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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飞翔的浪漫     过关txt下载     过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51章乱(一)

    裘樟清上午还有个会,冯喆一夜辛苦,趁这个空挡抓紧时间就补了个觉,睡得正香,李玉打电话过来说裘樟清散会了,这会在办公室,从现在开始,将不再安排会见其他人。

    冯喆飞快的洗了把脸,看看镜中的自己,十来分钟就到了裘樟清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瞧见那盆黑色的百合养郁郁芳芳,开的很好,在宽大的窗户前,非常显眼。

    裘樟清正在批公文,看了冯喆一眼,对冯喆的问候只是嗯了一声,等李玉一会出去了,见冯喆正在注视着那盆花,就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脖子,问:“数清楚有多少花瓣了没有?”

    冯喆笑笑说:“没有,我恐怕自己会约数越迷糊。我看着**里在想,书记这盆比我养的那个好,这应该有什么秘诀或者心得的。一定有。”

    裘樟清听了就笑,看来心情很好,她接受了冯喆的恭维,身子往后背一靠说:“秘诀是有,却不可轻传。”

    “书记说的是,越是重要的技法,就愈得经过千辛万苦、浴火重生才学到手,那才能被好好珍惜,就像‘书非借不读’的道理一样。要不,那我中午请书记一顿饭,怎么样?”

    裘樟清笑着站起来:“一顿饭就想套我真言?你也说了要千辛万苦的,这么简单就得了秘诀真谛,养花发家致富了,我怎么办?这不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冯喆笑笑的说:“那是,我是不知轻重了,对了,裘书记,我刚刚得知,咱们市里财政宾馆有温泉浴了,那里的温泉水的确是从赣南天门山运输过来的,算是咱们市里第一家。”

    裘樟清心说他真有心,原来还一直记得自己喜爱游泳的事情。

    “温泉就先罢了,哦,走,我们先吃饭吧。”

    裘樟清没问冯喆来县里干什么,意思是有事一边吃饭一边谈,这时李玉进来,看到裘樟清一脸轻松的模样,心里感叹人和人真的是不同的,还是冯喆行,其他人见了裘樟清哪会享有这种亲切的待遇。

    “裘书记,我中午想请一会假,我父亲住院了。”

    “哦?李校长病了?”

    裘樟清问的是李玉,冯喆却回答了:“裘书记,昨天李校长从河里将一个落水的孩子救上了岸,孩子没事,李校长头部却撞到了河石上,一直昏迷,昨天下午,我将李校长送到了县医院。”

    “昨天从省里回来很晚了,我见书记也累了,就没汇报。我昨晚去过了医院,医生说没大碍。这次真是多亏了冯书记。”

    裘樟清说:“哦,这样,那你去吧,下午就不用回来,多陪陪李校长。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谢谢裘书记。”

    李玉走了,冯喆看着裘樟清说:“在下面不觉得,这会和书记您在一起,被人也称书记,感觉怪怪的。这样不好,我回头让李玉纠正,改一下口,起码在您面前别这样称呼我。”

    裘樟清看着冯喆,摆了一下手:“全国一盘棋,向上看齐,基层工作端正,就能保证队形不歪,你这个书记也是书记。”

    两人像从前那样一个前一个后,冯喆在后面关了门,随着裘樟清往电梯那里走。

    这会快要下班,楼道里的人见了两人,都站住笑笑的问着好,裘樟清一脸平静,冯喆在后面微笑着对问候的人点头示意,还有人早早的就按了电梯在候着让两人上去,冯喆说了谢谢,那人等电梯门关闭,才转身离开。

    电梯门缓缓关闭,裘樟清说:“我回忆了些关于描写百合的诗,可是想来想去的,都觉得不合适,倒是觉得这句‘日历参差影,风传轻重香’还比较贴切。”

    “‘日历参差影,风传轻重香’?这句真好——我也想过,不过真是没考虑到过这一句,这是谁的诗?”

    “又在偷师了?”

    “师傅就是师傅,师傅的学识不是做学生的一时半会能学得会的,顶多画虎似猫,难以形神兼备。”

    电梯里就是裘樟清和冯喆,裘樟清听冯喆一说又笑了:“那我告诉你,你就欠我两顿饭啊,这个‘日历参差影,风传轻重香’不是说百合的,而是赞颂兰花的,是李世民的诗。”

    冯喆其实知道裘樟清这首诗的出处,“日丽参差影,风传轻重香”的下一句是“会须君子折,佩里作芬芳”,但是没理由让裘樟清丧失做师傅的优越感,而且自己欠裘樟清的饭局,应该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两人出了电梯,裘樟清又恢复到了梅山一把手的状态,冯喆一直跟在裘樟清的身后,到了外面快走几步为裘樟清打开了车门,护着她上了车,才坐到了前面,和司机点头打了招呼。

    回到了五一九,裘樟清没有直接吃饭,而是先换了一身浅颜色的外装,里面原先的白衬衣也换成了淡粉色圆领的,还洗了一下脸,做完这一切后,本来冯喆以为裘樟清会到下面去吃的,她却让人将食物送到了房间里。

    “裘书记,李校长舍己救人这事,对我触动很大,我觉得,有些事情说起来简单,落在自个身上真正的做起来,却有难度。许多事情在日常我们都会忽视,但是真正的经历了,才知道大家需要的也不应丢弃的,就是这些看似平凡但却透射出人性光辉的正能量,我觉得,这恰恰是推动社会和谐前进的动力所在。李校长知识面广,有深度,他不但是半间房教师中的佼佼者,人品更是犹如明月照山岗,但凡和他交往的人都能感觉到李校长身上的那种真正为人师表的‘仁者爱人’的思想境界,李校长更是我们县教育界扎根基层的好老师,在本职工作中兢兢业业,取得的成绩是显著的,是有目共睹的,我想,借这个机会在半间房深入开展一次‘讲政治、有信念,讲规矩、有纪律,讲道德、有品行,讲奉献、有作为’的研讨,让严格遵守党纪国法,遵守各项工作制度和工作纪律,转变工作作风,切实提高工作效率,避免不作为、******、慢作为成为一种常态,要每个人都常怀感恩之心、知足之心、忧患之心,廉洁从政、务实、高效、创新成为一种主流,形成一种风气。”

    裘樟清没接冯喆的话,吃着饭,喝了一口汤,问:“去年的五一前后,半间房中心小学的学生来县里,就是为了李博谷,转眼就是一年。”

    冯喆揣摩着裘樟清说这句话的意思,正要说话,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裘樟清听到了嗡嗡声,下巴点了一下,示意冯喆接电话。

    冯喆一看,这个电话是刘奋斗打来的,也不出去避开裘樟清,意思是自己在裘樟清面前没有私密可言,坐在那里接了电话,刘奋斗张口就问:“冯书记,你这会在哪?”

    “你说,什么事?”冯喆没有回答反问。

    “镇上出事了,大院被几十个村民堵了。”

    冯喆到了半间房后,还没出现过村民围堵镇政府的事情,他觉得裘樟清似乎能听到话筒里刘奋斗的话语,问:“怎么回事?哪个村的人?”

    “人是南莫村的,领头的是昨天李博谷救得那个落水孩子的父母,直接原因是王茂强这个瓜怂货在大院里搧了这孩子他妈一巴掌,媳妇吃亏,男人就闹,结果在大院里就和王茂强打起来了,真他ma的,王茂强被扯破了衣服,吃了亏,在院里鬼哭狼嚎的,大家都去劝说制止,王茂强就叫了派出所的人来抓人,这下好,矛盾激化,挨打的女人不情愿了,她男人,哦,这男的叫高岿然,高岿然同时也打了电话,叫来了一帮子村民,就在大院里堵上了。”

    刘奋斗说的有些稀里糊涂,满嘴妈的妈的,冯喆沉声说:“唐经天在不在?在?我不和他通话了,你告诉他,他去是维持秩序,不是去施压的,不管情况怎么样,不能抓村民,不能激化矛盾,不能动手,警戒就好,除了对伺机闹事、破坏财产、意图打砸抢的人实施必要的强制措施外,不准动用武力,政府里的人,谁今天越界,谁承担责任。”

    “事情的起因是什么?”

    “我还正在了解。”

    “王镇长呢?他在哪?”

    “他躲在自己办公室里,这家伙!”

    “在办公室躲着?”

    刘奋斗在那边说:“可不是躲着?他先动手打的人,这事就是他引起的,几十号人找他,见了他还不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镇上领导这会还有谁在?”

    “除了我,王茂强,没别人。”

    “那谁在大院里做工作?没人?都去吃饭了?刘校长呢?不见人?”冯喆沉吟了一下:“你先给唐经天转述我的话,然后将事情的详细经过了解清楚。我一会打给你。”

    刘奋斗还欲言又止,冯喆却干脆的挂了电话,拨给了高志邦:“老高,我是冯喆,我这会在县里,你听我说,高岿然夫妇和一些你们村的人在镇政府反应情况,可能和王茂强同志出现了一些误会和冲突,唐所长带着人在镇政府维持秩序——你现在就去现场,将你们村的人约束起来,控制事态恶化,告诉大家,就说是我说的,大家有什么问题,那就解决问题,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向我反映……对,是高岿然。”

    裘樟清看着冯喆一连串的打着电话,语气也没急促,表情和平时一样,心说他倒是指挥若定的沉得住气。

    几分钟的功夫,刘奋斗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冯书记,按你的指示,场面已经得到控制,现在高岿然同志要和你通话……”

    “好,你把电话给他。”

    “冯书记?冯书记……”

    “是高大哥呀,你好,我是冯喆……”

    正在这时,裘樟清的电话响了,冯喆起身就走到了外面,闭了门,以免影响裘樟清接电话。

    高岿然的嗓门大而且激动,似乎人能从电话那一头钻过来站在冯喆的面前:“……冯书记,我老婆被你们镇上当官的打了,就是那个王胖子王茂强,什么副镇长,就是畜生!神经病!你得给我做主。”

    冯喆安慰了高岿然几句,顺着高岿然的话意问究竟发生了什么,高岿然说:“我刚干完活到家,还没吃饭,刘校长打电话说让我和我儿子到镇上来一趟,我问去镇上哪里,他说镇政府,我问他什么事,他说你儿子不是昨天落水,被李副校长救了吗,就是说那事。既然关系到了李校长,我想这得赶紧去啊,就带着老婆去厂房里接了儿子,然后急匆匆的就到了镇政府,谁知道一进大院,那个傻diao王茂强和刘校长堵着我问,你是高岿然,日ni妈bi就你能,你都能出圈了,(未完待续。)

第252章乱(二)

    冯喆给谢小苗复述裘樟清的话丝毫没有添油加醋,就是说体检中宾馆的女服务员发现个人怀孕,乃至于匆匆忙忙的离开还差点撞到了裘樟清:“书记说,让主任您过问一下此事。”

    裘樟清不可能因为一个服务员撞到自己直接去责备那个服务员或者宾馆的经理邢亚妮,所以让县委办主任去“过问”一下此事,关键是,冯喆说的不光是服务员撞没撞裘樟清,还说了那个女服务员怀孕了。

    谢小苗很清楚冯喆传递的讯息究竟包含着什么意思,这简单的一句话让谢小苗只能往深刻和广义方面想,不知不觉的,竟然脊背上都是汗。

    挂了电话,谢小苗在躺椅上摇晃着,手里的烟雾像是蛇一样的弯曲逸散,眼前那兰花的叶子无风自动,谢小苗思绪如潮,思前想后的,终于还是决定去找陈飞青。

    “人生为什么总是要选择呢?”

    要是伺候不好裘樟清,今后自己处境会很尴尬,可是伺候不好陈飞青,他立即就能让自己万劫不复……

    陈飞青在梅山的家是县里分配的房子,已经住了有些年头,墙体上爬满了绿色植物,看起来钝扑而又厚重,陈飞青今天难得的早回家,还亲自下厨做了一个菜,五一快到了,儿子提前从大学回来,还带着女朋友,作为父亲,陈飞青既有高兴,也有一些感慨,在外面,他是县长,可是到了家,他是丈夫,是父亲,是一家之长。

    陈飞青的儿子的儿子叫陈述,陈述的女朋友是他的大学同学,很文静,也很漂亮,知书达理,有大家闺秀的风范,陈飞青和老伴都很满意儿子的眼光,一家四口人正在吃饭,说着一些家长里短的话,陈飞青兜里的手机震动了。

    陈飞青有两部手机,一部主要办公,另一部,只有很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号码,这一部少数人知道号码的手机,他总是随身携带的。

    陈飞青笑笑让大家多吃菜,起身到了书房,接通电话先笑了一声,说:“小苗啊,你好。”

    谢小苗的声音低沉,说:“县长,有件事,向你汇报一下。”

    “嗯,你说。”

    “我想,当面向县长汇报,县长你看?”

    “那好,你来家吧。”

    谢小苗这时就在陈飞青的楼下,他觉得自己每走一步,都是重愈千斤。

    陈飞青的笑声总是那么爽朗,可他的笑声什么时候是不爽朗的呢?

    谢小苗终于到了陈飞青的家,谢过了陈飞青夫人吃饭的邀请直接到了陈飞青的书房,保姆送来了茶离开了,谢小苗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说道:“县长,裘书记,让我加强县宾馆的管理。”

    “哦?”

    “县宾馆这几天给工作人员体检,有几个未婚女服务员怀了孕了,还因此冲撞了裘书记,冯副主任给我打电话传达了裘书记的意见,我来看看县长有什么指示。”

    不知道内情的人会觉得谢小苗说的事情风马牛不相及,县长哪里会管宾馆女服务员怀孕的事情?

    谢小苗说着仔细观察着陈飞青的表情,可是他失望了,陈飞青还是一脸的笑意:“宾馆是需要整顿的,裘书记住在那里,应当对环境和条件做一个高的要求嘛,再者还要承接接待任务,小苗你身为县委大管家,分内之事,责无旁贷。”

    谢小苗点头,他不知道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笑语中隐藏的是什么,他从来不曾知道,他曾经想试图破解,可那是徒劳的。

    寥寥几句话,谢小苗觉得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就起身要告辞。

    “这就走?好吧,你也很忙,我今天家里也有事,来——”

    陈飞青从一边提起了一个包装很不错的袋子递给谢小苗:“这酒不错,你轻易也不来,不能让你空手而归。”

    谢小苗迟疑了一下,伸手将酒接过,然后就往外走,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陈飞青住处,心里想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感到温馨的家庭啊,一家四口,真令人羡慕,是啊,自己轻易不来陈飞青的家里,只不过来了说了一句话,他就给了自己价值不菲的好酒!不能让自己空手而归!这酒就是回报、是认可、是鼓励……谢小苗脑子嗡嗡的乱响,脚在本能的走路,可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在漂浮,地球的引力似乎不存在了,灵魂也无所遁形,而全身的重量都变成了手里拎着的酒袋子……

    谢小苗离开了,陈飞青回到书房打了个电话,然后将手机揣进兜里,脸上挂着微笑,来到了餐厅,继续着家庭其乐融融的聚餐。

    一夜之间,县宾馆里好几个女服务员都自动离职了,其中就包括那天差点撞到裘樟清的女服务员,紧接着县宾馆就进行了一系列的整顿工作,对工作人员进行培训、对卫生进行大扫除,县宾馆管理阶层还开了好几个会议,强化服务意识,几天后谢小苗对裘樟清汇报了关于县宾馆治理整顿的情况,裘樟清只是淡然的一句:“知道了”了事。

    宾馆那些被言传怀孕的女服务员走的一干二净,冯喆不知道裘樟清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分明是一个很有利的机会,如果真的像唐艳诉说的那样,那么势必能够从怀孕的女服务员口中问出关于某些对于裘樟清有价值的内容来,可是裘樟清却放弃了,或者说叫置之不理,听之任之了。

    那些离开的女服务员今后要找能从哪里去找?找到后还有什么意义?机会失去了就不会再有,怀了孕可以打胎,可以做人流!裘樟清到底在想些什么?

    自己的努力,裘樟清或许根本就没有重视,心血就此付之东流了。

    或者,自己原本就不应该多事,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可是跟在裘樟清身边,自己的本职工作,究竟是什么呢?

    冯喆或多或少的,心里有些失落。

    这天早上,冯喆刚刚从裘樟清办公室出来,就接到了胡红伟的短信,说半间房水库发生了械斗,胡凤举带着一帮子人阻碍水库正常施工,和施工队伍打开了,理由是施工噪音影响了村民的正常休息,胡凤举要施工队伍给自己掏噪音污染费。

    噪音污染费?胡凤举这个小学毕业的人竟然也懂得这个?

    冯喆将电话给胡红伟打了过去,胡红伟张口就说:“刚刚,唐经天带人将胡凤举给抓了,胡凤举身后绝对有人指使。”

    “上一次胡凤举去上访,在省里被拦截,我是带着胡凤举的爹一起去将他接回来的,原想着这老光棍能消停些,可没想到这才几天,他又搞这一出。”

    “妈的,这回让他在里面多待几天,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家伙!”

    等胡红伟说完,冯喆问:“跟着胡凤举闹事的,有多少人?”

    “十几个,都是村里的闲汉,人都抓了。”

    “胡凤举抓进去,他父亲,有人照顾吗?”

