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记(一卷)
本书从7月25日开始上传,历经19天,接近12万字。到今天8月12日,第一卷算是结束了。承蒙编辑错爱,签约后一周就给了个小推荐,在这里感谢有,更多的是惭愧。书的成绩,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字。
但就这些日子而言,总觉得应该留下点什么,算是个小结吧。
在上传第一章之前,铲子就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曾经问自己,没人看怎么办?答曰:码个铲铲!笔名就此诞生了。
很正常的逻辑,故事需要分享,有人看就码,没人看就切。铲子有工作,月薪不多,勉强也有2万过,养家糊口不成问题。写书是兴趣,不求回报,所以没有太监的负担。但真当用心去写之后,心态渐渐改变了,这个故事是我创造的,就如同是自己的孩子,不能因为孩子没有别人家的漂亮,不受人待见,就任其自生自灭。
很多次生出切了重开的念头,都第一时间掐灭了。这本书我会坚持完本,就算扑,也会扑着写完。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自己信了。(笑)
所以如果哪位看官觉得这个故事尚堪入目,不妨给个收藏,丢着养养,总会肥的,不必担心太监问题。当然,若您书架满了,当我没说。
第二卷,谋夷州开始了。关于更新,顺带说两句。
铲子平日比较忙,工作,家庭,琐事颇多,日更三千就是极限了,这次为了推荐(虽然是文字推),日更五千几乎是拼上老命了,睡觉做梦都在思考剧情,代价不可谓不大,结果么,然并卵。所以接下来,打算松一松,或一更,或两更,看空余时间而定,至于断更,是绝对不会的。
以写作进度来说,存稿已经写到第二卷尾声了,厚颜无耻地提前透个料,恩,比第一卷精彩的多。总字数差不多30万字,已经到达上架的字数条件了。原说没心没肺地发完算了,不过听朋友劝说,考虑到上架之后有个全勤的因素,还是慢慢来吧。毕竟铲子日更速度还赶不上全勤条件,存稿不能随便丢。钱么,谁也不会嫌多,更何况是传说中的“稿费”,听着就很高大上。
最后么就是老生常谈了。什么订阅,打赏,铲子从来没奢求过,只求各位还在看的朋友,不嫌麻烦,点个收藏,点个推荐票,当然,书评区能留个脚印就更好了。
起名字是铲子的弱项,每次给人物取名,都得抓耳挠腮老半天。铲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来某一天,有资格能在书评区建个龙套楼,拜求一波助攻。
感谢。
上架感言
上架了,按照规矩,像是也该留下点什么。
一些统计的东西,类似数据什么的懒得说了,不重要,咱终于能把“好像”两个字去掉了,恩。。。这本书扑了。
在初期的时候,铲子其实已经发现了一些问题,也有不少同为作者的朋友给我提过不少意见。类似于“前期剧情太过平淡”,“黄金三章没写好”,“冲突点不够,打脸!你得记得打脸!”,“哥,你得按照套路来啊!”
这一类的意见还是蛮多的。
现在想来,恩,挺有道理的!不过,这些重要么?扪心自问过多次,直到真正上架的一刻,铲子心中终于有了答案。
不重要!为什么?因为这是我的故事,是我真正想写出来的故事。铲子庆幸,没有为了获得“成功的可能”,而去修改哪怕一个字(错别字除外)。归结原因,在于正当其时。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是扑街我怕谁!若是现在就要瞻前顾后,为了所谓的爽点将故事节奏修改得面目全非,那么将来,当拥有一定读者基础之后,我还会再有任性的勇气么?显然,再不会有了。
这种勇气,这种任性的资本,即便是当红大神都羡慕不来,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任性地走下去,走到这个故事完结的一天,是铲子唯一能做,也是唯一想做的。
感谢山间老鬼的友情打赏,感谢zzzzzzz神的打赏,一百起点币算不了什么,但铲子那一整天愉悦的心情,不是金钱所能衡量的,公司分红的时候都不曾这么开心过。
感谢乌啼晓的推荐票,书评区留言,你的支持给予了我莫大的更新动力。(虽然有时候也想犯懒。)
感谢收藏本书的357位不知名的朋友,感谢你们陪我走到了上架的一天。
最后感谢下本书责编,徐徐。对于一本扑街书,依然给予了足够的照顾。
书友不嫌少,知己不求多,三人行,足矣。
恩,就这些了,码字去。
小记(二卷)
第二卷夷州篇,算是发完了,照规矩不管有没有人看,写点东西算是给自己的辛劳一个总结。
首先是书的成绩,挺惭愧呐,没什么长进,反而退步了。收藏天天加,订阅日日掉。估计是铲子写的不是太好,让人提不起订阅的兴趣吧,好吧,我检讨。从上架开始,均订从5个逐渐上升到9个,即将突破十位数大关的时候出现了转折,现在么,掉成4个了,其中一个还是盗帖的全订。。。汗颜。
第二卷写的不是很顺利,出现了不少毒点。最为突出的是两个,一是陆熏的屠城,二是小蝶的失身。
在写这两段剧情的时候,我曾反反复复修改了不下六七次,的确想避开读者不愿意看见的东西,但最终发现,这种挣扎实在没有多大效果,剧情走向已经不受我这个作者的控制了。
关于陆熏的性格,铲子的定位是心性坚韧,极难为外部因素所动摇,可一旦破除心防后,她又会表现出带有一些“神经质”的歇斯底里,不管不顾。她的坚强,实际上是脆弱的体现。这种人一旦遇见无法面对的情况,多数会采取逃避的手段,甚至会为此去伤害别人。就如同一只性格温顺的兔子,当它发现无路可逃时,一样会咬人。
这就是一个真实的陆熏。在挫折与自责的心态影响下,在陵川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人死于此战的前提下,她要保持战果,要对死去的将士有个交代,以她的性格而言,屠城是唯一,也是必然的选择。
当然,我可以强行改变,可如果这么做了,她还是陆熏么?最终会出现一个四不像的人物。铲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人物设定。
当书评区有读者留言“陆熏好变态,这种人收来干嘛”,看到这句话,铲子心里五味具杂,很不好受。很显然,他没有读懂陆熏,然而最终的责任却在我这个作者身上,是我没有足够的笔力,让他读懂,让他了解。这是一个教训。
其次是小蝶,她的失身也是剧情的合理发展,取决于连战这个人物的性格定位,没什么好说的。至于收不收小蝶,无关紧要,原本的计划是不收。但因当时忽然想到一个剧情,在将来,甚至到故事接近结尾的时候,需要用上这么一个人物,铲子咬了咬牙,决定收了再说,有备无患嘛。
还是那句话,主角姜云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况且作为一个从未见过处女的现代人,这种事究竟算不算毒点,仁者见仁,没法强求。
夷州篇结束的很匆忙,这部小说按照大纲走,原本需要接近四百万字才能完本,至少得耗时两年,因为成绩的关系,铲子恐怕很难坚持最初的目标了,一些娱乐性的枝叶我得剪掉,被迫加快主线剧情。直接导致了夷州篇从预定的三百章,直接缩减到了150章,不过不影响故事的阅读和理解,只是有些方面会稍显唐突,生涩。
包括接下来的大周篇,支线剧情和情感方面的描写会相对减少,一如既往瘦身,提前给大伙打个招呼。
最后就是订阅问题。依照订阅来看,一月稿费大概也就20多块钱。16万字,半包烟钱。这性价比已经低得不像话了,所以经济方面,铲子已经彻底忽略了,不在乎。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还有人在看,哪怕是在看盗贴的,我这里也跟你们说一声谢谢,感谢你们的陪伴。
只是!主意重点!只是能不能让我看见你们?知道你们?铲子在这里呼吁一句,看盗贴的朋友,是否能在留言区留下一个脚印?或是看了20章盗贴,你哪怕订阅一章,让我明白究竟还有多少人在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几分钱而已,这年头,连乞丐都不收“毛”了。
我曾经说过,知己不求多,三人行,足矣!现在去掉盗贴订阅之外,依然还在陪伴这本书的,只有三人,已经到达了临界点。恳求给我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拜求一波助攻。
感谢。
12月更新公告
出差20天,不定时更新,回来之后恢复正常。
关于253章,给大家道个歉。
发的时候网页卡了,没显示出来,我就又复制了一遍,结果一个没注意,一起发出去了。
换言之,一章的内容重复了两次。我立马想找补下,想删掉重复的章节,但是起点貌似设定了发出去的章节不能删除超过一千字。
这就相当尴尬了,这章订阅等于贵了一倍。对于几位仍奋斗在订阅一线的弟兄,铲子这里给你们道个歉,不好意思了。一失足,千古恨,还没立起的招牌提前先砸了,哎,丢人。
面壁思过去。
完本感言
《行祸天下》完结了,按照习惯,总得留下点什么。
怎么说呢,空落落的同时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总算,在经历了不忍直视的成绩打击而衍生出的放弃想法的煎熬下,跌跌撞撞总算完本了,对自己,对订阅过的朋友总算有了一个交代。
这部小说,是一个“三无”产品。无准备,无大纲,无成绩。
写,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然后莫名其妙地上传了,又莫名其妙地签约了,接着莫名其妙地上架了,书上架了,我这作者也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接着写下去。
依稀记得写第一章的时候正在看电视剧《云之凡》,想主角名字时脑海中直接闪出“姜云凡”三个大字,想想不合适,干脆砍掉了凡字,姜云就此诞生,想想也挺有意思。
按照剧情发展,原该是有300多万字才能完本。但在不堪入目的成绩之下,我只能选择对作品进行一系列瘦身,一些小细节也没办法全部交代清楚,枝叶剪去太多,小说就没有这么丰满,会直白些,有点流水账的感觉。不过还好,想表达的东西,大多都写出来了,不影响阅读。
感谢为数不多的几个坚定支持本书的读者朋友,没有你们,我坚持不到完本。
多的就不说了,第一部小说,纯当练手。休息一阵后会开第二部,暂且决定玄幻题材。各位朋友,暂且别过,有缘再聚!~
楔子
“有胆你别跑!”
