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迷茫
凌晨四点,上海最东部的海边。
陆远把车停在旁边的提顶路上,跨过围栏步入滩涂,用手机手电筒那微弱的照明光线查看着前方的混合式防波提。
找了块看似干爽的防波提把随身带着的手提包垫着屁股坐下,用力裹了裹身上的外套,陆远忍不住感叹道:“哎,四月还是挺冷的,想看个日出,还真不容易!”
这是陆远的习惯,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廖无人烟的地方看日出,其实在附近不到五公里的范围内就有真人cs的拓展基地和观海公园及配套的度假酒店,只是在魔都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至少在凌晨能有一个这样的安静所在陆远已经心满意足了。
听着海浪拍击防波提的声音,陆远闭上眼睛。
刚入高中被父母送去美国读书,大学没毕业就自作主张的逃回国内,在自己据理力争下摆脱了父亲介绍的,用混吃等死来形容也毫不为过的工作!而去了一家自认为有发展前途但小的不能再小的贸易公司上班。
直到26岁那年母亲被查出患上了乳腺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这个从小养尊处优,在父母羽翼下娇生惯养的男孩暗暗发誓,要变得坚强,要成为一个男人。
可惜事与愿违,公司倒闭,第二份工作又因为个性倔强,与顶头上司据理力争被辞退,炒股爆仓,买p2p理财爆雷!可陆远仍然处之袒然,一笑了之!
“滴滴滴滴滴滴”正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时候手机闹钟响了,“四点半了,快日出了”!陆远一边默默嘀咕着,一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把闹钟取消。
“啪”!
“干了,手机掉下面去了!”
陆远卷起袖子撅着屁股斜侧着身,右手死命的往石头缝里探,摸索的半天,跪在防波提上的膝盖被磨的生疼可还是无济于事,正准备放弃时,中指却触摸到了一片圆形金属状物体。
“这是什么?怀表?这年头谁还用怀表?古董啊!”黎明前总是那么的黑暗,没有手机光线,陆远颤颤巍巍的重新爬回岸上,借着路灯那微弱的光芒仔细瞧了瞧,自言自语道。
“唉唉唉”
就在打开这怀表表盖的一瞬间,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洞,周围一切场景都变得虚无起来,朦朦胧胧中,不由自主的迈步就踏入了未知!
好似一瞬间,又好像过了许久!
“啥意思?这怎么回事?”陆远赶紧回头张望,“我停路边的车呢?河提呢?马路呢?路灯呢?什么鬼?”
陆远一边嘀咕着,一边忙不迭的把自己从脸到膝盖摸了个遍,使劲跺了跺脚。又看了看夹在腋下的小手提包和裤兜里的钱包钥匙,手里仍然攥着那枚怀表“一切正常,没缺胳膊少腿的!”
此刻天已经开始渐渐亮了,但这是哪儿啊?陆远琢磨着向前走去,希望走回滴水湖附近找个路人问问情况,或者找个公共电话,打110报警,让警察帮忙找找自己车去哪了!
“喔!喔!喔!”清脆的金鸡报晓声传入耳朵。
“哈哈哈哈,有鸡打鸣附近就一定有居民啊!”
走了近十五分钟后,眼前一个七八岁的小
男孩,拦住了陆远的去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四目对视!
“姆妈,门口头有一个大和尚!”男孩一转身,发疯般一边朝小院子里跑,一边哇哇的叫着。
陆远不由自主地回头向着四周瞧了瞧,除了不远处有几户人家,哪来的和尚?和尚不都在庙里吗?这哪儿啊?新开发的古镇风情街?
可这一声“姆妈”把陆远听乐了,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当然听得懂乡音,可还是没有解决心中的疑惑,这到底是哪儿?
“阿姨”刚隐约见着有女人从院中小屋内出现,陆远便脱口而出。
女子打量着眼前的陆远,随后扭头瞥了一眼男孩,犹豫片刻道:“这位公子”
“这叫阿姨不合适了,美女看着这么年轻,孩子都这么大啦?”陆远瞪着眼睛,张大着嘴,满脸的惊讶,看着面前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女子,小男孩就躲在母亲身后,探着脑袋呆呆的看着眼前奇装异服的怪和尚!
没等女子回话,陆远为了避免尴尬和误会,赶紧接着解释道:“我就是路过的,可能迷路了,这是哪个镇?能不能借用一下手机或者电话,我不是坏人,要不我把身份证给你看?”
“公子如何称呼,可是来化缘吗?”
陆远一听这话两眼一黑,一个趔趄手扶着小院的矮墙上,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有头发啊!这才仔仔细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和这母女俩人的装束来。
到了此时,傻子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见陆远没有回答,女子便扭头对男孩说道“乔儿,快去把你外公叫来。”
“公子,稍等片刻,还等家父到来。”
“好好好,没问题,我就这附近看看,老先生来了唤一声便可!”
乘着这会儿,陆远心中已经大致有了基本的判断,这一定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上海,看服饰着装,一定是古代。没有裹脚,不像是清朝。女子看起来虽然不像现代人那样有精气神,却仍然散发着一丝优雅。生活还应比较富足,对话中充满了封建时代的气息,孩子看起来也相对健康,并不像传说中那样“面有菜色”。
没过多久,男孩挽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缓缓走到近前向陆远一拱手。
“小老顾文同,请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陆远看着眼前身着对襟式外套的男人心想,面色红润,衣服也不错,至少是小康水平。
“这位老先生,在下陆远,今晨出行,本想瞧日出却不慎迷路,路过此处,打听一下这是何地。”
“此处石笋里,公子观海日出,定是从下沙盐场处迷失路途,向东直走便可。”
石笋里,下沙盐场。陆远脑海中反复回忆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名
“哇,新场啊,新场古镇啊?臭豆腐、油墩子、羊肉面啊,这地方我熟啊!错不了,简介上说原来这地方就是盐场。”
顾文同正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身高近六尺,身穿奇装异服的髡发男子,听到男子发出的感叹便幽幽问道:
“公子了解此处又怎会迷路?老夫观公子谈吐穿着,并
非出家云游之人,亦非普通民户,可否到屋中喝杯清茶,聊谈片刻!”
“那就叨扰了。”
陆远一听,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看起来这一家老小不像是坏人。正好借着机会来探探口风,摸摸底!随着顾文同便迈步进了院子!坐定之后,女子便端茶到跟前,陆远的眼睛又不听使唤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咳咳”随着一声咳嗽声,“公子,此乃小女顾沁!”
“见过公子”说罢对陆远微微福了一福,便带着孩子入内屋了。
“老先生,请问现在是什么时代了?”
洪武元年
张士诚这个厚道老好人已经完蛋了。朱老爷子上位了,这老朱可是个能人啊,心狠手辣,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主。
陆远虽然不怎么熟悉张士诚,但至少知道张士诚颁布过《州县务农桑令》,而朱元璋穷其一生,不断的在打压江浙地区,甚至在第二年的《皇明祖训》中下令,大明王朝永远禁止江浙人进入户部任职,不管是尚书还是小吏都不行。
明代的税赋按说是历史上最低的,人约四十税一至三十税一。可在位期间,朱元璋却多次单独提高江浙地区赋税,十税三,十税五。把江浙人口往其他省份迁移、没收首富沈万三财产,最后甚至从科举录取上严控江浙人士,划分南北两榜录取,限定了录取比例。
陆远虽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可如今却束手无策,毫无头绪,这大半天发生的事,犹如一场梦境。又一次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再一次疼的龇牙咧嘴!