    胡红伟没有明白冯喆是什么意思,说:“他父亲身体好着呢,再说,胡凤举这些年哪照顾过他爹?他爹倒是老为他操心。”

    “老子欠儿子一个媳妇,儿子欠老子一副棺材,他没结婚成家,在他老子眼中,就始终是没长大的孩子,这样,我觉得,你在胡凤举不在家的这一段,应该多去看看老人,毕竟,你是村支书,还是晚辈嘛。”

    冯喆一说,胡红伟福至心灵,答应着挂了电话。

    可是不到五分钟,胡红伟的短信又过来了,内容是:李聪有几张图片传给你。

    李聪是知道冯喆电话号码的,没多大一会,李聪果然给冯喆传过来几张图片,图片上是一个小区单元楼洞口的景致,有一个身材很好,非常漂亮的女人在出进楼栋,这个女人戴着太阳镜,乍一看,冯喆还没认出来是谁,但是再看第二张第三张图片,才发觉这个图片上的女人,就是已经在梅山消失了一年之久的姜笑梅。

    姜笑梅之前是梅山广播电视台的女主播,因为姜笑梅的丈夫侯德龙撞破姜笑梅和和上司刘奇才在办公室里偷情,结果侯德龙追杀刘奇才被李雪琴的丈夫李金昊制服,侯德龙被羁押,姜笑梅也不知下落,后来事情反转,刘奇才丝毫没事,还升了官,冯喆就在这上面动了心思。

    冯喆给胡红伟说想让胡红伟为自己找个人,胡红伟就拜托了李聪和几个战友,而那个要被冯喆找的人就是姜笑梅。

    姜笑梅在没出事以前是梅山乃至于武陵市都是名人,李聪当然知道姜笑梅的长相。

    冯喆觉得,像姜笑梅这一类型的女人,个人能力或许是有的,可是她的成长轨迹中离不开权色交易的影子,这也许是姜笑梅这种漂亮女人的悲哀,姜笑梅失去了梅山这个平台,要她到别的地方重新开始,估计很难,因为她需要再一次的抛头露面,这对于有了丑闻的姜笑梅而言,将会是一种折磨和考验。

    还有,一个人安逸惯了突遭到挫折要让他打拼东山再起,需要很大的勇气和魄力,冯喆觉得姜笑梅是那种贪图享受的女人,否则不会投入刘奇才的怀抱,对于姜笑梅来说,刘奇才和侯德龙相比有什么?跟着刘奇才,除了权力和随之带来的种种特权享受乃至于金钱满足,这些又恰恰是姜笑梅的合法丈夫不能提供给她的,因此毅力和奋发图强可能和姜笑梅无关,她应该更加喜欢坐享其成。

    姜笑梅失踪了,找姜笑梅实在无异于大海捞针,没人知道姜笑梅会去了哪里,冯喆只是第六感觉得姜笑梅不会走远,即便曾经可能远走他乡,但在刘奇才一干人重新获得了地位和靠近了权力中枢的时候,姜笑梅或许会回到梅山、或者会在离梅山不远的某个地方隐居生活着。

    冯喆当时要找到姜笑梅,就是想通过姜笑梅揪出来刘奇才的一些把柄,那会只是隐隐约约的有那么一想,算是广撒网以期收到效果,刘奇才后来却在水月山庄出了事,冯喆几乎不对姜笑梅那里抱有希望了,可没想到李聪真的就找到了姜笑梅的下落。

    接下来手机上的几张图片,让冯喆心里更加有些兴奋了起来:同样的还是那个位置,那个单元楼的门洞口,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这个男子,是梅山县县长陈飞青。

    姜笑梅那会是因为和刘奇才偷qing被侯德龙撞破才消失的,她隐匿了一年,不知在哪里生活,可是她的住处外面怎么会出现陈飞青的身影?

    这太意外了。

    冯喆按捺住一种窥视到了某种秘密后的喜悦感,想了一下,再次到了裘樟清那里,为裘樟清保温杯里续了水,看看裘樟清暂时没事,就出去,到了自己屋里关上门锁好,给李聪打了电话。

    李聪之所以能追踪到姜笑梅完全是一个意外,当初胡红伟给李聪几个说冯喆想拜托各位老战友给找找姜笑梅的时候李聪还笑说冯喆是想走歪门邪道打击对手的,因为历来政见不合的人要整垮对方想从女色上使用手段的,成功几率几乎没有。

    失败的可能不是因为倒霉,倒霉的却一定会是因为失败(未完待续。)

第253章乱(三)

    这一夜冯喆辗转难眠。

    难道是自己错了?

    自己那会跳票成功却被陈飞青一伙排挤走投无路的时候,裘樟清一个电话将自己叫到了省城,说她成为梅山县记,要自己做她的秘书。

    冯喆那时候以为是自己,不,是裘樟清和陈飞青一伙秋后算账的时候到了。

    可是裘樟清已经到了梅山两个多月了,什么动静也没有。

    冯喆也想到,裘樟清曾经问过自己,是谋人重要,还是谋事重要的,自己回答的很明确,处于什么阶段什么身份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有时候要谋人,有时候就要致力于事。

    那裘樟清这会难道不注重谋人,她自己因为感觉很安全了,和人斗争是不需要的?所以将精力放在搞平衡和谋事上?

    可是裘樟清回到梅山后几乎是什么事都没做。

    难道是自己错了?

    宾馆女服务员怀孕绝对是牵扯到了县里某些领导,揪住了这一点势必一拉一大片,肯定会查处几个尸位素餐的家伙,可是由于裘樟清的置之不理,导致了丧失良机,否则这些女服务员不会一夜之间全都离职不见。

    还有李聪的跟踪汇报:陈飞青和姜笑梅之间绝对也有不清不白的男女关系,只要控制了姜笑梅,陈飞青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是裘樟清昨天听到那个消息后也无动于衷,自己认为两件都十拿九稳的事情裘樟清就那么淡然的不置可否。

    裘樟清到底在想什么?

    冯喆陷入了迷惘之中。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天下起了毛毛细雨,冯喆实在是有些心浮气躁,他好久都没有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就起来冲了个澡,然后在书桌上摊开纸,将裘樟清到了梅山当书记以来做的事情几乎全列了一个单子出来,结果他发现只有两件事比较突出,一个是裘樟清回京城的次数多,第二个是比较注重自个的仪容外貌了。

    这都是什么重要事情?

    回家可以理解,毕竟裘樟清也算是青春年华,她有自己的家庭,有爱人,事业毕竟不是裘樟清的全部,她的根在京城不在梅山,至于容颜,哪个女人不在乎,兴许是自己从前没有接近裘樟清,不太清楚她的生活爱好罢了。

    只不过,古往今来发生过无数的例子能够说明,但凡当初毅力过人想成大事的人物,起始时候没有一件事不用心,没有一个细微的细节不注重的,但是一旦大权在握后就会逐渐的懈怠、松散,安于享受不思进取,最终千里之堤毁于蚁**,真可谓其兴也勃也其亡也突也。

    作为裘樟清的秘书,冯喆不想裘樟清按照那种不良的惯性往下发展,他不想让裘樟清在梅山再次失利,不想让裘樟清这棵大树轰然倒塌,从而使自己今后没有了遮风避雨的场所。

    难道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可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陈飞青还是县长,刘奇才虽然住进了医院,但毕竟还是常委,李显贵不也没事似的依旧旁若无人的在耀武扬威?

    更何况,明显的县委办主任谢小苗也是陈飞青安插的人,这盘根错节的,梅山究竟还有多少人在等待,在观望?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裘樟清这到底在想什么?

    雨终于大了,裘樟清早上起床后,冯喆就安排吃早餐,不知怎么的,冯喆觉得昨夜裘樟清也是没睡好。

    “一会,我们去省城。”

    冯喆没有迟疑的就答应了一声,裘樟清又说:“我要回京一趟,你在省里休息两天。”

    裘樟清又要回京城?

    冯喆正在想,手机震动了,一看是高建民打来的。

    冯喆这会的手机里存了很多的号码,一般的号码他只输入名字,而像高建民这样的县里主要领导,他备注的就是职位,这样可以在一张口就说出对方的职称,以示尊重。

    高建民的电话冯喆要当着裘樟清的面接,而且冯喆很清楚,高建民大早上的来电,只能是有重要的事情给裘樟清汇报,所以,冯喆就没有避让,看看正在喝牛奶的裘樟清,接通了电话:“高书记你好。”

    “冯主任,我是高建民,裘书记忙吗?”

    冯喆看裘樟清已经放下了牛奶杯子,就说:“裘书记,是高书记的电话。”

    裘樟清放下牛奶杯子接过了电话,听了后说我知道了,然后将手机还给了冯喆,等了一会才说:“刘奇才的办公室昨夜被盗了。”

    刘奇才的办公室被偷了?

    可是刘奇才已经有半个月没上班了,他人住在医院里修养,他的办公室怎么会被盗?那又丢了什么呢?

    破案的事情有公安局,有刑警队,有专业的人员处理,冯喆陪裘樟清吃完了饭坐上车就往省里驶去,在经过县府大门口的时候,冯喆看到有二十来个像是工人模样的人举着几个标语整整齐齐的站在县府大门的左侧,他们也不吵闹,就是那么在雨中站着,标语上写着“我要吃饭,我要养家”“要就业,不要失业”之类的话,几个警察并排站在靠大路的一侧,像是在防范闹事,信访局的人已经在和这些工人中的代表对话了,这时候正是上班的时分,从大门进出的县府机关工作人员没人对这些上访者多看一眼,他们对这些已经司空见惯。

    冯喆从观后镜留意了一下裘樟清的表情,见她没有朝那些上访者多看,脸上平静的,不知在想什么。

    或许,裘樟清什么都没有想。

    裘樟清到了省里没有停留,就坐飞机去了首都,冯喆想了想,到了八里铺自己买的新房子那里。

    省城的雨势比梅山小,冯喆没有打伞,在远处端详着那些属于自己的房子,而后到了最高处的复式房子,一个人坐在大大的有些空旷感的客厅里静默了很久,看看时间,才给柴可静打了电话。

    柴可静一接到冯喆电话,就说自己不想上班了,想和冯喆在一起,冯喆求之不得,两人约了地方见面,一会见了之后,因为下雨,裘樟清说哪儿都觉得吵,就没个安静说话的地方。

    冯喆就笑,说心静自然凉,不过这会雨有些大,这不浪漫吗?柴可静听了就笑,挽着冯喆的胳膊在雨中走了一会,说:“要不,咱们去我家吧?”

    冯喆看看柴可静,点头答应了。

    自己始终要见一下柴可静的父母的,只是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说:“我得准备些什么才好吧?”

    柴可静黑白分明的大眼瞧着冯喆,轻轻笑着说:“准备什么?你想准备什么?”

    冯喆冥想着说:“在我们老家,起码要准备三金吧?”

    “什么三金?”

    “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不然怎么登门提亲?”

    柴可静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轻轻拉了冯喆一下说:“我不要,多俗——那也太便宜你了。”

    “走啦,我爸妈都不在家。”

    冯喆还是买了一些礼物,其中大多都是柴可静喜欢吃的零食,心说一般的礼物,柴可静的父母也看不上,自己只是出心,再者两人的事情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那一天,今天对于柴可静父母而言,就当做自己是柴可静的普通朋友上门就好。

    柴可静的家也是复式结构,客厅里没有过多的装饰,迎门的是一个造型十分独特的大鱼缸,里面的鱼几乎可以用成群结队来形容,各种颜色的都有,让人眼花缭乱,不过所有的品种冯喆几乎都不认识,还有就是客厅中央悬挂的那盏吊灯十分的显眼,让冯喆恍惚有一种到哪个国宾馆参加重大会议的错觉。

    柴可静家请了一个阿姨做保姆,这个阿姨对冯喆的态度不亢不卑,柴可静就带着冯喆进了自己的卧室。

    一进柴可静的房间,冯喆鼻子里就闻到了一股味道,这种味道就是柴可静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来的香味,房间的布局朴素典雅,这倒是很符合柴可静一贯给冯喆的印象,他没有仔细看,柴可静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的瞧着冯喆,眼睛里的情意几乎能将冯喆给融化了,冯喆一句话都没说,伸手就紧紧的抱住了柴可静,两人四臂纠结,深深的吻在了一起。

    过了很久,外面传过来了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柴可静侧耳一听,轻声在冯喆耳畔说:“我妈回来了。”

    柴可静的母亲回来了?

    冯喆立即拘束了起来,柴可静趴在冯喆的身上一味的笑,冯喆就轻声的问:“笑什么?”

    “我呀,笑有些人也会紧张啊。”

    “我不在你跟前一直紧张嘛。”

    柴可静听了就捏了一下冯喆的鼻子。

    说笑归说笑,冯喆和柴可静还是赶紧起来整理各自的衣服发型,柴可静还淡淡的涂了一下口红,才站到了门口。

    柴可静平时不化妆的,这会真是有些欲盖弥彰了,冯喆心里也有些紧张,柴可静在轻轻将门打开了一个缝隙,听了一下,才带着冯喆出去。

    葛淑珍今天回来的早,她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女儿和一个男孩子坐在沙发上,这个男孩子长的倒真是精神,一瞧女儿的神情,心说这就是那位冯喆了。

    葛淑珍的发型是中规中矩的齐耳发式,一看脸盘和眉宇间的表情,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中年妇人是长期在机关单位坐办公室的那一类型,保养的很好,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气度。

    冯喆从来没问过柴可静她的父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柴可静也没说过,冯喆看到葛淑珍就站起来带着笑,迎着葛淑珍的视线,等葛淑珍走近了几步,说:“阿姨好,我是冯喆。”

    这个时候柴可静也叫了一声妈,葛淑珍嗯了一声,很平静的看着冯喆,目光里都是审视,但是最终还是微笑着点头:“小冯啊,坐吧。”

    在冯喆的老家有一句俗语,说“丈母娘,鸡蛋行”,意思是姑爷到了老丈人那里都是好吃好喝的被伺候着的意思,这天傍晚的饭冯喆是在葛淑珍的挽留下在柴可静家里吃的,可是,他从葛淑珍那看似平静中带着热情的姿态中,领略到了一种骨子里的疏远感。

    饭菜很丰盛,冯喆也尽量放松配合着柴可静在葛淑珍面前有问必答,但是他知道,自己和柴可静的事情,葛淑珍是不同意的。

    这一顿饭,冯喆吃的如同嚼蜡。

    雨越下越大没有停止的意思,吃完晚饭,冯喆和葛淑珍柴可静在客厅坐了一小会,就起身告辞,葛淑珍似乎没有起身送的意思,但是最后还是起来,给冯喆说了再见。

    雨点在楼道外面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落,柴可静趁着黑暗,用嘴唇在冯喆的脸上蜻蜓点水的啄了一下,问:“吃饱了没?”

    “当然,你没见我吃了多少,还有,秀色可餐呢。”

    柴可静的眼睛在雨丝的明暗中发着光,冯喆让她回去,她却不肯,执意将冯喆送到了外面的凉亭那里,两人一人歪着一把伞依偎在一起,柴可静幽幽的说:“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爱你的,冯喆,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柴可静的话像是一种誓言,冯喆心里感动着,能够和今生第一个爱上的人携手到老,该是多么浪漫的事情,而且她这样说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未完待续。)

第254章乱(四)

    此处山高幽静,花开烂漫,树荫叠嶂,柴可静自从和冯喆相识以来就没有像今天如此柔情蜜意、两心缱绻过,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个爱恋的男子,竟然没有留意到还有他人的存在,这会一见这个不速之客模样黑瘦,上衣外兜里别着一只钢笔,脚上一双布鞋都是浮土,一脸学究模样,分明就是职业教师,冯喆恰好张口就叫了一声李校长,柴可静就对着李博谷微笑,随着冯喆问候了一声。

    李博谷不知刚刚在山坳里做什么,一瞅见答话对象竟然是镇上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书ji和一个漂亮的女子,先是愣了一下,心说这两人真是一对璧人,眼神在柴可静婀娜纤长的身材和美丽的脸盘上一闪而过,此情此景的,明白人家是携手春游了,自己刚刚真是多嘴逞能,岂不是大煞风景,脸上就有些窘迫:“冯、冯shu记,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山又不是私人领地,谁都可以四处走动赏花踏春,见李博谷说的客气,柴可静知道这个中年男子是很有分寸的,他说的打扰应该是指猛然插话打断了自己和冯喆之间的玩笑,于是身子往冯喆跟前挪动一步,和冯喆对视一眼,转脸笑说:“李校长好,你刚才说这是功德塔,据我所知,元朝崇尚藏传佛教,这两者之间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李博谷本不欲再谈,但就此离开,似乎也不好,他自个是喜欢探究学问的,而柴可静将话题转移,问的又专业,这就勾起了李博谷的兴致,便点头回答说:“你说得对。藏传佛教是佛教传入**以后在藏族地区发展和形成的我国佛教的一支。而蒙藏宗教关系的开端始于一千二百四十六年。”

    “一千二百四十六年?就是元代?”

    柴可静接了一句,李博谷往两人跟前走着说:“是的,其实早在一千二百四十四年那会,驻守凉州的蒙古王子阔端就写信邀请**佛教萨迦派教主萨班·衮噶坚赞到中原来,而萨班携带着自己的两个侄子八思巴和恰那多吉经历了艰巨而漫长的旅途,最后在一千二百四十六年的八月抵达了凉州。”

    “哦,那个时候的凉州可以算是今天凉州一代的统称了,嗯,萨班他们在路上走了两年,可谓辛苦,那这个八思巴就是后来蒙古的国师吧?”

    李博谷对着柴可静点头答应:“对,萨班和八思巴他们千辛万苦的到来,可当时阔端到和林参加选举蒙古大汗的‘忽里台’大会没有在凉州,所以到了第二年,也就是一千四百四十七年,阔端与萨班·衮噶坚赞才举行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会谈,会谈后,萨班写了一封致**僧俗首领的******,号召他们归附蒙古,这就是著名的《萨迦班智达致蕃人书》。”

    “《萨迦班智达致蕃人书》?哦,原来是这样。”

    这时冯喆接过柴可静的话问:“李校长,那八思巴是怎么当上蒙古国师的呢?”

    李博谷这会已经走到了石塔跟前,柴可静在李博谷仰首看塔身的时候,对着冯喆笑了笑,伸手用指尖在冯喆的胳膊上轻戳了一下,脸上都是幸福,冯喆脸不改色,往李博谷跟前走了一步,在经过的时候趁机往柴可静脸上吹了一口气。

    李博谷没有留意到冯喆和柴可静的小动作,回答说:“到了一千二百六十年,忽必烈即蒙古大汗位,为了安稳政治,他继续奉行阔端的政策,偏重于萨迦派,于是封八思巴为国师,授以玉印,统帅天下教门。这样到了公元一千二百七十年,忽必烈又将八思巴的封号从‘国师’升为‘帝师’。时光荏苒,打从那以后,元代的皇帝就保留了敕封**僧人为帝师的习俗,而且,元朝皇帝要是登基帝位,就必须先从‘帝师’那里受戒,这个跟西方国家教皇给皇帝加冕是一个道理,而元代帝师一直管理全国佛教事务,还设立了总制院,这就是元朝最早设置的僧务机构。总制院置有‘院使’,秩正二品,还有宣政院、行宣政院、广教总管府等等。元代僧官的选用原则是‘军民通摄,僧俗并用。’”

    “所谓‘军民通摄’,就是僧官不仅管辖僧尼事务,还掌管军政、民政事务。而所谓‘僧俗并用’,就是以世俗人任僧官,以僧人任流官。”

    “象这种政教混杂、僧俗并举的僧官制度其实始于北魏前期,更能溯及于后秦,最终于唐朝时期盛大。”

    “武则天延载元年,也就是公元六百九十四年,武曌令天下僧尼转隶礼部祠部,祠部置郎中、员外郎各一人,重事、令史、书令史多人,到了天宝六年,就是公元七百四十七年到至德二年也就是公元七百五十七年,置祠部使,典领佛教事务。接下来贞元四年即公元七百八十八年,置左右街大功德使、东都功德使、修功德使,管理僧尼簿籍及役使。再有元和二年,即公元八百零七年又于左右街功德使下设僧录司,置僧录等职。此外,各州都设有僧正一职,掌管一州的僧尼事务。后来宋朝基本沿用唐制,中央设左右街僧录司,掌寺院僧尼簿籍及僧官补授之事,州、县则分别设有僧司,掌管地方僧尼事务。”

    “对这段历史我粗略的了解一点,”冯喆说:“这个‘武曌’就是武则天,‘曌’这个字是武则天创造的,日月当空,唯我独尊。李校长,我们眼前这个功德塔又是怎么回事?”