一道正义凌然地大喝如惊雷般炸响在安静的午夜街头。
一席笔挺的警服稍显凌乱,警帽早已不知飘落在何处,露出一头小碎发迎风摇摆,透着丝丝不羁的味道。姜云奋力地奔跑着,望向前方那玩命狂奔的黑衣少年,嘴角微微勾起,玩世不恭的表情,实在与那正义凌然的大喝格格不入。
“有胆你别追!”显然,黑衣小贼尚有余力,奔跑的闲暇之余尚不忘回头调侃一声。
“你不跑我能追么!”
“你不追我能跑么!”
“再跑我开枪了!”
“去你的!”你一个破巡警,开哪门子枪啊!黑衣小贼闻言,迈开大步,如阵风般跑地更快了。
作为一个南方的沿海城市而言,苏州在治安方面向来属于出类拔萃的那一撮,而作为一个巡夜民警,工作无非就是走个过场,在运气教好的情况下,或许能碰上一两个小偷小摸。
但显然,今夜姜云的运气已然爆表。
正在昏暗路灯边靠着摩托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瞄着的姜云,却见一道婀娜的身影自远处款款而来。及腰的长发随着步子飘逸地左右摆动着,上身那半透明的吊带衫,搭配着粉色的小短裙,一双黑色长靴将双腿衬托地更为圆润,修长。
瞧着少女的走姿,姜云微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
“这是一个风骚的。。。良家妇女。”姜云果断的下了结论。
就在少女走至离他五十米左右,异变突起。从人行道的树丛中,突然蹿出一道黑色人影,从后方迅速抱住少女。在少女的惊呼声,在姜云震惊地目光注视下,这杀胚居然将右手伸入少女的吊带衫中,用力一扯,一抹鲜红的。。。胸罩,顿时出现在他手中。黑衣少年全然不顾蹲在地上,双手抱胸不停尖叫的少女,转身拔腿便跑。
这算什么?这么大个包包没瞧见?同样都是抢,你怎么这么丢同行的脸呐!原以为如此变态的抢劫方式,只有在某个岛国街头才会出现,却不想。。。毒瘤竟蔓延到我可爱的大中华地区了。
“这堕落的贼孩子!”姜云一声暗叹,顺手取下警帽挂在车上,三步两跨追了上去。
之后,便出现了之前那猫捉老鼠的戏剧性一幕。
“追了我三条街,够了吧!”少年气息已乱,狠狠喘了两口气,忙里偷闲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两张老人头,狠狠往后一甩,怒道:“当我买了行不?你别追了!”
区区两张老人头,就想收买一个正直的人民警察?没二十张你想都别想!姜云恨恨地吐了口唾沫,仍凭钞票风骚地从自己眼前飘过,仰天大笑一声:“今早出门,算命的已经告诉了我了,我今日必有凶兆!这是天注定的!赶紧,把这条原味胸。。。咳咳,赃物留下,我放你走!”
“我去你大爷,你想黑吃黑,当我瞎子么?你的想法全挂脸上了!”
两人不知不觉追逐到了天桥之上,眼见姜云越追越近,黑衣小贼心中不禁紧张起来,瞧这架势,今日怕是要人罩两空了。
“轰。”响声自脚下传来,眼见一辆巨大的集装箱卡车远远驶来,小贼双眼一亮,扭头瞄了眼满脸杀气的姜云,咬了咬牙,狼狈地翻过吊桥栅栏,纵身向下跳去。
姜云冷哼一声,心中飞速地盘算了下。(卡车速度大约六十码,距离十米,天桥高十五米左右,重力加速度98米/s,自己距离桥边六米。。。恩,跳下去应该在车尾一米处站定,尽显风骚本色。)
姜云骚骚一笑,右手一托桥栏,翻身越过,脚尖悄然一点,施展出一招失传已久的大鹏展翅,嘴角抹出一道狰狞地笑容,迎着小贼飞扑而去!
“嗙!”小贼伴随着巨大的冲击,狠狠跌在集装箱上,随即翻了两跟头,才稳住身形,抬头却见到姜云那近在咫尺的俊朗身影,心中一沉。哎哟妈呀,你至于这么拼么?警察待遇很高吗?
安静的午夜,突然响起一道巨大声响,卡车司机显然是个葱头菜鸟,本能地想踩刹车,却不想一脚狠狠踏上了油门。
“轰”,卡车闷哼一声,飞速向前窜去。
眼见集装箱匆匆离开自己的视线。姜云那俊脸上,走马观灯般地出现了各种表情,兴奋,狰狞,错愕,惊恐,最后定格在了悲愤之上。
“啪。”伴随一声闷响,一个悲壮地“大”字,出现在了冷清的午夜街头。大鹏的一双翅膀,不甘地一抽。。。一抽。。。。
“不会开车。。。。就不要开。”这是姜云最后的意识。
人挂了是什么感觉?姜云不清楚,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挂了没有。
身上没有丝毫的疼痛感,但身体自己却无法控制分毫,仿佛变成了一个观众,被局限在这支离破碎的身体中,想出去,却怎么也出不去。
“情况不乐观啊。”一声叹息在耳边响起。
姜云欣慰一笑,看来自己正在被敬业的医生全力抢救中,恩,加把劲,我看好你!
“罗医生,病人心跳很微弱了。”娇俏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
怎么形容呢?婉转悠扬,清澈动听,恩,应该是个美女护士。等我被救回来,可以考虑约她看场电影,然后找个宾馆,没羞没臊一番以作报答。姜云美滋滋地想着。
“镊子。”罗医生淡淡说道。三秒不到,淡淡的声音陡然升高。“镊子!不是钳子!”
“啊!对不起,我拿错了。”这是美女护士的声音。
姜云心底一沉。。。隐约间,他感到了自己不乐观的因素在哪了。
“恩,电刀关了吧。”罗医生微微点头,似乎对自己刀工颇为满意。“擦汗”。
“罗医生,电刀按钮是哪个?”美女护士的声音。
“红色的按钮按一下。”罗医生头也不台,随口说道。
“啪”,美女护士甜甜说道:“好了。”
许久之后。。。“怎么还没关?”罗医生眉头一皱,抬头望去,陡然面色大变。“你把呼吸器关掉做什么?”
话音刚落。“嘟。。。”监护仪悠长的声音响起,彻底宣告了一缕香魂正式告别了人间。
“哎呀,我按错了!”