“老先生,我只见你女儿与那小外孙,可不知贤婿何在?”
“哎,去岁便已随吴王在平江阵亡!可叹小女夫家已无一人,平日里皆由老朽照应着,好在老朽还有些子侄,家中另有些薄田,交人打理,幸还可过活。”
顾文同见陆远目光呆滞,端着茶杯的手不经意的微微抖动,又久久不曾开口,便伸手轻轻抚住陆远的手腕。
陆远感受到顾文同手上的温度,心中流入一股暖意,素未平生,却能真诚待我。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包,本想送点礼物给这一家,可翻来翻去除了一支已拆封的润唇膏,就只剩下几支水笔和一本笔记本。
“老先生,若不嫌弃,这支笔便赠与先生,以报今日奉茶之情,小子这便告辞,若有机缘再见,陆远必定再次登门道谢!”
“公子,此刻已近晌午,不如......”
不等顾文同说罢,陆远从包里抽出一支新笔来,双手恭敬的交给顾文同,也不等对方推脱,便站起身便朝顾文同拱拱手,顾文同赶紧招呼母女两人出来送客。小男孩抬着头害羞的随着妈妈和外公把陆远送至院外,陆远怜爱的看着小男孩,从包中拿出润唇膏,弯下腰握着小男孩手说道:
“乔儿,叔叔把这个送给你,这叫润唇膏,看,就这么用,涂在嘴唇上,不会干。”
说罢又对顾沁笑了笑,扭头便朝着先前顾文同指向盐场的方向走去。
半晌,陆远从口袋中摸出了那枚怀表,除了表壳上不明所以的花纹,也没啥奇特的,打开看看,凌晨发生的一切,重现眼前,大白天的黑洞。
第二章 试探
陆远再睁眼时已然站在提顶路的路灯下,不远处停着自己的车,海浪拍打防波提的哗哗声传入耳中,这一刻,陆远撒腿就冲着车跑,边跑边拼命按着车钥匙上的解锁键,“砰”的一声关上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车内特有的皮革和淡淡的香烟混合成的气味。一看车内时钟日期,清晨6点!
回家是此刻陆远唯一的念头。
回到自己的公寓,直接就把自己关进了浴室,陆远蹲在地上,浑身不停的颤抖,任由花洒将冒着蒸汽的热水淋遍全身。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一没嗑药,二没喝酒,这就是所谓的穿越时空?奇异博士啊?在另一个时空从天亮待到临近中午,可现在只过去了一个小时?”
上午10点30分,陆远补完手机卡重新买了手机刚回到家坐下,电话就响了。来电者是陆远的邻居施成,严谨的说是住在同一小区的,也是陆远为数不多的铁哥们。
“陆头,下午健身去.”
“施头,你现在到我家来,我有事找你!”
5分钟后,陆远家卫生间马桶上~
“怎么回事,这么着急,要我现在过来,害的我在家都没上大号。”
“施头,我能不能信你?”
陆远捏着鼻子,皱着眉,瓮声瓮气的问道
“那你看,你要不信我你还能信谁?说吧,什么事!”
这话说的一点不错,施成是陆远从小到大的邻居,也是一起留学时的校友,属于行动执行力极强的最佳损友!
“去你大爷的,你tm见鬼了吧,放屁呢?”
“你才tm见鬼了呢!老子什么时候跟你个戆货瞎说了,拿这事跟你开玩笑,我有钱赚啊?长块肉啊?”
“眼见为实,你给老子把东西拿来,我看看到底神马玩意,让你个sb胡说八道!”
接过刻满花纹的怀表,把玩了片刻的施成同样对这东西一头雾水,将信将疑地交还给陆远。
收拾停当,两人坐上施成的吉普,待开到一处空旷的停车场,陆远这才打开了怀表盖子。
出现在眼前的正是陆远早晨从穿越回来的下沙盐场!
施成和陆远同时瞪着眼睛张这嘴,两人嗫呆呆愣在当场。
“我tm疯了,陆远你个孙子,这tm到底什么鬼地方?!”施成捏着陆远的胳膊,拼命骂着。
陆远没理会施成撕心裂肺的狂吼,双手死死捏着拳头说道:“我他大爷的,连车带人一起干过来了?”
“陆头,我们俩真能回去吗?”
看到陆远坚定的点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兄弟,咱们发了,发了,发了!”施成无处发泄的亢奋之情油然而生,出人意料的一口咬在了陆远的肩头。
“啊!你tm别咬我啊,要咬咬你自己啊!你个戆货”陆远揉着自己的肩头,一边恨恨的对施成说。
“兄弟啊,走,我带你去见个人,诶,对了,你车里有啥不值钱的小物件能送送人的不?”
陆远换到驾驶位边开车,边向施成介绍起自己到目前为止所了解到的情况。
“兄弟,朱元璋这老东西可心狠手辣的很啊,杀人不眨眼的货啊!你看我就料到有这么一天,看看你家施大爷当初买车的时候,你个傻子还笑话我闲得蛋疼,在上海买什么吉普,哈哈哈,咋地,就问今天你服不服?”
陆远满脸黑线,心想这戆货也太能发散性思维了,哪儿哪儿不挨着,也不管施成叫嚷,谨慎看着前方没有任何铺装和硬化的土路,缓缓朝顾文同家中驶去。.
“砰!砰!”两声清脆的关门声。
“陆公子,昨日一面,不曾想今日再见,这位是?这这这,这铁驹是何物?”
说话的正是顾文同。
陆远紧上前握着顾文同的手,热情的给老头引荐了施成“施头,来,把车里的半箱矿泉水和纸巾搬下来,送给顾老先生。”
施成麻利地把东西都搬进了顾文同家的院子,顺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陆远。
“老先生,小侄施成和陆远即是邻居又是好朋友,这次特地前来拜会,一点薄礼,还请笑纳!”
“乔儿,快到叔叔这儿来!”
陆远转身对施成说“拿包薯片来,给小朋友吃,赶紧的。”
乔儿捧着薯片转身跑回屋内,“姆妈,和尚叔叔带着另一个和尚又来啦!”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顾文同尴尬的看着眼前的两位,有满肚子的疑惑,却不知如何开口询问。打心底里,顾文同想赶紧把这两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既不像和尚,又不像读书人的髡发之人赶紧打发走,哪怕花俩钱买个平安也合适。眼前这位陆远,又带来一位同样髡发壮年男子前来,甚为可疑!
可这两位不要钱财,而又已知小女为寡,万不会再为小女前来,还送给许多前所未有之物,行为举止颇具风度,气宇轩昂,绝非普通百姓,胜似久坐高位,却又言语粗鄙,真真不明所以。
不过狐疑归狐疑,但俗话说得好,举拳难打笑脸人,更何况对面这二人还带着诸多礼物,这该有的面子礼数总还是要有的,想罢侧身,拱拱手,将二人引进了堂屋。
待宾主落座。
施成微微环顾四周,打量了几眼屋中的陈设,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顾老爷,不妨与您明说,我俩来此是为了为商!”
“不知两位异士所售何物?”
顾文同无心地这一问,彻底把陆远和施成俩人给问住了,这不是探路来的吗,为商?卖什么?买什么?两眼一抹黑,可现在骑虎难下。陆远微微一笑,摆出一副真诚的表情,反问“不知这石笋里缺什么?不知这上海县,松江府又缺什么?”