    本来说的是功德塔,李博谷的话说着说着跑了题,开始对冯喆和柴可静讲述历朝历代的僧官制度,冯喆等他说完,将话题又拧了回来,李博谷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完全的被冯喆和柴可静给勾起了倾诉**,习惯性的当老师给学生传授知识的兴趣大增,他从冯喆和柴可静的反应中得知,这两人对于自己的话是完全听得懂的,于是手抚着石塔说:“这个功德塔其实和忽必烈有关系,和僧官制度有关系,更和一个女人有关系。”

    “女人?什么女人?”柴可静问了一句,李博谷说:“这个女人叫伯蓝也怯赤,也可以叫阔阔真。”

    柴可静微笑着接话说:“阔阔真?李校长说的这个阔阔真应该就是元朝世祖忽必烈之子元裕宗真金的妻子吧?”

    “你说的对,”李博谷点着头挥着手,像是课堂上对学生讲课一样:“阔阔真有三个孩子,分别是元显宗、元顺宗、元成宗。在一千二百九十四年,元成宗即位,尊阔阔真为皇太后。阔阔真于大德四年二月初十丙辰日,就是公元一千三百年三月一号去世,谥曰裕圣皇后,至大三年十月,即一千三百一十年,又追封为徽仁裕圣皇后。”

    “这徽仁裕圣皇后的来历也有些传奇性,根据《元史·列传第三后妃二》的记载,忽必烈一次外出狩猎时在路上感到口渴,走近一家牧人的帐房,看到一个女子正干活,于是讨马奶喝……”

    李博谷说着话,脸对着山坳一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柴可静靠近了冯喆,手伸过去握着冯喆的手,李博谷说着语音变低,又回过头,看到柴可静和冯喆并肩站立,不由自己恍惚了一下,蓦然一阵酸楚却上心头,顿了顿,压抑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忽必烈向这个女子讨马奶喝,这个女子回答,家里是有马奶,可我父母兄长都不在家,我一个女人不便接待客人。忽必烈听了就准备离开,这女子又说,她的父母很快就能回来,让忽必烈稍等。不久,女子家人果然回来,拿了马奶给忽必烈喝。到了后来忽必烈给真金选太子妃的时候,看了很多女子都不满意,忽然就想起了当初给他马奶喝的女子,让人去打听,得知当初那个女子还未出嫁,忽必烈大喜,立即派人前去迎聘,这个女子就是阔阔真。”

    “阔阔真素来性情温顺,贤淑,刚才说了元代崇尚藏传佛教,僧官制度很密匝,这个阔阔真有一年病重,元成宗心里很着急,有人就说是汉人作祟,元成宗就要杀汉人,阔阔真制止了这一举措,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已经享尽天下荣华富贵,月满则亏,不可再增冤孽,元成宗只有作罢,没想到阔阔真的病慢慢好了,元成宗大喜,认为母亲的怜悯之心感应了上天,就令僧官广建寺庙为阔阔真祈福,而汉人躲过一劫,就禀明僧官,以汉人的习俗方式建造了许多功德塔,算是对阔阔真的感激,咱们半间房的这个石塔,算是历代幸存下来比较完整的一个了。”

    “这样的石塔的确是不常见的,经李校长一说,越发显得有文物价值,”柴可静说着走到石塔跟前,伸手在石塔上摩挲着,塔顶的铃铛响彻,清脆动听,嘴里蓦然说:“可惜有人在这上面乱刻乱写,竟然还有老笔字体,可见国人这个习性有些源远流长……”

    柴可静说着话看着站在一边的冯喆,她明着是说塔身上乱七八糟的字迹,实际是说冯喆在一边崖壁上写的那些宣传标语,李博谷倒是认真起来,低了一下头说:“在文物上留言题字,也算是国人的一个弊好,惭愧,我那会也在上面刻过字。”

    李博谷这样一说,柴可静有些不好意思,她注视着塔身,装作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李博谷说:“前些年批林批孔,这塔差一点就被毁了,按梅山县史记载这里之前还有庙宇的,因为历史原因早就不可寻,现在独零零的只能见这石塔。”

    梅山县史冯喆没看过,但知道李博谷的秉性绝对不会杜撰,于是走到柴可静身边说:“主要还是管理不到位……我那会也想过在塔上刻字的……”柴可静一听就瞧着冯喆,冯喆继续说道:“不过到底没下去手,那些水利站的大字写完天就黑了,没来得及。”

    李博谷听冯喆这样说,知道他是为自己解围,摇头说:“那时候年轻,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别人那样,我就跟着起哄,现在想想,年少轻狂呐。”

    李博谷发起了感叹,再也掩饰不住的,脸上都是落寞,他看看冯喆和柴可静,说:“冯书ji,‘南园桃李花落尽,春风寂寞摇空枝’,花开一时,美景不再,你们俩再逛逛,我先走了。”

    冯喆一听就盯着李博谷,可李博谷说完再也不停留,很快的就隐没在花丛中。(未完待续。)

第255章乱(五)

    李博谷这样一说,柴可静有些不好意思,她注视着塔身,装作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李博谷说:“前些年批林批孔,这塔差一点就被毁了,按梅山县史记载这里之前还有庙宇的,因为历史原因早就不可寻,现在独零零的只能见这石塔。”

    梅山县史冯喆没看过,但知道李博谷的秉性绝对不会杜撰,于是走到柴可静身边说:“主要还是管理不到位……我那会也想过在塔上刻字的……”柴可静一听就瞧着冯喆,冯喆继续说道:“不过到底没下去手,那些水利站的大字写完天就黑了,没来得及。”

    李博谷听冯喆这样说,知道他是为自己解围,摇头说:“那时候年轻,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别人那样,我就跟着起哄,现在想想,年少轻狂呐。”

    李博谷发起了感叹,再也掩饰不住的,脸上都是落寞,他看看冯喆和柴可静,说:“冯书ji,‘南园桃李花落尽,春风寂寞摇空枝’,花开一时,美景不再,你们俩再逛逛,我先走了。”

    冯喆一听就盯着李博谷,可李博谷说完再也不停留,很快的就隐没在花丛中。

    一路上落英缤纷的,李博谷心里想着自己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噘嘴舌头长,又在别人跟前卖弄什么学识!眼见冯喆和那个女子都是有学问的,人家只是不愿意打断自己的絮絮叨叨罢了,就算自个对某些专业知识懂得是很多了,但又能如何?到头来却依旧过不好自己的生活……

    冯喆注视着李博谷终于不见,却依旧的伫立山崖,春风袭来,柴可静在他身后看着,笑说:“发什么呆!原来冯shu记没在石塔上刻字是‘没来及’啊!今天倒是还早呢……”

    冯喆心里在想李博谷说的那句诗,听见柴可静打趣自己,回头说:“嗯,那就刻‘校花柴可静与疯子到此一游’。”

    “校花也不必了,最多也就俩疯子,性相近嘛,否则,怎么能走到一起?”

    柴可静说着走到刚刚李博谷出现的地方,一瞧,原来下面山坳葳蕤的油菜花黄灿灿遮拦的地方有一座老坟,明显的有刚刚打理过的痕迹,就回身看着依旧伫立的冯喆说:“南园桃李花落尽,春风寂寞摇空枝,这句是唐代杨凌的诗句,和‘莫待无花空折枝’有异曲同工之妙,李校长原来是上坟祭奠来了,我就说但凡看着简单的人都有执着的心,平淡不起眼呆板枯燥的,内心多执拗,很重情义,你说是不是?”

    冯喆正是因为知道李博谷说的那句诗的出处才有所失神,柴可静却终于提及了杨凌,但此杨凌不是彼杨凌,冯喆就摇头说:“我不甚了了。”

    柴可静听冯喆一说,又是轻轻一笑,过去伸手拉着冯喆到了石塔跟前,眼睛却在上面不住的巡弋,然后又蹲下了身子,冯喆问:“怎么?随便找个地方不就刻上了,这叫新字压旧字,江山辈有人才出,你放心大胆的去做,我不举报你。”

    柴可静低着头瞅着塔身说:“冯大书记很老了吗?还江山辈有人才出,所谓亲不间疏,你就是半间房镇第一人,规则就在你手里,你不说,谁管我?”

    亲不间疏后面的一句是“先不僭后”,意思是先来的人不会被后来的人超越,冯喆听了,没有答柴可静的话,好大一会柴可静才“嗳”了一声:“在这里了。”

    也不知柴可静发现了什么。

    冯喆听柴可静一说,也蹲下身子,见柴可静伸手在石塔下端一个隐蔽的地方摩挲着泥土,接着上面显露了几个字,赫赫就是“李博谷”。

    “我就猜依着李校长的性子,他要是刻字必然不会找太显眼的地方的,你看,这字都刻的这么浅……”

    柴可静说着,眉头皱了皱,嘴里“咦”了一声,伸手在一边抚动几下,用手指将“李博谷”那三个字边上的灰土抹掉,口中念着:“姚丽华?——姚丽华?”

    冯喆仔细一看,李博谷和姚丽华这两个名字并排竖着刻在一起,就是一对,虽然年代久远,也能看出“李博谷”这三个字明显的要比“姚丽华”刻的浅显一些,而且字迹不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

    “我看,李校长的名字应该不是他自己刻上去的,而这个叫姚丽华的名字,倒像是李校长的手迹。”

    柴可静点点头说:“是呀,女人力气小,李校长的名字应该是这个叫姚丽华的人刻上去的,而‘姚丽华’这三个字,自然是李校长的手笔。”

    冯喆想李玉的母亲不知道叫什么,难道就是姚丽华?看来人人心中都有一个难以忘记的人,李博谷今天来石塔这里就是怀恋过往的,不过先来后到,自己和柴可静其实是打扰他了:“对,刚才李校长说,他那会也在石塔上刻过字,但是他并没有说他刻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冯喆说着,看到柴可静没回应自己,像是在想什么,果然柴可静疑惑地说:“不太可能吧,不过,也许是巧合。”

    “什么,不是校花与疯子,是疯子与校花?”

    冯喆开着玩笑,柴可静微笑了一下,拉着冯喆的手站起来:“哪里疯了?我看一点都不疯……你知道我刚刚发现了什么?”

    “嗯?”

    “也许就是巧合,这个和李校长刻在一起的姚丽华,和省教yu厅姚副tin长的名字一样呢。”

    “姚丽华?姚副tin长?”

    柴可静的母亲葛淑珍是省教yu厅dang建处的,所以柴可静熟悉姚丽华的名字也不奇怪:“李校长刚才在讲说石塔来历的时候,朝着刻字的方向看了好几眼,而省厅的姚丽华是省高xiao工委副书ji、教育tin副厅zhang、党zu副shu记……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千千万万,也许两人不会有什么瓜葛吧?”

    冯喆看看柴可静,倏然问:“那我们还刻字吗?”

    柴可静歪着头说:“刻!干嘛不!等三十年后再来看——”

    冯喆听了找了一个有棱角的石头,向石塔端详了几眼,转身走到了石壁前,在石壁上刻下了“柴可静”三个字,而后看着柴可静,意思是等柴可静刻自己的名字,柴可静站在一边悠然的说:“刻石壁上?怕我举报你毁坏文物啊——我没力气,劳驾你了,能者多劳。”

    等冯喆将自己的名字也刻在了石壁上面“柴可静”的旁边,柴可静终于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冯喆问她笑什么,柴可静只是不说,冯喆心里一动,跑过去一把将柴可静抱得紧紧的,伸手就胳肢她,柴可静最怕痒,也跑不掉,被冯喆挠的忍俊不止,浑身软瘫着求饶,喘着气笑说:“不敢了,求求你,再也不敢了……”

    “心里怎么编排我?看你笑的这样贼眉鼠目……”

    “咯咯,哎呦,不敢了……你见过这么漂亮的贼眉鼠目吗?……哎呀,别,别挠了,君子动口……我真的不敢了,我说,我说……”

    等柴可静平息下来,她握着冯喆的手说:“我就是想起了一首打油诗,诗中有云‘多日不见诗人面’……”

    柴可静没说完冯喆又要胳肢她,柴可静急忙抬脸在冯喆脸上亲,嘴里一再的求饶,冯喆一边和柴可静亲吻着一边说:“少来美se诱huo,糖衣炮弹打不垮革命dang人犹如磐石一般坚定的意志……”

    两人闹了一会,携手坐在了石塔下面,冯喆看着远近的花海说道:“多日不见诗人面,一见诗人丈二长……”柴可静也合着冯喆的语调一起说道:“……诗人不是丈二长,缘何放屁在高墙!”

    念完了打油诗,冯喆说:“我也讲一个,算是借花献佛,不能让你一个人贼眉鼠目。”

    “嗯,你讲。”

    “从前有个太监。”

    冯喆说了这一句就打住不再言语,柴可静疑惑的问:“下面呢?”

    冯喆郑重的说:“下面没有了。”

    柴可静噗嗤就笑了:“下面没有了?那下面为什么没有了呢?”

    “太监了,自然就没有了。”

    柴可静脸红耳赤的咯咯笑了一会,问:“太监就没有了?”

    “然也。”

    “那嫪毐怎么就有?”

    历史上的嫪毐被奇货可居的吕不韦作为宦官送给了秦始皇的母亲做男chong,**luan后gong,据史书记载,嫪毐还和秦嬴政的生母赵姬生了孩子的,冯喆听了说:“假太监假宦官的不算。”

    “那你怎么就不能讲一个假的‘从前有个太监’?”

    冯喆沉默了一下,说:“好吧,我是被逼无奈的。”

    “好啊,你无奈一下我瞧瞧。”

    冯喆咳嗽一声说:“从前有‘我爱你’和‘我不爱你’两个人,有一天,‘我不爱你’死了,那现在剩下了谁?”

    “‘我爱你’呀。”

    柴可静很明白冯喆的话意,但是仍旧回答了,脸上都是幸福和娇羞,心情激荡,眼睛慢慢闭上,和冯喆吻在一起。

    四周寂静,李博谷走了后再也没人至此,两人依偎着也不知坐了多久,柴可静上身伏在冯喆的腿上,眼睛看着山谷里的景色,任凭冯喆手指轻轻拨动着自己的发梢,说:“我想起来了!你说黑百合既然是在跃马村发现的,就是说可能适合大面积种植,你有没有想过在这方面做些工作?这也算是一个开拓,我觉得花卉还是比较有市场的,要是形成气候,你们镇上就多了一项经济来源。”

    冯喆原本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此刻他不想多谈:“物以稀为贵,这黑百合要是多了,也许就不值钱了。”

    “嗯?”

    看着柴可静有些不理解,冯喆解释说:“还有,前些年半间房大面积的种植过果树,但是都没长成,虽然有人的主观方面因素,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半间房地下隐藏着各种矿物,土壤相对贫瘠,不利于植物生长,那些树后来又被砍伐掉,白白的浪费时间精力,还让大家怨声载道。”

    “可矿藏是不可再生的,总有枯竭的一天,你不需要只种黑百合,譬如郁金香就是百合的一种,可以多一些品种小范围试试啊,让产业聚集化,产品多样化,否则半间房经济体制太单一了,前人将路走出来了,该做的几乎都做了,怎么显出你?”(未完待续。)

第256章乱(六)

    “你怎么忽然就到了省里?出差?”

    “没出差,就是忽然好想你……所以就来了。”

    冯喆直接的坐在柴可静的身边,嘴里一说,静静的看着柴可静,柴可静瞧着冯喆,伸手摸住了他的手,将头俯进冯喆的胸膛,好大一会才说:“就知道哄人开心。”

    “哄一会是骗,哄一辈子是本领。”

    柴可静一听就笑了:“好,我就等着你哄我一辈子!”

    两人吃着饭,冯喆问柴可静这几天是不是很忙,柴可静说:“上面和基层不一样,工作是比较有规律性的,上面出政策,你们下面负责落实,我们的时间相对就比较固定,要说忙,过年这一段全国人民都忙,要说不忙,那就看自己的了,不是说心远地自偏嘛。”

    冯喆听了就叹气:“我们是风吹核桃树,疙瘩碰疙瘩,你们这些领导就差悠然见南山了,人跟人比,真是气死人。”

    “那是,下属就要有下属的样子,不能没有规矩,”柴可静见到了冯喆心情好,说了就笑,冯喆说:“好吧,那领导能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干嘛?”

    冯喆看着柴可静说:“麻烦领导去属下老家考察一下工作。”

    冯喆说的很轻松,柴可静却认真了起来,点头说:“好,什么时候走?”

    “领导要是没有别的安排,我们一会就走。”

    岭南省一共有十九个地级市,冯喆的故乡新源市位于岭南省最南端三省交界处,因为全省各地级市已经全部通了高速路,两人到了新源的时候,正值夜里零点,而冯喆家乡所属的高庙县离市区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冯喆问问柴可静不是太累,就直接的到了高庙县。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几年没回来,冯喆发现县城和自己上大学离开那会没有多大的改变,县上最好的宾馆仍旧是高庙县宾馆,到了宾馆,冯喆直接的登记了一间套房,柴可静的脸就红了一下,醒眼朦胧的服务员带着冯喆和柴可静到了房间,进去后柴可静发现,这个宾馆的条件真是很差,说是套间,可是简陋的只能和省里普通宾馆标准间的设施差不多,屋里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卫生间倒是有一个澡盆,只是不知道哪个水龙头坏了,一直滴答滴答的在滴水,好在暖气还行,等服务员走了柴可静就要去暖壶倒开水喝,冯喆拦着不让,说叫柴可静喝自己从省里带来的饮用水和饮料,柴可静看着冯喆,冯喆解释说:“这些暖壶可能不卫生,有些旅客很日怪,专门往里面小便。”

    “这样?”