贱。。。贱人!五感闭合,姜云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轻,飘啊。。。飘。
第1章 麻烦上门
夕阳西下,一望无垠的田埂边悠然地冒起一撮炊烟。
一副简单的烤架置在路边,炭火已熄,一地鸡骨。姜云打了个饱嗝,左手支着脑袋,悠闲地躺在地上,右手五指排着队在嘴里嘬着,一脸的意犹未尽。
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已经一个多月了。从最初的彷徨到现在的自得其乐,姜云已渐渐开始接受了自己这个全新的身份。
不管什么原因,总之他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与前世历史截然不同的朝代。原以为大周国祚八百年已是极限,然而这世界姬发所立大周朝至今已有两千余年。
够牛逼的。这是姜云对大周朝的第一印象。
不过从内心里,他还是很喜欢这个时代的。确切的说,不是这个时代,而是这个世界。
这里有着前世所没有的清新空气,有前世没有的蔚蓝天空,有前世没有的清澈河流,最关键的是,姜云变年轻了,从一个接近三十岁的欧吉桑,变成了一枚香喷喷的小鲜肉。
用前世某漫画中的一句话来说,姜云如今拥有的,是人类最完美,最无敌的十八岁肉身,恩,就是这么任性。
当然,让他不满之处也有不少。例如,这里没有一眼望世界的网络,没有人山人海的夜总会,更没有让人心潮澎湃的岛国动作大片。
人生么,哪能尽善尽美。这点姜云明白,所以短短几天时间,他就将这些负面的东西完全忽略了,在这里,最大的优势,就是能让他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地活着。今天偷只鸡,明天摸条狗,打打牙祭的同时,还能补补自己这瘦弱的小身板。在农村,最不缺乏的,就是食物资源,至于这些东西是谁家的,落谁手里就是谁的,姜云如是认为。
除了穷了点,其他都很完美。
“相公!”一席绿色长衫的少女远远跑来,清秀靓丽的脸庞满是焦急之色,她在姜云眼前站定,粉嫩的唇儿微微张着,初具规模的胸脯随着喘气声上下起伏。
隆重介绍下,眼前这位,就是姜云的便宜媳妇——姜竹儿。俗话说得好,好人有好报,而且好报通常会落在穷苦大众头上,以此体现天道正气长存。
十四年前,老爷子姜斌路过村外竹林,见到被遗弃在路边的竹儿时,一时心软,便顺手将其抱回家中抚养。一则确实不忍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饿死于荒郊野外。二则,老爷子也存了一份私心。
老姜家祖上三代都是贫农,对于穷人来说,一辈子最困难的事便是为儿子存够一份成家的彩礼。家里多个人无非多双筷子,而等竹儿将来长大,由养女变为儿媳,仅仅只是身份上的一个转变,却能为老姜家解决一个巨大的难题,何乐不为?
农民是穷,但却不傻,他们朴实的性格中,也往往夹杂了一些世故的小聪明。
不得不说,老爷子的眼光的确够毒辣的,竹儿不但性子温柔似水,善良体贴,随着年龄增长,出落地越发水灵貌美,灵气逼人。人如其名,如淡竹般空灵,如箭竹般清丽。
姜云前身只比竹儿大三岁,正可谓亲梅竹马,两小无猜,走到一起顺理成章。这本就是老爷子当初收养竹儿的初衷之一,自然乐见其成。
眼瞧着火候差不多了,老爷子花了大半积蓄,在村里办了三天流水席,姜云和竹儿算是正式成婚了。
那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刚接收了上任全部财产的姜云,正打算连竹儿一并接收之时,却被老爷子狠狠一个脑瓜,死活非得让他再等一年,村里的传统,女子十五岁前破身,不利夫家前程。不得不说,这种毫无根据的迷信是姜云的一个遗憾。
“爹,你要相信科学!”
科学是什么鬼?这种毫无根据的东西,被姜老爷子很直接地无视了,抗议无效!
“相公,不好了。姜文,姜武闹家里来了,父亲被他们打伤了。现在他们的人正到处在找你,你赶紧找地方躲一躲。”
姜文,姜武,这可不是前世那一身才干,气质爆表的两兄弟。而是姜家村,村长长房的两个败家子。以这两货的情况来说,原是没资格成为“纨绔子弟”的,可在姜家村,村长的权利甚至凌驾于县太爷之上,在他睁一眼,闭一眼的纵容下,这哥俩在村里更是横行无阻。
这又是一个遗憾。
原说,人家的事轮不到自己操心,可这年头,出个美女不容易,尤其对于一个人口基数极低的小村庄而言,竹儿这种堪比天仙的人儿,自然逃不过败家子的觊觎。
于是他们上门提亲了。长辈出面的过程直接忽略,原因无他,村长丢不起这人。秉承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精神的兄弟两,伙同几个村里混子,打上门来给自己提亲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虽能仗着村长的势力横行村里,但却还做不到无法无天。
自古以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村里也有铁打不动的规矩,即使村长,至少表面上还是得遵从。明抢肯定是不行的,面子上不好看,所以哥俩就琢磨着,这事急不得,得一步步来。首先,必须让姜云休妻。
天下最大的仇恨是什么来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呐。
姜云前身虽是个老实巴交的软蛋,但碰到名义上的妻子让人惦记上这事,却也是不能忍的。
所以,姜云最大的遗憾来了。
一个莫须有的借口,前身竟被这哥俩活活打死。要不是姜云一缕香魂来的及时,闹了个惊天动地的诈尸事件。到了这会,他坟头草都有一尺高了。
死人了,放哪都是一件大事。可杀人的却是村长的孙子,这事根本没走出村子就被村长压了下来,当然惩罚是必不可少的。至于做给别人看,还是村长自己家看,这不重要。
坐牢?村里没监狱。打一顿?村长舍不得。赔钱?姜家老爷子死活不肯要。最后考虑了半晌,村长做出了一个他自认为非常“公平”的决定,禁闭!把这对棒槌兄弟送进了祖宗祠堂,狠狠地。。。。关了一个月禁闭。
原以为人死仇消,却没想到到,一个月刚刚过去,这对棒槌刑满释放,屁股还没坐热,居然又杀回来了,还打伤了自己的便宜老爹。姜云闻言,不由勃然大怒,大手一挥:“走。”
“上哪?”被相公身上散发的王八之气狠狠震慑了到的竹儿,愣愣问道。
“哼。”姜云冷哼一声。“还没王法了?我倒要看看,这对兄弟能把我怎样!”
竹儿闻言,偷偷瞄了眼自己这不靠谱的相公,低下头,糯糯地说道:“一个月前,相公就是说了这句话之后,被他们活活打死的。。。”
“咳,咳。。。”
牵着着胆颤心惊,不停游说自己躲起来避避风头的竹儿,姜云义无反顾,大步迈向家门。
第2章 略施小计
“老头子,你到底答不答应?”
姜云一脚踏入家门,就见姜文鼻孔朝天,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自己便宜老爹。那茶壶般的嚣张造型,说多欠抽有多欠抽。姜武和另外两个青年,则双手抱胸,冷笑着站在一边。
姜斌颓然地坐在桌边木凳上,右手按着胸口,喘着粗气,嘶声说道:“同村乡亲,何苦欺人至此?竹儿是我儿媳,村里人人可做见证,如何另许他人?你们今日便是打死我,我也。。。云儿?你怎么来了?”
眼见姜云大咧咧地闯入“谈判现场”,姜斌又气又急。他老了,即便今日被人打死,也亏不了几个年头。可姜云若有好歹,他所做一切又所谓何来?这对兄弟,仗着村长势力,压根没把人命放在眼里,出手就往死里整,累累前科,就在昨日啊!
“姜云?”姜文眼睛一亮,冷笑道:“你来了更好,这事我也不必找你爹谈了。直接给我个答复,姜竹儿,你休是不休?”
“爹,你没事吧?”姜云急冲冲上前检查一番,见老爷子无甚大碍,这才舒了口气。
“有没有事,就看你识不识趣了!”姜文冷冷一哼,道:“怎么说?”
“拿去拿去。”姜云从怀中掏出一张早已写好的休书,随意地往桌上一丢,如赶苍蝇般甩了甩手。“拿了就走,别再来烦我。”
见他如此爽快,姜文一愣,半晌过后,犹豫道:“那我就带竹儿走了?”
“走吧,不送。”
这下不止姜文,连老爷子都傻了,这是闹哪一出?人家可是来抢人的,这么爽快就把自己媳妇送了?真的好么?
“相公,你不要我了?”姜竹儿闻言泫然欲泣,红着双眼,心中悲苦无以复加。她实在闹不明白,为何短短一月,相公的态度会出现南辕北辙般的巨大变化。
姜文虽觉纳闷,不过既然目的已然达到,也懒得多想,给姜武递了个眼色,四人带着姜竹儿就欲离去。
就在姜文一脚踏出屋门时,姜云略显慵懒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今天竹儿就要跟你们走了,我就顺带通知你们下,还有几天,刘管事会来接竹儿。所以你们最近得好好供着她,莫把她养瘦了,否则刘管事可能会不高兴。”
“什么意思?”姜文一愣,纳闷道:“哪个刘管事?”