顾文同心中暗道好狂妄的竖子,可眼瞧着身侧两位的着装打扮,又想起院门外停着的不明所以的铁轮驹,起先对陆远的一丝好感瞬间荡然无存,只感到身背后冷汗直冒。可看在对方既能听懂本地土语,又送了这么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物,想必对自己一家无害,便深吸两口气,下定决心说:
“两位前来,定有目的,可老朽年老,小女外孙皆由老朽照应,无奈家资仅仅糊口。”
“乔儿,让你娘把家中的金银,拿些来!”
陆远一伸手,把身边的乔儿一把拉住。不用细想便明白了,这老头是误会了,怕给自己惹麻烦,想花俩钱把我们打发走,刚扭头想和施成使个眼色,就听到施成的声音传来。
“顾老爷这什么意思,莫不是把我俩当成打家劫舍,强买强卖的土匪青皮不成?”
陆远朝施成摆了摆手,又把乔儿揽到自己身边,也不管顾文同是否乐意,吐着烟圈,悠悠然道“我与施成今日前来拜访,并无恶意,眼见这石笋里天高皇帝远,就是离上海县府所在来去也颇有不便,虽不说繁花似锦,但好歹良田肥土,吃喝无忧。老先生见我二人衣冠不明,即无路引又无度牒,官不官,民不民,非僧非道。心中疑虑,也是正常。”
“老先生,我俩并非土匪青皮,此行目的确是为商,老先生衣着虽朴素,可材质华贵,言谈举止也定然不是普通佃户,虽非富甲大商,却也明情知事,还敢情老先生教我。”
顾文同眼见心中所想被人一语说破,颇为尴尬。
自从张九四,也就是张士诚起兵反元,江浙一带便无形之中被架上了这架马车,顾家本存于富饶之地,家中祖辈有积攒些薄财,虽然爱妻早亡,女婿战死,可至少吃喝无忧。现天下初定,可市面上却并不太平。身在松江府的子侄前些日子来信,征重税的消息已在蔓延,自己就这么几十亩良田,本地又无遮无挡,一览无余,连想开荒藏田都万难实现。好歹这石笋里实如陆远所说天高皇帝
远,又靠近海边,原本这村中百姓哪怕不种田,去下沙盐场做一份工,至少也能保证不饿死。可这重税一加,又要被酷吏剥削,另有巧立名目的层层摊派。想到这顾文同深深的皱起了眉!
“二位贤侄,老朽愚钝,不敢言教,想必二位已知,此地人丁稀少,村户大多靠盐场为镇,家中多少会出人去盐场做工过活,佃户难觅,好在水美田肥,还能为继。实不知二位贤侄为何到此从商?”
陆远心说,这老头说的没错啊,谁要从商了?这次来不就是为了带施成见识见识,顺便来探路的吗?机缘巧合踏入这个时空,到底要干嘛?我自己都不知道,老头问我,我tm问谁去?瞥了眼身边的施成,也只见这家伙若有所思,现在问他,也是三拳打不出个闷屁,同样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听到老头用贤侄来称呼自己,知道自己联络联络感情,顺带混个脸熟的目的已达成,先撤,再从长计议!
想罢,起身,朝施成递了个眼色,朝顾文同拱拱手“先生,如此说来,我们唐突了!”
“不必不必,二位贤侄,老朽实不相瞒,若真要从商,县城与松江府,族中都还有些子侄在做些小买卖。老朽可介绍一二,只是路途遥远,当日前来不及,还请二位告知家宅何处,老朽让子侄上门叨扰详谈可否?”
“不急不急,我们下次再来!”施成一看陆远起身,知道他要开溜,赶紧对顾文同打着哈哈,也学着陆远对老头拱拱手,转身就走。
“姆妈,和尚叔叔走啦!”乔儿飞奔进里屋,拽着顾沁出来,就这一眼。施成眼都直了!
“这是个美女啊喂,陆头,陆头,你咋不早说,这么年轻,孩子都这么大拉,啧啧啧!”
施成感叹着,用手扒拉着陆远的手臂,眼睛却死死盯着顾沁,又看了看小男孩。
“乔儿是吧?来,来,来,到你施叔叔这来,乖!”说完就半蹲下来,伸出双手招呼孩子过来。
陆远一脸无奈的对施成翻着白眼,心想这戆货倒懂套路,知道曲线救国,从小朋友身上博取他母亲对自身的好感,真真臭不要脸。
陆远只好摊开双手,耸着肩,对顾文同和顾沁尴尬的笑道:“他喜欢孩子,没事。”
等乔儿回到母亲的身边时,手中便多了一只打火机加一把指甲剪。
“我说你个人要不要点臭脸,啊?吃相能不能好看点,刚从顾老头那建立起来的一点好感,被你个色鬼又破坏掉了,这时代女人多了,秦淮八艳知道不?你个戆货!”
“你懂个屁,曲线救国懂不懂,再说我也没说啥,看看还不行啊,那小身材,那小脸蛋,比那些个韩式半永久美多了!”
“身材个屁身材,那宽袍大袖的跟个窗帘裹身上一样,你能看出身材?透视啊?”
“这么年轻,看上去才二十出头,怎么娃都这么大了?”
“明朝啊,哥哥,女子十三岁便成婚啦,亲,孩子七八岁,可不是二十出头嘛!”
连人带车重新出现在停车场时,俩人足足花了半个小时平复自己的心情!此刻正坐在沙发上,一手可乐一手烟,翘着二郎腿,嘻嘻哈哈的聊着。而此时离上午穿越走的时间,仅仅相隔50分钟!
“哈哈哈哈哈,陆头,你可真牛x了,我们这下发达了,美女别墅,再养上几匹马,搞个庄园咋样?咱们是不是人生巅峰了?”
“你先别急着畅想未来美好的生活,没钱,没电,没公路,没空调,没自来水,马桶浴缸天然气一概没有,你怎么过?咋地,天天晚上bbq啊?撒点孜然撒点盐吃一辈子啊?”
“这这这,确实!”
“你别这那的,就我们俩现在,只接触了顾老头一家,谁知道那时候有没有什么传染病,天花鼠疫黑死病什么的,先tm想想清楚,再做打算吧,施头!”
施成一拍脑门,“陆头,走!回美国!”
“干嘛?怎么突然回美国去?”
第三章 谋划
美国洛杉矶
在陆远和施成身边,坐着一位比陆远和施成还高出半个头的男人,利文斯顿李。是个标准的上海和洛杉矶混血儿,在陆远和施成这两个损友的软磨硬泡下,被迫接受了“李文斯顿”这个新名字,美其名曰是为了符合中国自古以来称呼叫法,更为了让小李同学不忘初心,不忘祖宗。
李文斯顿的父亲是80年代打工潮兴起后第一批留洋打工的上海人,在美国辛苦奋斗,从餐厅清洁工干到学徒厨师,最后开了好几家餐厅,在洛杉矶结婚生子,算是为广大男性同胞争光的前辈,从小锦衣玉食的李文斯顿用纨绔来形容也是毫不为过。三人自打成为同学,由于身体内的华裔血统又臭味相投,立刻成为一起同过窗,一起打过枪,一起泡过妞的铁兄弟!
“感觉怎么样?注射疫苗对身体多少还是有些不良反应的,有没有发烧或者皮疹什么的感觉?”
见陆远和施成根本不理自己而是仔细研究者手臂上的伤口,李文斯顿幸灾乐祸般的问到。
“说真的,你们两个怎么想起来接种牛痘?天花这玩意都灭绝了,除了亚特兰大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和俄罗斯的一个疾控中心保存着**毒株,全球都找不到了,别告诉我你们俩随便打疫苗玩,这玩意我可是查了好多地方才给你们俩找到啊。”
“不该问的别问,问了你可没退路了!”施成狠狠盯着李文斯顿,咬牙切齿的说着。
“啪!”李文斯顿一脚踹在施成正坐着的椅子靠背上。
“你个孙子敢踹老子,找抽呢!”