    柴可静听了眼睛就睁的很圆,冯喆耸耸肩,从袋子里拿出了牙刷和毛巾还有水杯子,都是新的没拆包装,柴可静心说他准备的倒真是周全,两人一起到洗手间刷牙洗脸,柴可静见自己和冯喆的牙刷根本就是一对的,心里感觉很温馨,冯喆却伸手拍了一下脑门,漱完口说出去买个东西。

    等了几分钟冯喆回来,手里握着一个塑料盆,柴可静问:“这时候你从哪买的?买这个干嘛?”

    冯喆没答应,笑笑看着柴可静洗完脸冰清玉洁的样子,到里面开了热水将盆清洗一下,再接了热水端出来:“泡泡脚会舒服些。”

    “他专门出去给自己买盆泡脚?”

    冯喆脸上很平静,柴可静忽然的就扭捏起来,嘴上却强硬:“好啊,那你给我洗。”

    “还好……”

    冯喆说了这两字就没了下文,柴可静坐在床上看着冯喆,冯喆真的蹲下身子将柴可静穿着鞋的脚抬起来,给她脱了袜子,将柴可静裤腿挽起来,把她的脚往热水盘里放。

    盆里的水温度刚刚好,柴可静也不知道是舒服还是怎么的鼻子里就“嗯”了一声,这声音让柴可静自己越发觉得难为情,冯喆就问:“烫吗?”

    柴可静这会脸红似霞,心里莫名的紧张,俩只手将床抓的紧紧的,嘴上说:“不烫……你刚才说什么还好?”

    冯喆一本正经的说:“还好领导让我服务洗脚,而没有说让我喝洗脚水。”

    柴可静听了就笑:“洗完脚才有洗脚水喝!”

    冯喆也笑:“柴领导的洗脚水也不是人人都有福分能喝的到的。”

    冯喆说着话,眼睛就看着柴可静的脚,只见柴可静的脚趾头就像是排列整齐的蒜瓣一样,小拇指甲上还染了颜色,瞧起来真是赏心悦目,而且她的脚型很好,前脚掌和脚后跟之间的弧度优美,脚跟也没有死皮,白净的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血管的走向,皮肤是白的,血管是青色的,清清白白,真是养眼,眼神就顺着她的脚裸往上移动,可惜漂亮的小腿只是显露了一点,其余部分被裤管遮挡住了,但是膝盖之上的腿型即便隔着裤子也能看得出是通直而饱满的,冯喆心里就一阵激荡,没法再往上窥视,虽然平时和柴可静也会卿卿我我的,可是总止乎于礼,嘴上就干咳了一声,柴可静本来眼神瞧在别的地方,被他的这声咳嗽给吸引过来,猛然觉得冯喆可能比自己还要不自然,心性猛然的就豁然开朗,嘴上说:“好好干,岂不谓‘能事我者贤之,不能事我者否之’,表现好,领导一高兴,洗脚水就免喝了。”

    柴可静一说,冯喆心里喜悦,嘴里想说不喝洗脚水能还能做什么别的事情嘛,可是觉得自己太过于轻薄,伸手就摸住了柴可静的脚,柴可静登时叫了一声缩了腿整个人就倒在床上,将水花溅的哪里都是。

    这时外面好像有人经过,冯喆和柴可静就安静了下来,两人互相看着都笑了起来,冯喆嘴上说:“看来洗脚水都没得喝了,”到了里面洗澡间对着水龙头给自己洗了脚,出去柴可静已经洗好了,就将水倒掉,再出来发现柴可静已经侧着身子睡在床上,冯喆就关了灯,拉了被自己躺在了柴可静身边,将自己和她都盖住。

    柴可静本来想冯喆会和自己说话的,但是很久他都一声不响,一会翻过身见冯喆闭着眼,就在朦胧中看着他睡觉的样子,这样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睡着了。

    一觉醒来睁开眼,冯喆已经在盥洗室洗漱,柴可静一看时间,才五点多,就从床上坐起来,冯喆从里面出来说:“师奶早上好。”

    “什么师奶?”柴可静一回答就明白了冯喆在调笑自己,因为昨晚和衣而睡,就伸手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这才一夜,领导就降级成了师奶?”

    有人将领导的秘书称作师爷,师爷的老婆自然就是师奶,冯喆很正经的说:“是啊,没有这一夜,领导怎么能够变成师奶?”

    这一句话很有玩笑的意味,实质上两人和平时一样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做,冯喆说完就转过身方便柴可静起床,柴可静下了床到了冯喆身后抱着他的腰说:“师奶就师奶,也不是人人都能当师奶的。”

    柴可静的这一句话完全就是对冯喆昨夜所说“柴领导的洗脚水也不是人人都有福分能喝的到的”话的回应,冯喆回身抱了下柴可静说:“没休息好吧?今天事情有些多,争取早些回去。”

    后来柴可静才知道,冯喆这会说的这个“早些回去”并不是早些到他的老家高庙县的冯村去,而是要早些返回省城。

    高庙县县城距离新源市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可是从高庙县城到冯村却走了将近四个小时,尽管已经通了公路,柴可静看到一路上的风景心里赞叹着这里真是原生态,几乎没有受到什么现代化工业文明的污染,尽管是冬季,荒原寂寥,仍旧有了一种“平林漠漠烟如织”的感触,但是这恰恰也就是落后的代名词,尤其在经过几个村落的时候,那些在公路边打闹戏耍的孩童看到警车通过立即静伫投射注目礼的行为让柴可静懵然有了一种悲凉感:这些孩童衣着老旧,有些明显的是捡拾别人的衣服很不合身的套在他们自己的身上,面颊也不知是没洗净还是根本没洗过,被冬天的凛冽寒风吹袭过的脸蛋像是有高原症候反应一样的在阳光投射下散发出无比夺目的色彩,甚至有些孩子鼻子和嘴巴之间的嘴唇上黄白的鼻涕顽固的停留着,仿佛就是在宣示一种主权和霸道的存在,等冯喆开着车子通过,这些孩子又追着车子奔跑着送了很远,柴可静不知道他们在追逐什么,又在啸叫什么,她的心在这个时候总是陷入了一种不可预测的意境当中,后来当她看着专注开车的冯喆,猛然的一个词语就闪现在脑海里:“奇葩!”

    冯喆就是从这个贫瘠地方走出去的奇葩!

    柴可静喻以冯喆的“奇葩”不是网络流行词语贬义的意思,他能以现在这个样子——不,以大学自己遇到他的时候那样展现在自己和同学们面前,究竟是经过了多少的磨难才脱变过来的?

    冯村终于到了,眼前的村落农家住户稀稀拉拉的像是某些风景区中零乱散落于山中的游客歇脚地点,冯喆将车子开到了这个村子明显的唯一一条街道中,指着路边三间瓦房对着柴可静说:“那就是我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不是家?”柴可静想着就看到了这三间瓦房,这房子的后面有院落,而房子的后墙靠着公路边,就被开了一道门,门上挂着一个小纸板,上面写着新进年历年货,价格和县城一个样,原来这房子被用作了商店,门一边的墙上写着斑驳的几个白色大字,隐约还能辨认:宁添十座坟,不添一个人。这几个宣传计划生育的大字上却用红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冯村六组棺材店联系电话xxxxx。

    柴可静心说这广告打得真是讽刺。

    她以为冯喆会停车回家的,可是冯喆将车一直开到了后山一个高地,然后带着柴可静步行十几分钟,穿过了一片田地到了一个高崖旁边,这里是一片坟冢,冯喆到了一个土坟前,伸手拔了坟前疯长的茅草,柴可静就看到了墓碑,上面写着:冯孝廉赵有姑之墓,子:冯喆,女:冯欢,立。(未完待续。)

第257章乱(七)

    由新源回省城虽然路途遥远,但是与新源到冯村相比较,路况却好的多,这样到了省里是晚上二十点左右,两人找了地方吃饭,吃饭的中途,冯喆对柴可静说:“这些年我一直置身于做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的事情,我也一直这样努力着、朝着那个方向艰难的前行,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因为在乎了也没用。别人可以人云亦云,我的生活究竟如何也不可能因为他人的眼光和内心喜好而有所改观。对于我而言世界的中心就是以我为主的,其实每个人都一样,我这样说可能很主观,但是如果不这样理解,那么我要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对于我而言还有什么意义?恩格斯说,某些人认为老鼠之所以被上帝创造出来就是为了让猫抓,而猫之所以被创造就是为了逮老鼠,至于上帝之所以同时造就了猫和老鼠就是为了证明上帝的睿智,那上帝创造了这些对他人评头论足的人也就是让他们对这个世界指手划脚的,但是也仅此而已,每一个人自我的世界丝毫不会因为这些所谓的人言可畏有任何的变化!我生活的不好,他们这些我生命里的旁观者或许会鄙夷我的无能和碌碌无为,我生活的好了,他们又或许会说我可能不择手段或者指责我盛气凌人。我伪善奸诈,他们会嘲笑我阴险可怕,我积极向上,他们又会说我打了鸡血一样的盲目乐观。我无论怎么做都不能保证每个人喜欢我。没有共同生活经历的人是不可能完全的理解一个人的,谁都想以一种人人爱戴受人敬仰的方式活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就像是写了一本书你期待所有的读者都喜欢你书写的每一个字和你所传达的每一种思想观念一样,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因此你所做的只能是继续保持自我的秉性。每个人需要面对的人生和种种问题都有不同选择处理的手段和方式,当这个世上每个人每天晚上睡在或者温暖或者冰凉的被窝里想你曾有过的一切欢笑与痛苦,去想人们对你低微的地位而投出的蔑视的目光或者是对你高贵的身份报以谄媚的笑语时,你就会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明天的太阳了。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大道理,我也从不去管什么大道理,我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任何人都不要也无需要对我说我需要对这个社会甚至世界承担什么责任,因为只有过好自己的日子后,有了一定的能力并处于一定位置上,你才能也有能力对这个社会和世界作出回报,否则以一个小人物的姿态站着振臂一呼必定会被人唾弃或者被送进神经病医院治疗。‘行善者福至,为恶者祸来’,诸如此类的话有时候只能是禁锢所谓的良心和自我行为的一个紧箍咒,这些高调的语论往往就是出于一种特殊麻痹的目的才被宣扬和广为流传的,比如很多名声正值作风清廉的人们大多只是为了自己的清高的声誉而活着,他们虽然没有害人,但是也未必给这个社会和世界以及人类做出了多大的贡献,相反的那些名声极臭为非作歹的所谓成功者却往往拿出了大笔钱捐献出来修缮医院或关心教育事业做尽了公益好事,让不计其数的人享受到了福泽,你能说这两种人哪个更坏或者哪个更好些?”

    “可静,我很抱歉一直以来面对你总是以一种类似冷漠和疏远的姿态,如果我因此而隐藏的很深,或者制造了某种假象出来,请你相信我并不是刻意的,我只是出于一贯的本能,我为此感到很抱歉。我希望这两天带你所见到的,能让你更加充分的理解我。”

    “说一句自私的话,阻止我变好的人都不是好人。每个人都过得好这个社会和世界才能变得好,否则像我这样总是点背,连盐罐子都生蛆,喝凉水就塞牙,放屁崩烂脚后跟的人怎么能相信这个世界是阳光灿烂鸟语花香的?”

    “世界上什么好吃?只有亏最好吃!吃亏吃多了,你就知道自己该怎么活着,需要什么样的一种人生,你就会为此付出努力去争取,只有一直一帆风顺没有吃过生活之苦的人才动不动就对别人颐气指使,因为他们太自以为是了,简单的环境造就了空空如也的脑袋瓜,其实他们很幸运的同时也很单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人、没有内涵的人才张口闭口的像是世界警察一样爱对他人发表自己所谓的高超见解,其实那都是不堪一击没有实质价值的废话。秀恩爱死得快,不幸福的人才晒幸福,真幸福的人哪有空出来晒幸福?都在忙着生活,忙着让自己变得更好,哪有心思管人家怎么样生活?”

    柴可静听了冯喆的话,看着他,过了很久才说:“那你究竟都有什么还在隐瞒的?”

    但是冯喆却没有回答,吃完饭,他带着柴可静到了超市,让柴可静帮忙挑选她喜爱的床上用品,然后就开车载着柴可静到了八里铺的房子那里。

    尽管已经隐约的猜到了什么,可是站在了这偌大的房间里,柴可静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你的房子?”

    “我们的房子。”

    “你哪来的钱买房子?”柴可静脸上都是惊讶:“不会是……”

    “我要是贪污,谁会行贿给我这么多钱?”

    柴可静一想,是不可能。

    冯喆说着,拉着柴可静的手将所有的灯都打开,和她巡视了一趟房间,柴可静满脸的不可思议,抱着冯喆问:“那你从哪来的这么多钱?”

    “借的,还有……”冯喆说着将余下来的门面房的房产证拿了出来,柴可静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嘴巴:“还有!这么多平方!冯喆,你真的太神奇了!”

    “你知道吗,我刚得到消息,省wei省zheng府在不远的将来会搬迁到八里铺区这边,这里的房价必然会上涨的!”

    “这真是太神奇了!”

    “你从哪借的钱?借谁的?”

    省zehng府搬迁?这个冯喆倒是真不清楚:“胡红伟,你知道的,他开矿的,他那会出事你还帮过他,钱我会还他,这房子算是二手房,当时比市价便宜多了。”

    胡红伟和冯喆的关系很好,这个柴可静知道,听他这么解释,也就信了,她站在大大的客厅里转动着身子,再次将冯喆抱住,说:“那好,不管多少钱,我们一块还。”

    冯喆看着柴可静兴奋的模样,伸嘴过去就吻住了柴可静。

    过了很久,两人分开,柴可静羞羞的说:“还亮着灯呢……”

    冯喆看着柴可静旖旎的模样,说:“那以后先关灯……好,把床铺一下,昨晚真的没睡好。”

    柴可静娇嗔了冯喆一眼:“我看你早就睡着了呀?”

    “哦,那我说的是你昨晚没睡好……你干嘛不睡?对本师爷有非分之想乎?”

    冯喆一说,柴可静再也耐不住,伸手捶他,冯喆躲着,两人就到了主卧室打闹了一会,冯喆将空调开开,随即将床上的东西换了新的,因为屋里温度高,两人都将外套脱了,冯喆看着柴可静就说糟糕没有为师娘准备睡衣。

    柴可静咬了咬嘴唇,在床另一边抓着一个抱枕就扔了过来,冯喆没躲闪,任由抱枕砸在身上,嘴里哎呦一声挤着眼坐在床上,柴可静急忙过来问:“打住眼睛了?怎么样?”

    冯喆倏地抬起头,一把将柴可静拉在自己身上,两人都睡到了床上,冯喆伸手揽着柴可静的细腰,说:“从里到外都毁了,你要对我负责!”

    本来这两天柴可静和冯喆之间已经相互吐露的很明白了,这下两人心情都很好,身体和心里对对方都有所期待,柴可静居高临下的吻了一下冯喆说:“好,既然选择了你,领导就会对你负责一辈子,跟着我好好干。”

    冯喆听了本来严肃的就要答应,可是再一想脸上就有抑制不住的笑意,柴可静透过自己倒垂的长发看到了冯喆的表情,猛然觉得自己的话有语病,伸手就往冯喆的腰上掐,脸颊和脖子瞬间都通红,娇媚可人,羞赧无限,情意似乎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似的,这让冯喆心里几乎抓狂,他再也按捺不住,翻身将柴可静压在身下,对着她激烈的亲吻了起来,柴可静只觉得情su犹如狂潮席卷,身心每个部分都在期待着冯喆充满了魔力一样的索求,而他的双手和唇齿越来越大胆,自己整个人和神智迷迷茫茫的一会糊涂一会清醒,心里又是喜悦,又是害羞,感觉极是异样,任由着他为所欲为了……

    冯喆睁开眼睛,只见明媚的太阳光亮从宽大的窗户投**来映照在床上,心说还好住在楼层最高处,不然昨夜没拉窗帘,和柴可静的癫狂就被人偷窥的一清二楚了。

    屋里很温暖,柴可静枕在冯喆的手臂上,被子没有将两人身体盖的严实,冯喆看着柴可静闭着眼也眉可入画的模样,想起了昨夜柴可静的种种欲拒还迎的风qing,心中惬意之极,身下面又有了反应,这时柴可静眼睛睁开了一下又闭上了,本来挨着冯喆的身体也挪了一下,冯喆就知道其实她早醒了,就过去吻了一下柴可静的唇,柴可静嘤哼了一声,觉得冯喆又茁壮的又跃跃欲试,一边躲一边说着:“天都亮了……”

    “天亮了怎么……老公老婆在自己家……再说今天是好日子……”

    柴可静轻轻回吻着冯喆,口齿不清的问:“什么老公老婆,人家还没答应你……什么好日子?”

    “跟你在一起都是好日子,今天过年呢。”

    柴可静一听就笑了:“你真是过糊涂了,离过年还有几天吧?”

    “我高兴,我当然糊涂,任谁对着你这样都清醒不起来……不过师奶就有所不知了,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就是过小年,小年也是年,就得放假庆贺。”

    柴可静伸手指点了一下冯喆的鼻子:“别叫师奶,听着怪怪的……你就这样庆贺?”

    “嗯,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那还不普天同庆一下……我还是叫老婆的好吧?”

