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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飞翔的浪漫     过关txt下载     过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4章我错了(四)

    PS: 大家元宵节快乐!

    李博谷一听这话有些无言以对,半晌嗫嗫的说了一句:“你根本不懂艺术!滥竽充数!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博谷说着话脖子上青筋暴露,那个女演员的穿好外套看着李博谷说:“滥竽充数?你在这里找艺术?嘁!这年头艺术不值钱,能赚钱就是艺术!真正搞艺术的人都饿死了,谁稀罕你的艺术?没有一日三餐就算真的艺术家都高尚不起来,全都走穴赚钱去了,我和他们比差别就是谁名气大谁赚钱多少的问题!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老师就可以指手划脚,我们穆老师就是专门教音乐的,而且我们这里面专业艺术学院毕业的好几个!你说了大半天不愿意反驳你是给你面子,现在的人都只管眼下能不能立刻赚到钱,能不能立即爽不爽,立马的就要快乐要刺ji的,连等待的过程都不想有!社会潮流就是这样,谁能静下心来搞什么艺术创作?瞧你也是有文化的,那你倒是懂得艺术?”

    李博谷说:“我懂不懂艺术,我起码会鉴赏,这姑娘,你说谁是教音乐的老师?”

    那个带队的男子笑笑说:“我教音乐的,上有老下有小,工资低,养活不了家人,住的房子、孩子上学、老人看病都要钱,一文钱难死英雄好汉,何况我还不是英雄更非好汉,没法,不为一斗米折腰的事我可以干,可家里大大小小的怎么办?教课之余出来挣点补贴家用,这小孩子家说话你别生气,瞧你也是教育工作者,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这男的说着给李博谷掏了一支烟,自己也叼了一颗,李博谷说:“那你……可以办个音乐辅导班什么的,比这要好吧?”

    既然这人是同行,都是老师,李博谷就改了说话的口气。

    “干什么都不容易。前些年办辅导班还行,我教授过钢琴、小提琴什么的,这几年不行了,都知道干这一行的难以出头。正经院校出来的学生还找不到工作,除非就是考学想专业加分的,没人把爱好当回事,爱好总不能当正事干,”这人给李博谷点着了烟。李博谷吸了一口问:“你贵姓?”

    “不敢,免贵姓穆。”

    “穆老师,我姓李。”

    “哦,李老师,你说,学以致用这道理没错吧?”

    “那是。”

    “关键现在有些东西学成了他用不上啊,可考学的时候偏偏要考,不学你上不了大学啊,我在学校给学生们讲过,如今这时候学艺术的是赚不到钱的。你看国家这么多人,能成为艺术家的,有几个?别看什么电影学院艺术院校那么多人去报考,很多学生上出来工作都找不到,这证明什么,证明了的确压力都很大,还是那句话,解决不了吃饭问题,还怎么谈其他?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教的这一块就不用学了。但是要有选择的学,你是教语文的吧?我说话你别不爱听,要想出了学校就赚钱,就得学理科。别学文科,你看出学校门的学理科的吃香还是文科生好找工作?现在的家庭都是一个孩子,孩子大了肩负的担子都重,学了不能找到好工作的专业还不是一家人跟着着急?”

    李博谷摇头说:“穆老师,你、你说的不对,文化文化。文第一,总得先认识字吧?”

    穆老师笑:“你还记得有句老话,说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为什么会有这句话?你仔细想,学文史一类的,没有几十年的钻研哪能出成绩,几十年,有几个能耐得住寂寞潜心治学的?所以我觉得呀,教书育人,教书是一方面,这个‘育人’更为关键,要让学生明白道理啊,知道为什么学,学了之后要怎么用,这得让学生自己对自己今后的人生负责,不能填鸭式的光照着课本上念,这学生将课本上的知识就是全背会了,还得学以致用,学不致用学那干嘛,这不单纯就是为了考学?所以应该给学生说清楚这些道理,咱们不能误人子弟。”

    “误人子弟?你说的不对,他们都是你的学生?”

    李博谷的语气有些铿锵,那个女演员用卸妆水褪了妆显出了冰清玉洁的一张朝气蓬勃的脸,瞪眼说:“是,怎么了,我们跟着穆老师出自己的力气挣自己的钱养活自己,一不偷二不抢,怎么就有伤风化?我看真正有伤风化的是像你这种人,那么多人就显你!你不是想见见什么叫真正的艺术吗,掏五十块钱 ,我让你看看到底什么是艺术!”

    这穆老师摆手让那女孩少说几句,旁边这会围了几个人,听了就闹:“老李你给五十,让我们看看什么是艺术。”

    “对,让我们开开眼。”

    女演员翻了白眼:“嘁,搞出来你也不懂!”

    李博谷一听这比自己女儿好像还小一些的女演员这样说,热血上仰,真的就拿出了整理的齐齐整整的钱数了五十,这女演员的伸手就接过,说:“穆老师,你给他演奏一个,喂,要是你觉得不好,我这钱退给你!”

    带队的穆老师到并不是想和李博谷对着干,见事情闹成这样,自己要是退缩,反倒是像心虚,他为了乐队扩大影响力,就给管音响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自己拿了小提琴,很端正的站好,试了一下音,那边音响师已经准备好了,穆老师就开始演奏。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李博谷对穆老师演奏的《二泉映月》非常熟悉,这小提琴曲子从专业的音响里传出来,在胡红伟家门口一块传的很远,真个是绕了半个村子,登时让李博谷就哑口无言,直到一曲终了,李博谷都没再说一句话,反倒是跟前看热闹的人说叽叽扭扭的都不知道拉的是什么,这穆老师这会有心表演,接着又拉了一首《阿兰胡埃斯之恋》,这首曲子素有西班牙第二国歌的美誉,李博谷却不知道这曲子是什么,就是觉得好听,随着曲子思绪乱飞。本来就喝了酒,这会猛然觉得自己有些侮辱了这些乐队的人,人家真是有真才实学的,心里惭愧起来。一脚高一脚低的就走了,一直到了放自行车的地方,老远处穆老师的第二只曲子完了,又演奏了一首让大家都熟悉的电影《城南旧事》的插曲,《城南旧事》的电影李博谷早就看过。电影的故事情节早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这婉转悲凉愁绪绵绵的《送别》乐章这会像是箭一样的戳中了李博谷的心,他缓缓骑着车子在夕阳里,心里猛地觉得自己可不就是“晚风拂柳笛省残,夕阳山外山”么?随即又想到了“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可叹自己可不是“一觚浊酒尽余欢”吗?

    人家说的对,是自己错了,那个穆老师就真是埋没于民间的艺术家了。可是原来艺术只值五十块钱?

    “也不对,这穆老师前前后后拉了三个曲子,岂不是艺术又贬值了?五十块钱分成三份,一个艺术就是十几块?没人搞艺术了,没人在乎文艺,那是教育的失败?自己也是搞教育的,那自己错了?”

    原来是自己没教育好人,让人都注重现实,却丢了对于高尚的追求。

    晚风吹着,李博谷的脑子和心里一样的乱。他嘴里喃喃的说着我错了,我错了,路上有人和他打招呼,他懵懵懂懂的点头说着我错了。有些人知道李博谷平时的秉性的,也不以为意,有些人就觉得这个校长喝了酒的脑子有些不灵光。

    李博谷骑了一会车,终于觉得血气上涌,头昏眼花,看到路边有个麦秸垛就下车滚了上去。晕晕乎乎之间好像听到有人问自己话,也听不清谁问的什么,嗯嗯啊啊的回答了,眼皮实在睁不开,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昏暗,李博谷头疼欲裂,四周都是臭味,一看自己睡竟然睡在路边一个茅厕旁边,差一点就滚到茅厕里面去了,这茅厕是农民为方便给地里施肥建造的,简陋的很,李博谷坐起来清醒了一下,心说今后万万不可再喝这么多酒了,好在自行车还在,就要走,感觉身底下有什么在顶着自己,伸手一摸,竟然不是石头块,而是一块手表。

    这手表尽管在昏暗的光线中仍旧能看出做工不凡,也不知道是谁丢下来的,怎么就能在自己身下压着,李博谷站起来看看四周,在原地站了一会,想着谁要是丢了表会回来找的,可是等了一会也没见人,李博谷的头还有些昏,车子也骑不成,就推着往回回,想想今天自己的遭遇,李博谷觉得自己真是没事找事,不过到底五十块钱花的不亏,算是买了个教训,这样心里倒是平静了许多,心结打开,脸上就带了笑。

    这会离家也不远了,过路的人和李博谷打着招呼,有人问李博谷喝酒去了,李博谷呵呵笑着就喝酒了,有人问李老师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去相亲了,李博谷嘿嘿的也不恼,有人问李副校长这么高兴,发财捡钱了,李博谷心说捡了手表可不就是钱买的,就笑着回答发财捡钱了。

    这样到了家,李玉一见父亲全身沾的都是麦秸杆子,头上的头发里还有茅草,就过来给李博谷怕打,立刻就闻到一股酒臭味,嘴里就问父亲怎么这么晚,一边为李博谷清理,还从他身上拍打下几颗压扁的羊屎豆,李博谷懵然想起了那块手表,就掏了出来,李玉一看吃了一惊,问父亲这表从哪来的,李博谷就说捡的,说着就去洗脸了,李玉拿着表到了灯下仔细的看,确实是一款雷达表,这表的价格不菲,李玉是知道的,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下,价格在七万块钱以上,李玉就过去问李博谷从哪捡的表,李博谷说了地方,还说自己在那等了一会,没人过来认领,不知道是谁丢的。

    七万多块钱的表一般人是戴不起的,李玉想了一会,用手机给手表拍了照片,这表太贵,也不能总放在身上,半间房就这么大一个地方,赶明打听一下,也好还给人家。

    第二天李博谷正在给学生上课,同村李秀堂家的女人李招娣忽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叫了一声李老师。

    半间房镇上中心小学的管理并不像县城里学校那么严格,门岗形同虚设,学生家长到校园里来找学生也是司空见惯,李博谷不知道李招娣找自己干什么,给学生说了稍等就到了门口,李招娣一脸笑的问:“他大哥,上课呢?”

    “上课呢。”

    “是这,你兄弟昨天在地里干活,被牛顶了一下,伤到了腰,这会在医院住着。”

    “哦,伤的要紧吧?那得好好看。”

    李招娣看看李博谷说:“他大哥,都是一个村的,我就直说了。”

    “你说,啥事?”

    “你兄弟住院,家里也没那么多钱,我到娘家借了五千块钱,可是在回村的路上,给丢了……”

    “啊?钱丢了?”

    李招娣看着李博谷说:“他大哥,你要是捡到钱,就请还给我,我那可是治病的钱,还是借的。”

    李博谷登时一愣:“我捡到钱?我没捡钱啊?”

    李招娣脸色严肃了起来:“他大哥,你是老师,在村里一向有声誉,可不能乱了自己名声。”

    李博谷急了:“他弟妹,我真没捡钱,你听谁说我捡钱了?”(未完待续。)

第195章我错了(五)

    PS: 稍等还有一章

    李招娣看着李博谷,忽然的就哭了起来,教室里的学生瞧见一个妇女对着老师哭,都嘻嘻哈哈的笑,李博谷让学生们肃静,但是笑闹声收敛了一下,等李博谷和李招娣去说话的时候,学生又吵了起来,李博谷喊:“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人哭?谁再笑,就上来在讲台上笑!”

    下面的学生都捂住了嘴,李博谷一看这课也上不成了,让学生自习,带着李招娣往一边走:“他弟妹,我真没有捡钱啊,这话怎么说的。”

    “村里好几个人都说你昨天捡钱了,我都问了。”

    “啊!这谁说的?我真没有啊。”

    李招娣伸手将泪眼一抹,声音大了起来:“有人能证明的!”

    “这真是奇迹怪哉,谁证明我捡钱了让谁来证明我,这事开不得玩笑。”

    李博谷也生了气,声音就大了起来,有两个路过的老师见副校长和一个女人在辩论什么,就走了过来,问怎么回事,李招娣说:“要是没有真凭实据,我也不来找你,村里的人要是没有人看到你捡钱,也不能说你,真是越有钱就越是爱钱,你这会当了校长了,转了正了,怎么反而成这样了。”

    李博谷脸憋的通红,李招娣的话戳中了他心里的伤口:“我怎么了?我当校长怎么了?我给你说,我就不愿当这个校长!”

    “当不当校长没啥,你已经是校长了,这样也不能捡钱不还啊。”

    李博谷眼睛闭了一下,那两个教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说没凭没据的不能乱说话,李招娣解释说:“真的有人说是李老师捡钱了,不然我能来学校找他?”

    李博谷觉得话说不清了,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又猛地拐了回来,一下一下挥舞着手臂说:“他弟妹。我真没捡钱,更没有捡你的钱,我……你叫人来,我们当面对质!”

    李博谷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脑子里糊涂的什么都想不清楚,自己圪蹴在一间教室的门口,从兜里掏了烟,可是打火机好大一会打不着火,这下他又想起了自己昨天拿县里冯主任两条烟的事情。站起来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正好这会下了课,李玉就到了父亲的办公室,说:“事情说清就行了,爸你别着急。”

    “我不急!你爸十八岁当老师,这会教龄整整二十八年!从来站的正走的端,从来没拿过别人的钱不还,从来没让人堵着要还钱!”

    李玉见父亲的倔劲又上来了,就不再劝慰。

    但是李招娣这一走就没再来,李博谷还在学校等着和李招娣理论的。也没等着,一个中午都闷闷不乐,到了下午三点多,镇上派出所的人来到学校找到了李博谷,说李招娣到派出所将他给告了,要李博谷到派出所去一趟。

    这会学校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李博谷的事情,有人说李博谷不是那种捡钱不还的人,有人说这种事情说不清楚,李玉一直在操心着父亲的事情,就跟着李博谷到了镇上派出所。但是到了派出所只见到了李招娣一个人,李玉就问李招娣叫的见证人呢?

    李招娣说:“人家都不愿意作证,他大哥,我真是因为有人说你捡了钱才去找你的。不然我哪会去找你?这会作证的人都不愿意得罪人,我实在是没法子了。”

    李玉问:“婶子,你来派出所是来告我爸?”

    “这事总要说清楚,总不能捡钱不还。”

    李玉一听心里就有了气,南莫村那一块属于半间房镇镇南警务区,警长是穆亚青。穆亚青看看李招娣又看看李玉,说:“你们这事,没有证据没有证人,怎么让我们给你解决?”

    李招娣说:“你们派出所都不给做主,那我该怎么办?”

    李玉这会忽然的有些厌恶起来,拉了父亲就走,李招娣喊:“你们不能走。”

    “等你叫了能证明我爸捡钱的人再说。”

    穆亚青看着李玉说:“事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走?”

    有一个警员就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派出所当什么地方了?

    李玉一听就站住了,看着穆亚青和李招娣说:“怎么?就算是我父亲真的捡了钱,不要说没证据证明,就是有证人,捡钱不是偷盗,顶多也是不当得利,这也属于民事案件吧?派出所能强行将我们留下吗?你们这是调解,还是拘传?”

    李玉本来就长得漂亮,这样一说话,让穆亚青登时越发对她刮目相看,脸上就带了笑:“我们这不也是想将事情搞清楚吗?”

    “这事说不清楚。我这会要是说你们谁捡了我一万块,也有证人,但是证人不愿意到这里来说事,你们怎么办?”

    李玉看着李招娣说:“我爸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你相信他不相信他说的话,也无所谓,但是你真的要说他捡了钱,麻烦你拿出真凭实据,我们下午还有课,我们也跑不了,你有了证人,我们随时奉陪。”

    派出所门口这会站着几个村里的人,李博谷走了几步,对着李招娣说:“他弟妹,我昨天在后店子喝酒喝多了,回来在路上确实是捡了东西,不过捡的是块手表,不是钱,我想这可能就是话传话讹传讹了,你在丢钱的地方再找找,不行,我们一起帮忙再找?”

    穆亚青听了就说:“这也是个办法,你怎么说?”

    李招娣已经没有主意,穆亚青就开了车带着李招娣去丢钱的那一块,李博谷也要跟着去,李玉拧不过父亲,没法,自己回了学校。

    李招娣丢钱的地方确实就是李博谷昨天醉酒打鼾的地方,知道了事情的因果,许多人都来帮忙,可是忙到了天黑,也没有找到李招娣的五千块,瞧着李招娣六神无主的样子,李博谷的心情非常的不好,他闷闷的回到家,李玉已经做好了饭,吃着饭,李博谷说:“取点钱,给你婶送过去。”

    李玉一听就皱眉:“爸,这事不是这样办的,你是好心,可是别人会说你心虚。”

    李博谷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可看你婶那样,你秀堂叔还在医院里躺着……都是一个村的,谁家没个急事?”

    李玉知道父亲的脾气,等吃完饭刷了锅碗,说:“爸,你的想法,我知道,可就是去,也不能现在,等事情说清楚了也不迟。”

    李博谷坐在院子里的黑影处闷闷的吸着烟,心说自己又错了,怎么昨天有人说自己捡了钱自己就应承了呢?这分明是一句玩笑话啊,可是玩笑却变成了麻烦事,可见玩笑也开不得了。

    “无妄之灾,真是无妄之灾。”

    这时外面一亮,像是汽车声,接着有人敲门,李博谷开了门,来的人是个小青年,好像见过,嘴里就问:“你是……”

    “李校长,你好,”这青年说着看看门外,然后将门关上,说:“我是镇上的。”

    两人走到了院子里,借着亮光一看,李博谷嘴里“噢”了一声。

    原来这青年是镇上给刘书记开车的司机,见过倒是见过,只是不知道名字,李博谷就让人往屋里进,叫李玉沏茶招待,这青年一边打量着李博谷家的摆设,眼睛在李玉丰满的胸膛和圆滚滚的臀上瞄,李玉心里有些不喜,倒了水就去了外面屋,听里头说道:“李校长,是这样,你昨天是不是捡到了一块手表?”

