些自暴自弃了。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就出手,来,咱两继续走圈。”

    冯喆对胡红伟的话未置可否,继续的划拳行酒令。两人又喝了一会,胡红伟说:“我不喝了,总是喝不过你,我说。要不你辞职,这个破副主任不干了……”

    “辞职?那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会。”

    “你太小看自己了!你字写得好!这半间房都有目共睹,可以去开个书画装裱店,现在的人都爱附庸风雅,越是没文化的人越爱将自己搞的像是书香门第似的,现在暴发户那么多。这个真的有市场。再有,你的学历文凭在那放着,能力更是不用说,去哪家大公司应聘,绝对主管经理级别,而且薪水不菲,那还用受这怨气。”

    冯喆笑笑不答,胡红伟又说:“要不,咱们俩合伙做生意?”

    “别,我可没本钱,我就这个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怎么和你合伙?”

    胡红伟摇头:“你说的可怜的,我就冲你这人。你这人能行,只要有人,还怕什么事做不成?”

    “干嘛?”

    “咱俩一起开矿!我早就想再承包几个矿口了,可是管理不过来,你来帮我,不是,你来入伙,不说日进斗金,起码比你一年在现在的单位收入高的多。”

    冯喆看看胡红伟,心说只想要挣钱的话,我不会在半间房这个地方等候这么久,也不会一毕业就选择了公务员这个职业。

    胡红伟是不知道冯喆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的,不过冯喆很感谢胡红伟对自己的推心置腹。

    这样醉生梦死混吃混喝的生活持续了有一段时间,眼看着就是冯喆参加工作两年的纪念日了,又快十一,他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去转转,随便去哪,没有目标,或许就是去省城,到八里铺去看看,也许能够碰到杨凌,也不一定。

    ……

    刘奋斗一步一步的出了刘依然的办公室,心里将镇上和县里的某些人骂了个体无完肤,每次有事都是找自己,让自己去做工作,出了状况怎么老是找自己,凭什么?

    刘奋斗正在胡思乱想,不觉的就到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口,一看赵曼正从走廊那边过来,刘奋斗嘴上就喊:“赵一曼,上班时间串什么门?”

    赵曼远远的答道:“不是啊刘镇长,我这几天有些上火,从妇联那边借了些菊花茶喝。”

    赵曼说着就过来了,刘奋斗嘴里嘀咕:“这天太热,是火气大,我这有些冰糖,你拿去吧。”

    “哎呀,那真是谢谢刘镇长了。”

    “空调开着,赶紧关门。”

    两人说着话进了刘奋斗的房间,刘奋斗将门一关,暗锁锁好,一把就将赵曼搂住,两人立即纠缠在一起,手在对方身上乱摸,嘴也咬在一起。

    由于在刘奋斗的办公室里,因为环境的原因两人都觉得很刺激,很快的都缴械投降,酣战事毕,赵曼一边匆匆忙忙的整理一边问:“你的冰糖呢?”

    刘奋斗却满不在意,笑笑:“一会出去买。”

    赵曼嗔怪了刘奋斗一眼:“你说你有的,满大楼的人都听到了,我在你这停了这么久,出去两手空空,怎么解释?还不让人误会?”

    “有多久?也没多长时间,都知道你在这,反而不会乱猜疑,再说咱两这又不是第一次,不过好像没在南山坡上那次时间长吧?”

    赵曼不理刘奋斗了,自己坐在刘奋斗办公桌的后面,刘奋斗斜靠在沙发上笑:“你说我没找到不知放哪了不就结了?你要觉得还是火气大,那,一会我到县里有事,你一起去?我一定拿出百倍热情为你鞠躬尽瘁精尽人亡。”

    “我不去!孤男寡女的,授人以柄。你刚才在楼道里那么大声,也不知收敛!”

    刘奋斗终于坐了起来,将裤子上衣整理了一下,拿了梳子梳头,说:“不是孤男寡女,是有第三者——我越是显得公事公办,拿捏镇长的威风,才不会让人怀疑咱们俩嘛。”

    赵曼皱眉:“第三者?你和谁去县里?”

    刘奋斗拿着毛巾擦了擦汗,伸手在赵曼的腿间摸了一把,将毛巾递给赵曼说:“擦擦。”

    “一股汗臭,我不要!”

    “汗臭?都是你的功劳。”

    “你说不说?到底谁呀?”

    刘奋斗转身将毛巾放好,听听外面没人,将暗锁轻轻的打开,回头看,赵曼已经坐到沙发上了,一副聆听领导讲话的模样,刘奋斗心里笑,嘴上就说:“还有谁?冯喆呗。”(未完待续。)

第123章昨是今非旧时光(一)

    “冯喆?冯喆又怎么了?”

    刘奋斗笑着说:“什么是又怎么?冯喆没怎么,李副县长叫冯喆去一趟。”

    赵曼这会已经恢复了状态,站起来就走,刘奋斗说:“真的不去?”

    “我不去。李副县长叫冯喆,干嘛通过你?”

    刘奋斗就叹气:“钱拿得不多,事管的不少,我就这忙碌命。”

    赵曼伸手准备拉门,想了一下回头对刘奋斗说:“我说,你们这些领导做事也要注意分寸影响,我不是说别人,就是你。”

    “怎么了?”

    赵曼摇头:“没怎么,我只是觉得……算了,走了。”

    “别!”刘奋斗从后面抱住了赵曼,赵曼忙说:“轻点!”

    “我还没使劲呢……”

    “我是说我的发型,又要被你搞乱了。”

    “那不敢,我就是负责乱搞,不乱怎么浑水摸鱼,怎么来钱,怎么将财政收入搞上去?”

    “你胡扯什么!”赵曼压低了声音说:“我是说人家冯喆在哪都干的好好的,你们一会将他折腾过来,一会折腾过去,还有完没完?”

    刘奋斗辩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算哪根葱?”

    “你不是镇领导之一?那怎么每次冯喆有事总是你冲在前面?你没听下面的议论?”

    “什么议论?”刘奋斗这次真是重视起来了。

    “反正就是没说你的好话,说你紧跟着刘胖子,看谁不顺眼就拾掇谁。”

    “这真是冤枉。我是领导,刘依然更是书记、是领导,刘依然上面还有领导,领导叫你做事,你不去,你还想进步不想?”

    “那也不能他们叫你干啥你就干啥啊?凭什么总让你做恶人?哦,有胆做鬼,没脸见人?坏人得罪人的事情总让你去?他们没长嘴?是。下属不能比领导聪明,领导拍你肩膀叫平易近人,你拍领导肩膀是犯上作乱,领导问你家庭情况是嘘寒问暖。你问领导家庭情况是居心叵测,领导叫你做事是考验,你不去做事就是临阵脱逃,不过领导总是会换地方的,你只是副镇长。家在这里,还要在半间房生活,你要是给人的感觉就是领导的跟屁虫,今后还有没有威信?要是身上打上了哪个领导的烙印,有了派系之分,将来这个领导走了、退了、倒霉了,你怎么办?”

    原来就是为了寻求刺ji,刘奋斗这下倒是对赵曼真的另眼相待了,知道她说这些真是为了自己好,就忍不住又对着赵曼亲起来。赵曼急忙躲:“好好好,我跟你去县里好不好……”

    刘奋斗大喜,赵曼说:“反正你别将自己陷进去,做事要留几分分寸,你说冯喆年纪轻,是不是来日方长?再说他到底有没有能力?没能力能将水利站搞的风生水起?我看他也就是没有机会,一旦他得势了,谁在上谁在下,还不一定呢。”

    “反正你别得罪人,对吧?”

    刘奋斗听着就看赵曼。赵曼莫名其妙,伸手推了刘奋斗一下,刘奋斗说:“小曼,我真恨自己没早点认识你!”

    赵曼就笑:“早点被你祸害?”

    “不是。我是说……那好,今后谁在上谁在下,你说了算!”

    说着说着话有了别的意思,赵曼就在刘奋斗身上捏了一下:“还镇长呢!”

    “对呀,镇长不能总是在上面,有时候也要下去。体验一下生活,让妇女同志上来,也好转换主动性,这叫换位思考,才有利于深入浅出的全方位解决问题呀。”

    “不正经!说着说着就胡言乱语。”

    赵曼和刘奋斗说了几句,走了,刘奋斗想了想,觉得赵曼说的有理,本来就对刘依然总是让自己给冯喆说着说那的有想法,这下经过赵曼的提醒,刘奋斗觉得工作是要做,但是一定要讲究方法了。

    刘奋斗打电话找冯喆,冯喆正在和半间房镇南莫村支书高志邦以及村委几个人喝酒。

    南莫村离镇区比较近,之前高志邦因为亲戚办取水证的事找过冯喆,冯喆很够意思,在缴纳水费的事情上给予了照顾,于是一来二去,高志邦和冯喆由陌生到熟悉,几顿酒下来,已经成了可以打诨插科说话的熟人。

    听到是刘副镇长找冯喆,高志邦只得用车送冯喆回去,并言明了来日再战,酒桌上见输赢。

    “李副县长要见你,县里通知了镇里,镇里刘书记让我和你一起去,”刘奋斗给冯喆倒了一杯水,这让冯喆觉得很突兀,连忙接过,看着刘奋斗,刘奋斗说:“领导一句话,下边跑断腿,人人都以为我这镇长日子过得美,其实就是个忙碌命,传话跑腿的小头领。”

    冯喆不知道刘奋斗为何忽然的大发感慨,但是小头领也是头领,小头领大大小小也是个官,再说在半间房,谁不将刘奋斗当领导?

    刘奋斗又说:“喝点水,休息一下,咱们就走,一会到县里找地方吃点饭。”

    其实刘奋斗知道冯喆刚刚和高志邦在喝酒,肚子肯定不饿,但是让人是一礼,锅里没有他的米,说一句话又不掉身上一块肉,说了就说了,这就是赵曼提醒的结果。

    果然冯喆说自己不饿,刘奋斗一听就说:“喝酒吃不成饭,快中午了,一会再吃点,你去收拾一下,一会咱们在楼下见面。”

    冯喆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他不知道李县长叫自己干什么,又不是去作报告需要准备素材,刘奋斗等冯喆出去,就给赵曼打了电话,然后就锁门下楼,果然冯喆已经在下面等,刘奋斗让冯喆开车,两人经过镇大街的时候,刘奋斗嘴里就“咦”了一声,说:“那不是赵一曼,看她去哪?”

    赵曼穿着一身裙装撑着遮阳伞站在路边,冯喆停车过去,刘奋斗开了车窗就问:“赵领导,去哪?”

    “我到县里有点事,刘镇长,哦。冯主任也在。”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走,上车。”

    “你们也是去县里?那感情好。”

    赵曼上了车,和刘奋斗说了几句。问:“刘镇长身经百战,今天和谁喝酒呢?”

    “百战没有,一两战到还行,不过冤枉,我今天可滴酒未沾。”

    车里有点酒味。冯喆回答说是自己刚刚和高志邦几个在一起坐,赵曼其实已经知道是冯喆喝酒了,也就是没话找话,但是冯喆一说,赵曼心里更加的觉得冯喆有意思,他回到半间房也没多久,就和这么多人熟悉了,可见是有心人。

    赵曼听刘奋斗刚刚说一两战的话明显的别有所指,嘴上就笑:“多吃菜,少喝酒。十二点前咱就走,冯主任是个有原则的人。”

    今天又不是休息日,有原则的人会在工作期间喝酒?可是闲话就是闲话,谁也不会当真。一会到了县里,赵曼下了车,说去办事,其实是去逛超市消磨时间,等刘奋斗一会和自己联系,刘奋斗和冯喆找地方吃了点饭,然后等到了时间。就去了县里找常务副县长李开来。

    李开来分管财政、税收、审计、水利等常务工作,和刘奋斗的工作有些异曲同工,整个人有些偏瘦,还有些黑。在刘奋斗的印象中,李副县长是不苟言笑的,但是今天见到自己和冯喆倒是比较谦和。

    李开来问候了几句,还让人给刘奋斗和冯喆俩倒了茶,说:“小冯同志扎根基层水利,做出了突出贡献。省里的许厅长对你印象很深呀。”

    其实刘奋斗真的不知道今天自己和冯喆来李开来李开来这里有什么事,听了话心说这李县长是怎么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冯喆现在已经不是调动工作,不在水利站了吗?

    这是做什么?搞精神刺激?

    自从年头离开了文化市场办,弹指瞬间,已经有七八个月没进过县府大门了,刚刚从进到县大院开始,冯喆就总是觉得似乎哪个地方、哪个房间的哪一扇窗户后面有哪个人在看着自己,但其实也明白这只是一种心理作用,可是故地重游,心中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听李开来说着话,冯喆只是点头,李开来问:“工作顺利吧?有什么困难,可以向组织反映,也可以直接给我谈,对于基层工作者,我们总是要赋注以更大更多的关怀的。”

    “谢谢领导关心。”

    刘奋斗心里又想,冯喆被调到了建设发展中心,李开来凭什么知道,全县公务员多了去了,李开来这个常务副县长一天事情多了,怎么能知道冯喆的具体动向?非亲非故的,关心的过来吗?

    “小冯是岭南大学毕业的吧?”

    冯喆就点头说是,李开来笑:“我和你们的校长陈和福是同学,算起来,你和我,也算是师兄弟了。”

    原来李开来也是岭南大学毕业的,那算是校友,不过陈校长似乎已经调离了吧?李开来和颜悦色的降低身段和自己说这些,究竟有什么用意?

    “我是学中文的,小冯的专业是什么?法律?哦,那我算是儒家,你就是法家的。”

    “天下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之大事,必作于细。这句我很是喜欢。”

    李开来说的是法家代表人物韩非子的话,不过冯喆倒是深以为然韩非子的另外一句话:民之性,饥而求食,劳而求快,苦则求乐,辱则求荣,生则计利,死则虑名。

    吃不饱、穿不暖,颠仆流离的,讲什么礼义廉耻,那是不切实际的胡扯,所以才有穷生奸计富生良心的话流传。

    李开来叫自己来,绕来绕去的,还不断的在提及自己和他都是一个学校的,算是校友,他究竟想说什么?

    “同学就要经常联系,就要经常走动,小冯有没有同学在咱们县里、市里工作?”

    冯喆没有迟疑的回答说:“有一个同学,叫赵枫林,在市里政策研究室。”

    “哦?赵枫林,是赵副市长的孩子吧?”

    刘奋斗一听,眼睛就看着冯喆,心说深藏不露啊!你小子有这关系怎么从不给我提起?

    看到冯喆点头,李开来又问:“那,有没有同学,在省里工作呢?”

    正在这时,县里水利局的局长刘玉顺到了。(未完待续。)

第124章昨是今非旧时光(二)

    岭南大学是岭南省高等学府,生源来自于岭南的,自然不在少数,冯喆是岭南大学毕业的,即便人缘再差,也必然会有几个同学熟悉,那么这些同学在省里工作的,也肯定有,可是李开来到底在问什么?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什么?