    柴可静一听老婆这个称谓,不知怎的浑身没有了力气,软绵绵的躺在冯喆臂弯里,似乎全身骨骼都融化了一般,等冯喆身体稍微一动,她嘴里“嘶”的倒吸一口气,冯喆忙问怎么了,柴可静羞羞的说:“都是你,还问……”

    冯喆一听,迟疑了一下,可是柴可静却勇敢了起来,不住的亲吻着冯喆,两人坦诚相待,肌肤相亲,一会就一发不可收拾。

    也不知道是冯喆好久没做过了,还是柴可静人长的漂亮仰或是身体各部分比例完好皮肤更是光洁的原因,从而让冯喆的感受非常不一般,心里就对柴可静特别的有占有欲wang,昨晚因为是两人在一起的第一次,做的时间比较短,有些匆忙,今天早上的这一次时间就特别的长,尽管柴可静很是腼腆羞怯,到了后来也被胡作非为的冯喆带动的热情高涨情不自禁,而空调一直开着,屋里很是温暖,两人就在晨光中不管不顾没遮没拦的厮缠纠葛起来……

    冯喆和柴可静在省城蜜里调油的腻歪了四天,返回梅山了,他没有给柴可静说自己开过年要到半间房镇任镇shu记的事情,那毕竟还没有形成事实,提前透露有些炫耀的嫌疑,不过这样到了明年冯喆和柴可静也算是平级了,这多多少少让冯喆那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心态稍微平复了一些。

    冯喆走了,柴可静却不想回大牛庄的家,她白天上班,下了班就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晚上一个人在八里铺二百来平方的屋子里洗洗刷刷细致的收拾着,一想到今后自己和冯喆就生活在这个地方,在这个家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而这种新鲜的感触是在大牛庄那里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这天单位开完节前列会,柴可静的母亲葛淑珍再次打电话催促她回家,这已经不知道是这么长时间里葛淑珍第几次给柴可静打电话了,因为自己和母亲拌嘴不回家也确实好几天了,想了想,柴可静就答应了。

    回到家天色已经黑了,葛淑珍尽量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问进门的柴可静吃了晚饭没有,柴可静心里其实早就没有和母亲再生气了,脸上却表现的很淡然,回答了一声吃了,就往自己屋里去,躺在床上想原来八里铺那边客厅少了一些装饰,明天就去添置一下。

    没多大一会葛淑珍就在柴可静卧室门外说:“小静,妈妈给你洗澡水都放好了,去洗洗吧。”

    “我不洗。”

    葛淑珍一听女儿答话的腔调似乎没有不高兴,就推门进来,说:“怎么可以不洗?这几天在哪呢?衣服也该换了。”

    柴可静将自己完全的交给冯喆的第二天,由于刚刚破瓜,身下沾染着血迹,再次疯狂完毕后就已经洗澡了,那天下午两人一起出去买了几套衣服和生活必需品,她和冯喆身上由内至外从内衣到睡衣都是新买的,八里铺那个盥洗室带冲浪功能的浴盆很大,后来的几天柴可静和冯喆在里面洗了好几次鸳鸯浴的,这一身出门时候的衣服现在虽然又穿了回来,不过早就洗过了,但是这不能让葛淑珍知道。

    “我累了,不想洗,我想休息。”

    葛淑珍一听过来,满脸的关切,问:“怎么了?感冒了?”

    “没有,就是累。”

    “是不是身上该来了?那妈给你炖乌鸡汤喝。”

    “妈,不用,我就想休息。”

    葛淑珍听了,顿了一下往外走,嘴里说:“女儿大了不由娘,唉……”

    柴可静听了,想想,又等了一会出来,看到母亲还在看电视,就过去坐,葛淑珍看看柴可静,猛然的问:“这几天去哪了?”

    “就在外面。”

    “那是不是和冯喆在一起?”

    柴可静没有回答,葛淑珍叹气说:“妈这是苦口婆心啊,你说妈到底是为了谁?天下有父母不为自己儿女着想的吗?难道妈会害你?”(未完待续。)

第258章乱(八)

    王茂强给冯喆汇报了门房老李的家人抬棺材围堵镇政府,得到冯喆的回复说让他给杨树明汇报此事。

    冯喆去了省里,不在家。

    挂了电话后,王茂强心说扯几把蛋,老子给冯喆汇报是因为他是一把手,人也够意思,年轻,今后前程不可限量,而杨树明这鳖孙是谁?坑自己坑的不狠?

    以前的事情不提,如今杨树明他奶奶的也该马蜂蛰驴球——收家伙了吧!

    给杨树明汇报,犯得着吗?

    但是冯喆的话又不能不落实,王茂强想想,觉得汇报则汇报矣,但是时间上可以推迟点,不说是自己不对,说的晚点是自己的权力,这中间有个“度”的问题,度就要自个掌控,属于弹性空间,反正冯喆不在半间房,最好老李的家人闹得厉害点,将棺材抬到杨树明的办公室才好,担责任也是杨树明的事。

    抱着这样的心思,王茂强本来是准备让刘福禄来镇上给自己碰面的,这会他干脆去学校找刘福禄去了。

    在王茂强给冯喆打电话更早的那会,刘奋斗到了镇上就被郝千秋给拦住了,郝千秋一脸的愁云:“刘副书记,重新发包的阻力很大啊,几乎全部的承包户都提出了反对意见,我焦头烂额,昨晚都没敢回家,你弟妹说那些人将两桶纯净水都喝完了,就是不离开,要等我提意见,我的手机也不敢开机,这事闹的。”

    刘奋斗嗯了一声,但是却没停下脚步,郝千秋跟着说:“刘副书记,你说说,怎么办?”

    “有困难?”

    “对呀,困难大了去了。”

    “那镇党委的决议,还执行不执行?”

    郝千秋一听就凌然:“当然要执行,而且得不折不扣的执行,不过……”

    “不过什么?”刘奋斗站住了看着郝千秋:“郝主任,那天开会,党委的决议是让企业办先行将镇上的矿业资源进行整顿,把企业单位的实际情况摸清楚,至于怎么发包,镇上还要另行考虑,扩大会也开了,你不清楚?”

    刘奋斗一问,郝千秋就不吭声了,刘奋斗走了几步没回头的说:“现在你的工作还涉及不到重新发包,先将镇上交给企业办的任务完成了再说其他的。”

    镇上重新组成矿产发包委员会的具体情况郝千秋还不知情,他本想给刘奋斗诉苦,让刘奋斗在冯喆跟前说一下这事,好让自己在镇上和矿产的承包人中间有个斡旋的余地,但是刘奋斗一责问,郝千秋心里就亮堂了,紧走几步说:“情况我是肯定会摸清楚的,可是那些人要问我,我总得回答他们吧,我怎么说?刘副书记给指示一下。”

    刘奋斗在郝千秋的眼里就是一个没什么能力很普通的人,而且为人不爽利说话啰哩啰嗦,以前工作上从来就没见干出过什么能拿出手的成绩,再者家有悍妻,每每他老婆还来镇上时不时的做一个河东狮吼,搞的刘奋斗很狼狈,这几乎成了镇大院里隔几日就要上演的一场戏剧,因此刘奋斗几乎没有什么领导的威信可言,很多人就是认为刘奋斗只是因为论资排辈的才混到了副镇长的位置上的,而冯喆来到半间房做了书记后,刘奋斗一晃就成了这个大院里的第三号人物。

    在许多的人心目中,刘奋斗和副书记这个职务是不怎么匹配的,但是现实就是现实,权力和真理总是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里,冯喆有权,他的话就是半间房的真理,冯喆认为刘奋斗能行,刘奋斗就是一坨屎,此时在明面上也就是罕有的带着迷人芳香的不一般的屎,而且没什么好争论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天下最没有道理也最不容分辨的事情就是领导的讲话,哪个属下蠢得要和上司讲道理,就跟男人和生气的女子辩论一样,一旦开始反驳,事情的性质就改变了,战斗就会升级,关注的重点就由具体的事件抽象到了对待个人的态度上,这和弱跟强讲理,穷跟富讲理一个模式,除非你不想在这个单位呆下去了,想好了退路,有着壮士断腕的勇气与决心,否则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领导今后意识到了他的命令是错误的,那属下也得说是自己当初领悟错了执行错了领导的意图,这样你才能更有前途,否则受不了鸟气就应该早早的辞职离开,因为你不具备在这里继续混下去的资质。

    郝千秋没法反驳刘奋斗,他不明白刘奋斗今天是怎么了语气很冲,平时说话不是这样的,可见当官时间长了脾气也见长是颠簸不破的道理,所以郝千秋只能用顺从的语气来讨教经验。

    刘奋斗摸出了烟自顾的点着,吸了一口说:“别人怎么问,那是人家的自由,你怎么回答,那是你的权力,我怎么给你指示?再说指示也谈不上,镇党委的决定就是命令,你用得着给什么人解释?”

    “命令是执行的,不是解释的。”

    刘奋斗丢了这句就走了,郝千秋看着刘奋斗的背影心说这人昨晚是不是又被老婆给踹下床了?犯什么神经?不过他说的也对,有人要是问起将来怎么具体发包,自己就推到镇党委领导的头上,这样答复虽然对自己的个人形象有所影响,但是似乎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刘奋斗进到办公室将胳膊夹得包往沙发上一扔,他昨晚的确又和刘桂花吵了一架,但是这会生气的原因不是因为刘桂花这个模样病怏怏实际上却是母老虎的女人,而是因为刘二春,准确的说是因为胡德铨。

    叫胡德铨这个同音名字的人光刘奋斗知道的就有三四个,譬如说后店子村之前的老支书就叫胡德全,全与铨不同,那个胡德全已经被胡红伟给顶替了,这会早就偃旗息鼓和半间房大多数上年纪的人一样靠在南墙根晒太阳等死即将被永远的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有一次胡红伟喝酒的时候给刘奋斗说胡德全是孔夫子的裤衩——装圣人蛋,刘奋斗噗嗤一笑说胡红伟有水平,胡红伟却说这是冯喆说的,刘奋斗问胡红伟胡德全怎么得罪冯喆了,冯喆为什么会这样说胡德全这个“七个党员六颗牙”的家伙,胡红伟很平静的说冯喆在水利站那会给自个说的:要是当年胡德全在老炮台事件中能直接带上人一起上去给不愿意撤离的人做工作,也许胡红伟的父亲就不会出事。

    后来不知为什么,刘奋斗总是将胡红伟转述冯喆的这句话记在脑海里,再后来冯喆身上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刘奋斗就认清了冯喆其实是一个很记事的人,一件旁人过去就会遗忘的小事,冯喆却会记忆很长时间,有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冯喆却会将他们往一起黏合寻找有没有某种内在的联系,所以昨晚刘奋斗一下子就想起了这句话,觉得胡德铨才真正的是孔夫子的裤衩。

    昨夜刘秋华非叫着去喝酒,谁想到胡德铨也在被邀请之列。

    镇上开书记会那天胡德铨到底没到场,据后来杨树明的说法,胡德铨是家有急事了,昨晚胡德铨却在喝的醉醺醺的时候说自己是病了,刘奋斗又不是傻子,家里有事和自己病了有着泾渭分明的区别,于是知道杨树明和胡德铨其中有一个必然说了谎,或者两人都没说实话,但是这不关自己的事,几个人喝了酒,刘秋华非得拉着大家去市里开发区去唱歌,唱歌就唱歌,几个大老爷们干唱什么,那有毛意思,必然是还有别的节目,只是没想到,刘秋华嘴里说的那个安全的意思就是开发区的歌厅是他兄弟刘二春开的。

    这歌厅装修的富丽堂皇,里面伴唱的姑娘也可圈可点,不过刘奋斗心思不在这些姑娘身上,想刘二春有钱啊,看来白云岩厂办的不错,这歌厅什么时候开的自己竟然不知道,那胡德铨知道不知道?牛乙岭知道不知道?

    在镇上即将对矿厂进行重新发包的时机请自己喝酒唱歌,用意很明显,但是刘秋华呃刘二春同时又叫胡德铨这个装圣人蛋的家伙干什么?

    一会刘二春就带了几个女子过来亲自招呼刘奋斗几个,也不知道是心里有想法还是怎么的,刘奋斗觉得刘二春这个流里流气的家伙给胡德铨安排的那个女子比自己身边的这个好看。

    刘奋斗其实对钱没多大欲求,唯独对胸大的女人有特殊嗜好,这主要还是因为他老婆刘桂花的缘故,刘桂花没胸,身材就是一流的飞机跑道,人是没什么缺少什么就在意什么,刘奋斗对胸大的女人情有独钟,其实刘二春给他安排的女孩子长的不错,算是歌厅里的翘楚,但是美中不足的这女子胸有些小,刘二春不知道刘奋斗已经是超脱了只看女人脸的那种肤浅的水平了,刘奋斗在乎的是实质性的感官享受,而胡德铨身边的那一个女的胸大如鼓,最为凸出,于是刘奋斗就觉得刘二春是有意的厚此薄彼。

    刘家兄弟什么意思?

    说是来唱歌,一会大家就各自活动了,个寻个乐趣,可是陪刘奋斗的女孩带着刘奋斗到了小包间里却长篇大论的和刘奋斗畅谈人生理想,就是不让刘奋斗有实质性的突破,刘奋斗终于恼火了,但是他也不想出去也不想换人让别人看自己笑话腹诽自己没魅力,尤其是今晚不想让胡德铨看到自己对女人的无能为力,就让那女孩唱摇篮歌曲给自己听,自己倒在沙发上迷糊,瞅着时间差不多,才从小包间出来。

    等到要走,那些作陪的女孩子都出来相送,刘奋斗早早上了车,唯独胡德铨和那个大胸的女子黏黏糊糊的勾肩搭背说个没完,两人想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似的,刘奋斗心里更加不舒服,等终于回到家,刘桂花本来已经睡了,等刘奋斗上了床却往他身上爬。

    刘桂花有穿着衣服睡觉的习惯,今晚却脱得一丝不挂像是冷冰冰的蛇一样游到了刘奋斗身上,刘奋斗哪有这心思,就将刘桂花给掀下去,刘桂花毫不气垒,再次不折不挠的楸上去固定好了位置自己套弄了起来,终于在刘奋斗情愿和不情愿之间吭哧摇曳完了自己满足的下去洗。

    刘奋斗心说这******就是jian尸,可是身体这会却兴奋了,下边硬邦邦的半天软不下去,脑子里稀里糊涂的一直在想陪胡德铨的那个大胸女人,手就上去自己解放自己的压抑。

    不大一会,刘桂花光着白板一样的身子拉灯进屋对着刘奋斗大骂,刘奋斗正在幻想即将达到终点,被刘桂花搅黄了,恼怒的骂你神经病啊,刘桂花却拿着他的衬衣问这上面的口红印是那个女人的?

    折折腾腾了一夜,刘奋斗心情没发好,没吃上肉却惹来一身骚,所以觉得满世界都对不起自己,早上对郝千秋就不假颜色。

    正在生闷气,焦一恩敲门进来问询今年发展党员的事情。

    平时总是不记得,这会刘奋斗猛地就想起了刘二春了,心说入你妈个逼,于是不接焦一恩的话题扯起了其他事情,没一会胡红伟打电话说有事和刘奋斗商量,正好中午一起吃饭,刘奋斗抬了屁股就去了胡红伟那里。

    焦一恩回到办公室还没坐定,刘一彪打电话让他过去一趟,刘一彪等焦一恩进来就将门关了,说:“老焦,跃马村的范长青……超生被村里抓住了,我记得他跟你亲戚?”

    焦一恩嗯了一声,刘一彪说:“范长青还将联防队员给打伤了,人家要报警,这事我给拦住了。”

    范长青是焦一恩姨母的孙子,给焦一恩叫舅,刘一彪这样做,焦一恩不能不感谢,但是他觉得刘一彪应该还有别的事情找自己,所以还没客气,刘一彪就说:“我已经让李翔宇做了工作,老李这人你知道,还不错。”

    李翔宇是跃马村的村支书,和刘一彪关系不一般,焦一恩心想李翔宇想做什么?看看时间嘴上就说:“刘书记要是不忙,我想请你屈尊和我到跃马村去一趟,你看,得麻烦你不是?”

    刘一彪其实等的就是刘一彪这句话,和焦一恩开车就走。

    这样,等王茂强给冯喆打电话的那会,杨树明陪同县里一个副县长去后面水库检查工作,镇政府里就剩下了胡德铨一个主要领导。(未完待续。)

第259章乱(九)

    冯喆安慰了高岿然几句,顺着高岿然的话意问究竟发生了什么,高岿然说:“我刚干完活到家,还没吃饭,刘校长打电话说让我和我儿子到镇上来一趟,我问去镇上哪里,他说镇政府,我问他什么事,他说你儿子不是昨天落水,被李副校长救了吗,就是说那事。~頂點小說,既然关系到了李校长,我想这得赶紧去啊,就带着老婆去厂房里接了儿子,然后急匆匆的就到了镇政府,谁知道一进大院,那个傻diao王茂强和刘校长堵着我问,你是高岿然,日ni妈bi就你能,你都能出圈了,王茂强这个死胖子骂的很难听,我糊涂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他你怎么骂人,他说骂的就是你,你这个瘟神,你ma的,骂你是轻的,老子还要打你,我说你这人神经病啊,当官了不起,副镇长了不起?你打一下试试,你能打得过我?就你那三尺高六尺宽的横祸不够我练手!王茂强就说我打你怎么了,你ma我就打你,这时刘校长将他拉开了,我媳妇就问刘校长叫我一家三口到底干嘛,怎么就遇到这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刘校长还没说话,王茂强这个神经病又骂开了,然后朝着我这边扑,我媳妇挡着我,结果就被王茂强从后面踹了一脚,然后她又被王茂强打了一个嘴巴,当时我儿子就被吓哭了,我当然气愤,就和王茂强纠缠,打了他几下,他也不经打,就倒在地上,这时我被人拉开了,王茂强从地上起来骂骂咧咧的说今天非要弄死我,我说就凭你?他说你等着,老子让你蹲一辈子监狱,将牢底坐穿,然后他就打电话叫了派出所的人,冯书记,我又没做错什么,是他先动手打的人,他恶人先告状,我当然不怕,他能叫人,我也有人,人多是一势,就叫了我的本家几十人来镇上,结果就在镇上闹开了,冯书记,他王茂强是个镇长,是个副镇长,但是今天这事不跟我说个一二三,弄到联合国我都不行他!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他是人民法院?我怎么他要让我蹲一辈子监狱?——他要我将牢底坐穿,我在坐牢前先灭了他!”