    李玉一听就竖起了耳朵,李博谷说:“是啊,你丢的?”

    “是,我……”

    李玉掀开门帘走了进去,看着这青年说:“你叫什么?在哪工作?”

    这青年一见李玉就笑:“小李老师你好,我叫廖有为,是镇上司机班的,负责给刘书记开车。”

    “是这样,我昨天也去了后店子,见过李校长的,回来后在路边解手,结果有人赶了一群羊过来,我躲避的时候,手表就掉了,当时也没找到,今天无意中听说李校长捡了块手表,就过来看看。”

    李博谷听了就说:“小玉,拿表出来给人家。”

    李玉却不走,问:“廖有为?我看一下你的身份证。”

    廖有为一愣,说:“啊呀,还真没带,我不会骗你们的,对了,有驾照,你瞧。”

    廖有为从兜里掏出了钱包,那驾照夹在里面急忙的取不出,他就连着钱包一起给了李玉。

    李玉一看,廖有为的钱包里起码有现金三千多,而且里面插满了各个银行的卡,李玉看了一下驾照,确实是廖有为这个人,顺手就用手机将廖有为的驾照给拍了下来,说:“你别多心,我爸他今天遇到了被人冤枉的事,我这也就是为了小点心。”

    廖有为显然是知道李博谷遇到的事情,说:“理解,理解。”

    “那你能说一下你的手表牌子和什么特征吗?”

    廖有为当下就说自己的表是雷达的云云,李玉知道廖有为说的没假,就去拿手表,廖有为在屋里给李博谷说:“昨天我回去找了的,看到李校长当时喝醉了在麦秸垛上睡着,叫了几声你也没醒……”

    李玉拿了手表过来,廖有为一看就是自己丢的那块,说了几声感谢,李玉让他再检查一下,廖有为看看,表完好如初,说没问题,就起身离开,将随身携带的一个黑色塑料袋放下,李博谷说你这是干嘛,廖有为说:“就是两条烟,谢谢李校长,这年头,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

    一句话说的李博谷倒是不好意思了,将廖有为送走回来,打开塑料袋一看,里面是两条云烟。(未完待续。)

第196章我错了(六)

    自己拿了冯喆的两条云烟送了礼,这会有人又给自己送回两条一模一样的,虽然不好意思接受,但得到了人品上的肯定,李博谷心里到底还是高兴起来。

    捡钱的事情过去了好几天,李招娣那边也没有了动静,李博谷就要抽空去看看李秀堂的,没想到接到了县法院的传票,李招娣因为钱的事情,将他告了。

    县法院的严法官审理这个案子,严法官说:“你们这案子情节简单,争议标的钱额小,双方当事人明确,适宜简易程序,我先调解,调解不成,再走程序依法审理。”

    李招娣再次诉说了自己的诉讼缘由:“法官,证人没到场,有证人证言能顶数吧?”

    “能。”

    李招娣这下看着李博谷说:“他大哥,你这下还有什么说的。”

    李博谷脑子嗡嗡的,看着几份证人证言,里面的确都是说那天傍晚自己承认捡钱的事情,李博谷沉默了一会,对着严法官说:“法官,事情的经过就是我当天到后店村村喝酒了,回去在半路睡了一觉,醒来捡了一块手表,因此,村人问我是不是捡钱了,我就说是,这表不是钱买的?捡了手表和捡钱道理是一样的,可是我弟妹丢了钱,她就以为她丢的钱是我捡的,这根本就是两码事。我捡的手表已经还给了失主,这是有据可查的,我根本就没捡到什么钱,那就是一句话,可是没想到随便的一句话,让我困扰了这么久。”

    严法官也不过三十来岁,听了问李博谷:“你捡到手表,人家失主领走了?”

    “是,我们镇上给刘书记开车的小伙子,叫廖有为,你可以调查的,他为了感谢我。还送我了两条云烟,烟还在家放着。”

    严法官看看李博谷和李招娣说:“事情就是这样?我看可以就此结束,都是一个村的,李博谷又是老师。我说句案子外的话,你不能丢了钱因为一句话就一直盯着人家,你丢了钱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这些证人证言能够证明的仅仅只是一句话,没有实际意义。”

    李招娣懵懵的。忽然意识到自己要败诉了,停了好大一会说:“你说你捡了表,你让那人来说。”

    自己的话李招娣不相信,李博谷就看着严法官,严法官看看时间,问:“是不是有人证明李博谷确实当天捡了手表,这事就了了?”

    李招娣咬咬牙说:“是。”

    李博谷也点头:“那好,我让廖有为和你说清楚。”

    但是李博谷找了廖有为好几次都没有结果,廖有为是刘依然的司机,刘依然作为镇上的书记事情很多。廖有为随着刘依然整天就不在镇上,李博谷还有课,加上到了临近年底,学生也要考试,工作上的事情也很忙,时间一下就过去了半个多月,有一天李博谷回家半道上碰到了拄着拐的李秀堂,往前给李秀堂问好的,李秀堂鼻子哼了一声没理李博谷,自己一瘸一拐的走了。

    李博谷登时回家也不吃饭。骑了车子就往镇上去,结果在镇上最大的饭店外看到了刘依然的汽车,他终于在里面找到了廖有为。

    廖有为一听李博谷让自己作证的话就先是推脱自己没空,被李博谷纠缠的狠了干脆扭头就走。李博谷好不容易逮住了廖有为总要让他说句话的,要不然今后自己怎么做人,于是拦着廖有为不让他走,结果两人在饭店里就吵起来了,廖有为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恼怒的问:“李校长。你究竟要干嘛呢?”

    “不干什么啊,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不去。”

    “你不去不行啊,你不去,怎么能证明我?”

    “你捡钱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没有关系呢?如果没有捡到你的手表,就没有我嘴里的那句话,没有那句话,我就不会让人误会,这就是一码事。”

    廖有为伸手指了指李博谷,摇摇头就走,李博谷就拦,廖有为一甩手,李博谷本来就瘦,一下摔倒了地上,饭店里的人都认识李博谷,更认识廖有为,也不好拦廖有为,就将李博谷扶了起来,这时刘依然和廖文志从包间里走了出来。

    廖文志是镇上管组织的副书记,是半间房的三把手,他看到了这一幕,问廖有为怎么回事,廖有为皱了眉不说话,刘依然是知道李博谷当初怎么当上中心小学的副校长的,就给廖文志使了个眼色,廖文志过去握住了李博谷的手问候了一声,对着廖有为怒喝:“站着干嘛!还不给李校长道歉!”

    廖有为是廖文志的外甥,听了舅舅的话就走了过来,廖文志扶着李博谷重新进到了包间里,问明了情况,训斥廖有为,让他和李博谷一起去给李招娣说明白事情的缘由,还不住的给李博谷道歉,弄得李博谷倒是很不好意思。

    廖有为开着车带着李博谷到了李招娣的家,见到了李秀堂和李招娣,廖有为就说自己那天的确是丢了手表,让李副校长捡到了,特地过来说明一下情况。

    李招娣哼了一声,说:“你们一个是镇上书记的司机,一个是学校的校长,都是领导,说话都是一回事。”

    李博谷说:“他弟妹,话可不能这样讲,我们还一个村的呢。”

    廖有为哪有心思听他们说这些,转身就要走,李秀堂问:“你说他捡了手表,表呢?”

    廖有为看看李秀堂,将衣袖一抹,手表就露了出来,李秀堂嘴里冷笑一声说:“编谎都不会!”

    李博谷纳闷了,问:“他兄弟,你到底在说什么?编什么谎?哪有?”

    李秀堂撑了拐站起来说:“这官司打定了!他手上戴着的是啥表?顶多一百多块,他还拿着两条云烟去谢你,云烟多少钱一条?值得吗?骗鬼呢!”

    李博谷懵了,廖有为这会戴着的确实不是那天捡到的那一块,廖有为咬了一下牙说:“这到底和哪块表有什么关系?我感谢李校长是敬重他的为人,你们胡搅蛮缠什么!我的事完了,你们再闹,和我没关系了。”

    廖有为开车就走了,李博谷解释说:“他那天丢的不是这表啊,甭管怎么说。人来了,事情总是说明白了吧?”

    可是李秀堂和李招娣再也不理会李博谷,李招娣在一边指桑骂槐的,李博谷只好郁郁不乐的骑车回去了。

    这样过了几天。李博谷又接到了县法院的传票,还是李招娣诉他捡钱的事情,李玉经过这么久的折腾已经有些怒了,她和李博谷按传票上的时间一起到了县里,心里想着要是实在不行。自己就去找冯喆,让冯喆出面解决这件事,反正自己已经欠了冯喆几个人情了,虱子多了不咬人,这份情谊,自己今后慢慢还就是了。

    可是到了法院,严法官给李博谷说案子撤诉了。

    “撤诉了?”

    “对,刚刚撤诉,就是不告了,事情完结了。”

    莫名其妙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完结。李博谷心里怎么想怎么都不明白,他又去了李秀堂的家,李秀堂却不见他,李招娣也不理睬他,李博谷去了好几次,终于李秀堂被他缠的烦了,恶声恶气的说:“你不都让人家将钱送回来了,还来问什么?有意思吗?”

    “什么将钱送回来了?我?谁?五千块?”

    李博谷站在李秀堂的院子里想不明白,李秀堂冷笑:“你去问你那个给书记开车的同伙去!”

    “同伙?”

    一心想知道到底为什么的李博谷再次的经过多日后见到了廖有为,这天天下着小雪。廖有为看着李博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模样,等了好大一会才说:“李老师,李校长,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跑来跑去的。有意思吗?我就是嫌弃你们烦,或者说我就是为了帮助你们两家解决问题,这还不成吗?你别再来找我行不行?大家都很忙,你自己想不明白,你就慢慢去想,别总想在别人这里找到自己生活的答案了!”

    廖有为开着车一溜烟的走了。李博谷看着雪越下越大,心说自己又错了?原来自己总是在别人那里寻求生活的真谛的,原来自己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原来自己一直执着想要刨根问底的所谓问题,在别人那里根本就不是问题。

    李博谷浑浑沌沌的到了学校,模模糊糊整个下午都不知道怎么过去的,晚上回到家,躺在炕上也不想吃饭,李玉不知道父亲又怎么了,一会看到父亲摸索着,知道他在找烟,就从柜子里将廖有为给的那两条烟拿出来,一边拆一边说:“多贵的烟总是要吸的,吸完了眼不见心不乱!”

    李博谷挥手制止说:“别动,人家的烟,我明天就去还给他……”

    李博谷的话音未落,李玉已经将整条烟拆开了,可是一拆开李玉和李博谷就呆住了,烟盒里露出的不是一盒一盒的烟,而是一扎一扎的人民币。

    因为天下雪,路上很难走,李玉连夜到县城见到冯喆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二点多了,听李玉说完了情况,看着十多万的现金和另一条拆了半截的烟,冯喆决定,还是将这事给裘樟清汇报一下。

    廖有为作为刘依然的司机戴七八万块钱的手表,这没什么,可是一条烟里包装着十多万的现金,而且这些钱明显的廖有为就不知道(否则廖有为不会将这条烟给李博谷),这里面就存在一些问题了。

    这些烟是哪里来的?

    钱又是谁包装在烟里面的?

    烟又是谁的?

    廖有为是从刘依然那里拿的烟,还是从他舅舅廖文志那里拿的,或者,是谁想通过廖有为送给刘依然还是廖有为的?

    裘樟清听完了李玉重复的话,让冯喆安排李玉先住下,李玉说:“书记,我还是先回去吧,明天学生要考试,再说,我回去,比较好。”

    李玉的回答让裘樟清觉得这个小姑娘考虑问题很全面,就让冯喆安排车,冯喆看着裘樟清说:“书记,还是我送李老师回去吧,不用麻烦别人了。晚上雪大,出租车,我也怕不安全。”

    “那好,你路上注意,慢点。”

    冯喆载着李玉,车开了很久,张口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是我错了,是我没考虑周全,让李老师费了那么多的周折。”

    李玉回答说:“怎么能怪你?我爸人就那样,再说和你给的烟没关系。”

    雪越下越大,到了半间房,李玉没有让冯喆将自己送至家门口,说村里路不好走,冯喆也不想张扬,叮嘱了李玉到家给自己打个电话,李玉对着冯喆摆摆手,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没说,就走了。

    正在这时,胡红伟发了一条短信,问冯喆在哪里,有事和他说,冯喆就将电话打了过去,胡红伟知道冯喆就在半间房,说让他等着自己,有话见面说。

    胡红伟话说的神神秘秘的,冯喆不知道他有什么事,等了一会,李玉的电话打过来了,说已经平安到家,让冯喆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现在离过年也没多久了,每年这个时候,许多事情就扎堆的挤在一起,偏偏心事也就多了起来,人总是不外乎内在和外在的烦恼,一个是自找的,一个是社会中避免不了的。

    正在胡思乱想,胡红伟开着车过来了,他进到冯喆的车里,看着冯喆嘿嘿的笑,冯喆纳罕,问:“笑什么?捡到宝了?高霞又怀孕了?”

    胡红伟也不争辩,从兜里掏出一个卫生纸包的疙瘩,打开后,里面是一块石头,冯喆借着雪色一看,问:“矿石?”

    胡红伟点头说:“金矿石!”(未完待续。)

第197章永远没有真相(一)

    金矿石?——金子!

    “我当兵那几年,咱们半间房就有黄金武警部队的来勘探过金矿,那时候都传的风言风语的,说咱们这发现了大型的金矿脉,但是具体内情谁也不知道,武警部队的人很快就离开了,前前后后的这些年有些人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在山上打过矿眼的,只是白忙活。”

    冯喆看着胡红伟手里的矿石,问:“你当兵回来就承包滑石矿,那时候心里就有想法吧?”

    胡红伟嘿嘿的笑了:“滑石矿与黄金矿有伴生的特点,指不定就搞出金子了呢?谁不想发财?说没有想法,我自己都不信,不过,也的确是在碰运气,没有金矿滑石矿也赚钱啊,胡德全那会不是就故意和我较劲,要没你帮衬,我的事也办不成。”

    胡红伟说着从上衣兜里又掏出一个小纸袋,伸手递给冯喆,冯喆一接,沉甸甸的,打开以后,尽管没有灯光,仍旧看到了黄橙橙的一小块呈扁平模样的金块,就掂了掂,胡红伟说:“三十六克,我称了好几遍,我自己在家炼出来的。”

    三十六克,就这么一丁点的东西,按照现在市价就是一万来块钱。

    “说实话,这几年我一直在盯着地下有没有金矿石,发现矿脉的那天下午,我就以下雪天气冷为借口,给工人发了工资,让大家都回去过年了,这事也就是我和矿上当天值班的技术员知道。”

    “那你现在给我说这个的意思是什么?”

    胡红伟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说:“冯喆,咱两认识也好几年了,我知道,你志向远大,我没法和你比,我就想挣点钱,要不是你,我也没法过上现如今的日子,滑石矿和金矿是不一样的。就现在这滑石矿,要不是有你那一面,光镇上的承包费取水费县里的环保局国土局就够我受的了,一旦发现金矿脉的事情透出去。那就像大姑娘脱光了衣服,是人谁不瞧几眼?县里的矿管局,市里的黄金局,能插手的插不上手的爷爷奶奶各路神仙不让我扒层皮才怪,就凭我。这肯定干不成了,别说金子,滑石矿都没了。我不甘心!”

    “冯喆,我真不甘心!到嘴的肉不吃,我他妈会恶心一辈子。”

    冯喆听了没吭声,胡红伟将手机拿出来,展示了几张图片和一截视频让冯喆看。

    从这些图片中能够清晰的看到金矿脉象的走势,冯喆皱了皱眉,好大一会没说话,胡红伟将一根烟吸完说:“就现在在滑石矿洞里露出来的这一截金矿脉来看。搞好了,这一辈子也就不愁吃喝了!”

    “这事肯定纸包不住火,”冯喆看着窗外的雪说:“牵动了的利害关系太多了,按照政策规定,私营者是不能私自开采黄金的,镇上到时候肯定将你的矿收回。”

    “你说咱们怎么干?”

    冯喆听了看看胡红伟,说:“你又给我上套。”

    “不是,我……”

    “行了,咱两还用那么多话?这事你能给我说,就足见咱们兄弟的情谊。”

    冯喆又沉默了。胡红伟安安静静的也不去打扰他,过了一会冯喆说:“你把录制的视频和图片传给我,这个矿石和金块我也带走,你等我消息。”

    见冯喆这样说。心里必然已经有了注意,胡红伟心里高兴,让冯喆开车慢点,就下了车。

    雪越下越大,回到了县里,已经接近零点。冯喆在五一九门口站了一下,伸手打开了门,果然屋里有些酒味,裘樟清穿着睡衣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茶几上放着一瓶老酒,已经被喝掉了一半。

    外面很冷,屋里却很暖和,冯喆过去轻声叫了叫书记,裘樟清却没动静,他踌躇了一下,就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到里面放了热水,让自己的手被温水泡暖和了些才出来,将裘樟清抱着放进她卧室的床上,用被子给她盖好。

    等冯喆出去将裘樟清的卧室门关上,侧身睡着的裘樟清却睁开了眼睛,看着钟表的时针一圈圈的转动着……

    早上吃饭的时候,冯喆将胡红伟在半间房发现金矿脉的事情给裘樟清做了汇报,裘樟清“噢”了一声看看金矿石和那用土法炼制出来的三十六克金子,像昨晚冯喆对待这金块一样的在手里掂了掂,冯喆继续说:“据胡红伟说,前些年半间房有黄金武警部队的人勘探过金矿,如果有了金矿,对于咱们梅山的经济发展必将起到重大的推进作用。”

    裘樟清听着话再也没吭声,吃完了饭,她打了个电话,听得出对方是武警某部的一个领导,虽然裘樟清打电话没有避着冯喆,冯喆还是走了出去。

    一会就要走的时候,裘樟清给冯喆说:“我刚才了解了一下,武警部队上说咱们县金矿的储藏量并不是很丰富,矿脉分布的很零星,但是也不排除有富矿的可能。”

    “有可能,也就没有可能,事在人为,宁可错,毋放过,你去一下半间房,将事情再了解一下。”

    “是,书记。”

    “你一会直接走,不用去县委了,哦,通知一下高书记,让他八点半去见我。”

    裘樟清叫高建民去见她,是不是和李博谷李玉发现廖有为烟盒里面藏着钱的事情有关?心里想着事情,冯喆到了半间房见到了胡红伟,胡红伟听了冯喆转述裘樟清的话,用核桃夹子夹了一个核桃,将核桃仁递给冯喆说:“蚊子再小也是肉,咱不管别人,只说自己,只要咱那一段矿能挖出来变成钱,管其他地方都是乱石头。”

    “领导,好好干一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告别了胡红伟,冯喆在街上买了腊肉、鱼和菜就到了屯一山那里,屯一山这会正在屋里做饭,冯喆进屋就开始忙活,屯一山一看就到一边歇着听戏了,等一会冯喆将做好的腊肉炒藜蒿、水煮鱼、钵子娃娃菜、酱板鸭端上,开了瓶老酒。和屯一山喝了两杯,说:“老县长,咱们半间房之前有过黄金部队勘探过?”