“吴县方家的刘管事,”姜云龇牙一笑,那模样说不出的阴险。“话说这刘管事,可是极有眼光的,这些年跟我爹提过多次,想买竹儿回方府当个丫鬟,只是我爹不舍,这才一直拖了下来。可惜呐。。。一个月前拜你们所赐,我去鬼门关转了一圈,这下我家可破了大财,为了给我治病,家里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所以趁上次刘管事来村里收货时,我爹就和他谈妥了,等我丧事办完就来接人。虽然我运气好,没死成,可既然答应了,我家也不敢反悔,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你的意思是?”姜文脸色铁青,语气不善地问道
姜云嘿嘿一笑。“卖身契已签,竹儿如今已不是我姜家的人,而是吴县方家的。”
“算你狠!”姜文狠狠瞪了姜云一眼,再没看姜竹儿一眼,带着姜武转身就走。
开什么玩笑!方家,那是吴县数一数二的大财主,虽说不过是一介商贾,上不得台面,可对于姜家村来说,方家就是衣食父母,是村里所有产物的销售渠道,管着村里百多张嘴,若得罪了方家,自家爷爷这个村长的位置怕都坐不稳。
姜文虽对姜竹儿觊觎许久,可要担上得罪方家的风险,这是他万万不敢做的,甚至想都不敢想。
大户人家,有着自己的禁脔,这涉及方方面面。丫鬟不同于小厮,后者永远是下人,而前者,则有各种途径就可能成为一个家庭的女主人,即便只是个连妾都不如的通房丫头,名义上也属于主人。因为她们一旦有孕,随时可能会变成妾室。
以竹儿的条件,姜文丝毫不怀疑她可以做到这点。一旦她身上打上了方家的标签,这个女人就再不是姜文可以染指的,即便心中再不舍,不甘,他也必须强迫自己第一时间放弃。
看着姜文果决的背影,姜云砸吧着嘴,轻笑道:“还算是有点脑子,剩了我一番手脚。”
“云儿,咱何时将竹儿卖给方家了?”老爷子姜斌瞪大了眼睛,呐呐道:“老汉怎不知道?”
“骗他们的。”姜云拉过竹儿,坐在自己腿上,笑道:“开什么玩笑,我哪舍得卖了竹儿。”
姜竹儿见他在爹爹面前都如此大胆,不由羞红了俏脸,两人早已成婚,但尚未圆房,与姜云保持如此亲密的姿势,让她有些扭捏。同时心中又有些奇怪,相公的性子,似乎突然变了不少。
“骗?”姜斌回过味来,奇道:“这有啥用?过几天刘管事再来村里,这事不就穿帮了?”
“放心,穿不了!”姜云信心十足,开口说道:“骗他只是解一时燃眉,大不了也就是先上车,后补票。”
“补票?啥意思?”
“这个。。。”姜云思索片刻,道:“明天我就带竹儿上县城去,找个机会,看能不能与方府签个活契,让竹儿去方府待个一年半载,这事也就过去了。”
“怕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姜斌话说一半,却听姜竹儿一身惊呼,扭头望去,只见脸上还挂着笑容的姜云突然如烂泥般软软瘫倒在地。“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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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悠悠转醒,已是第二日拂晓时分。
第几次了?穿越之后,姜云就有了这不明原因的症状,且越来越严重。从最开始的不定时眩晕,到如今一晕便是一夜,这种感觉,与前世弥留之时极其相似,仿佛进入了一个小黑屋,无论如何都闯不出来。
难道是穿越的后遗症?姜云不解,内心又隐隐有些担忧。按照这节奏,怕是有一天突然晕过去,然后就再也醒不来了吧?
四下张望一番,见自己躺在床上,竹儿正趴在床边尚未醒来。娇俏的脸庞泪痕涟涟,秀眉微蹙,一双瘦弱无骨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似是怕他跑了一样,睡得极不安稳。
这丫头,又陪了我一夜。姜云心中满是感动。
前世的他父母早亡,孤身一人早已成了习惯。女人对于姜云来说,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
唯有姜竹儿,一个仅仅十四岁,放在前世刚刚上中学的小丫头,如同家人般无私的关怀,却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总忍不住,想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心有所感,姜云不禁反握住竹儿纤手,眼中一片柔情。
“相公,你醒了?感觉好点没有?”姜竹儿睁开朦胧双眼,见姜云醒来,先是一喜,待发现姜云正凝视着自己,眼中情意丝毫没有掩饰的打算,心中一阵娇羞,本能地便要抽回双手。
“竹儿,谢谢。”
“我。。。我去通知爹爹。”说完,姜竹儿红着俏脸,飞也似地逃出了房间。
“老夫老妻了,脸皮还这么薄。”姜云微微一叹。结婚两年了,应该算老夫老妻了吧?如今只是牵个小手,这丫头便像见了鬼似的,看来今后的幸福生活,任重而道远。
第3章 邋遢老道
起床之后,随意梳洗一番,姜云便急匆匆告别了老爹,带着竹儿离村,走上了通往吴县的官道。
实际上,让姜竹儿进入方家当丫鬟的事,并非姜云突发奇想。姜云自认有上百种从高尚到下作的不同方式可以让这对兄弟从此不再纠缠竹儿,最直接的,就是暴力解决。这世上就没有一拳头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再加上一脚!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姜云的确有过几天时间打算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接收前身的一切,包括竹儿。之后圆房,生儿育女,老实本分且幸福地过完自己这平白赚来的一生。
可姜云很快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传说中的穿越者那份福利。他没有逆天的运气,没有用之不尽的王霸之气,甚至作为一个普通人好好活下去的选择权都没有。
他出现了穿越的后遗症。这种什么时候都可能出现的一睡不醒的可能,注定了他只能成为这个世界的过客。
原本他可以没心没肺地过着悠闲的日子,今天偷只鸡,明日摸条狗,直到离去的那天到来。对于自己,他没有愧疚,这是白赚的。对于便宜老爹,他同样没有愧疚。自己不来,他儿子也早就死了,老头子今后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变化。
唯有竹儿。姜云想为她做点什么,至少,在自己尚未离开时,帮她铺上一条不算太过坎坷的道路。
姜云要做的第一步,就是休妻。
古代的婚姻制度,姜云不是很了解,但他至少可以肯定一点,无论在哪个地方,在哪个时代,寡妇这个职业,绝对是最不吃香的。所幸竹儿尚未圆房,仍是完璧,只要去除了他们这层形式上的夫妻关系,谁也不会知道竹儿曾许配过人,她的未来依然会有无数可能。
当然,休妻这事,可是件技术活。简单粗暴决然不行,这会让竹儿伤心。姜云追求的是不知不觉中,竹儿心甘情愿之下,将此事顺利办完。
这才有了送竹儿去方家的打算。
大户人家选丫鬟,虽没有皇宫选秀女这么严格,但人妻是断然不会要的,老妈子除外。有个丈夫跟在屁股后面,这卖身契怎么个算法?而入府之后,相对而言这方面就没有如此多的约束了。
如此一来,一则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二则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三则也能让竹儿自己存下一笔小钱。对此一石三鸟的办法,姜云还是颇为满意的。
至于昨日随手丢给姜文的那纸休书,也是他事先写好且随身携带的。所差的,无非是按个手印而已。
姜家村离吴县大约六十里路,不算太远,但以姜云那弱小身板,却也是大吃苦头。村里阿牛哥就有一辆马车,平日专门用来带人往返县城,价格也颇为合理,姜云实在无法理解竹儿,为何连这点小钱都要节约。
竹儿有自己的考虑。姜家只有老头子一人在种地赚钱,实在谈不上富裕。见唯一的儿子要出远门,在家翻箱倒柜也才勉强凑出三两碎银子。
村里大多自产自销,可县城却是由商人所支撑的,物价方面自然要高出许多。这三两银子在村子,一家三口可勉强吃上半年,放到县城就使不了几天了,能省自然得省着点。
对于小丫头的这一理论,姜云只是撇了撇嘴,心中极不认同。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赚钱是干嘛的?自然是花的。
这种认知一直持续到入城之后,彻底消失了。。。如姜云这般的厚脸皮,也不觉双颊隐隐发烫,如被人用力甩了几个耳光一般,垂头丧气跟着竹儿到处转悠。
刘管事出门办差了,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直接入方府的打算只能往后拖上一拖。村子暂时回不去,姜云也没打算回去。无奈之下两人商量着,先找个客栈落脚,之后的事再慢慢考虑。
问题出现了!这年头的客栈,半点不便宜!最烂的房间,一天下来也要百来文钱,就这还不管饭。若节约一些,撑个十天般月的问题不大,可万一到了时间,身上钱没了,刘管家还没回来,这该咋办?
事情有点大条,出乎了姜云预料之外。
做人哪能不为自己留条后路?客栈是万万住不起了,两人无奈之下,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城里瞎转悠,琢磨着能否找到一个便宜些的落脚地。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夕阳西下,眼瞅着天色即将变暗,竹儿终于在城西的角落处,寻到了一间废弃的城隍庙。
眼瞅着面前这断壁残垣的破屋子,姜云叹了口气,越发感慨自身的不幸。相比之下,姜竹儿颇为乐观,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起来。这搬搬,那擦擦,像只勤劳的小蜜蜂。没一会,姜云心中的破屋子竟隐隐出现了一股子家的味道。
貌似,尚堪一住?姜云不由感慨万分,对竹儿那对化腐朽为神奇的纤纤玉手,极为钦佩。
勤劳致富,古人诚不欺我!
就在两人在角落铺好垫子,毯子,准备歇口气时,突然从庙门出传来一声愤怒中带着三分嚣张的惊呼声。
“谁?是谁?把我好好的屋子弄成狗窝一般杂乱?还不给道爷我死来?”