眼看着这俩傻子吵吵着要动手,“别废话了,李头,施头,过来坐下,别叽歪了!”
见大家都平静下来,陆远这才压低了声音,对施成点点头。
“咱们仨都是自己人,我不知道你们俩,但是我陆远就只有你们这两个心腹兄弟,能百分百信任的人,施头,你不反对我给李头交个底把!”
施成看了眼李文斯顿点点头,“行,这么多年了,咱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说吧!”
“别,别告诉我了,我tm不参与你们这非法的勾当,我上个月超速被警察抓了,法院判的40小时社区义务劳动还没结束呢!”李文斯顿捂着耳朵,皱着眉闭着眼,表情如便秘般痛苦的说着。
“行,那我和陆头先走了,李头你保重,多谢款待啊。”
施成说完就拉着陆远起身要走。
“哎,哎,哎!你们两个王八蛋别走啊,服了你们了,说吧,混不下去了老子就去中国陪我爷爷奶奶去,不在这晃悠了!”
......
“fxxk you,bothyou!are you carzy?”
李文斯顿像看精神病人一般看着眼前的两位。颤颤巍巍的拿起放在茶几中间的那枚“怀表”,与此同时,陆远和施成懒洋洋的靠着沙发看着中风似的小李子。
李文斯顿当然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直到陆远和施成拿出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
事实上,这三位从小到大接受中西方混合教育,充斥着唯物主义思想夹杂着社会主义理论和资本主义观念的年轻人,如果不是眼前的现实,谁都会认为对方是疯子。
“啪啪啪啪,你疼吗?”
“你tm抽我,你问我疼吗?老子抽你一个试试!”
李文斯顿看着眼前的视频,正是另一个时空里陆远和施成一边用手机录像记录,一边互相抽着嘴巴证明自己没做梦,更没疯。
“陆头,施头,你们明说吧,有什么
想法?”
陆远没接话,伸出手臂放到两人中间,看着施成和李文斯顿,五秒钟后,三个人六只手互相紧紧的捏在了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现在说什么大话,谈什么梦想,都先靠边站。蒋总裁干什么都不行,就只说对了一句话,攘外必先按内,我们想大施拳脚,必须把各人自己的事情安顿好,把家里人都搞定,该找借口的找借口,该辞职的辞职,好在时空比是一比五,也就是那边五天这里一天,至于我们是不是在14世纪都能活两三百年,现在还不得而知,希望如此。至于今后如何,我们走一步看一步,不做过多的死规划,施头李头你们俩觉得怎么样?”
“陆头,这你想的太多了,咱们哥仨什么家庭,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反正我来美国之前就已经在家里和父母都交代好了,现在隔三差五的要长期出差,我家没事。陆头,你家也没事吧?你现在反正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爸妈能自己照顾自己,没啥可担心的。倒是李头,你那怎么样?”
陆远听完施成的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和施成一起看向李文斯顿。
“我应该最近暂时还要留在la,毕竟我在这边朋友多,路子广,一定还有用的着的地方,而且你们都tm打完疫苗了,我也得打啊,不然咋地?死那边我可不干,而且手头上还有点事要推掉,把我老爸交给我管的一家餐厅重新安排一下,撒个谎说找到工作了,要出差啊,不然我陷在饭店可脱不开身!”
李文斯顿抬着头,眯着眼睛,一边思索着一边补充道:
“不过咱们亲兄弟,明算账,咱们仨就当是个股份公司,怀表毕竟是陆头找来的,所以陆头占四成,施头和我占三成股份。而且现阶段决不可对除了我们三人以外任意一人泄露。如果万不得已要泄露,必须经过三人共同同意,简而言之,我们这个三人组成的小公司,执行的是一票否决制。”
“支持!”
“赞成,但是股份我不多要,每人百分之三十股份,剩余的百分之十我们把它叫做流动资金也好,投资基金也罢,最后还是三人平分!
而且我再补充一点,只要在14世纪,所有行动必须三人一起,还是那句话,安全最重要!咱们在那边不说没命,哪怕万一缺胳膊少腿的,这黑洞可不能帮我们把腿和胳膊长回来!虽说我们三个都是光屁股一个,都没老婆孩子,可毕竟还有父母长辈。必须安全第一,在紧急特殊情况下,我必须有权限不经过你们同意直接打开怀表穿越回来的权利。”
“陆头这话说的没错,安全最重要,玩脱了到时候可没办法收场!至于资金问题,我干别的都行,就是管钱不行,这样,我建议将来所有的资金由李头照看,李头毕竟有经验,当餐厅大总管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一年为限,一年内不得提出他用,至于投资什么,怎么花钱,还是一票否决制!你们看怎么样?”
“那我就勉为其难。”
“那咱们就这么干坐着研究?走走走,陆头李头,咱们gun club靶场high一把!好久没打枪,生疏了!哈哈哈”
“陆头,走着?”
“走啊!谁怕谁,输的晚上请客!”
三个人,三支手枪,三支步枪,三条枪道,六张靶纸。
每人80发手枪弹,150发步枪弹。
这一个半小时,是这三人这些年无数次来靶场射击时最认真的,因为他们知道,这不再是以前为了耍帅拍照留念泡妞的手段,而是真正保命的玩意。
。。。。。。
连续三天,从手枪,到全自动步枪甚至机枪,陆远和施成两人借着培训生存技能的借口,疯玩了个遍!
“爽啊,陆头,多少找回了点感觉了,哈哈哈”施成感叹着的同时,搓着自己的手心,接连几天的射击使得两人的手部都有不同程度的酸疼不适感。
“别感叹了,抓紧出发去提车。李头已经在4s店等咱们了。”陆远揉着自己的右胸,摇头晃脑的舒缓着自己有些许酸胀感的脖子!
三天前,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三人已经确定重新购买汽车,考虑到柴油相比汽油有更强的通用性,且以后的发电机也需要使用柴油作为能源,所以选择了柴油机。
至于车型选择上,三人均保持高度一致,在14世纪的条件下,对于range这样货车外表轿车心的皮卡不屑一顾,最终在f250和ram2500中选择了ram,在这两款各项数据及功能都大致相当的客观前提下,主观好恶成了重要条件,而李文斯顿对ram2500更熟悉,也更擅长维护保养,仅凭这点就成了ram胜出的决定性因素!
“陆头,施头,我觉得咱们得制定一份汽车的改装计划,咱这三辆新车,必须要大改,14世纪的道路可不是我们想象中这么好走的。”
对于这个提议,陆远和施成当然没有任何意见,毕竟在美国买车便宜,改车更是既便宜质量又高。在没有任何硬化道路的泥土地上开车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更何况是14世纪的上海,在长江入海口形成的冲积平原上开车,将来探索更远的松江和上海县城,乃至于江苏浙江,清一色的水网道路,无论如何都必须对交通工具进行改装,工预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大家都懂。
首先是车身整体框架加固件,全车窗防爆网,加装车头大型网格式牛栏杠,车斗后挡板双备胎。并且在后斗加装可拆卸式龙门架,上部安装车顶帐篷,车斗内靠近成员箱处加装150升的固定式清水箱,并设有油桶限位器,在必要时最多可在后斗并列纵向放置4个宽200mm的35升油桶。
加装180升车底内置式油箱,加原车自带的117升油箱和4个35升油桶,理论上可满载437升柴油,按每百公里20升算,活动半径最少也在1000公里以上。
车头及车顶,两排海拉射灯提供额外的灯光照明。
另升级了增高件,双电瓶,涉水喉及绞盘,后又拆除了气囊,后排座椅等不必要设备,在原后排空间内定制了储物箱用于放置衣袜鞋裤,备用药等随身必备品,武器架和弹药箱。还有最重要的车台,在14世纪,25w的车台足够保证20公里内的通讯范围。
“李头,交给你朋友改装厂没事吧,靠得住吧?”
