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我心狂野(五)
这时候天已经有些冷了,屯一山披着一件绿色的军用棉大衣坐在屋前,他的跟前放着两个凳子,其中的一个上面放着一碟油炸花生米,旁边还放着一瓶酒。
冯喆坐下,就闻到了一股酒香,他拿起这瓶酒,却看不到任何的商标,没有名号,但是酒的香味却透瓶而出,很醇厚。
冯喆看了一眼屯一山,将酒打开,给屯一山和自己都倒了酒,屯一山端起来就喝,冯喆习惯了屯一山的沉默,也将酒喝了,果然入口绵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两个人一直都没说话,这样半瓶子酒就下了肚。
平时冯喆喝酒基本都不醉,可是今天喝了半斤,却有些头脑模糊,心说屯一山这瓶酒也不知什么时候珍藏的,酒劲这么大。
“有些时候,英勇牺牲,比冷静的权衡利弊要容易被人接受。”
屯一山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然后又是一阵的沉默。
冯喆深以为然,他觉得屯一山说的,就是自己这几天在老炮台上的遭遇。
“有时候做事出发点是好的,可是还要懂什么叫时政,审时度势并不意味就是要做一个投机分子。”
“现实往往就是残酷的,认真做事是基础,有时候也需要讲究手段,策略,方法。”
“往往做好事的目的并不是沽名钓誉,也许出发点也不是为了口碑和人心,但是有些时候确实是需要牺牲一些什么、浪费一些什么、来换取一些什么、从而达到一些什么目的。”
一瓶酒很快见底,屯一山寥寥几句,再不言语,披着棉大衣进了屋里,没有出来。
冯喆坐在走廊里,一个人把酒独斟、细品。
屯一山这是在肯定自己?还是在提醒自己?
花生米吃完了,酒也全部落肚,冯喆晕晕乎乎的回屋睡觉。
这一夜的风刮了整整一个晚上,闪电雷鸣的也是一个晚上,可到底雨也没落下来。
昨天没什么感觉,早上醒来,冯喆发现肩膀和胸前有一道血样,火辣辣的,这是昨天麻绳勒下的痕迹。
出了门就看见屯一山拿着一柄明晃晃的大刀在院子里舞动,动作凌厉豪迈,天空和往日相比好像有些晴朗,冯喆在水管那里刷着牙洗着脸,看着屯一山挥刀的姿势,有板有眼的,像是练了很多年,不过以前倒是没见他显露过。
到了单位,办公室里没一个人,冯喆坐下整理了一下东西,安安静静的,就这样一直到了十点多,赵曼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笑:“小冯!好消息!”
冯喆抬头看着赵曼,赵曼挥手说:“我刚听说,那天说被你推房子活埋人的那个老人,竟然活着!”
赵曼的这句话有些绕口,但是冯喆听明白了。
赵曼走到冯喆办公桌前,在冯喆身边说:“其实不是那样,那弟兄俩不是闹吗,说你害死了他们的父亲,可是他们的父亲根本没死,还活着,活的好好的……”
赵曼正说着,李雪琴一脸笑容的走了进来:“冯喆!赵姐,你们听说了吗?老炮台失踪的人里,有一个被找到了。”
赵曼就笑:“我正和小冯说这事呢!原来,那老头子在塌方之前,去老炮台后山不知干嘛去了,结果天下雨,路滑,他就掉到一个坑里,怎么也爬不出来,他那两儿子就说是你将他们父亲给活埋了,这真是胡说八道!”
“没凭没据的,怎么能乱说呢!”
“结果怎么着,这下老头被救援队发现了,他们没话说了!”
李雪琴听了就冷笑:“人没找到就说别人是杀人犯,找到了连一句对不起道歉的话都没有,什么人嘛!”
这时林晓全也走了进来,嘴里哈哈着:“怎么?司法所扩大会?怎么没叫我?”
“领导,老炮台失踪的一个老头子找到了,没死,不是被冯喆推房子压死了,那真是无稽之谈,他们真会冤枉人!真太气人了!”
林晓全点头:“我刚知道,刘书记已经向县里汇报了。”
冯喆就说:“可是毕竟还有一个人没找到,再有,胡红伟的父亲也去世了。”
李雪琴一听冯喆这样说,皱眉问:“那还要怎样?刘再芬刚才已经重新给镇里领导都汇报了当时救援的详细情况,老疙瘩当时赖在山上不下去,你们总不能绑架他!”
“都是人,他们的命是命,别人的就不是命?他们的命就那么值钱?别人去救他,去做工作倒是犯了错?什么道理!”
林晓全看看义愤填膺的李雪琴,再瞧瞧冯喆,笑道:“总之找到一个失踪的人,还算皆大欢喜,这样,我们中午去聚一下,怎么样?——不过雪琴就不去了吧?”
“凭什么啊?干嘛我不去?”李雪琴瞪眼。
林晓全笑:“你不是不喝酒吗?去了干坐着?”
“你们干喝酒不吃菜的吗?”
赵曼笑:“光喝酒那饭店可不怎么欢迎我们。”
找到一个失踪的人怎么就皆大欢喜?这和司法所有什么必然的关系?林晓全他们有什么可庆祝可聚的?
林晓全插诨打科的本事绝对能够匹配所长这个职务。冯喆面不改色的跟着众人,几个人说笑着,就到了下班时间,出门的时候,冯喆远远的看到了刘再芬。
刘再芬一见冯喆就站住了,瞧着冯喆,脸上都是惭愧。
冯喆心里明白,其实那天刘再芬对着裘樟清没解释清楚,主要是当时的场面很混乱,自己受到批评和责难,也不能全怪刘再芬。
冯喆对着刘再芬点点头,这才随着林晓全几个走了。
到了饭店刚刚坐定,胡端就打了林晓全的电话,知道了吃饭的地点,一会也就来了,李雪琴见了就说胡端干活的时候见不到,吃饭的时候哪次都没拉下。
胡端嘿嘿的笑着:“这次不能怨我,我儿子病了,我总得管吧?我那可是亲生的!”
“嘁!说的也是,是你老婆亲自生的,可是不是你种下的,就不清楚了!”
大家听了就笑,胡端也不恼火,嘻嘻说道:“那没关系,那个我不清楚,你肚子里的这个,我还是有把握的。”
林晓全就哈哈大笑,赵曼摇头说:“胡端,你完了,人家那口子端着枪正往这里杀奔而来,你等着跪地求饶,狼奔豕突吧!”
几个人正说着话,有人拉开门就走了进来,众人一看,是刘奋斗。
“好嘛,喝酒不叫我,还有没有将领导放在眼里?”
赵曼几个都站起来请刘奋斗进来坐,林晓全笑:“我们司法所聚餐,你这个非司法所成员不请自来,算什么?”
嘴里埋怨,林晓全说着手将刘奋斗往自己跟前拉:“再说,对领导的尊敬是要敬在心里的,只放在眼里,那哪成?”
刘奋斗坐下,众人就向他敬酒,到了赵曼跟前,林晓全就笑:“男人们喝酒,女士就算了,省的镇长夫人找麻烦。”
刘奋斗听了就在林晓全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你吃菜喝酒还占不住那张嘴不是?”
赵曼就说:“那这酒就不喝了吧?”
林晓全摆手:“别!心中无私天地宽,你们坦坦荡荡,干嘛不喝,还要喝个交杯酒呢!”
“去你的!这哪像所长说的话!”
林晓全笑:“这话也就是所长说,别人能说吗?不能吧?”
赵曼和刘奋斗将酒喝了,刘奋斗就看着冯喆:“我对小冯可是印象深刻!哎对了,这几天我要去省里办点事,怎么,让小冯跟我去一趟吧?”
林晓全听了瞪眼:“这是我司法所的人,你凭什么说要带走就带走?再说了,上次的好处费,兑现了吗?”
刘奋斗撇嘴说:“车,是一定要给的,不过,给了后也只能让小冯开,那是他挣来的好处,赣南之行,小冯功不可没——你急什么急!”
“你堂堂镇长,说话没水平,我这不是努力为属下着想,为属下争取利益吗?属下好了,我这脸上也带光彩,再说,小冯会开车吗?那还不得我们几个关心他?手把手教他?”
“你车到底什么时候给吧?”
林晓全说着,刘奋斗就沉吟,林晓全一指冯喆,冯喆就站起来,双手端着酒敬刘奋斗。
刘奋斗呵呵一笑,说:“瞧,多机灵,也就是小冯的面子,下午,你去开车。”
林晓全和赵曼都有些喜出望外,就笑了起来:“君子一言!”
刘奋斗摇头说:“本镇不会说瞎话。”
“谁在说本镇?”外面又有人拉开门进来,当头的一个方脸大耳,竟然是半间房镇刘依然书记,后面跟着的,是半间房镇公安派出所所长唐经天。
在各级政府机构中,乡镇一级是最低的,也是基层,但是政府职能和上面的几级几乎没有任何差别,除了没有军队外,政府部门该有的架构乡镇一级都有,只不过在名称上可能叫的不同,还有就是管理者分的不是很细,一人兼职几个部门的事物的情况比较普遍。
可有一点是明确的,刘依然是半间房镇委书记,就是半间房镇真正的一把手。
刘依然进门,屋里的人全站了起来,刘奋斗嘴上就笑:“刘书记来了,什么都能镇得住,我就不镇了。”
刘依然就说:“你该镇继续镇,我又不是老虎,屁股就这么大一点,坐在哪里也就镇哪里,屁大的地方。”
赵曼笑着说:“刘书记镇全镇,刘镇长挨着书记的身边镇一片。”
刘依然到了主位坐下,问:“那他镇哪里?”
刘奋斗说:“书记说我镇哪里,我就镇哪里。”
“他镇关西,”赵曼一说,屋里人都笑,刘奋斗说:“那我就镇关西。”
唐经天就说:“好,镇关西好。”
《水浒》里有个镇关西,那是反面角色,欺男霸女,被花和尚鲁智深三拳头给打死了,刘奋斗这个副镇长坦诚自己是镇关西,倒是有些能大能小的意味。
司法所原本五个人,这会加上刘奋斗刘依然唐经天,就是八个,但是包间大,也显不出紧促,冯喆心里隐隐的感觉,今天这顿饭,这几位领导看似都是无意来到的,其实也许就是事先安排好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接近自己。
而接近自己的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昨天在老炮台拽住了要掉下土崖的女县长裘樟清。
那天被裘樟清批评之后,所有人都像是无视了自己,而现在,以前从未和自己照面的刘依然都出现在了同一个饭桌上,要说是偶然,那么这个偶然也来的太是时候了。
刘依然既然到场,一切自然以他为中心,在座的两个女人中李雪琴这下倒是安静了很多,年纪大一点的赵曼就显得活跃起来,当然话题总是围绕着刘依然。
唐经天拿出来烟给众人分,在场男的独有冯喆不吸烟,刘依然就说:“不吸烟的好。我这养成习惯了,戒不了,要是手里没什么,心里就像缺少了什么。”
“那是,书记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咱们镇镇计民生,所以心有所属,所以日有所思,从而心中常常有所牵挂,这才像是少了什么。”
赵曼一说,唐经天就附和,刘依然面无表情的说:“那我要多吸?”
赵曼就说:“吸不吸在领导,给不给,在唐所。”
刘依然一语多意,赵曼将问题转嫁给了唐经天。
林晓全就笑:“你瞧,这唐所拿的是什么?中华啊。”
“怎么,档次不够?你抽不抽吧你!”唐经天就用眼斜乜着林晓全,林晓全却看着刘依然:“怎么不抽?你没听说吗?说抽的大熊猫,待的位置高;抽的大中华,正在往上爬;抽的红塔山,小车上下班;抽的芙蓉王,吃喝嫖赌日夜忙;抽的精白沙,白吃白喝还白拿,今我和书记一起吸中华,那首歌怎么唱,月亮走我也走,那书记走我也走,跟着刘书记,进步还不指日可待?”
第418章我心狂野(六)
众人说说笑笑,再要了酒菜,都敬刘依然,刘依然就说:“好,今天我算融进司法所内部了,要和所里同事好好喝几杯。”
刘依然说着,特意对着冯喆举了一下杯子,和冯喆都喝了,赵曼说:“书记深入我们所里,和我们打成一片,这让我也想起一段话,说进班子没有进圈子,等于没有进班子,进了圈子没有进班子,等于进了班子,进了班子又进了圈子,等于是班子中的班子,没进班子也没进圈子,搞不好一辈子当孙子!如今书记既进了司法所班子,又进了我们所里这个圈子,我们今后就更加坚定的以刘书记为中心,咬定青山不放松,要学泰山顶上一青松。”
冯喆早知道赵曼能说,可没想到她这样长袖善舞,平时她不显山露水的,见了刘依然就这样,真是能把握时机。
林晓全这时猛地就笑,众人都看着他,他嘴里急忙对着刘依然说对不起:“刘书记,赵一曼同志说的要学泰山顶上一青松,我想起了一个谜语,那什么,还是小冯给我说的。”
“哦?什么谜语?”刘依然来了兴致。
林晓全就说了“泰山日出”的笑话,刘依然果然觉得有意思,大家都呵呵作乐,跟着也说了几个段子,不过冯喆觉得刘依然显然知道泰山日出的谜底,只是在附和大家罢了。
一顿饭吃的兴高采烈,酒也喝的七七八八,刘依然在喝酒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和冯喆碰了几杯,看上去很自然。
一镇之长和一个司法所的小科员觥筹交错,像是没有身价,放低身份,本身就很不同寻常,众人都显得没有特别注意这些,但其实都意识到了。
出了饭店已经日照西斜,大家各奔东西,冯喆回到老镇政府院子,浑身燥热的,从屯一山的窗台下拿了把锄头就去菜地锄地,一直到了天黑看不见,才作罢。
今晚的大院格外的寂静,月亮难得的露出来,屯一山不知去了哪里,唯有大门口老刘的小房子里传出微弱的灯光和隐隐约约的戏曲声。
冯喆坐在廊下,透过斑驳的树枝看着夜空中月亮的影迹,鼻孔里呼出的气息白白的在空气中瞬间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口那里射过来一道亮光,一会一辆小车就到了院子里,冯喆看到老刘从屋里出来和司机交涉停车费的事情,一个人影就缓缓的从车子的另一边过来,在院子里走了过来。
这人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在看,清风吹拂,将她的头发吹起,这人就随手拨弄了一下,冯喆站了起来,静静的看着这个走近的女人。
月影婆娑,夜凉似水,冯喆张口说道:“裘县长好,”接着就从廊上台阶走了下来。
来的人是梅山县代*县长裘樟清。
裘樟清的脸色在夜色中凸立生动,和上两次见到刻板严肃的模样很是不同,眉眼之间竟有些女性特有的婉约,这让人很容易忘记她县长的身份而将她只视为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端庄女人。
裘樟清看着冯喆,问:“小冯,晚上吃过了吧?”
“是,县长。”
冯喆说着站到了裘樟清面前,身子稍微侧着,等候着裘樟清的下一步身体指引,看她是要在原地站着,还是要去哪里。
裘樟清显然没有和冯喆握手的意图,往廊下走了一步,冯喆就说:“请县长到我屋里坐坐。”
裘樟清不再说话,看着冯喆掀起竹帘子,开了灯,裘樟清进去,冯喆解释说:“虽然天气冷了,可是秋虫很多,这个竹帘子还是能起到防范阻隔的作用的。”
冯喆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裘樟清扫视了一下冯喆的房间,觉得里面收拾的干净而没有男人特有的气味,不邋遢,就到了桌子前。
这张桌子是屋子的中心,冯喆心说裘樟清到底是县长,很具有掌控全局的意识,她站在屋子中间,仿佛自己倒像是客人。
冯喆就请裘樟清坐,拿了杯子给裘樟清泡水。
这时裘樟清看到冯喆的桌上摊开了一页纸,上面写了几行字,字迹清隽而有力,嘴里就念了出来:“八个党员七颗牙。”
“识不足则多虑,威不足则多怒,信不足则多言,哦,这是弘一法师的话。”
“那这‘八个党员七颗牙?’”裘樟清重复这句话着看着冯喆。
冯喆将紫砂杯放在裘樟清面前,裘樟清将视线从冯喆身上投射到了紫砂杯上,冯喆就说:“这个杯子是刚买回来的。”
“我这只有毛尖,也不知县长喝的惯不惯。”
冯喆撒了谎,这个紫砂杯是牛阑珊送给他的,严然曾经用过,但是裘樟清今晚来的很忽然,冯喆也没机会找干净的杯子给裘樟清倒水喝,而女人总是爱洁净的,裘樟清身份特殊,冯喆这样说,想来裘樟清会喜欢。
裘樟清看了一眼冯喆放在桌上的紫砂杯,视线再次投向了冯喆,冯喆就解释:“后店子村那里的村委几乎都是上年纪的老人,就是满口有牙,也是假牙,就治保主任胡栓旺五十来岁,所以印象就深刻点。”
听了冯喆的解释,裘樟清就坐下。
冯喆不想让裘樟清觉得自己对于后店子村老炮台的事情耿耿于怀,虽然纸上写了那些字,可是那纯属一时兴起,关心的不是事故而是别的方面,于是出去到外面拿了刚才坐的那个木凳子进来,这样也避免了直接坐在床上,那显得有些随便。
“县长身体好些了吗?”冯喆首先问了一句。
“我没事。你以前在市司法局?”
“是,县长,司法局精简,我就来了咱们镇,有一个来月。”
“你是去年考上公务员的?”
“是,县长,我去年岭南大学毕业,到了市局老干部处。今年夏季排涝赈灾的时候,到过咱们县。”
冯喆夏季到梅山县的时候,裘樟清还没来梅山县代理县长。
裘樟清随便问了几句,一直没说冯喆的身体怎么样,拿起紫砂杯,看到杯子底茶叶不多不少,这样既避免了茶味浓郁难以下咽,也避免了清淡无味,就轻轻抿了一口,茶味果然淡雅悠远,裘樟清心说这个冯喆果然是个留心细节的人。
本来裘樟清今晚来看冯喆,一来是考校,第二才是感谢,当然两者都有,不然不用亲自登门。
不过自从见了面后,发觉冯喆表现的不亢不卑,加上他的字非常漂亮,俗话说字如其人,结合了那天救自己时那冷静的表现,裘樟清就对冯喆更加的肯定。
“你到县里工作,怎么样?”
裘樟清这句话有些突兀,冯喆看着裘樟清,裘樟清喝了口水说:“你当初考司法局笔试面试成绩都很好,在市司法局的工作,我有所了解,梁志国处长对你的能力还是肯定了的。”
“精简分流是政府职能转换,基层能锻炼人,市局的决定是正确的。”
冯喆听了点头,市局的决定正确不正确,反正自己已经来了半间房,既来之则安之,但是谁能想到不到一个月就出了这么多事。
“县里正在举办第三次文化节,你到文化局去,补充一下人力不足的问题。”
文化局是政府职能机构,冯喆的编制却在司法局,如果按照裘樟清的说法,就是让冯喆今后从司法系统转入文化局了,这样,冯喆的人事关系从今后就从司法这边转移到了政府那边,这个对于普通人虽然比较难操作,但是对裘樟清这个代*县长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到县里文化局工作还是在半间房镇司法所呆下去,这似乎不需要很长的考虑时间,况且还是裘樟清亲自来说的,冯喆当即就表示服从领导的安排。
裘樟清将话说完,就站了起来:“你写的八个党员七颗牙,这个很形象。”
冯喆跟着裘樟清往外走,到了门前再次率先掀开了帘子,让裘樟清出去,嘴里答应着:“我也就是自己想想。”
“有些地方基层组织排他性很强,班子团结固然是好事,可没有了新鲜血液,就缺少了生命力和能动性,容易出现断层,不利于继续开展工作。”
裘樟清听了,再次看了冯喆一眼,觉得冯喆说的是,他在纸上写的字,就是给他自己看的,不是有意外传,要不是自己恰好今夜来了,也就无从知晓这一点。
那么他在出门时说的这一番话,也是随便说说?
冯喆的脸在灯光和月色的相互辉映下明明暗暗的,裘樟清就问:“有驾照吗?”
冯喆几乎没有想就冲口而出:“正在考。”
其实冯喆根本就没有考驾照,但是裘樟清之所以这样问,必然有她的道理,所以冯喆就肯定的回答了。
裘樟清就说:“好。”
裘樟清说着话就到了院子里,月色很亮,将院子照的如同白昼,冯喆看到司机已经将车子驶了过来,稳稳的停在了裘樟清面前,裘樟清慢了一步,说:“后天到县里,找钱主任。”
冯喆答应着,觉得裘樟清没什么可对自己讲了,就从裘樟清身边走过,伸手给裘樟清拉开了门,趁着开门的机会看了一眼前座的司机,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腮帮子鼓动着,像是在嚼口香糖,车里似乎有一股淡淡的烟味。
冯喆伸手护在车门顶上,防止裘樟清进车的时候碰到头。
裘樟清再次看了一眼冯喆,她个子算是高挑,只比冯喆低半头,目光里说不清是什么内容,两人离得很近,但是冯喆表面一点没有压迫感,平静的看着裘樟清。
冯喆有自己的精神胜利法,面对对自己造成压力的人和事物,他就在心里想对方的弱点,想着对方哪里不如自己,这样就能在脑海里泛出优越感,虽然有些自欺欺人,其实这样做正是自卑和不自信的表现,但大多数时候也比较有效。
而裘樟清虽然是县长,可她首先是个女人,从生物学的观点来看,男人总是比女人有力气,自己还救过她,所以这一点上,自己是强大的,有心里优势的,这样,冯喆面对裘樟清的时候就坦然了许多。
等裘樟清进到车里去,冯喆看着她,见裘樟清再没有话说,就轻声说县长再见,关上了门。
车子一晃眼就驶出了大院,老刘鼻梁上驾着老花镜走了过来,嘴里叼着烟,咳咳的问:“冯司法,那找你的人,谁呀?”