姜云闻言,愕然望去。
只见庙门口正站着一个瘦削的老头,年月六十上下,一席破烂道袍邋里邋遢地套在身上,左手竖起一面淡黄色大旗,上书“算命”二字,右手轻抚花白须髯,一对老鼠般的小眼向上一翻,鼻孔朝天,眼角余光紧紧盯着姜云,透着浓郁的不屑之味。
“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难道没人教过尔等,未经允许,擅入他人住处,是违法且不道德的行为?”
骂人这种事,对于姜云来说是绝对免疫的。在前世,人数最多的一个职业,便是网络上无处不在的喷子。大到国际纠纷,小到历史探讨,无一不是素质开局,国骂收尾。被人骂,权当吃顿补药,有益无害。
可眼前这情况,显然是连竹儿都被牵扯进去了。在她辛勤劳动之下,就连自己这么邋遢的人,都明显感觉环境上了不止一个档次,结果却受到了“狗窝”这等评价,显然不合适。
想到这里,姜云不由冷冷一笑,开口说道:“出于我一贯彬彬有礼的本性,姑且称呼你一声老东西吧!有何指教?”
“竖子!焉敢出言不逊?”
“老东西!狗嘴吐不出象牙!”
“匹夫!休要如此张狂!”
“老杂毛!你敢颠倒黑白?”
“。。。”
“。。。”
精彩互喷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老道脸色铁青,气喘吁吁,瞪着姜云的一双小眼睛,似要喷出火来将他活活烧死。
反观姜云,一派风轻云淡,气定神闲,脸上始终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显然精于此道,并且乐此不疲。
“罢了,罢了!”老道长叹一声,摇头说道:“道爷我走南闯北,骂阵之中从不输人半分,未曾想到今日竟载在这小小县城之内,真是无量他娘的天尊!”
姜云闻言,扬天长笑。“哈哈,小爷我赢啦。。。啦。。。啦。”
幸福的笑容在脸上凝结,傲然挺立的单薄身子突然向后悲壮地倒去。
关键时候居然又晕,这破身体真不给我长脸!话说,这老鬼该不会以为是他把我骂晕的吧?亏大了,亏大了!
倒下的瞬间,姜云心念急转,随后眼前一黑,在姜竹儿的惊呼声中,再一次不甘地晕了过去。
第4章 计上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姜云终于悠悠醒来。
睁开眼,姜云猛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张老脸。怎么形容这张脸呢?下作中带点谄媚,无耻中带点得意,本就不算好看的老脸,纠结的跟朵菊花似的。。。而且还是掉在地上,让人踩过一脚的菊花。
“你。。。你想干嘛?”姜云赶紧拉住自己衣襟,大惊道:“老玻璃,离我远点,别用你那恶心的眼神瞅我!”
“咳。。。咳。”老道清了清嗓子,神色一变,摆出一副和蔼慈祥的笑容,轻声道:“小友已醒,贫道便放心了,莫要误会,贫道乃是受女施主所托,在此照看小友。”
“小友?”姜云满是疑惑地盯着老道,不由愣道:“狗嘴居然真吐出象牙来了。”
“呵呵。”老道干笑一声,豪爽地摆摆手。“过去了,都过去了!误会,先前贫道失礼了,还望小友莫要放在心上,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好邻居了。”
“恩。”姜云沉吟道:“你是挺无理的,不过本少爷大人大量,原谅你了。”
老道闻言,嘴角微微一抽,压下破口大骂的冲动,干笑两声。“正当如此。”
说我无礼?刚不知道哪个杀才津津有味的与道爷对骂了一个时辰。无量他爹的寿佛,我忍!
顿了顿,老道笑着说道:“贫道无忧子,敢问小友贵姓?”
“我贵姓姜。”姜云左右张望一番。“竹儿呢?”
贵姓姜。。。有这么介绍自己的?真够不要脸的。无忧子满肚腹诽,正欲开口,之间姜竹儿急匆匆地跑进庙门,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个老郎中。
“相公,你醒了?”姜竹儿满脸喜色。“吴大夫,麻烦你给我家相公瞧瞧。”
“恩。”吴大夫点点头,慢悠悠地坐在姜云身边,淡淡说道:“先号个脉吧。”说着,右手搭上姜云脉门,闭着眼睛,眉头却越皱越深。
他奇怪地看了眼姜云,喃喃道:“不该啊。。。怎会如此?”
姜竹儿瞧他神色不对,忧道:“大夫,我家相公得了何种疾病?”
吴大夫轻咳一声,叹道:“恕我直言,这位公子从脉象上看。。。已是个死人。”
“什么?”姜竹儿大惊,连忙问道:“大夫,你可莫要胡说,相公他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
“正因如此,老夫才有所疑惑。这位公子的情况,老夫行医数十载,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吴大夫轻抚胡须,正色道:“他脉象全无,不是死人又怎会如此?可他的的确确又还活着,这情况,非但有违医道,确切的说,根本有违常识。”
无忧子闻言,淡淡地瞄了姜云一眼,眼中精光一闪,接着低下头去,若有所思。
“老夫虽不知公子为何如此。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人无脉动不活,公子虽暂时活着,但请恕老夫直言,情况不容乐观,若无法让公子心脉重新跳动,不出十日,公子必死无疑。”
姜竹儿闻言,顿时眼眶泛红,双腿一软,跪在吴大夫身前,泣声道:“请大夫救救我家相公。”
吴大夫伸手虚扶一把,见姜竹儿起身后,这才叹道:“医病救人,需知病理,这位公子的情形,委实诡异,老夫闻所未闻,自然也就无从救起。哎!姑娘还请节哀,此事,老夫无能为力,告辞。”
“相公!”吴大夫走后,姜竹儿一头扑入姜云怀中,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哎。”虽然明知自己命不久矣,但亲耳听见大夫判了自己死刑,心中还是一阵唏嘘。轻抚姜竹儿的秀发,姜云忽然咧嘴一笑,语气颇为轻松地宽慰道:“好了,我这不是还没死么,何况大夫也说了,我这种情况,他闻所未闻,所以他说的也未必准确,说不定相公我就能平平安安活到一百岁呢?”
姜竹儿仅仅抓着姜云衣袖,一张俏脸梨花带雨,乞求道:“相公,你答应我,不要死,好不好?”
“好。”姜云笑道:“相公肚子饿了,竹儿,今个咱就奢侈下,买只烧鸡吃吧。”
“相公,我们今日开始,只能喝粥了。。。”
“为啥?”姜云一愣。
“我给了道长一两银子的住宿费,给了吴大夫一两银子的出诊费,咱还剩最后一两银子,得吃半个月呢。。。”姜竹儿扭捏地抓着自己的衣角,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吃不起烧鸡了。”
“什么?”姜云闻言,勃然大怒!出诊费也就算了,好歹是救命钱!那什么劳子的住宿费算怎么回事?出门带了三两银子,这才一天不到就花了三分之二,日子还怎么过?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
姜云脸色不善地看向无忧子,越想越是心酸,越想越是悲愤,突然嘴角一瘪,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拉着无忧子的道袍,狠狠拧了把鼻涕。“老混蛋,老骗子,我说你怎么笑的如此下作,感情连我血汗钱都给骗去了,我一个大病未愈,不知是死是活的病人,想吃只烧鸡而不可得!你于心何忍?银子你还不还我?不还我今日就和你拼了!”
无忧子见状大惊失色,用力扯着道袍,连声应道:“小友好说,万莫如此,大不了,大不了。。。。我请你吃烧鸡。”
“嗝!”姜云狠狠打了个饱嗝。。。真幸福啊!嘬着油腻的手指,他不由感慨,烧鸡这东西,什么时候吃,都是一样的美味。
无忧子脸色铁青,心疼的无以复加,带着哭腔干笑道:“小友好胃口。。。三只烧鸡,如你这般哪像是将死之人。。。我才像将死之人呐。”
姜云无所谓地摆摆手,悠然道:“至于么至于么?不就是一点小钱?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无忧子抚着胡须的右手狠狠一抖,扯下几根须髯,疼地倒抽一口凉气,恨恨看向姜文,眼中火芒隐隐闪现。。。没出息?这混账东西也有脸说?也不知是哪个,为了一两银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骗了道爷三只烧鸡。
钱花了就花了,姜云不怎么上心。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每天野菜清粥,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早死了拉倒。何况竹儿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可不能跟不上。是得想个法子,弄两银子花花。
姜云一阵沉吟,心中思绪万千。
捞钱这事,方法太多。但要以极快的速度捞,毫无本钱的捞,那就只能剑走偏锋。姜云前世好歹是个执法者,即便如今堕落了,吃相也不许太难看。
抢?不行,犀利的武器,强横的身板,两大条件都不具备。贸然出手,谁抢谁还指不定呢。
偷?貌似也不行。专业知识是具备了,但没有专业技巧,万一被抓个现行,代价或许会很惨痛。
骗?太难听。
行了!就用蒙吧!什么?骗人和蒙人是一个意思?不不不,蒙人显然高大上太多了。姜云自欺欺人地想着,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人才,放哪都是人才。
路线已经决定,下来就看实行计划。单干。。。计划太简单,收益相对小很多,当务之急,是得找两同伙。
眼睛无意一瞄,看了眼正在一旁搓洗衣裳的竹儿,姜云嘴角微微一翘。。。计划,有了!