“那没问题,咱们的车没交税上牌没登记车主,光腚车,而且一没改装武器,二没增加装甲,最过分的要求无非是车厢和油箱部位加装一层薄钢板,有什么关系?老板最多认为我们是末日生存迷而已。”
李文斯顿说完,陆远和施成都安心不少,
“陆头,我们带李头去见识见识新世界吧!”施成急不可耐的嚷嚷着。
“你是等不及想见那小娘子了吧?啊?哈哈哈,你屁股扭扭,老子就知道你个戆货脑子里想的什么。不着急走,我们去之前,李头,咱们先去批发点打火机和指甲剪来,然后找个荒郊野外,不然大街上怎么弄?大变活人?别人以为咱都是大卫科波菲尔了!”
“没错没错,上次我送那小娃娃打火机和指甲剪,顾老头在一旁都tm看呆了,连我们开车走了他都不以为然,手里捧着这两样东西,玩命研究,我在反光镜里看的清清楚楚!”
“可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从没在美帝的土地上打开过怀表,成不成,我可说不准,万一咱仨挂了,你们下地狱的时候可别碍着我上天堂,哈哈哈!”
第四章 生意
“这就到了?”
李文斯顿迷茫地东张西望,贪婪的大口呼吸着14世纪的空气,眼神中充满了欣喜和好奇,一会儿蹲下来看看石头,一会儿拉着陆远和施成问这问那,在和陆远他们分开的那两天,李文斯顿恶补了14世纪的中国历史和欧洲历史,虽然一知半解,但至少现在的他脑海中已经有了些许概念,陆远和施成向他解释起来倒也算是一点就通。
刚走了几步,施成就不耐烦地嘟囔道:“走吧,别磨叽了,妈的,李头,你怎么不开着车来?”
“又欠扁了是不?一人开一辆新车去改装店,车都留那了,我怎么开车?我分身啊?陆头,你评评理,这老王八蛋是不是欠揍!”
“行啦,施头,你别得寸进尺了,上次不是你从顾老头家出来,非要四处转转吗?等走远了,才打开怀表的也是你,现在嫌远的还是你,我说你个戆货少说两句,走两步就走两步呗,带着点打火机和指甲钳能有多重,走吧!”
“我就想回家看看,看看这个世界,我们的家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等车搞定,咱们一路杀回去,哈哈!”
三人一边感叹着,一边接近他们的目的地。
“顾先生,乔儿,你们在家吗?”
“乔儿,在家吗?你施叔叔和陆叔叔来看你啦!”
陆远和施成站在顾家的院子外伸长脖子提高了声音向院内喊着。
“不对劲啊,施头,怎么回事?小朋友平时都在外面满处跑,怎么人不见了?这里没商场没公园,现在看这太阳都西斜了难不成还能出去逛街啊!”
陆远正对着施成说话的同时,院内小屋门开了,走出一位正是顾文同。
“啊呀,两位贤!”话没说完,顾文同一眼便瞧见在陆远和施成身侧站着的李文斯顿,活生生把个“贤侄”的侄字咽进肚子里。
“这位,这位色目人也是与两位贤侄同道来此吗?”
陆远和施成,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后看了看李文斯顿。
“哈哈哈哈色目人,哈哈哈哈哈”
“李头,你色目人啊,哈哈哈哈,陆头,顾先生说错了,把色目人中间的目字去掉才更符合李头,哈哈哈!”
两人不由自主的站到了顾文同身边,手指着对面正听得嗫呆呆发愣的李文斯顿一阵狂笑。
还不等两人喘过气来,顾文同赶紧一手拉一个,低声对这两人说道:
“二位贤侄,赶紧先请进屋,这位这位色人,即是一路,便一同进屋,来”
说罢对着李文斯顿点点头,双手拉着陆远和施成紧走两步,迈入屋中转身把大门紧闭,长出了一口气。
“哎!”
陆远见此,哪里还有继续开玩笑的心情,不等落座,赶紧拉住顾文同的手压低了声音问出心中的疑问。
“老先生,为何如此?”
顾文同并未开口,而是抬头看了眼李文斯顿。
“顾老爷,没事,这色人与我们二人有过命的交情,情谊至深,无妨,以后也请顾老爷把这色人也当成子侄对待!”
还没等顾文同表态,施成一递眼色,李文斯顿福至心灵赶紧上前一步给顾文同深深鞠了一躬。
陆远和施成满脸的黑线,tmd你个戆货,给人老头拱拱手,或者作个揖都行,这么大角度鞠躬,md火葬场送死人啊?
未曾想顾文同毫不介意,双手微微托住李文斯顿的肩头。
“顾老爷,小侄姓李,您称呼小李就行!”
“诶诶,好,李公子。”
“顾先生,旁的暂不闲谈,只是,今日到底怎么了?”
顾文同面露窘迫,长叹一声:“哎~~两位,三位贤侄,老朽此是迫不得已。”
“嗯?顾老爷,您别吞吞吐吐的,有事直说吧,我们三人如能帮忙,定然不会袖手旁观!”施成拍了拍裤子上不知从哪儿沾上的泥土,大大咧咧的对着顾文同搭话。
“实不相瞒,自上次一别后不久,族中一刁侄,隔三差五来,说是老朽私吞其田宅,真正不胜其扰?”
“还有这种事?老先生也不是那种能侵吞他人土地之人啊!”陆远诧异的问道。
“陈年烂账!其滥赌成性,债台高筑,族中亲友平时多有接济,可此般三位贤侄定知必不长久,无奈卖了田土,而老朽也是图其价轻,便又买了回来,如今惹事上身。”
顾文同长吁短叹了几句,又狐疑的看了看三人,“三位贤侄,不知此次为何而来?”
“先请看!”说完陆远扭头把施成和自己手里的包放在桌上,拿出了里面批发来的打火机和指甲剪。像小山般堆在桌上。
顾文同颤抖着手没说话,直愣愣看着满桌的物件。
“啊呀,惭愧惭愧,三位有如神灵转世一般,小老儿真真无颜面对三位!”
陆远和施成一脸的茫然,啥意思?这老头难道还以为我们要把这么多东西送给他不成?不会啊,这老头应该没这么臭不要脸,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正在不知怎么搭话的时候,老头已经起身要给三人行大礼了。
李文斯顿没想这么多,一把就拉起快要躬身到地的顾文同,看看陆远和施成还愣神呢,就自己开口说:
“顾老先生,你这干什么呢?我们年轻人受不了你这礼节!”
“啊呀,李贤侄啊,老朽前些日才把施贤侄赠与我那小外孙的礼物给卖了,想把钱给我那不成器刁侄,让他休来烦与老朽一家,今日三位便如佛祖现圣一般,这如何不叫老朽惶恐,不敢不见礼,无颜见诸位啊!”
顾文同满脸涨得通红,颤抖着说道。
“卖了多少?”
“卖了多少?”
“卖了多少?”