    冯喆一直聆听着没有打断高岿然的话,等高岿然说完,先询问了他媳妇和孩子有没有受伤,高岿然说没有,就是气不过,然后说儿子被吓得现在还在哭,冯喆又安慰了几句,说:“高大哥,我现在不在镇上,从昨天李校长出事后我就护着他到了县医院,李校长是我们镇上学校的好老师,他落了水、出了事,我们应该尽一切的努力、用各种能用到的方法和力量去保证、去促成、以使李校长安然无恙的康复,否则,李校长要是身体上有一点点的问题,都将是我们全镇教育系统的难以挽回的损失。但是,我顾此失彼啊,个人能力有限,顾得了这头顾不得那头,我在医院,却没想到今天镇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真是感到负疚,对不起啊,高大哥,现在,我代表镇党委、镇政府向你和嫂子、侄子表示慰问。在我不在镇上的期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深感不安,对不起,高大哥,我向你全家道歉——你能接受我的歉意吗?”

    冯喆将话题扯到了李博谷身上,高岿然激动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冯书记,你是好人,我知道你昨天一天到现在都很忙,高支书说你人不错,我都知道,王茂强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和镇政府没关系,主要是他刚刚要派出所的人抓我们,我才叫的人,我这会就让人都回去,不影响镇上人办公,你放心,我不是不懂礼的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先放开手撒尿,不理王茂强那个鸡ba,那个,李校长怎么样了?没事了?你说说,我本来准备下午到县上医院看李校长的,谁想到就出了这种事。”

    听到高岿然说这些,冯喆问:“高大哥,谢谢你理解我,支持我的工作,我问你几个问题啊,我听刘书记说,你一家人之所以到镇上来,是接到了刘校长的电话?”

    “是啊,真是莫名其妙,叫我来,我就来了,来了就碰到了疯子!这不是没事找事?背上鼓寻槌?”

    “哦,那刘校长当时给你打电话是怎么说的呢?你别急,慢慢想。”

    “不用想,很简单的几句话,刘校长就说,让我带着孩子来镇上,是关于李副校长的事情,我以为李校长怎么了,我才和媳妇急急忙忙的从学校接了孩子来的。”

    “高大哥,你回忆一下,你之前和王茂强认识吗?”

    “不认识,但是知道他是副镇长,神经病!这种人怎么能当镇长?谁选的?冯书记,你要查查!这人这样,肯定有问题!”

    “哦,那嫂子呢?也不认识王茂强,没接触过?哦,就是说,你全家之前和王茂强不认识,也没交往过,对吧?”

    “是。”

    “好,我明白了,你看今天这事真是,你给嫂子说说,先回去吧,我尽快从县上回去,然后我再当面和你,和嫂子道歉说这事好不好?”

    高岿然听镇上最大的官对自己说的很客气,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就将手机还给了刘奋斗。

    “刘书记,现场情况怎么样?”

    “没有骚乱,高志邦在和南莫村的人做工作,唐经天让派出所的人都撤到了大门外。”

    “你给老唐说,让他将人全部撤离,对,一个不留。现在,镇上的领导都有谁在?”

    “没人,老王还在楼上没下来。”

    “好了,你给老唐说一下我的意思后,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了。”

    冯喆在隔断门后想了一下,拨了刘福禄的手机,刘福禄接了电话叫了一声冯书记,再也不吭声了。

    “刘校长,我现在代表镇党委问你几个问题,请你认真考虑好了,再回答我。”

    冯喆也没问刘福禄这会在哪,刘福禄一听冯喆说的严肃,赶紧答应,冯喆问:“你今天打电话叫高岿然一家到镇政府,有什么事?”

    “冯书记,不是我找高岿然一家,是王副镇长要找高岿然他们一家,我就是传话的,王副镇长给了我高岿然的联系电话,我就打了过去,我按照王副镇长的意思叫他们三口人来,我没想到事情发展成了这样。”

    “你早上什么时候到的镇上的?”

    “十点多快十一点的时候。”

    “去镇上要办什么事?要见什么人?”

    “我本来就是去见王副镇长说李副校长落水的事,还有看镇上对建校舍的事情有什么具体新的方案没有。”

    “你见到王副镇长后,他都说了些什么?”

    冯喆问的这个问题涵义很广,刘福禄心说总不能将自己和王茂强说昨晚打牌输钱赢钱的事情都讲出来,就选择了有关联的说:“我能看出来王副镇长心情很不好,我们当时在大院里碰上了,就在树荫下说话没进办公室,王副镇长说了几句告黑状之类的话,我没听明白,但是也没问,后来,我问到中心小学的事情,王副镇长说管他什么学校,他能不能继续干下去还是问题,我就问怎么了,他说如今的农民能耐的很,都告到市委市政府去了,然后还骂了几句,可是我再问,他却再不说了。”

    看来,高岿然是做了什么让王茂强恼火的事情了,那高岿然究竟做了什么能让王茂强说他这个副镇长都干不下去了呢?这件事和市委市政府又有什么联系?冯喆心里想着,问刘福禄:“刘校长,你说高岿然的手机号是王副镇长给你的?”

    “对呀,王副镇长拿了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给我,让我给高岿然打电话,就说来镇上说李副校长的事情,还说让他把孩子带上。”

    “为什么一定要强调让高岿然带上孩子?”

    “我不知道啊,我心里想这不当时还没放学呢,难道,王副镇长是安排要他们三口人一起去县医院看望李副校长?”

    “然后呢?在你给高岿然打了电话之后,王副镇长都说了什么?”

    “这期间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停的在抽烟,也不和我说话,我知道他心烦,也沉默着。”

    王茂强是主管教育的副镇长,刘福禄是学校校长,他敬畏王茂强,这能说的过去。

    “那他们见面之后,详细说了什么?”

    “没有,高岿然一家到了镇上,王副镇长问我这就是高岿然,我说了是,他就站起来冲着三口人骂开了,我不明就里,拦都拦不住,然后局面就发展的有些不受控制……”

    刘福禄絮絮叨叨的说着下面起冲突的经过,大致和冯喆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但是冯喆没有打断刘福禄的倾诉和自我辩解,听着电话心里想着,王茂强究竟怎么了?高岿然又做了什么威胁王茂强的事情?看情况王茂强和高岿然一家确实是不熟悉的,为什么王茂强一定强调让高岿然将他的儿子也带到镇上去?

    “这件事和市委市政府又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半间房镇上的几位领导分别的给冯喆打了电话,冯喆以在裘书记这里开会为由全简单的一句话给推掉了——事情过去了,危机消散,隐患灭于无形,这些人就纷纷出场了,刚刚在需要的时候,他们都去哪了呢?

    看来,自己在半间房的威信亟待加强。

    冯喆没打算找王茂强了解情况,他觉得,就算是自己找王茂强,恐怕王茂强也没什么真实的话给自己讲,否则他不会以这种方式去对待高岿然一家。

    既然这样,那就自己去了解,去抽丝剥茧,去寻找真相。(未完待续。)

第260章网(一)

    这时冯喆的手机铃声又响了,是刘一彪打来的电话。

    刘一彪给冯喆说的也是中心学校教师坍塌的事情,接下来陆陆续续的,半间房镇上几个主要领导都给冯喆来了电话,其中dang委办公室的焦一恩是半个小时后来的电话,这时候冯喆和柴可静已经吃好了这顿二合一的早餐与午餐,正主动在洗盘子,柴可静指着冯喆的手机笑:“不让你洗你偏抢,你还是赶紧忙去吧。”

    冯喆擦了手上的水说:“我耕田来你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分工合作,各司其职,不能让老婆一个人辛苦。”

    “去!还天仙配了……”

    “可不,你不就是那漂亮贤淑又神通广大的七仙女……”冯喆说着接通了焦一恩的来电。

    “冯书记,镇上中心小学的教室建造于几十年前,今天坍塌了,万幸的是过星期,没有人员伤亡。冯书记,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解决学生上课的问题。”

    “焦主任有什么见解?”

    “冯书记,据我了解,镇上有几个工厂的厂房闲置着,是不是暂时让学生在这些厂房里上课,这算是应急举措,等学校的校舍问题解决了,再将厂房腾出,冯书记你看合适不合适?”

    “这些厂房够用不够用?安全不安全?”

    “是这样,冯书记,在得知中心小学的事情后,我觉得冯书记肯定最关心的是有没有人员伤亡和怎么安排学生星期一上课的地点了,于是刚刚我和王副镇长、刘校长商量了一下,他们都觉得可以,刚刚我和镇上几个厂的负责人也联系了,他们也答应了,所以我现在来请示一下冯书记。”

    “就按焦主任说的办。”

    “是,冯书记,我这就去那些厂房再看一下,看看厂房有没有安全隐患,确保冯书记的指示深入贯彻下去。等实地了解了之后,我再让学校通知学生们星期一直接到哪里上课。再有,冯书记,你看是不是让派出所去人在学校那里拉一个警戒线,以免出现意外情况?……好,我这就去办。”

    焦一恩挂了电话,冯喆想这人办事考虑问题很缜密,汇报问题就是带着答案来的,提出的想法都很有建设性,比之前给自己打电话的那几个镇领导单纯的为汇报问题而汇报,工作能力不止强了一两点。

    习惯都是点点滴滴养出来的,就凭这,可以看出焦一恩平时怎么样,但焦一恩已经快五十岁了,为什么还只是一个dang委办主任呢?

    镇长杨树明是最后一个就中心小学校舍的事情给冯喆打电话的:“冯书记,镇上学校出事了,你已经得到消息了?哦。情况我了解了一下,没有人员伤亡,刚刚王茂强和刘福禄到我这来,说学生上课的教室问题事情亟待解决,我已经让他们去办了。你现在不在梅山?哦,没事,你忙,家里有我。”

    挂了电话,冯喆想这个杨树明话说的像是很中肯,但是意思听起来像是学校的事情他已经决策过了,只是单纯的给自己告知一下,不像是和自己这个一把手来商量的,要是没有刘一恩刚刚的电话,仿佛学生上课的教室问题是他杨树明解决的,是他让王茂强副镇长和刘福禄校长去落实的,完全没有dang委办公室主任焦一恩什么事,更是和自己这个镇书记没多大关系。

    这是不是对自己抽象地抬举、具体地架空?

    过了有半个小时后,冯喆主动给焦一恩打了电话,得知为了保险起见,焦一恩有选择的挑了几间厂房做临时教室,就对焦一恩勉励了几句,然后让焦一恩将这些厂房的厂长及负责人姓名、电话号码发了过来,逐一的给他们打电话,表示十分感谢企业家们对镇上教育工作以及对冯某人工作的理解与大力支持。

    冯喆的话弄得这些厂长、负责人们都有些莫名的激动,纷纷表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并且表示,将来镇上中心学校要是建新教室,只要冯书记一声令下,绝对出钱出力,不会含糊。

    学校的事情看似已经解决了,冯喆在省里又陪了柴可静一会,于下午四点多驱车返回梅山,在车上,他给刘奋斗打了电话,让刘奋斗通知,今晚八点开个班子会议。

    半间房的雨今天一天都没停,七点多到了镇上,天色完全的黑了,冯喆搞了一碗泡面一边吃一边听刘奋斗说当初兴建中心小学那二层楼集资的详细过程,这时焦一恩进来说人员基本到齐,可以开会了,眼睛就看着冯喆风卷残云的将碗底泡面的汤汁呼噜的点滴不剩。

    三人到了会议室,除了杨树明和刘一彪外,与会议人员全都就坐,冯喆不动声色的看看会议室里悬挂的钟表,已经是二十点整。

    今天会议的主题就是中心小学教学房坍塌的事宜,自从冯喆从县里来到半间房镇之后,还没有发生过类似的这种事情,下午冯喆亲自交待让刘奋斗召集开会,更是头一次,杨树明是镇长,现在没有到,刘一彪是镇副书记,还是教办室主任,到了点也还没到场,会议室中众人就有些表情各异。

    刘奋斗坐下本想抽烟,手习惯的抬到胸口,稍微顿了一下,拐了弯。他兜里只装了中华,这会可不想让别人来打自己的土豪,再者会议室气氛有些怪异,这烟还是不吸的好,就用手指摸了一下鼻子说:“这雨真是烦人。”

    焦一恩接着说:“今天雨不小,虽说春雨贵如油,可有时候也的确是蛮恼人的。”

    王勇点头说:“有时候春雨是贵如油,有时候春雨就像是老女人的**fang,是多余的东西。”

    王勇一说,有人就笑了起来,冯喆知道,王勇的这个比喻其实是梅山县官场中一句笑话的改良版,那句话本来是“官场上的副职如同老女人的奶tou,看着是个东西,其实是摆设,没一点实际用”,对原来的那句话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也深有体会,不言而喻的,于是大家七嘴八舌的就议论起来,都说都怪这场雨,淋的学校房子塌了。

    冯喆借着这个话题问:“大家都议议,怎么解决。”

    刚刚众人还你一言我一句的,冯喆一说话,骤然都像签署了停火协议的交战双方一样没了声息,刘奋斗咳嗽一声说:“镇上的情况大家知道,是没钱的,但是不能让娃们在露天地里上课,借用厂房是暂时的,冯书记提出的问题,大家都要高度重视起来,这是我们镇目前最大的一个课题,也是最大的难题,务求过关,坚决要拿下,不能懈怠,否则我们的工作没法继续开展。”

    刘奋斗的话说了等于没说,空泛的没有实际含义,就是为了响应冯喆,王勇本来想跟着说几句,可是又一想,杨树明和刘一彪都不在,自己急什么?

    副镇长王茂强看着刘奋斗说:“刘书记,财政没钱,学校也得盖,我们之前不是没有先例,可以再次集资嘛,学校是教书育人的,为的是全镇父老乡亲的未来,大家应该能理解嘛。”

    焦一恩看冯喆不说话,他没来由的想起了冯喆刚刚吃泡面的模样,本不想多言的,但是又有些忍不住,就瞅着王茂强说:“王镇,前些年镇上集资过,如今再这样,困难很大。”

    王茂强皱眉说:“集资过还可以再集资嘛,困难再大也得克服嘛,不光集资,还可以搞捐资嘛,人有多大胆,田有多大产嘛,再者,我们可以向上级反映,让县里财政给解决嘛。”

    王茂强几句话好几个“嘛”,他的话音刚落,刘一彪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上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对着冯喆点着头,嘴里嘟囔着说:“妈bi!紧赶慢赶的,冯书记,河滩那一块的公路塌陷了,路上堵车堵了有一里路。”

    刘奋斗听了就问:“公路塌方?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还陷进去一辆半挂车,这会公路段的和交警正在抢险疏导。”

    焦一恩用眼神的余光一直在留意冯喆,在刘一彪坐定后,就将刚刚会议的发言大致的叙述了一遍,刘一彪喝了口水说:“河有多深,鳖有多大,集资不是不行,我看不乐观……”

    “老刘,不集资,你能指望县上给拿多少钱?反正镇上没钱。”

    刘一彪没理会王茂强,撇嘴说:“会哭的娃有奶吃,你说集资,眼下公路又出了问题,那一段是县道和乡道结合路段,修路又是一笔钱,怎么解决?再集资?刘书记,镇上的财政怎么样,你最有发言权,你说说。”

    刘奋斗闻言却不吭声,胡德铨说:“老刘来晚了,大体的意思是能集资还是要集资的,然后再向县里要,镇上没钱嘛,不然,学生就要在露天里上课了。”

    焦一恩知道,胡德铨和王茂强意见一致,刘奋斗是说过镇上不能让学生们在露天地里上课,但是并不是说一定就让学生在露天地里上课,起码眼下暂时就不会这样,但是胡德铨和王茂强一唱一和的,却将集资说成了一种势在必行,仿佛已经是集体决议。

    杨树明去了哪里?

    之前镇上中心小学集资那会,刘依然还在,刘依然是支持的,至于那次大部分集资款的去向,这会已经不言而喻,那些钱未必就是全装进了刘依然和廖文志的口袋里,现在如果冯喆要解决问题、要集资,能不能搞来钱不说,半间房的老百姓恐怕都会认为这个新来的年轻书记和刘依然没有什么区别。

    人心散了,很难再聚集。

    那胡德铨和王茂强为什么要一心促使冯喆走集资的老路呢?他们真的认为冯喆就会人云亦云,或者冯喆就会跟着他们的意见走?

    假如冯喆看不到这一点,这个书记就只是一个摆设了,那冯喆是不堪一击的吗?

    不对。

    有些人明知集资难度太大不可行,他们希望、也一定要冯喆向县财政张嘴了,他们就是想看冯喆的笑话,县上裘樟清是不会对冯喆的处境置之不理的……

    可是县财政的情况又怎么样呢?半间房河湾的硝酸铵厂爆炸仅仅就是造成了三人死亡几十人失踪吗?那只是报纸上的片面之词罢了,真正的真相是绝对不能向外界透露的,而想要封住郎朗之口,想要湮没风声乃至阻止防不胜防的上访行为,只有用金钱去堵,只有用数不清的人民币去让悲愤却容易在实际利益面前屈服的人鸦雀无声。

    再有,博望集团塌方式的经济大案将梅山究竟多少人都牵扯进去了?逮捕一个博望集团的董事长到底有多大作用?那只能是给可怜的迟到的正义一个冠冕堂皇的说辞、也是一片让梅山民众闭嘴的遮羞布。(未完待续。)

第261章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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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证据,”王茂强说着拿了一根录音笔:“这里面就是有人看到胡德铨当时在学校河边看着学生出事却不管不顾、还有看到李博谷救人他却坐车离开的证人证言,”王茂强说着手一挥,像是发誓一样的对着冯喆和胡德铨说:“见死不救,这是什么行为?这事又是什么性质?冯书记,焦主任,你们说说,他胡德铨既然能分辨的出是李博谷的长相,就是说离李博谷不远吧?那在时间上绝对来得及去下河捞人,既然能做为什么不去做?人品问题!”

    王茂强说着有些激动:“就算是胡德铨当时看到已经有村民去救李博谷了,那他总能下车去帮个忙吧?可是他没有,事后还说风凉话,冯书记,老焦,你们说胡德铨这人到底是不是有问题?还配不配做副书记?还能不能称职当半间房的领导?我看不合格!人命关天人命关天,作为普通的人他这是道德有缺陷,可是作为镇上的领导,作为半间房镇党委会的副书记,这种行为是属于什么行为?是什么性质?嗯?”