    屯一山听了好久没说话,等了一会问:“你想知道什么?你想干什么?”

    屯一山一问。冯喆倒是沉默了。

    “镇上那个老师的事情我知道了,假如以此为契机,你到半间房做了镇长,甚至是做了书记,有没有金矿姑且不提。你准备怎么开展工作?”

    冯喆吃了一惊,屯一山看着冯喆说:“人永远都不知道前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你不会在女书记身边呆一辈子,她也不会让你在她那里停的时间太久,越是看重一个人,就越会给这个人增加担子,知人善用,这才叫领导的艺术,你干的好了。她也觉得脸上有光。”

    “你说,你是在她身边能帮到她的多,还是在下面真抓实干的,能为她长脸?”

    冯喆摇头:“我做了裘书记秘书才一年,还没想那么多。”

    “是没敢想,还是根本没想?”

    “想了,可是没仔细想。”

    屯一山听了就笑:“好,就冲你这句话,还算是实诚。你就说陈飞青那事,为什么裘樟清那会没有趁机动县里的干部?”

    “你别说什么清除**是为了人民。什么安定团结和谐社会那些大道理,裘樟清已经不是代li县长了,在她那个位置上,她的眼里只有能不能搞好经济,能不能带来社会效益。接下来才是这个干部是不是自己的人,或者是谁的人。创造价值是第一位的!你要问为什么?你觉得如今的裘樟清会在乎谁给自己使绊子吗?她要的是政绩!要的是GDP!调整一下干部对她来说算什么?市委书记不也换人了吗?可是梅山的干部一旦调整了,新任的人熟悉工作要多久?这对开展工作有什么好处?”

    屯一山喝了口酒说:“她等不了,她也不想等,你要记住,任何时候斗争都是为了某种目的而不是最终目的。斗争只是手段,从来没有为了打仗而打仗的,即使是古今中外的战争狂人们也是为了占有资源才穷兵黩武的,裘樟清比陈飞青看的远,或者说志向高大,裘樟清那会对文化系统开刀是为了自己吗?可是她挡住了陈飞青的财路,所以陈飞青要让裘樟清离开梅山,裘樟清又回来了,陈飞青还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只有自取灭亡。”

    “位置决定思维,屁股决定脑袋,你觉得梅山哪个干部身上没有问题?刘依然和廖文志仅仅是他们那个司机廖有为暴露出来手表和十多万的问题吗?不是有一句笑话吗,干部挨个抓可能有冤枉的,隔一个的抓,肯定有漏网的,就是眼前,小范围的讲,你和我不还存在请吃请喝的?”

    “所以,摆在你面前的,不是半间房或者哪个乡镇到底有没有金矿的问题,而是没有金矿,你到了工作岗位上怎么能让它存在‘金矿’的问题。”

    屯一山的眼神古井无波,冯喆的心里却被他的言辞掀起了惊涛骇浪。

    看来,自己真的在政治上还是非常稚嫩的,屯一山说的对,安身立命了之后,是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和怎么去做了。

    下午回到了县里,冯喆看着裘樟清忙碌的样子有一瞬间稍稍的有些失神,恰好的此时裘樟清抬头看前方,眼神的余光注意到了冯喆瞧自己直愣愣的模样,裘樟清的心紧紧的收缩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掠了一下自己的鬓角,觉得自己的脸似乎有些发烧。

    裘樟清的这个动作很自然,冯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已经让裘樟清留意了。

    晚上裘樟清出席了一个会议,回到住处已经很晚,等冯喆放好了洗澡水出来,裘樟清正在敷面膜,白白的面膜遮挡住了裘樟清的脸,她语气很淡然的让冯喆坐下,说:“来,小冯,我们聊一会。”(未完待续。)

第198章永远没有真相(二)

    “小冯,不知不觉,我们认识也有两年多了,时光荏苒,白云苍狗,这两年以来你和我都经历了一些事情,可以说,都是和梅山结下了不解之缘。”

    冯喆点头说:“裘书记,我能在梅山遇到你,是我这一生的幸运,要是没有你,我也不是现在的我,这是一种没法替代的人生财富。”

    “是,你说得好,生活中和每个人的相遇都是一种缘分,不管是美好的,还是荆棘的,都是一种资历。”

    裘樟清脸上敷着面膜,所以冯喆没法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你在我身边工作也有一年了,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你有头脑,有能力,如果加以锻炼,他日必将成大器……”

    冯喆一听就要说话,裘樟清摆了一下手:“我别的不敢说,走的地方多了,人还是见了几个的,你和许多同龄的人比较,有着一些优点,比如脚踏实地、不浮夸,很厚重,性格沉稳,但是也有一些缺点,这些缺点并不是不能改正的,瑕不掩瑜,我希望,你能在今后的工作生活中更加的成熟起来,超越现在的自己。”

    “是,我一定牢记书记的教诲,努力端正态度。”

    裘樟清沉默了一会,让冯喆揣测她接下来会说什么,裘樟清叹了口气说:“其实给你说的这些,也是我对自己的劝诫,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也是‘自谓颇挺出,立登要路津’的,可是往往总是‘跋前疐后,动辄得咎’,算了,”裘樟清的话题一改说:“陈飞青当时在半间房停留过,刘依然作为陈飞青的后继者,身上存在着不少问题,如今,从李博谷的事件中折射出来的。也只是冰山一角,是有必要将半间房的问题解决一下了。”

    “自谓颇挺出,立登要路津”是杜甫的诗,意思是自以为很出类拔萃。可以立刻登上显要的地位,事事顺利的,可是后来却处处碰壁,结果无可奈何。

    听到裘樟清说刘依然,冯喆的心不禁跳的快了些。

    “半间房的发展基础和县里其他地方比较。还是有优势的,但是这几年一直原地踏步,裹足不前,甚至还暴露出许多问题,班子不团结,组织能力不强,领导在岗位上不作为是主要原因,所以,我想,让你去半间房。任镇书记,担一下担子。”

    要自己去半间房做镇委书记?!

    冯喆的脸上都是犹疑和难舍:“书记,我,我不想离开你,我想继续在你身边工作,我……”

    裘樟清说:“负责任的秘书不好找,对脾气的人更不好找,我也想让你在我跟前多工作一段,不过做事要顺势而为,讲究水到渠成。”

    “其实我本来想再经历些时日。让你到城关镇,不过,这会看来去半间房最好,毕竟你在半间房呆过。对那里还比较了解,去了也好开展工作,”裘樟清很满意冯喆的说辞和表情,顿了一下,看看时间,将脸上的面膜贴去掉。轻轻的拍打着脸部肌肤:“从公来说,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能管理好一个镇,就有了管理一个县的经验,经验不是口头能够教授的,有了好的经验,必将会让你终身受益,这样就可以锻炼自己、让自己具有驾驭全局的能力,于私来讲,怎么说呢,我这人从来没在基层第一线呆过,而基层的工作经验是很宝贵的,这一点我也是最近才深有体会,没有在下面停留过的人,说实话,是一种缺憾,我呢,也有看着你在下面,想通过你映射自己的意思。古人说出名需早,如果人生是一种历练,那么各种的历练也是早一些经历的好。”

    下午屯一山还在给自己说裘樟清有可能要动刘依然,这才几个小时后裘樟清就给自己谈话了,自己个人和刘依然的命运,就在裘樟清敷面膜的时候就被决定了,冯喆心里激动的同时有些感叹,生活从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要是刘依然知道了裘樟清和自己这样的谈话情形,心里不知会作何感想?可是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要没有之前自己和裘樟清之间的种种,裘樟清怎么可能就在这种看似非常随意的情况下就做出了这样的人事安排?

    听裘樟清这会说话的意思,她本来是想让自己去城关镇的?

    一个县的城关镇书记往往都是该县的常委,那么裘樟清其实对自己的未来是做了考虑的,只是,胡红伟发现了金矿矿脉,加上刘依然暴露出来的一些问题,让裘樟清临时产生别的想法。

    城关镇也好,半间房也行,自己在梅山的位置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句话的事情,当两年前在宾馆里盯着电脑屏幕研究裘樟清这个年轻的有些让人难以置信的女县长的时候,也实在是没有料到今天这个局面来的这么的忽然的。

    “今晚只是你和我私下的谈话,这一段,你还是安心工作,顺其自然就好。”

    “是,书记。”

    “另外,廖文志也是要动一下的,那个刘奋斗在半间房工作也有些年头了,他做副书记,你看怎么样?”

    刘奋斗?

    廖文志这会是半间房的三把手,刘奋斗这会只是副镇长,要是他取代廖文志,刘奋斗心里自然乐开了花,而自己去了半间房刘奋斗也水涨船高的,他必然会在今后的工作中积极配合自己,裘樟清,真是为自己考虑的很多。

    “谢谢书记!”

    “你这一段可以和刘奋斗接触一下,什么都不要说,观其行、察其言、待其果。”

    “是,裘书记。”

    “还有一件事,你要是离开了,你觉得谁来替代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样?

    的确是,自己要是下去了,裘樟清必然身边还要找秘书的,那对这个人的挑选就要非常慎重了,因为此人不但要为裘樟清服务,还必须是自己所熟悉的,今后不能阻隔并且为自己与裘樟清之间制造任何的麻烦。

    冯喆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半间房的李玉。

    李玉很聪明。因为家庭的原因,经历了很多事,从那晚来给裘樟清汇报廖有为在烟盒里夹钱的事情中可以看出,李玉是很懂得分寸的。

    再有。李玉是女的,自己作为裘樟清的秘书,那是特例,要是自己离开,再给裘樟清找一个男秘书。恐怕裘樟清会不大能接受,而女秘书,县里自己接触的人中,都不大合适。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冯喆觉得自己还是比较知道李玉底细的,李玉对于自己也是心存感激,由李玉替代自己为裘樟清服务,冯喆也会比较放心,而且,李玉的父亲李博谷一向耿直而秉性良好。裘樟清对李博谷这个老教师的印象也很好,所以综合这些因素,冯喆觉得李玉是比较合适的,自己要是给裘樟清提及李玉,估计成功的几率也会大一些,否则说一个裘樟清不满意,再换人的话,自己就有办事不利之嫌,那要不得。

    “好,书记。我会认真的为你甄选一下。”

    “你瞧我皮肤最近怎么样?”

    裘樟清又问到了这个自身肌肤的问题,冯喆这一段对裘樟清这种忽然的转变话题也已经习惯了,就看着裘樟清的脸说:“你脸上的精华液还没完全的吸收,很光亮。有些看不出来,嗯……”冯喆起身往裘樟清跟前走了几步,认真的端详了一下说:“和前几天比,稍微的有些改善,书记你是不是……咳咳……”

    冯喆说到这觉得自己没法往下讲了,因为他要说的是裘樟清身上是不是该来月事了。可是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得出口,裘樟清意识到了冯喆的欲言又止,心里有些异样,故作轻松的说:“我算是岭南最年轻的县委书记,你不久也应该是岭南最年轻的镇委书记了,来,我们喝一杯,彼此共勉一下,也算是庆贺一下。”

    裘樟清说的很荡气回肠,冯喆心里一热,拿了昨晚裘樟清喝剩下的半瓶酒过来,给她倒了一小杯,自己拿着瓶子说:“我这个岭南最年轻的县委书记秘书,敬最年轻的县委书记一杯。”

    冯喆没说自己是未来最年轻的镇委书记而说自己是最年轻县委书记的秘书,裘樟清脸上就带着笑,将酒喝了,看着冯喆嘴巴对着酒瓶一口气将里面的酒喝完,心里也不知道是酒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因素,暖暖洋洋的,就说:“这酒不错,我们再喝点,然后好休息。”

    冯喆就问要不要菜,裘樟清说不用了,于是冯喆又拿来了一瓶酒,裘樟清和他喝着,问:“我觉得你酒量不错啊,你能喝多少?”

    冯喆搔搔头说:“我没试过,反正是没怎么醉过。”

    “哦?海量啊?”

    “其实是这样的,那时候我养父母去世了,我心里很难受,空腹就喝了两瓶白酒,当时就头疼欲裂,觉得天旋地转的,在院子里睡了一夜,不过后来再喝酒,身体就没什么反应,跟喝凉水没区别,当然,也能感觉到酒味,可就是喝不醉了,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裘樟清将酒喝了,站起来拍了一下冯喆的肩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冯喆抬头看着裘樟清红扑扑的脸,说:“裘姐,谢谢你,我一定好好干,不会给你丢脸的。”

    裘樟清听他又给自己叫姐了,手还是放在冯喆的肩头,笑了笑说:“好,我拭目以待。”

    和裘樟清谈完话之后的一些日子,县委没有任何的举措,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各个机关单位都还是按部就班的,因为临近年底,事务都很多,大家都很忙碌。

    在梅山,无论哪个机构开会,越是能请来重量级的领导,与会者和组织者脸上就越有面子,来的领导级别越高,仿佛这个会议的内容就会得到深层次的重视,会议本身含金量也高了似的。

    这天县里开教育工作总结会,本来分管教体委的副县长请示裘樟清,想让她出席会议的,因为这样能显示出教育工作会议的重要性,裘樟清因为时间的安排就没有答应,可是会议临近结束了,裘樟清却忽然的出现在会场,这让全县的教育系统工作者非常兴奋,顿时全体起立热烈的鼓着掌欢迎裘樟清,主持会议的教体局长就大声宣布有请县委裘书记做重要讲话。

    裘樟清也没有推脱,上台即兴讲了半个多小时,然后还和出席会议的一些人员合影留恋,其中还专门的单独和半间房镇中心小学的副乡长李博谷照了相,而就在这一天下午,李博谷的女儿李玉就被借调到了县委办,随着冯喆做起了实习秘书的工作。(未完待续。)

第199章云起时(一)

    适逢年底,县委办彻底的就忙碌起来,几乎每个人的工作量都增大,加班加点是常态,只是冯喆这个本应该随着大家一起忙碌的县委办副主任倒是猛然清闲了。

    冯喆之所以清闲是别有原因的,本来县委办就是一个十分引人注目的地方,多出一只蚊子都有人会研究这蚊子是公是母或者有没有别的属性,李玉这个年纪不大的女教师忽然能出现在县委办,还跟在冯喆身边,自然就引起了大家的揣测,有人就想冯喆的位置是不是会变动,要是会变动,又该会何去何从,于是各种小道消息瞬间的流传开来,只不过没人会去当面问冯喆,也没人能说的清楚裘樟清会有什么安排,下来最有发言权的县委办主任钱一夫因为本身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干脆的对有意探听消息的人施以冷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别人讪讪的也就不好多嘴,至于李玉,年纪虽小,进入角色的速度却非常快,一张嘴巴像是上下嘴唇都被灌了铅,要是谁逮住机会旁敲侧击的多问她一句话,李玉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似的能将这心怀叵测的人戳出几个窟窿。

    李玉到了县委办的第二天,县里召开常委会议,今天这个会议的时间有些长,于是冯喆一会进去给裘樟清的保温杯换茶叶换水,就要离开的时候,觉得鼻子一热,他以为自己有了鼻涕,这个时候裘樟清正在听组织部长易本初讲话,看着侧身的冯喆就挑了一下眉毛,冯喆以为裘樟清要给自己说什么,就低了一下头,裘樟清看着冯喆说:“你流鼻血了。”

    流鼻血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忽然开始说话,易本初就礼貌的停止了自己的发言,于是会议室里众人的眼神就都看向了冯喆,结果大家都发现了冯喆果然鼻子下有红红的血迹。

    小孩子经常流鼻血,人但凡年纪大了点火力不猛。流鼻血的情况就会减少,冯喆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二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有的男子看到女性姿态动人还会引起身体反应流鼻血的。冯喆前一段还有李雪琴间断的能让他水**jiao容阴阳平衡一下,如今只有每天早起看着自己一柱擎天。

    李玉来了县委办的第三天早上,县委办下面机要科的一个女同事杨怡知给冯喆送来了一份材料,这个杨怡知人长得十分赏心悦目,整体来说每个身体部件都长的很是蓬勃。眼大嘴巴大,烈焰红唇,同样的作为女人特有的部分也大,颇有些波涛汹涌,杨怡知平时为人性格就比较爽朗,有人就取她名字的谐音给她叫“羊一只”,羊身上膻气大,羊一只的含义就有其他方面的暗示,杨怡知知道了自己这个绰号大大咧咧也不以为意,冯喆和杨怡知是在办公室外面见的面。他接了材料正在审视,杨怡知就侧身和冯喆站在一条线上,她的身体动不动就蹭着冯喆的胳膊,这时冯喆又觉得鼻子一热,急忙的就将头抬起,杨怡知一看就说:“哎呀主任,你流鼻血了。”

    冯喆流鼻血不是因为和杨怡知的接触,杨怡知也不知道是出于对领导的关心还是本身嗓门大,登时就吸引了几个路过的人,大家有的掏纸巾有的说冯主任赶紧休息的。七嘴八舌,冯喆说着没事没事就去了洗手间。

    这样,冯喆连续两天都流了鼻血,他从洗手间出来后那个杨怡知还没走。一脸关切的问:“冯主任,你得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啊,不能疏忽大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呢,老是流鼻血,就要检查一下脑颅。很是要当心。”

    不一会,县委办这边几乎人人都知道了冯喆流鼻血的事情,到了中午快吃饭的时候,冯喆接到了柴可静的电话,听得出来,柴可静心情有些不好,冯喆就问柴可静怎么了,柴可静说:“没有啊,就是想你了。”

    两人聊了几句,柴可静问:“冯喆,我去看你好不好?”