三人异口同声,又期待的望向顾文同。
顾文同一看此景,吓的“啪!”一声,身侧的茶杯被袖子撸到了地上摔个粉碎,这一惊又要起身下跪讨饶。
这次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三人一齐赶紧把老头扶住,架着老头的胳膊就把老头按在椅子上。
内屋的母子二人,听到外面的声响,也顾不得其他,赶紧从里面冲了出来,其实顾沁在里屋已经听了个明白,心里也怪老父亲这样做法。可封建年代女人也做不了主,又想不出对付这种无搅蛮缠的无赖的方法,也只能仍由父亲处理。
看着桌面上像小山一样摞起来的东西,也涨红了脸,身子微微发抖。
摆脱这尴尬气氛的还是陆远。
“顾先生,别无他意,只是好奇这两样小物件,老先生一共卖了多少银子?”
施成和李文斯顿连美女都不看,眼巴巴的望着顾文同,希望老头给出一个满意的数字。
顾文同低着头,微微张开嘴“自来火50两,甲剪100两,卖给了盐场的大户张老爷!”
三人放松了身姿,相互对望着,都在各自默默盘算着150两,换算下来到底多少钱。
顾沁此刻已经从里屋把装银子的木箱提了出来,打开摆在了三人面前。
李文斯顿不声不响的掏出手机计算器不多久“哇,发达了,一万多啊陆头施头,一万多啊!一两37克,一克算3块钱”
“干了,施头!施头,施头!”
陆远一边说一边摇晃着施成。施成眼中此刻只剩下木箱里的银子,
脑袋嗡嗡直响!
“顾老头,哦不,顾老爷,你卖的好,卖的好啊!”
陆远三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能卖这么多钱,只是因为前次临别时施成不经意瞧见这老头似乎对这打火机和指甲剪非常感兴趣,所以这次才带着东西来,万没想到误打误撞,原先施成只是想通过赠送点小礼物给小男孩用来博得顾沁的好感,现在却机缘巧合被这老头卖出这么高价格。
顾文同分别看了看面前这三人的脸色神情,似乎并不介意自己把对方给乔儿的礼物私下卖了,提了口气,壮了壮胆子问道:
“三位贤侄,老朽不才,将施贤侄赠与我那小外孙的见面礼私下贩卖,还望三位海涵,实在事出有因,老朽惭愧的很啊!”
“那都不是事,对了,顾老爷,这销路可好?”施成赶忙一摆手。
“此二物自开天辟地以来,闻所未闻,见无可见,单说这自来火,虽仅是引火之物,可绝非奇技淫巧,且通体轻便,又便于携带,再说那甲剪,工之精,铸之细,老朽一眼便知此乃不可多得之物,用法单一,可精致至极。实不相瞒,老朽急于出手,不然若是去松江府出售,这价钿恐怕更高啊!”
“好好好,我施成既赠与乔儿,顾老爷这150两您老放心收下。但不知现在顾老爷有无兴趣与我们做买卖!”
施成摇头晃脑,装出老成持重的模样,你个小老头不是瞧不起人,觉得我们不靠谱吗?现在咋样?
“贤侄啊贤侄,老朽何德何能,且不说旁的,这桌上如此多贵重之物,倾尽家财也收不起啊!”
顾文同满头大汗,心说这三个短髡莫非是有阴谋,想换我田宅不成,这自来火和甲剪虽好,可哪怕富家大户有其一二便够了,销路虽不担心,县城和府城距离说远不远,这些宝贝又轻便易携,可出售毕竟需要时间,且一下子收购这么多,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三人同样不愁销路,上海的历史三人都了然于胸,此时至少这松江华亭苏州府还算太平,毕竟水美田肥,且家家可闻机杼声,甚至出现了女纺纱男织布,平湖嘉善供棉,太仓制作棉条,松江雇工织布,正是处于资本主义萌芽阶段,有钱有势的富户不会少。
“顾先生,误会了,非是要您老收购。前次听闻您有子侄在县城及松江府做买卖,可否让其代为销售?所售银两分与您及子侄两成,您看是否可为?”
顾老头看看说话的陆远,又好奇的看了看施成和李文斯顿,最后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半转身看着一直站在一旁没进里屋的顾沁和乔儿。
“三位当真?可莫要玩笑,戏弄老朽”
三人同时点头,一脸期待的看着顾文同,施成略有些不耐地说道:
“顾老爷,你现在所得那150两银子,我们都不要,还什么当真不当真的,还要立个字据不成?”
顾文同现在是彻底傻眼了,没想到天下会掉馅饼。没成本,没压力,而且眼看对方是真心实意。不由得大出一口气。
“好,老朽定当代为奔走。三位贤侄,天色近晚,不如同老朽一家一起吃夜饭。”
陆远三人都没想到还能蹭顿饭吃,倒是不错,这来了好几次了,也没留咱吃个饭啥的,现在有钱赚了老头看人都不一样了,果然咱们上海人精明从明朝老祖宗那就开始了。
顾文同见三人并未反对,先吩咐乔儿去杀只鸡,又让顾沁去烧火做饭。
“顾先生,不如您稍坐,让我们三位下厨帮忙可好?”李文斯顿其实主要想看看14世纪的厨房和菜品,顺带手痒,想给陆远施成和顾老头开开眼,让他们尝尝自己的手艺,毕竟餐厅大总管,做几个拿手菜,还是没问题的。
“使不得使不得,公子是客人,老朽如何敢当,家中本是粗茶淡饭,三位不嫌弃便好,哪敢让贵客亲自下厨,这女子的活计,如果敢让堂堂公子沾上。”
第五章 手段
“陆头,李头,带着牙签没?”
施成一边用手指扣着牙缝,一边咧着嘴对另外两人摸着肚子不住地嚷嚷。
“看来牙签生意也能做啊!”
顾文同点燃了家中过年点剩下的半截蜡烛,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院中有人呼喝:
“伯父,伯父!”
“没想到这个孽侄这么晚还是来烦了!”
这毕竟不牵扯他人,完全是顾老头家务事,三个外人并不想参与。陆远面露一丝尴尬地问道:
“老先生,我等三人是否回避一二?”
顾文同看着三人,鼓起勇气,“不必,我去见见这孽......”
还没等顾文同说完,屋门被一个年轻男子猛地推开,发出“咣当~~”一声,男子一个趔趄,似乎没料到,屋门并未栓上门闩。
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心说这货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何况家中还有一对母子,吓着小朋友可还行?
顾文同抢先开口喝问道:“孽侄,你又来意欲何为?”
顾三刚想说话,眼瞧着堂屋中还有三人自己素未谋面,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伯父,这三个髡贼是何人?”
“混账,三位公子祖上本是松江府人士,只是长期云游海外,何来髡贼?”顾文同被气得站起身转过桌子,走到顾三的面前指着鼻子颤抖着骂到。
陆远三人看耍猴般看着这一老一少,研究着这名身高不超过陆远和施成两人的嘴唇,才到李文斯顿的喉结,最多也就165左右,名叫顾三的男人。可按着元末明初的身高,已算是挺高大的男子,营养不错啊!此刻一听这顾三骂髡贼,互相看了看,骂的是我们仨啊?
“伯父,髡贼如何暂且不顾,我且问你,你侵我田宅之事究竟如何了断?”
“孽侄,你若有理,去盐场司丞那上告便是,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来烦扰与我家中小女外孙!”