原来老刘没有看到裘樟清,那个司机也没有透露裘樟清的身份,再说冯喆也留意了,裘樟清坐的车不是县长的小号车,于是就说:“我的一个朋友。”
“我就说。我问司机要停车费,他问我有没有停车发票,我就说没有,他说没票怎么报销,结果,给了我一盒烟。”
“冯司法,我不知道那人是找你的,他也没说啊,要不,我哪能收他的停车费,再说他也没停多大一会,你说这真是……”
老刘手里拿着一盒黄鹤楼,冯喆点头说:“给你的你就吸吧,反正他就是烟多。”
老刘呵呵笑着:“冯司法的朋友不错!黄鹤楼呀……”
冯喆面无表情,转身就走了回去。
第419章我心狂野(七)
刘奇才他们是八点三刻离开的驻省办,到了九点的时候,裘樟清来了两个客人,裘樟清亲自到门前迎接。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岁,女的似乎比裘樟清还小,他们在裘樟清的屋里呆了一会,然后裘樟清似乎要和他们一起出去,这个时候,裘樟清叫冯喆跟着自己,说是一会要冯喆帮个忙,并且将自己的包递给了冯喆。
这两人是开着一辆别克GL8来的,车里面很宽敞,本来冯喆觉得自己应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可是没有专职司机,开车的人是找裘樟清的那个男的,裘樟清自己和那个女的坐在中间那排,方便和男的说话,于是冯喆想了一下,就坐在了车子的最后位置上,这样免得和裘樟清的朋友过度的接近。
裘樟清和这两人一路上谈笑晏晏,这样一会到了一个酒店,四个人要了一个雅间,这个雅间里装修比较豪华,里面还可以唱歌,这个时候裘樟清将冯喆介绍给了这两人:“这是小冯,很勇敢的,也有才。小冯,这位是我师兄,这一位,就是我千娇百媚人见人爱的师嫂,你也跟着我叫就好。”
裘樟清一说,那女的就攀着裘樟清的胳膊笑,冯喆看得出,被裘樟清称作师兄的人,脸上的笑虽然矜持,可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裘樟清并没有说她的师兄师嫂姓甚名谁,冯喆一直在猜裘樟清的这两位男女朋友是什么身份,尤其是那个男的,身上有一种明显的书卷气息,像是大学的讲师,可是气度却比较内敛,而且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似乎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要从他的口中吐露出来,都是需要一番思量,这明显的有高位者的特征。
而那个女的,非常的漂亮,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让人惊艳,冯喆觉得她这种美丽的程度已经到了那种闭月羞花的境界,和大学的同学柴可静,那敏,还有杨凌一样,各有千秋,可偏偏,这女的表现的还非常有修养,举手投足之间丝毫的不做作,随意自然,于是冯喆更加的确信,这个男的非常不简单!他得要有多大的能量才能让这样级别的女人对他婉转承欢,而且他们的年龄相差的也在十岁左右,这就更加的让冯喆小心起来:能让裘樟清喊师兄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一种人?
越是有修养的人待人接物就越是客气,职位越高的人就会越亲切,而手里稍微有些权的人自以为像是掌控了全世界一样,将自己手里“现管”的那一点权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礼貌是相对的,别人对你越是客气,你就会越发的拘束,生怕自己有失礼的地方,冯喆在一边听着三人说话,其实就是充当了一个服务员的角色,他们的话冯喆并不是插不进去,而是没有理由开口。
这样坐了一会,裘樟清说:“小冯,你去点个歌听听。”
冯喆想裘樟清这是在打发自己离得远些,还是觉察到了自己的谨慎,不过还好,她没说让自己去点首歌唱唱,于是就站了起来,到了一边看着点歌荧屏。
冯喆从小就比较迷恋音乐和阅读,也许这个和个人的成长经历有关系:外表冷漠孤独,内心就用别的东西来填充。他找了一会,将音量调控的再小点,然后就点了一首马克安东尼的《How Could I》,当舒缓的音乐声响起,冯喆又点了一首Elvis Costello的《she》,就坐在原地看屏幕上的人物图像,一边用眼神的余光注意着裘樟清那边的动向。
裘樟清三个明显的对冯喆点的音乐比较满意,三人笑的次数也明显的增多了,直到Elvis Costello沧桑的略显沙哑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裘樟清的师妹就看着那位师兄不停的笑。
冯喆心想,他们也有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吗?
这个聚会看起来是还算成功的,听音乐、聊天、吃饭,欢笑琰琰,然后那一男一女率先离去,裘樟清和冯喆将他们送到了楼下,直到车子开出去很远,消失于视线里,裘樟清才抬头看天,似乎长长的嘘出了一口气。
冯喆不知道裘樟清在叹什么气,想猜测也没有依据,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女县长的指示。
冯喆不知道裘樟清为什么不让那男的开车将自己两人送回去,坐上出租车后,裘樟清一直沉默着,一会忽然问冯喆:“《诺丁山》这个电影,很好看吗?”
Elvis Costello的那首《she》是诺丁山的开篇音乐,裘樟清这样问,那就是说她没看过,冯喆回答说:“可以吧……对于生活里不可能出现的事物,人们总是喜欢产生幻想的,也可以理解成一种期待。”
裘樟清沉默了,一直到驻省办都没有再说话。
这个时候,冯喆知道,裘樟清早上出驻省办的时候说一会有事让自己帮忙的话,完全是给驻省办的工作人员听的了。
那么,是因为自己昨天下午对她说了那番话,她才让自己跟着她接触她比较私密的生活里面去吗?
这个问题很难有答案。
到了下午五点左右,刘奇才几个回来了,给裘樟清汇报说,万邦那里程序上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就是最终的款项上,要了二百七十万,这是最低的价格,如果裘县长觉得合适,他们的总经理今晚会来一下,明天就可以签订合同。
“二百七十万不能再少了?”
刘奇才见裘樟清问,就回答说:“是,这已经是对方表示的最低价格了,少于这些,他们就不谈了,其他的一些演出公司也是这样的说法,县长你看……”
裘樟清沉默了一会,问:“你们吃晚饭了吗?”
刘奇才几个都说没有。
冯喆明白,刘奇才是等着万邦那边的总经理过来和裘樟清详谈,然后双方免不了要吃吃喝喝,或者是一种惯例。
“先吃饭,一会再说。”
刘奇才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但是仍旧带着人出去了。
一会吃完了,裘樟清让钱一夫告诉所有的人,回梅山。
回梅山?
裘樟清到底什么意思?她究竟要干什么?!
刘奇才几乎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可是仍旧按照裘樟清的意思坐上了车子,驶离了省城之后,他才在车上骂了一句:“挨炮的!”
刘奇才的司机跟了他好多年,小姜更是不可能将刘奇才的言行透露出去的,因此一路上刘奇才心情十分焦躁,有一种被裘樟清玩了的感受。
辛苦了两天,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怎么和万邦交待?怎么回去和别的领导汇报?裘樟清这是在报复从前自己对她的怠慢!
回到梅山的第二天,曹金凤来给冯喆汇报工作,随后说道:“那晚我们清查了市场之后,金鑫打了好几次我的电话,还问主任你的联系方式。”
“还有,那晚上金典还被公安那边盘查了一下,据说,是查什么安全隐患。”
冯喆表示知道了,曹金凤就问:“领导辛苦了,还顺利吧?”
“还行。”
两人闲聊了几句,曹金凤就出去了,没过一会,一个胖乎乎的男子来找冯喆,他自我介绍是金典网吧的老板,叫金鑫。
“冯主任,初次见面,你看咱们市场的人那晚去我那,我也不在,实在是失礼,中午咱们找地方叙叙?”
冯喆瞧着金鑫,心说你这人本事没有,倒想着给梅山文化系统捣蛋,于是冷冷的说:“你在不在没关系,我们去检查工作,例行公事,不是去找你的,我们是文化局,不是公安局,针对的是网吧这个场所,不是金老板你。”
金鑫看着冯喆这张“公事公办”的脸,心里在骂着,嘴上却笑说:“那是,那是,不过金典就是我开的,金典出了事,我有责任。”
“你网吧里挂着文化市场的规章制度,里面有没有关于禁止未成年人在网吧玩的规定?”
“有,有,主要是那几个网管素质不高,疏忽大意了,你看,我已经将他们辞退了,都是实习期的,临时工,临时工。”
从金鑫进门开始,冯喆就一直的在审视这个人,他想研究金鑫究竟是为了什么要举报张向明,到底是出于不堪忍受压榨,还是出于社会的良知,但是直到现在,他只看出了这个人的市侩和粗俗。
“情况你也知道了,至于对你怎么处罚,我们还要研究,你先回去。”
金鑫的脸抽动了一下,嘴上还是笑呵呵的,冯喆站起来说:“对不起,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冯主任,你看我这事……”
“你不是还没有关门吗?”
金鑫语塞了,他知道,这些市场办的人将自己嫉恨上了,可是自己举报张向明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呢?
这个小青年,他其实应该感谢自己才是,要不是自己举报张向明,他怎么有机会能上台呢?
可是这会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金鑫有些无奈的离开了市场办,可是他没有回去,而是跑到下面的车里,给高建民打了个电话:“高检,你把我害死了!”
快到了中午的时候,冯喆接到卢万帅的电话,说裘县长要见他,让冯喆立即下来。
“立即下来?”
这是冯喆接到的裘樟清这个专职秘书的第一个电话,他到了裘樟清那里,发现裘樟清的屋里有几个人,一个是县委常委、宣传bu的bu长乔本昌,另一个是刘奇才,再一个是钱一夫。
“情况就是这样,乔bu长还有什么补充?”
乔本昌摇摇头,说:“我坚决拥护县委的决定,裘县长说的,我没意见。”
“刘局长呢?”
刘奇才也摇头。
“那好,请你们尽快拿出一个可行计划,明天下午之前交给我。”
乔本昌和刘奇才点点头,站起来,离开了,钱一夫看着裘樟清说:“县长,这样的话,我们这一段的工作压力就很大。”
“你和小冯说一下,文化市场那一块,这一段的工作重心就转移到艺术节,一切都为这个活动让路。”
冯喆不明白裘樟清到底在说什么,关于文化市场这一块,自己是属于文化局和宣传bu管的,虽然近期文化局事情很多,但现在裘樟清这个dai县长都直接的对自己发布起了命令,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带着种种的疑惑,冯喆跟着钱一夫走了出去,钱一夫说:“县长和方书记说了,原来文化节的举办方式改变,我们不和演出公司接洽了,也不请什么明星,咱们自己搞。”
“自己搞?”
钱一夫进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说:“发动群众,自己排演节目,发现并挖掘隐藏在老百姓中的民间艺术家,让他们站出来,站在我们县的文艺大舞台上,尽情的释放自己的艺术才华。”
“另外,各乡镇、县直机关、事业单位,都做好文艺汇演的准备,每个机构至少要遴选出三到五个节目,形式不限,原来定的在元旦举办的文化节,改在春节期间进行汇演,县里将组织代表对节目尽兴评选,获得名次的单位和个人,将会得到县委县政府颁发的荣誉证书和奖金。”
“方书记已经同意了县里的这个设想,现在就是执行的问题。”
方旭同意了裘樟清的意见?那不是在否定他之前对梅山文化节的指示?
听钱一夫这样一说,冯喆彻底的明白了:其实裘樟清带着刘奇才和钱一夫自己这些人去省里,根本就不是为了和万邦合作,她根本就没打算将梅山传统意义上的文艺节再举办下去了,她一分钱都不想再掏,或者说一分钱都不想再给什么所谓的演出公司和什么明星,她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将钱花在梅山县自己人的身上,而且,这些钱将会比梅山县政府历年曾经给演出公司的钱少的多得多。
这和自己猜测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没想到裘樟清竟然有这么大的魄力,要搞全县汇演。
“竟然这样?裘樟清竟然会这样!她真的是从查处李显贵那会就有了这种想法了吧?或许,是从到了梅山县担任dai县长那会开始?那自己在驻省办给裘樟清说的那番话,是不是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一瞬间,裘樟清往日和自己谈话的一些片段就闪现在冯喆的脑海里:谋定而后动,她早就有了这种设想,那么,她这次和刘奇才钱一夫卢万帅这些人到了省里和万邦接触,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仅仅是为了去好好休息一下,或者,干脆的就是为了和她那个师兄师嫂见个面?
冯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表现的“只缘身在此山中”,还是“众人皆醉我独醒”。
县政府关于梅山县全方位开展全县人民参与第四届文化节的倡议书发布了,这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冯喆这几天是忙得不可开交,属于文化市场自身的工作尚有很多亟待完成的,宣传bu那边落实县委县政府关于文化节的指示,具体工作就落在了文化局这边,市场办更是责无旁贷,而且,他这几天学开车学上了瘾,总是忙里偷闲的,要摸上几把方向盘,市场办那辆桑塔纳在这之前他根本就没有独自坐上去过,现在倒是会趁着上下楼的机会像是在取什么东西一样坐里面磨磨唧唧,王晚春说,要是照着这样样子下去,冯喆再半个月,就可以上路了。
冯喆觉得,开车给人的的感觉很像是一个人在操控一切、掌控全局,这跟男人在女人身上获得的某种驽驾的感触是彼此相通的。
眼看着就要元旦,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新春即临的气息,冯喆踏着夜色慢慢的往回走,这几天他回来的都很晚,到了租住房的楼道里,他似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望了一眼,果真有一个人在后面。
“冯主任,你好。”
金鑫那肉乎乎的脸出现在拐角里,满脸没有褶子的在笑。
“他竟然在跟踪自己。”
冯喆瞬间有些恼火,不过又冷静了下来,自己住在哪里,迟早会被有心人查出来的。
“金老板有事?”
金鑫心说还好,他没有说让自己有事明天到办公室去讲:“有事,也没事,想和冯主任聊聊,可是冯主任最近很忙,所以,我这就不请自来了。”
夜深人静,在楼道里说话声音有些大,冯喆觉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没什么意思,就打开门让金鑫进去。
“喝茶吧?我这只有茶。”
第420章我心狂野(八)
这时有有人敲门,冯喆的手机正好响了起来,李雪琴就说了请进,胡端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冯喆一边接电话一边起身和胡端握手,让他坐下,胡端一屁股坐在李雪琴身边,看看说:“怎么你没有奶喝?”李雪琴就瞪了他一眼。
冯喆这个电话是胡红伟打来的,知道冯喆这会在百家乐le,说了自己立马就到,挂了电话。
胡端刚刚加入,免不了又是被众人一顿猛灌,趁着这机会,冯喆就小声的问刘奋斗,以前水利站怎么开展工作。
刘奋斗到底酒喝得有些多,摇头说:“鸟!白天没毬事干,晚上毬没事干,无比清闲,什么工作!”
刘奋斗一说,心里想这样会刺激了冯喆,就继续说道:“我说的是之前啊,比较片面,其实,咱们镇水利站在服务经济社会发展和新农村建设中,是占有重要位置的,它在镇委镇政府的领导下,发挥了县水利部门职能延伸作用,水利工程点多面广,防汛抗灾任务繁重,水利站发挥了农村水利工程规划实施、建设与管理主力军作用。”
刘奋斗说了几句打算停止,可见赵曼看着自己和冯喆说话,有心表现水平,就继续说:“水利站立足于水利,扎根于农村,工作在基层第一线,直接与农民打交道,担负着咱们镇区域农田水利建设、规划、设计与组织施工、小型水利工程和设备岁修、养护、更新、改造计划编制及防汛抗旱工作,可以说与‘三农’的关系密不可分,作用明显。”
“水利站发挥了镇政府组织防汛抗旱参谋和助手作用,处于防汛抗旱最前沿自然灾害,就比如去年那两次大范围降雨,上面那个水库差点顶不住压力,咱们这水利站就起到了中坚左右,除险加固、运行调度、制定应急预案,指挥防汛抢险,当好参谋,夺取了防汛抗旱斗争的重大胜利,这没有水利站能行吗?再有,水利站发挥了承担全镇安全饮水建设重要保障作用,农村饮水安全工程是重大民生工程之一,水利站在农村安全饮水的规划、建设、管理中发挥了的作用是不容质疑的。”
刘奋斗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冯喆听着直点头,问:“那水利站的经费问题,怎么解决?”
千言万语,最后都提到钱,刘奋斗长叹一口气说:“小冯,你也不是外人,去年到赣南要账,你也去了,咱们镇的情况你也清楚,要说什么缺不缺,就缺钱,你说咱们县十几个乡镇水利站,全属全额事业管理单位,应该由地财政全额拨款,经费是列入财政预算了,可钱在哪里?”
“日常公务经费没有其他来源,要是有,水利站能只让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兼职?清水衙门,清水衙门,水清则无鱼,喝凉水的事情谁愿意干?话说的难听点,我也就在你跟前说,水利站连办公场所都没有!没场所哪来的办公设备?什么都没有怎么能招来人?相反的你再看上面那个水库,甭管年久失修,也甭管能存多少水,但那水库的管理局却是一个正经的正科级单位,正科级!养了二十几个闲人,整天就是吃闲饭说闲话办闲事,学水利专业的谁来水利站?谁不想钻脑壳去水库!”
刘奋斗拉开了话匣子,话就嘟嘟囔囔的没个完,这时胡红伟到了,冯喆起身迎接,胡红伟和众人都熟悉,和大家说说笑笑。
冯喆这会心里有事,就继续和刘奋斗拉话:“镇长,我今后的工作,你得支持。”
“我绝对支持,但是就一样,没钱。”
赵曼在一边打圆场,说:“没钱,没钱你让小冯真的当光杆司令?没房子,哦,房子解决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不知道的以为里面被法院执行庭执行完了呢。”
刘奋斗看着赵曼笑笑,说:“场所有了,办公家具,里面原来有的,你能用尽管用,但是就到这里,我真是爱莫能助了。”
“行,我知道镇长爱护我,支持我,这已经给了我很大的鼓舞,我谢谢镇长。”
刘奋斗笑笑不言,冯喆又说:“还有一点,今后我在工作中遇到什么事,镇长要在镇里为我说道说道。”
“只要政策允许,法律不反对,我一下将你支持到联合国去!”
这时胡红伟和唐经天林晓全已经喝上了,冯喆将该说的话都说完,这下再也没有了负担,有刘奋斗的话在这撂着,今后自己就扯起虎皮做大旗了。
胡红伟前几天知道冯喆回到半间房的事情,可最近他一直不在半间房,今天回来想请冯喆吃饭,没想到冯喆自己先行一步,找了镇上的这几个神人,这会听了冯喆给刘奋斗说的话,琢磨着难道冯喆有什么想法?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李雪琴的老公李金昊到底没来,李雪琴打了电话,那边说局里开会,匆匆才就挂掉了,冯喆就问李雪琴去哪里。
“回店子村,他也不管我这大大小小的。”
冯喆一听就说:“那你别开车了,太晚,让红伟带你回去。”
胡红伟说:“哎呀,我喝酒有点多,学琴可是两个人,这个任务太艰巨,我可不敢揽这瓷器活。”
“那我开车,送你们。”
胡红伟知道冯喆的酒量大,看他也没事,就把车钥匙给了冯喆,李雪琴不知道冯喆有了驾照,一上车,发觉冯喆起步车也不抖,换挡离合分离的迅速,才相信他真的会开车。
“你来了半间房也好,省得这会在县里怄气。”
胡红伟见冯喆不吭声,说:“李显贵官复原职,还成了宣传bu的副bu长,没想到一查反而将他查的高了。”
本来胡红伟想说文化局市场办新任命了一正一副两个主任,可是觉得说出来有点刺激冯喆,就摸了一根烟,就要点着,一看李雪琴,又将火灭了。
“雪琴姐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早着呢,八月。”
“阴历阳历啊?”
“阴历,农村人谁算阳历?”
胡红伟说:“我好像才是正经的农村人吧?你们两位,公务员的干活。”
李雪琴想起了一件事,问胡红伟:“我怎么听说你那会,很多人反对?”
李雪琴说的是胡红伟当村支书的事,胡红伟回答:“呵呵,有人说我判过刑呗。”
“这不是没剥夺政治权利吗?又不是当公务员,谁管的宽?朱阳关那边有个村选村长,那人是真的做过三年牢的,可照样当了村主任,李凯旋反对,反对有效吗?”
胡红伟就不说话了,李雪琴就想起了冯喆的遭遇,说:“管的宽,尿的远!”
一会就到了李雪琴娘家门口,李雪琴邀请冯喆和胡红伟进屋,胡红伟说太晚了,冯喆还得回去,李雪琴就往院子里进,走了几步,又拐回来,掏了车钥匙给冯喆说:“你一会怎么回去?”
“开我的车啊,”胡红伟就回答,李雪琴就皱眉:“那啥,我那车不是在政府大院里吗,我还想让冯喆明天来接我的。”
“呦呵,你这是让冯站长做你的司机,你还真是敢用人,那这样,我待会找人将站长送回去,这行了吧?”
其实李雪琴是有心让冯喆明天来自己家请他吃饭,好让李金昊和冯喆坐坐的,所以找了这样一个借口。
冯喆想想,就答应了,说:“反正我也没事,就这样,我来之前先给雪琴姐打电话。”
胡红伟说让人送冯喆的话都是推脱,他自己开车送冯喆回去,到了路上就说:“县里都乱成什么了!刘奇才和那个女播音员的事谁不知道?逼都日烂了!我要是那男的,直接一枪就蹦了刘奇才!”
“这会刘奇才没事了,姜笑梅的男人却涉嫌故意杀人被刑事拘留,还有那个张向明!”
“张向明怎么了?”
胡红伟终于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说:“张向明被判了两年,但是缓刑三年,这不跟没事一样?”
冯喆说:“也不一样,他不被开除公职了?”
“开除公职?他这些年捞的钱足够他做生意本钱需要了,你说要是张向明这会在街上开一个网吧,谁去查他?”
冯喆听了不说了,胡红伟觉得冯喆心里不好受,也就不吭声,等将冯喆送到老政府院门口,冯喆在下车说让胡红伟慢点,胡红伟忽然说:“冯喆,我谢谢你!”