    柴可静很少给冯喆哀怨什么的,今天这样,冯喆知道柴可静必然是经历了什么,又问怎么了,柴可静笑了一下说:“还不是我妈……算了,你忙吧。”

    葛淑珍对待自己的态度是什么样的,冯喆心知肚明,她必然是给柴可静又唠叨什么了。挂了电话,冯喆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台历,心里想有些事情真的需要解决一下了。

    下午,冯喆就给裘樟清请假,说自己有些私事要办下。

    冯喆说的很明确,是私事,裘樟清看着冯喆,心里说他的私事?他是孤儿,应该没有家庭的事情,所谓的私事,那就是男女之间的事情了。

    冯喆做了裘樟清秘书后,给他介绍对象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不过冯喆从来没有流传出什么绯闻,这一点裘樟清是非常欣赏的,年少高位而才俊,能洁身自好,很是难得,裘樟清就说:“好,你这会离开几天,休息一下,也可以锻炼一下李玉,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只管提出来。”

    尽管猜出了冯喆是要干什么,裘樟清说的还是很笼统,冯喆谢过了裘樟清,出去给李玉又交代了几句,就去见了钱一夫,给钱一夫说自己要请假去检查一下身体。

    钱一夫是知道冯喆这两天一直流鼻血的事情的,关心了几句,看到冯喆离开,心说难道冯喆真的身体出了问题,所以才让那个李玉到了县委办,这不就是要顶替冯喆的节奏?

    出了县府,冯喆给唐经天打了个电话。半间房镇派出所因为镇上修建水库的原因,警力有所增加,县里唐经天这个派出所所长刚刚换了一辆现代的警车,冯喆打电话找唐经天就是借车,同时也有试探唐经天对自己的态度怎么样。

    唐经天本身就是一个人精,冯喆身为县委办的副主任,需要用车那县里谁的车借不到手?听了冯喆的话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冯喆说了地点,唐经天没一会就让司机将车送了过来,还捎来了两千块钱中石油加油站省内通用的油票。

    这几天天气不错,路况很好,冯喆开着警车到了省里,刚刚的华灯初上,打电话给柴可静,知道她在外面吃饭还没回到家,冯喆心说这很好,省了很多麻烦,问她在哪里?

    柴可静惊讶冯喆到了省里,说了自己的所在,冯喆很快就到了,只见柴可静是一个人在餐厅里坐着,并没有其他的人相陪,孤零零的一个活生生的美女让人我见犹怜,冯喆登时有了一种负疚感,也不知道柴可静和她的母亲到底吵架的程度有多厉害。

    “你怎么忽然就到了省里?出差?”

    “没出差,就是忽然好想你……所以就来了。”

    冯喆直接的坐在柴可静的身边,嘴里一说,静静的看着柴可静,柴可静瞧着冯喆,伸手摸住了他的手,将头俯进冯喆的胸膛,好大一会才说:“就知道哄人开心。”

    “哄一会是骗,哄一辈子是本领。”

    柴可静一听就笑了:“好,我就等着你哄我一辈子!”

    两人吃着饭,冯喆问柴可静这几天是不是很忙,柴可静说:“上面和基层不一样,工作是比较有规律性的,上面出政策,你们下面负责落实,我们的时间相对就比较固定,要说忙,过年这一段全国人民都忙,要说不忙,那就看自己的了,不是说心远地自偏嘛。”

    冯喆听了就叹气:“我们是风吹核桃树,疙瘩碰疙瘩,你们这些领导就差悠然见南山了,人跟人比,真是气死人。”

    “那是,下属就要有下属的样子,不能没有规矩,”柴可静见到了冯喆心情好,说了就笑,冯喆说:“好吧,那领导能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干嘛?”

    冯喆看着柴可静说:“麻烦领导去属下老家考察一下工作。”

    冯喆说的很轻松,柴可静却认真了起来,点头说:“好,什么时候走?”

    “领导要是没有别的安排,我们一会就走。”

    岭南省一共有十九个地级市,冯喆的故乡新源市位于岭南省最南端三省交界处,因为全省各地级市已经全部通了高速路,两人到了新源的时候,正值夜里零点,而冯喆家乡所属的高庙县离市区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冯喆问问柴可静不是太累,就直接的到了高庙县。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几年没回来,冯喆发现县城和自己上大学离开那会没有多大的改变,县上最好的宾馆仍旧是高庙县宾馆,到了宾馆,冯喆直接的登记了一间套房,柴可静的脸就红了一下,醒眼朦胧的服务员带着冯喆和柴可静到了房间,进去后柴可静发现,这个宾馆的条件真是很差,说是套间,可是简陋的只能和省里普通宾馆标准间的设施差不多,屋里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卫生间倒是有一个澡盆,只是不知道那个水龙头坏了,一直滴答滴答的在滴水,好在暖气还行,等服务员走了柴可静就要去暖壶倒开水喝,冯喆拦着不让,说叫柴可静喝自己从省里带来的饮用水和饮料,柴可静看着冯喆,冯喆解释说:“这些暖壶可能不卫生,有些旅客很日怪,专门往里面小便。”(未完待续。)

    ps:  很忙,会努力更新的。

第200章云起时(二)

    “这样?”

    柴可静听了眼睛就睁的很圆,冯喆耸耸肩,从袋子里拿出了牙刷和毛巾还有水杯子,都是新的没拆包装,柴可静心说他准备的倒真是周全,两人一起到洗手间刷牙洗脸,柴可静见自己和冯喆的牙刷根本就是一对的,心里感觉很温馨,冯喆却伸手拍了一下脑门,漱完口说出去买个东西。

    等了几分钟冯喆回来,手里握着一个塑料盆,柴可静问:“这时候你从哪买的?买这个干嘛?”

    冯喆没答应,笑笑看着柴可静洗完脸冰清玉洁的样子,到里面开了热水将盆清洗一下,再接了热水端出来:“泡泡脚会舒服些。”

    “他专门出去给自己买盆泡脚?”

    冯喆脸上很平静,柴可静忽然的就扭捏起来,嘴上却强硬:“好啊,那你给我洗。”

    “还好……”

    冯喆说了这两字就没了下文,柴可静坐在床上看着冯喆,冯喆真的蹲下身子将柴可静穿着鞋的脚抬起来,给她脱了袜子,将柴可静裤腿挽起来,把她的脚往热水盘里放。

    盆里的水温度刚刚好,柴可静也不知道是舒服还是怎么的鼻子里就“嗯”了一声,这声音让柴可静自己越发觉得难为情,冯喆就问:“烫吗?”

    柴可静这会脸红似霞,心里莫名的紧张,俩只手将床抓的紧紧的,嘴上说:“不烫……你刚才说什么还好?”

    冯喆一本正经的说:“还好领导让我服务洗脚,而没有说让我喝洗脚水。”

    柴可静听了就笑:“洗完脚才有洗脚水喝!”

    冯喆也笑:“柴领导的洗脚水也不是人人都有福分能喝的到的。”

    冯喆说着话,眼睛就看着柴可静的脚,只见柴可静的脚趾头就像是排列整齐的蒜瓣一样,小拇指甲上还染了颜色,瞧起来真是赏心悦目,而且她的脚型很好,前脚掌和脚后跟之间的弧度优美,脚跟也没有死皮,白净的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血管的走向。皮肤是白的,血管是青色的,清清白白,真是养眼。眼神就顺着她的脚裸往上移动,可惜漂亮的小腿只是显露了一点,其余部分被裤管遮挡住了,但是膝盖之上的腿型即便隔着裤子也能看得出是通直而饱满的,冯喆心里就一阵**。没法再往上窥视,虽然平时和柴可静也会卿卿我我的,可是总止乎于礼,嘴上就干咳了一声,柴可静本来眼神瞧在别的地方,被他的这声咳嗽给吸引过来,猛然觉得冯喆可能比自己还要不自然,心性猛然的就豁然开朗,嘴上说:“好好干,岂不谓‘能事我者贤之。不能事我者否之’,表现好,领导一高兴,洗脚水就免喝了。”

    柴可静一说,冯喆心里激荡,嘴里想说不喝洗脚水是不是还能做什么别的事情,可是觉得自己这样说太过于轻薄,伸手就摸住了柴可静的脚,柴可静登时叫了一声缩了腿整个人就倒在床上,将水花溅的哪里都是。

    这时外面好像有人经过。冯喆和柴可静就安静了下来,两人互相看着都笑了起来,冯喆嘴上说:“看来洗脚水都没得喝了,”到了里面洗澡间对着水龙头给自己洗了脚。出去柴可静已经洗好了,就将水倒掉,再出来发现柴可静已经侧着身子睡在床上,冯喆就关了灯,拉了被自己躺在了柴可静身边,将自己和她都盖住。

    柴可静本来想冯喆会和自己说话的。但是很久他都一声不响,一会翻过身见冯喆闭着眼,就在朦胧中看着他睡觉的样子,这样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睡着了。

    一觉醒来睁开眼,冯喆已经在盥洗室洗漱,柴可静一看时间,才五点多,就从床上坐起来,冯喆从里面出来说:“师奶早上好。”

    “什么师奶?”柴可静一回答就明白了冯喆在调笑自己,因为昨晚和衣而睡,就伸手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这才一夜,领导就降级成了师奶?”

    有人将领导的秘书称作师爷,师爷的老婆自然就是师奶,冯喆很正经的说:“是啊,没有这一夜,领导怎么能够变成师奶?”

    这一句话很有玩笑的意味,实质上两人和平时一样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做,冯喆说完就转过身方便柴可静起床,柴可静下了床到了冯喆身后抱着他的腰说:“师奶就师奶,也不是人人都能当师奶的。”

    柴可静的这一句话完全就是对冯喆昨夜所说“柴领导的洗脚水也不是人人都有福分能喝的到的”话的回应,冯喆回身抱了下柴可静说:“没休息好吧?今天事情有些多,争取早些回去。”

    后来柴可静才知道,冯喆这会说的这个“早些回去”并不是早些到他的老家高庙县的冯村去,而是要早些返回省城。

    高庙县县城距离新源市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可是从高庙县城到冯村却走了将近四个小时,尽管已经通了公路,柴可静看到一路上的风景心里赞叹着这里真是原生态,几乎没有受到什么现代化工业文明的污染,尽管是冬季,荒原寂寥,仍旧有了一种“平林漠漠烟如织”的感触,但是这恰恰也就是落后的代名词,尤其在经过几个村落的时候,那些在公路边打闹戏耍的孩童看到警车通过立即静伫投射注目礼的行为让柴可静懵然有了一种悲凉感:这些孩童衣着老旧,有些明显的是捡拾别人的衣服很不合身的套在他们自己的身上,面颊也不知是没洗净还是根本没洗过,被冬天的凛冽寒风吹袭过的脸蛋像是有高原症候反应一样的在阳光投射下散发出无比夺目的色彩,甚至有些孩子鼻子和嘴巴之间的嘴唇上黄白的鼻涕顽固的停留着,仿佛就是在宣示一种主权和霸道的存在,等冯喆开着车子通过,这些孩子又追着车子奔跑着送了很远,柴可静不知道他们在追逐什么,又在啸叫什么,她的心在这个时候总是陷入了一种不可预测的意境当中,后来当她看着专注开车的冯喆,猛然的一个词语就闪现在脑海里:“奇葩!”

    冯喆就是从这个贫瘠地方走出去的奇葩!

    柴可静喻以冯喆的“奇葩”不是网络流行词语贬义的意思,他能以现在这个样子——不。以大学自己遇到他的时候那样展现在自己和同学们面前,究竟是经过了多少的磨难才脱变过来的?

    冯村终于到了,眼前的村落农家住户稀稀拉拉的像是某些风景区中零乱散落于山中的游客歇脚地点,冯喆将车子开到了这个村子明显的唯一一条街道中。指着路边三间瓦房对着柴可静说:“那就是我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不是家?”柴可静想着就看到了这三间瓦房,这房子的后面有院落,而房子的后墙靠着公路边,就被开了一道门,门上挂着一个小纸板。上面写着新进年历年货价格和县城一个样。原来这房子被用作了商店,门一边的墙上写着斑驳的几个白色大字,隐约还能辨认:宁添十座坟,不添一个人。这几个宣传计划生育的大字上却用红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冯村六组棺材店联系电话xxxxx。

    柴可静心说这广告打得真是讽刺。

    她以为冯喆会停车回家的,可是冯喆将车一直开到了后山一个高地,然后带着柴可静步行十几分钟,穿过了一片田地到了一个高崖旁边,这里是一片坟冢,冯喆到了一个土坟前,伸手拔了坟前疯长的茅草。柴可静就看到了墓碑,上面写着:冯孝廉赵有姑之墓,子:冯喆,女:冯欢,立。瞧着立碑的日期,距离现在正好八个年头。

    冯喆焚了香,烧了纸,倒了酒,跪下磕了三个头,柴可静跟着鞠躬。等冯喆起身,就握着他的手,看着空旷处辽远的山峦,只闻风声如刀。云涌叠嶂,萧瑟凛冽,令人心生感慨。

    上了车掉头又回到了村子里,这下冯喆带着柴可静从公路这边开的门从商店里进去,这会商店里只有一个妇人,一瞧冯喆登时就愣了。嘴上说:“冯喆?呀,真是冯喆。你回来了?”

    这女子说着话眼睛往柴可静脸上身上瞄,柴可静不知道四十多岁的女人是谁,嘴上就说了一声你好,冯喆问:“我叔不在?”

    “不在,去村里开会了。”

    “哦。”

    冯喆答应一声就往后面去,从里面的门出去到了院子里,柴可静跟着过去,只见院子倒是很大,满院长的都是各种树木,树上挂着一坨坨穿织好的黄橙橙的玉米棒子,地上有几只鸡在悠闲的踱步,一边放置这许多的柴火棍子,十分的凌乱,靠着前大门方向好像有一个猪圈,虽然是冬天,从那里传来的猪粪味道仍然很浓郁。

    这三间瓦房全部被用作商店,柴可静就想冯喆那会在家住在哪里,冯喆指着瓦房上面的一个开口处说:“我以前就睡在那里。”

    这瓦房上面有着类似阁楼的地方是用作存储粮食和杂物的,柴可静心想那么低矮的地方怎么能住人?这阁楼下方有着一个做饭的灶台,烟熏火燎的,墙壁上到处都是黑黜黜的,冯喆搬了木梯子就往阁楼上爬,到了上面打开阁楼的小门就钻了进去,柴可静一看,壮着胆子也跟着爬了上去。

    这阁楼的高度成年人在里面直不起腰,也不知多久没人上来了,里面一股发霉的味道,许多地方顽强的结着密密匝匝的蜘蛛网,在靠着阁楼后面通风窗户的地方,柴可静低着头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了一个像是人睡觉床铺模样的竹席,正要说话,一只老鼠快速的就从柴可静面前穿行而过,柴可静登时就要叫,冯喆回头看着她说:“晚上睡觉的时候,老鼠会更多。”

    柴可静一听就不吭声了,冯喆圪蹴着,沉默了一会,说:“走吧。”

    两人到了下面,冯喆进到屋子里对着女妇女说:“婶子你忙,我们要走了。”

    “啊?你要走?你们这就走?”

    冯喆这会已经到了外面,伸手给柴可静扯掉了头上的蜘蛛丝,对着跟出来的妇人说:“你给我叔说一声,房子你们要还用,就按照以前说好的价钱走,钱不急,你们宽裕了再给,过几天我给我叔打电话。”

    “那,行,好……你们走了?这水都没喝一口……”

    冯喆和柴可静上了车很快的就消失在村头,这女人自言自语说:“都没问他这会在哪?是在公安局上班?找的媳妇倒是蛮好看。”

    这时从一边土路上过来一辆摩托车,车上是冯浩和一个与冯浩长的很像的男子,那男子对着妇人说:“嫂子,杆子人呢?”

    “什么嫂子,我是你婶!”

    “噢!婶!红薯杆哪?”

    “喏!”

    冯浩一听就骑着车撵,可是山路七折八弯,哪里还能看到冯喆的身影,冯浩恼怒的对着空旷的山沟喊了一声:“有种你老别回来!”