“好,今天没个结论,我便不走了”说罢不理会顾文同,绕过傻乎乎站着看戏的三人,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主座上,拿起盖碗,啪一声摔在地上。吓了陆远和李文斯顿一激灵。
男孩的哭声却已在里屋响起,乔儿从内屋窜出,顾沁紧跟出来,想拉住乔儿。施成垂下手,把住男孩的肩膀,把他靠在自己的腿边,同时李文斯顿也走近,两人把乔儿一左一右夹在中间。顾沁赶忙也跟了过来。
“施叔叔,他是坏人,几乎天天来砸我们家东西。”
施成在顾三对他冷哼时已然火冒三丈,现在听到男孩哭诉,已经憋不住火,刚想指着顾三大骂臭不要脸,可话没出口,就看到李文斯顿已经从斜刺里冲向顾三,右手攥着顾三的领口,张开左手对着顾三的右脸“啪啪啪啪啪!”
手里抽着耳光,嘴上还大骂“你个小瘪三,霸凌弱小,老子抽的让你妈都不认识你,臭不要脸的赤佬。”
陆远和施成都知道,李文斯顿这个从小在美帝长大的家伙,虽然纨绔混蛋,也不一定知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典故,可但凡遇见这等事,绝对不会袖手旁观。21世纪也是这样,在国内街头,只要有这样的情况,咱国人都还在旁边看看热闹,可如果有外国人知道,必然是那些老外先主动参与,打抱不平。
施成和陆远虽然看不惯,可更不愿多掺和顾老头的家务事,在14世
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原始积累才是最重要,谁曾想李文斯顿这脾气上来,也没和另两位打声招呼,直接就动手了。
事到现在,陆远也没办法独善其身了,暗中示意施成护住母子,别让李文斯顿误伤二人。
陆远把李文斯顿推到一旁,就在屋中其他众人都以为陆远是为了上前阻止李文斯顿继续施暴时,陆远拉起已经瘫坐在座位上抖若筛糠的顾三,铆足了力对着顾三的左脸就是一拳。
“李头,你这可不行,只抽右脸,左边咋办?不均匀啊,老子给他匀称匀称。”
“啊呀,两位贤侄,别打了,快别打了,毕竟是侄子,哎!”
顾文同终于反应过来,眼看陆远和李文斯顿正揍得兴起,看着这不争气的外侄被揍得哇哇惨叫,也是于心不忍,好歹也是同族同姓。
“说,你错是没错?”施成俯身对跪在顾文同面前的顾三大声呵斥。
施成对李文斯顿和陆远极其不满,这两个不要脸的不按常理出牌啊,打架不吱声,特别是陆远,让自己护着母子,自己倒冲上去过瘾,真是臭不要脸。
“我错,我错!”
“你tm对着我说干嘛,对顾老先生说!”陆远骂完又一脚踹在了顾三肩头。
“三位贤侄,此事算了,顾三,来,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拿去。你明知伯父当时并未霸占你家田宅,可确是图了便宜,现把差额交还给你,侄儿,好生做人,莫要再烂赌误事了,做伯父的也仁至义尽了,拿了银子自去吧。”
顾三盯着顾文同手中白花花的银子,却没敢立刻下手抓,而是拿余光扫了眼堂屋中剩余的三人,见无人反对才低声说道:“伯父,小侄知道错了,不该如此下作。”
“顾先生,您多给这小子二两银子,让他去抓药敷脸。”
陆远说着话,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这顾三虽然混不吝,可好歹还是顾家同宗同族,多少也比外人可信度高点,就冲他没把顾文同闹到衙门里去吃公案这点,人还没坏透,输多了钱眼急的,最多手段下作点,留住了也好,至少多个跑腿的,只要不烂赌,平时扔个仨瓜俩枣也就能养活。
“顾老先生,我想留顾三为我三人跑腿帮办,以为如何?”
顾文同万没想到这三人变化如此之大,刚揍完人现在却要留这个孽侄跑腿,不明所以,想顾三有个事由也好,便朝着陆远点了点头。
“顾三,你觉得如何?”施成一听陆远的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又俯身瞪着眼睛对顾三问道。
“老爷在上,谢老爷赏饭。”
“从今往后,不许踏进赌场半步,不然你那位色目人老爷,打折你的腿!”
“老爷,您说的可是赌坊?只是小子还欠那赌坊二十三两银子,可否通融小子先去还债?”
“嗯,不管赌场赌坊还是赌摊,都不许进,你所欠钱物,皆由你伯父垫付,暂每月一两银子月佃,顾老爷吩咐你送货便送货,下地种田便下地,不可异议。表现好另加赏钱,可接受?”
顾三磕头如捣蒜般应承了下来,缓缓退了出去,三人又与顾文同约定过一月左右再来,交代一切便趁黑离去。
.。。。。。。
“被人跪拜感觉挺不错啊,哎呀,越来越喜欢这14世纪了,哈哈哈!”
“李头,你今天冲动了,好在这顾三还不是外人,没去报官而只是私底下对顾老头胡搅蛮缠,若真是个难缠的主,我们三个今天得不了好啊!”
陆远一字一句说着,心中不由得感到一丝后怕。
“陆头说的不错,你太冲动了,咱们这光着去,不行啊,万一来几个带家伙的,我们可讨不到好处。好在到最后软硬兼施又笼络住了顾三个小杂种,想必他不会再如何惹是生非,现在也只能这么相信他,反正万一出事,倒霉的是顾文同,我们那点打火机和指甲剪不值钱,只是可惜了那小娘子,哈哈哈哈。”
三人说说笑笑,回到了李文斯顿位于洛杉矶的家中,谈及了最重要的东西-枪!
“李头,你对这个最了解,你说说,现在怎么搞?”
“现在怎么搞?现在不好搞。怎么搞?美国的枪支政策你们不是不了解,就拿我们加州来说,持枪审核越来越严格,我们这种都是有案底的人,根本没资格买,现在也只有我妈有一把女士手枪,我爸只有一把不属于攻击武器,出门打猎用的猎枪,平时咱去靶场,干的可是真家伙,m60都打习惯了,这玩意给你们,你们要吗?!”
陆远和施成知道,李文斯顿说的有案底的人,并不是抢劫杀人盗窃这种作案犯法被判刑才叫有案底,在美国哪怕你酒驾或是超速,都被审查机构认为你个人对自己的行为无控制能力,便不能合法购枪。
“再者说了,就算咱仨现阶段有持枪资格,可枪店可供出售的也只限于手枪和半自动步枪,半自动步枪和全自动步枪的区别,咱都是玩枪的人,就不用我多解释了吧?”
“李头,你那边现在没事了吧,餐厅都安排好了吗?”
“嗯,我这都搞定了,怎么?现在什么行动?改装车还得等个三五天呢。”
“李头,我和施头先回国办签证,我们两天后南非见!”
陆远知道原本寄希望李文斯顿通过各种渠道在美国买枪的想法有多不切实际。现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只能走一招险棋。
现在全球有六个地方可以买到枪,中非,车臣,肯尼亚,菲律宾,巴西和南非。中非车臣肯尼亚首先被排除,语言不通根本无法交流。而且亚裔在这些小国实在太扎眼。菲律宾虽说七天免签,可大家都没去过,而且枪械的质量品控实在是无法得到保证。巴西比较近,可这三人同样语言不通,且实在太不了解这个奔放的民族,同时对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盘山贫民窟充满了恐惧。
唯一剩下的只有南非,南非是个有钱能使鬼推磨,劫匪成警察,强盗变保安的“好”地方,陆远三人曾一起去南非好望角,金门高地国家公园和南非国家动物园旅游过,并且与在那的中国商会的年轻同志们一起喝过酒吃过饭,实在不行也能向同志们打听打听道。另外还有一点让南非成了唯一的选择地,那就是考察只在南非销售,且可以合法上路的装甲越野车派拉蒙掠夺者。
“啊?回国办签证?等会,去南非?”