冯喆回头看看胡红伟,笑了一下,关了车门,对着胡红伟绕手让他离开。
其实冯喆刚刚想说,为什么好人需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成佛,那是因为坏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可是这话说了没什么意思,最终也没有出口。
第二天冯喆起来就在屋里写东西,看看时间十点多,就给李雪琴打电话问她起床没有,知道李雪琴已经起来,就说过去接她。
可是李雪琴今早和李金昊通话,李金昊说自己中午要和局里的领导开个会,不能回去,李雪琴就气丧了,干脆给冯喆说,自己过了中午再到镇上,不过请冯喆中午来家里吃饭。
冯喆说不必了,还有些事要办,就挂了电话。
过了午时,冯喆没打电话,李雪琴就拨了过来,说已经给林晓全说了,下午自己不去镇上,让冯喆不必来了。
冯喆正好这时将需要的东西撰写完毕,就出门到镇上找刘奋斗。
刘奋斗这会正在办公室喝茶抽烟看报纸,见到冯喆进来就说:“早上等你了半天,怎么姗姗来迟?”
冯喆知道他说的是四楼办公室的事情,从兜里掏出烟递过去,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镇长给审阅斧正一下。”
刘奋斗接过冯喆递过来的稿子,随手又接过冯喆的烟,先说了一声:“好字,这比打印的都整齐,”接着念道:“关于梅山县半间房镇水利站改革的调查和思考?好家伙,你才来几天,就要改革。”
“嗯,不吸烟的倒总拿着好烟,哎,写的有深度。”
冯喆没吭声,将整盒烟放在刘奋斗面前,刘奋斗眼瞥了一下,将稿子一目十行的看完:“哦,说来说去的就是一点,要镇里给你撑腰,你要将水利站发展壮大。”
“是,镇长,你真是目光深远,发展壮大水利站,也是壮大镇政府的建设,这是适应改革开放新形势下对水利工作的新要求。”
“呵呵,这小冯有意思,”刘奋斗笑了笑说:“我现在就告诉你,可行!只要不让我出钱,还是那句话,你干什么,不违法,不违规,随你去。”
刘奋斗俨然将镇财政当成了自己个人的财权,冯喆点头说:“谢谢镇长支持水利工作。”
“这样,你写的这个,拿去复印几份,我要给刘书记看看,要是老大发话,那就畅通无阻,不是说老大难老大难,老大出来就不难吗?”
“行,谢谢镇长。”
刘奋斗想想说:“水利站是半间房镇的水利站,县水利局那里,不要理他们,咱们镇没有什么业务让他们那帮子指导的,要指导,上面的水库就够他们一年忙的了。”
冯喆明白刘奋斗的意思,县里水利局和水库走的很近。
“你打算怎么干?”
冯喆已经想好了,就说:“依法行政,规范用水,水法第七条规定,国家对水资源依法实行取水许可制度和有偿使用制度。咱们镇除了各村集体名下的水塘外,水利资源管理权就在镇水利站……”
刘奋斗从烟盒里又摸出一支烟续上,说:“水利站?”
“对,镇长,国务院水行政主管部门负责全国取水许可制度和水资源有偿使用制度的组织实施,就是说实施取水许可制度和水资源费征收制度是有法可依的,水法第十二条还规定,水资源实行的是流域管理与行政区域管理相结合的管理体制,房河这一段的管理权,就是属于咱们镇,镇长刚才也说了,咱们水利站名义上是水利局的派出机构,县水利局就是业务指导。”
“哦,我倒忘了你原来是干司法的,法律问题你懂得多,”刘奋斗眼睛眯了一
第421章我心狂野(九)
“这样?”
柴可静听了眼睛就睁的很圆,冯喆耸耸肩,从袋子里拿出了牙刷和毛巾还有水杯子,都是新的没拆包装,柴可静心说他准备的倒真是周全,两人一起到洗手间刷牙洗脸,柴可静见自己和冯喆的牙刷根本就是一对的,心里感觉很温馨,冯喆却伸手拍了一下脑门,漱完口说出去买个东西。
等了几分钟冯喆回来,手里握着一个塑料盆,柴可静问:“这时候你从哪买的?买这个干嘛?”
冯喆没答应,笑笑看着柴可静洗完脸冰清玉洁的样子,到里面开了热水将盆清洗一下,再接了热水端出来:“泡泡脚会舒服些。”
“他专门出去给自己买盆泡脚?”
冯喆脸上很平静,柴可静忽然的就扭捏起来,嘴上却强硬:“好啊,那你给我洗。”
“还好……”
冯喆说了这两字就没了下文,柴可静坐在床上看着冯喆,冯喆真的蹲下身子将柴可静穿着鞋的脚抬起来,给她脱了袜子,将柴可静裤腿挽起来,把她的脚往热水盘里放。
盆里的水温度刚刚好,柴可静也不知道是舒服还是怎么的鼻子里就“嗯”了一声,这声音让柴可静自己越发觉得难为情,冯喆就问:“烫吗?”
柴可静这会脸红似霞,心里莫名的紧张,俩只手将床抓的紧紧的,嘴上说:“不烫……你刚才说什么还好?”
冯喆一本正经的说:“还好领导让我服务洗脚,而没有说让我喝洗脚水。”
柴可静听了就笑:“洗完脚才有洗脚水喝!”
冯喆也笑:“柴领导的洗脚水也不是人人都有福分能喝的到的。”
冯喆说着话,眼睛就看着柴可静的脚,只见柴可静的脚趾头就像是排列整齐的蒜瓣一样,小拇指甲上还染了颜色,瞧起来真是赏心悦目,而且她的脚型很好,前脚掌和脚后跟之间的弧度优美,脚跟也没有死皮,白净的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血管的走向,皮肤是白的,血管是青色的,清清白白,真是养眼,眼神就顺着她的脚裸往上移动,可惜漂亮的小腿只是显露了一点,其余部分被裤管遮挡住了,但是膝盖之上的腿型即便隔着裤子也能看得出是通直而饱满的,冯喆心里就一阵激荡,没法再往上窥视,虽然平时和柴可静也会卿卿我我的,可是总止乎于礼,嘴上就干咳了一声,柴可静本来眼神瞧在别的地方,被他的这声咳嗽给吸引过来,猛然觉得冯喆可能比自己还要不自然,心性猛然的就豁然开朗,嘴上说:“好好干,岂不谓‘能事我者贤之,不能事我者否之’,表现好,领导一高兴,洗脚水就免喝了。”
柴可静一说,冯喆心里喜悦,嘴里想说不喝洗脚水能还能做什么别的事情嘛,可是觉得自己太过于轻薄,伸手就摸住了柴可静的脚,柴可静登时叫了一声缩了腿整个人就倒在床上,将水花溅的哪里都是。
这时外面好像有人经过,冯喆和柴可静就安静了下来,两人互相看着都笑了起来,冯喆嘴上说:“看来洗脚水都没得喝了,”到了里面洗澡间对着水龙头给自己洗了脚,出去柴可静已经洗好了,就将水倒掉,再出来发现柴可静已经侧着身子睡在床上,冯喆就关了灯,拉了被自己躺在了柴可静身边,将自己和她都盖住。
柴可静本来想冯喆会和自己说话的,但是很久他都一声不响,一会翻过身见冯喆闭着眼,就在朦胧中看着他睡觉的样子,这样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睡着了。
一觉醒来睁开眼,冯喆已经在盥洗室洗漱,柴可静一看时间,才五点多,就从床上坐起来,冯喆从里面出来说:“师奶早上好。”
“什么师奶?”柴可静一回答就明白了冯喆在调笑自己,因为昨晚和衣而睡,就伸手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这才一夜,领导就降级成了师奶?”
有人将领导的秘书称作师爷,师爷的老婆自然就是师奶,冯喆很正经的说:“是啊,没有这一夜,领导怎么能够变成师奶?”
这一句话很有玩笑的意味,实质上两人和平时一样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做,冯喆说完就转过身方便柴可静起床,柴可静下了床到了冯喆身后抱着他的腰说:“师奶就师奶,也不是人人都能当师奶的。”
柴可静的这一句话完全就是对冯喆昨夜所说“柴领导的洗脚水也不是人人都有福分能喝的到的”话的回应,冯喆回身抱了下柴可静说:“没休息好吧?今天事情有些多,争取早些回去。”
后来柴可静才知道,冯喆这会说的这个“早些回去”并不是早些到他的老家高庙县的冯村去,而是要早些返回省城。
高庙县县城距离新源市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可是从高庙县城到冯村却走了将近四个小时,尽管已经通了公路,柴可静看到一路上的风景心里赞叹着这里真是原生态,几乎没有受到什么现代化工业文明的污染,尽管是冬季,荒原寂寥,仍旧有了一种“平林漠漠烟如织”的感触,但是这恰恰也就是落后的代名词,尤其在经过几个村落的时候,那些在公路边打闹戏耍的孩童看到警车通过立即静伫投射注目礼的行为让柴可静懵然有了一种悲凉感:这些孩童衣着老旧,有些明显的是捡拾别人的衣服很不合身的套在他们自己的身上,面颊也不知是没洗净还是根本没洗过,被冬天的凛冽寒风吹袭过的脸蛋像是有高原症候反应一样的在阳光投射下散发出无比夺目的色彩,甚至有些孩子鼻子和嘴巴之间的嘴唇上黄白的鼻涕顽固的停留着,仿佛就是在宣示一种主权和霸道的存在,等冯喆开着车子通过,这些孩子又追着车子奔跑着送了很远,柴可静不知道他们在追逐什么,又在啸叫什么,她的心在这个时候总是陷入了一种不可预测的意境当中,后来当她看着专注开车的冯喆,猛然的一个词语就闪现在脑海里:“奇葩!”
冯喆就是从这个贫瘠地方走出去的奇葩!
柴可静喻以冯喆的“奇葩”不是网络流行词语贬义的意思,他能以现在这个样子——不,以大学自己遇到他的时候那样展现在自己和同学们面前,究竟是经过了多少的磨难才脱变过来的?
冯村终于到了,眼前的村落农家住户稀稀拉拉的像是某些风景区中零乱散落于山中的游客歇脚地点,冯喆将车子开到了这个村子明显的唯一一条街道中,指着路边三间瓦房对着柴可静说:“那就是我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不是家?”柴可静想着就看到了这三间瓦房,这房子的后面有院落,而房子的后墙靠着公路边,就被开了一道门,门上挂着一个小纸板,上面写着新进年历年货,价格和县城一个样,原来这房子被用作了商店,门一边的墙上写着斑驳的几个白色大字,隐约还能辨认:宁添十座坟,不添一个人。这几个宣传计划生育的大字上却用红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冯村六组棺材店联系电话XXXXX。
柴可静心说这广告打得真是讽刺。
她以为冯喆会停车回家的,可是冯喆将车一直开到了后山一个高地,然后带着柴可静步行十几分钟,穿过了一片田地到了一个高崖旁边,这里是一片坟冢,冯喆到了一个土坟前,伸手拔了坟前疯长的茅草,柴可静就看到了墓碑,上面写着:冯孝廉赵有姑之墓,子:冯喆,女:冯欢,立。瞧着立碑的日期,距离现在正好八个年头。
冯喆焚了香,烧了纸,倒了酒,跪下磕了三个头,柴可静跟着鞠躬,等冯喆起身,就握着他的手,看着空旷处辽远的山峦,只闻风声如刀,云涌叠嶂,萧瑟凛冽,令人心生感慨。
上了车掉头又回到了村子里,这下冯喆带着柴可静从公路这边开的门从商店里进去,这会商店里只有一个妇人,一瞧冯喆登时就愣了,嘴上说:“冯喆?呀,真是冯喆。你回来了?”
这女子说着话眼睛往柴可静脸上身上瞄,柴可静不知道四十多岁的女人是谁,嘴上就说了一声你好,冯喆问:“我叔不在?”
“不在,去村里开会了。”
“哦。”
冯喆答应一声就往后面去,从里面的门出去到了院子里,柴可静跟着过去,只见院子倒是很大,满院长的都是各种树木,树上挂着一坨坨穿织好的黄橙橙的玉米棒子,地上有几只鸡在悠闲的踱步,一边放置这许多的柴火棍子,十分的凌乱,靠着前大门方向好像有一个猪圈,虽然是冬天,从那里传来的猪粪味道仍然很浓郁。
这三间瓦房全部被用作商店,柴可静就想冯喆那会在家住在哪里,冯喆指着瓦房上面的一个开口处说:“我以前就睡在那里。”
这瓦房上面有着类似阁楼的地方是用作存储粮食和杂物的,柴可静心想那么低矮的地方怎么能住人?这阁楼下方有着一个做饭的灶台,烟熏火燎的,墙壁上到处都是黑黜黜的,冯喆搬了木梯子就往阁楼上爬,到了上面打开阁楼的小门就钻了进去,柴可静一看,装着胆子也跟着爬了上去。
这阁楼的高度成年人在里面直不起腰,也不知多久没人上来了,里面一股发霉的味道,许多地方顽强的结着密密匝匝的蜘蛛网,在靠着阁楼后面通风窗户的地方,柴可静低着头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了一个像是人睡觉床铺模样的竹席,正要说话,一只老鼠快速的就从柴可静面前穿行而过,柴可静登时就要叫,冯喆回头看着她说:“晚上睡觉的时候,老鼠会更多。”
柴可静一听就不吭声了,冯喆圪蹴着,沉默了一会,说:“走吧。”
两人到了下面,冯喆进到屋子里对着女妇女说:“婶子你忙,我们要走了。”
“啊?你要走?你们这就走?”
冯喆这会已经到了外面,伸手给柴可静扯掉了头上的蜘蛛丝,对着跟出来的妇人说:“你给我叔说一声,房子你们要还用,就按照以前说好的价钱走,钱不急,你们宽裕了再给,过几天我给我叔打电话。”
“那,行,好……你们走了?这水都没喝一口……”
冯喆和柴可静上了车很快的就消失在村头,这女人自言自语说:“都没问他这会在哪?是在公安局上班?找的媳妇倒是蛮好看。”
这时从一边土路上过来一辆摩托车,车上是冯浩和一个与冯浩长的很像的男子,那男子对着妇人说:“嫂子,杆子人呢?”
“什么嫂子,我是你婶!”
“噢!婶!红薯杆哪?”
“喏!”
冯浩一听就骑着车撵,可是山路七折八弯,哪里还能看到冯喆的身影,冯浩恼怒的对着空旷的山沟喊了一声:“有种你老别回来!”
车开出了很远,车里的两人都沉默着,冬日的阳光灿烂的照耀着触目所及的每一个区域,天上的云白的像是棉花糖似的,柴可静想着从昨天到现在自己所经历的,心里猛然就想起了一句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第422章我心狂野(十)
“养父母去世后,我将房子租给了村支书开商店,我上大学的学费就出自这些房租,而后我在学校里再打工、帮亲戚看房子收房租赚取生活费。你见到的那个女人是村支书的老婆。”
到了新源市已经是午后三点多,冯喆和柴可静在饭店吃饭的时候,给柴可静说了自己曾经的过往,柴可静一下就理解了,怪不得当时他指着那三间瓦房和院落却说这房子仅仅只是他的“住处”,而不是家。
是住处了,那个瓦房的阁楼里面,只能称为栖身之所,柴可静想想当时从自己面前一蹿而过的老鼠,心里有些不寒而栗,她没法想像夜里休憩时老鼠在耳畔叽叽咕咕的情形,也没法想象每个星期的下午爬山越沟的披星戴月回到冯村那个“住处”,于第二天背着一个礼拜的红薯干粮再赶回学校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形:自己和他真是处于两个世界里,从前对他真是了解的太不够了。
养父母的兄弟家人要冯喆养父母的房产,冯喆将房子租给村里最大的官一次性的收取了房租到省城上学,似乎是远离了纷扰,那些叔伯兄弟们拿房子的实际占有者村支书是没有办法可言的,他们不能也不敢强行让村支书放弃对房屋的使用,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停止对冯喆的骚扰,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斗,柴可静觉得,这由此的种种,应该就是冯喆一直以来为人敏感处世小心谨慎的渊源。
柴可静听完了冯喆的诉说,心情很不好,对自己所爱的人经历的过往抱着同情和怜悯,又对他的聪明和手段发自内心的欣赏。
由新源回省城虽然路途遥远,但是与新源到冯村相比较,路况却好的多,这样到了省里是晚上二十点左右,两人找了地方吃饭,吃饭的中途,冯喆对柴可静说:“这些年我一直置身于做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的事情,我也一直这样努力着、朝着那个方向艰难的前行,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因为在乎了也没用。别人可以人云亦云,我的生活究竟如何也不可能因为他人的眼光和内心喜好而有所改观。对于我而言世界的中心就是以我为主的,其实每个人都一样,我这样说可能很主观,但是如果不这样理解,那么我要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对于我而言还有什么意义?恩格斯说,某些人认为老鼠之所以被上帝创造出来就是为了让猫抓,而猫之所以被创造就是为了逮老鼠,至于上帝之所以同时造就了猫和老鼠就是为了证明上帝的睿智,那上帝创造了这些对他人评头论足的人也就是让他们对这个世界指手划脚的,但是也仅此而已,每一个人自我的世界丝毫不会因为这些所谓的人言可畏有任何的变化!我生活的不好,他们这些我生命里的旁观者或许会鄙夷我的无能和碌碌无为,我生活的好了,他们又或许会说我可能不择手段或者指责我盛气凌人。我伪善奸诈,他们会嘲笑我阴险可怕,我积极向上,他们又会说我打了鸡血一样的盲目乐观。我无论怎么做都不能保证每个人喜欢我。没有共同生活经历的人是不可能完全的理解一个人的,谁都想以一种人人爱戴受人敬仰的方式活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就像是写了一本书你期待所有的读者都喜欢你书写的每一个字和你所传达的每一种思想观念一样,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因此你所做的只能是继续保持自我的秉性。每个人需要面对的人生和种种问题都有不同选择处理的手段和方式,当这个世上每个人每天晚上睡在或者温暖或者冰凉的被窝里想你曾有过的一切欢笑与痛苦,去想人们对你低微的地位而投出的蔑视的目光或者是对你高贵的身份报以谄媚的笑语时,你就会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明天的太阳了。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大道理,我也从不去管什么大道理,我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任何人都不要也无需要对我说我需要对这个社会甚至世界承担什么责任,因为只有过好自己的日子后,有了一定的能力并处于一定位置上,你才能也有能力对这个社会和世界作出回报,否则以一个小人物的姿态站着振臂一呼必定会被人唾弃或者被送进神经病医院治疗。‘行善者福至,为恶者祸来’,诸如此类的话有时候只能是禁锢所谓的良心和自我行为的一个紧箍咒,这些高调的语论往往就是出于一种特殊麻痹的目的才被宣扬和广为流传的,比如很多名声正值作风清廉的人们大多只是为了自己的清高的声誉而活着,他们虽然没有害人,但是也未必给这个社会和世界以及人类做出了多大的贡献,相反的那些名声极臭为非作歹的所谓成功者却往往拿出了大笔钱捐献出来修缮医院或关心教育事业做尽了公益好事,让不计其数的人享受到了福泽,你能说这两种人哪个更坏或者哪个更好些?”
“可静,我很抱歉一直以来面对你总是以一种类似冷漠和疏远的姿态,如果我因此而隐藏的很深,或者制造了某种假象出来,请你相信我并不是刻意的,我只是出于一贯的本能,我为此感到很抱歉。我希望这两天带你所见到的,能让你更加充分的理解我。”
“说一句自私的话,阻止我变好的人都不是好人。每个人都过得好这个社会和世界才能变得好,否则像我这样总是点背,连盐罐子都生蛆,喝凉水就塞牙,放屁崩烂脚后跟的人怎么能相信这个世界是阳光灿烂鸟语花香的?”
“世界上什么好吃?只有亏最好吃!吃亏吃多了,你就知道自己该怎么活着,需要什么样的一种人生,你就会为此付出努力去争取,只有一直一帆风顺没有吃过生活之苦的人才动不动就对别人颐气指使,因为他们太自以为是了,简单的环境造就了空空如也的脑袋瓜,其实他们很幸运的同时也很单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人、没有内涵的人才张口闭口的像是世界警察一样爱对他人发表自己所谓的高超见解,其实那都是不堪一击没有实质价值的废话。秀恩爱死得快,不幸福的人才晒幸福,真幸福的人哪有空出来晒幸福?都在忙着生活,忙着让自己变得更好,哪有心思管人家怎么样生活?”
柴可静听了冯喆的话,看着他,过了很久才说:“那你究竟都有什么还在隐瞒的?”
但是冯喆却没有回答,吃完饭,他带着柴可静到了超市,让柴可静帮忙挑选她喜爱的床上用品,然后就开车载着柴可静到了八里铺的房子那里。
尽管已经隐约的猜到了什么,可是站在了这偌大的房间里,柴可静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你的房子?”
“我们的房子。”
“你哪来的钱买房子?”柴可静脸上都是惊讶:“不会是……”
“我要是贪污,谁会行贿给我这么多钱?”
柴可静一想,是不可能。
冯喆说着,拉着柴可静的手将所有的灯都打开,和她巡视了一趟房间,柴可静满脸的不可思议,抱着冯喆问:“那你从哪来的这么多钱?”
“借的,还有……”冯喆说着将余下来的门面房的房产证拿了出来,柴可静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嘴巴:“还有!这么多平方!冯喆,你真的太神奇了!”
“你知道吗,我刚得到消息,省wei省zheng府在不远的将来会搬迁到八里铺区这边,这里的房价必然会上涨的!”
“这真是太神奇了!”
“你从哪借的钱?借谁的?”
省zehng府搬迁?这个冯喆倒是真不清楚:“胡红伟,你知道的,他开矿的,他那会出事你还帮过他,钱我会还他,这房子算是二手房,当时比市价便宜多了。”
胡红伟和冯喆的关系很好,这个柴可静知道,听他这么解释,也就信了,她站在大大的客厅里转动着身子,再次将冯喆抱住,说:“那好,不管多少钱,我们一块还。”
冯喆看着柴可静兴奋的模样,伸嘴过去就吻住了柴可静。
过了很久,两人分开,柴可静羞羞的说:“还亮着灯呢……”
冯喆看着柴可静旖旎的模样,说:“那以后先关灯……好,把床铺一下,昨晚真的没睡好。”
柴可静娇嗔了冯喆一眼:“我看你早就睡着了呀?”
“哦,那我说的是你昨晚没睡好……你干嘛不睡?对本师爷有非分之想乎?”