再一扭头,看了眼脸色铁青,无比幽怨的无忧子,姜云眼睛一亮。。。同伙,也有了!
接下来。。。差的只有作案工具了。想到这,姜云仰天长笑,兴高采烈地跑向姜竹儿,开心嚷道:“竹儿,最后一两银子快拿给相公,我要拿来生银子,哈哈,哈哈哈!”
笑容再一次凝固在脸上,姜云,再一次悲壮地向后倒去。
靠!晕倒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
第5章 抽奖
县城东街,是整个吴县最繁华的地段。酒楼,青楼,布庄,钱庄等应有尽有,错落交织,组成了整个县城的经济中枢。
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一个身着一套灰色粗布衣的少年,牵着一名浅绿色衣衫的娇俏少女,转悠许久,终在人潮边寻得一片空地。少年颇为满意,脸上笑容一片灿烂。反观那少女,却显的不情不愿,扭捏地任凭少年牵着,娇颜滚烫,已通红一片。
姜竹儿如今死的心都有了。她那脆弱的小心脏实在无法承受相公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当得知姜云整个骗钱计划后,姜竹儿当即决定抗争到底,誓死不从。
她异常坚挺地撑过了姜云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原以为即将脱离苦海之际,姜云满脸痛苦地捂着胸口再次倒下了,临晕之前,他不甘地说了一句。“我想吃烧鸡。。。”
摸着干瘪的钱袋,姜竹儿欲哭无泪,为了相公的“烧鸡大业”,她屈服了。。。随即,便被“悠悠转醒”的相公,拉上了东门大街。
姜云站定身子,左顾右盼一番,然后给了姜竹儿一个自信的微笑。随后,他将一块写着“抽奖”的破木牌用力插在地上。
深吸口气,运入丹田,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声吼道:“各位乡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全国独家抽奖仪式即将展开,不抽也来瞧瞧呐!”
一开口,那波澜壮阔的声音让姜云自己也吓了一跳。靠了个去的!自己啥时候有这么大的嗓门了?银子的力量果然巨大。这一吼,瞬间吸引了数十道诧异的目光。
“不伤本,不伤心,更不伤身,一两银子一抽,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全国独家,信誉保障,童叟无欺,此时不抽,更待何时呐!”
“一两银子,喝不了花酒,泡不了妞。看一看咧瞧一瞧,何谓沉鱼落雁之容?何谓闭月羞花之貌?何谓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完美身材,不过如此!”
为了银子,姜云是彻底将脸子揣鞋子里了,脸不红气不喘地尽情夸着姜竹儿,至于一个年方十五岁的少女,身材距离“完美”还有几条街,容后再谈。
“一两银子,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只要一两银子,你就有机会将她带回家!”
“相公!”姜竹儿瞧他越说越扯蛋,不由娇嗔道:“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是真打算把我卖了。”
“嘘!广告而已!”姜云低声回道。接着从怀中套出一支毛笔,在舌尖上沾了沾,当着众人的面前,在一张豆腐块大小的纸上写了一个“中”字。
接着,又特意在众人面前晃悠一番,微微一抖手,放入了身旁的木质箱子中。
“各位瞧好了!”姜云隆重介绍道:“箱子中共有一百张纸团,只有一张是我刚写了字的。只需交纳一两银子,便可从箱子里摸一个纸团,只要摸到带字的那个,瞧见没有?她就是你的!谁抽到了,立马去官府公证!”
姜云正在卖力地介绍着抽奖规则,距他五丈之外,正站着一位华服少年,书生打扮,腰间佩戴一枚龙凤佩,手摇折扇,头束方巾,端的俊俏无比,只是那对亮若星灿的明澈双眸,总不自觉地闪现一抹调皮之色。
他玩味地看向姜云,微笑道:“这抽奖,倒是有趣。”
在他身后,站着数位魁梧壮汉,带头一人颇为恭敬地开口说道:“小。。。公子,此人乃是个骗子。”
“哦?如何骗?”少年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末将。。。”见少年秀眉一挑,似有不悦之色,壮汉心中一凛,改口说道:“小人幼年曾流落江湖,为了混口饭吃,师从一位戏法大师,学过两手障眼之法。那少年之前写好的纸团,早让他偷梁换柱了,根本没丢进箱子里去。”
“哦?”华服少年眼睛一亮,大笑道:“如此便更有意思了,随我前去瞧瞧。”
姜云此刻尚不知手段已被人识破,仍在使出浑身解数,卖力忽悠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没一会,就从人群之中走出一个中年汉子,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两碎银,交给姜云后,笑了笑道:“我来抽一个。”
“您请。”第一笔收入啊!姜云谄着脸,笑得像个皮条客,端着木箱向前递去。
“哟!李大哥你也来凑热闹?小心嫂子与你急!”人群中似是有人认识这壮汉,见他上前,不由开口嘘道。
“哈哈!”汉子倒是不矫情,转身回道:“我那浑家七年多都没能生出个一儿半女,我便是再娶一房,也不打紧,休要聒噪。”
在姜云充满鼓励的目光注视下,他将手伸入木箱,捣鼓一阵后,取出一张纸团,捻开一瞧,不由有些丧气,叹道:“看来我与这姑娘少了点缘分,罢了,罢了。”
汉子未能抽中,带着点无奈转身离去。还未等姜云开口调动下气氛,人群中又走来一人。四十多岁,身高不到五尺,腆着将军肚,摇摇晃晃地走到姜云面前。
姜云一愣,瞧着眼前这位,顿时有些不屑。自己都快生了还出来找姑娘?
在姜云谄媚的冷笑中,胖子毫无意外地花费一两银子,买了张白纸条。
第三个跑上来的是个少年,确切的说是个十来岁的儿童,姜云大感头疼。“孩子,毛长齐了再来。去去去,别偷了爹妈的钱不干人事!”
第四个上来的是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大爷,拿棺材本当老婆本使,不合适吧?我瞧着,你很快就得用上这笔钱了。。。哎哟,您怎么了?来人呐,快叫郎中,救命啊!”
眼瞅着走上来的这些奇葩,姜云不由暗叹一声。自己还是低估了竹儿的魅力,这感情就是传说中的下到八岁,上到八十的老少通吃?
无视这些意外不谈,姜云内心还是颇为兴奋的,眼见葱头一个个上钩,手里已平白多了五十两银子。
如今彩票已卖了一半,换言之,之后的抽奖概率就比开始时高了一倍,抽奖气氛更加火热起来,连那些原本只打算凑个热闹的观众,脸上都开始出现了挣扎犹豫之色。
惦着已经到手的银子,姜云感觉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再抽下去,怕是要出事。想到此处,姜云朝潜伏在人群中的无忧子悄然递出个眼色,同伙,该你出手了!上啊!
无忧子瞅着姜云手中钱袋,一张老脸早已乐开了花,这里面有十两银子是他的!收到指示,老道士整了整临时套上的破烂衣衫,轻咳一声,就欲上前来个完美收官,却不想晚了一步。
“让本公子来抽一个!”清亮悠扬的声音,兀地响起,顿时引来一片惊叹声。
第6章 意外
“好俊的小哥!”人群中不乏一些三姑六婶,见到华服少年后,各种不要脸的赞美不要钱般地丢了出去。
姜云酸溜溜地打量着眼前对自己笑的明眸皓齿的少年,心中不由嘀咕着。不就是长的白皙了点,五官精致了些么!至于那风骚的造型,十成里面那把扇子怕是要占了九成。
强忍着将对方扇子一把夺来的冲动,姜云心中恨恨地下了个结论:娘娘腔!