    车开出了很远,车里的两人都沉默着,冬日的阳光灿烂的照耀着触目所及的每一个区域,天上的云白的像是棉花糖似的,柴可静想着从昨天到现在自己所经历的,心里猛然就想起了一句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未完待续。)

第201章云起时(三)

    “养父母去世后,我将房子租给了村支书开商店,我上大学的学费就出自这些房租,而后我在学校里再打工、帮亲戚看房子收房租赚取生活费。你见到的那个女人是村支书的老婆。”

    到了新源市已经是午后三点多,冯喆和柴可静在饭店吃饭的时候,给柴可静说了自己曾经的过往,柴可静一下就理解了,怪不得当时他指着那三间瓦房和院落却说这房子仅仅只是他的“住处”,而不是家。

    是住处了,那个瓦房的阁楼里面,只能称为栖身之所,柴可静想想当时从自己面前一蹿而过的老鼠,心里有些不寒而栗,她没法想像夜里休憩时老鼠在耳畔叽叽咕咕的情形,也没法想象每个星期的下午爬山越沟的披星戴月回到冯村那个“住处”,于第二天背着一个礼拜的红薯干粮再赶回学校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形:自己和他真是处于两个世界里,从前对他真是了解的太不够了。

    养父母的兄弟家人要冯喆养父母的房产,冯喆将房子租给村里最大的官一次性的收取了房租到省城上学,似乎是远离了纷扰,那些叔伯兄弟们拿房子的实际占有者村支书是没有办法可言的,他们不能也不敢强行让村支书放弃对房屋的使用,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停止对冯喆的骚扰,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斗,柴可静觉得,这由此的种种,应该就是冯喆一直以来为人敏感处世小心谨慎的渊源。

    柴可静听完了冯喆的诉说,心情很不好,对自己所爱的人经历的过往抱着同情和怜悯,又对他的聪明和手段发自内心的欣赏。

    由新源回省城虽然路途遥远,但是与新源到冯村相比较,路况却好的多,这样到了省里是晚上二十点左右,两人找了地方吃饭,吃饭的中途,冯喆对柴可静说:“这些年我一直置身于做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的事情。我也一直这样努力着、朝着那个方向艰难的前行,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因为在乎了也没用。别人可以人云亦云,我的生活究竟如何也不可能因为他人的眼光和内心喜好而有所改观。对于我而言世界的中心就是以我为主的。其实每个人都一样,我这样说可能很主观,但是如果不这样理解,那么我要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对于我而言还有什么意义?恩格斯说,某些人认为老鼠之所以被上帝创造出来就是为了让猫抓。而猫之所以被创造就是为了逮老鼠,至于上帝之所以同时造就了猫和老鼠就是为了证明上帝的睿智,那上帝创造了这些对他人评头论足的人也就是让他们对这个世界指手划脚的,但是也仅此而已,每一个人自我的世界丝毫不会因为这些所谓的人言可畏有任何的变化!我生活的不好,他们这些我生命里的旁观者或许会鄙夷我的无能和碌碌无为,我生活的好了,他们又或许会说我可能不择手段或者指责我盛气凌人。我伪善奸诈,他们会嘲笑我阴险可怕,我积极向上。他们又会说我打了鸡血一样的盲目乐观。我无论怎么做都不能保证每个人喜欢我。没有共同生活经历的人是不可能完全的理解一个人的,谁都想以一种人人爱戴受人敬仰的方式活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就像是写了一本书你期待所有的读者都喜欢你书写的每一个字和你所传达的每一种思想观念一样,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因此你所做的只能是继续保持自我的秉性。每个人需要面对的人生和种种问题都有不同选择处理的手段和方式,当这个世上每个人每天晚上睡在或者温暖或者冰凉的被窝里想你曾有过的一切欢笑与痛苦,去想人们对你低微的地位而投出的蔑视的目光或者是对你高贵的身份报以谄媚的笑语时,你就会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明天的太阳了。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大道理,我也从不去管什么大道理,我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任何人都不要也无需要对我说我需要对这个社会甚至世界承担什么责任。因为只有过好自己的日子后,有了一定的能力并处于一定位置上,你才能也有能力对这个社会和世界作出回报,否则以一个小人物的姿态站着振臂一呼必定会被人唾弃或者被送进神经病医院治疗。‘行善者福至。为恶者祸来’,诸如此类的话有时候只能是禁锢所谓的良心和自我行为的一个紧箍咒,这些高调的语论往往就是出于一种特殊麻痹的目的才被宣扬和广为流传的,比如很多名声正值作风清廉的人们大多只是为了自己的清高的声誉而活着,他们虽然没有害人,但是也未必给这个社会和世界以及人类做出了多大的贡献。相反的那些名声极臭为非作歹的所谓成功者却往往拿出了大笔钱捐献出来修缮医院或关心教育事业做尽了公益好事,让不计其数的人享受到了福泽,你能说这两种人哪个更坏或者哪个更好些?”

    “可静,我很抱歉一直以来面对你总是以一种类似冷漠和疏远的姿态,如果我因此而隐藏的很深,或者制造了某种假象出来,请你相信我并不是刻意的,我只是出于一贯的本能,我为此感到很抱歉。我希望这两天带你所见到的,能让你更加充分的理解我。”

    “说一句自私的话,阻止我变好的人都不是好人。每个人都过得好这个社会和世界才能变得好,否则像我这样总是点背,连盐罐子都生蛆,喝凉水就塞牙,放屁崩烂脚后跟的人怎么能相信这个世界是阳光灿烂鸟语花香的?”

    “世界上什么好吃?只有亏最好吃!吃亏吃多了,你就知道自己该怎么活着,需要什么样的一种人生,你就会为此付出努力去争取,只有一只一帆风顺没有吃过生活之苦的人才动不动就对别人颐气指使,因为他们太自以为是了,简单的环境造就了空空如也的脑袋瓜,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人、没有内涵的人才张口闭口的像是世界警察一样爱对他人发表自己所谓的高超见解,其实那都是不堪一击没有实质价值的废话。秀恩爱死得快,不幸福的人才晒幸福,真幸福的人哪有空出来晒幸福?都在忙着生活,忙着让自己变得更好。哪有心思管人家怎么样生活?”

    柴可静听了冯喆的话,看着他,过了很久才说:“那你究竟都有什么还在隐瞒的?”

    但是冯喆却没有回答,吃完饭。他带着柴可静到了超市,让柴可静帮忙挑选她喜爱的床上用品,然后就开车载着柴可静到了八里铺的房子那里。

    尽管已经隐约的猜到了什么,可是站在了这偌大的房间里,柴可静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你的房子?”

    “我们的房子。”

    “你哪来的钱买房子?”柴可静脸上都是惊讶:“不会是……”

    “我要是贪污。谁会行贿给我这么多钱?”

    柴可静一想,是不可能。

    冯喆说着,拉着柴可静的手将所有的灯都打开,和她巡视了一趟房间,柴可静满脸的不可思议,抱着冯喆问:“那你从哪来的这么多钱?”

    “借的,还有……”冯喆说着将余下来的门面房的房产证拿了出来,柴可静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嘴巴:“还有!这么多平方!冯喆,你真的太神奇了!”

    “你知道吗,我刚得到消息。省wei省zheng府在不远的将来会搬迁到八里铺区这边,这里的房价必然会上涨的!”

    “这真是太神奇了!”

    “你从哪借的钱?借谁的?”

    省zehng府搬迁?这个冯喆倒是真不清楚:“胡红伟,你知道的,他开矿的,他那会出事你还帮过他,钱我会还他,这房子算是二手房,当时比市价便宜多了。”

    胡红伟和冯喆的关系很好,这个柴可静知道,听他这么解释。也就信了,她站在大大的客厅里转动着身子,再次将冯喆抱住,说:“那好。不管多少钱,我们一块还。”

    冯喆看着柴可静兴奋的模样,伸嘴过去就吻住了柴可静。

    过了很久,两人分开,柴可静羞羞的说:“还亮着灯呢……”

    冯喆看着柴可静旖旎的模样,说:“那以后先关灯……好。把床铺一下,昨晚真的没睡好。”

    柴可静娇嗔了冯喆一眼:“我看你早就睡着了呀?”

    “哦,那我说的是你昨晚没睡好……你干嘛不睡?对本师爷有非分之想乎?”

    冯喆一说,柴可静再也耐不住,伸手捶他,冯喆躲着,两人就到了主卧室打闹了一会,冯喆将空调开开,随即将床上的东西换了新的,因为屋里温度高,两人都将外套脱了,冯喆看着柴可静就说糟糕没有为师娘准备睡衣。

    柴可静咬了咬嘴唇,在床另一边抓着一个抱枕就扔了过来,冯喆没躲闪,任由抱枕砸在身上,嘴里哎呦一声挤着眼坐在床上,柴可静急忙过来问:“打住眼睛了?怎么样?”

    冯喆倏地抬起头,一把将柴可静拉在自己身上,两人都睡到了床上,冯喆伸手揽着柴可静的细腰,说:“从里到外都毁了,你要对我负责!”

    本来这两天柴可静和冯喆之间已经相互吐露的很明白了,这下两人心情都很好,身体和心里对对方都有所期待,柴可静居高临下的吻了一下冯喆说:“好,既然选择了你,领导就会对你负责一辈子,跟着我好好干。”

    冯喆听了本来严肃的就要答应,可是再一想脸上就有抑制不住的笑意,柴可静透过自己倒垂的长发看到了冯喆的表情,猛然觉得自己的话有语病,伸手就往冯喆的腰上掐,脸颊和脖子瞬间都通红,娇媚可人,羞赧无限,情意似乎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似的,这让冯喆心里几乎抓狂,他再也按捺不住,翻身将柴可静压在身下,对着她激烈的亲吻了起来,柴可静只觉得情su犹如狂潮席卷,身心每个部分都在期待着冯喆充满了魔力一样的索求,而他的双手和唇齿越来越大胆,自己整个人和神智迷迷茫茫的一会糊涂一会清醒,心里又是喜悦,又是害羞,感觉极是异样,任由着他为所欲为了……(未完待续。)

第202章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一)

    冯喆睁开眼睛,只见明媚的太阳光亮从宽大的窗户投**来映照在床上,心说还好住在楼层最高处,不然昨夜没拉窗帘,和柴可静的癫狂就被人窥探的一清二楚了。±頂點小說,

    屋里很温暖,柴可静枕在冯喆的手臂上,被子没有将两人身体盖的严实,冯喆看着柴可静闭着眼也眉可入画的模样,想起了昨夜柴可静的种种欲拒还迎的风qing,心中惬意之极,身下面又有了反应,这时柴可静眼睛睁开了一下又闭上了,本来挨着冯喆的身体也挪了一下,冯喆就知道其实她早醒了,就过去吻了一下柴可静的唇,柴可静嘤哼了一声,觉得冯喆又茁壮的跃跃欲试,一边躲一边说着:“天都亮了……”

    “天亮了怎么……老公老婆在自己家……再说今天是好日子……”

    柴可静轻轻回吻着冯喆,口齿不清的问:“什么老公老婆,人家还没答应你……什么好日子?”

    “跟你在一起都是好日子,今天过年呢。”

    柴可静一听就笑了:“你真是过糊涂了,离过年还有几天吧?”

    “我高兴,我当然糊涂,任谁对着你这样都清醒不起来……不过师奶就有所不知了,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就是过小年,小年也是年,就得放假庆贺。”

    柴可静伸手抚摸着冯喆的脸:“别叫师奶,听着怪怪的……你就这样庆贺?”

    “嗯,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那还不普天同庆一下……我还是叫老婆的好吧?”

    柴可静一听老婆这个称谓。不知怎的浑身没有了力气。软绵绵的躺在冯喆臂弯里。似乎全身骨骼都融化了一般,等冯喆身体稍微一动,她嘴里“嘶”的倒吸一口气,冯喆忙问怎么了,柴可静羞羞的说:“都是你,还问……”

    冯喆一听,迟疑了一下,可是柴可静却勇敢了起来。不住的亲吻着冯喆,两人坦诚相待,肌肤相亲,一会就一发不可收拾。

    也不知道是冯喆好久没做过了,还是柴可静人长的漂亮仰或是身体各部分比例完好皮肤更是光洁的原因,从而让冯喆的感受非常不一般,心里就对柴可静特别的有占有欲wang,昨晚因为是两人在一起的第一次,做的时间比较短,有些匆忙。今天早上的这一次时间就特别的长,尽管柴可静很是腼腆羞怯。到了后来也被胡作非为的冯喆带动的热情高涨情不自禁,而空调一直开着,屋里很是温暖,两人就在晨光中不管不顾没遮没拦的厮缠纠葛起来……

    冯喆和柴可静在省城蜜里调油的腻歪了四天,返回梅山了,他没有给柴可静说自己开过年要到半间房镇任镇shu记的事情,那毕竟还没有形成事实,提前透露有些炫耀的嫌疑,不过这样到了明年冯喆和柴可静也算是平级了,这多多少少让冯喆那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心态稍微平复了一些。

    冯喆走了,柴可静却不想回大牛庄的家,她白天上班,下了班就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晚上一个人在八里铺二百来平方的屋子里洗洗刷刷细致的收拾着,一想到今后自己和冯喆就生活在这个地方,在这个家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而这种新鲜的感触是在大牛庄那里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这天单位开完节前列会,柴可静的母亲葛淑珍再次打电话催促她回家,这已经不知道是这么长时间里葛淑珍第几次给柴可静打电话了,因为自己和母亲拌嘴不回家也确实好几天了,想了想,柴可静就答应了。

    回到家天色已经黑了,葛淑珍尽量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问进门的柴可静吃了晚饭没有,柴可静心里其实早就没有和母亲再生气了,脸上却表现的很淡然,回答了一声吃了,就往自己屋里去,躺在床上想原来八里铺那边客厅少了一些装饰,明天就去添置一下。

    没多大一会葛淑珍就在柴可静卧室门外说:“小静,妈妈给你洗澡水放好了,去洗洗吧。”

    “我不洗。”

    葛淑珍一听女儿答话的腔调似乎没有不高兴,就推门进来,说:“怎么可以不洗?这几天在哪呢?衣服也该换了。”

    柴可静将自己完全的交给冯喆的第二天,由于刚刚破瓜,身下沾染着血迹,再次疯狂完毕后就已经洗澡了,那天下午两人一起出去买了几套衣服和生活必需品,她和冯喆身上由内至外从内衣到睡衣都是新买的,八里铺那个盥洗室带冲浪功能的浴盆很大,后来的几天柴可静和冯喆在里面洗了好几次鸳鸯浴的,这一身出门时候的衣服现在虽然又穿了回来,不过早就洗过了,但是这不能让葛淑珍知道。

    “我累了,不想洗,我想休息。”

    葛淑珍一听过来,满脸的关切,问:“怎么了?感冒了?”

    “没有,就是累。”

    “是不是身上该来了?那妈给你炖乌鸡汤喝。”

    “妈,不用,我就想休息。”

    葛淑珍听了,顿了一下往外走,嘴里说:“女儿大了不由娘,唉……”

    柴可静听了,想想,又等了一会出来,看到母亲还在看电视,就过去坐,葛淑珍看看柴可静,猛然的问:“这几天去哪了?”

    “就在外面。”

    “那是不是和冯喆在一起?”

    柴可静没有回答,葛淑珍叹气说:“妈这是苦口婆心啊,你说妈到底是为了谁?天下有父母不为自己儿女着想的吗?难道妈会害你?”

    葛淑珍一说,柴可静却想起了冯喆的亲生父母将他送给别人,养父母对他也不好的事情,眼睛就看着电视机,葛淑珍最气柴可静这样对自己不理不睬的。纯粹就是沉默的抵抗。声音就大了:“你们会有好结果吗?妈不是阻止你恋爱。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但是你们俩是不现实的,是极其不合适的,爱情不能当饭吃,而亲情是可以转化为爱情的,你就认准了他?你就是在浪费时间,他有什么好?轮级别,他是副科你是正科。一个男人比老婆级别低,这男人很有面子吗?论条件,他有你工资高待遇好吗?一个县城能和省城比吗?”

    “妈,我……”

    “我不听你说!你听妈说!有人能将他和那个女书记一起洗澡的照片发过来,这充分说明了无风不起浪,说的难听就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照片只是表面,谁知道他们背地里都有什么……”

    “是游泳不是洗澡。妈,这些问题你都说了n遍了,你不知道来说是非者。就是是非人?谁发的图片给我,这人心理就很阴暗。必然有所图……”

    “我就说一万遍,你听进去一遍了吗?有所图?有所图也是针对冯喆,你一个姑娘家能得罪什么人?谁知道他一天在下面都搞什么?可见人品有问题……”

    柴可静不想听母亲再唠叨了,就要走,葛淑珍说:“他一个县城的小秘书能有什么大出息?一穷二白的,将来怎么办?再说,我可不愿意让我的女儿结婚了都没地方住——你也别给我说住宾馆租房子,那根本不现实,还有,你单位的房子那是你的,不姓冯!”

    柴可静听了就想笑,脸上非常平静的说:“房子就是衡量能否结婚的标准?你跟我爸那会……”

    “你别提老皇历,现在什么年代?”

    “什么年代也得两人互相看的顺眼吧?亲情能转化成爱情,可是我已经有了爱情干嘛放弃?难道仅仅看对方条件怎么样有没有房子就可以托付终身?照着妈妈你的论调,这没房子的人还全都得单身了。”

    “别人我不管,反正冯喆没房子就不成!就是买房子,还得住在省里,难道你这个省fa改委的要去梅山工作?那成什么了?我和你爸老了,谁管?”

    柴可静叹了一口气,脸上很有些无奈的,心里却乐开了花,说:“那妈你的意思就是,只要冯喆能在省里买房子,你就不反对我和他的事了?”

    葛淑珍哼了一声说:“有房子是先决条件,有了再说。”

    “再说?到时候你要再提出让他去做一个处级厅级干部的条件,那不是难为人家?我都成了老姑娘,还能嫁的出去?”

    “那你就一定要嫁他?”

    “是,我就嫁他。”

    葛淑珍语塞了一下,有些恼羞成怒:“那好,只要他能在省里买套房子,妈就同意你们来往,但愿他能为了你争气!”

    柴可静低了一下头,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住了,回身问:“我爸的意思呢?”

    葛淑珍没好气的说:“你爸?你爸什么时候管过这些?”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

    “是妈说的,要不要给你留一个字据签字画押啊!”