冯喆一说,柴可静再也耐不住,伸手捶他,冯喆躲着,两人就到了主卧室打闹了一会,冯喆将空调开开,随即将床上的东西换了新的,因为屋里温度高,两人都将外套脱了,冯喆看着柴可静就说糟糕没有为师娘准备睡衣。
柴可静咬了咬嘴唇,在床另一边抓着一个抱枕就扔了过来,冯喆没躲闪,任由抱枕砸在身上,嘴里哎呦一声挤着眼坐在床上,柴可静急忙过来问:“打住眼睛了?怎么样?”
冯喆倏地抬起头,一把将柴可静拉在自己身上,两人都睡到了床上,冯喆伸手揽着柴可静的细腰,说:“从里到外都毁了,你要对我负责!”
本来这两天柴可静和冯喆之间已经相互吐露的很明白了,这下两人心情都很好,身体和心里对对方都有所期待,柴可静居高临下的吻了一下冯喆说:“好,既然选择了你,领导就会对你负责一辈子,跟着我好好干。”
第423章我心狂野(十一)
我是起(点)中文网的作者飞翔的浪漫,感谢你关注《过关》,这本书目前已经连载到了第423章我心狂野(十一),请到(起)点中文网支持正版,支持我的创作。
魏敏芝今年二十四岁,大学毕业后,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今年过年的时候,邻居又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对方是修家电的,人长得一般,接触了几次,家人问感觉怎么样,魏敏芝心里谈不上怎样不怎样,顶多不讨厌罢了,这已经是出了学校门后第若干次相亲了,可是每次都觉的和自己心中想象的那个人差距很远,都是重复一种没感觉的感觉模式而已,不过女人总归要将自己嫁出去的,家里空间太小,父母都年事已高,弟弟也要考大学了,作为长女,无所事事的让家里养活自己,魏敏芝觉得自己有些无能,于是在一天傍晚经过邻居家的门前时,点头说也想和那个修家电的交往下去,只不过自己工作不稳定,不好意思耽搁人家,邻居立即就说,工作可以找,两家总比一家能量大,这工作还是要比较正式的,魏敏芝就说,那在结婚前,自己不会去当那个家电维修店的老板娘,省得有人说闲话,其实魏敏芝知道自己内心是想让自己的单身生活再延长一段时间,她还有些不甘心,而邻居听了喜滋滋的,这下自己修空调的钱就能省了,邻居不知道,这时候魏敏芝刚刚坐了半天的公交车回来,那辆公交车是专程为去一家大型超市购物的人免费开放的,魏敏芝常常坐在这路不花钱的车上从一条街到另一条街,从终点到起点,从起点又到终点,看着路上的行人心想着类似人活着究竟为什么这种空洞却有无数个答案的哲学命题。没多久,魏敏芝就有了一份听起来比较体面的工作,魏敏芝和大学同学联系的时候终于可以大方又故作淡然的说自己在武陵电视台工作了,其实她是在武陵电视台的广告部当业务经理,而这个业务经理是广告部最底层的人员,就只是一个广告部的临时工,叫起来听着好听,只比打扫卫生的保洁员稍微好一些,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接各种咨询广告的电话和承办领导临时交办的各种事情和出去拉业务做要约引诱,而电视台的广告部是被承包出去的,办公的场所是在电视台街对面的一栋楼里并不在电视台内部,魏敏芝对这份工作还算是满意,毕竟是有事干了,而广告部的效益不错,工资和业绩挂钩,魏敏芝大学毕业,知识面相对广,待业了两年,实在是穷怕了,因此上手很快,没多久就熟悉了工作,每个月的工资虽然不算多,但是比起一些还没有找到工作或者今天上班明天失业的同学而言,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魏敏芝比较敬业,几个月后就明白希望自己能在这里长久的干下去,她现在已经不想甚至有些从内心拒绝去当那个维修家电店的老板娘了,广告部有两个小伙子在注意自己,魏敏芝觉得这两人都比那个每天都是一身油污的家电维修工要好,毕竟人要往高处走。
这天,魏敏芝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一个小孩子打过来的,小孩子说普通话的发音很不标准,耐心的听了一会,魏敏芝才知道小孩子是错把广告部的电话当做电视台内部的总编室或者新闻中心的联系方式了,小孩子有些不懂为什么每次电视剧中间插播的电视台联系方式只是负责做广告而不管采集新闻,魏敏芝解释了一下电视台内部也是有很多部门的,这些部门的分工不同,就像是学校的老师有些教语文有些教音乐一样,小孩子就问那阿姨你一定知道管新闻的那个电话因为你是电视台的人啊,我老师为了救我住进医院了,我觉得他是最好的老师,我觉得他应该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并且荣获五一劳动奖章,现在不正是评先进的时候吗,我觉得电视台应该对我们校长的这种默默奉献的人进行报道,魏敏芝就说你为什么觉得你老师一定就会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呢,先进也有很多种,有县级先进有市级先进,还有各个系统内部的先进标准是不同的,小孩子说去年老师因为五一评先进的时候生病住院了,今年又住院了,像我们李校长这种人不能成为先进别人就更没有资格了,去年我们同学为了李校长的事情找了县长的,都没有被评为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我们不信县里了,应该找更大的官,所以想让市里电视台报道一下扩大影响力面向全市呼吁一下,那还不成吗?魏敏芝听懂了小孩子电话的内容,她想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新闻选题,于是详细的记录了小孩子的联系方式和电话的主要内容,一会找机会就去了电视台的新闻中心。
新闻中心的郭凯旋这会面对着电脑心里正烦,女朋友非要自己买一套新房子才考虑结婚的事情,说郭凯旋那会答应了结婚后不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可郭凯旋自己哪有钱买房子,当时见她温柔漂亮为了搭上手嘴上雄心勃勃的就应承了,可钱这东西又不是树叶子,到哪都一抓一大把,赚钱太难了,这样一来二去郭凯旋心里有些烦,加上处了后发现原本小家碧玉的她为人太实际,常常为了一点点的小事和自己斗嘴,两人在一起越来越累的很,在最近的一次不欢而散后又开始了冷战,算算已经一个礼拜没在一起也没联系了,郭凯旋觉得正好似乎应该借此机会和女朋友分开,可是没想到刚刚在心里已经被视若前女友的她给自己打电话说她怀孕了,问郭凯旋怎么办,谁知道怎么办,要是一个礼拜前自己向她求婚时她要说怀孕了那就结婚呗,可是一个礼拜后说怀孕了什么意思,怀孕了还是没钱,没钱还是不能买新房,谁有能力买房子你就跟谁结婚去呀,郭凯旋沉默不说话,女友骂了一句你混蛋就挂了电话,郭凯旋心说我混蛋你也好不了哪去,你怎么就和我这个混蛋好了那么久呢,再说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你又不是第一次,你的子宫都不是新的我凭什么给你买新房,现在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或者她根本就是没怀孕,只是借着怀孕为借口来逼迫自己买房子的,这时魏敏芝就找到了郭凯旋,郭凯旋听魏敏芝说了着话心里有些恍惚,他知道广告部那有一位魏美人,但是魏美人只是一个临时工,不能和女友劳动局的单位相提并论,不过郭凯旋对自己的俊朗的外貌还有些自信,他读懂了魏敏芝看着自己的视线里的内容,心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和这个魏美人接触填补一下最近情感和身体上的空虚,于是就接了魏敏芝手上的信笺说我看后什么不明白的再联系你你说好不好?
魏敏芝早就瞄准了长的好又有正式工作的郭凯旋,借这个机会和郭凯旋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心想如果和郭凯旋之间顺利就和那个修理工说自己实在不适合当家电维修店的老板娘请另请高明。郭凯旋拿着魏敏芝送来的信笺心想找县长都不能解决先进的事情找市电视台广告部有毛用,这时候总编室的美女编辑萧红从门前走过,郭凯旋急忙的就站起来走了出去说自己有一条很好的新闻线索想和萧美女探讨一下看看一会萧大编辑是不是有空轻移莲步,萧红脸上从来都是笑笑的很让人觉得能够亲近,问郭凯旋有什么好题材,郭凯旋就拿了魏敏芝送来的信笺给了萧红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自己千辛万苦挖掘新闻线索的种种苦难经历,萧红和颜悦色的接过了郭凯旋的广告部信笺说回头联系你就往楼上去,萧红知道郭凯旋在背后盯着自己的屁股看,但是台里盯着自己对自己有非分想法的人多了去了,萧红一拐弯看到了秦致知扭着腰摔着长发进了副台长包思伦的副台长室,本来想将手里的广告部信笺扔进垃圾桶的萧红瞬间改变了主意,她在楼道里一副沉思模样看了三分钟楼下车辆的颜色和品牌后敲门进到了包思伦的房间,只是里面的情况没有像萧红想到的那样有某种可疑和暧昧,萧红笑着说打扰台长和秦大记者了,我这有一条线索拿不准来请示一下台长,秦致知说那我回头再来就走了出去,萧红等秦致知出了门就过去将门闭上轻轻锁着转身扑到包思伦的怀里说你又瞄上了秦小骚货了不是?
包思伦一边说哪有一边对萧红上下其手一边说你怎么不看场合别在这里搞,萧红说以前你随时随地都想乱搞这会却说我乱搞等包思伦有些不能控制猛地就从他怀里脱身将门打开走了出去,包思伦很无奈的将自己的裤子拉链重新拉好,看看地上飘着的萧红拿过来的信笺,心里猛然的就有了想法,起身让司机备车往市委宣chuan部找常务副bu长劳冷章。
劳冷章知道包思伦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市电视台台长很快要退二线了,好几个人都盯着这位子蠢蠢欲动,包思伦只是其中之一,劳冷章不可能对每个找自己的人都有什么意思表示,但是也不可能一点没表示,一点没表示就是堵死了别人找自己办事的路子,没有希望谁还给你好处,总不办事别人以为你无能,不过有了太多的意思表示但是不讲分寸的话很容易到头来将自己缝进口袋出不来,因此等包思伦形式上汇报完了工作加上实质上的暗示过后,劳冷章说了几句空洞而又泛函着喻意的话让包思伦离开了。
劳冷章随便看着电视台广告部的这张信笺注意力就集中在梅山教育系统这几个字上,他想起了梅山教体委的马腾翔,前一段马腾翔通过熟人的途径搭上了劳冷章,给劳冷章家里送了一台电冰箱,不过这电冰箱没多久竟然不制冷了,冰箱不制冷就是坏了,售后维修的小伙子到了之后很快的就修好离开,不过劳冷章的老婆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上门维修冰箱的小伙子是市电视台广告部业务经理魏敏芝的男朋友费益民,费益民心里最近很不舒服,心里想着这次要是魏敏芝要是还不答应结婚就给她生米煮成熟饭,世上哪有那么轻巧的事情,当自己是傻子?可见女人都是不可靠的,只有钱最可靠,这世上什么是钱买不到的,连女人的身体都能用钱买,只不过不能将那些出来卖的女人娶回家当老婆,但是钱还是多多益善,于是费益民像往常一样将劳冷章家的冰箱修好又像往常一样给这冰箱上的制冷系统搞了一个一时半会还难以察觉到的毛病等着过几天自己再来修理一次多拿点上门费,结果没几天劳冷章家的冰箱像费益民期待的那样再次不制冷了,但是这次却是完全的坏了,没有维修的价值,于是劳冷章那个步入更年期的老婆就不停的埋怨劳冷章说他这个官做的没人将你当回事,连一台冰箱都罢了工懈怠你,劳冷章本没有将冰箱当回事,坏了就坏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过这会看到了关于梅山学生让电视台报道以期达到让什么校长获得什么五一劳动奖章的信笺猛然就想起了老婆在耳边无穷无尽的唠叨,于是就给那台已经坏掉电冰箱的提供者梅山教体局局长马腾翔打了个电话。
马腾翔自从陈飞青出事后一直心里惴惴不安,想要找机会离开梅山,于是四处活动和劳冷章建立了联系,这会接到了劳冷章公事公办的电话后马腾翔心里十分的窝火,马腾翔还不知道自己送给劳冷章的冰箱已经坏掉了,听劳冷章说市委对梅山某些人自封先进绑架舆论造声势的行为十分震惊,而且这种错误的行径竟然是出自自己管辖下的教育系统,这充分说明了加强品德教育的必要性和不可取代性,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是子虚乌有的借着市委的名义训斥马腾翔,劳冷章将那份魏敏芝写在市电视台信笺上的内容传真给了马腾翔。
马腾翔一见传真心里先是惶急继而大怒,心说这下自己和劳冷章之间就不是一台冰箱就能解决问题了,关键那台冰箱带来的印象分不知道是否还存在,那么半间房的李博谷竟然使出了一个诡计让自己不舒服自己必然让李博谷更加难受,但是信笺上的李博谷是什么人马腾翔心知肚明,李博谷没什么,一个迂腐的教书匠,
第424章我心狂野(十二)
车是专程为去一家大型超市购物的人免费开放的,魏敏芝常常坐在这路不花钱的车上从一条街到另一条街,从终点到起点,从起点又到终点,看着路上的行人心想着类似人活着究竟为什么这种空洞却有无数个答案的哲学命题。没多久,魏敏芝就有了一份听起来比较体面的工作,魏敏芝和大学同学联系的时候终于可以大方又故作淡然的说自己在武陵电视台工作了,其实她是在武陵电视台的广告部当业务经理,而这个业务经理是广告部最底层的人员,就只是一个广告部的临时工,叫起来听着好听,只比打扫卫生的保洁员稍微好一些,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接各种咨询广告的电话和承办领导临时交办的各种事情和出去拉业务做要约引诱,而电视台的广告部是被承包出去的,办公的场所是在电视台街对面的一栋楼里并不在电视台内部,魏敏芝对这份工作还算是满意,毕竟是有事干了,而广告部的效益不错,工资和业绩挂钩,魏敏芝大学毕业,知识面相对广,待业了两年,实在是穷怕了,因此上手很快,没多久就熟悉了工作,每个月的工资虽然不算多,但是比起一些还没有找到工作或者今天上班明天失业的同学而言,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魏敏芝比较敬业,几个月后就明白希望自己能在这里长久的干下去,她现在已经不想甚至有些从内心拒绝去当那个维修家电店的老板娘了,广告部有两个小伙子在注意自己,魏敏芝觉得这两人都比那个每天都是一身油污的家电维修工要好,毕竟人要往高处走。
这天,魏敏芝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一个小孩子打过来的,小孩子说普通话的发音很不标准,耐心的听了一会,魏敏芝才知道小孩子是错把广告部的电话当做电视台内部的总编室或者新闻中心的联系方式了,小孩子有些不懂为什么每次电视剧中间插播的电视台联系方式只是负责做广告而不管采集新闻,魏敏芝解释了一下电视台内部也是有很多部门的,这些部门的分工不同,就像是学校的老师有些教语文有些教音乐一样,小孩子就问那阿姨你一定知道管新闻的那个电话因为你是电视台的人啊,我老师为了救我住进医院了,我觉得他是最好的老师,我觉得他应该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并且荣获五一劳动奖章,现在不正是评先进的时候吗,我觉得电视台应该对我们校长的这种默默奉献的人进行报道,魏敏芝就说你为什么觉得你老师一定就会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呢,先进也有很多种,有县级先进有市级先进,还有各个系统内部的先进标准是不同的,小孩子说去年老师因为五一评先进的时候生病住院了,今年又住院了,像我们李校长这种人不能成为先进别人就更没有资格了,去年我们同学为了李校长的事情找了县长的,都没有被评为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我们不信县里了,应该找更大的官,所以想让市里电视台报道一下扩大影响力面向全市呼吁一下,那还不成吗?魏敏芝听懂了小孩子电话的内容,她想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新闻选题,于是详细的记录了小孩子的联系方式和电话的主要内容,一会找机会就去了电视台的新闻中心。
新闻中心的郭凯旋这会面对着电脑心里正烦,女朋友非要自己买一套新房子才考虑结婚的事情,说郭凯旋那会答应了结婚后不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可郭凯旋自己哪有钱买房子,当时见她温柔漂亮为了搭上手嘴上雄心勃勃的就应承了,可钱这东西又不是树叶子,到哪都一抓一大把,赚钱太难了,这样一来二去郭凯旋心里有些烦,加上处了后发现原本小家碧玉的她为人太实际,常常为了一点点的小事和自己斗嘴,两人在一起越来越累的很,在最近的一次不欢而散后又开始了冷战,算算已经一个礼拜没在一起也没联系了,郭凯旋觉得正好似乎应该借此机会和女朋友分开,可是没想到刚刚在心里已经被视若前女友的她给自己打电话说她怀孕了,问郭凯旋怎么办,谁知道怎么办,要是一个礼拜前自己向她求婚时她要说怀孕了那就结婚呗,可是一个礼拜后说怀孕了什么意思,怀孕了还是没钱,没钱还是不能买新房,谁有能力买房子你就跟谁结婚去呀,郭凯旋沉默不说话,女友骂了一句你混蛋就挂了电话,郭凯旋心说我混蛋你也好不了哪去,你怎么就和我这个混蛋好了那么久呢,再说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你又不是第一次,你的子宫都不是新的我凭什么给你买新房,现在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或者她根本就是没怀孕,只是借着怀孕为借口来逼迫自己买房子的,这时魏敏芝就找到了郭凯旋,郭凯旋听魏敏芝说了着话心里有些恍惚,他知道广告部那有一位魏美人,但是魏美人只是一个临时工,不能和女友劳动局的单位相提并论,不过郭凯旋对自己的俊朗的外貌还有些自信,他读懂了魏敏芝看着自己的视线里的内容,心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和这个魏美人接触填补一下最近情感和身体上的空虚,于是就接了魏敏芝手上的信笺说我看后什么不明白的再联系你你说好不好?
魏敏芝早就瞄准了长的好又有正式工作的郭凯旋,借这个机会和郭凯旋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心想如果和郭凯旋之间顺利就和那个修理工说自己实在不适合当家电维修店的老板娘请另请高明。郭凯旋拿着魏敏芝送来的信笺心想找县长都不能解决先进的事情找市电视台广告部有毛用,这时候总编室的美女编辑萧红从门前走过,郭凯旋急忙的就站起来走了出去说自己有一条很好的新闻线索想和萧美女探讨一下看看一会萧大编辑是不是有空轻移莲步,萧红脸上从来都是笑笑的很让人觉得能够亲近,问郭凯旋有什么好题材,郭凯旋就拿了魏敏芝送来的信笺给了萧红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自己千辛万苦挖掘新闻线索的种种苦难经历,萧红和颜悦色的接过了郭凯旋的广告部信笺说回头联系你就往楼上去,萧红知道郭凯旋在背后盯着自己的屁股看,但是台里盯着自己对自己有非分想法的人多了去了,萧红一拐弯看到了秦致知扭着腰摔着长发进了副台长包思伦的副台长室,本来想将手里的广告部信笺扔进垃圾桶的萧红瞬间改变了主意,她在楼道里一副沉思模样看了三分钟楼下车辆的颜色和品牌后敲门进到了包思伦的房间,只是里面的情况没有像萧红想到的那样有某种可疑和暧昧,萧红笑着说打扰台长和秦大记者了,我这有一条线索拿不准来请示一下台长,秦致知说那我回头再来就走了出去,萧红等秦致知出了门就过去将门闭上轻轻锁着转身扑到包思伦的怀里说你又瞄上了秦小骚货了不是?