    李开来是常务副县长,刘奋斗是副科级干部,冯喆是政府工作者,按照李开来的话题演绎下去,他问话的意思就限于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对象,李开来那句冯喆有没有同学在省里工作,只能理解为冯喆有没有同学在省政府工作。

    刘玉顺这是第二次见到冯喆,他提着一个包,等和几个人打招呼坐下,冯喆就回答刚才李开来的问话:“……好像,是有一个同学,是在省发改委工作?……很久没联系了,不太确切。”

    李开来今天煞费其事的让刘奋斗将自己叫到了县府,这会水利局长也到了,虽然不明白他们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冯喆本着谨慎的心态,将话说的委婉些,免得张口就说自己和柴可静认识,最近还经常三更半夜短信来往,那不是在没明白李开来想干嘛的情况下就将自己的底牌给掀开了,那样也就没有了迂回退缩的余地。

    有实有虚,虚虚实实,赵枫林是自己同学,这没什么可隐瞒的,因为梅山和武陵市离得太近,调查一下就清楚了,因此冯喆回答的很干脆,但是提及了柴可静,冯喆就要格外留意,所以就含含糊糊。再说,自己真的和柴可静不熟,如果发几个短信就可以说算是关系默契,那么和提供电讯服务的客服小姐都可以算是家人了,因为和柴可静发短信却没有过语言交流,和手机通讯客服代表直接用语言沟通,这比短信的文字交流直接得多。

    刘玉顺没有听到李开来和冯喆之前的谈话内容,但此刻听到冯喆说发改委的话。眼睛就看着李开来。

    可是李开来却不继续话题了,看着刘玉顺说:“刘局长不是有话给小冯说吗?”

    刘玉顺点头说:“是,李县长。”

    “小冯,是这样的。前一段许副厅长到咱们县视察工作,对咱们县的水利工作比较满意,于是呢,省厅给咱们县水利系统拨了一些款,其中对你个人也有五千块钱的奖励。”

    刘玉顺说着拉开包。从里面拿出一沓钱,又拿出了像是荣誉证书之类的红本本,他起身将钱和证书放在了李开来的办公桌上,然后坐回去,继续说:“小冯在基层做出的贡献,咱们水利局是心里有数,所以,水利局党委决定,给予你一千块钱的物质奖励,同时也有荣誉证书。”

    刘玉顺再次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红包。将红包里的钱抽出一截,让李开来、刘奋斗以及冯喆过目,然后将钱装好,再次走到李开来办公桌那儿将红包和荣誉证书放在那里,回身坐好说:“小冯是我们水利工作者的优秀代表,局里本来是想开个表彰会的,因为有重要的事物急着要办,就耽搁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相信小冯无论到了哪个岗位上,都会做出成绩来的。”

    听刘玉顺这样讲。刘奋斗知道今天的这一幕都是李开来和刘玉顺商量好的,可是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呢?

    冯喆却另有心思:是金子总会发光?自己像被野狗撵的兔子一样跑来跑去的,在一个单位根本干不长时间,浮光掠影。哪里能体现出是金子!自己已经不在水利站工作了,这会省厅和水利局的奖励和荣誉证书却来了,这和人死了却被追认为什么标兵什么楷模有何区别,意义何在?而且县水利局的荣誉证书显然比省厅给的还要大,还要制作精美些,倒像是在遮掩奖励上的份额不足。可是这难道不是有些迟了吗?

    这真是有些讽刺。

    省水利厅和县水利局这份迟来的荣誉,又能改变什么实际性的问题呢?说得好听的是荣誉代表过去,人总要往前看,说的难听的,他们这是马后炮。

    他们总不会让自己再次到水利站去上班吧?那有些不可能。

    “是这样的,小冯,咱们县在半间房那里不是有一座水库嘛,那个水库始建于上个世纪,可以说是年久失修,经过县里市里的不懈努力,省厅答应将水库扩建,省水利厅的许副厅长前些日子来,主要也就是为了实地考察水库的具体情况。”

    “原则上,水库扩建改造的事情,水利厅已经同意了,但是呢,工作途中总是有些小的细节难以被照顾周全的,在发改委那边,我们需要做一些后续工作。现在的事情就是这样,但凡做工作就要找门路,就要找关系,找关系,就要找熟人,熟人好说话嘛,效率也会高些,虽然都是为了公事,可是公事也需要人去做,是人都有情感,感情好,心里亲近,政策都会倾斜。再有,在发改委和水利厅看来是这样:一块蛋糕,给谁都是给。可是具体到基层的县,就是生死攸关的大命题了,因为位置在这摆着,出发点也就不同:咱们是抢蛋糕的人不是发蛋糕的,要是不尽快拿到批文,钱不等人,水利厅那边答应给咱们县兴修水库的资金可能就会被别的县别的项目挪走,这样的话,我们县的事情就黄了,所以,我们各种方法都要用到,各种关系,都要考虑进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众人拾柴火焰高,为了全县几百万的老百姓吃水问题,也为了我们县的经济发展,小冯同志作为梅山县的一员,总是和我们县委县政府是一条心的,要是事情在你我的手里办成了,全县人民都会感谢你、县里领导们,也都会心里有数的。”

    刘玉顺的话怎么听着这样别扭?

    说全县老百姓的吃水问题冯喆还可以理解,可梅山的经济发展和自己有个什么关系,自己是梅山县委县政府的决策者吗?自己一个乡镇建设发展中心的副主任,对梅山的经济发展能负什么责任?全县人民都会感谢自己?冯喆并不认为自己是梅山县的政治明星,全县的老百姓哪个知道冯喆是谁啊!这话说的,难道梅山县的老百姓离开自己就不活了?难道自己的作用有那么大吗?

    还县里领导心里会有数的——能不能别恶心我,就算我和县委县政府是一条心?县委县政府和我是一条心吗?

    呵呵呵呵!

    心里有数?没数也罢!

    冯喆明白了,今天这个见面是一种蓄谋,水利厅的五千块钱奖励和县里的一千元奖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之前怎么自己一点都不清楚呢?想让自己去办事去出力了,就拿着好处来鼓励自己了,哄小孩呢?

    也许水利厅的奖励是早就有的,可是因为某些原因。被刘玉顺这些人给暂扣了,如今用到了自己,就一副是你的迟早都是你的模样,将钱拿出来激励自己。可是县里给自己一千块钱,冯喆觉得这个似乎是临时加上去的。就是刘玉顺和李开来或者其他人商量好了,仅仅就是为了表白一种心迹:给你钱,给你好处,你就要办事,别不识好歹。

    刘玉顺看着冯喆说:“按照属地管辖权,半间房那儿的水库已经归县里管理了,今天叫你来,就是看看小冯有什么主意的,就知无不言的说出来,大家齐心协力。将水库的事情早早上马了。”

    冯喆这才知道原来水库的管辖权归县水利局管理了,怪不得刘玉顺这个局长这么上心,可这么大的事情干嘛问自己?

    还有,到底水库的事情办到了那种程度呢?

    仿佛看出了冯喆的迷惑,李开来说:“本来发改委那里已经立项同意了,所以水利厅才有了批文,可是守阳县也在做工作,想将水库改建到他们县去,这里面就有了矛盾,所以。咱们这是各尽所能,八仙过海,谁争取到了,就是谁的。”

    是这样吗?冯喆有些怀疑李开来和刘玉顺的话。他现在怀疑所有梅山县政府成员的话语和说辞。

    “县里最近为这事可谓是东奔西走,小冯不是外人,坦而言之,之前,我们通过方方面面的关系找过方方面面的领导,当然也找过赵副市长。你的同学赵枫林,我们也见过,可是涉及两个县之间的竞争,市里的领导不便表态,赵枫林同志也表示自己作为市政策研究室人,不好对下面具体哪个县的工作表达意见,不过他倒是指明了小冯你和发改委的一个人熟悉,而这个人可能在水库这件事上是起到一定作用的,这一点,小冯同志也予以认可了。”

    李开来的话前半段是对冯喆说的,后半段是给刘玉顺和刘奋斗说的,冯喆一听心说果然,你们都将我摸得一清二楚了,还来问我干嘛?审贼呢!

    冯喆这会有些恼火,他有些生赵枫林的气,怪不得县里放着副市长的儿子不去用,却拐弯抹角的找到了自己这个已经不在水利系统工作的闲杂人等,原来都是赵枫林多的嘴——赵枫林不办事,却将我扯进去干嘛?这不是喝凉水剔牙缝,没事找事?

    刘玉顺和李开来说到自己省发改委的同学,除了柴可静还有谁?

    我和柴可静熟悉?这话从何说起?赵枫林那会在学校是学生会的,倒是和柴可静走的很近,起码比自己近,可赵枫林都不去找柴可静,我这个没和柴可静说话超过五句的人,凭什么去?

    做人怎么可以这样?

    事情不是这样办的!

    不对!

    ——赵枫林到底是不想给梅山办事,还是故意或者无意将自己推到刘玉顺和李开来面前去的?

    如果赵枫林是无意是搪塞,那虽然是不可原谅的,也能理解,也许就是无意之失,可要是故意为之,那赵枫林这家伙不是其心可诛、用心歹毒,也是自私自利,说话不负责任。

    赵枫林应该不知道自己和柴可静互发短信的事情,也就是说其实在外人眼里、在老同学们的眼里,自己和柴可静根本不可能搭上关系,绝对不可能有来往,道理很简单,因为在很容易发生点什么事情的学校两人就没有交集,出了学门,到了纷纷攘攘的社会上,离得又这么远,两人的关系怎么可能比学校时还熟络?

    那不合情理。

    再说那天在武陵市街头和柴可静偶遇——真的是偶遇,冯喆没有想到,柴可静估计也没想到,因此赵枫林不可能知道这一点(不过事后柴可静有没有给赵枫林说起这个,冯喆不能确定)。

    这样一想,冯喆觉得赵枫林给李开来和刘玉顺说与自己是同学,和发改委里的柴可静是同学,就是想让刘玉顺和李开来找自己,让自己去完成一项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样不是让走投无路的梅山县县委县府领导今后彻底的将自己这个成事不足的家伙打进升迁的冷宫!

    要是这样,赵枫林也太岂有此理了。(未完待续。)

第125章昨是今非旧时光(三)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赵枫林这个副市长的儿子生活惬意,家里红旗招展屋外红旗飘飘,工作环境也好,可凭什么拿自己当他的挡箭牌?自己干嘛要做他的挡箭牌?他这样做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赵枫林没事提自己、针对自己干嘛?

    冯喆有些烦躁。

    再有,梅山县作为一级县府机构竟然在省里发改委那边找不到一个可以说上话的人?竟然不能通过别的渠道找到发改委里面管事有话语权的人?这简直有点不可思议和不能理解,更是有些好笑。

    即便发改委的大门进不去,发改委工作人员的家难道也进不去?再退一步,发改委工作人员总是有七大姑八大姨这些亲戚的,和亲戚沾亲带故的人总是有的吧?再比仿说发改委的人总是会结婚生子的,孩子总是会上学的,学校的老师难道也不能想法子认识?曲线救国,条条大路通罗马,迂回前进的道理总是应该都懂的,通过别的人做个介绍,一回生两回熟,难道不会逐步攻关?

    世上无难事,只怕肯攀登,冯喆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内幕,李开来和刘玉顺所遇到的都是自己觉得不是问题的问题,而且,似乎这些问题还困扰了梅山县县委县政府,所以他们竟然将自己给叫到了县府来,可自己顶个什么用?

    这件事必然有不为自己所知的隐秘。

    面对常务副县长李开来和水利局长刘玉顺,冯喆心里有很多的疑惑,但是此时却似乎没有自己可考虑的机会了,也没有可选择的余地,不能推脱,所以他只有答应去省里找发改委的同学柴可静,自己只能做到尽力而为,事情将来会怎么样,这个是难以预知的。

    李开来当下就拍板,他自己、刘玉顺。冯喆,还有县府办公室的一位副主任,明天启程,去省里跑发改委的事项。为了不耽搁时间,要今晚冯喆就休息在县宾馆,还说那边已经为防止开好了房间。

    离开了李开来的办公室,刘奋斗说自己在县里有点事,冯喆也说自己需要半间房准备一下。刘奋斗就让冯喆开车回去,冯喆说镇长你去办事,有车方便些,我自己坐公交车就行了。

    刘奋斗客气一下,开车走了,冯喆心说这人都是这样现实,得到了常务副县长的召见,刘奋斗怎么也忽然和自己礼貌起来了。

    冯喆将六千块钱存了,拿着两本荣誉证书回到了半间房镇,其实他根本没什么可整理的。就是单纯的不想在县里停留。在屋里躺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就坐车又到了县里,直接到县宾馆报了姓名,住进了为自己准备好的房间,心说也好,本来就想过节去省城看看的,这会倒是可以省了一笔坐车费。

    这是冯喆第三次到县宾馆来,前面两次都是到五一九房间找裘樟清,这一次却真正的入住了。洗了个澡,浑身觉得轻松,他躺在床上继续想,这件事奇怪的很。但是这会已经不用多想,自己只想个人的难题——到现在为止,自己甚至都不知道柴可静在发改委到底是哪个部门的,是负责哪一种工作的,怎么求人办事?

    自己心里都没谱,李开来他们就强赶着鸭子上架。还隐隐约约的流露出一种姿态:此事成败,非你莫属。

    怎么自己遇到的事情大多总是有些莫名其妙和无可奈何的?

    时间还早,冯喆拿过手机,想着是给柴可静发短信,还是直接的打电话好。

    在求别人办事前,起码先知会一声的好吧,总不能突兀的就说有事找你帮忙,别人又不欠你。

    不过事情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冯喆打心眼里就没有想过要办成,再说自己有什么能力办成这样大的事情?净是开国际玩笑!这都哪跟哪,梅山县调动了那么多人的人和关系都办不成的事情,自己这个和柴可静属于熟悉的陌生人的同学、一个小科员,就会马到成功?

    不管如何,面子工程要做好,事情不在成败,关键在于态度,自己的态度积极,李开来他们看到了,到时候弄不成,那也不能责怪自己什么。

    想来想去,冯喆还是觉得给柴可静发短信,等聊几句,看情势再决定是继续短信聊天,还是直接语音通话,或者干脆不要再起这个意思。

    “你好,吃了吗?”

    输入了这五个字,冯喆看看觉得没意思,删除了又输入道:“领导,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但是我觉得很冒昧,如果有所不便,请谅解。”

    但是冯喆还是觉得不妥当,将文字再次删除了,又打道:“今天在街上无意中闻到一种香味,以为是你,回身一看,原来是路过花店,是花香。”

    短信发了过去,很快的柴可静就回复过来了:“是吗?吃晚饭了吗?”

    难道她正在吃晚饭?咱没有问她,她倒是问咱吃饭与否。

    “我吃过了。领导还在进晚餐?”

    柴可静发过来一条短信:“什么领导?干嘛这样说话?你怎么了?”

    这柴可静果然敏感,冯喆决定以平时的语气和她说话,省得让她觉得自己别有用心、急功近利,有事了才对她客气讨好。

    “你在省里,我在乡下,从地域来说城市是经济文化的中心,所以才叫你领导。我一直想问——这事关个人隐秘,再次重申,要是不便,我绝无其他意思,就是好奇,因为这样的情形我从没有在其他人那里碰到过。”

    冯喆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留痕迹的恭维。

    “嗯,什么问题?”

    冯喆问道:“我总是觉得,或者说是嗅到,也可能是幻觉——你身上总是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我可不是跟踪和偷窥你,你身上真的有很独特的气息,这种味道让我能区别你之所以就是你而不是其他人,或许你用的是什么香水,还是那种气息是你生而具有的,仰或者那根本就是我的一种臆想?对不起,我实在不该问这个问题。你还没吃好吧,你继续,我不打扰了。”

    柴可静果然很久都没有回复短信,冯喆将两腿放在床上。手臂撑在地板上吭吭哧哧的正在做俯卧撑,短信却过来了。

    “是吗?从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没有觉察到这一点。”

    果然,柴可静没有拒绝回答,也没有表示冯喆的问题无礼或者浅薄。每个女人都是喜欢自己对别人留下独特印象的,看来冯喆从女性关心的事情上成功挑起了话题。

    柴可静又问道:“最近好吗?”