    柴可静缓缓的回到了自己屋里,关了门就笑开了,怕母亲听见,趴在床上捂着枕头抑制不住的笑着,葛淑珍在外面看着电视听不清楚,以为柴可静屋在里呜呜咽咽的是在哭,心说哭吧哭吧,这会哭总比以后哭的好,你总会理解做母亲的良苦用心的。

    原本柴可静想着今年的春节能和冯喆一起过的,可是事与愿违,冯喆回到梅山后就非常的忙碌,因为临近春节,机关单位是放假了,可县里四大班子还都有各种工作任务,他每天陪着裘樟清都是一个接一个的接见、慰问、下乡、东奔西走、迎来送往,冯喆知道自己在裘樟清身边的日子一日少过一日了,对所有的事情就格外的用心起来,这其中还有要给李玉言传身教的让她明白一些事情的操作方式的意味,于是竟然有些打仗一样如临大敌的感觉。

    不过在忙碌的过程中也有好处,一些趁着春节拜年的人员给冯喆多多少少的都有所表示,这些“心意”大小不等,多了几千,少了几百,回头数一数,也算是一笔小财。

    裘樟清过年没有回京,冯喆就陪着她,于是和柴可静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候煲电话粥。

    日子荏苒,转瞬即逝,一晃就到了初七,各部门都开始陆陆续续的上班,大家还带着喜气和春节特有的假期症状没有完全的调整过状态来,县里就做出了一系列的人事调整。

    其实每年过完春节县里一些机构通常都会做一些人事调整的,只是这次牵扯到县委办冯喆,格外的引人注意,而后大家都知道了这样一个实事:半间房镇镇委shu记刘依然和副书记廖文志被县纪委工作人员带走接受调查,县委办副主任冯喆被任命为半间房镇新的书记。

    听到这消息的人有些觉得不以为然,因为这就是证实了自己早先的猜测,有些人就满腹的怨言,关起门来骂娘:怎么年前不拾掇这两个货,白白的让自己在春节期间还给刘依然廖文志送了礼,这刘依然廖文志坑人不浅,县里的领导也都是害人精,早干嘛去了!(未完待续。)

第203章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二)

    在梅山县,但凡任命干部的时候,只要涉及乡、镇、科级单位正职调整的,都需要由县wei书记进行谈话,而一般副职人员的调整则由分管组织工作的县wei副书记或者县wei组织bu长面谈就可以了,冯喆作为县wei办的副主任,又是裘樟清的秘书,该说的话该注意的,裘樟清早已经交待完,所以到了初八这天,冯喆按照程序又到了易本初这边。

    春节后这次涉及调整的干部一共一百二十一人,所以组织部这边就有些人多为患,冯喆看到这些人或者笑脸盈盈,或者满脸阴霾,高兴者必然是被安排到了自己心满意足的岗位上,愁眉不展的肯定是对调整有意见,不过见到了冯喆,大家都是很热情的,冯喆作为县里最年轻的镇书记,未来自然前程万里,趋炎附势也罢,搞好关系也成,都是一种投资,也是人之常情。

    刘奋斗早就看到了冯喆,但是急忙的走不到冯喆的跟前,只有老远的报以微笑,他原本在春节期间就想见冯喆的,可是到底未能如愿,昨天刘依然和廖文志被县纪委带走,事情太突然了,然后今早才知道冯喆要到半间房去,自己也被升了职,这一切事先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情况太出乎意料了,刘奋斗还没有彻底的调整好心态,一会冯喆过来,刘奋斗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些的,想伸手和冯喆握,可是又觉得似乎应该等冯喆先对着自己伸手才好,毕竟冯喆今后是自己的领导了。于是稍微的有些踌躇。冯喆笑着就说:“刘书记好。”

    刘书记。是,自己可不就是刘书记了,应该是刘副书记才对,但的确是提了起来,成了半间房的第三把手,这就是进步,这需要感谢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现实就是如此。自己只管上去了就好,假设刘依然和廖文志不倒霉腾出位置,自己怎么跨越这一步!

    冯喆和刘奋斗说着话,卢万帅从组织bu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尽管卢万帅依旧西服挺直领带鲜亮看上去还是新郎一般,但是人人都知道这个在县府办无所事事了好几个月的人彻底的失势了。

    卢万帅被调到了人事局。人事局其实是一个好单位,但是梅山这会的人事局其实也是个烂摊子,而且对于卢万帅这个曾经在县府办公室呆过的人来言,显然不是什么好去处,只不过这已经是卢万帅走了夫人路线的后果。他的女朋友县医院的护士李玉和新来的代xian长严守一的女儿严然是好朋友,尽管这已经是一种照顾的结果。卢万帅还是心存怨言的,他这会看到了面上带笑的冯喆和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心里不单单是愤懑,甚至还有些悲凉,因此,看着卢万帅低着头急匆匆的离开了这个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地方,刘奋斗的心里就有了“亲冯喆者荣,疏冯喆者耻”的感受。

    易本初和冯喆的谈话很简短,并没有说什么客套话和场面话,简单几句,最后在“好好干”中结束了这次会面,冯喆走了,紧接着刘奋斗到了里面,易本初张口说:“根据工作需要和对实际情况的通盘考虑,县委非常慎重地研究决定,由你担任半间房镇镇委副书记……”

    接下来的几天里,找冯喆喝酒拉关系的人比他在裘樟清身边担任秘书的时候还多,县委办秘书虽然引人注目,但毕竟是领导的影子,而出去主政一方,管理一个几万人的镇子,意义就不一样了,所有的事情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道究竟有什么不同,因此冯喆在不停的酒宴与迎来送往中努力的调整心态,在寻求一种做一把手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如今有点像进京赶考,希望尽量的给自己和裘樟清交上满意的答卷。

    正月二十三,阳历三月一日,裘樟清主持召开了年后被调整的机构负责人会议暨全县各机关单位主要干部会议。会议结束,县wei组织bu长易本初带队将冯喆送到了半间房,这种组织bu长亲自送干部到任的情况,在梅山还没有发生过,冯喆坐在车上和易本初说着话,看着车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色,心里的真是有些百感交集、五味陈杂。

    一进半间房镇大街,豁然的传来了惊天动地的锣鼓声和鞭炮轰鸣声,冯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易本初总是板着脸的面孔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车子一拐弯,冯喆才明白了,原来镇上出动了锣鼓队响着鞭炮是在欢迎自己这个新领导的驾临。

    在彩旗飘飘和欢声笑语中,半间房镇全体机关干部、镇直负责人会议开始,冯喆和镇长杨树明,镇人大主席向春峰,镇政协联络组组长郭克明,副书记刘奋斗、王勇、胡德铨、刘一彪陪同易本初到主席台就座。

    冯喆请易本初坐主席位置,易本初却不肯,说今天的主角是冯喆,自己可不想喧宾夺主。

    易本初态度鲜明,冯喆只有勉为其难,王勇和刘一彪几个就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看出了县委对这个新书记有多么的另眼相待。

    这个会其实就是一个见面会,非常公式化,不过对于冯喆而言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因此在易本初做了重要讲话后,他脱稿简单说了几句,算是完成任务,而后种种程序下来,会议在一片祥和、热烈、团结的气氛中,胜利闭幕。

    接下来冯喆作为半间房镇政府的家长,和镇上的领导班子人员一起请易本初和送自己来赴任的有关人士吃饭,酒足饭饱,易本初带队离开了,冯喆站在镇政府大门口,看着四周以自己为中心的人群,顿然有了一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感触,不知怎么的就想去看看大门一边自己那时候写的那个“你小便宜,我大麻烦”的字还在不在。

    杨树明这时候说:““冯书记,大家都在,你看,是不是趁热打铁,你再为大家说几句?”

    这时候在场的是副镇长以上的干部,大约有一二十个,冯喆微笑着说:“大家今天都辛苦了,还是休息吧,明天开一个党委扩大会议,我们再说?”

    冯喆用的是询问的口气,但是并没有瞧问话的杨树明而是看着其他人,果然,在场的很多人都有些如释重负,毕竟都忙碌了一天,真的有些累了,杨树明也笑着说:“那好,我有几件事要和书记说一下……”

    冯喆正在想杨树明要和自己说什么,外面大门口就过来一个人张口对着冯喆喊:“新书记,大领导,你可要为民做主啊!”(未完待续。)

    ps:  飞翔最近很忙,今天母亲又病了住进医院,无心创作,所以向朋友们请一下假停更几天,很抱歉,望谅解。

第204章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三)

    冯喆回身一看,这个嘴里喊着新书记的人是胡凤举。※%頂※%点※%小※%说,

    冯喆第一次见到胡凤举那会是修半间房水库的奠基仪式上,胡凤举要当着裘樟清和省市领导的面鸣屈冤闹事,但是被穆亚青给控制了,经查,胡凤举一贯的好吃懒做、实在是后店子的懒汉闲人,所谓的告状就是无理取闹,就是受到后店子村老支书胡德全的怂恿想浑水摸鱼不劳而获,最后胡凤举被羁押、放回、却不思悔改,不断的上访告状,直至他的老父亲冒雨跑到始作俑者胡德全的门前下跪,事情才就此打住。

    冯喆今天刚回到半间房镇,胡凤举就瞅准了时机要让冯喆“为民做主”。

    “胡凤举,你搞个鸡ba毛!”刘奋斗没等冯喆说话就喊:“你告什么状?你除了对社会不满对自己不满告状外还能干什么?十斤的鸭子七斤嘴,你都成告状专业户了!”

    胡凤举听了也不恼,笑嘻嘻的说:“我有冤屈,所以就要告状,这人长嘴不就是为了说话,难道你希望我是哑巴,再说,要是有青天大老爷能解决我的问题,我怎么能成告状专业户?”

    “我又不是你爹,管你是聋是哑!你还有理了。”

    胡凤举说:“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反对共党,当然有理。”

    胡凤举一说,几个站在后排的人就笑,刘奋斗能从副镇长成为副书记,冯喆在中间起到的因素是决定性的,他本来是为了不让冯喆新上任就遭遇难堪。这下有人听了胡凤举的话在笑。刘奋斗脸上有些挂不住。

    就在刘奋斗和胡凤举对话的时候。冯喆将在场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重点观察的是镇长杨树明。

    杨树明站在冯喆的右侧,脸上不喜不悲的,冯喆心里有了计较,他走出大门,站到胡凤举面前笑着说:“你好,我是冯喆,是新来的书记。你有什么冤屈,可以和我说说。”

    冯喆笑容可掬,胡凤举反而有些哑口无言了。

    现如今的老百姓一般都怕见官,心理上有障碍,总觉得官就是管民的,民要见官,有理也弱三分,就算是普通求人办事,没有给办事的人送礼送好处的话,人家就对你客客气气的。老是觉得有些不踏实,生怕事情办不成。人家不给上心,因此老百姓宁肯天天看到当官的是冷脸、是高不可攀,也不愿看到笑脸,宁愿看到比自己能力大的人予自己不理不睬的,也不愿看到他们笑脸相迎。

    所以胡凤举见到冯喆对自己笑的如沐春风,胡凤举心里到有些发毛了,仿佛看到了一个笑里藏刀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迟疑了一下说:“我,我要告状。”

    “胡凤举同志,咱们这会是法治社会,你要告状,要有委屈,简单的可以去公安机关,涉及公务员职务犯罪的,可以去检察院,打官司就去法院,你这会找我告状,我就是问询了解了你的事情,还是要转到有关部门处理的,这叫分工。那你找我要反映什么问题?”

    胡凤举又被冯喆给刺激了一下。

    “同志”这个词语多少年都没人用了,在农村,乡民间都是直呼其名,或者叫绰号,张嘴叫谁谁他爹,谁谁家的媳妇。在机关单位,同事之间基本叫称谓和职务,如果忽然叫谁同志,假如不是开玩笑,那么可能就是纪检机关来人要审查这个人了。

    胡凤举被人喊“赖皮”“无赖”“光棍”的几率太多,他几乎有时候都忘了自己究竟叫什么名字,自从去年开始上访,爹妈给取得名字才重新的被拦截上访的工作人员挂在嘴边,但是也没有叫胡凤举还冠以“同志”的,所以胡凤举又出了一下神,说:“我没事干!”

    胡凤举一说,好像寻找到了感觉,有了底气,口气硬了起来:“我要告状!”

    冯喆问:“你是哪个单位的下岗职工?”

    “我没单位,我是后店子村的。”

    “不是单位的?既然是村民,没事干指的是什么?”

    “没事干……就是没事干,没活挣不下钱。”

    “农民种地,你没地可种?”

    “……有。”

    “那怎么是没活?这会不正开春农忙?你有什么困难?”

    胡凤举第三次语塞了。

    往常见了人大都是对他不理不睬的,别人越不耐烦胡凤举闹得越是厉害,他就是为了闹事而闹事,没人对他和颜悦色问询这么多。

    “我有地,但是地种了树,不用种粮食,所以不用忙。”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要没事找个事?”

    冯喆一说,身后镇上的十来个人都笑了,胡凤举辩解说:“意思不是没事找事,我是说我想找事做,就想挣钱。”

    “那你是想让镇上为你找活干?”

    胡凤举又迟疑了,终于说明白了:“不是,也是,我们村支书胡红伟那时候答应我到他矿上干活,可是他现在反悔了!”

    “你的意思是,你找我的目的是让我给胡红伟说一下,让你到他那里干活挣钱,是吧?”

    “对!一个村支书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刘奋斗这时插话说:“村支书有义务安排你挣钱?你拉倒吧,人家是不要你吗?当初是你自己不去!这会不缺人了,你要胡红伟怎么安排你?你想去就去,别人干的好好的就得为你让位置?你还告状?你这告的是哪门子状,哪有这种道理!”

    冯喆等刘奋斗说完,对胡凤举说:“胡红伟的矿是他自己的,他要用谁让谁给他干活,镇上不好说,你这不是民事纠纷,不过你既然来了,找到我。我感谢你对我个人的信任。那我就这过问一下。而不能强加于人,人家有用人的权力,是双向选择,你说对吧?”

    正在说着,唐经天带着几个民警过来,胡凤本来理屈词穷,还最怵公安,没答冯喆的话说:“我去尿尿。”转身就走了。

    镇上的十几个人看冯喆放下身段一副新书记亲民的模样,没人知道冯喆到底和一个无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会是在做什么,有人腹诽冯喆虚伪做样子,有人觉得虽得县里领导赏识毕竟年轻,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类似刁民无理取闹的问题,没人能想到冯喆对胡凤举和蔼可亲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又想达到什么目的。

    冯喆对胡凤举说这么多,自然是有道理的。

    从刘依然和廖文志被县纪委带走的那一刻起,冯喆就让胡红伟抓紧一切时机赶紧挖矿搞金子。要做的隐蔽,不能出任何问题。所以刚刚猛然见到胡凤举听他说为民做主的话,冯喆还以为胡凤举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过这会看来胡凤举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以前因为修水库占地,为了稳定胡凤举,冯喆让胡红伟给胡凤举安排活干,这会胡红伟搞金子,这事参与的人越少越好,自然不可能再用胡凤举,但是一定要稳定一切不利因素,不能态度恶劣的激化矛盾,让胡凤举之流的人再去哪个地方上访闹事了。

    冯喆再次以镇wei书记的身份回到半间房,当下面临的问题一个是党委换届、另一个是政府班子的选举。

    关于镇党委换届可以说没有什么疑难,党委就是那几张脸孔,大家许多话在平时已经说得透彻了,于是在随即召开的镇党代会上,冯喆代表镇党委做了工作汇报,选举产生了七名党委委员、五名纪委委员,工作很顺利。

    至于人代会,冯喆没有掉以轻心,参加工作几年来,他亲身经历的到举中的波折就两次,所以就格外谨慎,为此,他特意召集了新党委班子成员在镇上饭店喝酒,在酒桌上探讨人代会的工作。

    酒至半酣,王勇说:“我认为,这次人代会全镇要严阵以待,绝不能出任何纰漏,会场外一定要布置警力,给意图捣蛋的人造成威压,严防出乱子。”

    王勇一说,杨树明点头赞成:“是要严密组织,更要高度重视,我建议,不但外围要紧,里面也要紧,根据以往的工作经验,这个会场以内划分区域,让各个管理区坐在一起,区、片书记坐在他们中间,这叫一人定乾坤,再让积极骨干份子穿插在各个代表中间,这样一劳永逸,从而能监督、威慑代表们的言行、让选票过程不出任何问题,彻底有效的贯彻组织意图。”

    王勇和杨树明的话得到了胡德铨刘一彪几个的赞成,刘一彪说:“杨镇长和王书记说的是,这种方法其他乡镇都这么干,这也是行之有效的一个经验,我们镇可以借鉴。”

    刘奋斗沉吟了一下,端着酒说:“牵着书记手,跟领导走,我个人觉得水平有限,还是听冯书记怎么说。”

    这几天,刘奋斗的角色已经彻底转换过来了,他见冯喆对王勇和杨树明几个的话没有反应,干脆自己就不提什么意见,将最后处理的权限交给了冯喆。

    “几位说的都可行,不过在新的形势新的局面下,工作方法还是要有所改变的,”冯喆说着看着再场的人,脸上带着微笑:“前年,县里选举出了问题,去年,咱们镇上也奇峰凸显,我觉得,这些就是经验,就是教训,在目前的状态下,要说小心行事,那是必须的,不过也不能如临大敌,套路太多会让代表们心里不舒服。”

    “我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大家商议一下看看可不可行,毕竟,我工作经验少,”冯喆一说,刘一彪的脸也不知是喝酒的原因还是什么,红了一下,嘴上说:“冯书记,我……”

    “我不是客气,老刘别多想,怎么说呢,代表们是行驶人民赋予的权力来了,所以我们就不要搞警察站岗了,有两个民警执勤,作用是放置和防范一些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不要制造什么紧张气氛,要让代表们感受到做代表的崇高性和内心自豪感,我们应该处于一种引导和服务的的态势,尽力创造出和谐的局面,毕竟代表们来是选举投票的,不是被审查要进监狱的。”

    冯喆一说,在场的人心里都是一凛,确实,在目前梅山的状态下,胆敢和组织意图对着干的人,实在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活的腻歪了。

    冯喆自己说的也很清楚,去年前年县里镇上选举中出了事,可是如今那种情况已经不会存在了,陈飞青死了,去年在半间房闹跳票的冯喆自己这会就是书记,不利因素果然已经降低到了最低,没有必要严阵以待。

    “不过防患于未然,居安思危,为了防止出现不必要的的思想混乱,我建议,在人代会前召开一次扩大党委会。会议的宗旨就是,人代会上的一切程序、都必须按镇党委的要求完成,有什么不理解、有异议的问题,必须向镇党委,向我汇报后,得到明确的批复,才能开展工作,否则,镇党委将追究这个人的一切责任,绝不姑息手软。”

    冯喆一说,大家都沉默了一下,刚刚失言的刘一彪首先表态:“我坚决拥护冯书记、拥护镇党委的一切决议。”

    刘一彪一表态,其余的人跟着都发了话,刘奋斗心里想,这个冯喆年纪小,可是做事老练,行为果敢,比刘依然那个老混球强多了。

    不日后,半间房镇人大会议顺利召开,新一届镇长杨树明、副镇长刘光耀等人都全票当选,会后刘一彪在庆祝人代会胜利召开的酒宴上喝的醉醺醺的拉着冯喆的手说:“冯书记,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啊。”

    冯喆笑笑的说:“刘镇长喝醉了?念起了戏词。”

    刘一彪摇头:“没醉,我没醉,我清醒的很!我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负责就好,毕竟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冯喆见到酒桌上的人都在看自己,就话里有话的说:“有道是出水才看两脚泥,不醉假装醉,那事谁都会,来,为了你的敬仰,咱们干一杯!”(未完待续。)

    ps:  谢谢朋友们的支持!