包思伦一边说哪有一边对萧红上下其手一边说你怎么不看场合别在这里搞,萧红说以前你随时随地都想乱搞这会却说我乱搞等包思伦有些不能控制猛地就从他怀里脱身将门打开走了出去,包思伦很无奈的将自己的裤子拉链重新拉好,看看地上飘着的萧红拿过来的信笺,心里猛然的就有了想法,起身让司机备车往市委宣chuan部找常务副bu长劳冷章。
劳冷章知道包思伦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市电视台台长很快要退二线了,好几个人都盯着这位子蠢蠢欲动,包思伦只是其中之一,劳冷章不可能对每个找自己的人都有什么意思表示,但是也不可能一点没表示,一点没表示就是堵死了别人找自己办事的路子,没有希望谁还给你好处,总不办事别人以为你无能,不过有了太多的意思表示但是不讲分寸的话很容易到头来将自己缝进口袋出不来,因此等包思伦形式上汇报完了工作加上实质上的暗示过后,劳冷章说了几句空洞而又泛函着喻意的话让包思伦离开了。
劳冷章随便看着电视台广告部的这张信笺注意力就集中在梅山教育系统这几个字上,他想起了梅山教体委的马腾翔,前一段马腾翔通过熟人的途径搭上了劳冷章,给劳冷章家里送了一台电冰箱,不过这电冰箱没多久竟然不制冷了,冰箱不制冷就是坏了,售后维修的小伙子到了之后很快的就修好离开,不过劳冷章的老婆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上门维修冰箱的小伙子是市电视台广告部业务经理魏敏芝的男朋友费益民,费益民心里最近很不舒服,心里想着这次要是魏敏芝要是还不答应结婚就给她生米煮成熟饭,世上哪有那么轻巧的事情,当自己是傻子?可见女人都是不可靠的,只有钱最可靠,这世上什么是钱买不到的,连女人的身体都能用钱买,只不过不能将那些出来卖的女人娶回家当老婆,但是钱还是多多益善,于是费益民像往常一样将劳冷章家的冰箱修好又像往常一样给这冰箱上的制冷系统搞了一个一时半会还难以察觉到的毛病等着过几天自己再来修理一次多拿点上门费,结果没几天劳冷章家的冰箱像费益民期待的那样再次不制冷了,但是这次却是完全的坏了,没有维修的价值,于是劳冷章那个步入更年期的老婆就不停的埋怨劳冷章说他这个官做的没人将你当回事,连一台冰箱都罢了工懈怠你,劳冷章本没有将冰箱当回事,坏了就坏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过这会看到了关于梅山学生让电视台报道以期达到让什么校长获得什么五一劳动奖章的信笺猛然就想起了老婆在耳边无穷无尽的唠叨,于是就给那台已经坏掉电冰箱的提供者梅山教体局局长马腾翔打了个电话。
马腾翔自从陈飞青出事后一直心里惴惴不安,想要找机会离开梅山,于是四处活动和劳冷章建立了联系,这会接到了劳冷章公事公办的电话后马腾翔心里十分的窝火,马腾翔还不知道自己送给劳冷章的冰箱已经坏掉了,听劳冷章说市委对梅山某些人自封先进绑架舆论造声势的行为十分震惊,而且这种错误的行径竟然是出自自己管辖下的教育系统,这充分说明了加强品德教育的必要性和不可取代性,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是子虚乌有的借着市委的名义训斥马腾翔,劳冷章将那份魏敏芝写在市电视台信笺上的内容传真给了马腾翔。
马腾翔一见传真心里先是惶急继而大怒,心说这下自己和劳冷章之间就不是一台冰箱就能解决问题了,关键那台冰箱带来的印象分不知道是否还存在,那么半间房的李博谷竟然使出了一个诡计让自己不舒服自己必然让李博谷更加难受,但是信笺上的李博谷是什么人马腾翔心知肚明,李博谷没什么,一个迂腐的教书匠,可李博谷的女儿李玉却是裘樟清的秘书,这真是刺窝里摘花得罪不起的,怎么办?一肚子气的马腾翔想来想去的,就想到了半间房镇的镇长杨树明。今年过年的时候杨树明为了让一个亲戚家的孩子到县里重点中学插班找了马腾翔而重点中学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吗?每次报名的家长都有来头还打破头,不过杨树明这个镇长既然开了口,这在马腾翔来说就不算是什么事,就将这事交待给了重点中学的校长去办,说也凑巧,正好有个学生上课玩手机还辱骂老师,校长就从重处理把这个学生给开除了,这才倒出一个名额来给了杨树明的亲戚孩子,所以杨树明欠了马腾翔的一个人情。
杨树明接到了马腾翔的电话时正和五陵市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梅山县饮食传播有限公司、梅山县合众肉联厂董事长马光华在一起喝酒,一听电话内容杨树明先是觉得不好操作,但是马腾翔的气要出,怎么办,杨树明同马腾翔一样都考虑到了李博谷的女儿李玉,由李玉想到了裘樟清,由裘樟清想到了冯喆,杨树明本来想让冯喆去过问李博谷的事情,可是又觉得冯喆根本不会拿他继任者的父亲怎样……而后,杨树明蓦然想起了自己老母亲去世之后,镇上的人除了冯喆在县里开会外,似乎就是没见王茂强到场?王茂强正是分管半间房教育的!于是,杨树明就给王茂强打了一通高屋建瓴语重心长的电话,最后一句是:“麻烦王副镇长到时候亲自给市委市政府及相关部门解释一下学生道德绑架要挟政府为老师要荣誉成为市教育系统先进工作者的事情。”
第425章我心狂野(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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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山高幽静,花开烂漫,树荫叠嶂,柴可静自从和冯喆相识以来就没有像今天如此柔情蜜意、两心缱绻过,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个爱恋的男子,竟然没有留意到还有他人的存在,这会一见这个不速之客模样黑瘦,上衣外兜里别着一只钢笔,脚上一双布鞋都是浮土,一脸学究模样,分明就是职业教师,冯喆恰好张口就叫了一声李校长,柴可静就对着李博谷微笑,随着冯喆问候了一声。
李博谷不知刚刚在山坳里做什么,一瞅见答话对象竟然是镇上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书ji和一个漂亮的女子,先是愣了一下,心说这两人真是一对璧人,眼神在柴可静婀娜纤长的身材和美丽的脸盘上一闪而过,此情此景的,明白人家是携手春游了,自己刚刚真是多嘴逞能,岂不是大煞风景,脸上就有些窘迫:“冯、冯shu记,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山又不是私人领地,谁都可以四处走动赏花踏春,见李博谷说的客气,柴可静知道这个中年男子是很有分寸的,他说的打扰应该是指猛然插话打断了自己和冯喆之间的玩笑,于是身子往冯喆跟前挪动一步,和冯喆对视一眼,转脸笑说:“李校长好,你刚才说这是功德塔,据我所知,元朝崇尚藏传佛教,这两者之间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李博谷本不欲再谈,但就此离开,似乎也不好,他自个是喜欢探究学问的,而柴可静将话题转移,问的又专业,这就勾起了李博谷的兴致,便点头回答说:“你说得对。藏传佛教是佛教传入西藏以后在藏族地区发展和形成的我国佛教的一支。而蒙藏宗教关系的开端始于一千二百四十六年。”
“一千二百四十六年?就是元代?”
柴可静接了一句,李博谷往两人跟前走着说:“是的,其实早在一千二百四十四年那会,驻守凉州的蒙古王子阔端就写信邀请西藏佛教萨迦派教主萨班·衮噶坚赞到中原来,而萨班携带着自己的两个侄子八思巴和恰那多吉经历了艰巨而漫长的旅途,最后在一千二百四十六年的八月抵达了凉州。”
“哦,那个时候的凉州可以算是今天凉州一代的统称了,嗯,萨班他们在路上走了两年,可谓辛苦,那这个八思巴就是后来蒙古的国师吧?”
李博谷对着柴可静点头答应:“对,萨班和八思巴他们千辛万苦的到来,可当时阔端到和林参加选举蒙古大汗的‘忽里台’大会没有在凉州,所以到了第二年,也就是一千四百四十七年,阔端与萨班·衮噶坚赞才举行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会谈,会谈后,萨班写了一封致西藏僧俗首领的公开信,号召他们归附蒙古,这就是著名的《萨迦班智达致蕃人书》。”
“《萨迦班智达致蕃人书》?哦,原来是这样。”
这时冯喆接过柴可静的话问:“李校长,那八思巴是怎么当上蒙古国师的呢?”
李博谷这会已经走到了石塔跟前,柴可静在李博谷仰首看塔身的时候,对着冯喆笑了笑,伸手用指尖在冯喆的胳膊上轻戳了一下,脸上都是幸福,冯喆脸不改色,往李博谷跟前走了一步,在经过的时候趁机往柴可静脸上吹了一口气。
李博谷没有留意到冯喆和柴可静的小动作,回答说:“到了一千二百六十年,忽必烈即蒙古大汗位,为了安稳政治,他继续奉行阔端的政策,偏重于萨迦派,于是封八思巴为国师,授以玉印,统帅天下教门。这样到了公元一千二百七十年,忽必烈又将八思巴的封号从‘国师’升为‘帝师’。时光荏苒,打从那以后,元代的皇帝就保留了敕封西藏僧人为帝师的习俗,而且,元朝皇帝要是登基帝位,就必须先从‘帝师’那里受戒,这个跟西方国家教皇给皇帝加冕是一个道理,而元代帝师一直管理全国佛教事务,还设立了总制院,这就是元朝最早设置的僧务机构。总制院置有‘院使’,秩正二品,还有宣政院、行宣政院、广教总管府等等。元代僧官的选用原则是‘军民通摄,僧俗并用。’”
“所谓‘军民通摄’,就是僧官不仅管辖僧尼事务,还掌管军政、民政事务。而所谓‘僧俗并用’,就是以世俗人任僧官,以僧人任流官。”
“象这种政教混杂、僧俗并举的僧官制度其实始于北魏前期,更能溯及于后秦,最终于唐朝时期盛大。”
“武则天延载元年,也就是公元六百九十四年,武曌令天下僧尼转隶礼部祠部,祠部置郎中、员外郎各一人,重事、令史、书令史多人,到了天宝六年,就是公元七百四十七年到至德二年也就是公元七百五十七年,置祠部使,典领佛教事务。接下来贞元四年即公元七百八十八年,置左右街大功德使、东都功德使、修功德使,管理僧尼簿籍及役使。再有元和二年,即公元八百零七年又于左右街功德使下设僧录司,置僧录等职。此外,各州都设有僧正一职,掌管一州的僧尼事务。后来宋朝基本沿用唐制,中央设左右街僧录司,掌寺院僧尼簿籍及僧官补授之事,州、县则分别设有僧司,掌管地方僧尼事务。”
“对这段历史我粗略的了解一点,”冯喆说:“这个‘武曌’就是武则天,‘曌’这个字是武则天创造的,日月当空,唯我独尊。李校长,我们眼前这个功德塔又是怎么回事?”
本来说的是功德塔,李博谷的话说着说着跑了题,开始对冯喆和柴可静讲述历朝历代的僧官制度,冯喆等他说完,将话题又拧了回来,李博谷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完全的被冯喆和柴可静给勾起了倾诉欲望,习惯性的当老师给学生传授知识的兴趣大增,他从冯喆和柴可静的反应中得知,这两人对于自己的话是完全听得懂的,于是手抚着石塔说:“这个功德塔其实和忽必烈有关系,和僧官制度有关系,更和一个女人有关系。”
“女人?什么女人?”柴可静问了一句,李博谷说:“这个女人叫伯蓝也怯赤,也可以叫阔阔真。”
柴可静微笑着接话说:“阔阔真?李校长说的这个阔阔真应该就是元朝世祖忽必烈之子元裕宗真金的妻子吧?”
“你说的对,”李博谷点着头挥着手,像是课堂上对学生讲课一样:“阔阔真有三个孩子,分别是元显宗、元顺宗、元成宗。在一千二百九十四年,元成宗即位,尊阔阔真为皇太后。阔阔真于大德四年二月初十丙辰日,就是公元一千三百年三月一号去世,谥曰裕圣皇后,至大三年十月,即一千三百一十年,又追封为徽仁裕圣皇后。”
“这徽仁裕圣皇后的来历也有些传奇性,根据《元史·列传第三后妃二》的记载,忽必烈一次外出狩猎时在路上感到口渴,走近一家牧人的帐房,看到一个女子正干活,于是讨马奶喝……”
李博谷说着话,脸对着山坳一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柴可静靠近了冯喆,手伸过去握着冯喆的手,李博谷说着语音变低,又回过头,看到柴可静和冯喆并肩站立,不由自己恍惚了一下,蓦然一阵酸楚却上心头,顿了顿,压抑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忽必烈向这个女子讨马奶喝,这个女子回答,家里是有马奶,可我父母兄长都不在家,我一个女人不便接待客人。忽必烈听了就准备离开,这女子又说,她的父母很快就能回来,让忽必烈稍等。不久,女子家人果然回来,拿了马奶给忽必烈喝。到了后来忽必烈给真金选太子妃的时候,看了很多女子都不满意,忽然就想起了当初给他马奶喝的女子,让人去打听,得知当初那个女子还未出嫁,忽必烈大喜,立即派人前去迎聘,这个女子就是阔阔真。”
“阔阔真素来性情温顺,贤淑,刚才说了元代崇尚藏传佛教,僧官制度很密匝,这个阔阔真有一年病重,元成宗心里很着急,有人就说是汉人作祟,元成宗就要杀汉人,阔阔真制止了这一举措,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已经享尽天下荣华富贵,月满则亏,不可再增冤孽,元成宗只有作罢,没想到阔阔真的病慢慢好了,元成宗大喜,认为母亲的怜悯之心感应了上天,就令僧官广建寺庙为阔阔真祈福,而汉人躲过一劫,就禀明僧官,以汉人的习俗方式建造了许多功德塔,算是对阔阔真的感激,咱们半间房的这个石塔,算是历代幸存下来比较完整的一个了。”
“这样的石塔的确是不常见的,经李校长一说,越发显得有文物价值,”柴可静说着走到石塔跟前,伸手在石塔上摩挲着,塔顶的铃铛响彻,清脆动听,嘴里蓦然说:“可惜有人在这上面乱刻乱写,竟然还有老笔字体,可见国人这个习性有些源远流长……”
柴可静说着话看着站在一边的冯喆,她明着是说塔身上乱七八糟的字迹,实际是说冯喆在一边崖壁上写的那些宣传标语,李博谷倒是认真起来,低了一下头说:“在文物上留言题字,也算是国人的一个弊好,惭愧,我那会也在上面刻过字。”
李博谷这样一说,柴可静有些不好意思,她注视着塔身,装作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李博谷说:“前些年批林批孔,这塔差一点就被毁了,按梅山县史记载这里之前还有庙宇的,因为历史原因早就不可寻,现在独零零的只能见这石塔。”
梅山县史冯喆没看过,但知道李博谷的秉性绝对不会杜撰,于是走到柴可静身边说:“主要还是管理不到位……我那会也想过在塔上刻字的……”柴可静一听就瞧着冯喆,冯喆继续说道:“不过到底没下去手,那些水利站的大字写完天就黑了,没来得及。”
李博谷听冯喆这样说,知道他是为自己解围,摇头说:“那时候年轻,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别人那样,我就跟着起哄,现在想想,年少轻狂呐。”
李博谷发起了感叹,再也掩饰不住的,脸上都是落寞,他看看冯喆和柴可静,说:“冯书ji,‘南园桃李花落尽,春风寂寞摇空枝’,花开一时,美景不再,你们俩再逛逛,我先走了。”
冯喆一听就盯着李博谷,可李博谷说完再也不停留,很快的就隐没在花丛中。
一路上落英缤纷的,李博谷心里想着自己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噘嘴舌头长,又在别人跟前卖弄什么学识!眼见冯喆和那个女子都是有学问的,人家只是不愿意打断自己的絮絮叨叨罢了,就算自个对某些专业知识懂得是很多了,但又能如何?到头来却依旧过不好自己的生活……
冯喆注视着李博谷终于不见,却依旧的伫立山崖,春风袭来,柴可静在他身后看着,笑说:“发什么呆!原来冯shu记没在石塔上刻字是‘没来及’啊!今天倒是还早呢……”
冯喆心里在想李博谷说的那句诗,听见柴可静打趣自己,回头说:“嗯,那就刻‘校花柴可静与疯子到此一游’。”
“校花也不必了,最多也就俩疯子,性相近嘛,否则,怎么能走到一起?”
柴可静说着走到刚刚李博谷出现的地方,一瞧,原来下面山坳葳蕤的油菜花黄灿灿遮拦的地方有一座老坟,明显的有刚刚打理过的痕迹,就回身看着依旧伫立的冯喆说:“南园桃李花落尽,春风寂寞摇空枝,这句是唐代杨凌的诗句,和‘莫待无花空折枝’有异曲同工之妙,李校长原来是上坟祭奠来了,我就说但凡看着简单的人都有执着的心,平淡不起眼呆板枯燥的,内心多执拗,很重情义,你说是不是?”
冯喆正是因为知道李博谷说的那句诗的出处才有所失神,柴可静却终于提及了杨凌,但此杨凌不是彼杨凌,冯喆就摇头说:“我不甚了了。”
柴可静听冯喆一说,又是轻轻一笑,过去伸手拉着冯喆到了石塔跟前,眼睛却在上面不住的巡弋,然后又蹲下了身子,冯喆问:“怎么?随便找个地方不就刻上了,这叫新字压旧字,江山辈有人才出,你放心大胆的去做,我不举报你。”
第426章我心狂野(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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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喆听柴可静一说,也蹲下身子,见柴可静伸手在石塔下端一个隐蔽的地方摩挲着泥土,接着上面显露了几个字,赫赫就是“李博谷”。
“我就猜依着李校长的性子,他要是刻字必然不会找太显眼的地方的,你看,这字都刻的这么浅……”
柴可静说着,眉头皱了皱,嘴里“咦”了一声,伸手在一边抚动几下,用手指将“李博谷”那三个字边上的灰土抹掉,口中念着:“姚丽华?——姚丽华?”
冯喆仔细一看,李博谷和姚丽华这两个名字并排竖着刻在一起,就是一对,虽然年代久远,也能看出“李博谷”这三个字明显的要比“姚丽华”刻的浅显一些,而且字迹不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
“我看,李校长的名字应该不是他自己刻上去的,而这个叫姚丽华的名字,倒像是李校长的手迹。”
柴可静点点头说:“是呀,女人力气小,李校长的名字应该是这个叫姚丽华的人刻上去的,而‘姚丽华’这三个字,自然是李校长的手笔。”
冯喆想李玉的母亲不知道叫什么,难道就是姚丽华?看来人人心中都有一个难以忘记的人,李博谷今天来石塔这里就是怀恋过往的,不过先来后到,自己和柴可静其实是打扰他了:“对,刚才李校长说,他那会也在石塔上刻过字,但是他并没有说他刻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冯喆说着,看到柴可静没回应自己,像是在想什么,果然柴可静疑惑地说:“不太可能吧,不过,也许是巧合。”
“什么,不是校花与疯子,是疯子与校花?”
冯喆开着玩笑,柴可静微笑了一下,拉着冯喆的手站起来:“哪里疯了?我看一点都不疯……你知道我刚刚发现了什么?”
“嗯?”
“也许就是巧合,这个和李校长刻在一起的姚丽华,和省教yu厅姚副tin长的名字一样呢。”
“姚丽华?姚副tin长?”
柴可静的母亲葛淑珍是省教yu厅dang建处的,所以柴可静熟悉姚丽华的名字也不奇怪:“李校长刚才在讲说石塔来历的时候,朝着刻字的方向看了好几眼,而省厅的姚丽华是省高xiao工委副书ji、教育tin副厅zhang、党zu副shu记……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千千万万,也许两人不会有什么瓜葛吧?”
冯喆看看柴可静,倏然问:“那我们还刻字吗?”
柴可静歪着头说:“刻!干嘛不!等三十年后再来看——”
冯喆听了找了一个有棱角的石头,向石塔端详了几眼,转身走到了石壁前,在石壁上刻下了“柴可静”三个字,而后看着柴可静,意思是等柴可静刻自己的名字,柴可静站在一边悠然的说:“刻石壁上?怕我举报你毁坏文物啊——我没力气,劳驾你了,能者多劳。”
等冯喆将自己的名字也刻在了石壁上面“柴可静”的旁边,柴可静终于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冯喆问她笑什么,柴可静只是不说,冯喆心里一动,跑过去一把将柴可静抱得紧紧的,伸手就胳肢她,柴可静最怕痒,也跑不掉,被冯喆挠的忍俊不止,浑身软瘫着求饶,喘着气笑说:“不敢了,求求你,再也不敢了……”
“心里怎么编排我?看你笑的这样贼眉鼠目……”
“咯咯,哎呦,不敢了……你见过这么漂亮的贼眉鼠目吗?……哎呀,别,别挠了,君子动口……我真的不敢了,我说,我说……”
等柴可静平息下来,她握着冯喆的手说:“我就是想起了一首打油诗,诗中有云‘多日不见诗人面’……”
柴可静没说完冯喆又要胳肢她,柴可静急忙抬脸在冯喆脸上亲,嘴里一再的求饶,冯喆一边和柴可静亲吻着一边说:“少来美se诱huo,糖衣炮弹打不垮革命dang人犹如磐石一般坚定的意志……”
两人闹了一会,携手坐在了石塔下面,冯喆看着远近的花海说道:“多日不见诗人面,一见诗人丈二长……”柴可静也合着冯喆的语调一起说道:“……诗人不是丈二长,缘何放屁在高墙!”
念完了打油诗,冯喆说:“我也讲一个,算是借花献佛,不能让你一个人贼眉鼠目。”
“嗯,你讲。”
“从前有个太监。”
冯喆说了这一句就打住不再言语,柴可静疑惑的问:“下面呢?”
冯喆郑重的说:“下面没有了。”
柴可静噗嗤就笑了:“下面没有了?那下面为什么没有了呢?”
“太监了,自然就没有了。”
柴可静脸红耳赤的咯咯笑了一会,问:“太监就没有了?”
“然也。”
“那嫪毐怎么就有?”
历史上的嫪毐被奇货可居的吕不韦作为宦官送给了秦始皇的母亲做男chong,淫luan后gong,据史书记载,嫪毐还和秦嬴政的生母赵姬生了孩子的,冯喆听了说:“假太监假宦官的不算。”
“那你怎么就不能讲一个假的‘从前有个太监’?”
冯喆沉默了一下,说:“好吧,我是被逼无奈的。”
“好啊,你无奈一下我瞧瞧。”
冯喆咳嗽一声说:“从前有‘我爱你’和‘我不爱你’两个人,有一天,‘我不爱你’死了,那现在剩下了谁?”
“‘我爱你’呀。”
柴可静很明白冯喆的话意,但是仍旧回答了,脸上都是幸福和娇羞,心情激荡,眼睛慢慢闭上,和冯喆吻在一起。
四周寂静,李博谷走了后再也没人至此,两人依偎着也不知坐了多久,柴可静上身伏在冯喆的腿上,眼睛看着山谷里的景色,任凭冯喆手指轻轻拨动着自己的发梢,说:“我想起来了!你说黑百合既然是在跃马村发现的,就是说可能适合大面积种植,你有没有想过在这方面做些工作?这也算是一个开拓,我觉得花卉还是比较有市场的,要是形成气候,你们镇上就多了一项经济来源。”
冯喆原本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此刻他不想多谈:“物以稀为贵,这黑百合要是多了,也许就不值钱了。”
“嗯?”
看着柴可静有些不理解,冯喆解释说:“还有,前些年半间房大面积的种植过果树,但是都没长成,虽然有人的主观方面因素,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半间房地下隐藏着各种矿物,土壤相对贫瘠,不利于植物生长,那些树后来又被砍伐掉,白白的浪费时间精力,还让大家怨声载道。”
“可矿藏是不可再生的,总有枯竭的一天,你不需要只种黑百合,譬如郁金香就是百合的一种,可以多一些品种小范围试试啊,让产业聚集化,产品多样化,否则半间房经济体制太单一了,前人将路走出来了,该做的几乎都做了,怎么显出你?”