    “出嫁的媳妇穿做闺女时候的鞋,老样子,我是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过一天算一天。”

    冯喆的语气有些玩笑的意味,这似乎让柴可静觉得冯喆一贯冷冰冰的姿态有些转变,就问:“为什么这样说?不要自我调侃,你总是将自己隐藏的很深,远离众人。你有太多的忧郁和秘密了。”

    柴可静紧接着又发过来一句:“其实你很优秀的。”

    冯喆回复道:“怎么,难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吗?我就对你不了解啊。我优秀?从何说起?”

    柴可静又过了很久才回复道:“你想过了解我吗?那你想了解我什么?”

    冯喆一看,问道:“不敢。你和我就像是两个世界里生活的人。哦,你是发改委哪个部门的?”

    这一下柴可静还是很久才回短信:“你真的这样觉得吗?怎么了?”

    话已至此,冯喆决定实话实说,免得绕来绕去让柴可静觉得自己虚伪,而且他这会才觉得柴可静非常聪慧。

    “我遇到了一件奇怪和为难的事情,之所以说奇怪和为难,是因为这件事从逻辑和正常思维来言,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可是却发生了。”

    “嗯?”

    冯喆就说了梅山县常务副县长李开来找自己让自己去找柴可静,同时还不指名道姓的说,是一位老同学在走投无路的李开来那里点了自己的名字,自己到这会都莫名其妙。

    “这么说。你们县里要你来找我走关系?”

    “是啊,我很苦恼,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这事。”

    “为什么觉得对我难以启齿?”

    冯喆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实话实话反而会刺激人,就开玩笑说:“因为怕见你。我还欠你五块买刀子的钱呢!你是债主啊!哪有自投罗网送上门还钱的?”

    但是柴可静没有理会冯喆的玩笑,回复说:“你苦恼的原因,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将我当同学、当朋友看待,你视我如同陌路,所以你觉得难以启齿,和我有距离感。”

    柴可静说的太正确了,冯喆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有些语塞,可柴可静却很快转移了话题:“我们女生那时候在学校给男生排名次,综合了长相、性格、气质等等综合因素,你被排在前五名。”

    嗯?还有这事?

    冯喆有些啼笑皆非,自己在学校的时候几乎是离群索居,竟然不知道女生也和男生一样的八卦,像男生给女同学排名次一样的女同学也会给男生来个一二三四五。

    “你总是寡言少语,要是稍微亲和一点,脸上微笑多一点,待人接物热情一点,你就是第一名。”

    今晚的话题怎么扯到自己头上了?可想知道的还不知道,难道要自己问柴可静我在你心里是排名第几?

    柴可静仿佛猜出了冯喆的心思,转移了话题,回复到:“我在人事部门工作。”

    省发改委大致有二十多个职能机构,人事部门是负责机关及所属单位的干部管理和人事工作,而向来冯喆就认为,人类社会所有的事情都是人的事情,将人的关系处理好了,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因此,柴可静就是在一个好的机构中占据了一个好的位置。

    “是赵枫林向梅山的人提起了你我是同学吧?”

    柴可静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但是这也好推测,冯喆就默认了。

    “你为什么觉得你我属于不同世界的人?”(未完待续。)

第126章昨是今非旧时光(四)

    为什么觉得自己和柴可静是两个世界的人?

    冯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又不能不回答,就在组织语言的时候,柴可静发过来一句“很难回答吗?”来催促他。

    冯喆想了一下,发短信说:“天上的云彩很美、幽谷中的花朵很美、使花飘零枝柯摆动的风很美,你属于很美的那一种事物,而我是只是一个跋涉的旅行者,能够看到欣赏到这些美,已经是难能可贵,祈盼的太多会徒增烦恼,我感谢遇到的美,但美不属于我。”

    柴可静又是久久的没回复信息,冯喆看看时间,输入道:“我没想过要将水库的事情办成功,那不仅仅是难度问题,对于我无疑是天方夜谭。我也没有觉得自己应该成功,我更没有觉得应该找你去为你增添麻烦。我真的觉得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没有,我只是被赵枫林推出的一个好笑的傀儡,一个即将登台亮相滑稽的小丑,更好笑的是县里的那些领导竟然信了赵枫林的话指名道姓的让我去找你。我不是说找你这个人好笑,而是找你这个身份和你所在的位置的一个人让我好笑,整件事如同发射火箭的时候却找不到一个能够喊倒数计时的人一样讽刺可笑。我对此感到很遗憾、也很惭愧,所以其实我最是好笑,我找你不是为了单纯的抒发同学情谊而是有着明确的目的的,我觉得自己很卑微和丑陋。我为这样而面对你感到忐忑不安、无地自容。”

    “很对不起,打扰了,晚安。”

    短信发了出去,冯喆鄙视自己,社会这么现实,你说的话太假也太酸了,和柴可静单纯的聊同学情谊?你真的太可笑了,柴可静不鄙视你虚伪都是好的。

    但是柴可静这次却很快发了短信:“那你所追求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干嘛老是问自己?

    既然认真了一回,今晚就将认真进行到底。冯喆看着天花板很久。回复了一句:“不知道。世上有一种鸟,它永远不会停下飞翔的翅膀,因为它找不到降落的土地,没有可供栖息的枝桠。我觉得自己一直在跋涉追求的路上。可能,到了某一天,我觉得自己该停下来了,那停留驻脚的地方,就是我所想要生活的目的地。”

    今晚和柴可静说的太多了。本来冯喆就没有觉得找柴可静就能够办成事,再说办不办的成事情他也毫不关心,而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倒是让柴可静在自己这里套去了很多话,所以冯喆觉得自己有些失言、有些吃亏了。

    “你可以来省里找我啊,这会双节了,起码可以借着这次‘找我’免费在省里休闲放松一下。”

    柴可静让自己去找她?

    冯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柴可静说的有理,自己原本就打算过节到省里溜达溜达的,这下倒真是能省下路费了。

    ……

    第二天。李开来带队,刘玉顺和县府办公室的一名副主任康军、还有水利局的一名叫吴傲芳的女同志,加上冯喆,乘坐了两辆车,于即将中午时分,到了省城。

    到了梅山县驻省办事处,大家洗漱一下,然后就在一起吃饭,饭菜比较丰盛,冯喆来驻省办几次。觉得驻省办的人每次将领导倒是伺候的很周到,可是他们的工作难道仅仅是为了服务县领导到省里方便吗?

    在来省里的路上,冯喆旁敲侧击的从刘玉顺的口中得知,驻省办和发改委搭不上关系。所以冯喆这会心里有想法,作为梅山县县委县政府在省城的办事处,也不知驻省办的这些人平时都在省里做什么?发改委这么重要的部门竟然不认识不熟悉一个人?那怕有一个关系密切的人也好啊,起码能穿针引线一下。

    驻省办机构有“三不管”之说,是别人管不着、地方没法管、省里管不了,可以开宾馆。可以办公司,是公务员又是生意人,可是没法管管不着管不了,就可以什么都不做了?

    吃完饭,大家又休息了一会,就到李开来那里开会,商谈的结果就是由冯喆先行和柴可静联系一下,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冯喆心说李开来真是相信自己!竟然没有提出让自己在梅山时就先和柴可静沟通一下,万一这会柴可静不在省里,和李德双去旅游了,梅山这位常务副县长岂不是白白带队来一趟?

    难道李开来会认为自己主动的就会提前和柴可静取得联系?他哪来的自信?怎么就那样的志在必得?

    或许,李开来准备带着一帮子人在省里打持久战?

    无论怎样,这会是不能退缩了,冯喆当着李开来刘玉顺和康军几个的面给柴可静发短信,说自己来到了省里,想请柴可静吃饭。

    柴可静的短信回复过来了,说回头联系,自己这会不在岭南。

    李开来看了冯喆的短信,说既然这样,大家各自活动,这事原本就急不来,等明天,冯喆和柴可静联系好了,再做定夺。

    这时水利局的吴傲芳说话了:“李县长,我看是不是给小冯同志一定的自主权,让他单独和发改委的同志见见面,毕竟他们是同学,私下好说话,人多了反而有顾虑,等小冯将事情给同学说透了,我们再进行后续跟进?”

    李开来想想,说可行,然后让康军给了冯喆一万块钱作为活动经费,还说钱不够可以再续加,这些钱怎么用,只要和水库的事情有关,让冯喆自己掌握尺度,但是要有票据证明。

    冯喆只有接过了钱,李开来对着冯喆又叮嘱几句,无非是全县人民都在指望着你,县委县政府对你抱有殷切的期望云云。

    冯喆拿着钱回到了房间,想来想去的,觉得此行目的明确,但自己其实无事可做,明知做不成还去撞南墙,还拿着钱随便的花,这事真是稀奇怪异,可偏偏还有着堂而皇之的理由:为了全县人民。

    冯喆干脆的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春困秋乏。没一会他就睡着了。

    一场好觉。

    等冯喆眼睛睁开,精神饱满,下边一柱擎天,一看窗外天色昏暗。已经是傍晚时分,去盥洗室洗了脸,抓起手机才发现有一条柴可静发来的短信:我已落地,你在哪里?

    哦,原来柴可静坐飞机回到岭南了。

    这会是十八点二十分。短信是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冯喆想柴可静要是回到家,一个小时应该能休息好,就短信询问:“想假公济私,或者就是纯私人性质的请你吃饭,赏脸与否?”

    “哪里?”

    柴可静竟然答应了。

    冯喆想了一下,觉得裘樟清上次请常忆苦和那位千娇百媚的师嫂吃饭的地方就不错,环境优雅,气派上档次,当然消费水平也不会低。不过反正是公费,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心不疼,干嘛给李开来和全县人民省着?

    冯喆查询了那家酒店的电话号码,打过去预定了两个人的包间,然后给柴可静发短信:“至真酒店,稍后联系。”

    冯喆去找李开来准备汇报自己要出去一下,可是李开来和刘玉顺康军吴傲芳几个竟然都不在。

    “昨日重现?怎么,又学刘奇才和李显贵几个人和自己玩捉迷藏?”

    不过冯喆再一想,觉得李开来没那必要,可能就是知道柴可静这个行动目标不在岭南。他们觉得今天没事,才出去了。

    再说,李开来也指示自己单独行动的。

    或许,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他们还有别的门路要走?

    冯喆到了至真酒店,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到了预定的房间,一瞧,还满意,于是再次给柴可静发短信:“恭候大驾。”

    短信发出去了,冯喆看看菜谱。确定了今晚消费的大约额度,然后又坐了一会,想想自己应该态度积极点,到大门口去迎接柴可静才是。

    坐在酒店一楼的大厅里,冯喆心里想着见了柴可静应该怎么说话,怎么讲第一句,接下来该怎么着,正在想,就看到大门外车灯一亮。

    其实至真酒店生意很好的,人来人往,门前车流不息,可是冯喆觉得这下来的就是柴可静,他就起身过去,刚刚走到旋转门那儿,就看到柴可静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可是让冯喆没想到的是,柴可静不是单独来的,她还带着其他人,而且不是一两个,是一窝人!

    冯喆粗略一看,跟在柴可静身边的,至少有十七八个左右。

    居然这么多。

    而这些人中,有几个冯喆是认识的。

    柴可静从旋转门中进来,冯喆还没说话,一个人就冲着冯喆大叫一声:“马蜂!真是你这臭小子!”

    对着冯喆叫嚷的,是大学同学李德双。

    李德双从柴可静身后跃过,疾步过来挥拳对着冯喆的胸口擂了一下,然后使劲一拍冯喆肩膀说:“他母亲的,两年不见了,我真以为你回火星了呢!”

    冯喆和李德双的手紧紧一握,伸手拍了拍李德双的胳膊,另外有几个人也说道:“冯喆!好久不见啊!”

    紧接着从旋转门进来的几个人中,大多都是冯喆大学的同学,莫海伟、赵枫林也赫然就在其中。

    有人就过来问冯喆如今在哪里,怎么真像是去了外星,还有人说冯喆你也来给柴可静过生日啊,怎么柴可静不事先说一声,这保密工作做的。

    今天是柴可静的生日?

    赵枫林这会站在柴可静的身边,脸上有一种奇异的神色一闪而逝,他倒是没跟着大家过来,像往常在学校时候一样,依然保留着一种矜持和超然的姿态,只是站在原地和冯喆打了招呼。

    冯喆没想到今天的情况会是这样,约了柴可静一个,竟然来了一堆人,而且今天还是柴可静的生日,这个情况一点也不清楚,实在是唐突的很,没有丝毫准备。

    不知道柴可静是怎么给同学们说自己和她的约定的。

    和大家不断的寒暄着,反倒是冷落了柴可静,冯喆一边说话一边对着柴可静看,李德双嘴里就叫:“今天真是意外惊喜,去年同学会都去了,唯独缺了马蜂,我看大家有话,还是到里面慢慢说,否则人家以为我们在闹事。”

    众人都是一笑,有人说我们没闹事,要闹也就是跟着李总闹,李德双呵呵的笑说今晚就闹一夜,谁不闹谁不给我面子,莫海伟目光奇异的看看李德双,鼻孔似乎哼了一声,冯喆恍如未觉,一低头,趁机就到了柴可静旁边,说声你好。

    柴可静似乎看出了冯喆眼中别有深意,这会也不便多说,也说了声你好,冯喆这才对着赵枫林点头说好久不见,但是赵枫林只是笑笑,没有吭声。

    冯喆这时又对着和柴可静并肩站在一起的一个女子说:“你好。”

    冯喆的这一句问候,让柴可静有些诧异,赵枫林看看柴可静身边那位美艳如花的女子,再瞧瞧冯喆,见那女人对着冯喆笑了笑,而后清清楚楚的说了一句:“你也好啊,小冯。”

    这个女子,就是那次和常忆苦一起来至真酒店的那个裘樟清的师嫂。(未完待续。)

第127章昨是今非旧时光(五)

    今晚和柴可静一起来的有六个人是大学同学,其余的除了那位“师嫂”,别的人冯喆都不认识,但是看衣着打扮和说话举止,冯喆判断这些人中至少有一半都是公务员,其余的,也是非富即贵,因为这些人都具有上位者的气质,虽然年纪都不大,但那种满满的自信溢于言表。

    其实公务员很好区分。一个人站在人群中,穿着要是很“公式化”,说话慢条斯理,行动很中规中矩,这人百分之八十就是政府工作人员无疑了。

    这边冯喆和柴可静赵枫林还有那位美艳的女子说话,李德双就对着大堂经理说刚才已经定了你们最大的房间,然后一行人随着李德双的招呼就要进电梯。

    电梯里正好已经有了一个打扮的很入时的女人,李德双就说要进大家一起,有人说怕吃重电梯受不了,结果电梯里的女人有些不耐烦,张口就问:“你们到底进不进,人家等的很着急了。”

    这女的一说,身后一群人里不知谁就笑了起来,电梯里的女子猛然觉得这句话有语病,赶紧让电梯小姐按了键将门关了,李德双带头就大笑起来。

    众人笑闹着,换了另外一个电梯,李德双说自己人多,让电梯小姐下去,然后一窝人陆陆续续往电梯里走。

    冯喆看着柴可静,见到柴可静不动声色,于是也跟着进到电梯里。

    这个电梯原本额定载员是二十一人,有人数了一下,加上冯喆一共十八个,就笑说十八罗汉乘电梯,这电梯能承受的住吗?有人就说操闲心,十八罗汉必然个个精通千万种法术,在外面不好施展,进了电梯有了凭仗与遮挡,就施法腾云驾雾呢!