第205章黑色百合(一)

    半间房镇镇政府办公楼一共四层,镇党委书记和镇长的办公室各居二楼西、东两端,这种格局有些打破常规,因为在梅山,房屋建筑一般以东为贵,日出东方、紫气东来,一个家庭中父母老人住的房间必然是在东厢房,以示尊敬,而镇书记是镇里的一把手,本来应该占据东边屋子,可是事实上却落于西屋,党委办公室的主任焦一恩在冯喆到了半间房的第一天就解释说:“书记你的办公室按说应该在东边屋子,但是咱们镇还有一个说法,就是先左后右,从整个楼的坐落方向看,西为左,男左女右,因此,这个传统就被保留下来了。”

    焦一恩的话是这样说的,其实冯喆知道情况并不是如此,后来刘奋斗给冯喆吐露,这座办公楼始建于陈飞青在半间房当书记那会,在落成入住的时候,陈飞青专门的请阴阳先生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在二楼左侧这个屋子里工作,不日就能高升,前程似海。

    陈飞青后来果然荣升到了县里,结果轮到了刘依然当书记,刘依然接了陈飞青的班承前继后的,也觉得在西边屋好过东房,可是没想到陈飞青出了事,刘依然也被抓了起来,这是一种或然或者是宿命,冯喆心说自己又遇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半卦子算命先生,不过这个同行不坑陈飞青和刘依然,自己怎么能重回半间房当书记,这又是辩证法的胜利。

    冯喆自己做过办公室副主任,知道焦一恩这个差事其实很不好干,如果那会不是裘樟清青睐自己,县委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就能让人七窍冒烟还不知道对着谁发火,焦一恩是基层办公室主任,职务上还比不得自己在县委那会,他夹在书记和镇长之间是有顾虑的,冯喆来了,总不能让杨树明从东边搬出来,而镇政府一共就是这么几层。冯喆要是不想住在刘依然和陈飞青曾经住过的房间里,那就没法安排,没法安排不能让冯喆满意,焦一恩这个镇政府管家就失职了。起码在今后会让冯喆产生想法,冯喆作为书记初来乍到,有心和大家搞好关系,当时就半开玩笑的说:“这地方不错,我以前在司法所那会是在一楼工作。后来去了水利站,结果上升到了四楼,一下一上的,算是上上下下的享受,搞得我头昏眼花的,这会迂回到了中间,就消停一下,我得谢谢焦主任的关怀。”

    冯喆一说,跟在身后的人都呵呵一笑,焦一恩心里顿时觉得这个老板比刘依然好伺候多了。大家就要跟着冯喆进门,冯喆却站住了,指着门牌说:“这个似乎不对。”

    刘奋斗焦一恩一些人都莫名其妙,焦一恩说:“书记,这门牌新做的,以前是塑料,这会换成了喷漆的,要不,是这字不好?”

    冯喆摇头笑说:“那倒不是,你看。这左手挨着的房间是二零五,右手是二零九,中间的数字哪里去了?”

    刘一彪说:“冯书记,这个我知道。这房间门按照顺序其实应该是二零七,大家都觉得七没有六和八好,六六大顺八八发发嘛,所以这个屋子门牌用过二零六,二零八,所以二零七就没了。整个一层的牌子号码全都改了。”

    冯喆笑笑说:“还是用二零七吧,顺乎自然嘛。”

    冯喆一说,刘一彪就笑:“还是冯书记水平高。”

    冯喆笑笑说:“我的水平也就是飞机上挂水壶的模样。”

    飞机上挂水壶就是高水平,冯喆的调侃让众人又是一笑,焦一恩点头:“好,我立即就去办。”

    后来,焦一恩到了做门牌的人那里,那个做牌匾的师傅感叹着说:“主任,你跟了几个书记,还是这个新来的水平高。”

    焦一恩说:“是,冯书记也说自己是飞机上挂水壶了。”

    这人笑笑说:“冯书记那是诙谐幽默,他这个七比顺呀发的那些高明,你没想过那个成语?”

    “什么成语?”

    “呵呵,我说了,今后咱们镇上出牌匾搞宣传,你可得照顾一下。”

    焦一恩笑了:“好,你说。”

    “二零七,七上八下,六和八都没搞成,就剩下七了。”

    焦一恩听了本来要笑的,可是想想真是有道理,于是往后对冯喆就格外的上心起来。

    房子还是那间房,可是里面的办公用品全部换了新的,冯喆对里面的一切布置都不怎么在意,知道焦一恩这些人都是用了心的,自己再挑三拣四的没有丝毫意义,还让大家觉得自己难以伺候,唯独就是屋里没有绿色植物,就让焦一恩搞了两盆放在房间里,算是向裘樟清看齐。

    党政班子换届选举的问题顺利过关,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怎么发展经济,不过怎么发展,从哪里入手,这就是一个新的课题,冯喆觉得自己并不比陈飞青或者刘依然聪明多少,自己能想到的,人家早就已经想过并且付诸实施了,胡红伟发现金矿的事情是一个奇兵,一旦抖露出来半间房不用再考虑其他事项也能迅速招揽到各种投资和各方眼神的关注,但是这时候冯喆并不想揭露出来,他要留待合适的时机才挑明,一者让胡红伟多搞点金子,二来,趁这机会他可以将半间房镇的情况摸个底。

    数据总是枯燥的,在办公室里呆着能看到的总是书面上的材料,好在半间房各个村子冯喆之前写大字宣传水利条例那会就熟悉,如今带着镇里各部门领导下乡视察,遇到的都是高接远送,这样一个村一个村一个机关一个机关的熟悉下来,一个月就过去了。

    三月最末的一天,冯喆在半间房镇最偏远的跃马村走访,这个村溪流涓涓山峰高耸,因为天气温度逐渐升高,村支书李翔宇带着冯喆在村里的山林间转悠着,倒是有一种鸟鸣山更幽的感觉,在翻山涉水间,冯喆懵然看到远处山涧下开着一簇黑色的花朵,指着问李翔宇那是什么花?

    李翔宇一看说:“百合,野百合。”

    随行的刘一彪和李翔宇很熟悉,嘴里骂道:“胡毬说,百合花我没见过?哪有黑色的?”

    李翔宇嘿嘿笑着也不答话,冯喆说:“那过去看看。”

    望山跑死马,看着距离很近,可是路况实在不好走,几人到了山涧这边,只见湍急的溪水那边果然盛开着几簇黑色的百合花,刘一彪纳闷了:“还真是百合,真是少见。”

    百合花素有百事合意,圣洁吉祥的寓意,冯喆心里一动,说既然无主,就移植带回镇里,李翔宇听了就叫人拿铁锹和塑料袋来,冯喆亲自过去挖了根,小心翼翼的包好,几个人给抬了回去。

    回到镇里,刘一彪已经让人准备了花盆,又将花重新培土夯实,正巧三盆,到了下午,冯喆先给李玉打了电话,知道裘樟清已经回到县宾馆休息,就载着两盆黑色的百合花去了县宾馆。

    裘樟清果然是爱花的,一见黑色的百合花就满是诧异:“我见过黑牡丹黑蔷薇黑玫瑰,还就是没见过黑色的百合,这真是稀有品种了,小冯,你从哪里购买的,值不少钱吧?”

    “书记,这是我下乡到跃马村一个山崖下发现的,也觉得少见,挖了带来让书记鉴赏。”

    李玉听着冯喆的话心里说这个冯喆真是聪明,送礼送的和别人也不一样,别出心裁,女人爱花,裘樟清是女人,自然不能例外,黑色百合少见,真是物以稀为贵,再说这花是冯喆“下乡”在一个“山崖”下发现的,既然下乡,就是去工作了,能从山崖下亲子挖出花来,必然费了不少周折,工作的时候还不忘裘樟清,这份心意已经超过了花的价值。

    李玉出去了,裘樟清看着黑百合问:“这一段怎么样?”

    “还是在熟悉情况,希望能尽快的进入角色,生恐辜负了书记的期望。”

    裘樟清笑了:“换届选举你们镇上做的就很好嘛,我还担心你去了就大刀阔斧呢,心急吃不了热包子,这个道理你知道,这一段半间房一切都井井有条,这就是成绩,县委都看在眼里,毕竟稳定压倒一切。”

    “是,书记,我不能给你丢脸。”

    裘樟清一听就笑了:“下午吃饭没有?没有,那好,一会陪我吃。”

    一会吃着饭,冯喆瞅着机会说:“书记,关于金矿脉的问题,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觉得还是等我将镇上情况了解差不多了再说,半间房这几年一直存在财政赤字,不能光想着金矿,那一旦发掘势必造成一种倾斜,不利于长远发展。”

    冯喆说着话,起身为裘樟清盛了一碗汤,裘樟清等他坐下说:“县委将你安排下去,你自己拿好主意,怎么做无妨,我只看结果。”

    裘樟清说的这个结果就是年底各项指标完成的情况,冯喆听了心里了然。

    一顿饭吃完,已经华灯初上,冯喆陪着裘樟清又聊了一会,裘樟清说:“这花你带走一盆,我怕我养不活,你那里留一盆,还能留一个念想。”

    从裘樟清屋里出来,李玉送冯喆出去,两人到了电梯里,冯喆问李玉这一段怎么样,李玉回答说:“心中所有,语中所无。”

    冯喆听了点头说:“我早知道你不同凡响的。”

    李玉正想说话,电梯门开了,李玉沉默着将冯喆送了出去,看着冯喆将车子开走,才慢慢的回去了。

    原本带来了两盆花,这会只送出一盆,冯喆跟前还有两盆,车开半路上,冯喆接到了柴可静的电话,说她要到梅山来看冯喆。

    冯喆听柴可静的语气,似乎心情很不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未完待续。)

206章黑色百合(二)

    柴可静说来就来,傍晚打的电话,夜里快十一点就到了梅山,冯喆开着车在高速路口接她,瞅见这会高速路口也没什么车,灯光也暗,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拦腰抱着柴可静原地转了几圈然后就往她的脸上嘴上亲,柴可静本来还婉转拒绝,被冯喆亲了几下就开始回吻冯喆。

    两人亲热了一会,柴可静到底羞涩起来,喘着气躲着说:“还书记呢,大路边也不怕被人看到……”

    冯喆丢开了柴可静,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开车门:“书记怎么了?书记也是人,有人看到才好,正好给我做一个宣传,我也好闻名梅山。”

    “梅山谁还不认识你啊,最年轻的镇委书记!”

    柴可静说的话里有喜悦的成分,冯喆等柴可静上了车,给她关了车门绕到驾驶座这边,笑:“这年头花边新闻传的最快,半间房最年轻的镇书记在大街上强吻发省改委最漂亮的柴科长,科长对科长,半斤八两,这标题多好。”

    柴可静被冯喆说笑几句,心情好了很多。

    县宾馆条件比较好,但是再去那里住似乎不妥,找地方吃了饭,冯喆想了想,还是带着柴可静到了半间房。

    这会已经深夜,镇政府陷入了沉寂,柴可静随着冯喆到了政府办公楼后面的宿舍,冯喆开了门进去,也不开灯,等柴可静进来一把就抱着将她抵在墙上狂吻着,手也着急地从柴可静的衣服下摆伸进去不断的摸索。

    半间房镇换届选角后,冯喆抽空回了一趟省里,算算两人也有一个月没见面了,柴可静早就非常思念冯喆,这会被冯喆热情的紧抱撩拨,再也矜持不起来,全身难受,口鼻中嘤嘤的哼唧着急促喘气。

    柴可静的胸型很好,冯喆嘴上胡乱亲着抱着柴可静到了里间。手从柴可静裤腰钻进去,滑过她平坦的小腹,刚刚感觉她两腿间湿润的一塌糊涂,柴可静嘴里就“哦”的低叫了一声。冯喆心里知道柴可静情动难耐,就扯剥了两人的衣服亟不可待的动作起来。

    小别胜新婚,一连急剧的做了两次,冯喆才搂着柴可静躺在床上不动了,明明身上都是汗。但是却懒得去擦洗,等了一会,冯喆以为柴可静睡着了,侧过脸一看,柴可静慵懒的在瞅着自己,冯喆就问:“出什么事了,怎么下午听你说话心情似乎不好?”

    柴可静本不想说,禁不住冯喆的纠缠,叹着气埋怨了起来:“还不是我妈,让我去相亲。”

    柴可静的母亲葛淑珍不同意冯喆和柴可静来往。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冯喆总觉得除了这个柴可静还有心事,但是她不说,也不好追问,两人又聊了一会,柴可静才说:“我爸调整工作了,去了党史研究室。”

    冯喆听了,迟疑了一下,问:“怎么回事?”

    “省里人事变动,他就被调整了。”冯喆听了翻身趴着,柴可静伸手摸着冯喆的肩膀幽幽的说:“你们武陵的书记去年出了事,现在那个位置不是还空缺着吗?省里有些人事去年就被调整了,我爸在今年开完了人代会之后才调动。算是好的啦。”

    柴可静的父亲柴文正之前在岭南省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任副主任,正厅级,党组成员,这个信息化委员会之前叫经委,现在简称经信委,是负责地方工业行业运行管理和信息产业发展的部门。

    柴可静在省发gai委。发改委是负责规划经济发展的,就是制定花钱方案的部门,而经信委是制定工业和信息产业这一块的资金具体怎么花的部门,可以说,在地方工业发展的区域,经信委有一定的决策权。

    岭南省党史研究室也是厅级单位,柴文正从经信委去了党史研究室算是平级调动,可是职权和实际利益两者差了太多了,明显的是失势了。

    不过,听柴可静的意思,她父亲工作调整的原因和去年省里的人事变动有关,那间接的不就是和裘樟清有关?

    冯喆还要问,柴可静靠着冯喆的臂弯说:“这几天我妈一直在给我唠叨,让我再考虑一下李德双,我听得耳朵都快出茧子了,我妈说看来从政也不靠谱,还是自个手里钱多的好,这叫有备无患,一个不小心,什么都没有了……”

    “还有,你们市里的翟副书记呼声很高,应该是武陵市wei书记的有力人选,可能,就在最近会明确。”

    裘樟清和武陵市市委副书记翟红国走的很近,翟红国要是当了武陵市wei书记,对于冯喆而言是好事,不过柴可静的父亲却因为去年省里的一些波动换了工作,这个倒真是没想到了,于是嘴上说:“我会赚钱养活你的!”

    柴可静到底还是想念冯喆比那些烦心事多,和他说着话,情绪难耐,两人又激qing了一次,这下才搂抱着沉沉睡去。

    心里有事,冯喆醒的就早,没想到睁开眼发现柴可静已经起床了,冯喆光着身子就到了盥洗室,柴可静正在里面洗头发,看到冯喆赤身**的样子就转过脸背对着说:“你怎么这样就来了。”

    “我这样怎么了,别人想看我还不给看呢,我一看美人没了,还以为自己昨夜做了个美梦!”冯喆说着又要抱柴可静,柴可静嘴里笑着头发没干就跑了出去,冯喆将身体一夜的积蓄排泄掉,回去又爬在床上,看着柴可静梳着头发。

    “瞧什么?”

    冯喆说:“看师奶,哦,不是,看老婆梳妆,等会我好给你画眉。”

    “美得你,谁答应嫁你了?”

    柴可静说着故意鼓着嘴巴,冯喆嘿嘿就笑,柴可静就问:“你笑什么?”

    冯喆只是不说,柴可静知道他准是想到了什么歪词俚语,看着冯喆结实的脊背和**大腿,伸手扯了被子给他盖上。

    “怎么,经不起诱惑?”

    “什么诱惑,我是怕你感冒。”

    “我以为你怕美男。”

    柴可静听了伸手在冯喆背上拍了一下,冯喆顿时呲牙咧嘴的,柴可静佯怒着说:“就你这小身板。还美男?”

    冯喆笑说:“美男可不一定身板好,你没听说吗,说机关干部有四大特点,叫做饭糊。炒菜糊,打麻将不糊;血压高,血脂高,职务不高;大会不发言,小会不发言。前列腺发炎;政绩不突出,业绩不突出,腰椎盘突出,老婆大人正好打住我的腰椎盘了。”

    柴可静听了坐在床边,有心掀开冯喆的被子,眼睛一转问:“你刚才想笑什么?”