“你说的是,GDP是衡量政绩的标准,要广开财源,经济指数上去了,才算是为政成功,但是,我觉得一切首先要以稳定为先,不能朝令夕改。”
冯喆低头看着柴可静秀美的鬓角说:“谢谢媳妇为我着想。当一个镇的一把手,我即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也算是李自成进京,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稳打稳是最关键的。我想,曾经和我一样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都想做出成绩的,没有人想将镇shu记当做自己仕途上的最后一班岗位,但怎么去做就是一个课题,而且能在这个位置上的都不是简单之辈——当然我不是在自己夸自己多有能耐,我是说既然大家都想出成绩,那为何有人却做不好呢?这显然就是要慎重的地方,虽然有可以借鉴的,不过归根到底还是靠自己摸石头过河,退一步讲,权力这东西,到了手的也还不见得就是你的,你还要有能耐把它掌控好,而且越是不起眼的环节,绊倒你的可能越大。你是省里发改wei的,工作中上司和你之间存不存在‘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这种情况?如果有,那你也还只是限于做具体工作,这些具体工作也只限于行政事务,而从我嘴里说出‘种花’容易,下面村民落实起来可能就有各种各样的制约和困难,这些制约和困难不光光是在田间地头的体力劳动,还有资金和技术上的困扰,再有,要是种花当年有了效益还好,不然的话,原来的庄稼收入没有了,还白白赔了功夫和时间,这里损耗的就太多了,所以不能不慎重。我从县里下来,一步走错,损害的就不光是我自己,更何况,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我犯错等着看笑话呢。”
“嗯,你有想法就好,我就是盼着让你更好。”
冯喆吻了一下柴可静几乎是白嫩的透明的耳垂,听着她轻轻嘤哼了一声,手也握紧了自己的手,就搂紧了柴可静的细腰接着说:“今年过完春节,我刚刚来半间房那会,一天镇上集会,我到农副市场转……”
“呀,大老爷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去了?可见是真心为民做事的。”
冯喆听柴可静打趣自己,在她圆润的大腿上挠了一下,等她紧张的全身紧绷双腿夹紧了才继续:“一个摆摊卖茶叶蛋的老婆婆和两个歇脚老太太在议论我……”
柴可静从冯喆怀里直起腰:“哦?老婆婆议论你什么?”
“老婆婆说让我赶紧娶你过门”,柴可静听了伸手在冯喆身上轻拍一下:“还一本正经的?老婆婆认识我么?那她们是不是要做媒婆呢?”
冯喆笑笑说:“我给她们解释现在都兴自由恋爱了,老婆婆说自由恋爱也得赶紧娶你过门……”
柴可静要拧冯喆的嘴,冯喆躲着笑:“好好好,言归正传,她们不认识我,也就是在闲聊,老太太问老婆婆说,你总在街面上,知道的多,你说镇上新来的那个官怎么样,那老婆婆说‘好’,老太太又问以前的刘书ji怎么样,老婆婆还说‘好’,她们就一起笑,老太太说既然之前的刘shu记那么好,怎么还被县里给撤职了呢?”
“哦,老婆婆怎么回答的?”
冯喆沉默了一下,看着远处的山峦说:“老婆婆当时并没有直接回答,先看看四周赶集的人,人老成精,她很机警的,我只有装作赶集的蹲在一边摊位上问询货物的价格,听那老婆婆说:关键换书ji的事情咱们老百姓说话不顶用,不然之前的刘依然也就撤职不了,为什么呢,你想啊,好比这屋里原本有一只蚊子,可这蚊子已经吸饱血了,它就是再吸又能吸多少?这会好了,这只吸饱血的蚊子被放出去了,屋里又换了一只新蚊子,你们说这样到底好不好?”
冯喆说完,柴可静也沉默了,冯喆说:“你老汉我才回半间房多久?一不小心,就不止光屁股跳舞,转圈圈丢人了,都成了新来吸血的蚊子。”
在半间房,两口子之间女的叫自己老公为“老汉”,柴可静听冯喆说宽慰的话,心情也好不起来,头靠在冯喆肩膀上看着远处的花。
春季的气候很不稳定,山里原本风和日丽转眼间就阴云密布,太阳隐藏到了云层里,温度一会就低了下去,两人坐的也久了,就携手往山下走,冯喆一边走一边活跃气氛:“真是四月的天,可静的脸”,柴可静一听作势要打他,冯喆赶紧打岔说:“……不说这个,考考你,需要一半留下一半,打一字,你猜是什么?”
柴可静想了想说:“是打雷的雷?”
看冯喆点头说:“我媳妇聪明,”柴可静说:“我也说一个,这个是我爸考我的,我猜了很久也没猜出来。”
“哦,那你讲讲,我们一起琢磨琢磨,来挑战老岳父。”
柴可静攀着冯喆的胳膊说:“老岳父?你和你老岳父还没见过面呢!你在这背后嘀咕他小心他打喷嚏——我的脸怎么了?善变吗——这样的,一边是红,一边是绿,一边怕风,一边怕雨,打一个字。”
这时有几朵花瓣落在柴可静的头发肩膀上,冯喆伸手为她拂去,说:“你没听说过吗?这易怒的人都很敏感,敏感的人都很好强,好强的人都很固执,固执的人都很单纯,单纯的人都很天真,天真的人都缺心眼,你真是难倒我了。”
这时两人已经快走到山坳下面的大路上,柴可静就要问冯喆怎么就缺心眼了,听树林外边嘎吱停了一辆车,有人下车到了树丛外一边解手一边呵斥:“你是猪呐!有没有脑子!缺心眼!真是婊zi养的!”
第427章我心狂野(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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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和市委市政府又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半间房镇上的几位领导分别的给冯喆打了电话,冯喆以在裘书记这里开会为由全简单的一句话给推掉了——事情过去了,危机消散,隐患灭于无形,这些人就纷纷出场了,刚刚在需要的时候,他们都去哪了呢?
看来,自己在半间房的威信亟待加强。
冯喆没打算找王茂强了解情况,他觉得,就算是自己找王茂强,恐怕王茂强也没什么真实的话给自己讲,否则他不会以这种方式去对待高岿然一家。
既然这样,那就自己去了解,去抽丝剥茧,去寻找真相。
裘樟清已经吃好了,冯喆刚刚只吃了半截,他打完电话进去,裘樟清坐在沙发上在看着窗外的景色,冯喆随着裘樟清的视线看过去,能瞧见绿色的树枝上栖息着两只鸽子在叽叽咕咕的相互依偎,冯喆坐下,继续吃饭,裘樟清看了一会外面,回头说:“凉了吧?再热热?”
“不用了,谢谢裘书记,镇上的事情已经基本解决了,我回去查清楚了,再给书记你详细的汇报。”
裘樟清瞧着冯喆的眼神一瞬间有些奇异,冯喆不知道裘樟清在想什么,这目光里的那种奇异又是什么,但是也不好和她继续的对视,就低下了头继续吃饭,裘樟清看了冯喆有十来秒钟,猛然的说:“我刚刚说,李博谷去年有病,李玉觉得自己的父亲得不到公平的对待,就发动了学生来县里请命。”
“是,书记你刚刚说过这个。”
“你刚才说,要在半间房开展一次学习李博谷的活动?”
“是,我觉得从教书育人、从舍己救人这两方面,李校长的思想和精神值得镇上人学习,”冯喆说着迟疑了一下,看看裘樟清问:“如果裘书记觉得我的想法不成熟,我再考虑考虑。”
裘樟清这一会一直在盯着冯喆看,她的眼神中有一种冯喆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东西,冯喆有些琢磨不透,但是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于是他瞬间决定,将自己原本打算再过几天等时机稍微成熟一点才给裘樟清说的话,这会提前讲述出来。
“还有,我考虑,如果在镇上举行的这次‘讲政治、有信念,讲规矩、有纪律,讲道德、有品行,讲奉献、有作为’的研讨还算是成功,能够引起一些良好的反响的话,是不是提请县教体局商榷,可以在全县范围内扩大研讨的规模,是不是可以让李校长为全县的教育系统做一个专题报告会?”
冯喆这句话一说出,裘樟清的眼神那丝疑虑消失了,心说是这样?
但是裘樟清现在还是不确定冯喆是不是完全的给自己说了李博谷救人事件和今天早上在半间房发生的群体事件之间是不是有着某种联系,还有自己刚刚接到的那个电话提及的内容,到底是不是冯喆在玩的一个小手段?因此,裘樟清对此有所保留,但是,她却要对此有所表示,因为,她并不是不喜欢、不是不支持冯喆搞所谓的政绩工程,不是不同意冯喆有借着李博谷的事情宣传半间房甚至宣传他这个全省最年轻的镇委书记的意图,她只是不希望冯喆在做这些工作上的事情的时候,会对自己有所隐瞒,那样的话,自己的心里会很不舒服,那种来自冯喆对于自己不交心、不坦诚——起码是工作上的——的行为,会让自己觉得在梅山所做的一切是失败的,是有遗憾的……
“你吃好了,和我去一下医院,探望一下李校长。”
裘樟清的表态让冯喆有些稍稍的意外,但是也顺理成章,因为李博谷还是李玉的父亲,如今裘樟清的决定恰恰正是自己期待和希望发生的,可是,裘樟清刚才眼神中那种有些陌生的情感流露,到底是什么呢?
魏敏芝今年二十四岁,大学毕业后,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今年过年的时候,邻居又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对方是修家电的,人长得一般,接触了几次,家人问感觉怎么样,魏敏芝心里谈不上怎样不怎样,顶多不讨厌罢了,这已经是出了学校门后第若干次相亲了,可是每次都觉的和自己心中想象的那个人差距很远,都是重复一种没感觉的感觉模式而已,不过女人总归要将自己嫁出去的,家里空间太小,父母都年事已高,弟弟也要考大学了,作为长女,无所事事的让家里养活自己,魏敏芝觉得自己有些无能,于是在一天傍晚经过邻居家的门前时,点头说也想和那个修家电的交往下去,只不过自己工作不稳定,不好意思耽搁人家,邻居立即就说,工作可以找,两家总比一家能量大,这工作还是要比较正式的,魏敏芝就说,那在结婚前,自己不会去当那个家电维修店的老板娘,省得有人说闲话,其实魏敏芝知道自己内心是想让自己的单身生活再延长一段时间,她还有些不甘心,而邻居听了喜滋滋的,这下自己修空调的钱就能省了,邻居不知道,这时候魏敏芝刚刚坐了半天的公交车回来,那辆公交车是专程为去一家大型超市购物的人免费开放的,魏敏芝常常坐在这路不花钱的车上从一条街到另一条街,从终点到起点,从起点又到终点,看着路上的行人心想着类似人活着究竟为什么这种空洞却有无数个答案的哲学命题。没多久,魏敏芝就有了一份听起来比较体面的工作,魏敏芝和大学同学联系的时候终于可以大方又故作淡然的说自己在武陵电视台工作了,其实她是在武陵电视台的广告部当业务经理,而这个业务经理是广告部最底层的人员,就只是一个广告部的临时工,叫起来听着好听,只比打扫卫生的保洁员稍微好一些,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接各种咨询广告的电话和承办领导临时交办的各种事情和出去拉业务做要约引诱,而电视台的广告部是被承包出去的,办公的场所是在电视台街对面的一栋楼里并不在电视台内部,魏敏芝对这份工作还算是满意,毕竟是有事干了,而广告部的效益不错,工资和业绩挂钩,魏敏芝大学毕业,知识面相对广,待业了两年,实在是穷怕了,因此上手很快,没多久就熟悉了工作,每个月的工资虽然不算多,但是比起一些还没有找到工作或者今天上班明天失业的同学而言,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魏敏芝比较敬业,几个月后就明白希望自己能在这里长久的干下去,她现在已经不想甚至有些从内心拒绝去当那个维修家电店的老板娘了,广告部有两个小伙子在注意自己,魏敏芝觉得这两人都比那个每天都是一身油污的家电维修工要好,毕竟人要往高处走。
这天,魏敏芝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一个小孩子打过来的,小孩子说普通话的发音很不标准,耐心的听了一会,魏敏芝才知道小孩子是错把广告部的电话当做电视台内部的总编室或者新闻中心的联系方式了,小孩子有些不懂为什么每次电视剧中间插播的电视台联系方式只是负责做广告而不管采集新闻,魏敏芝解释了一下电视台内部也是有很多部门的,这些部门的分工不同,就像是学校的老师有些教语文有些教音乐一样,小孩子就问那阿姨你一定知道管新闻的那个电话因为你是电视台的人啊,我老师为了救我住进医院了,我觉得他是最好的老师,我觉得他应该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并且荣获五一劳动奖章,现在不正是评先进的时候吗,我觉得电视台应该对我们校长的这种默默奉献的人进行报道,魏敏芝就说你为什么觉得你老师一定就会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呢,先进也有很多种,有县级先进有市级先进,还有各个系统内部的先进标准是不同的,小孩子说去年老师因为五一评先进的时候生病住院了,今年又住院了,像我们李校长这种人不能成为先进别人就更没有资格了,去年我们同学为了李校长的事情找了县长的,都没有被评为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我们不信县里了,应该找更大的官,所以想让市里电视台报道一下扩大影响力面向全市呼吁一下,那还不成吗?魏敏芝听懂了小孩子电话的内容,她想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新闻选题,于是详细的记录了小孩子的联系方式和电话的主要内容,一会找机会就去了电视台的新闻中心。
新闻中心的郭凯旋这会面对着电脑心里正烦,女朋友非要自己买一套新房子才考虑结婚的事情,说郭凯旋那会答应了结婚后不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可郭凯旋自己哪有钱买房子,当时见她温柔漂亮为了搭上手嘴上雄心勃勃的就应承了,可钱这东西又不是树叶子,到哪都一抓一大把,赚钱太难了,这样一来二去郭凯旋心里有些烦,加上处了后发现原本小家碧玉的她为人太实际,常常为了一点点的小事和自己斗嘴,两人在一起越来越累的很,在最近的一次不欢而散后又开始了冷战,算算已经一个礼拜没在一起也没联系了,郭凯旋觉得正好似乎应该借此机会和女朋友分开,可是没想到刚刚在心里已经被视若前女友的她给自己打电话说她怀孕了,问郭凯旋怎么办,谁知道怎么办,要是一个礼拜前自己向她求婚时她要说怀孕了那就结婚呗,可是一个礼拜后说怀孕了什么意思,怀孕了还是没钱,没钱还是不能买新房,谁有能力买房子你就跟谁结婚去呀,郭凯旋沉默不说话,女友骂了一句你混蛋就挂了电话,郭凯旋心说我混蛋你也好不了哪去,你怎么就和我这个混蛋好了那么久呢,再说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你又不是第一次,你的子宫都不是新的我凭什么给你买新房,现在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或者她根本就是没怀孕,只是借着怀孕为借口来逼迫自己买房子的,这时魏敏芝就找到了郭凯旋,郭凯旋听魏敏芝说了着话心里有些恍惚,他知道广告部那有一位魏美人,但是魏美人只是一个临时工,不能和女友劳动局的单位相提并论,不过郭凯旋对自己的俊朗的外貌还有些自信,他读懂了魏敏芝看着自己的视线里的内容,心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和这个魏美人接触填补一下最近情感和身体上的空虚,于是就接了魏敏芝手上的信笺说我看后什么不明白的再联系你你说好不好?
魏敏芝早就瞄准了长的好又有正式工作的郭凯旋,借这个机会和郭凯旋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心想如果和郭凯旋之间顺利就和那个修理工说自己实在不适合当家电维修店的老板娘请另请高明。郭凯旋拿着魏敏芝送来的信笺心想找县长都不能解决先进的事情找市电视台广告部有毛用,这时候总编室的美女编辑萧红从门前走过,郭凯旋急忙的就站起来走了出去说自己有一条很好的新闻线索想和萧美女探讨一下看看一会萧大编辑是不是有空轻移莲步,萧红脸上从来都是笑笑的很让人觉得能够亲近,问郭凯旋有什么好题材,郭凯旋就拿了魏敏芝送来的信笺给了萧红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自己千辛万苦挖掘新闻线索的种种苦难经历,萧红和颜悦色的接过了郭凯旋的广告部信笺说回头联系你就往楼上去,萧红知道郭凯旋在背后盯着自己的屁股看,但是台里盯着自己对自己有非分想法的人多了去了,萧红一拐弯看到了秦致知扭着腰摔着长发进了副台长包思伦的副台长室,本来想将手里的广告部信笺扔进垃圾桶的萧红瞬间改变了主意,她在楼道里一副沉思模样看了三分钟楼下车辆的颜色和品牌后敲门进到了包思伦的房间,只是里面的情况没有像萧红想到的那样有某种可疑和暧昧,萧红笑着说打扰台长和秦大记者了,我这有一条线索拿不准来请示一下台长,秦致知说那我回头再来就走了出去,萧红等秦致知出了门就过去将门闭上轻轻锁着转身扑到包思伦的怀里说你又瞄上了秦小骚货了不是?
包思伦一边说哪有一边对萧红上下其手一边说你怎么不看场合别在这里搞,萧红说以前你随时随地都想乱搞这会却说我乱搞等包思伦有些不能控制猛地就从他怀里脱身将门打开走了出去,包思伦很无奈的将自己的裤子拉链重新拉好,看看地上飘着的萧红拿过来的信笺,心里猛然的就有了想法,起身让司机备车往市委宣chuan部找常务副bu长劳冷章。
劳冷章知道包思伦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市电视台台长很快要退二线了,好几个人都盯着这位子蠢蠢欲动,包思伦只是其中之一,劳冷章不可能对每个找自己的人都有什么意思表示,但是也不可能一点没表示,一点没表示就是堵死了别人找自己办事的路子,没有希望谁还给你好处,总不办事别人以为你无能,不过有了太多的意思表示但是不讲分寸的话很容易到头来将自己缝进口袋出不来,因此等包思伦形式上汇报完了工作加上实质上的暗示过后,劳冷章说了几句空洞而又泛函着喻意的话让包思伦离开了。
劳冷章随便看着电视台广告部的这张信笺注意力就集中在梅山教育系统这几个字上,他想起了梅山教体委的马腾翔,前一段马腾翔通过熟人的途径搭上了劳冷章,给劳冷章家里送了一台电冰箱,不过这电冰箱没多久竟然不制冷了,冰箱不制冷就是坏了,售后维修的小伙子到了之后很快的就修好离开,不过劳冷章的老婆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上门维修冰箱的小伙子是市电视台广告部业务经理魏敏芝的男朋友费益民,费益民心里最近很不舒服,心里想着这次要是魏敏芝要是还不答应结婚就给她生米煮成熟饭,世上哪有那么轻巧的事情,当自己是傻子?可见女人都是不可靠的,只有钱最可靠,这世上什么是钱买不到的,连女人的身体都能用钱买,只不过不能将那些出来卖的女人娶回家当老婆,但是钱还是多多益善,于是费益民像往常一样将劳冷章家的冰箱修好又像往常一样给这冰箱上的制冷系统搞了一个一时半会还难以察觉到的毛病等着过几天自己再来修理一次多拿点上门费,结果没几天劳冷章家的冰箱像费益民期待的那样再次不制冷了,但是这次却是完全的坏了,没有维修的价值,于是劳冷章那个步入更年期的老婆就不停的埋怨劳冷章说他这个官做的没人将你当回事,连一台冰箱都罢了工懈怠你,劳冷章本没有将冰箱当回事,坏了就坏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过这会看到了关于梅山学生让电视台报道以期达到让什么校长获得什么五一劳动奖章的信笺猛然就想起了老婆在耳边无穷无尽的唠叨,于是就给那台已经坏掉电冰箱的提供者梅山教体局局长马腾翔打了个电话。
马腾翔自从陈飞青出事后一直心里惴惴不安,想要找机会离开梅山,于是四处活动和劳冷章建立了联系,这会接到了劳冷章公事公办的电话后马腾翔心里十分的窝火,马腾翔还不知道自己送给劳冷章的冰箱已经坏掉了,听劳冷章说市委对梅山某些人自封先进绑架舆论造声势的行为十分震惊,而且这种错误的行径竟然是出自自己管辖下的教育系统,这充分说明了加强品德教育的必要性和不可取代性,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是子虚乌有的借着市委的名义训斥马腾翔,劳冷章将那份魏敏芝写在市电视台信笺上的内容传真给了马腾翔。
马腾翔一见传真心里先是惶急继而大怒,心说这下自己和劳冷章之间就不是一台冰箱就能解决问题了,关键那台冰箱带来的印象分不知道是否还存在,那么半间房的李博谷竟然使出了一个诡计让自己不舒服自己必然让李博谷更加难受,但是信笺上的李博谷是什么人马腾翔心知肚明,李博谷没什么,一个迂腐的教书匠,可李博谷的女儿李玉却是裘樟清的秘书,这真是刺窝里摘花得罪不起的,怎么办?一肚子气的马腾翔想来想去的,就想到了半间房镇的镇长杨树明。今年过年的时候杨树明为了让一个亲戚家的孩子到县里重点中学插班找了马腾翔而重点中学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吗?每次报名的家长都有来头还打破头,不过杨树明这个镇长既然开了口,这在马腾翔来说就不算是什么事,就将这事交待给了重点中学的校长去办,说也凑巧,正好有个学生上课玩手机还辱骂老师,校长就从重处理把这个学生给开除了,这才倒出一个名额来给了杨树明的亲戚孩子,所以杨树明欠了马腾翔的一个人情。
杨树明接到了马腾翔的电话时正和五陵市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梅山县饮食传播有限公司、梅山县合众肉联厂董事长马光华在一起喝酒,一听电话内容杨树明先是觉得不好操作,但是马腾翔的气要出,怎么办,杨树明同马腾翔一样都考虑到了李博谷的女儿李玉,由李玉想到了裘樟清,由裘樟清想到了冯喆,杨树明本来想让冯喆去过问李博谷的事情,可是又觉得冯喆根本不会拿他继任者的父亲怎样……而后,杨树明蓦然想起了自己老母亲去世之后,镇上的人除了冯喆在县里开会外,似乎就是没见王茂强到场?王茂强正是分管半间房教育的!于是,杨树明就给王茂强打了一通高屋建瓴语重心长的电话,最后一句是:“麻烦王副镇长到时候亲自给市委市政府及相关部门解释一下学生道德绑架要挟政府为老师要荣誉成为市教育系统先进工作者的事情。”
第428章人生如戏(一)
魏敏芝今年二十四岁,大学毕业后,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今年过年的时候,邻居又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对方是修家电的,人长得一般,接触了几次,家人问感觉怎么样,魏敏芝心里谈不上怎样不怎样,顶多不讨厌罢了,这已经是出了学校门后第若干次相亲了,可是每次都觉的和自己心中想象的那个人差距很远,都是重复一种没感觉的感觉模式而已,不过女人总归要将自己嫁出去的,家里空间太小,父母都年事已高,弟弟也要考大学了,作为长女,无所事事的让家里养活自己,魏敏芝觉得自己有些无能,于是在一天傍晚经过邻居家的门前时,点头说也想和那个修家电的交往下去,只不过自己工作不稳定,不好意思耽搁人家,邻居立即就说,工作可以找,两家总比一家能量大,这工作还是要比较正式的,魏敏芝就说,那在结婚前,自己不会去当那个家电维修店的老板娘,省得有人说闲话,其实魏敏芝知道自己内心是想让自己的单身生活再延长一段时间,她还有些不甘心,而邻居听了喜滋滋的,这下自己修空调的钱就能省了,邻居不知道,这时候魏敏芝刚刚坐了半天的公交车回来,那辆公交车是专程为去一家大型超市购物的人免费开放的,魏敏芝常常坐在这路不花钱的车上从一条街到另一条街,从终点到起点,从起点又到终点,看着路上的行人心想着类似人活着究竟为什么这种空洞却有无数个答案的哲学命题。没多久,魏敏芝就有了一份听起来比较体面的工作,魏敏芝和大学同学联系的时候终于可以大方又故作淡然的说自己在武陵电视台工作了,其实她是在武陵电视台的广告部当业务经理,而这个业务经理是广告部最底层的人员,就只是一个广告部的临时工,叫起来听着好听,只比打扫卫生的保洁员稍微好一些,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接各种咨询广告的电话和承办领导临时交办的各种事情和出去拉业务做要约引诱,而电视台的广告部是被承包出去的,办公的场所是在电视台街对面的一栋楼里并不在电视台内部,魏敏芝对这份工作还算是满意,毕竟是有事干了,而广告部的效益不错,工资和业绩挂钩,魏敏芝大学毕业,知识面相对广,待业了两年,实在是穷怕了,因此上手很快,没多久就熟悉了工作,每个月的工资虽然不算多,但是比起一些还没有找到工作或者今天上班明天失业的同学而言,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魏敏芝比较敬业,几个月后就明白希望自己能在这里长久的干下去,她现在已经不想甚至有些从内心拒绝去当那个维修家电店的老板娘了,广告部有两个小伙子在注意自己,魏敏芝觉得这两人都比那个每天都是一身油污的家电维修工要好,毕竟人要往高处走。
这天,魏敏芝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一个小孩子打过来的,小孩子说普通话的发音很不标准,耐心的听了一会,魏敏芝才知道小孩子是错把广告部的电话当做电视台内部的总编室或者新闻中心的联系方式了,小孩子有些不懂为什么每次电视剧中间插播的电视台联系方式只是负责做广告而不管采集新闻,魏敏芝解释了一下电视台内部也是有很多部门的,这些部门的分工不同,就像是学校的老师有些教语文有些教音乐一样,小孩子就问那阿姨你一定知道管新闻的那个电话因为你是电视台的人啊,我老师为了救我住进医院了,我觉得他是最好的老师,我觉得他应该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并且荣获五一劳动奖章,现在不正是评先进的时候吗,我觉得电视台应该对我们校长的这种默默奉献的人进行报道,魏敏芝就说你为什么觉得你老师一定就会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呢,先进也有很多种,有县级先进有市级先进,还有各个系统内部的先进标准是不同的,小孩子说去年老师因为五一评先进的时候生病住院了,今年又住院了,像我们李校长这种人不能成为先进别人就更没有资格了,去年我们同学为了李校长的事情找了县长的,都没有被评为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我们不信县里了,应该找更大的官,所以想让市里电视台报道一下扩大影响力面向全市呼吁一下,那还不成吗?魏敏芝听懂了小孩子电话的内容,她想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新闻选题,于是详细的记录了小孩子的联系方式和电话的主要内容,一会找机会就去了电视台的新闻中心。
新闻中心的郭凯旋这会面对着电脑心里正烦,女朋友非要自己买一套新房子才考虑结婚的事情,说郭凯旋那会答应了结婚后不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可郭凯旋自己哪有钱买房子,当时见她温柔漂亮为了搭上手嘴上雄心勃勃的就应承了,可钱这东西又不是树叶子,到哪都一抓一大把,赚钱太难了,这样一来二去郭凯旋心里有些烦,加上处了后发现原本小家碧玉的她为人太实际,常常为了一点点的小事和自己斗嘴,两人在一起越来越累的很,在最近的一次不欢而散后又开始了冷战,算算已经一个礼拜没在一起也没联系了,郭凯旋觉得正好似乎应该借此机会和女朋友分开,可是没想到刚刚在心里已经被视若前女友的她给自己打电话说她怀孕了,问郭凯旋怎么办,谁知道怎么办,要是一个礼拜前自己向她求婚时她要说怀孕了那就结婚呗,可是一个礼拜后说怀孕了什么意思,怀孕了还是没钱,没钱还是不能买新房,谁有能力买房子你就跟谁结婚去呀,郭凯旋沉默不说话,女友骂了一句你混蛋就挂了电话,郭凯旋心说我混蛋你也好不了哪去,你怎么就和我这个混蛋好了那么久呢,再说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你又不是第一次,你的子宫都不是新的我凭什么给你买新房,现在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或者她根本就是没怀孕,只是借着怀孕为借口来逼迫自己买房子的,这时魏敏芝就找到了郭凯旋,郭凯旋听魏敏芝说了着话心里有些恍惚,他知道广告部那有一位魏美人,但是魏美人只是一个临时工,不能和女友劳动局的单位相提并论,不过郭凯旋对自己的俊朗的外貌还有些自信,他读懂了魏敏芝看着自己的视线里的内容,心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和这个魏美人接触填补一下最近情感和身体上的空虚,于是就接了魏敏芝手上的信笺说我看后什么不明白的再联系你你说好不好?