    本来同学们好久不见,再加上柴可静的生日。大伙就图个热闹,这下十八人全都挤进去,冯喆是最后一个,进到电梯里就在电梯门口。他的身后是那位还不知道姓名的师嫂,左边是柴可静,右边是李德双,有人就说今天李总为大家服务,真是飞机上挂水壶。高水平的享受,李德双说胡扯,我不想做电梯男工的,只是看那电梯小姐碍事,各位如狼似虎的还不将人家小女子吓死,再说原本等着诸位神仙施展法术的,你们倒是赶紧啊,我等着开眼呢。有人就笑,神仙也要化缘,肚子饿没力气。玩什么法术,别玩大了丢人现眼,李德双又说胡扯,神仙一天就想着吃,那还是神仙吗?有人又和李德双拌嘴,神仙也吃饭的,成了仙就是想吃更好的食物,吃的都是珍馐美食,一顿可能顶凡人好几年,不然天上能有蟠桃园?还有西游记里师徒四人到了如来老儿那里。没有行贿给好处,没走后门套近乎拉关系,结果不就给了假经文,白忙活?

    冯喆一听走关系的话。就瞄了一眼柴可静,柴可静脸上却笑笑的看着李德双和别人斗嘴,又有人说其实是李德双将人家电梯小姐给吓跑的,要不人家能舍了本职工作,李德双就摇头说你们净是胡扯加胡扯,你们倒是搞一个能让我活三千年的仙桃来尝尝呀?还是马蜂和枫林好。

    莫海伟在柴可静身后看着李德双不吭声。赵枫林这会却说了一句:“十八罗汉里是有这么一位欢喜罗汉的。”

    赵枫林一说,电梯里顿时都是哄笑声。

    赵枫林的意思就是欢喜罗汉参欢喜禅,就是说李德双要和女人搞那事,李德双伸手就去抓赵枫林,赵枫林一躲,李德双又往前挤了一下,结果就撞到了冯喆。

    本来电梯里人就多,大家都挨着站,李德双和赵枫林一闹,冯喆就撞到了柴可静身上,鼻中就越加的闻到了柴可静身上的香味,而且身后那位师嫂伸手在扶着冯喆的腰,冯喆连忙看柴可静,差点一句“对不起”就冲口而出,可是看到柴可静瞧着自己的样子,冯喆恍然觉得自己在客气什么?回头对着“师嫂”就说声谢谢。

    “马蜂,就剩你一个好人了,你说赵枫林这家伙坏不坏?”

    可冯喆没回答,莫海伟就说我怎么不是好人了?这会电梯就到了楼层,冯喆就不回答了,李德双也没理会莫海伟。

    这下李德双和冯喆走在前面,随着酒店服务员的引导进到了房间里。

    这个包间足足有一百多平方,有宴会室和会议室,里面装修的十分大气富贵,宴会室的圆形餐桌可以坐下二十个人吃饭,李德双到了里面像是警察一样的四处巡视了一圈,冯喆却站在门口等着众人进入,然后最后一个到了会客厅那里,众人有些坐着,有些站立,柴可静和那位师嫂却去了洗手间,服务员就直奔李德双那儿问,先生们都点什么菜,喝什么酒?

    “菜先来三十个,凉热对半,你随便上,酒,我说大家今晚就喝茅台,女士就红酒,怎么样?”

    李德双似乎和在场的每个人都熟悉,没人发表异议,李德双又说:“我就俩要求,一,待会给我们校花来碗长寿面,这面必须是一根,二,赶紧来个五层的蛋糕,上面写着‘恭祝柴可静芳龄永昌’,哎我说大家觉得怎么样?”

    “红楼梦呢,芳龄永昌,生日快乐就行,”莫海伟淡淡的说了一句,服务员就看着李德双,大概觉得李德双更像是这些人中买单的,李德双就笑:“美女你别听他的,这家伙是律师,就爱挑人毛病,咬文嚼字的。”

    莫海伟这会已经考上了律师。女服务员问仔细了柴可静这三个字,然后转身离开了,冯喆觉得李德双的表现其实当之无愧的已经成为这十几个人中的领头人物,心说还是财大气粗,有钱真是好,钱是人的胆,像自己,没钱连说话都不敢,底气不足,这三十个菜随便上的概念是什么,自己兜里的一万块钱公款,够么?更别说还什么红酒茅台的,这包间的服务费恐怕自己都付不起。

    一会菜开始上桌,柴可静当然的就坐了主位,然后是李德双,莫海伟抢先一步就坐在了柴可静的右手边,接下来是其他的人,冯喆和那位师嫂坐在一起,是下首的位置,等一会大家一介绍,果然不认识的基本都是公务员,还都是省里好几个要害部门的,虽然职务都不高,可是这些人都年轻,自然来日方长,冯喆心里就想这些人应该都是柴可静认识的人,都是为柴可静过生日来的。

    裘樟清那会将常忆苦和这位师嫂看的很重,这下冯喆才知道这位师嫂叫闫菲,是省会城市宣传bu门的

    在所有人的人当中,唯有冯喆一个在乡镇基层工作,不是核心人物,不过既然他能出现在柴可静的生日宴会上,人长得精神,别的人对他也以礼相待,但是毕竟就有了层次感,说话间远近亲疏的,加上冯喆原本就不喜欢说话,于是冯喆只是一味的吃东西,等有人叫道了他,和他攀谈,他才回答几句。

    没一会,冯喆出去给服务员说,将原本自己定的那个小包间退了,这时那个五层的蛋糕就推过来了,有服务员进去说打扰一下,然后就关了灯,另外的一个服务员将蛋糕上的蜡烛点燃用小车推进去,冯喆心里懊悔着没有给柴可静买个礼物,屋里就传来了众人嗡嗡的唱庆祝生日的歌声,冯喆就跟着烛光摇曳的蛋糕进去,嘴里随着大家唱着生日快乐,在朦朦胧胧之中,觉得柴可静一直在瞧着自己。

    生日歌唱完,灯光重启,大家坐好,柴可静起身给大家切蛋糕,莫海伟和李德双就起身给大家分发,最后李德双那块上有一个“静”字,有人就打趣说你话太多,需要静静,李德双就说我还正在想静静,有人就问有柴可静在这里,你还敢想静静,你不想活了,莫海伟说想静静就出去,赵枫林这会因为喝了酒脸色通红,问李德双你那静静到底是谁,你这家伙仗着钱多不要得陇望蜀。

    柴可静看了赵枫林一眼,似乎想说话,李德双嘿嘿笑着,莫海伟用切蛋糕的刀子指着赵枫林说:“得什么陇,哪有什么蜀?你说话注意啊,小心我告你诽谤。”

    李德双这时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冯喆没听到,因为他这会吃着蛋糕,旁边的闫菲将小叉子掉到了地毯上,因为屋里暖和,闫菲脱了外套,里面的衣服比较单薄,她肌肤胜雪,如果弯腰,就可能会露出点风情,于是冯喆弯腰捡了起来,然后叫服务员给闫菲重新取了一个,闫菲对着服务员说声谢谢,然后对着冯喆微微一笑。

    冯喆一直就觉得闫菲很有修养,这会对着服务员那样,冯喆更是觉得她人品很好,如果对和你身份相当的人客气,那人人都能做到,要是对身份地位不如你的人客气,那才是真正的有涵养。

    “你还在梅山县?”

    冯喆点头说是,闫菲看看冯喆又说:“基层能锻炼人,不过上面就能开拓视野,小冯要是有意,可以到水利厅来的。”

    冯喆不知道闫菲说这一句话什么意思,闫菲看到没人注意自己俩,就拿着毛巾一边擦嘴角一边轻声说:“你师兄到水利厅去了。”

    常忆苦到了水利厅?

    常忆苦之前在省报集团就是副厅级干部,到了水利厅,会是平调,还是别的?

    “谢谢师嫂。”

    闫菲又是一笑:“叫我闫菲就好,师嫂,这样倒是有些复古的感觉。”

    冯喆就叫了一声闫姐,闫菲说:“小静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未完待续。)

第128章昨是今非旧时光(六)

    闫菲见冯喆没有继续水利厅的话题,就转而夸赞柴可静。

    夸赞柴可静这句话很是普通,冯喆有些听不懂,因为柴可静固然是很不错的,但是闫菲似乎话里有话,所以只能点头称是,那边李德双几个已经闹开了,拿着蛋糕往别的人脸上抹,就像是学校那会一样,冯喆起身就装作进洗手间,躲了过去。

    在洗手间停了一会,冯喆一拉开门,李德双一脸雪白奶油印迹摇摇摆摆的就走了过来,开口就说:“马蜂,你小子不够意思,出学校门这么久都不联系哥们……”

    冯喆急忙扶着李德双,李德双嘿嘿笑:“没事,就这点酒能将我喝醉?还没渗透到脂肪呢,你忘了在学校那会……”

    李德双拉开拉链就要放水,冯喆准备出去,李德双让他等等,说:“你还没见过我呀?谁腿上几根毛我都清楚……一会咱们几个单练,今晚不喝趴下,不准走,明天接着干。”

    冯喆心说要干嘛呢,这是柴可静的生日会,你还单练?

    “你把你手机号给我,你这臭小子,不声不响就到了那个什么房子镇……”

    “是半间房镇。”

    “怎么?那里有花样村姑勾魂呢?”

    李德双说着就呵呵笑,冯喆也笑了,说那是,乡下人淳朴,李德双却抹了脸洗了手勾在冯喆肩膀上。

    由于李德双比较胖,冯喆就扛着,李德双说:“去年同学会,都去了,遍插茱萸少一人啊,就缺你。你说你这家伙怎么老是那么不合群呢?有事说出来大家帮你啊,谁让咱们是同学,别的不提,你给赵枫林那家伙说说,让他市长老子给你挪个地方,他要是不办。我今晚喝不死他。”

    李德双说话的语调和神情和在大学时没什么两样,可是冯喆觉得怎么可能没两样,李德双家族式的产业实力有多惊人,他出学校两年了,不可能没经过锻炼和社会的洗礼,还能随随便便的说让赵枫林的父亲给自己换工作单位这种话,哪有那么简单。就算是出于同学热心,为何单单说赵枫林而不是别人,赵枫林在学校什么样难道李德双不清楚?除了校领导和学生会的。再要不就是美女,其他人赵枫林在意过谁?那自己要是想调到省里呢,赵枫林还能帮得上忙吗?

    想归想,冯喆脸上带着微笑回答:“就我这本事,在乡下挺好,到了上面会高处不胜寒,我绝对会心力憔悴。”

    李德双笑了:“得,我就说那有花姑娘。感情我遇到一隐士在采菊东篱下。嗨,人各有别。今晚咱就喝酒,哎对了,你什么时候和可静联系上的,我怎么不清楚?”

    李德双不清楚?柴可静没对他说这件事?

    这时有一个女同学过来,冲着冯喆和李德双笑说:“有基情!”

    “没你才有基情,有你就是恋情。那谁要他呀!”

    李德双一说,那女同学撇撇嘴说:“那好啊,你等着,我一会就出来。”

    “别啊!我跟你进去……”

    女同学嘿了一声:“好呀,柴可静可就在那呢。”然后对着冯喆笑,李德双就挑挑眉,呵呵的也笑。

    等女同学进了盥洗室,李德双说:“去年同学会,那叫一个爽,那晚将赵枫林这小子喝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糊里糊涂,连他姑父都喝的念天地之悠悠而黯然泪下,哈哈哈哈……你别看他在学校那会一本正经的,这会咱们到了社会上,他见咱们不一样对待?是吧,都是人,都讲究平等,还不就那回事……”

    这句话冯喆听的有些糊涂,就问李德双:“咱们同学里,哪位是赵枫林的姑父?”

    李德双哈哈笑:“你胡扯什么呀,什么哪位同学是赵枫林的姑父,赵枫林的姑父就是系主任张光北啊,不是,是原来的系主任,这会是副校长了。”

    “张光北是赵枫林的姑父?”

    “赵枫林的姑父是张光北!”

    李德双不知道冯喆在想什么,和冯喆说着话,勾肩搭背的就到了里面。

    虽然说大家同学相逢,但其实在社会上混了两年,很难再像大学那会有所谓的平等了,这无疑是一种悲哀,但是现实就是如此,学生时代可以恣意妄为,一经踏入社会,种种压力扑面而来,因此人人都有了生存的意识,说话之间对李德双和赵枫林这样有潜在依靠可能的对象,总是有着恭维的含义的。

    这会宴会一经彻底火热开了,大家各自找人喝酒聊天,漂亮女人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众多的男士,这是一种颠簸不破的真理,冯喆去了洗手间这么一会,他的座位就被别人占据了,还有两个男子站在闫菲身后和闫菲说着话,冯喆一看,就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

    李德双啪啪的一拍手,说道:“注意了!列位江湖豪杰、旧友新欢,今夜聚会,都为可静生日而来,大家这样各自为政,我看不好,不凝固,不团结,显不出主角,凸显不了主题。”

    有人就问李总你有什么提议,李德双嘻嘻一笑说:“请可静为大家说几句。”

    柴可静站了起来,离席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柴可静环视了众人一眼,微笑说道:“谢谢大家。当明天变成了今天,今天成为了昨天,我们所遇到的每一天都会成为记忆里的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失去了许多,获得了许多,仿佛总是被动的被时间推着向前走,追寻的、遗忘的、获取的、失落的……这都是我们独一无二人生的一部分,我们在这每一件事情里,成为了我们自己。”

    “曾经拥有的,请不要忘记,不能得到的,请更加珍惜。属于自己的,不要轻言放弃。而已经失去的。留作心灵里永远的回忆。”

    “曾经的时候,我总想着要去很多的地方,世界是那么大,个人又是那么的渺小……可是如今,我领悟到,人虽然不能去到向往的地方。可是心却是可以不受阻隔的。友谊是一辈子的,爱情也是,对于生命而言,这两者穷极一生都是不够的。”

    “我愿我们的友谊和我们每个人的爱情,永远开着绚烂的花、结出丰硕的果。”

    柴可静的话说完,视线停留在冯喆的脸上,不知谁先带头鼓了掌,大家都起身,对着柴可静敬酒。

    等喝了酒。李德双说:“我刚刚想到一个绝妙主意,这样,今天难得,我提议大家每人说一件自己在过去的二十年里遇到的刻骨铭心的事情,以此来表示对可静生日的祝福。”

    “你这哪跟哪?大家说自个难忘的事情,和可静生日有什么关联?”

    李德双对莫海伟的质疑翻了个白眼:“怎么就没关联?今天多有纪念意义啊,大家说一件记忆深刻的事情,多年后忆想起来。今天可不就成了纪念日?”

    有人就说李德双说的有理,于是多数人都附和。李德双就说应该先由寿星佬开始,众人又是鼓掌叫好。

    柴可静笑着说:“我刚说完,李德双是拿我开涮呢?”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我只是提议,民意如此,你看着办,再说你不开头,我们怎么继续?”

    “好吧。”

    柴可静点点头。屋里人都安静了下来:“还真是有一件事,那是在上大学那会,有一天我到银行里取钱,那天天空飘着毛毛细雨,但是取款机那儿人却很多,我都等得心急了,前面一个女孩终于取完钱离开,等我拿着银行卡往读卡器里塞,却怎么也塞不进去,我当时有些奇怪,以为是机器坏了或者是我的卡有问题,于是就在取款机的按键上按,结果,一张银行卡就从读卡器里吐了出来。”

    “哇!”

    “哎呀!”

    有人就说柴可静你真傻啊,怎么不让那卡在机器里停留着,那不用自己的卡就能取钱了,莫海伟冷冷的说那是不当得利,是盗窃。柴可静接着说:“是啊,我当时都懵了,第一个反应是回头看,结果也奇了怪了,刚刚那儿都是人,这会却一个人都不见了,我就看到在我前面取款的女孩和一个男孩子依偎着走远了,我喊了她一声,她都没反应。”

    “接下来,我就想,我怎么那么笨呢!怎么不知道从她的卡里取钱?”