    焦一恩明白,王茂强肯定是一直在处心积虑的揪胡德铨的小辫子,以有心算无心,终于成功,而这个录音笔里的内容根本不用听了,一定是真的,但是焦一恩此刻选择了沉默,因为他不想发表任何的看法和议论了,他必须要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他知道冯喆是睿智的、是有属于他自己的思想的,自己添油加醋的话根本没必要,还可能会导致事物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在焦一恩的心里,他也想让胡德铨倒霉,这本来是一个秘密,一直在心里隐藏着,但是前几天发生在跃马村自己那位姨家外甥范长青身上的遭遇,却让这种矛盾升级,焦一恩也有一种立即要至胡德铨于死地而后快的念头——范长青给焦一恩叫舅,打狗还的看主人,范长青之所以要和联防队员起冲突就是因为他媳妇怀了二胎——其实是第三胎,范长青的老婆生的第二个孩子和第一个一样还是女儿,生下后就悄悄的抱给亲戚领养了,而范长青的奶奶也就是焦一恩的姨母非得要抱孙子,于是范长青的媳妇就继续生,生了就怕计生办的罚,老姨让焦一恩出面在镇上给通融一下,焦一恩为人做事一贯的比较隐蔽低调,他就让跃马村的支书李翔宇给胡德铨说自己和范长青的关系,焦一恩以为胡德铨会心里有数,至于今后有机会,焦一恩会还胡德铨这个人情的,可是范长青的大肚子婆娘还是被镇上计生办给抓住了,范长青这才和与计生办联合执法的联防队员起了冲突,要不是刘一彪是管政法的,要不是刘一彪和李翔宇关系好,要不是自己平时还算是有几分人脉当时就和刘一彪去了跃马村,这事已经难以收拾了……

    这人呐,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就会栽跟头,人就像是生活在各式各样的网里,逮不清自己哪天会在什么地方落在别人的手里……

    焦一恩面无表情的像是在倾听王茂强的说辞,心里却在留意冯喆的动静,他忽然有些好笑,自己为什么在最近总是学冯喆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面无表情?”呵呵,面无表情的好,喜怒不加于颜色才是上位者应该有的态度,没有态度就是态度,面无表情,这很好。

    “这事先就这样,焦主任和王镇回头将里面的内容落实一下。”

    王茂强心里有些失落,觉得自己使尽气力的一拳打到了空处,和焦一恩对视了一眼将录音笔给了焦一恩,这时唐经天就敲了门进来,这下胡德铨的事不好再说了,四个人才又开始吃饭。

    吃着饭,冯喆问唐经天昨天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唐经天说:“那一家人就是欠收拾,还真是敢要,说镇上得赔他们五十万,不然人就不下葬,下葬个毛啊,现在都火化不是?”

    唐经天一说冯喆几个就笑了,几个人都知道其实火化的规定是形同虚设,一个地方一个状况,有的乡镇将火葬抓的很紧,有的地方却不怎么当回事,镇长杨树明前些日子家里的老人寿终正寝不也就是土葬了么?

    “我就给办案的人说了,就凭他们这个棺材就能治他们一个对抗国家火葬制度的罪,真是欠收拾。”

    “昨天,谁让咱们所里去的人?”焦一恩觉得冯喆应该也想知道这个,就问唐经天,唐经天看看冯喆和焦一恩就笑了,将手里的筷子一挥,焦一恩知道,那就是杨树明了,筷子是两根,二嘛,半间房老大是冯喆,杨树明就是二,嗯,就是二。

    “那几个矿主没什么事吧?”

    唐经天听冯喆问,摸了一下鼻子说:“没事,我想镇上最近不是整顿矿产嘛,反正抓都抓了,就让他们在里面休息休息,省得操劳过度脑袋发昏,不知道该怎么办事。”

    王茂强听了嘿嘿一笑,冯喆说:“差不多将人放了吧,焦主任问一下郝主任,明天能不能完成清查工作。”

    明天?焦一恩在想冯喆的意图,冯喆的手机有了来电,一瞧号码,很陌生,但是再一想,原来是她,心说这人的嗅觉还真是灵敏,当年一面之缘后,几年没联系,如今忽然致电,所图如何,应该和马光华目标是一样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62章网(三)

    天空接连几声惊雷,轰隆轰隆的震得人耳鸣目眩,梅山人事局的大楼上乱成一片,所幸出于五一放假,加上大雨,连大街上都没有几个人,不然依照梅山人爱瞧热闹的习性,这会人事局早就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李金昊喊了几声制止不了混战,就骂了一句,自己下了楼:“打吧打吧,打累了就不打了,最好打死打残几个,****你们妈的!”

    李金昊生出了一种无力感,他也不管杨景举在楼上歇斯底里的喊叫自己管好公安局的人了,进到车里点了一支烟,又骂了一句:“你妈bi,你怎么不管好你人事局的人!”

    “老子管了受气,不管也受气,拿档案不对,不拿也不对,真是麻杆打狼两头为难。”

    刑警们毕竟和人事局的工作人员战斗力不在一个级别上,杨景举看到李金昊到楼下躲进了车里,心里恼怒,将办公室门锁上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端起了茶杯隔着窗户看外面,心说打吧打吧,让你们全都回家喂猪去!

    李金昊一根烟还没吸完,就接到了李显贵的电话:“金昊,人事局的事情领导很生气,你赶紧解决,我这摊子还没散,等你来走圈呢。”

    李金昊这会哪还有心思喝酒:“李部,人事局一帮家伙也太混了,对着我们兄弟吐唾沫,这事闹的。”

    “好,别的不说,你带人离开,快点,回头,领导会处理这事的。”

    李金昊知道李显贵说的领导就是县长陈飞青,李显贵挂了电话,李金昊心说你早干嘛去了,不过既然李显贵说陈飞青会过问这事,自己就不担心回去没法给何浩英交待了,瞧瞧楼上,估计警队的一干人这会也出够了恶气,李金昊就拿着开了警车上的喇叭喊:“收队!”

    陆一凡早打了一个痛快,原本还想趁机给杨景举那死胖子来几下的,这会听到李金昊的喊话明白没有了机会,十几个刑警拖拖拉拉的到了楼下,剩下了楼道里十几个满是伤情的人事局成员,李金昊也不下车,在喇叭里喊让刑警们上车回局里,杨立冬听了到了李金昊车子跟前说:“李队,局里交待的任务……”

    “别废话了,这事都闹成这样,还什么任务?今天这责任是你担还是我担?”

    杨立冬沉默了一下,陆一凡紧跟在杨立冬的身后,看着车里一脸严肃的李金昊,忽然就问:“李队,我们三个可是奉了何大队的命令来调取档案的,这局里的任务没完成,被人事局的人放了鸽子,咱们弟兄十几个就这样走了,今后刑警队出去还怎么执行任务?”

    李金昊皱眉看着陆一凡:“你什么意思?”

    陆一凡看着李金昊,心里憋得一股气忽然的就按捺不住了:“李队,兄弟们被围攻,你来了,原本想你能为哥几个撑腰的,可是到了这会弟兄们都在雨地里站着,你却在车里坐着,你这队长的位置一是领导赏识,二来也得靠底下警队里的弟兄们帮衬,今天要是这样走了,你不怕兄弟们寒了心?”

    陆一凡一说,几个刑警就在嘀咕:“是啊,我们刑警队怕过谁?我们执行任务的反倒被侮辱,就这样走了,今后还怎么出去干事?”

    李金昊有些恼羞成怒,推开车门说:“谁被侮辱了?你们将人事局的人打成什么样?我这会还想怎么回去给局里解释呢!”

    “那是他们自找的!”

    “对,全都带回去审讯一下,****,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对抗刑警!”

    “是,我们是有任务的,不是私人恩怨!”

    李金昊站到了车下,雨唰唰的下着,他看着已经被雨水淋湿了衣服的警队队员,心里懵然又想起了李显贵的话:“领导会处理这事的。”

    是的,自己是警队的一员,可自己副队长的职位是怎么来的呢?

    没有上司的支持,没有领导的赏识,谁知道自己李金昊是谁啊?这个副队长的头衔能落到自个身上吗?

    任务?执行的任务不也是上司领导命令的?

    李金昊铁青了脸,一字一顿的说:“回去!”

    杨立冬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问:“那我们的任务……”

    “我说回去!”

    正说着话,门外驶进来一辆印着检察字样的警车,车子停住,下来两个人,一个是检察院的郝爱民,一个是赵兴云,赵兴云撑着伞撇嘴说:“瞧这雨下的……李大队,你们公安局的可威风啊。”

    李金昊问:“这下大雨,还是五一,你们检察院的跑人事局干嘛来了?”

    郝爱民笑:“李队,我值班呢,接到举报说有公安局的人在人事局滥用职权,就过来瞧瞧。”

    “哪是滥用职权,郝科,你看,楼上那些人明显的是被打了,这公安局的怎么成了横行霸道的莽夫……”

    “说谁呢!”陆一凡发问。

    赵兴云看着对自己瞪眼的陆一凡眯眼:“说你怎么了?你没打人?”

    杨景举这时带着人从楼上下来,伸出手和郝爱民一握,指着杨立冬陆一凡几个说:“懂法的人来了!这些人简直就是土匪,到了人事局胡作非为胡搅蛮缠,你看看,把我们的人打的鼻青脸肿的,你瞧我们的人,像是遭到抢劫一样……”

    人事局的人挨了揍,这会有检察院的人在,借机就对着刑警们谩骂起来,陆一凡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登时说:“这纯粹是颠倒黑白!你们阻挠我们办案在先,这会倒是成了被害者!”

    赵兴云用伞柄指着陆一凡说:“你谁呀?蹬脖子上脸的,你刚刚打人没有?你就说你打没打人!打人还有理!打人就是不对的!你懂不懂法律!我看你就是混进公安队伍里的害群之马,什么玩意!丫的!”

    陆一凡猛地瞪着赵兴云,赵兴云也瞪着陆一凡:“小样,你这样的不是渎职才怪!老子专门治你这种孬货!”

    陆一凡一听就骂了一句:“你丫的!”赵兴云眯眼说:“傻逼!”

    陆一凡顿时恼火,要往赵兴云那边扑,杨立冬几个将陆一凡拉住了,赵兴云嘴里就冷笑,郝爱民看着李金昊说:“李队,无风不起浪,你看,是不是先离开,这样,有事大家回头坐下慢慢说?”

    “好吧,看在检察院同志的面子上,让他们先走,”杨景举的话一出,李金昊就对杨立冬几个说:“上车,回去。”

    杨立冬迟疑着,李金昊又喊了一声:“回去!”

    “瞧见没,无组织无纪律,公安局真是该好好清理一下队伍了,别两只腿的都能进,这样,我们怎么能保持司法队伍的纯洁性?滑天下之大稽!”

    赵兴云冷嘲热讽的话让几个刑警怒目而视,赵兴云将伞一合,往地上唾了一口,伸手指着那几个刑警说:“看什么?不服?你们警号多少,看我迟早不废了你们……”

    “废你妈!”陆一凡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过去对着赵兴云就是一拳,将赵兴云打的滚在地上,赵兴云的嘴角立即就流了血,赵兴云哀嚎一声,从地上起来就要往陆一凡身上扑,陆一凡对着赵兴云的肚子又是一脚,将赵兴云踹的再次倒在地上,赵兴云再次跳起来,对着陆一凡冲过来,几个刑警过来形成了人墙,将陆一凡和赵兴云给阻隔开了,赵兴云嘴里就不停的骂,打不着陆一凡在几个刑警身上捶,陆一凡伸手就要脱警服的上衣,对着赵兴云骂:“****全家女性!你嘴里再不干净,老子今天这警察不干了,也要先废了你!”

    场面顿时更加混乱,人事局的许多人这会倒是置身事外的开始瞧热闹,杨景举心里冷笑,嘴上对着李金昊和郝爱民说:“你们看看,你们看看……”

    正在这时,从大门外又驶进来三辆警车,当先的一辆防暴车还没停稳,车上就跳下十多名全副武装的防暴特警,第二辆警车上下来的却是十多个巡警,李金昊一愣,跑步过去,对着最后一辆警车上下来的人立正,敬了个礼说:“报告局长,刑警李金昊正在执行任务,请指示!”

    来的人是梅山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高建民。

    高建民的忽然到来让李金昊十分的惶惑,杨立冬一干人也跑步过来,站好队形对着高建民敬礼,防暴队和巡警也排队站好,高建民回了个礼,视线从李金昊和刑警队员脸上扫过,问:“稍息,任务完成了吗?”

    李金昊一时语塞,高建民的视线就看着杨立冬,杨立冬上前一步,啪的敬了个礼,大声说:“报告局长,刑警队员杨立冬向你汇报!”

    “讲。”

    “我和警队陆一凡金国栋受何浩英大队长的命令来人事局调查档案,所持手续完备,文明出警,但是遭到人事局的无礼刁难和数十人的围攻,其中我们警队人员还被人事局的相关人侮辱,因此有了身体摩擦,请局长指示!”

    高建民看着愤愤不已的陆一凡,再看着李金昊,问:“李金昊,警察条例第三十五条什么内容?”

    李金昊一听,虽然冒着雨,但是仍觉得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警察条例第三十五条规定,拒绝或者阻碍人民警察依法执行职务,有公然侮辱正在执行职务的人民警察的、阻碍人民警察调查取证的、拒绝或者阻碍人民警察执行追捕、搜查、救险等任务进入有关住所、场所的、有拒绝或者阻碍人民警察执行职务的其他行为的,处以治安拘留,以暴力、威胁方法实施前款规定的行为,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高建民没等李金昊回答,走到防暴车前拿起了扩音器的话筒说:“全体干警听令,我命令,即刻起,李金昊予以停职,各警力封锁人事局所有通道,禁止任何人出入,对现有在场人员,除副科级以下干部实行强制措施,如有违抗,以暴力袭警论处。拿下!”

    “是!”

    防暴警、巡警和刑警们登时喊了口号,迅速的开展了行动,人事局的人这会傻了眼,而李金昊登时面若死灰,却没有人看他一眼,杨景举急忙往高建民这边走了过来,嘴上笑:“高书记,高局长,你这样,经过县里领导同意了吗?你经公安局局长办公会议通过了吗?你这样做,今后大家都很难相处啊。”

    高建民看着杨景举回答:“但凡涉及重要案情,公安局长有权做出相应的应急决定,可以事后再向局长办公会和公安局党委汇报,包括向上级主管领导主管机关报告,”高建民说着看着郝爱民和赵兴云:“我说的,是不是符合有关法律法规?”

    高建民之前在检察院那会就是郝爱民和赵兴云的上司,这会他更是梅山司法系统的领导,如今调兵遣将的气势如虹,郝爱民和赵兴云哪里还有话说。(未完待续。)

第263章网(四)

    裘樟清的作息时间是比较固定的,尤其是晚上,一般来说睡觉都没有超过二十二点,冯喆觉得无论如何,裘樟清首先是一个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熬夜使人容易衰老,裘樟清三十不到,她自然明白养生的道理。

    等确认裘樟清休息了,冯喆将隔断门锁好,出了县宾馆,从兜里戴上一顶帽子,打了车到了一家偏僻的酒店,径直的到了一个包间里,推开门,胡红伟就起身点头。

    这屋里只有胡红伟一个人,桌上摆着几个凉菜,胡红伟就叫服务员上热菜,亲自为冯喆倒酒,等菜上齐,胡红伟让服务员出去,冯喆才将帽子摘下来,问:“红伟,什么事?”

    胡红伟笑笑没答话,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冯喆的面前。

    冯喆看看没吭声,胡红伟说:“老炮台那里的地被征了,手续齐全,没有一点后遗症,鱼塘、鱼,赔偿款,全部付清。”

    冯喆依旧不说话,胡红伟说:“这是你的那份,其他人的,我已经都给了,不过那事只有你和我知道,他们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再说,这简直就是捡来的钱,不捡白不捡。大家都很高兴。”

    “我的一份?”

    胡红伟见冯喆没有收的意思,正色道:“我知道你这人够意思,咱两谁也别给谁说那么多,总之这钱给定你了,你要是不要,扔了随便。”

    胡红伟看冯喆还是不伸手,端起酒杯说:“论能力,你比我强,要说钱,你没有我多,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已经结婚了,你今后用钱的地方比我多多了,俗话说家里有粮心里不慌。再说,这事本来你也可以找别人,但是你给我说了,你这就是瞧得起我,我也没白干啊,你一句话我就得了十多万。古人说士为知己者死,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我这人当兵出身,多余的话不会说,就一杯酒,话都在酒里!”

    冯喆盯着胡红伟看了一会,说:“好,这钱就算是你借给我的,以后还给你。”

    胡红伟呵呵一笑:“密码是你手机号码后六位数,喝酒。”

    冯喆和胡红伟喝了几杯,两人闲聊了几句,很随便的问:“你那些战友,最近都在忙什么?”

    “忙什么?瞎忙,有开皮包公司的,有上班的,有跟人跑车的,反正什么挣钱就干什么。”

    “哦。”

    胡红伟觉得冯喆不会无缘无故的就问这些,说:“怎么,有什么事?”

    “没有,就是想起来了,很久没见了,问问。”

    胡红伟又和冯喆碰了一杯,冯喆说:“不能再喝了,我待会就要回去,明天早起还有事。”

    “别,我知道你忙,不过今晚,你得多喝几杯。”

    “怎么,还赖上了?”

    胡红伟一听就笑,脸上乐开了花:“不是,也是,那什么,高霞有了……”

    “呦!”冯喆一听就起来,给胡红伟倒了一杯,说:“那怎么都得多喝两杯,快当爸爸了你,值得庆贺。”

    胡红伟笑的很开心:“不当爹不知道当爹的滋味,感觉奇妙啊。”

    “李聪他们几个,都结婚了吧?”

    “没有,我算是早的,不然那几个家伙怎么说将公主都睡成老婆了?那是没人管,收不住心,不然,谁整天在外面晃荡。”

    “别再去那些地方了,常在河边走的,要留心。”

    “你说的是,这几个家伙就是惹事精,我会劝他们的,哎对了,你刚才问,到底有什么事啊?”

    冯喆没吭声,看看酒瓶说:“今晚就这一瓶,到时候你孩子出生,我们喝个够。”

    “行!”