尽管心中万般不爽,但秉持着“顾客是上帝”的最高原则,姜云仍奋力摆出一张笑脸,搓着双手。“来,抽吧。”
下一秒,姜云的笑容便彻底凝固了。他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锭大元宝,足足五十两,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果然,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开口说道:“不用如此麻烦,你只剩下不到五十张彩票了,一张一两,五十银子在此,走吧,上衙门。”
“这。。。”姜云一愣,嘴角微微一抽,僵硬地笑道:“不合适吧。。。”
不对啊!这不在计划之中啊。
“嗯哼?”少年秀美一挑,唇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要不,您还是抽一下?”姜云自欺欺人地说道,脑中心念急转,寻思着如何将这事给圆满地赖掉。开玩笑,竹儿只是友情客串,哪能真搭进去,姜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莫非你想耍赖?”少年一针见血,顿时引得身后几位壮汉同时向前一步,面色不善地盯着姜云。大有随时让他血溅五步的意思。
“哪能呢。”姜云干笑数声,左顾右盼一番,这才道:“走吧。”
少年带头,趾高气昂地向县衙门走去,身后壮汉自动分成两排,将两人裹在中间,彻底断了姜云脚底抹油的念想。
“相公,怎么办?”姜竹儿面色苍白,颤声问道。
“没事,瞧我的。”
眼见即将到达衙门,姜云借口小解,暂时离开了一会。待回来之后,趁几人不注意,偷偷给姜竹儿塞了块板砖。
“一会就看它的了。”姜云微微笑道,满脸得意之色。
姜竹儿一愣,半晌凝重地点了点头,决然中带着三分悲壮,低声说道:“好!一会我趁他不备,一板砖呼过去,相公你就赶紧跑。“
“呃。。。”姜云闻言,满头大汗。温婉如水的竹儿居然有如此暴力奔放的一面,实在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待走近县衙,姜云突然驻足,轻咳一声说道:“里面么,我就不进去了,这位公子,你就带着奖品,自己去吧。竹儿,奖品给他。”
“什。。。什么奖品?”姜竹儿一愣。
“你手上的奖品啊。”
“哦!”姜竹儿恍然大悟,小手一伸,将板砖递到少年面前。
华服少年一愣,接着双眼微微眯起,语气不善地问道:“这是何意?奖品难道不是这位姑娘么?”
姜云“大吃一惊”,连连摆手道:“胡说!没有的事。从头到尾,抽奖的奖品一直都是这块板砖。”
“你!”少年冷笑道:“如果我没记错,你说的奖品可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对啊对啊!”姜云连连点头,笑着说道:“不瞒兄台,小弟阅砖无数,唯有这块,堪称板砖中的极品,无论相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曾有人纹银千两欲购,小弟也未曾割爱,今日,倒是便宜兄台了。恭喜,恭喜!”
“我看起来,有这么蠢么?”华服少年冷笑道:“前面就是衙门,你若继续耍赖,我们不妨进去找县老爷评评理。”
“兄台莫要含血喷人。”姜云脸色一变,恶狠狠地开口说道:“小弟我一表人才,人品端正,蒙受江湖朋友错爱,赠送外号:一尘不染美少年,诚实可靠小郎君,兄台若再胡言乱语,说不得小弟要告你个恶意中伤之罪。”
“看来你是打算耍赖到底了?”
“何为耍赖?”姜云一愣。“兄台内心不可如此龌龊,老惦记姑娘是不对的!你大可回想一下,从头到尾,我可有说过一句,抽奖奖品是这位姑娘的话?你怎可以将自己想当然的认为,强加他人身上?”
“这。。。”少年一愣,好像还真没有。
“这不就对了。”姜云牵起竹儿的手,转身便走。“奖品就在地上,兄台大可自己带入衙门公证,小弟有事在身,恕不奉陪,掰掰了您呐。”
一块破转头,还公证个什么劲,这货莫非在嘲笑我?华服少年大怒,伸手便抓住姜云肩头,喝到:“无赖,休走!”
“你烦不烦呐!”姜云大感不耐,转过身就推了少年一把。
当手按上少年胸口的瞬间,姜云愣住了,华服少年愣住了,身旁几个大汉瞪大了眼睛,同时愣住了。
场面有点冷。。。姜云维持着按压姿势,脑门上逐渐渗出了点点冷汗。。。
完了,女。。。女人。
“呵呵。”姜云干笑数声,僵硬地开口说道:“看不出,兄台虽然瘦弱,却练就了一对让人羡慕的胸肌。。。小弟佩服,佩服的很呐。”
少女渐渐回过味来,全身颤抖不已,眼眶迅速泛红,竟二话不说,挥起拳头狠狠砸向姜云的鼻子。“登徒子,去死!”
“哎呀!”姜云惨叫一声后,软软地瘫倒在地,四肢微微一抽,便没了声响。
“起来!”少女大怒道:“我今天非打死你个登徒子。”
姜云仍是一动不动。。。
“装死?”少女冷笑道:“别装了,敢轻薄我,你今日死定了!”
少女身后带头的壮汉回过神来,微微皱眉,走上前去,伸手往姜云脖子上一搭,顿时惊道:“小姐,他死了!”
“什么?”少女大惊失色道:“我只是打了他一拳啊,这登徒子怎会如此不济?”
“脉象全无,死透了。”壮汉苦笑道:“小姐,麻烦了,此事若让老爷知道。。。”
“不准告诉我爹!”少女一惊,转身便走。“晃了一上午,我已经很累了,所以一直都在府中安睡,并不曾出过府门。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啊!”
眼见几人抬头望天,夸着天气渐渐走远,姜云滋溜一下翻身而起,拉起还在放空状态的姜竹儿,拼了老命,夺路而逃。
第7章 夜谈
星空浩然,明月当头。皎洁的月光,柔和地照在姜云脸上,竟将那一脸见钱眼开的小人嘴脸,承托了几分圣洁的味道。
当月畅饮,当月作诗,自古皆有。当月点钱,姜云也算是创了个先例。
一百两!略施小计,一天就挣了一百两!姜云点着手里的碎银子,得意之色越发浓郁。三两银子,足够一家三口吃用半年,以购买能力来说,手里这一百两就相当于前世至少20万人民币。虽然过程出了点差错,不过好在有惊无险。
这还只是在一个小县城,区区百来人小范围内的小试牛刀。万恶的彩票!姜云狠狠吐了口唾沫,真不敢想象,前世那些福彩,体彩,究竟吞噬了多少民脂民膏。即便如此,却依然有数不尽的冤大头乐此不疲地上当受骗。
你想一夜暴富吗?你想资产过亿吗?你想一夜成名吗宝贝儿?你想拿着钞票点烟吗?你想成为世界的主宰吗?那你还在等什么?洗洗睡吧!愚蠢的凡人!
初尝甜头的姜云甚至考虑过是否将这一百两继续投入到抽奖大业中去,只要将全世界的蠢货全部收入囊中,怕是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过过世界首富的瘾了。
不一会,他就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姜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真舍不得走啊!
姜云将银子装入钱袋,递给竹儿后嘱咐道:“这些银子,贴身收好。今后即便我不在了,你也能有个依靠。就当相公提前为你准备份嫁妆。村子不要再回去了,爹性格软弱,定护不住你。娘走之前,还留了一些首饰,外带家里的几亩薄田,只要没了我这个累赘,他养老绝不成问题,你不用担心他。”
姜竹儿闻言,接过钱袋的双手微微一抖,小脸猛地煞白。“相公,你不会有事的,你答应过我的!”
姜云微微摇头,叹道:“曾几何时,我认为世上最傻的一句话,便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全知道了还要大夫何用?岂非人人都是大夫?可是现在,我信了。竹儿,相公不想再骗你,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想了想,姜云继续说道:“对于死亡,我没有太多恐惧,人说一回生二回熟,相公我已经死习惯了。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竹儿,等我走后,你得学会照顾自己。”
姜竹儿知道他已是在交代后事,越听心中越是惊恐。忙伸手捂住姜云的嘴,急道:“相公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这种事,适应总要个过程,姜云也不急于一时,横竖自己应该还有几天,慢慢来吧。
两人抬头望天,各有心思。
沉默许久,姜竹儿突然开口说道:“相公,我想听你唱歌。”
“恩?好好的,唱什么歌啊。”现在这气氛,姜云确实没什么心情吼两嗓子。
“唱嘛。”姜竹儿柔柔说道:“相公唱歌最好听了,和别人唱的都不一样,我喜欢听。”
“行,那就唱一首。”姜云沉吟道:“唱个什么呢?《不当大哥好多年》?还是来一首《哥只是个传说》?”