魏敏芝早就瞄准了长的好又有正式工作的郭凯旋,借这个机会和郭凯旋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心想如果和郭凯旋之间顺利就和那个修理工说自己实在不适合当家电维修店的老板娘请另请高明。郭凯旋拿着魏敏芝送来的信笺心想找县长都不能解决先进的事情找市电视台广告部有毛用,这时候总编室的美女编辑萧红从门前走过,郭凯旋急忙的就站起来走了出去说自己有一条很好的新闻线索想和萧美女探讨一下看看一会萧大编辑是不是有空轻移莲步,萧红脸上从来都是笑笑的很让人觉得能够亲近,问郭凯旋有什么好题材,郭凯旋就拿了魏敏芝送来的信笺给了萧红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自己千辛万苦挖掘新闻线索的种种苦难经历,萧红和颜悦色的接过了郭凯旋的广告部信笺说回头联系你就往楼上去,萧红知道郭凯旋在背后盯着自己的屁股看,但是台里盯着自己对自己有非分想法的人多了去了,萧红一拐弯看到了秦致知扭着腰摔着长发进了副台长包思伦的副台长室,本来想将手里的广告部信笺扔进垃圾桶的萧红瞬间改变了主意,她在楼道里一副沉思模样看了三分钟楼下车辆的颜色和品牌后敲门进到了包思伦的房间,只是里面的情况没有像萧红想到的那样有某种可疑和暧昧,萧红笑着说打扰台长和秦大记者了,我这有一条线索拿不准来请示一下台长,秦致知说那我回头再来就走了出去,萧红等秦致知出了门就过去将门闭上轻轻锁着转身扑到包思伦的怀里说你又瞄上了秦小**了不是?
包思伦一边说哪有一边对萧红上下其手一边说你怎么不看场合别在这里搞,萧红说以前你随时随地都想乱搞这会却说我乱搞等包思伦有些不能控制猛地就从他怀里脱身将门打开走了出去,包思伦很无奈的将自己的裤子拉链重新拉好,看看地上飘着的萧红拿过来的信笺,心里猛然的就有了想法,起身让司机备车往市委宣chuan部找常务副bu长劳冷章。
劳冷章知道包思伦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市电视台台长很快要退二线了,好几个人都盯着这位子蠢蠢欲动,包思伦只是其中之一,劳冷章不可能对每个找自己的人都有什么意思表示,但是也不可能一点没表示,一点没表示就是堵死了别人找自己办事的路子,没有希望谁还给你好处,总不办事别人以为你无能,不过有了太多的意思表示但是不讲分寸的话很容易到头来将自己缝进口袋出不来,因此等包思伦形式上汇报完了工作加上实质上的暗示过后,劳冷章说了几句空洞而又泛函着喻意的话让包思伦离开了。
劳冷章随便看着电视台广告部的这张信笺注意力就集中在梅山教育系统这几个字上,他想起了梅山教体委的马腾翔,前一段马腾翔通过熟人的途径搭上了劳冷章,给劳冷章家里送了一台电冰箱,不过这电冰箱没多久竟然不制冷了,冰箱不制冷就是坏了,售后维修的小伙子到了之后很快的就修好离开,不过劳冷章的老婆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上门维修冰箱的小伙子是市电视台广告部业务经理魏敏芝的男朋友费益民,费益民心里最近很不舒服,心里想着这次要是魏敏芝要是还不答应结婚就给她生米煮成熟饭,世上哪有那么轻巧的事情,当自己是傻子?可见女人都是不可靠的,只有钱最可靠,这世上什么是钱买不到的,连女人的身体都能用钱买,只不过不能将那些出来卖的女人娶回家当老婆,但是钱还是多多益善,于是费益民像往常一样将劳冷章家的冰箱修好又像往常一样给这冰箱上的制冷系统搞了一个一时半会还难以察觉到的毛病等着过几天自己再来修理一次多拿点上门费,结果没几天劳冷章家的冰箱像费益民期待的那样再次不制冷了,但是这次却是完全的坏了,没有维修的价值,于是劳冷章那个步入更年期的老婆就不停的埋怨劳冷章说他这个官做的没人将你当回事,连一台冰箱都罢了工懈怠你,劳冷章本没有将冰箱当回事,坏了就坏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过这会看到了关于梅山学生让电视台报道以期达到让什么校长获得什么五一劳动奖章的信笺猛然就想起了老婆在耳边无穷无尽的唠叨,于是就给那台已经坏掉电冰箱的提供者梅山教体局局长马腾翔打了个电话。
第429章人生如戏(二)
我是起(点)中文网的作者飞翔的浪漫,感谢您关注我的作品《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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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关》目前已经连载到了第429章人生如戏(二),请到(起)点中文网支持正版阅读,支持飞翔更好的进行创作。
电视台街对面的一栋楼里并不在电视台内部,魏敏芝对这份工作还算是满意,毕竟是有事干了,而广告部的效益不错,工资和业绩挂钩,魏敏芝大学毕业,知识面相对广,待业了两年,实在是穷怕了,因此上手很快,没多久就熟悉了工作,每个月的工资虽然不算多,但是比起一些还没有找到工作或者今天上班明天失业的同学而言,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魏敏芝比较敬业,几个月后就明白希望自己能在这里长久的干下去,她现在已经不想甚至有些从内心拒绝去当那个维修家电店的老板娘了,广告部有两个小伙子在注意自己,魏敏芝觉得这两人都比那个每天都是一身油污的家电维修工要好,毕竟人要往高处走。
这天,魏敏芝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一个小孩子打过来的,小孩子说普通话的发音很不标准,耐心的听了一会,魏敏芝才知道小孩子是错把广告部的电话当做电视台内部的总编室或者新闻中心的联系方式了,小孩子有些不懂为什么每次电视剧中间插播的电视台联系方式只是负责做广告而不管采集新闻,魏敏芝解释了一下电视台内部也是有很多部门的,这些部门的分工不同,就像是学校的老师有些教语文有些教音乐一样,小孩子就问那阿姨你一定知道管新闻的那个电话因为你是电视台的人啊,我老师为了救我住进医院了,我觉得他是最好的老师,我觉得他应该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并且荣获五一劳动奖章,现在不正是评先进的时候吗,我觉得电视台应该对我们校长的这种默默奉献的人进行报道,魏敏芝就说你为什么觉得你老师一定就会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呢,先进也有很多种,有县级先进有市级先进,还有各个系统内部的先进标准是不同的,小孩子说去年老师因为五一评先进的时候生病住院了,今年又住院了,像我们李校长这种人不能成为先进别人就更没有资格了,去年我们同学为了李校长的事情找了县长的,都没有被评为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我们不信县里了,应该找更大的官,所以想让市里电视台报道一下扩大影响力面向全市呼吁一下,那还不成吗?魏敏芝听懂了小孩子电话的内容,她想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新闻选题,于是详细的记录了小孩子的联系方式和电话的主要内容,一会找机会就去了电视台的新闻中心。
新闻中心的郭凯旋这会面对着电脑心里正烦,女朋友非要自己买一套新房子才考虑结婚的事情,说郭凯旋那会答应了结婚后不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可郭凯旋自己哪有钱买房子,当时见她温柔漂亮为了搭上手嘴上雄心勃勃的就应承了,可钱这东西又不是树叶子,到哪都一抓一大把,赚钱太难了,这样一来二去郭凯旋心里有些烦,加上处了后发现原本小家碧玉的她为人太实际,常常为了一点点的小事和自己斗嘴,两人在一起越来越累的很,在最近的一次不欢而散后又开始了冷战,算算已经一个礼拜没在一起也没联系了,郭凯旋觉得正好似乎应该借此机会和女朋友分开,可是没想到刚刚在心里已经被视若前女友的她给自己打电话说她怀孕了,问郭凯旋怎么办,谁知道怎么办,要是一个礼拜前自己向她求婚时她要说怀孕了那就结婚呗,可是一个礼拜后说怀孕了什么意思,怀孕了还是没钱,没钱还是不能买新房,谁有能力买房子你就跟谁结婚去呀,郭凯旋沉默不说话,女友骂了一句你混蛋就挂了电话,郭凯旋心说我混蛋你也好不了哪去,你怎么就和我这个混蛋好了那么久呢,再说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你又不是第一次,你的子宫都不是新的我凭什么给你买新房,现在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或者她根本就是没怀孕,只是借着怀孕为借口来逼迫自己买房子的,这时魏敏芝就找到了郭凯旋,郭凯旋听魏敏芝说了着话心里有些恍惚,他知道广告部那有一位魏美人,但是魏美人只是一个临时工,不能和女友劳动局的单位相提并论,不过郭凯旋对自己的俊朗的外貌还有些自信,他读懂了魏敏芝看着自己的视线里的内容,心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和这个魏美人接触填补一下最近情感和身体上的空虚,于是就接了魏敏芝手上的信笺说我看后什么不明白的再联系你你说好不好?
魏敏芝早就瞄准了长的好又有正式工作的郭凯旋,借这个机会和郭凯旋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心想如果和郭凯旋之间顺利就和那个修理工说自己实在不适合当家电维修店的老板娘请另请高明。郭凯旋拿着魏敏芝送来的信笺心想找县长都不能解决先进的事情找市电视台广告部有毛用,这时候总编室的美女编辑萧红从门前走过,郭凯旋急忙的就站起来走了出去说自己有一条很好的新闻线索想和萧美女探讨一下看看一会萧大编辑是不是有空轻移莲步,萧红脸上从来都是笑笑的很让人觉得能够亲近,问郭凯旋有什么好题材,郭凯旋就拿了魏敏芝送来的信笺给了萧红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自己千辛万苦挖掘新闻线索的种种苦难经历,萧红和颜悦色的接过了郭凯旋的广告部信笺说回头联系你就往楼上去,萧红知道郭凯旋在背后盯着自己的屁股看,但是台里盯着自己对自己有非分想法的人多了去了,萧红一拐弯看到了秦致知扭着腰摔着长发进了副台长包思伦的副台长室,本来想将手里的广告部信笺扔进垃圾桶的萧红瞬间改变了主意,她在楼道里一副沉思模样看了三分钟楼下车辆的颜色和品牌后敲门进到了包思伦的房间,只是里面的情况没有像萧红想到的那样有某种可疑和暧昧,萧红笑着说打扰台长和秦大记者了,我这有一条线索拿不准来请示一下台长,秦致知说那我回头再来就走了出去,萧红等秦致知出了门就过去将门闭上轻轻锁着转身扑到包思伦的怀里说你又瞄上了秦小骚货了不是?
包思伦一边说哪有一边对萧红上下其手一边说你怎么不看场合别在这里搞,萧红说以前你随时随地都想乱搞这会却说我乱搞等包思伦有些不能控制猛地就从他怀里脱身将门打开走了出去,包思伦很无奈的将自己的裤子拉链重新拉好,看看地上飘着的萧红拿过来的信笺,心里猛然的就有了想法,起身让司机备车往市委宣chuan部找常务副bu长劳冷章。
劳冷章知道包思伦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市电视台台长很快要退二线了,好几个人都盯着这位子蠢蠢欲动,包思伦只是其中之一,劳冷章不可能对每个找自己的人都有什么意思表示,但是也不可能一点没表示,一点没表示就是堵死了别人找自己办事的路子,没有希望谁还给你好处,总不办事别人以为你无能,不过有了太多的意思表示但是不讲分寸的话很容易到头来将自己缝进口袋出不来,因此等包思伦形式上汇报完了工作加上实质上的暗示过后,劳冷章说了几句空洞而又泛函着喻意的话让包思伦离开了。
劳冷章随便看着电视台广告部的这张信笺注意力就集中在梅山教育系统这几个字上,他想起了梅山教体委的马腾翔,前一段马腾翔通过熟人的途径搭上了劳冷章,给劳冷章家里送了一台电冰箱,不过这电冰箱没多久竟然不制冷了,冰箱不制冷就是坏了,售后维修的小伙子到了之后很快的就修好离开,不过劳冷章的老婆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上门维修冰箱的小伙子是市电视台广告部业务经理魏敏芝的男朋友费益民,费益民心里最近很不舒服,心里想着这次要是魏敏芝要是还不答应结婚就给她生米煮成熟饭,世上哪有那么轻巧的事情,当自己是傻子?可见女人都是不可靠的,只有钱最可靠,这世上什么是钱买不到的,连女人的身体都能用钱买,只不过不能将那些出来卖的女人娶回家当老婆,但是钱还是多多益善,于是费益民像往常一样将劳冷章家的冰箱修好又像往常一样给这冰箱上的制冷系统搞了一个一时半会还难以察觉到的毛病等着过几天自己再来修理一次多拿点上门费,结果没几天劳冷章家的冰箱像费益民期待的那样再次不制冷了,但是这次却是完全的坏了,没有维修的价值,于是劳冷章那个步入更年期的老婆就不停的埋怨劳冷章说他这个官做的没人将你当回事,连一台冰箱都罢了工懈怠你,劳冷章本没有将冰箱当回事,坏了就坏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过这会看到了关于梅山学生让电视台报道以期达到让什么校长获得什么五一劳动奖章的信笺猛然就想起了老婆在耳边无穷无尽的唠叨,于是就给那台已经坏掉电冰箱的提供者梅山教体局局长马腾翔打了个电话。
马腾翔自从陈飞青出事后一直心里惴惴不安,想要找机会离开梅山,于是四处活动和劳冷章建立了联系,这会接到了劳冷章公事公办的电话后马腾翔心里十分的窝火,马腾翔还不知道自己送给劳冷章的冰箱已经坏掉了,听劳冷章说市委对梅山某些人自封先进绑架舆论造声势的行为十分震惊,而且这种错误的行径竟然是出自自己管辖下的教育系统,这充分说明了加强品德教育的必要性和不可取代性,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是子虚乌有的借着市委的名义训斥马腾翔,劳冷章将那份魏敏芝写在市电视台信笺上的内容传真给了马腾翔。
马腾翔一见传真心里先是惶急继而大怒,心说这下自己和劳冷章之间就不是一台冰箱就能解决问题了,关键那台冰箱带来的印象分不知道是否还存在,那么半间房的李博谷竟然使出了一个诡计让自己不舒服自己必然让李博谷更加难受,但是信笺上的李博谷是什么人马腾翔心知肚明,李博谷没什么,一个迂腐的教书匠,可李博谷的女儿李玉却是裘樟清的秘书,这真是刺窝里摘花得罪不起的,怎么办?一肚子气的马腾翔想来想去的,就想到了半间房镇的镇长杨树明。今年过年的时候杨树明为了让一个亲戚家的孩子到县里重点中学插班找了马腾翔而重点中学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吗?每次报名的家长都有来头还打破头,不过杨树明这个镇长既然开了口,这在马腾翔来说就不算是什么事,就将这事交待给了重点中学的校长去办,说也凑巧,正好有个学生上课玩手机还辱骂老师,校长就从重处理把这个学生给开除了,这才倒出一个名额来给了杨树明的亲戚孩子,所以杨树明欠了马腾翔的一个人情。
杨树明接到了马腾翔的电话时正和五陵市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梅山县饮食传播有限公司、梅山县合众肉联厂董事长马光华在一起喝酒,一听电话内容杨树明先是觉得不好操作,但是马腾翔的气要出,怎么办,杨树明同马腾翔一样都考虑到了李博谷的女儿李玉,由李玉想到了裘樟清,由裘樟清想到了冯喆,杨树明本来想让冯喆去过问李博谷的事情,可是又觉得冯喆根本不会拿他继任者的父亲怎样……而后,杨树明蓦然想起了自己老母亲去世之后,镇上的人除了冯喆在县里开会外,似乎就是没见王茂强到场?王茂强正是分管半间房教育的!于是,杨树明就给王茂强打了一通高屋建瓴语重心长的电话,最后一句是:“麻烦王副镇长到时候亲自给市委市政府及相关部门解释一下学生道德绑架要挟政府为老师要荣誉成为市教育系统先进工作者的事情。” 第430章人生如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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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方式只是负责做广告而不管采集新闻,魏敏芝解释了一下电视台内部也是有很多部门的,这些部门的分工不同,就像是学校的老师有些教语文有些教音乐一样,小孩子就问那阿姨你一定知道管新闻的那个电话因为你是电视台的人啊,我老师为了救我住进医院了,我觉得他是最好的老师,我觉得他应该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并且荣获五一劳动奖章,现在不正是评先进的时候吗,我觉得电视台应该对我们校长的这种默默奉献的人进行报道,魏敏芝就说你为什么觉得你老师一定就会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呢,先进也有很多种,有县级先进有市级先进,还有各个系统内部的先进标准是不同的,小孩子说去年老师因为五一评先进的时候生病住院了,今年又住院了,像我们李校长这种人不能成为先进别人就更没有资格了,去年我们同学为了李校长的事情找了县长的,都没有被评为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我们不信县里了,应该找更大的官,所以想让市里电视台报道一下扩大影响力面向全市呼吁一下,那还不成吗?魏敏芝听懂了小孩子电话的内容,她想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新闻选题,于是详细的记录了小孩子的联系方式和电话的主要内容,一会找机会就去了电视台的新闻中心。
新闻中心的郭凯旋这会面对着电脑心里正烦,女朋友非要自己买一套新房子才考虑结婚的事情,说郭凯旋那会答应了结婚后不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可郭凯旋自己哪有钱买房子,当时见她温柔漂亮为了搭上手嘴上雄心勃勃的就应承了,可钱这东西又不是树叶子,到哪都一抓一大把,赚钱太难了,这样一来二去郭凯旋心里有些烦,加上处了后发现原本小家碧玉的她为人太实际,常常为了一点点的小事和自己斗嘴,两人在一起越来越累的很,在最近的一次不欢而散后又开始了冷战,算算已经一个礼拜没在一起也没联系了,郭凯旋觉得正好似乎应该借此机会和女朋友分开,可是没想到刚刚在心里已经被视若前女友的她给自己打电话说她怀孕了,问郭凯旋怎么办,谁知道怎么办,要是一个礼拜前自己向她求婚时她要说怀孕了那就结婚呗,可是一个礼拜后说怀孕了什么意思,怀孕了还是没钱,没钱还是不能买新房,谁有能力买房子你就跟谁结婚去呀,郭凯旋沉默不说话,女友骂了一句你混蛋就挂了电话,郭凯旋心说我混蛋你也好不了哪去,你怎么就和我这个混蛋好了那么久呢,再说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你又不是第一次,你的子宫都不是新的我凭什么给你买新房,现在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或者她根本就是没怀孕,只是借着怀孕为借口来逼迫自己买房子的,这时魏敏芝就找到了郭凯旋,郭凯旋听魏敏芝说了着话心里有些恍惚,他知道广告部那有一位魏美人,但是魏美人只是一个临时工,不能和女友劳动局的单位相提并论,不过郭凯旋对自己的俊朗的外貌还有些自信,他读懂了魏敏芝看着自己的视线里的内容,心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和这个魏美人接触填补一下最近情感和身体上的空虚,于是就接了魏敏芝手上的信笺说我看后什么不明白的再联系你你说好不好?