    柴可静说到这里,大家都笑,柴可静说:“接着我又想,要不,我将卡交给银行的工作人员?要不,我将卡插进去,说不定还能取出钱呢。”

    “哇,不会吧柴可静,太笨了你……”

    柴可静就笑:“是啊,我之所以难忘就难忘在这里,我当时拿到别人的那张卡后第一反应是叫住哪个女孩,将卡还给她,之后我又想怎么自己这么笨,那么傻,最后我竟然想从这张卡里取钱给自己用,结果自然是失败了,我哪知道人家卡的密码啊,再后来,我想取款机周围不是有摄像头的吗,会不会将我的脸给摄进去了,要是警察来抓我,那该怎么办?”

    “当时我就是想了那么多,所以,我自己的钱我也不取了,匆匆忙忙的就跑了出去,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敢去那个取款机那里,而且总是担心有人来问我要银行卡,还害怕警察来抓我。”

    “可静身上还有这事发生?真没想到啊,”李德双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莫海伟就说:“可静真是坦率,能讲出来自己的糗事,从今天起也就放下了,这就叫立地成佛。”

    有人就说不是立地成佛,是成了个女菩萨,冯喆也没想到柴可静会说起这样的事情,他隔着六米多的桌面距离看着柴可静,柴可静也恰好的看着冯喆,两人对视了一会,莫海伟咳嗽一声说:“我觉得应该为可静的坦率喝一杯。”

    众人都欣然同意,然后有人说,随后每个人说自己难忘的事情,大家要是觉得确实是值得记忆,很内心的东西,就为这个人的故事喝一杯,要是不讲、不想讲、讲不出、或者大家觉得讲的没有诚意没意思,那这个人就自己喝一杯。(未完待续。)

第129章昨是今非旧时光(七)

    接下来是莫海伟讲故事,莫海伟先看着柴可静,然后对着环着一圈的人说:“我最难忘的,就是上大学刚刚开学军训那会,那天真是累,还热,我都要昏厥了,结果有个女同学递给我一瓶水,这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頂☆→点☆→小☆→说,”

    “呀!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海伟,那女孩是谁啊,现在有联系没有?怎么在学校那会没听你说?”

    “这种女孩同学应该娶回家当老婆!”

    莫海伟听了有人的问询,看着柴可静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可静。”

    “啊?”

    瞬间众人都有些愣。

    莫海伟的话让大家都默然,因为每个人都知道李德双和柴可静走的近,冯喆虽然具体的不清楚,但是从今晚的情况看,李德双和柴可静的之间的关系似乎就是公开的,可这个莫海伟是怎么回事?

    场面有些尴尬,闫菲说道:“这件事也算是难忘,我们为你喝一杯。”

    冯喆看着李德双,觉得李德双眯着眼在看着莫海伟,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李德双听了闫菲的话,又瞅了瞅柴可静,才举起杯。

    众人喝完,接下来继续,有人说的故事好的,也有人不说的,总之讲与不讲,大家的酒都喝了,一会就轮到了冯喆,李德双刚才沉静了好大一会,这会故态复萌,喊:“这小子从来神秘,离群索居,今天我看你要是不讲个一鸣惊人的,别人喝一杯,你得一瓶!”

    赵枫林第一个附和李德双,柴可静就说:“规矩不好乱改吧?”

    李德双对着柴可静只是笑。莫海伟冷声道:“他订的规矩,他说怎么就怎么。”

    眼看着又是一阵尴尬,冯喆对着柴可静微笑了一下说:“我在初中那会,我们班主任丢了一本书,她说是我偷的,我就和她争辩。她让我滚出教室,我整整被罚站在教室外一个礼拜。”

    冯喆说的这事和屯一山提过,李德双不理莫海伟了,和其他的同学嚷闹,说你这算什么难忘的,在座的哪个没在学校被老师罚站过啊,哪个没被老师批评和享受特殊待遇的过啊,没那样的经历,那还是学生吗?

    “我看有人就没被老师罚站过。”

    说话的又是莫海伟。众人一听,尤其是几个大学同学的视线都瞧着赵枫林,赵枫林就盯着莫海伟,说不清楚是什么表情,柴可静笑说:“是,我是没有被老师罚站过。”

    柴可静为赵枫林解了围,冯喆就说:“过了一段时间,到了初三那年冬天。有一天下雪,晚自习。我去的晚,结果进到教室发觉同学们都在看着我,我当时没觉得怎么,坐在自己位置上,才看到黑板上整整齐齐的写着几个字。”

    “什么字?”有人就问。

    冯喆脸上带着一丝像是自嘲的笑意,喝了口果汁说:“你们猜。”

    “吊什么胃口啊。那我们哪能猜得到啊,我还在黑板上画过乌龟呢。”

    “是啊,我在黑板上,还有厕所的墙上写过‘班主任是猪’,不过是左手写的。怕班主任查,哈哈哈哈……”

    “那是不是老师布置的作业?”

    “肯定是班主任是驴这样的话。”

    冯喆摇头说:“那几个字工工整整的,写的是‘冯喆,我爱你’。”

    “啊?”

    在座的都惊诧莫名,有人说这是谁的告白啊绝对早恋,有人说这肯定是恶作剧,有人说这他妈的太狠毒了,冯喆解释说:“当时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感受,可能你们说的那几种心理反应我都有,过了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所谓的告白,是班主任的女儿一手操办的,她和我是一个班级的同学。”

    “我操!竟然这样?这班主任的女儿可真是够歹毒的,不会是她那个班主任的妈指使的吧?”

    问话的人一说,自己也觉得不可能,哪有母亲让自己的女儿搞这样的示爱的?

    “后来呢?”有人在问,冯喆摇头说:“这还不够吗?”

    大家都觉得冯喆说的这件事的确很值得喝一杯,很让人吃惊和诧异,绝对是没想到。

    其实冯喆说的这件事还有后续,在上高中之后,冯喆还与那位向自己“示爱”的女同学一个班,不过这会没必要说了。

    冯喆说完了,轮到闫菲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很利索的喝了酒,再接下来众人有讲故事的,也有喝酒的,赵枫林也是喝了酒,最后就是讲故事的始作俑者李德双。

    李德双今晚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就是莫海伟莫名其妙的总是针对他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是带着一丝笑容,这会却站了起来,很严肃的摆手,让大家静静,有人说我们大家没有静静,你倒是有两个静静,一个柴可静,一个叫大家静静。

    众人又是笑,莫海伟又是冷哼一声,李德双却郑重其事的将衣服整理了一下,将身后的椅子一挪,说:“我之前的日子,没什么可提的,不过从今天起,从现在开始,这件事将会是我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

    李德双一说,有人就反应过来了,原来李德双刚开始的提议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但是还有人不明白,起哄说李德双要表演耍猴,李德双转身对着柴可静,缓缓的单膝跪了下去,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时大家都是“喔”了一声,莫海伟一瞧李德双的举动猛地站了起来,将椅子给撞到了一边,脸色很是难看,颇为激动,但是这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李德双和柴可静身上。

    李德双打开了小盒子,里面是一枚钻戒,这钻戒克拉数不小,在灯光下闪着璀璨的光华。

    “可静,我喜欢你很多年了,可以说从一见面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你,爱上了你,我现在,当着众多同学和朋友的面,请你……”

    “不可以!”莫海伟猛地咆哮了一声,接着他做了让众人都吃惊的动作。

    “可静。请你接受我的爱意!”

    莫海伟对着柴可静也跪了下去!同时也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包装的很好的盒子,里面赫然也是一枚钻戒!

    “哦!”

    “哇!”

    这事闹的!

    在场的人这会都明白了,觉得就像是在看爱情电影,原来今晚不仅仅是柴可静生日,也是李德双向柴可静求婚的日子,更是莫海伟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向柴可静示爱的日子。

    柴可静在学校就是校花,喜欢的她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今晚这个时候两个人同时向自己示爱求婚的,却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莫海伟!大家同学。谁不知道我和可静的感情?你今晚这是做什么?”

    莫海伟瞪着李德双说:“你和可静的感情?她亲口答应了你吗?”

    “你能喜欢可静,我就不能?你的感情?那我的感情呢?”

    “可静,我请你接受我的爱情,我虽然没有多少资本,但是我现在拥有的都是我自己双手获得的,我向你保证,我会在有生之年,倾尽自己所能让你得到幸福。如有悔改,天打雷劈!”

    莫海伟的话虽然是告白。但是里面对李德双有所攻击,谁都知道李德双在自己家的企业里任职,他所有的都是家庭带来的。

    “莫海伟!我忍你很久了,你想怎么样!”

    李德双猛地站了起来,就要往莫海伟跟前冲,柴可静站了起来。李德双就站住了,赵枫林这会从后面拉住了李德双的胳膊,说:“德双,别冲动,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赵枫林!你少装好人!”莫海伟猛地也站了起来。伸手指着赵枫林说:“你算什么!伪君子!你也喜欢可静,以为我不知道!”

    “莫海伟!你别胡说八道!”赵枫林脸色变得很难看,莫海伟冷笑说:“我胡说八道?你早在学校的时候,就在学院湖边向可静表白,可是她拒绝了你,你当时怎么说的?这一切你忘得倒是很快啊!这会超然度外的,哼哼。”

    “你!”赵枫林咬了一下牙,脸色变得很难看。

    李德双回头望了一眼赵枫林,眼神奇异,赵枫林随即丢开了李德双的胳膊。

    在场的人没想到今天的事情演变成这样,有人就打圆场,让大家冷静,坐下慢慢说话,可是事关个人情感,当事人都喜欢柴可静许多年了,怎么能冷静下来?

    李德双就看着莫海伟说:“你喜欢可静,为什么不早点对她说,偏偏要选择今晚?”

    “今晚怎么了?表白很迟吗?你能选择今天求婚,我为什么不能?”

    “这个生日会是我为可静举办的!你要表白,请换个地方!”

    莫海伟“噌”地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面上,针锋相对的说:“你举办的?可静说让你掏钱了吗?你总是以老天第一你就是第二的姿态出现,事事都想做领头的!可静今晚只是通知大家来至真酒店!还有,同学这几年,她亲口告诉你她也喜欢你了吗?你别总是一副岭南首富儿子的模样唯我独尊!我告诉你,其兴也勃其亡也突!古来有训!”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不知道该劝哪一方。

    柴可静看看咬牙切齿的李德双,再看看义愤填膺的莫海伟,轻声说:“你们俩真的是来给我过生日的吗?”

    李德双看着柴可静就说:“可静,我……”

    莫海伟也同时说:“可静,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我不能看着你就被他抢走,我……”

    柴可静打断了李德双和莫海伟:“我是货物?会被谁抢走?你们能听听我说话吗?”

    李德双和莫海伟同时点头,说:“可静,你说!”

    “大家坐下,安静的将这顿饭吃完,可以吗?”

    李德双和莫海伟都是长出一口气,莫海伟拉回了椅子,两人都同时坐下。

    但是事情演变成这样,谁还有心思继续吃,陆陆续续的,有人就借机离开了,柴可静到了门口微笑着逐一相送,李德双和莫海伟这会大概都觉得今晚自己做的真是有些不够绅士,风度有失,可是谁不服谁,都坐在位置上生闷气。

    闫菲离开的时候,冯喆过去将她送到了外面电梯口,等电梯门关上,冯喆才拐回去。

    冯喆本来不想再进包间里去的,可不进去也不合适。他没想到今天的事情闹成了这样,原本自己为了梅山水库的事情来求柴可静办事的,可是如今却成了柴可静的两个爱慕者为了爱情的告白互相敌对。

    李德双莫海伟和柴可静情感上的事情和自己无关,可水库的事情,今晚无论如何是没法再提了,可一走了之也不合适。

    不想这个了,反正自己没打算能将水库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一会进去,看情况和柴可静道别,也离开就是了。

    冯喆到了包间门口的洗手间那,看见柴可静正在和服务员说话,手里拿着银行卡往包里装,似乎是在结账,柴可静见冯喆过来,像是迟疑了一下,轻声说:“一会,有话和你说。”

    嗯?

    不知道柴可静要和自己说什么?(未完待续。)

第130章昨是今非旧时光(八)

    这会包间的人就剩下了几个大学的同学,李德双和莫海伟还在针锋相对的斥责对方,不过语气和刚刚相比温和的多了,脸色却更加难看。◇↓頂◇↓点◇↓小◇↓说,

    李德双眼睛看着众人,嘴里却对莫海伟说话:“老莫,这会在场的也就是几个同学,你说谁不知道我和可静?再说我喜欢可静我错了吗?你过分了啊,你扯我家干嘛?出生是没法选择的,就像是喜欢一个人,你能选择吗?”

    看来这会两人都冷静了下来,莫海伟说:“德双,对不起,我激动之下口不择言,但是我错了吗?我没错!你喜欢可静,我也喜欢可静。我之所以选择今晚这个特别的时刻对她告白,是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太普通,配不上她,所以我发奋的证明自己,我做了一年的律师助理,辛辛苦苦的考上律师,这中间付出的艰辛你们是没人能够理解的,你更是没法想象和体验得到的,而我做的这一切无非就是为了向可静宣告我爱她的决心。是,爱一个人是没法选择的,爱是自私的,德双,我们大学就一个宿舍,关系一直很好,但这件事上,对不起,我绝不让步。同时请你成全我们。”

    李德双又火了,一拍桌子:“那我能让步?你到底要怎么样?”

    “那你想怎么样?”莫海伟又站了起来。

    情绪又不受控制了,场面有些混乱,冯喆看看在场的所有人,然后瞧着柴可静。

    今晚柴可静看上去非常的美,不知道哪美,说不具体,可能就是无一处不美,冯喆心说红颜祸水。果然古今亦然,历史上一个美丽的女人能引起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这真是绝对有可能的,李德双和莫海伟两个青春热血的男人为了柴可静今晚没有发生肢体碰撞,似乎已经是非常克制了。

    柴可静站在那里看看李德双和莫海伟,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说:“谢谢各位同学来参加我的生日会,今晚就这样吧,再次感谢。”

    寿星终于发话,祝寿的人终于可以解脱了,李德双和莫海伟却动也没动,柴可静再次说道:“大家都是同学,都是好朋友,我们回头联系。”

    柴可静这就是在送客了,几个同学就对着柴可静以及在场的人打了招呼。走了,赵枫林也姗姗离去,离开的时候却在看冯喆。

    对于赵枫林的眼神冯喆心里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赵枫林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什么意思,而因为刚才柴可静有交待,所以冯喆这会想自己是先行离开,一会再和柴可静联系,还是继续坐着?

    可是呆下去真的不好。于是冯喆干脆的就往门口走,像是和别的同学一起离开一样。穿过了会客厅,拐了弯,今晚第二次进到了洗手间。

    洗手间是在包间门口的位置的,和餐厅的方向有一个视觉的死角,餐厅的人会以为冯喆也走了,冯喆很仔细。所以,没人发现他。

    就在进洗手间的时候,冯喆隐约听到柴可静让李德双和莫海伟也离开,说自己想一个人独处,想静静呆一会。

    “静静”这两个字今晚被说的有些泛滥了。可是这会从柴可静的口中说出来,让李德双和莫海伟感到沮丧。

    李德双和莫海伟是知道柴可静脾气的,柴可静要是拿定主意,别人是难以劝阻和改变的,再说他们这会也觉得今晚各自的表现让柴可静非常难堪,好好的生日会搞成了难以收拾让众人不欢而散,柴可静没有对两人发火,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于是李德双和莫海伟都对着柴可静道了歉,李德双说一会自己开车来接柴可静,莫海伟说自己在楼下等柴可静,柴可静看看李德双和莫海伟,说:“不必了,谢谢你们。”

    柴可静的客气和喜怒不形于色让李德双和莫海伟更加的心里没谱,但是又不能不拂逆心上人的话,柴可静微笑说:“难道我会在这个城市迷路?你们不会以为我连家门都找不到了吧?”