    等就要喝完的时候,冯喆伸手挠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你那战友,不知道能不能帮个忙,我想找个人……”

    ……

    冯喆告别了胡红伟,戴着帽子坐着出租车到了银行的取款机那里将胡红伟给的卡插进去,输入了密码,结果显示出来的余额让他稍稍的吃了一惊,但是他很快的就将卡拔出,坐车离开了。

    老炮台那里修建水库的土地赔偿款标准冯喆非常清楚,胡红伟承包了那里多少的土地面积他也了若指掌,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胡红伟竟然给了自己这么多。

    ……

    裘樟清坐着飞机腾空而起,离开了岭南,冯喆开着车,就到了以前住的月月巷不远的一个地方。

    这次裘樟清给冯喆留下的是一辆很普通的普桑,车牌也大众化,冯喆将车开到了地方,进到了一处售房点。

    冯喆从小对房子就有一种偏执的喜好,因为他几乎是居无定所的,所以他一直对自己说,有钱了一定要买一套自己拥有的房子,而八里铺这里的房子,他来看了已经不止一次。

    因为生意清冷,几乎没人,售房小姐就很热情的接待了冯喆,给他做了很多的介绍,冯喆了解到,这里的房价每平方两千七,个别的户型,还能再便宜些。

    在岭南市中心繁华地带,这会房价也不过平均三千多一点,这里地处偏僻,而且,冯喆事先做过了解,这个楼盘,已经完成了两期建设,前两期卖得比较好,到了第三期开始建设的时候,因为资金或者其他的什么因素有可能烂尾,既然烂尾,房价必然会跌,一般来说房价跌了卖的应该快,可是岭南人都有一个毛病,什么东西争着抢着到不了手,那才是好的,越是没人要的,就越是没人去理睬。

    所以,冯喆觉得这个售房的女子给自己说的价格是太高了,于是就要离开。

    这售房的女子好不容易见进来一个客户,何况冯喆人长得精神,应该也快到了结婚的年龄,说不定真是要买房的,自己要是将他打发出去,他指不定就要到别的地方看,这样,自己就会有损失,于是售房小姐急忙拦着冯喆,挤眉弄眼的将冯喆带到一个角落轻声说:“先生,你要是诚心买,可以打折的。”

    “哦,打几折?”

    “九折。”

    冯喆觉得这个女子说着话眼神闪烁,知道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摇头说:“我再看看吧,这里三期都烂尾了,空荡荡的就不见人,说不定到时候是空城,你这价格我接受不了。”

    冯喆说空城是客气的,有些地方开发商只顾盖房子,结果当地老百姓购买力有限,楼房盖好了却没人买,很多住宅区时间长了大片大片的就成了没人的鬼城,荒草丛生,死气沉沉,到让野兔和黄鼠狼安了新家,这当然也和地方政府的政策有关,这售房小姐一听就说:“先生,我们这会促销,优惠条件还可以放宽,这么说,你有没有看上我们的哪款房型?”

    冯喆一听还有便宜的空间,就说自己再看看,售房小姐笑着说:“那我带先生再瞧瞧,先生贵姓?”

    “免贵,姓冯。”

    “哦,冯先生,我叫秦娟,我们这就认识了,冯先生你看我们这个楼盘,瞧瞧我们房间的格局,这都是名家手笔,设计师都是一流的,你瞧……”

    售房小姐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冯喆看,其实户型也就是两三种,冯喆看了一会,说:“可惜没有门面房了,这样,我……”

    事实上很多楼房的门面房没等开盘就被某些人利用各种手段掌控在自己手里进行囤积,以期炒作获得利润,这秦娟一听果然有些急了:“冯先生,我们还没去看那边的,至于门面房,也不是没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冯喆觉得这个秦娟说话有些含义,就追问了一句,秦娟的脸上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冯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这里的门面房已经全部卖完了,不过倒是有这样一家,她想将自己的两套房子和门面房一起转手的——一套复式,已经简装,一套三居室一百二十平房,门面房有四百五十平房,带有地下停车位,你看,你要是有意,我带你瞧瞧?”

    原来是这样,四百五十平房的门面房加上两套房子,大概就是七百七十多平方,两千七一平方就算是按照八折算,也需要一百六十多万元,冯喆轻笑了一声说:“原来秦小姐也做存量房的生意。”

    存量房是相对于增量房而言的,存量房是指已经被购买或自建并取得所有权证书的房屋,存量房一般是指未居住过的二手房,增量房是指房地产开发商投资新建造的商品房,冯喆的意思是房子还没有发售完就有人倒手,有些揶揄的意味,秦娟觉得这会话说开了,也就大方了许多,听了笑了笑说:“不是,冯先生你也知道,我们卖房的卖出一套房子是有提成的,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对我而言,存量房和增量房没有什么区别,要是将这七百多平方卖出去,我会得到的更多,我刚才之所以犹豫,是觉得一般人不会一下子买这么多平方,可是看冯先生很热情,你要是有意,我可以带你瞧瞧。”

    瞧瞧就瞧瞧,冯喆打定了主意,即便买不了这么多平方,在价格合理、于自己能接受的范围里,是必须要在这里买一套房子的,因为,这个地方离当初的月月巷太近了,曾经留下了自己太多的记忆,冯喆更是有一种感觉,或者是一种期待,他顽固的认为,或许就是自欺欺人的以为,杨凌总是在今后的某一个时候,会回到这里看看的,也许,自己还会在这里,和杨凌重逢。

    每个人心里都有化解不开的结,有些人或者事情时间越是长久,就越加的难以忘怀,那种意念在心里愁肠百结,淡然如风,飘然如烟,你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那个忆念可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却上心头,让你心有牵挂,心有千千结。(未完待续。)

第264章冯黑脸(一)

    我是起点中文网的作者飞翔的浪漫,感谢你关注《过关》,这本书目前已经连载到了第264章<冯黑脸(一)>,请到起点中文网支持正版,支持我的创作,谢谢。

    乔本昌是知道刘奇才这次从省里回来对裘樟清有意见的,这会裘樟清说让自己给方旭汇报工作,那不是说要是刘奇才有什么处理不当的地方,要让方旭去过问?

    乔本昌走了,冯喆说:“县长,刚才我有个问题没有想清楚,刘副bu长说岭南晚报的记者要求我们县里出钱买版块,刘副bu长在记者提出要经费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就这个问题,请示过乔bu长?或者,请示过哪位领导?还是直接的拒绝了?”

    裘樟清明白了冯喆的意思,他哪里是刚刚没想清楚,他就是不想在乔本昌面前说刘奇才的不是,这件事,他只想给自己说。

    如果刘奇才故意的想造成县政府和岭南晚报的矛盾,他以粗暴简单的工作方法对待那两个要赞助费的记者,可就是其心可诛了:厌恶那两个记者,完全可以采取缓和一点的手段,没必要将人得罪的狠了。

    在裘樟清看来,事情到了现在,方千秋那里似乎没有事,就算是方千秋是受万邦公司所托来梅山挑找茬的,但是经过了乔本昌这样的高接远送,他似乎没有再歪曲梅山的可能,就是有,梅山政府也可以不在乎,因为乔本昌和方千秋的接触全程有人录音,所谈的问题都可以敞开了说,如果方千秋真的要胡言乱语,自己是梅山县代县长,对方千秋这个省法制报的记者似乎是鞭长莫及,可是方千秋所在的法制报总是有人能管得着的。

    麻烦的就是岭南晚报那儿了,虽然不怕事,可是没有必要惹事,晚报的那两人不知是不是万邦公司找来的,但不管是不是,刘奇才都将人家给得罪了。

    这个刘奇才,做事真的这样“嫉恶如仇?”

    至于万邦公司……裘樟清看着冯喆说:“看来,你那会去半间房工作,的确是去了一个好地方,那里的环境很好。”

    环境好的意思就不用解释了,看来方千秋昨晚并没有做冯喆担心的那件事情,也不知高建民昨晚调动了谁到半间房去监控方千秋和那个司机。

    “明天,省报将会来一个人,你陪同一下。”

    省报?冯喆点头,心说裘樟清果然有准备,法制日报也好,岭南晚报也行,省报要是给梅山做了报道,和一锤定音就没什么区别了,在省报的黄钟大吕面前,其他的什么报纸都是呢喃细语、蚊蝇之声。

    裘樟清说了省报的人在第二天来梅山县,但是省报的人还没到,梅山就出了事。

    冯喆觉得,有时候生活里遇到一些事情,处理起来似乎都很正常,可是太正常了,反而会让他心里不安宁,这种顺利的正常往往隐藏着极不正常。

    万邦公司能请得动法制日报的方千秋到梅山做暗访,阴差阳错的被何林达、被自己几个识破了,然后事情终于消散于无形,可是岭南晚报的那两个记者,真的就是碰巧就到了梅山?

    可是有些话没法给裘樟清说,何况,裘樟清还说了省报要来人的事情,冯喆只有但愿所有的阴谋诡计在裘樟清那里都是阳春白雪,不堪一击。

    第二天冯喆原本没有打算到文化市场管理办公室去,因为裘樟清昨天的吩咐,他今天就静候着省报的来人,一会到高速路口接车就行,因此可以偷一下懒,可是到了八点多一点,裘樟清让卢万帅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到县里去一趟。

    到了县府三楼,卢万帅一脸笑意的对冯喆说:“冯主任来了,县长正在等你,哦,乔bu长,刘局长也在。”

    卢万帅忽然的对自己态度这样好?县长正在等自己?这话听着让人觉得舒服,但县长是不可能会专程的“等”自己的,冯喆有自知之明:自己还没那个资格。

    冯喆经常提醒自己,认不清自己身处的环境、不知道自己应该在这个环境里所扮演角色该怎么说话行事,这才真的是悲剧。

    冯喆点头说谢谢,卢万帅像是有些亲密的和冯喆并肩往裘樟清办公室那里走,说:“冯主任到了县里这么久,我前几天事多,咱们找机会坐坐?”

    冯喆点头说:“卢科长说的是,一定。”

    卢万帅又对着冯喆笑了一下,推开了门。

    进到屋里,裘樟清坐在办公桌后,乔本昌坐在裘樟清的对面,刘奇才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卢万帅说了一句:“县长,冯主任来了。”

    卢万帅出去之后,裘樟清说:“小冯,你看一下这个。”

    冯喆走到裘樟清面前,伸手接过了裘樟清手里的报纸。

    这是一份岭南商报,在第二版的位置醒目的有一个题目:摊派何时了?副标题上写的是:梅山县见闻。

    冯喆正在看,刘奇才就说:“小冯,你怎么回事!”

    冯喆抬头看看刘奇才,刘奇才皱眉说:“你不是说乡镇农户都很踊跃的参加并且支持县里的文化节吗?为什么会有这篇报道?”

    冯喆看看刘奇才,没有说话,继续看报纸,刘奇才这才不吭声了。

    这份商报上关于梅山的报道,大意说的是说梅山县搞摊派,让农民不能生息,民不聊生,以完成任务的形式逼迫农民参加所谓的全民文艺节,致使农田荒芜,甚至还逼的农民上吊自杀云云。

    “刘副bu长,法制报和岭南晚报的人,也是昨天刚刚离开我们县,这个商报今天就刊登了这样的报道,不知道商报的记者是什么时候到我们县的?”

    “现在不是查商报记者什么时候到县里的时候,而是要澄清上面说的农民被逼自杀的问题!”

    刘奇才坐直了身子,严肃的看着冯喆:“你一直在下面落实协调文化节的相关事宜,你不是说下面的情况都很好吗?那这报纸上说的,是怎么回事?无中生有?”

    冯喆说:“刘副bu长批评的是,可能我的工作没有做的仔细,事件的发生地是在朱阳关镇,能不能让我到朱阳关镇去一下,具体将事情的经过起始搞清楚,这样,也好向领导们汇报?”

    “你不是要给我们汇报,而是要向全省、全国的人民汇报!”

    刘奇才有些火,但是他好像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县长,乔bu长,现在,商报这样一搞,我们的工作就会很被动,这一下好,梅山直接的就呈现在大家面前,出名了!这比举办多少场文化节影响都大。”

    乔本昌说:“刘局不要激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们县现在是摆在了风口浪尖上,当前的形式很不明朗,不排除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对我们县抹黑,还是要以事实说话,当然,不排除农民自杀的可能性。这个商报没有知会我们宣传部展开秘密采访,虽然说新闻自由,可他们做的就很不地道嘛,不能说有人自杀就和县里的文化节有必然的关系,县长不是已经让公安局的人下去做工作了吗?在查明事实之前,不要随便的下结论。”

    刘奇才不说话了,裘樟清说道:“乔bu长,刘副bu长,这件事你们跟进一下,和朱阳关下边的人联系,查清事实,然后,汇报给方书记。”

    乔本昌答应着,起身走了,刘奇才也跟了出去,裘樟清看看时间,对着冯喆说:“你和我出去。”

    两人到了外面,卢万帅正在他的屋里坐着,站起来说了一声:“县长,要出去?”

    裘樟清说:“小卢去乔bu长那里,及时了解情况。”

    卢万帅不知道裘樟清和冯喆要去那里,可是看裘樟清面色冷峻,知道她心情不好,就答应着,一看冯喆,见他面无表情,就准备关门,裘樟清和冯喆已经进了电梯。

    坐上了裘樟清的车,等出了县府的大门,裘樟清才说:“去高速路口。”

    去高速路口?那裘樟清是要亲自去接省报来的人了,冯喆觉得商报的那篇报道改变了裘樟清原来的计划,看来,省报来的人对于裘樟清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而且,裘樟清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省报来人的事情。

    车子在路上走了一段,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裘樟清对着司机说,换一下车牌。

    为了方便,裘樟清的车上还备有一个普通的车牌,这个司机不是上次裘樟清到半间房那会月夜找冯喆的那个小青年了,是一个三十多的中年人,他停车到下面去换车牌的时候,冯喆就看看时间,离原先定的时间还早,就从观后镜中看裘樟清,裘樟清却闭着眼在养神。

    到了高速路口,司机请示裘樟清,说自己下去吸根烟,裘樟清同意了,冯喆心说这个司机真是机灵,可自己怎么办?和裘樟清在车里坐着,总不能不说话,冯喆想难道自己也找个理由下去?裘樟清也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

    “县长,朱阳关镇的事情,是我的疏忽。”

    裘樟清看着冯喆说:“先不要下结论,加上商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咱们县就来了三波记者,这不是偶然现象。”

    冯喆想说李显贵不知审查的怎么样了,可是这话不能问,有些话不是自己这个副主任科员讲的,就说:“张向明总是有错误的,他在市场办时间长,了解很多情况,县长,我觉得,所有的表面现象下面,总是隐藏着真相,万邦就是这些矛盾的源头。”

    “请县长允许我到朱阳关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断人财路,必然会遭人嫉恨,裘樟清知道冯喆想说万邦是搅事精,但是县里必然是有着既得利益者,单单查处了一个张向明,显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对于冯喆的请求,裘樟清未置可否。

    一会儿,裘樟清打了电话,得知省报的人已经快到了,就拿出湿巾,整理了一下形象。

    终于,裘樟清从车上下去,对着一辆吉普车走了过去,冯喆跟在后面,从吉普车里出来了一个人,冯喆心里恍然,原来,这人就是省报的记者。

    这个从吉普车上下来的人,就是上次在省里裘樟清和冯喆去陪同的那个开着别克商务车的男子。

    可惜裘樟清的这位师兄并没有带他那个千娇百媚的女友,冯喆并不是想见到那位裘樟清的师嫂,而是觉得,要是那位美女一起到梅山来,裘樟清就会多一个陪他们的机会,这无疑是对裘樟清自己有很大的好处的。

    可是与裘樟清事先想好的不一样,她的这位师兄婉拒了让冯喆陪着在梅山采稿的安排,他要一个人四处走走,有需要,再找裘樟清协调。

    裘樟清和这位师兄在吉普上坐了一会,冯喆在一边相陪,吉普车上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司机,裘樟清说了商报的事情,但是这师兄没有表态,只让裘樟清去处理她自己的事情。

    裘樟清只有遵从这位师兄的安排,一会三人作别,师兄倒是很和蔼的和冯喆握了手,然后吉普车一溜烟的就没影了。冯喆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对这人产生一种“和蔼”的感觉。

    “我这师兄,叫常忆苦,就是忆苦思甜那个忆苦,他是省报的党组成员、纪委副书记、高级记者、省记协、新闻学会常务理事。”(未完待续。)

第265章冯黑脸(二)

    我是起(点)中文网的作者飞翔的浪漫,感谢你关注《过关》,这本书目前已经连载到了第265章<冯黑脸(二)>,请到(起)点中文网支持正版,支持我的创作,谢谢。

    冯喆觉得自己应该离开,因为自己在这里完全是多余的,刚开始没走,那是没法走,这会走就有了充分的理由:出去烧开水。

    但是,裘樟清下来的话让冯喆打消了这个念头。

    “各位领导都发了言,我也说几句,算是对李局长刚才问我问题的回答。”

    “首先我要说,切实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勇于揭露和纠正工作中的缺点、错误,坚决同消极**现象作斗争,这是我们每个在座干部都应该具有的基本uu234破,对谁有好处呢?你们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坐上了县里的主要领导岗位的?难道都是用屁股想事情,用脑袋坐板凳的吗!

    裘樟清的话,肯定了不好,不回答,也不好,方旭的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乱的一团糟:我这个********,也难做啊。什么人有什么人的难处,在座的都四五十岁的年纪了,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你们一辈子能见过几个二十几岁的女县长?她能在这个位置上,很简单吗?我安安生生的做几年书记,你们就那么不让我消停?

    “关键是,裘樟清她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她的话是没有缺陷的,行事更是没有瑕疵的,我为什么不同意她的提议?我有什么理由不同意他的提议?”

    “李显贵这个蠢猪,你去一趟省城都能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方旭的脸上在进屋之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我原则上同意裘县长的提议,不过,监察的范围,就不要扩大化了,比如说这个刚刚到文化局市场办的小冯同志,审核什么?这个完全没有必要嘛。”

    马文跟着说:“是,方书记说的有理。”

    潘守约也说:“我也觉得是,裘县长不要矫枉过正了,呵呵。”

    潘守约说着笑了起来,方旭看了在座的几个人,问:“我看,既然文化部门出了事,就针对文化局一个单位吧,刘奇才那里,没必要涉及,再说那两个开车的司机,更是殃及池鱼么。”

    马文几个再次的附和,冯喆心说,就这样将刘奇才给删除掉了?你们保护的好啊,刘奇才是县委那边的副部长,相比之下比李显贵这个局长级别高一些,这是不是弃卒保车?还有那个电视台的小姜,她和刘奇才之间能干净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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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人生路,过关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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