“不要不要。”姜竹儿想到他每次唱这两首歌时,那拽的二五八万的神情,不由破涕为笑,忙道:“要听个新的。”
姜竹儿满脸冀望地望着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泪珠儿,娇俏的模样万分惹人怜爱。姜云心中一动,在前世,他感觉唱歌有个忒牛叉的方法,就是这首歌,送给某某某。唱完收货的,不是满满的感动,就是疯狂的尖叫。。。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装逼一波流”,至于为何是“一波流”,归结原因,在于风险太高,且没有第二次机会。
如果没有深情的目光,碉堡的唱功,十有**得应了另一句俗话——“装逼不成反被x”。
要不,今天就装个清醒脱俗的?不剽窃点什么,总感觉羞于面对穿越党这个身份。
想到这,姜云面色一整,深情地看着姜竹儿道:“这首歌,是我写的。。。对,特地写给你的,希望你喜欢。”
婉转悠扬的歌声,渐渐响起。。。
“我还在寻找,一个依靠和一个拥抱”
“。。。”
“幸福开始有预兆,缘分让我们慢慢紧靠。”
“。。。”
“小酒窝长睫毛,是你最美的记号。”
“我每天睡不着,想念你的微笑。”
“你不知道你对我多么重要。”
“有了你生命完整的刚好。”
“。。。”
“我永远爱你到老。”
一曲完毕,姜云偷偷瞄去,不出所料,姜竹儿一张俏脸已经满满地写上了“感动”两个大字。
“相公,我决定了,以后这首歌,你只可以唱给我听。”
“晚了吧。”姜云回头一望,道:“无忧子那老家伙怕是已经听到小爷优美的歌声了。”
“道长出门了。”姜竹儿笑道:“相公赖了他十两银子,道长晚饭都没了着落,刚睡了一会,就出门给人算命去了。”
“天都黑了给谁算去?”姜云一愣,随即不屑道:“给鬼算吧?老头子为了银子,也是挺拼的,可惜脑子笨了点,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他都没机会出场,自然没银子分他,怎么能说赖呢。”
“相公。”一声轻唤传来,姜云望去,惊讶地看着竹儿俏脸瞬间刷上一层粉色,再逐渐转红,最后红得似要滴出血来一般。“今夜,我们去客栈吧。我们成婚已经两年,可以。。。可以那个了。”
“哪个?”姜云一愣。
“就是圆。。。圆。。。”圆了半天也没圆出个所以然来,姜竹儿羞不可抑,一跺脚道:“就是那个。”
瞧着她的模样,姜云哪还能不明白。
开房!一个**,罪恶的字眼出现在姜云心中,竹儿。。。你堕落了!
表面悲愤的姜云,内心却有些感动。事实上,竹儿很单纯,单纯到即使耍心眼,也耍的如此坦荡可爱。姜云哪能不明白,这丫头内心定然盘算着无论将来如何,至少先给老姜家留个后。
姜云虽然拥有一颗流氓的内心,但他自认是个有节操的流氓,这事竹儿可以想,他不行。辛苦布局哪能为了一时激情给葬送了。
绝不能让这丫头觊觎哥的美色,姜云顿时拉下脸,怒道:“你当你是如花呢?别整天胡思乱想,赶紧睡觉去!”
第8章 救命之法
姜云还是过于乐观的估计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原本打算花上三天时间,带着竹儿吃遍玩遍整个县城。享受下生命中所剩不多的时光。却没想到,只第二天他就病倒了。
姜竹儿起了个大早,先是煮了一锅白粥,在叫醒无忧子后,却发现姜云毫无反应,用手一探,发现烫的厉害。身体极度虚弱的姜云,先是出现了寒热症状,随后两天,病情急转直下,呼吸道感染引起了严重肺炎,随后又染上了重度伤寒。
病来如山倒,姜云的身体仿若地震中的高楼,瞬间崩塌了,各种不同的疾病一个接一个席卷而来,五脏六腑同时敲响了警钟。刚开始他还能勉强起身喝口热粥,之后仅仅半天时间,就陷入了深度昏迷。
这期间,姜竹儿找来了城内数位知名大夫,诊断之后都摇头表示束手无策。姜云的生命正式进入了倒计时,所有大夫一致认为,他的时间,或许只有最后一天了。
姜竹儿已哭成了一个泪人,跪坐在席边,轻抱着姜云毫无知觉的身躯,低声诉说着什么。对她来说,唯一能为相公做的,或许只有默默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那可怜的模样,让向来没心没肺的无忧子都不免有些心酸。老神棍难得没有出门骗钱,只静静地坐在一旁,时不时叹上口气。
“丫头,其实你不用太过伤心,姜小友。。。哎,他根本不是你的相公。”无忧子踌躇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劝慰道。
姜竹儿闻言,木然地抬头望他一眼,凄然笑道:“道长慎言,竹儿与相公自幼相识,两年前便已结为夫妇,朝夕相处。我即便再傻,又如何会认不出自己相公?”
“贫道不是这个意思。”无忧子苦笑道:“实际上,姜小友的病状,贫道曾在古籍上见过。这根本不是普通疾病,而是邪物入体,借尸还魂之状。普通大夫,自然无法医治。”
无忧子所言,姜竹儿原听不大懂,此时却突然眼睛一亮,忙道:“道长见过相公的症状?既如此,道长必有解救之法!还请道长救救我家相公,竹儿今后做牛做马,当报答道长大恩。”
无忧子微微摇头,喃喃道来:“姜小友之所以能在几乎没有脉动的情况下存活,乃是因为残躯之中,加入了一股强大的精神,这股精神是外来的,所以不受躯体的同步削弱。实是精神凌驾于**的表现,但丫头你要知道,精神虽可凌驾于**,却无法脱离于**,**一旦最终崩溃,再强大的精神也最终会走向消亡。”
“在我们先前几日的闲聊中,贫道得知,你相公一月以前,已让人打死,躯体已极尽衰弱,只比尸体多了一口气而已,而正在此时,你眼前的这位姜小友,侵入了这具残躯,保住了最后那口气,你相公这才得以延寿一月。”
“然则,一月已是极限,没有外物滋补,躯体的崩溃只是时间问题,这是不可逆的崩坏,至于你相公无故眩晕的原因,以贫道看来,必是身躯过于衰弱,精神力已不足以掌控的原因。”
这番神棍言论,换做平时,姜竹儿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可姜云随时可能撒手离去的现状,让她仿佛是个溺水之人,即便知道眼前漂浮的仅是一棵稻草,也由不得她不奋力去抓。“可有救治之法?”
“很难。”无忧子叹道:“此症最难医治的地方在于固本。阻止躯体的崩溃,必须要进补,但虚不受补,以姜小友的情况来说,补则必死,但不补却也是个死,横竖得死,这才是问题所在。”
“以此说来,相公岂非必死无疑?”姜竹儿面色苍白,泣声问道。
“无量寿佛!上天有好生之德,任何事情皆有转圜余地。此症虽难医治,却非不治之症,治法有三。”
“请道长详说。”
“其一,人皆以为当朝极贵,乃是我大周的皇帝陛下,却不知皇室之上,尚有祖教的存在。祖教一分为三,其中之一,名为凌云阁,为护国武宗,阁主乃当代天使,姓凌,名羽然。武宗历代天使,皆惊才艳艳,武功绝伦。其内力之深,不可想象。若凌阁主愿耗费修为,亲自出手为小友疏通全身经脉,重塑五内活力,小友必能历时痊愈。”
姜竹儿闻言,不由黯然摇头。“不可能的。我们只是连县太爷都没资格见一面的平民百姓,如何能请动护国天使。”
这是当然。。。无忧子无声冷哼,皇帝遇难都未必能请到武宗阁主出面。祖教的存在是为了护国,只要国家没有存亡危机,死几个皇帝这种小事,他们不会放在心上。何况眼前,只是个赖人银子的无赖匹夫。
“第二,贫道的掌门师兄精通玄学,若他出面,便可施阵引皓月之力,将小友身躯做一番改造。如果成功,从此之后,姜小友便可不死不灭,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端的厉害非常!”
“改成什么?”
“僵尸。。。”
姜竹儿的小脑袋顿时变成了拨浪鼓。“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第三么,是最简单的。丫头,你可知人参?”
“山参?”姜竹儿一愣。
“山参,百年可成人形,是为人参。普通山参只是药材,人参才是灵药,至于千年人参,便是皇宫大内都未必拥有的仙药,虽说起死回生略显夸张,但延寿十年,却未必办不到。”
“道长的意思是,百年人参可救相公?”
“不错,人参年份越久,药性就越温和,为固本培元的不二良药。以小友如今油尽灯枯的情况来说,贫道估计,怕是需要一株五百年以上的人参,方可救之。”
“哪有?”
“有价无市。”无忧子顿了顿,说道。“即便其他地方有,小友也断然等不到了,所以只能在本县找。据贫道所知,城内一家安和堂药铺,就一株镇店老参,年份已有三百多年,虽略显不足,但也勉强能用了,只是。。。价格不菲。”
“多少?”
“纹银十万两。”无忧子看了姜竹儿一眼,见她两眼放空,显然是被这个价格吓到了,不由开口补充道:“实际上不足千年的人参,作用区别不大。掌柜开这个价格,也是为了自抬身价,这么多年来,也没见有人上门求购。贫道有把握,一万两白银,足够买下。”
“我只有一百两。。。”姜竹儿越说越小声,自己也觉得掌柜怕是不会卖。
“那就没办法了。丫头,你还是节哀吧。”
“不!”姜竹儿扶着姜云躺平,一张俏脸满是坚毅之色,转身对着无忧子一福道:“麻烦道长帮忙照看下相公,我出去一趟。”
“哪去?”
“找银子!”
相公,我一定要救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