    李德双张口就说:“那我去结账。”

    “帐我已经结了。”

    听柴可静一说,李德双默然。

    平时李德双总是以柴可静的男朋友自居,但是他很清楚柴可静是那种很有分寸秀外慧中的女性,他喜欢的也不仅仅是柴可静的漂亮,他其实平时那样表现也是为了让其他对柴可静有想法的男性掂量一下自个的斤两,看看能不能竞争过自己这个强有力的对手。

    今晚刚来至真酒店的时候李德双豪情万丈,可没想到祸起萧墙,大学同学莫海伟今晚就和自己扛上了。

    柴可静将饭钱已经付了!

    几年同学,李德双和莫海伟知道,柴可静属于绵里藏针的女子,此时她已经很生气了,满心愧疚和郁闷的李德双和莫海伟于情知纠缠无益,谁也不理谁的出门走了。

    哄哄闹闹的场景如今就剩下了冷清和满桌的残羹冷炙。

    冯喆听着李德双和莫海伟相继离去,就从洗手间里出来,进到餐厅看到诺大的餐桌那边孤零零坐着的柴可静,心说怎么会这样?

    柴可静瞧着冯喆,无言的轻笑一下,说:“抱歉,今晚搞成了这样。”

    冯喆想说自己才感到抱歉,柴可静拍了一下自己跟前的位置说:“过来坐吧。”

    柴可静的话像是请求,又像是命令。

    这个情景有些怪异,如果冯喆和柴可静很熟,那作为同学和好朋友留下来安慰柴可静是最正常不过的了,可是偏偏冯喆和柴可静根本不熟悉,也就是最近短信来往的多了些。

    这算什么?

    柴可静忽然有些娇嗔和不同于往日的表现让冯喆有些难以适应,但是他听从柴可静的话,过去坐到了柴可静的身边。

    过了一会,柴可静说:“对不起,今晚让你看笑话了。”

    冯喆摇头说:“没有,你别这样说。大家都是同学,再者,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连个礼物都没带,真是不好意思。”

    “而且,我觉得爱情是盲目的。情感是私人的,也就是自私的,李德双和莫海伟,他们都没错。”

    柴可静眼神奇异的看着冯喆问:“爱情是盲目的,也是自私的,你说的是。那是我错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柴可静对于冯喆的解释再次报以微笑:“——你不是请我吃饭吗?”

    冯喆看着柴可静,她之前哪里对自己笑过,可今晚的笑容却像春风吹拂过的花一样持续的绽放。

    柴可静问:“你刚才吃饱了吗?”

    刚才虽然只顾低头消灭食物。但还真是没好好吃什么,冯喆就说:“没有,那我们现在……”

    “换个地方吧?我刚才也没怎么吃。”

    冯喆站起来,柴可静这才知道他是要为自己拉开椅子。

    等柴可静走出座位的位置,冯喆就叫服务员再开一间小一点的包间。

    至真酒店的服务员也算是见多识广,今晚这些人虽然从头至尾都乱哄哄的,但是眼下这一对安安静静的,却更像是情侣。再说还有生意可做,自个就会有提成。就为冯喆和柴可静开了一间小包间。

    冯喆和柴可静随着服务员走到了小包间,他心里有些啼笑皆非,绕了一大圈,这会和柴可静到的地方还是自己傍晚刚来至真酒店订的那个房间。

    不过这下初来时做的准备工作终于派上了用场。

    冯喆觉得请人吃饭,尤其是请女孩子吃饭不能太婆婆妈妈,要主动些点菜。否则别人会以为你没有诚意,总是问他人吃什么喝什么的,好像是很尊重对方,其实会让人觉得你没有主见,倒是不如自己先点几个基本的菜。然后等对方按照喜好再添加的好。

    石器煨牛肉、干锅臭桂鱼、钵子娃娃菜、腊肉炒黎蒿、美极佛跳墙,四菜一汤,两人各自再一小盘果蔬,一个金丝卷面点,两杯不加糖的红枣汁,冯喆问柴可静还需要什么,柴可静摇头,说已经很丰盛了,冯喆再问她喝点什么,柴可静倒是应允了,于是冯喆要了一瓶红酒。

    服务员为两人倒了酒,冯喆举杯祝柴可静生日快乐,柴可静端着酒杯,看着冯喆的眼神慢慢变得很清晰,由清晰又变的朦胧,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含义,让冯喆有些恍惚,但是很快的柴可静就将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了酒,柴可静说:“为友谊干杯。”

    冯喆答应:“为了友谊干杯。”

    柴可静又说:“为爱情干杯。”

    冯喆也回敬道:“为爱情干杯。”

    冯喆敬了柴可静生日一杯,柴可静却又接着回敬了冯喆两次,理由和敬酒词各有不同。

    三杯喝完,柴可静本来微红的脸上犹如桃花绽放,娥眉如黛,眼似秋水流转,让冯喆看着心里赞叹造物主对柴可静的青睐。

    等服务员离开,柴可静吃了一口臭桂鱼说:“这鱼做的真好,名字叫的很特别,很鲜嫩。”

    柴可静说着话,每道菜都尝了点:“很好吃,谢谢你。”

    冯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柴可静的话,他觉得柴可静不可能没吃过这些菜,那她这样说就是故意让自己觉得她很喜欢自己安排的一切?

    总而言之,今晚柴可静的表现让冯喆有些不适应,似乎柴可静不像是从前自己印象中的那个模样,可是柴可静究竟应该什么样的,冯喆自己也并不清楚,反正有些出入。

    接下来两人都安静的吃饭,时间一分一秒的就过去了,柴可静看着冯喆猛然说:“你们梅山水库的事情,你如果让办,就能办。”

    冯喆愣住了,柴可静怎么忽然就提及了这件事,什么叫我让办就能办,我是谁,省wei书记吗?

    心里一直在盘算着怎么开口和柴可静说这件事的,她却主动的提及了,而且,透露出来的信息让冯喆感到了诧异:这事竟然真的和她有关。

    冯喆看着明眸善睐的柴可静,瞬间似乎明白了许多。

    柴可静吃了几口菜,再次说道:“梅山水库的事情,那会就是我叫停的。”

    这样?

    柴可静只是发改委人事部门的,能管得了其他司局机构的事情?那柴可静的能力也太大了。

    “我就是看不惯。别人能刁难你,我就刁难他们。”

    “水库的事情,暂时就悬着。可是,我没想到他们最后让你来找我。”

    冯喆听了,像是明白了,可是越发糊涂了,刚刚柴可静敬酒说为友谊可以理解,敬爱情的话冯喆理解为敬祝和期待爱情,可是她为了自己的不公平待遇叫停梅山水库的事情,这是为了什么?

    可是冯喆就是不问。

    他不想问,也没法问,干脆不问。(未完待续。)

第131章昨是今非旧时光(九)

    屋里很安静,柴可静说完了那些话后,就只是吃菜、喝饮料、喝酒的,然后过了很大一会,用一次性毛巾擦擦嘴说:“许焕章去了一趟梅山,发掘了你这个水利基层的标兵,拿着你的事情到处宣扬,就像你是他培养出来的似的,结果他如愿以偿,目的达到了,这会到省里组织bu去了,算是高升,可是你这个垫脚石被有效利用后却被他遗忘了,应该说你被所有人给用完了遗忘了、抛弃了。”

    “那会内参还提到过你……”

    冯喆一直想知道内参上提到自己的内容,柴可静仿佛知道了冯喆的想法,淡然的说:“内参只是粗略的说到你的名字,主要内容还是关于许焕章是怎么光明伟大正确的。”

    光明伟大正确,这个比喻从柴可静嘴里说出来,让冯喆觉得很有意思。

    原来是这样!那内参的内容不听也罢。

    关于柴可静“叫停”梅山水库的事情,冯喆这一会想,觉得似乎跟许焕章许副厅长离开水利厅不无关系。

    许焕章离开了水利厅,到了省组织bu,结果省报集团的常忆苦却被调到了水利厅,而闫菲和柴可静熟悉,两人熟悉的都到了能参加生日宴会的地步,如果柴可静为了冯喆抱打不平,有心给梅山政府使绊子,就给闫菲说一下,让闫菲给常忆苦吹点枕边风,那么常忆苦会不会因此让本来已经板上钉钉的梅山水库停止审批,还推脱是发改委不同意紧急叫停呢?

    再有,裘樟清和常忆苦是师兄妹的关系,裘樟清离开了梅山,常忆苦在这个时候小小的为小师妹出一口气,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还顺理成章的卖了一个人情给柴可静,与此同时常忆苦也能在到了水利厅之后彰显一下他的存在感,这是一举几得?

    柴可静的一句话。让冯喆联想了很多,因为这里面的情况出现的可能性太多了。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奇怪,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却偏偏盘根错节的有许多让你难以觉察得到的秘密牵连。

    可是柴可静究竟为什么帮助自己呢?

    前一段冯喆诸事不顺,心情不好。也是为了应付柴可静,就给她在短信中提到过自己这个五不干部被挪窝的事情,看来柴可静就是在那时候起起了给老同学出气的念头。

    可是仅仅为了同学情谊?

    这理由有些牵强。

    “其实……我一直都很——很懦弱的,或者说我害怕被拒绝……真的,我总是有些——胆小。可能就是胆小,有的事情,有的东西我明明很喜欢,可是我却怕去追求了,反而会永远的失去,所以,我总是犹豫再三,这其实是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或者说,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自傲。而自傲也是从深深的不自信转化来的,因为怕得不到,所以装作根本不在乎……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可笑?”

    面对柴可静的询问,冯喆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柴可静,只能倾听。

    “如果每个人都知道你是某一个样的,觉得你应该是那样的,要是你一直那样,或许你不想是那样的。可是你硬撑着表现成那样,是不是很累?”

    “那样”?

    “哪样”?

    柴可静的话有些饶舌,但是冯喆听明白了。

    柴可静不等冯喆回答就说:“有时候,你和大家看到的我。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我,或者说不是我想要真正表现的我,可是别人都觉得我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我要是改变,又能改变成什么样呢?”

    柴可静这一句“你和大家看到的我”里面的“你”“大家”咬字很重,不知侧重于“你”。还是“大家”。冯喆心说你又何须改变,你说的这些,其实人人都有类似的想法,人人都有面具示人的一面和隐藏在暗处不为大众所知的一面。

    “刚刚在那边,大家都说了之前发生过让自己记忆犹新的事情,我说那个银行卡的故事,只算是难以忘记,但是并不是深入脑海的,你想知道我最难忘的事情是什么吗?”

    我可以选择不听吗?

    面对柴可静的再次问询,冯喆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感到自己可能、大概、或许正在面临着一场从没想到过的考验和抉择,而这个给予自己考验的美丽生物和自己近在咫尺,并且触手可及。

    这一切有些不真实。

    一切都像是在梦幻中和虚假里。

    这么多年了,冯喆也就是现在,此刻,才真正的面对面眼对眼的近距离安静的注视柴可静这个大学的校花、如今更加成熟的美丽女士,倾听她娓娓道来一些属于女性私密的话语。

    可这个倾听密语的人为什么是自己,尤其是在今晚这个特别的时刻?

    为什么?

    冯喆不敢细想了,他也拒绝往深处想。

    柴可静双臂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托着脸颊,一只手的两根手指轻轻的拨动着酒杯细细的杯身,冯喆不由的注意着她的手指,这手指如同通直剥了皮的青葱似的,指甲上并没有涂抹色彩,带着自身健康莹莹的光,手掌薄厚均匀,肌肤细腻,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冯喆觉得被柴可静抚摸过的杯子都是应该感到幸福的。

    是啊,她连手指都那么的美!

    冯喆思想在走神,柴可静已经开始了叙述:“刚上大学那会,有一天我在出板报,当时快上课了,我写的急匆匆的,这时有个人在我身后说:‘东汉的东京好像指的是洛yang,西京指的是长安,而不是现在的称谓西an。’我仔细一看原稿,果然是我将东京和西京搞错了,写颠倒了,长安也写成了xi安。”

    “等我回头去看说话的人,可是他已经跑远了,可见,他并不是和别的男同学一样,故意借此想和我搭讪的……而且,他仿佛总是很忙。很沉默寡言。”

    “第一件事还没什么,很普通,第二件事,让我生出了想了解他的意愿——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冯喆看着柴可静的眼睛。他觉得柴可静的眼睛真是漂亮,眼珠很黑,像是深不可测的深潭,更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要是一不留神。可能就会被黑洞吸进去再也出不来。

    冯喆只能摇摇头,因为他知道柴可静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这会被她问询着,不能承认自己什么都清楚,而实际上关于柴可静内心的世界的确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柴可静伸手拂了一下发梢,这样冯喆的视线就转移到了她修长的脖颈,这脖颈细伶不失饱满,美妙而又极具视觉冲击,让冯喆联想到了高贵优雅的天鹅。甚至联想到了圣桑作的《动物狂欢节》中的那首《天鹅》曲……

    “大二那年夏天,雨水很多,有一天小雨霏霏,经过宿舍那里,有个排水的地漏不知是坏了,还是被堵了,宿舍楼前面就积了很大一潭水,大家来来往往的,很不方便,就像是过河一样。可就是没人去疏通一下,结果,他那天中午不知去宿舍干嘛——我知道他平时不住宿舍的——他经过那里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情况。他脱了鞋挽起了裤子,脱了上衣,露出胳膊,伸手将地漏那里给疏通了,手里抓出一把又一把的脏东西放在一边。那水潭的水很脏的,我当时站在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身上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心说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有这种觉悟,其他的人难道真的非要等到学校管理员来了解决这个问题吗?”

    柴可静的眼睛看着冯喆,表情由最初的犹疑羞涩,变成了现在的坚定和坦然:“我知道他不是作秀,他根本没那个必要,因为他从来就不想去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引起别人的关注,对改变生活是不是也是于事无补的?那为什么去做呢,只能解释为他本性善良、秉性质朴!有时候行动永远比语言更具有说服力。时间越久,我越想了解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就像是迷一样,可他却从来不给人机会,他总是那么的特立独行,那么的行事匆匆,那么的——杰而不群。自那之后,我一直关注着他,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表示我的,我的……关注……毕业的那天晚上,我,我是鼓起勇气想和他说一些什么的,毕竟,那可能是最后一次和他说话了,那晚之后,大家真的可能永远的咫尺天涯,可是,当我跟着他到了顶楼的时候,又被别的人打断了……那晚,我想,我真的,可能永远不能知晓他的一切了……”

    柴可静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深情的朗诵一篇辞藻优美的散文:“可是,前一段时间,我在武陵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却发现了他的身影——他真的做事总让我觉得奇特的,他在学校总是不声不响,可是那晚在街边,和一个卖刀的老人讨价还价的,说起话来却就像是卖刀人的亲传弟子一样。”

    “这种反差太大了。”

    柴可静终于正视着冯喆,很认真的问:“冯喆,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屋里很安静,冯喆似乎能听到柴可静那有些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包间外面服务台那里的服务员正在玩手机,隐隐约约的传来了“有谁能告诉我,你是否爱过我,心疼的感觉,蔓延寂寞的我……”的歌声,冯喆思绪飘渺,往事就那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柴可静说的第一件事,那天自己去学校和平时一样的晚,正好就到了柴可静出板报的地方,当时柴可静写的内容是:“为什么人们常说‘买东西’而不是‘买南北’呢?”