    “什么想笑什么?没什么。”

    柴可静伸手就胳肢冯喆,冯喆急忙说:“好好,我说,‘日后嫁我’。”

    柴可静猛然一听没有明白,再一想。脸就通红,伸手在冯喆身上挠掐起来,两人顿时又闹在了一起。

    毕竟是在半间房,冯喆和柴可静梳洗好也不过七点,带着柴可静要出去吃早餐的时候,柴可静发现了屋里放着的那一盆黑百合,另一盆却是在冯喆的办公室里,柴可静同裘樟清一样满眼都是惊讶,得知冯喆是从山沟里挖掘的,就要冯喆带着自己在半间房看看。

    半间房是乡镇。和省城风光不同,这会春暖冰消,黄色的油菜,粉红的桃花。雪白的梨花各种花朵争相开放,绚丽多姿,许多县市里的人都来游春,冯喆也有心带着柴可静四处走走,给焦一恩打电话交待了几句,先带着柴可静去了县城。吃了饭,到首饰店给柴可静选了一副耳环,然后又买了一个小巧玲珑的长命锁,柴可静问冯喆干嘛买长命锁,冯喆很严肃的说给咱们孩子准备的。

    笑闹归笑闹,等柴可静见到了胡红伟的儿子,就知道冯喆的用意了。

    胡红伟的孩子这会刚刚半岁,正是咿咿呀呀讨人喜欢的时候,高霞觉得柴可静美艳大方,柴可静觉得高霞朴素敦厚,两人很快的就抱着肉嘟嘟的孩子在一边说一些女人之间的话,柴可静也趁机将长命锁给胡红伟的孩子戴上,高霞又是一阵的赞叹推辞,到底还是欢喜的接受了。

    胡红伟这一段一直守在矿上,知道冯喆到了自己家里才匆匆赶回,一见柴可静,才知道冯喆的女朋友竟然长的出尘脱俗,心说这两人真是郎才女貌,一会得知柴可静的工作单位,更加明白柴可静不一般,心说冯喆真是守口如瓶,以前竟然一点没有透露过。

    在胡红伟家张罗着吃了午饭,四个人稍稍喝了一点酒,冯喆与柴可静就此作别继续漫无目的游逛,一会到了一个山巅,看到了一个模样奇特的古塔,这塔门朝南,平面作正方形,柴可静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三级迭涩密檐的砖塔,塔身的高度大概有三层房子那么高,塔身宽度大约五个人伸臂合抱,全部是青灰条砖垒砌而成,塔底有台基和台座,塔的正面刻有塔铭,铭文却是蒙古文,柴可静不认得,看到这石塔每层高度均匀递减,外轮廓呈抛物线型,整体秀丽俊俏,每层塔身还辟有半圆形拱券门、佛龛、窗洞,翼角下有风铎,风吹铃动,叮当作响,塔身上面横七竖八的刻画着一些凌乱的字迹,也不知道都是谁写的,就问冯喆这是什么塔,是什么朝代的。

    冯喆张口说:“这是石塔,属于半间房水利站的。”

    柴可静一听就嗔目,冯喆正经八百的指着一个方向说:“你瞧!”

    柴可静顺着冯喆指的方向一看,不远处一个山壁上写着几个大字:任何破坏文物和水利的行为都是犯罪!半间房水利站宣。

    柴可静一看就笑了,石壁上的字虽然斑斑驳驳的,可是还能辨认出是冯喆的笔迹:“你写的字这都是你的了?你以为你是此山是我开的山大王?”

    “那是,要不怎么能让你做压寨夫人。”

    柴可静正要说话,从山坳里传出一个声音:“这塔叫功德塔,建造于元代,距离现在已经有七百多年历史了。”

    柴可静没想到这山顶还有人,刚才和冯喆上来却没看到,冯喆听着声音怎么这样熟悉,等那人出了山坳,一看,原来是半间房镇中心小学的副校长李博谷。(未完待续。)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飞翔的母亲得了脑梗,需要住院一段以期观察后效。

    本想照顾母亲、工作、写作三不误,但此番看来是高估自己了,实在是没有三全其美的方法。

    欧阳修在《泷冈阡表》中说:祭而丰,不如养之薄也。借此与诸君同勉。

    特向朋友们再次请假,消失一段,必将回来。

    顿首。(未完待续。)

第207章黑色百合(三)

    此处山高幽静,花开烂漫,树荫叠嶂,柴可静自从和冯喆相识以来就没有像今天如此柔情蜜意、两心缱绻过,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个爱恋的男子,竟然没有留意到还有他人的存在,这会一见这个不速之客模样黑瘦,上衣外兜里别着一只钢笔,脚上一双布鞋都是浮土,一脸学究模样,分明就是职业教师,冯喆恰好张口就叫了一声李校长,柴可静就对着李博谷微笑,随着冯喆问候了一声。≧頂點小說,

    李博谷不知刚刚在山坳里做什么,一瞅见答话对象竟然是镇上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书ji和一个漂亮的女子,先是愣了一下,心说这两人真是一对璧人,眼神在柴可静婀娜纤长的身材和美丽的脸盘上一闪而过,此情此景的,明白人家是携手春游了,自己刚刚真是多嘴逞能,岂不是大煞风景,脸上就有些窘迫:“冯、冯shu记,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山又不是私人领地,谁都可以四处走动赏花踏春,见李博谷说的客气,柴可静知道这个中年男子是很有分寸的,他说的打扰应该是指猛然插话打断了自己和冯喆之间的玩笑,于是身子往冯喆跟前挪动一步,和冯喆对视一眼,转脸笑说:“李校长好,你刚才说这是功德塔,据我所知,元朝崇尚藏传佛教,这两者之间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李博谷本不欲再谈,但就此离开,似乎也不好,他自个是喜欢探究学问的。而柴可静将话题转移。问的又专业。这就勾起了李博谷的兴致,便点头回答说:“你说得对。藏传佛教是佛教传入**以后在藏族地区发展和形成的我国佛教的一支。而蒙藏宗教关系的开端始于一千二百四十六年。”

    “一千二百四十六年?就是元代?”

    柴可静接了一句,李博谷往两人跟前走着说:“是的,其实早在一千二百四十四年那会,驻守凉州的蒙古王子阔端就写信邀请**佛教萨迦派教主萨班·衮噶坚赞到中原来,而萨班携带着自己的两个侄子八思巴和恰那多吉经历了艰巨而漫长的旅途,最后在一千二百四十六年的八月抵达了凉州。”

    “哦,那个时候的凉州可以算是今天凉州一代的统称了。嗯,萨班他们在路上走了两年,可谓辛苦,那这个八思巴就是后来蒙古的国师吧?”

    李博谷对着柴可静点头答应:“对,萨班和八思巴他们千辛万苦的到来,可当时阔端到和林参加选举蒙古大汗的‘忽里台’大会没有在凉州,所以到了第二年,也就是一千四百四十七年,阔端与萨班·衮噶坚赞才举行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会谈,会谈后。萨班写了一封致**僧俗首领的公kai信,号召他们归附蒙古。这就是著名的《萨迦班智达致蕃人书》。”

    “《萨迦班智达致蕃人书》?哦,原来是这样。”

    这时冯喆接过柴可静的话问:“李校长,那八思巴是怎么当上蒙古国师的呢?”

    李博谷这会已经走到了石塔跟前,柴可静在李博谷仰首看塔身的时候,对着冯喆笑了笑,伸手用指尖在冯喆的胳膊上轻戳了一下,脸上都是幸福,冯喆脸不改色,往李博谷跟前走了一步,在经过的时候趁机往柴可静脸上吹了一口气。

    李博谷没有留意到冯喆和柴可静的小动作,回答说:“到了一千二百六十年,忽必烈即蒙古大汗位,为了安稳政治,他继续奉行阔端的政策,偏重于萨迦派,于是封八思巴为国师,授以玉印,统帅天下教门。这样到了公元一千二百七十年,忽必烈又将八思巴的封号从‘国师’升为‘帝师’。时光荏苒,打从那以后,元代的皇帝就保留了敕封**僧人为帝师的习俗,而且,元朝皇帝要是登基帝位,就必须先从‘帝师’那里受戒,这个跟西方国家教皇给皇帝加冕是一个道理,而元代帝师一直管理全国佛教事务,还设立了总制院,这就是元朝最早设置的僧务机构。总制院置有‘院使’,秩正二品,还有宣政院、行宣政院、广教总管府等等。元代僧官的选用原则是‘军民通摄,僧俗并用。’”

    “所谓‘军民通摄’,就是僧官不仅管辖僧尼事务,还掌管军政、民政事务。而所谓‘僧俗并用’,就是以世俗人任僧官,以僧人任流官。”

    “象这种政教混杂、僧俗并举的僧官制度其实始于北魏前期,更能溯及于后秦,最终于唐朝时期盛大。”

    “武则天延载元年,也就是公元六百九十四年,武曌令天下僧尼转隶礼部祠部,祠部置郎中、员外郎各一人,重事、令史、书令史多人,到了天宝六年,就是公元七百四十七年到至德二年也就是公元七百五十七年,置祠部使,典领佛教事务。接下来贞元四年即公元七百八十八年,置左右街大功德使、东都功德使、修功德使,管理僧尼簿籍及役使。再有元和二年,即公元八百零七年又于左右街功德使下设僧录司,置僧录等职。此外,各州都设有僧正一职,掌管一州的僧尼事务。后来宋朝基本沿用唐制,中央设左右街僧录司,掌寺院僧尼簿籍及僧官补授之事,州、县则分别设有僧司,掌管地方僧尼事务。”

    “对这段历史我粗略的了解一点,”冯喆说:“这个‘武曌’就是武则天,‘曌’这个字是武则天创造的,日月当空,唯我独尊。李校长,我们眼前这个功德塔又是怎么回事?”

    本来说的是功德塔,李博谷的话说着说着跑了题,开始对冯喆和柴可静讲述历朝历代的僧官制度,冯喆等他说完,将话题又拧了回来,李博谷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完全的被冯喆和柴可静给勾起了倾诉**。习惯性的当老师给学生传授知识的兴趣大增。他从冯喆和柴可静的反应中得知,这两人对于自己的话是完全听得懂的,于是手抚着石塔说:“这个功德塔其实和忽必烈有关系,和僧官制度有关系,更和一个女人有关系。”

    “女人?什么女人?”柴可静问了一句,李博谷说:“这个女人叫伯蓝也怯赤,也可以叫阔阔真。”

    柴可静微笑着接话说:“阔阔真?李校长说的这个阔阔真应该就是元朝世祖忽必烈之子元裕宗真金的妻子吧?”

    “你说的对,”李博谷点着头挥着手。像是课堂上对学生讲课一样:“阔阔真有三个孩子,分别是元显宗、元顺宗、元成宗。在一千二百九十四年,元成宗即位,尊阔阔真为皇太后。阔阔真于大德四年二月初十丙辰日,就是公元一千三百年三月一号去世,谥曰裕圣皇后,至大三年十月,即一千三百一十年,又追封为徽仁裕圣皇后。”

    “这徽仁裕圣皇后的来历也有些传奇性,根据《元史·列传第三后妃二》的记载。忽必烈一次外出狩猎时在路上感到口渴,走近一家牧人的帐房。看到一个女子正干活,于是讨马奶喝……”

    李博谷说着话,脸对着山坳一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柴可静靠近了冯喆,手伸过去握着冯喆的手,李博谷说着语音变低,又回过头,看到柴可静和冯喆并肩站立,不由自己恍惚了一下,蓦然一阵酸楚却上心头,顿了顿,压抑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忽必烈向这个女子讨马奶喝,这个女子回答,家里是有马奶,可我父母兄长都不在家,我一个女人不便接待客人。忽必烈听了就准备离开,这女子又说,她的父母很快就能回来,让忽必烈稍等。不久,女子家人果然回来,拿了马奶给忽必烈喝。到了后来忽必烈给真金选太子妃的时候,看了很多女子都不满意,忽然就想起了当初给他马奶喝的女子,让人去打听,得知当初那个女子还未出嫁,忽必烈大喜,立即派人前去迎聘,这个女子就是阔阔真。”

    “阔阔真素来性情温顺,贤淑,刚才说了元代崇尚藏传佛教,僧官制度很密匝,这个阔阔真有一年病重,元成宗心里很着急,有人就说是汉人作祟,元成宗就要杀汉人,阔阔真制止了这一举措,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已经享尽天下荣华富贵,月满则亏,不可再增冤孽,元成宗只有作罢,没想到阔阔真的病慢慢好了,元成宗大喜,认为母亲的怜悯之心感应了上天,就令僧官广建寺庙为阔阔真祈福,而汉人躲过一劫,就禀明僧官,以汉人的习俗方式建造了许多功德塔,算是对阔阔真的感激,咱们半间房的这个石塔,算是历代幸存下来比较完整的一个了。”

    “这样的石塔的确是不常见的,经李校长一说,越发显得有文物价值,”柴可静说着走到石塔跟前,伸手在石塔上摩挲着,塔顶的铃铛响彻,清脆动听,嘴里蓦然说:“可惜有人在这上面乱刻乱写,竟然还有老笔字体,可见国人这个习性有些源远流长……”

    柴可静说着话看着站在一边的冯喆,她明着是说塔身上乱七八糟的字迹,实际是说冯喆在一边崖壁上写的那些宣传标语,李博谷倒是认真起来,低了一下头说:“在文物上留言题字,也算是国人的一个弊好,惭愧,我那会也在上面刻过字。”

    李博谷这样一说,柴可静有些不好意思,她注视着塔身,装作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李博谷说:“前些年批林批孔,这塔差一点就被毁了,按梅山县史记载这里之前还有庙宇的,因为历史原因早就不可寻,现在独零零的只能见这石塔。”

    梅山县史冯喆没看过,但知道李博谷的秉性绝对不会杜撰,于是走到柴可静身边说:“主要还是管理不到位……我那会也想过在塔上刻字的……”柴可静一听就瞧着冯喆,冯喆继续说道:“不过到底没下去手,那些水利站的大字写完天就黑了,没来得及。”

    李博谷听冯喆这样说,知道他是为自己解围,摇头说:“那时候年轻,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别人那样,我就跟着起哄,现在想想,年少轻狂呐。”

    李博谷发起了感叹,再也掩饰不住的,脸上都是落寞,他看看冯喆和柴可静,说:“冯书ji,‘南园桃李花落尽,春风寂寞摇空枝’,花开一时,美景不再,你们俩再逛逛,我先走了。”

    冯喆一听就盯着李博谷,可李博谷说完再也不停留,很快的就隐没在花丛中。

    一路上落英缤纷的,李博谷心里想着自己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噘嘴舌头长,又在别人跟前卖弄什么学识!眼见冯喆和那个女子都是有学问的,人家只是不愿意打断自己的絮絮叨叨罢了,就算自个对某些专业知识懂得是很多了,但又能如何?到头来却依旧过不好自己的生活……

    冯喆注视着李博谷终于不见,却依旧的伫立山崖,春风袭来,柴可静在他身后看着,笑说:“发什么呆!原来冯shu记没在石塔上刻字是‘没来及’啊!今天倒是还早呢……”

    冯喆心里在想李博谷说的那句诗,听见柴可静打趣自己,回头说:“嗯,那就刻‘校花柴可静与疯子到此一游’。”

    “校花也不必了,最多也就俩疯子,性相近嘛,否则,怎么能走到一起?”

    柴可静说着走到刚刚李博谷出现的地方,一瞧,原来下面山坳葳蕤的油菜花黄灿灿遮拦的地方有一座老坟,明显的有刚刚打理过的痕迹,就回身看着依旧伫立的冯喆说:“南园桃李花落尽,春风寂寞摇空枝,这句是唐代杨凌的诗句,和‘莫待无花空折枝’有异曲同工之妙,李校长原来是上坟祭奠来了,我就说但凡看着简单的人都有执着的心,平淡不起眼呆板枯燥的,内心多执拗,很重情义,你说是不是?”

    冯喆正是因为知道李博谷说的那句诗的出处才有所失神,柴可静却终于提及了杨凌,但此杨凌不是彼杨凌,冯喆就摇头说:“我不甚了了。”

    柴可静听冯喆一说,又是轻轻一笑,过去伸手拉着冯喆到了石塔跟前,眼睛却在上面不住的巡弋,然后又蹲下了身子,冯喆问:“怎么?随便找个地方不就刻上了,这叫新字压旧字,江山辈有人才出,你放心大胆的去做,我不举报你。”

    柴可静低着头瞅着塔身说:“冯大书ji很老了吗?还江山辈有人才出,所谓亲不间疏,你就是半间房镇第一人,规则就在你手里,你不说,谁管我?”

    亲不间疏后面的一句是“先不僭后”,意思是先来的人不会被后来的人超越,冯喆听了,没有答柴可静的话,好大一会柴可静才“嗳”了一声:“在这里了。”

    也不知柴可静发现了什么。(未完待续。)

    ps:  朋友们,久违了。

    首先很抱歉让大家等,同时非常感谢朋友们一直一来的陪伴与支持。

    给朋友们汇报一下:这四十多天忙忙碌碌下来,母亲病情好转(幸亏发现的早,不然可能半身不遂、偏瘫),我自己却病了,脊椎有些问题,可能要做手术,可见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但承诺更新的日子到了,为了不失信于大家,撑着开始码字,只是工作也不能停顿,因此,大致从现在到月底的一段时光,更新要是不及时或者漏更,尚请大家谅解。

    生活着,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为上司、为下属、为朋友、为路人,总是千头万绪,有太多时候因为不能面面俱到从而顾此失彼。

    世事苍茫如云烟,回首凝望,感触良多,也许,当有千百条理由阻挠、难以前行、以至于思虑是否要放弃的时候,更应该静下心来,想想当初为什么要开始的。

    为了你们,为了自己,谨此以记,继续过关。

    再次感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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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人生路,过关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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