魏敏芝早就瞄准了长的好又有正式工作的郭凯旋,借这个机会和郭凯旋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心想如果和郭凯旋之间顺利就和那个修理工说自己实在不适合当家电维修店的老板娘请另请高明。郭凯旋拿着魏敏芝送来的信笺心想找县长都不能解决先进的事情找市电视台广告部有毛用,这时候总编室的美女编辑萧红从门前走过,郭凯旋急忙的就站起来走了出去说自己有一条很好的新闻线索想和萧美女探讨一下看看一会萧大编辑是不是有空轻移莲步,萧红脸上从来都是笑笑的很让人觉得能够亲近,问郭凯旋有什么好题材,郭凯旋就拿了魏敏芝送来的信笺给了萧红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自己千辛万苦挖掘新闻线索的种种苦难经历,萧红和颜悦色的接过了郭凯旋的广告部信笺说回头联系你就往楼上去,萧红知道郭凯旋在背后盯着自己的屁股看,但是台里盯着自己对自己有非分想法的人多了去了,萧红一拐弯看到了秦致知扭着腰摔着长发进了副台长包思伦的副台长室,本来想将手里的广告部信笺扔进垃圾桶的萧红瞬间改变了主意,她在楼道里一副沉思模样看了三分钟楼下车辆的颜色和品牌后敲门进到了包思伦的房间,只是里面的情况没有像萧红想到的那样有某种可疑和暧昧,萧红笑着说打扰台长和秦大记者了,我这有一条线索拿不准来请示一下台长,秦致知说那我回头再来就走了出去,萧红等秦致知出了门就过去将门闭上轻轻锁着转身扑到包思伦的怀里说你又瞄上了秦小骚货了不是?
包思伦一边说哪有一边对萧红上下其手一边说你怎么不看场合别在这里搞,萧红说以前你随时随地都想乱搞这会却说我乱搞等包思伦有些不能控制猛地就从他怀里脱身将门打开走了出去,包思伦很无奈的将自己的裤子拉链重新拉好,看看地上飘着的萧红拿过来的信笺,心里猛然的就有了想法,起身让司机备车往市委宣chuan部找常务副bu长劳冷章。
劳冷章知道包思伦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市电视台台长很快要退二线了,好几个人都盯着这位子蠢蠢欲动,包思伦只是其中之一,劳冷章不可能对每个找自己的人都有什么意思表示,但是也不可能一点没表示,一点没表示就是堵死了别人找自己办事的路子,没有希望谁还给你好处,总不办事别人以为你无能,不过有了太多的意思表示但是不讲分寸的话很容易到头来将自己缝进口袋出不来,因此等包思伦形式上汇报完了工作加上实质上的暗示过后,劳冷章说了几句空洞而又泛函着喻意的话让包思伦离开了。
劳冷章随便看着电视台广告部的这张信笺注意力就集中在梅山教育系统这几个字上,他想起了梅山教体委的马腾翔,前一段马腾翔通过熟人的途径搭上了劳冷章,给劳冷章家里送了一台电冰箱,不过这电冰箱没多久竟然不制冷了,冰箱不制冷就是坏了,售后维修的小伙子到了之后很快的就修好离开,不过劳冷章的老婆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上门维修冰箱的小伙子是市电视台广告部业务经理魏敏芝的男朋友费益民,费益民心里最近很不舒服,心里想着这次要是魏敏芝要是还不答应结婚就给她生米煮成熟饭,世上哪有那么轻巧的事情,当自己是傻子?可见女人都是不可靠的,只有钱最可靠,这世上什么是钱买不到的,连女人的身体都能用钱买,只不过不能将那些出来卖的女人娶回家当老婆,但是钱还是多多益善,于是费益民像往常一样将劳冷章家的冰箱修好又像往常一样给这冰箱上的制冷系统搞了一个一时半会还难以察觉到的毛病等着过几天自己再来修理一次多拿点上门费,结果没几天劳冷章家的冰箱像费益民期待的那样再次不制冷了,但是这次却是完全的坏了,没有维修的价值,于是劳冷章那个步入更年期的老婆就不停的埋怨劳冷章说他这个官做的没人将你当回事,连一台冰箱都罢了工懈怠你,劳冷章本没有将冰箱当回事,坏了就坏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过这会看到了关于梅山学生让电视台报道以期达到让什么校长获得什么五一劳动奖章的信笺猛然就想起了老婆在耳边无穷无尽的唠叨,于是就给那台已经坏掉电冰箱的提供者梅山教体局局长马腾翔打了个电话。
马腾翔自从陈飞青出事后一直心里惴惴不安,想要找机会离开梅山,于是四处活动和劳冷章建立了联系,这会接到了劳冷章公事公办的电话后马腾翔心里十分的窝火,马腾翔还不知道自己送给劳冷章的冰箱已经坏掉了,听劳冷章说市委对梅山某些人自封先进绑架舆论造声势的行为十分震惊,而且这种错误的行径竟然是出自自己管辖下的教育系统,这充分说明了加强品德教育的必要性和不可取代性,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是子虚乌有的借着市委的名义训斥马腾翔,劳冷章将那份魏敏芝写在市电视台信笺上的内容传真给了马腾翔。
马腾翔一见传真心里先是惶急继而大怒,心说这下自己和劳冷章之间就不是一台冰箱就能解决问题了,关键那台冰箱带来的印象分不知道是否还存在,那么半间房的李博谷竟然使出了一个诡计让自己不舒服自己必然让李博谷更加难受,但是信笺上的李博谷是什么人马腾翔心知肚明,李博谷没什么,一个迂腐的教书匠,可李博谷的女儿李玉却是裘樟清的秘书,这真是刺窝里摘花得罪不起的,怎么办?一肚子气的马腾翔想来想去的,就想到了半间房镇的镇长杨树明。今年过年的时候杨树明为了让一个亲戚家的孩子到县里重点中学插班找了马腾翔而重点中学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吗?每次报名的家长都有来头还打破头,不过杨树明这个镇长既然开了口,这在马腾翔来说就不算是什么事,就将这事交待给了重点中学的校长去办,说也凑巧,正好有个学生上课玩手机还辱骂老师,校长就从重处理把这个学生给开除了,这才倒出一个名额来给了杨树明的亲戚孩子,所以杨树明欠了马腾翔的一个人情。
杨树明接到了马腾翔的电话时正和五陵市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梅山县饮食传播有限公司、梅山县合众肉联厂董事长马光华在一起喝酒,一听电话内容杨树明先是觉得不好操作,但是马腾翔的气要出,怎么办,杨树明同马腾翔一样都考虑到了李博谷的女儿李玉,由李玉想到了裘樟清,由裘樟清想到了冯喆,杨树明本来想让冯喆去过问李博谷的事情,可是又觉得冯喆根本不会拿他继任者的父亲怎样……而后,杨树明蓦然想起了自己老母亲去世之后,镇上的人除了冯喆在县里开会外,似乎就是没见王茂强到场?王茂强正是分管半间房教育的!于是,杨树明就给王茂强打了一通高屋建瓴语重心长的电话,最后一句是:“麻烦王副镇长到时候亲自给市委市政府及相关部门解释一下学生道德绑架要挟政府为老师要荣誉成为市教育系统先进工作者的事情。” 第431章人生如戏(四)
我是起(点)中文网的作者飞翔的浪漫,感谢您关注我的作品《过关》。
您阅读《过关》每章千字只需几分钱、时间几分钟,飞翔不易,写一个章节要用三到五个小时。
《过关》目前已经连载到了第431章人生如戏(四),请到(起)点中文网支持正版阅读,支持飞翔更好的进行创作。
家总比一家能量大,这工作还是要比较正式的,魏敏芝就说,那在结婚前,自己不会去当那个家电维修店的老板娘,省得有人说闲话,其实魏敏芝知道自己内心是想让自己的单身生活再延长一段时间,她还有些不甘心,而邻居听了喜滋滋的,这下自己修空调的钱就能省了,邻居不知道,这时候魏敏芝刚刚坐了半天的公交车回来,那辆公交车是专程为去一家大型超市购物的人免费开放的,魏敏芝常常坐在这路不花钱的车上从一条街到另一条街,从终点到起点,从起点又到终点,看着路上的行人心想着类似人活着究竟为什么这种空洞却有无数个答案的哲学命题。没多久,魏敏芝就有了一份听起来比较体面的工作,魏敏芝和大学同学联系的时候终于可以大方又故作淡然的说自己在武陵电视台工作了,其实她是在武陵电视台的广告部当业务经理,而这个业务经理是广告部最底层的人员,就只是一个广告部的临时工,叫起来听着好听,只比打扫卫生的保洁员稍微好一些,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接各种咨询广告的电话和承办领导临时交办的各种事情和出去拉业务做要约引诱,而电视台的广告部是被承包出去的,办公的场所是在电视台街对面的一栋楼里并不在电视台内部,魏敏芝对这份工作还算是满意,毕竟是有事干了,而广告部的效益不错,工资和业绩挂钩,魏敏芝大学毕业,知识面相对广,待业了两年,实在是穷怕了,因此上手很快,没多久就熟悉了工作,每个月的工资虽然不算多,但是比起一些还没有找到工作或者今天上班明天失业的同学而言,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魏敏芝比较敬业,几个月后就明白希望自己能在这里长久的干下去,她现在已经不想甚至有些从内心拒绝去当那个维修家电店的老板娘了,广告部有两个小伙子在注意自己,魏敏芝觉得这两人都比那个每天都是一身油污的家电维修工要好,毕竟人要往高处走。
这天,魏敏芝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一个小孩子打过来的,小孩子说普通话的发音很不标准,耐心的听了一会,魏敏芝才知道小孩子是错把广告部的电话当做电视台内部的总编室或者新闻中心的联系方式了,小孩子有些不懂为什么每次电视剧中间插播的电视台联系方式只是负责做广告而不管采集新闻,魏敏芝解释了一下电视台内部也是有很多部门的,这些部门的分工不同,就像是学校的老师有些教语文有些教音乐一样,小孩子就问那阿姨你一定知道管新闻的那个电话因为你是电视台的人啊,我老师为了救我住进医院了,我觉得他是最好的老师,我觉得他应该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并且荣获五一劳动奖章,现在不正是评先进的时候吗,我觉得电视台应该对我们校长的这种默默奉献的人进行报道,魏敏芝就说你为什么觉得你老师一定就会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呢,先进也有很多种,有县级先进有市级先进,还有各个系统内部的先进标准是不同的,小孩子说去年老师因为五一评先进的时候生病住院了,今年又住院了,像我们李校长这种人不能成为先进别人就更没有资格了,去年我们同学为了李校长的事情找了县长的,都没有被评为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我们不信县里了,应该找更大的官,所以想让市里电视台报道一下扩大影响力面向全市呼吁一下,那还不成吗?魏敏芝听懂了小孩子电话的内容,她想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新闻选题,于是详细的记录了小孩子的联系方式和电话的主要内容,一会找机会就去了电视台的新闻中心。
新闻中心的郭凯旋这会面对着电脑心里正烦,女朋友非要自己买一套新房子才考虑结婚的事情,说郭凯旋那会答应了结婚后不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可郭凯旋自己哪有钱买房子,当时见她温柔漂亮为了搭上手嘴上雄心勃勃的就应承了,可钱这东西又不是树叶子,到哪都一抓一大把,赚钱太难了,这样一来二去郭凯旋心里有些烦,加上处了后发现原本小家碧玉的她为人太实际,常常为了一点点的小事和自己斗嘴,两人在一起越来越累的很,在最近的一次不欢而散后又开始了冷战,算算已经一个礼拜没在一起也没联系了,郭凯旋觉得正好似乎应该借此机会和女朋友分开,可是没想到刚刚在心里已经被视若前女友的她给自己打电话说她怀孕了,问郭凯旋怎么办,谁知道怎么办,要是一个礼拜前自己向她求婚时她要说怀孕了那就结婚呗,可是一个礼拜后说怀孕了什么意思,怀孕了还是没钱,没钱还是不能买新房,谁有能力买房子你就跟谁结婚去呀,郭凯旋沉默不说话,女友骂了一句你混蛋就挂了电话,郭凯旋心说我混蛋你也好不了哪去,你怎么就和我这个混蛋好了那么久呢,再说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你又不是第一次,你的子宫都不是新的我凭什么给你买新房,现在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或者她根本就是没怀孕,只是借着怀孕为借口来逼迫自己买房子的,这时魏敏芝就找到了郭凯旋,郭凯旋听魏敏芝说了着话心里有些恍惚,他知道广告部那有一位魏美人,但是魏美人只是一个临时工,不能和女友劳动局的单位相提并论,不过郭凯旋对自己的俊朗的外貌还有些自信,他读懂了魏敏芝看着自己的视线里的内容,心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和这个魏美人接触填补一下最近情感和身体上的空虚,于是就接了魏敏芝手上的信笺说我看后什么不明白的再联系你你说好不好?
魏敏芝早就瞄准了长的好又有正式工作的郭凯旋,借这个机会和郭凯旋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心想如果和郭凯旋之间顺利就和那个修理工说自己实在不适合当家电维修店的老板娘请另请高明。郭凯旋拿着魏敏芝送来的信笺心想找县长都不能解决先进的事情找市电视台广告部有毛用,这时候总编室的美女编辑萧红从门前走过,郭凯旋急忙的就站起来走了出去说自己有一条很好的新闻线索想和萧美女探讨一下看看一会萧大编辑是不是有空轻移莲步,萧红脸上从来都是笑笑的很让人觉得能够亲近,问郭凯旋有什么好题材,郭凯旋就拿了魏敏芝送来的信笺给了萧红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自己千辛万苦挖掘新闻线索的种种苦难经历,萧红和颜悦色的接过了郭凯旋的广告部信笺说回头联系你就往楼上去,萧红知道郭凯旋在背后盯着自己的屁股看,但是台里盯着自己对自己有非分想法的人多了去了,萧红一拐弯看到了秦致知扭着腰摔着长发进了副台长包思伦的副台长室,本来想将手里的广告部信笺扔进垃圾桶的萧红瞬间改变了主意,她在楼道里一副沉思模样看了三分钟楼下车辆的颜色和品牌后敲门进到了包思伦的房间,只是里面的情况没有像萧红想到的那样有某种可疑和暧昧,萧红笑着说打扰台长和秦大记者了,我这有一条线索拿不准来请示一下台长,秦致知说那我回头再来就走了出去,萧红等秦致知出了门就过去将门闭上轻轻锁着转身扑到包思伦的怀里说你又瞄上了秦小骚货了不是?
包思伦一边说哪有一边对萧红上下其手一边说你怎么不看场合别在这里搞,萧红说以前你随时随地都想乱搞这会却说我乱搞等包思伦有些不能控制猛地就从他怀里脱身将门打开走了出去,包思伦很无奈的将自己的裤子拉链重新拉好,看看地上飘着的萧红拿过来的信笺,心里猛然的就有了想法,起身让司机备车往市委宣chuan部找常务副bu长劳冷章。
劳冷章知道包思伦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市电视台台长很快要退二线了,好几个人都盯着这位子蠢蠢欲动,包思伦只是其中之一,劳冷章不可能对每个找自己的人都有什么意思表示,但是也不可能一点没表示,一点没表示就是堵死了别人找自己办事的路子,没有希望谁还给你好处,总不办事别人以为你无能,不过有了太多的意思表示但是不讲分寸的话很容易到头来将自己缝进口袋出不来,因此等包思伦形式上汇报完了工作加上实质上的暗示过后,劳冷章说了几句空洞而又泛函着喻意的话让包思伦离开了。
劳冷章随便看着电视台广告部的这张信笺注意力就集中在梅山教育系统这几个字上,他想起了梅山教体委的马腾翔,前一段马腾翔通过熟人的途径搭上了劳冷章,给劳冷章家里送了一台电冰箱,不过这电冰箱没多久竟然不制冷了,冰箱不制冷就是坏了,售后维修的小伙子到了之后很快的就修好离开,不过劳冷章的老婆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上门维修冰箱的小伙子是市电视台广告部业务经理魏敏芝的男朋友费益民,费益民心里最近很不舒服,心里想着这次要是魏敏芝要是还不答应结婚就给她生米煮成熟饭,世上哪有那么轻巧的事情,当自己是傻子?可见女人都是不可靠的,只有钱最可靠,这世上什么是钱买不到的,连女人的身体都能用钱买,只不过不能将那些出来卖的女人娶回家当老婆,但是钱还是多多益善,于是费益民像往常一样将劳冷章家的冰箱修好又像往常一样给这冰箱上的制冷系统搞了一个一时半会还难以察觉到的毛病等着过几天自己再来修理一次多拿点上门费,结果没几天劳冷章家的冰箱像费益民期待的那样再次不制冷了,但是这次却是完全的坏了,没有维修的价值,于是劳冷章那个步入更年期的老婆就不停的埋怨劳冷章说他这个官做的没人将你当回事,连一台冰箱都罢了工懈怠你,劳冷章本没有将冰箱当回事,坏了就坏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过这会看到了关于梅山学生让电视台报道以期达到让什么校长获得什么五一劳动奖章的信笺猛然就想起了老婆在耳边无穷无尽的唠叨,于是就给那台已经坏掉电冰箱的提供者梅山教体局局长马腾翔打了个电话。
马腾翔自从陈飞青出事后一直心里惴惴不安,想要找机会离开梅山,于是四处活动和劳冷章建立了联系,这会接到了劳冷章公事公办的电话后马腾翔心里十分的窝火,马腾翔还不知道自己送给劳冷章的冰箱已经坏掉了,听劳冷章说市委对梅山某些人自封先进绑架舆论造声势的行为十分震惊,而且这种错误的行径竟然是出自自己管辖下的教育系统,这充分说明了加强品德教育的必要性和不可取代性,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是子虚乌有的借着市委的名义训斥马腾翔,劳冷章将那份魏敏芝写在市电视台信笺上的内容传真给了马腾翔。
马腾翔一见传真心里先是惶急继而大怒,心说这下自己和劳冷章之间就不是一台冰箱就能解决问题了,关键那台冰箱带来的印象分不知道是否还存在,那么半间房的李博谷竟然使出了一个诡计让自己不舒服自己必然让李博谷更加难受,但是信笺上的李博谷是什么人马腾翔心知肚明,李博谷没什么,一个迂腐的教书匠,可李博谷的女儿李玉却是裘樟清的秘书,这真是刺窝里摘花得罪不起的,怎么办?一肚子气的马腾翔想来想去的,就想到了半间房镇的镇长杨树明。今年过年的时候杨树明为了让一个亲戚家的孩子到县里重点中学插班找了马腾翔而重点中学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吗?每次报名的家长都有来头还打破头,不过杨树明这个镇长既然开了口,这在马腾翔来说就不算是什么事,就将这事交待给了重点中学的校长去办,说也凑巧,正好有个学生上课玩手机还辱骂老师,校长就从重处理把这个学生给开除了,这才倒出一个名额来给了杨树明的亲戚孩子,所以杨树明欠了马腾翔的一个人情。
杨树明接到了马腾翔的电话时正和五陵市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梅山县饮食传播有限公司、梅山县合众肉联厂董事长马光华在一起喝酒,一听电话内容杨树明先是觉得不好操作,但是马腾翔的气要出,怎么办,杨树明同马腾翔一样都考虑到了李博谷的女儿李玉,由李玉想到了裘樟清,由裘樟清想到了冯喆,杨树明本来想让冯喆去过问李博谷的事情,可是又觉得冯喆根本不会拿他继任者的父亲怎样……而后,杨树明蓦然想起了自己老母亲去世之后,镇上的人除了冯喆在县里开会外,似乎就是没见王茂强到场?王茂强正是分管半间房教育的!于是,杨树明就给王茂强打了一通高屋建瓴语重心长的电话,最后一句是:“麻烦王副镇长到时候亲自给市委市政府及相关部门解释一下学生道德绑架要挟政府为老师要荣誉成为市教育系统先进工作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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