    这个题目吸引了冯喆,他就站在柴可静身后看了几眼,发现柴可静的字写得不错,见到柴可静写着:为什么买“东西”而不是买“南北”:五行之中“东”代表“木”,“西”代表“金”,“南”属“火”,“北”就是“水”,所以人们说买“东西”,只能是指买金木一类的器物,而“南北”指水和火,水和火是不适合买卖的,也不能放在盛物的器皿中带回家,这岂不是往家里带灾难?这是其一。

    第二个不买南北却买东西的来历,是出自东汉时朝,当时洛yang和长安非常繁华,一东一西,,luo阳被称为“东京”,长安被称为“西京”,而南方为蛮荒未开化之地,西面隔壁草原,因此大家都到东京、西京购货,就是所谓的买东和买西,时间长了,“买东西”就成了购物的代名词。

    不过柴可静将洛yang和长安搞颠倒了,长安还写成了xi安,而西an的名称自明代后才被称谓,冯喆当时多嘴,就提醒了柴可静一句,说完就急着去上课了。

    但是没想到柴可静却一直记着这件事。

    不,是这两件事——掏地沟下水道,冯喆没觉得有多值得记忆,干了就干了,不值一提,早已忘却,可她偏偏就记着。

    “我是怎么一个样的人,对你,很重要吗?”

    想了很久,冯喆才问出这样的一句话。

    可是柴可静的回答让冯喆更加的不能淡然了。

    “是的。”(未完待续。)

第132章没有阳光也要灿烂(一)

    柴可静回答:“是的。”

    这个回答简单而又肯定,这让冯喆心里有一丝欢喜,又有一丝的迷惑,被一个漂亮的女性关注是值得欣喜高兴的,可为何偏偏是自己?

    柴可静为什么喜欢自己?

    是的,是喜欢,她是喜欢自己。

    也许情感真的是盲目的,喜欢谁爱上谁是不能受控制的?

    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冯喆决定,今晚和柴可静推心置腹一些,因为有些事情当断不断的,必然反受其乱,不如快刀斩乱麻,大家痛快。

    “怎么样才能了解一个人呢?又怎么样才算是了解呢?哪种程度?有没有一个限制?”

    冯喆觉得自己有些词不达意,他忽然想到了有个笑话,说和一个女人相处融洽比治理一个国家还要难,所以男人十八岁就可以有选举权,可是到了二十多岁才能结婚。

    柴可静的脸忽然变得通红,这种红不是因为喝酒刺激的缘故,而且她的脖子都变得绯红,眼睛里似乎有一泓水波**,这让冯喆觉得柴可静有些让自己惊心动魄,因为此时的柴可静,真的美得不可方物。

    是的,就是美,别的什么词都不用赘述,单单一个“美”,就可以概括柴可静的神情。

    可是等了好大一会,柴可静反问冯喆:“我的阐述,对你重要吗?”

    她又在问自己,她确实想从自己这里得到回应。

    这真是一个聪慧的女人,而且很有趣,很有内涵,有着一点点的狡黠,她不回答自己反而将问题又抛了回来。

    这下轮到冯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柴可静。

    对于美丽的事物人人都具有占有欲,可是自己真的准备好了和柴可静之间发生点什么吗?本来已经是同学,是朋友,再加深了解,那不就是恋人关系?

    “优柔寡断”。冯喆脑海中闪过了这个词语。

    可为什么要优柔寡断呢?

    是啊,这个时候又有什么可迟疑的,她都那么的勇敢,自己还不如一个女子?

    冯喆又想起了一个故事。说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同床而卧,女子在床中间划了一道界线,对男子说你要是今晚过界就是禽兽,于是男子一夜老老实实不越雷池一步,结果第二天一早女子给了男子一巴掌。说男子禽兽不如。

    冯喆觉得自己这会思想很怪异,脑子里很混乱,莫名其妙的老是想和柴可静无关的事情。

    那是自己有顾虑?

    那自己在顾虑什么?

    冯喆又想起了林晓全说的:“行不行先干上、愿不愿意先占上”。

    自己究竟都在想什么啊!

    冯喆终于就要张口说话,嘴巴张开,话却拐到了别的地方:“我记得,武陵那次,就是你买小刀送给我的那次,你是和李德双一起,去参加赵枫林的订婚仪式的,我是说。你和我,我们,毕竟认识的不够多,当然,我之前并不曾想过和你有多深入的了解,这并不是希望不希望的问题,而是,你知道,我这人一向的,嗯。就是你说的那个词,特立独行惯了,你是夸赞我了,其实我是踽踽独行。而你。那么的出众,优秀,还很漂亮,身边的追求者层出不穷,就像美是用来欣赏的,可是如果美能够属于自己的。我是说,这实在是一个意外,很不真实,很忽然,尤其是,今晚,李德双和莫海伟他们,而你……这个,我想,我有些难以适应。”

    冯喆终于说完了自己想要说的话,但愿柴可静能够听得懂自己的意思,他觉得,自己真的心理上有障碍,在面对漂亮女性,尤其是地位和阶层不在一个水平上的女性时,别的还好说,就是谈论情感上,他是有着难以逾越的障碍的——心理障碍,嗯,这个词语真的很贴切。

    柴可静听懂了冯喆的话意,是的,自己今晚的表白真的有些忽然,而且本来自己是答应和冯喆一起吃饭的——是单独的赴约,可是谁知道李德双不请自到,竟然还通知了许多人,当然现在已经知道李德双是有用意的,想当着大家的面确定自己和他的关系,这还插了个莫海伟,以至于后来的场面有些不能收拾,这些让冯喆怎么想?他怎么能没有想法和顾虑?

    “去武陵那次,我是和李德双一起的。他有车,开车方便,再说是赵枫林订婚,同学一起,比较热闹……我那时知道你在武陵工作,我希望能在武陵和你不期而遇,我有这方面的憧憬,可是,我可能,你知道,我毕竟碰到的是特立独行独一无二的你。”

    “但是真的就遇到了你,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嗯,和你,沟通?是沟通,我想说的很多,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很困惑自己对语言的操控能力。”

    原来如此,柴可静和李德双并不是恋人关系,自己是误会了。

    独一无二?哪个人不是独一无二的呢?只不过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有时候王八眼睛瞪绿豆,对上了眼就是了。

    冯喆看着柴可静,柴可静也看着冯喆,两人对视了一会,柴可静觉得冯喆的眼睛炯炯有神,像是要看透自己的内心世界,看穿自己的灵魂一般,于是她越发有些窘迫,浑身变得不自在,脸热的发烧,目光都不知道该投向哪里,所以她掩饰的低下头,手在桌上摩挲,伸手拿起了离自己最近的酒杯,端起来就喝,喝的同时眼光瞄了一眼冯喆,这样一分心,就呛到了,她急忙的弯腰咳嗽,冯喆就起身过来,拿着纸巾递着。

    柴可静终于咳嗽完了,更加觉得自己有些无地自容,心说怎么可以这样出丑,转身就要到洗手间去躲避一下,可是走了一步,又伸手将冯喆手里的纸巾接了过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盥洗室里的,像是在逃一样——其实就是在逃,她到了里面,靠在门上,过了一会。才一边整理自己的仪容,借机平复心情。

    冯喆看看柴可静刚才坐过的地方,心里恍惚着,觉得今晚自己遇到的事情有些不真实。有些离奇,可是这些就是真的。

    柴可静一会出来,看起来好多了。

    两人再坐了一会,视线时不时的触碰在一起,渐渐的都不再躲避对方的眼神。

    两人本来在同龄人中都是心智比较成熟的。话已经说得明白,彼此面对着就坦诚许多。

    不知不觉的,时间过得很快,外面服务员在整理东西,冯喆恍然,问柴可静已经吃饱,就要结账,柴可静说自己刷卡,冯喆说:“说好了我请你的,还有。我是公款,我这是头一次假公济私拿着公款请老同学吃饭,很具有纪念意义。”

    柴可静听了宛然一笑,安安静静的等冯喆结账完毕,跟着他走出了包间。

    这时已经是夜里零点多了,到了楼下,冯喆要先送柴可静回去,柴可静没有推辞,两人打车离开时,没发现远处有人在盯着他们俩。

    街头灯火辉煌。出租车车载的对讲机里呜哩哇啦说着哪个路口有人叫车,哪个司机刚刚接了一个活,哪个路段堵车不宜通行的话,间断的从收音机里传出裘海正唱的《为你唱的那首歌》。歌曲这会正到了结尾的时候,裘海正那忧伤和沙哑的声音在车里和对讲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冯喆不知自己心里乱糟糟的在想什么,他转过头看看柴可静,见柴可静也恰好的扭过头在看着自己,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眼神分开。

    柴可静的住处在大牛庄住宅区,到了小区外,冯喆付了车资,有心让司机再等一会,可是觉得似乎更应该陪着柴可静再走一会,将她送到家门口,于是没吭声下了车,过去将柴可静那边的门打开,用手挡着车顶,防止柴可静出来碰头。

    柴可静下了车,看着冯喆将车门关闭,然后转身慢慢的朝前走。

    这时是金秋十月的天气,气温不冷不热,两人走着,只听到脚下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冯喆努力的想找个什么话题和柴可静聊聊来打破这种沉默,可是想来想去的都不知道说什么。

    这一切沉寂的就像是武陵那次,两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乱逛一样,可是又有些不同,那次是一种情形两种心思,这会其实心思相同,情形也相同。

    拐过了一个角落,前面有两个人可能是喝酒喝多了,嘴里在乱喊着什么要喝最烈的酒、日最野的狗,另一个在吆喝说加多宝加多宝、喝多少尿多少,冯喆一看,就轻轻一拉柴可静的袖子,身子往外一侧。

    柴可静被冯喆一扯,浑身轻轻一颤,瞬间又会意跟着冯喆绕到了路的另一边,心里却有一点点的遗憾:他是让自己远离两个醉酒者,而不是要和自己亲密……

    经过那两个醉酒人不久,柴可静像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说:“我们这一块治安很好的……”

    可是别人喝酒喝多了似乎和治安好坏没关系,所以柴可静就只说了半截就没再继续。

    这样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中。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到了一棵大树的旁边,柴可静终于停伫了身子,看着冯喆,冯喆也瞧着柴可静。

    “我家就在那里——”

    柴可静随手指了一下,冯喆看到一幢不太高的楼房屹立在黑暗中。

    “那么,再见。”

    柴可静一边说,一边低下头,旋即又抬头,冯喆答应说:“好,再见。”

    这样干枯没有养分的话让两人同时觉得有些可笑,柴可静两个手掌的食指对勾了一下,仰头说:“那件事你怎么想?”

    “我想,既然已经随着县领导来了,又是十一,大家都在假期,领导应该明白各单位都在放假,人,肯定是不好找的,因此,在省里要多停留一段,是一种必然。”

    柴可静本来问的没头没脑,但是冯喆竟然知道她在说什么,柴可静的嘴角就慢慢带了笑:“嗯,是。”

    “那,不知道发改委的领导,一般,会在假期做些什么?去哪里旅游?或者,领导有什么爱好之类的,我们需要投其所好的。”

    冯喆一说,柴可静终于笑了:“嗯,好吧,这得让‘领导’好好想想。”

    “那,再见?”

    “再见。”

    柴可静看着冯喆的眼睛,冯喆也看着柴可静,好大一会两人都没有错开眼神。

    一会,柴可静又低下了头,伸出一只脚在地上点了点,抬头说:“再见。”

    “嗯,再见。”

    这一会两人说了三次再见,柴可静慢慢转身,朝着楼房走了过去。

    冯喆看着柴可静袅娜的就要走进楼道,就听到柴可静“啊”了一声,冯喆急忙的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到了柴可静身边,却看到靠近楼房的一棵大树背后,有一对男女正在搂抱着jie吻亲热。

    原来如此。

    柴可静就是猛然看到这个情形才吓了一跳,可是冯喆过来了,那一对亲热的男女并没有停止他们厮缠的动作,行为根本不受外界影响,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柴可静有些惭愧和好笑,用牙咬了咬嘴唇,看了冯喆一眼,又说了一句“再见”,这下终于进到了楼梯里去了。(未完待续。)

第133章没有阳光也要灿烂(二)

    看着柴可静的身影被楼栋吞没,冯喆往后倒了几步,离开了树后啧啧有声的一对,就站在草坪边上,几分钟后手机接到了柴可静的短信:“我已经进了屋,你回去吧,一路顺风。”

    冯喆注意了一下,不过没看出来柴可静是在哪个窗户后观察自己的。

    冯喆回到梅山县驻省办已经凌晨一点多了,等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回复柴可静问自己是否回到住处的短信,相互道了晚安,一时半会的怎么都睡不着,一会想着一会想那的。

    今晚得到的信息量太多,除却了柴可静不提,赵枫林的姑父竟然是张光北!

    在大学那会,张光北总莫名其妙的针对自己,冯喆曾经一度的认为张光北之所以老挑自己的毛病原因是养父母的兄弟姐妹家人为了和自己挣养父母的房产,给张光北好处让他刁难自己,想让自己不胜其烦学业毁掉崩溃的,可是最终冯喆一直不太确定这个设想,于是张光北究竟为了什么看自己不顺眼就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今晚,李德双说赵枫林和张光北是姑侄关系,莫海伟又说赵枫林在学校曾经追求过柴可静,柴可静却拒绝了赵枫林,而柴可静又明确的表示一直喜欢自己,这拐来拐去的弯子加上结合赵枫林的为人,让冯喆似乎有些明白了张光北之所以针对自己那看似没有逻辑的奇异行为了。

    张光北在学校之所以要夹枪带棒的不断斥责自己,难道和赵枫林有关?否则到底为什么呢?

    所有的结果都是有原因的,表象和内在是树梢和树根的关系,对于不明所以的事物,只是没有发现真相。

    冯喆自小生活坎坷,古人说每日三省,他也养成了习惯,不过不是三省其身,而是随时醒悟,随时反问自己遇到的事情和人。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并不是为了想要伤害谁,而是为了不被他人伤害。

    因此,他这会觉得张光北和赵枫林之间的亲情关系就是张光北看自己不顺眼的渊源。至少目前这个结论是最接近真相的。

    第二天,冯喆向李开来汇报说昨天晚上已经见到了发改委的同学柴可静,可是昨晚是柴可静的生日,去的同学很多,人多嘴杂。县里的事情没有机会给柴可静提。

    冯喆给李开来汇报的中规中矩,虚虚实实,这样一来证明自己的确在用心办事,二来昨晚不是办事的时机,只能留待稍后的时日继续做工作。

    “小冯可算是旗开得胜嘛,一来就和发改委的同学联系上了,这不错。”

    面对李开来的表扬冯喆脸上流露出来的却是忧虑:“李县长,我在担心,这件事自己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因为昨晚我才了解到。我的这位同学是在发改委人事部门工作的,不是具体负责城乡经济发展和重大项目审批的机构,她是否会有心无力?”

    “再有,我本来和她也是泛泛之交,出学校两年了,大家一直就没有联系,这会这样,她是否会爱莫能助?我怕会耽搁县里的大事。”

    “还有一个情况,昨晚,我在柴可静同学的生日宴会上碰到了咱们市政策研究室的赵枫林。”

    冯喆说到这里就闭了嘴。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康军说道:“李县长,不如我们还是走赵枫林的那条路子?”

    提及了赵枫林,李开来想的很多,刘玉顺听了康军的话说:“我看康主任说的有理。我们是应该和赵枫林同志继续沟通,不过,小冯的这条线也不能断,这叫双管齐下,比较稳妥一点。”

    李开来点点头没有说话,屋里一时沉闷着。好大一会,李开来才说:“好,就这样办,康主任和刘局去接触赵枫林,小冯继续找发改委的柴同学,而且小冯还可以交差进行联络嘛,毕竟赵枫林同志也是你的同学,对不对?”

    冯喆只有点头称是,说自己一定努力,尽可能的想法子、创造条件去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

    今天的工作见面会举行完毕,回到房间冯喆在想,李开来将自己和康军刘玉顺都打发干活去了,他这个副县长坐阵驻省办,在做什么?还有那个水利局的吴傲芳,也不知道跟着来省里是干什么的,这会在驻省办,又是做什么?

    有了刘奇才和姜笑梅的前车之鉴,冯喆心里就有些不无恶意的腹诽李开来和吴傲芳。

    那个吴傲芳也不过三十多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模样虽然中等,可是胜在皮肤很好,一白遮千丑,身材看起来也保养的不错,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上司和女下属就属于“偷”的那种类型,想想李开来黑瘦的样子和吴傲芳白嫩的身躯叠压在一起的情形,冯喆脑海中就浮现了一个词语:黑白分明。

    不过这只是冯喆内心的臆想——也许只是臆想,其实李开来和吴傲芳只是纯洁的男女关系——这些其实和冯喆无关,他也就是喜欢胡思乱想罢了,于是他就给柴可静发短信,问柴可静今天有什么安排没有?

    “家里有些事,午后有空。”

    有空的意思就是等着自己去约?

    “那我午后去找你?”

    柴可静的短信很快发了过来:“你是为了县里的公事,还是别的事情来找我?”

    昨晚其实两人的意思已经表示的很明确了,朦胧有了开端,暧昧已经开始,柴可静此时的话意很有些小儿女姿态,冯喆没来由的心里一荡,想问你希望是哪个原因,但是又觉得那样有些轻薄,还不如坦白些容易让她自己去领会,就回复道:“都说了是假公济私了,不过私人的缘由多一些。另外,我一直想将省城的小吃吃个遍,从前没有机会,这会有公款还有时间,你是否乐意同行?”

    果然柴可静就回复了:“不亦乐乎。”

    都说通往一个女人心灵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有效的占领她的阴dao,而要俘获一个男人就要先俘获他的胃,冯喆觉得既然男人对美食都没有抗拒能力,人性相通,那么女人就更应该喜爱吃好吃的。

    柴可静说是中午没空,但是不到十三点,她就发短信说可以出发了,问在哪里见面。

    冯喆回复了自己坐车去接她,而后就打车到了柴可静小区外,没等下车发短信说自己来了,柴可静就已经从路口走了过来。

    对于岭南省会,冯喆还是熟悉的,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于是两人就走走停停,漫无目的的繁华地段东进西出的游逛,的的确确是吃了很多的小吃,冯喆倒是弥补了从前没有好好在省会溜达的缺憾,而柴可静表现的是只要有冯喆作陪,去哪里都行。

    这种感觉,很是惬意。

    这样一直到了华灯初上,两人都觉得有些累了,而肚子里也容不下什么食物,冯喆才将柴可静又给送了回去。

    临别依依,冯喆瞧出柴可静有让自己到她家里坐坐的意思,可冯喆觉得似乎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于是像昨晚一样,两个人又是互相说了好几次祝你晚安再见之类的话,柴可静才走了。

    今晚回来的比较早,到了驻省办才十点不到一刻,冯喆进屋还没有洗漱,刘玉顺就敲门,进来就给冯喆说,明天让冯喆先回去。

    先回去?回哪里?自然是回梅山县了,冯喆心里一愣,嘴上就说:“刘局长,我今天和同学见面了,请她吃了顿饭,这是发票……”

    冯喆一边将昨晚在至真酒店和柴可静吃饭的票据拿出来,借机想着,嘴上说:“……可是没有什么效果。”

    刘玉顺点头说:“知道了。今天我和康主任见到了赵枫林同志,李县长吩咐,让你先回去,这不是双节嘛,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嗯,就这样吧,票据和余款,你回头给康主任就行。”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忽然又让自己回梅山去?

    刚才刘玉顺说话的语气和之前截然不同,很有公事公办的上位者姿态,难道是他们今天在赵枫林那里取得了进展,也就是说赵枫林这会也在省里?所以,不需要自己继续从柴可静这里攻关了?

    冯喆放了一池的洗澡水,躺在浴缸里泡着,今天陪着柴可静走了很多路,晃荡过来晃荡过去的,似乎将自己过去那几年没有在省里走过的地方全都溜达了一圈,因此就有些累,不过看起来柴可静倒是还精神矍铄的,可见女人在某些方面的确比男人更加的具有忍耐性。

    泡了一会,身体每个毛孔都似乎放松了,冯喆的大脑就开始思索:难道赵枫林今天真的为梅山办事了?那以他前的一些推脱就仅仅只是推脱,目的是为了让梅山县的有关人士知道此事的难度,从而增加他自己的威信?

    不对啊,那赵枫林当初为什么给梅山的人提及自己?他到底目的何在?

    手机嗡嗡的震动着,冯喆拿起一看,是柴可静发过来的一张图片,图片的内容是今天两人在一个街头铜牛雕塑前的合影,图片上虽然柴可静很是开心,可是表情却依旧的有些矜持。

    冯喆看着照片一会,心说难道赵枫林瞧出了自己和柴可静之间有嫌隙,因为赵枫林也曾经追求过柴可静,但是没成功,这会自己和柴可静渐渐的走近了,赵枫林心里吃醋,就顺水推舟的给刘玉顺他们说可以帮梅山的忙,从而的目的是让自己赶紧从哪来回哪去,减少和柴可静接触的机会?

    这岂不是成事也赵枫林,败事也赵枫林?(未完待续。)

第134章没有阳光也要灿烂(三)

    成也是他赵枫林,败也是他赵枫林。頂点小说,

    不过这个似乎很有可能,那么赵枫林以前在刘玉顺和李开来面前说自己认识发改委的柴可静,就只是为了让自己出丑了,因为他明知道自己办不成事。可是这会情形改变了,不管水库的事情会怎么样,柴可静要是和自己走到一起是赵枫林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就要想法阻挠自己和柴可静继续接触?

    冯喆觉得自己今天和柴可静在一起,很可能被赵枫林看到了,或者赵枫林从来根本就不想让自己和柴可静有接触的机会,所以赵枫林的表现就反复无常。

    莫海伟说赵枫林以前追求过柴可静,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并不代表赵枫林如今对柴可静就没有想法了,赵枫林也许能够接受柴可静和李德双好,但是他不能接受自己和柴可静在一起,因为自己和李德双相比,一无所有,根本没有可比性,赵枫林会觉得自己和柴可静好是对他的侮辱?

    冯喆想来想去的,觉得只有这个解释比较合理些,否则怎么解释赵枫林的古怪行为?

    冯喆给柴可静回复短信:“问:说起来和你时时刻刻密切相关,但你又看不见找不着的是什么?”

    柴可静很快的就回复说:“是爱情。”

    冯喆说:“错,爱情也可以表现出来让对方看到啊。”

    柴可静就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传过来两个字:“空气?”

    “错。”

    “那你告诉我啊。”

    冯喆就回复道:“是‘有关部门’。”

    柴可静接着发过来一个笑脸,问:“怎么了?”

    这个柴可静。真的太聪明了。冯喆就说了县里让自己回梅山的事情。柴可静就问:“那你要走?”

    冯喆没反问柴可静说你希望我留下还是回梅山的话。直接答复说:“我不走!我本来不想来,他们硬是挤兑我,许诺给我好处,说了许多蛊惑人的话好说歹说让我来,我是不得不来,可才来了两天又让我走,这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管过我的感受?可静。我不想走,我决定在省里过了节日再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冯喆的话里到底还是包含了你让我留下,我就留下的意思,他表态说自己不想走。不想走可以理解为想在省里呆,也可以理解为想和柴可静在一起。

    柴可静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发过来一张她自己的独照。

    图片上,柴可静那么优雅恬静,美得不可方物,冯喆心说去你大爷的赵枫林!

    冯喆也没有犹豫的就给柴可静发了一句:“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

    冯喆说的这句出自于唐代李白的《长相思》,果然。柴可静一会就答复了这首诗的第一句:“长相思,在长安!”

    ……

    冯喆第二天将和柴可静在一起时花销的票据交给了康军,同时将剩余的公款上缴,就独自离开了驻省办,另外找了地方住下,陪着柴可静玩到了双节假期完毕,才回到了梅山。

    回到半间房镇之后,刘奋斗并没有再问冯喆关于水库的事情,有了饭局该叫冯喆去挡酒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照旧),冯喆也是和往常一样来者不拒,并且还时不时主动的邀请一些人喝酒,交际的范围逐渐扩大,有些将陌生化作熟悉,熟悉变为朋友,朋友进步为知己的态势。

    冯喆猜测刘奋斗是知道县里对待自己的态度的,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水库的事情本来就和自己无关,现在更是一点瓜葛没有,想想省城之行也是收获颇丰,首先在去之前就得到了六千块钱,这属于物质上的,精神上的,柴可静竟然默默喜欢自己许多年,被美女喜欢谁不高兴?这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可算是意外之得。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夜深人静的时候,冯喆回顾自己出了大学门的情感轨迹,杨凌已经渺然无踪迹,尚静虽然离得不远,可是彼此再也没有联系,似乎应该这样相忘于江湖,打扰她有些不妥,严然么,是不适合的,至于和李雪琴,冯喆一时间很难为自己的行为定义,可是关乎柴可静,冯喆觉得,不从内心或者其他方面考虑,自己是不是也该有一个比较正式的女朋友了?

    转眼已经到了暮秋时节,秋风萧瑟,远山苍茫,这天冯喆到胡红伟那里闲逛——他这会一天除了闲逛也就剩下了闲逛——胡红伟问冯喆李雪琴明天办酒席,你去不去?

    李雪琴办酒席?

    自那晚冯喆和李雪琴有了一夜之情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甚至连电话短信都没有过,这倒不是冯喆无情,而是有点负疚感,觉得那晚自己太疯狂了,纯粹是性情变异有些失去理智,怎么就和身怀六甲的孕妇有了那事,万一那晚两人纠缠过度,李雪琴的身体出了问题怎么办?

    再后来,冯喆又被李开来叫去了省里,和柴可静联系上了,因此,出于种种的因素,冯喆就没见过李雪琴,而李雪琴也因为预产期临近,基本就没有再到镇上上过班,加上她休产假,两人就像是断了联系一样。

    “她生的是个女孩吧?”

    胡红伟听了就笑:“老县长那会就断言李雪琴生的是女娃子,这下果然应验了。”

    关于李雪琴那会为了自己被检察院的人带走而驾车找屯一山,甚至到了县里找他的丈夫李金昊的经过,冯喆后来也了解了,冯喆为李雪琴对自己的情谊感动,她对自己好,而且她对自己没什么别的要求,仅仅出于两个人之间的“好”才好,这是难能可贵的。

    “去呀。为嘛不去?”

    可是直到这会冯喆还没有接到李雪琴的通知邀请。冯喆心想。有些事情,该主动的时候,不需要别人给你台阶和接近的理由,出于本心,就应该义无反顾。

    本地风俗,生了儿子是要摆满月酒的,女儿却要等到两个月大了才请客,寓意是女儿将来要嫁出去。一个女婿半个儿,女家算是赚了,所以要两个月才请客。

    这个说法其实有些牵强,但是习俗如此,第二天冯喆和胡红伟林晓全赵曼胡端几个一起到了县里,李金昊给女儿摆酒的地点选择在县宾馆,李金昊这会当了县刑警队副队长也有大半年了,结识的人自然众多,所以县宾馆就有些人满为患,到了礼桌那里。林晓全首先上了礼金,冯喆一瞧。是二百,接着赵曼和胡端都随着林晓全,也随了两百块钱。

    轮到了胡红伟,他却给的是五百,林晓全就笑你这土财主有钱,胡红伟解释说:“也不是和林所长几位比较,我和雪琴算是‘青梅竹马了’,这个词语虽然不准确,可村前村后的,到底比领导们熟悉一些。”

    林晓全听了笑笑不再说话,这会正好刘奋斗到了门口,林晓全几个就和刘奋斗攀谈去了,冯喆默默掏了十张一百放在礼桌上,当时负责收礼记账的两个人就都看着冯喆,因为一千块钱的礼金真的不算少,在今天的贺客中算是凤毛麟角的,就以为这年轻人是李雪琴或者李金昊的什么知己亲戚,可是冯喆一报名字,完全的不沾亲带故,这两人又想,这年轻人可能是有事想求李金昊办的,给这么多算是变相的送礼。

    可是冯喆掏了一千块钱的动作,被胡红伟看在眼里。

    李金昊也不知道到底在县宾馆置办了多少桌酒席,总之吵吵闹闹的到处都是划拳行酒令的喧闹声,酒喝过一半的时候,冯喆所在的这一层人猛然的都哄闹了起来,冯喆坐在角落里,透过接踵的人影看到李雪琴和一个留着寸头的男子一桌一桌的向来宾敬酒,他们的身边有一个五十余岁的老妇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冯喆觉得这个老妇人应该是李金昊的母亲,而那个和李雪琴一起的,自然就是李金昊。

    李金昊和李雪琴一会就到了冯喆这边来,老远的李雪琴就看到了冯喆,脸上猛然的笑容绽放,心说想了他这么久,他果真来了,一边和林晓全几个说话,眼睛却一直的在冯喆那儿瞟。

    李金昊皮肤稍微有些黑,很是健康的那种类型,只是可能做公安的久了,脸部特征都有些职业化,瞧人似乎都像在审讯一般,眉头中间有些皱褶,他和李雪琴只是笼统的对着一桌人打招呼、敬酒,并不是一个一个的单独敬贺。

    李金昊这是第一次和冯喆见面,他面对冯喆的时候脸上也带着微笑,可是冯喆能够感觉到李金昊对自己的无视。

    无视不无视的,冯喆无所谓,他是冲着李雪琴来的。

    本来李金昊和李雪琴敬了酒,大家看了孩子,说些喜庆祝福的话,沾一些喜气,有人说孩子像李金昊,有人说像李雪琴更多些,冯喆隔着桌子一瞧,婴儿虽然闭眼睡着了,感觉还是像李雪琴多一些。

    李雪琴和李金昊就要继续往下一桌去的,李雪琴看着冯喆站在桌子后也不往前面来,嘴上就说:“我单位的人来了,李金昊不能代表我,我毕竟要再敬大家一次,不能让所里的人回头说我礼数不够,秋后算账,公是公婆是婆,遇到什么人,就要按着什么规矩做。”

    李雪琴说的也对,刚才在楼上,李金昊就是给刑警队的人单独的敬了二回酒的。

    李雪琴一说,林晓全几个就叫好,赵曼说:“雪琴你也不用一个一个的敬,你的心意大家领了,我们一起喝了,你们赶紧忙去吧,毕竟这么多人,大家还有今后,来日方长,再说这乱哄哄的,孩子睡着了,别被吵醒,你不还得赶紧歇着,一会还要给闺女喂奶嘛。”

    听赵曼说着话,李雪琴的眼睛就瞧着冯喆。

    冯喆的脸上依然古井无波的模样,心里却在想着李雪琴说的公是公婆是婆的话。

    与前几个月相比较,李雪琴的身材有了很大变化,因为孩子出生,她肚子是平了下去,但是因为是哺乳期,胸却更加的饱满和雄伟了,将衣服撑的老高,从正面看乳侧边还遮挡住了身体和胳膊肘那里,她的脸也变得似乎有些圆了起来,有了双下巴,皮肤更加白嫩红润富有光泽,别具shao妇的风韵。

    这一段没有见李雪琴还不觉得什么,冯喆这会看着李雪琴温润如玉的样子,脑中就一直在想那晚和她在一起的种种情形,不知怎的心里像是有小猫的爪子轻轻的挠着,又像是用鸡毛掸子在自己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掸,身上就有些不自在起来,某个隐蔽的地方竟然有抬头致敬的意思,而李雪琴没有接受赵曼的提议,一个一个的对司法所的人敬着酒,一会就到了冯喆跟前。(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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