李文斯顿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陆头你等会,那你和施头回国干嘛?”
“办签证啊,我拿的国内护照,怎么从这里去?”陆远满脸狐疑的看向李文斯顿。
“哼,我就问问你,你是咋来的美国?是不是有美签?现在南非有条件免签知道不?但凡有美签澳签去南非都可以免签,明白没?”
“那咱现在就出发,走!”
第六章 装备
三人站在约翰内斯堡大街上,大眼瞪小眼,完全没方向啊!
上了出租车,多花了200兰特打听消息,黑人司机才看在小费的面子上忐忑不安地载着三人来到一处叫“adult shop”的地方,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普通的成人用品商店。跟随司机走入商店最里面,三人心中不免有些心惊胆战,又有些激动,司机一边介绍着一边引见了老板:“这里卖的都是新枪,不像外面有些地方老是卖二手货。”
店主见到亚洲面孔,显得很紧张,在司机的招呼下,用祖鲁语和司机沟通了半天,才摆摆手让围在周围的那些黑大汉散开。听完李文斯顿需要的枪支类型和数量,老板意识到来了大主顾了,拿出本厚图册,一样样的开始用英语介绍起来。
“什么?你们要格luo克?不不不,亲爱的朋友们,我推荐你们英特拉泰克tec-dc9,瑞典货,可以用10、20、32、50 发弹匣或是更大容量的72 发弹鼓,可是很抱歉,我亲爱的朋友,现在只有10,32和50发弹夹有货,轻便小巧空枪才1.5kg,而且便宜,有了dc9,不需要手枪了。最关键的是有存(xian)货和子弹。
另外,我再向你们强烈推荐ak-74m,亲爱的李先生,您要求的ak-47抱歉,实在没有新货,哪怕成色稍好的市面上都难找,都是些老掉牙的残次品,像三位这样的身份,一定看不上那些黑鬼用剩下来的破家伙。”
说完,店主看到三人低声用中文喋喋不休的讨论着还以为自己介绍的不好,马上开口接着介绍。
“亲爱的朋友们,ak-74m不仅便宜而且可以我可以给你们每把枪都赠送一个75发弹鼓,如果你们有需要还可以装榴弹发射器,绝对的乌克兰货,相信我,朋友们,这样你们只用两种弹药就可以用了,而且不用买手枪和刚刚李先生要求的轻机枪。考虑的怎么样?亲爱的朋友们。”
“6支ak-74m及榴弹发射器,弹鼓和20支标准弹夹,12支tec-dc9,48支50发长弹夹,两种弹药各5箱,催lei弹和杀伤弹各一箱,开个价吧!”
李文斯顿粗略算了一下,9mm弹药2160x5,5.45mm弹药1500x5,榴弹各300颗基本够用了.
“上帝啊,你们是要政变吗?我的好朋友们。74m步枪600美金,dc9每把500美金,最低价。”
经过一番还价,最终枪支和附带弹夹总价11500美金,弹药总价2800美金,赠送步枪弹鼓和榴弹发射器。
“我要先去清点一下库存,明天一早一定全部准备好,保证所有货物都在九成新以上,朋友们,写下你们的地址,我们送货上门,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介绍朋友带货出境,海路和陆路都可以,当然,只负责出境而已。”
老板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要你们出境,这么多武器弹药,万一在南非国内闹起来,真出大事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确定地点后,会联系你的,出境的问题不用麻烦,我们有路子!”
老板很快抓住了李文斯顿话语中的要点,随后长舒了一口,愉快的和三位一一握手,然后亲自把三人送出店外。
“李头,咱们先去郊区租个仓库,不然货没地方运,然后去看看咱的派拉蒙掠夺者!”
“干了,陆头,李头,有这车,还要改装个屁啊?有了这玩意,朱元璋那个老家伙手底下那些鸟铳那些土炮,哈哈哈!”
施成此刻已经对着这辆十来吨的大家伙流着口水。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那三辆皮卡是运货通勤用的,除非和朱元璋那个老混蛋干仗,或者跑路逃命,否则不可能到哪儿都开这庞然大物,别说14世纪的道路行不行,先想想怎么给这大家伙加油吧!”
“三十万镑,也才不到三十九万美金。走,咱先去交定金。”李文斯顿根本没理会陆远的分析,自顾自去找人交费去了。
“等顾老头把第一桶金给咱哥仨赚回来了,我们一口气订他个三辆。一人一辆!碾着朱元璋屁股跑,把个老家伙碾出南京,咱哥仨当皇帝玩玩!哈哈哈哈”
陆远满脸的无奈听着在一旁叫嚣的施成,赚钱方便,买装备也方便,甚至于把朱元璋打出南京也不难,可
管理国家是这么容易的吗?扪心自问,就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三个臭皮匠加起来就算比人多出数百年的知识,见识和理念,可能还真就不如人家朱元璋干的好,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这么说,掌握主动权总是好的,哪怕谈判也有资本和筹码。
。。。。。。
“陆贤侄,老朽甚是想念,快快进屋,快快进屋!哈哈哈哈哈”
顾文同正站在院中与顾三聊着天,看到陆远风尘仆仆步行走来,顿时满面春风,离老远便冲着陆远拱手致意。
“乔儿,快让你娘泡茶,贵客到了!”
“诶,好嘞!”乔儿一阵风般跑进屋内,转身不见。
“陆老爷,小的顾三给您请安了!”
顾三看到陆远走近,不敢抬头,正准备撩衣跪倒行礼时,被陆远拉住。
“三儿,不错啊,精神多了,好,干得好。”陆远拍了拍顾三的肩头“以后不用行大礼,对施老爷和李老爷也不用,我们不兴这礼数。”
陆远又对顾文同说道“顾先生,我那两位兄弟正在外面看着货物,请问顾先生院内可有空屋否?”
“有有有,家中还有空屋,存着些秸秆稻草用于灶台生火用!”
“顾三,快随陆老爷去帮忙。”
“李头,你说你这个脑子,啊?为什么不让老板借辆皮卡给我们,小货车也可以,就是微面也行啊,给个平板车,还tm是人力的,你以为我们是骡子啊?”
“施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你去借借看,干这行的老板精着呢,倒不是舍不得借车给我们,但万一出了事,他摆脱不了知道吗?平板车一不登记二不上牌,谁能联系的到他,他怕引火烧身明白不?能托人给我们送到仓库已经不错了!现在这种关系得留着,万一以后还要补充家伙呢,得罪了老板也没好处,同样他也想留着咱们这种大客户,所以才答应给我们送货上门,甚至给出了介绍出境的好处!
我敢保证,他现在一定一边打听市面上的动静,一边派人盯着我们的仓库,不过一直没动静,他就失去耐心了不会管了,再者说他也不敢得罪我们,既然我们敢买这大笔的军火,只要老板脑子正常,就知道咱不是好惹的,他还想留着咱继续做生意呢,没事!”
“哎,李头,我也不是怨你,你看看这平板车,堆的满满登登,再看看这小车轮,在这土路上,怎么走?”
李文斯顿摊开双手,耸着肩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带着顾三,忙了好几个小时,连顾文同都过来帮忙抬箱子,等把这十几箱家伙都抬进空房内,几人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厅堂里咕咚咕咚喝着水喘着气!
“三位贤侄,三位贤侄,老朽有事相告。”
“卖了多少?”
“赚了多少?”
“销路怎样?”
同时响起了三人的声音,听得顾文同一愣,赶紧回答:
“三位贤侄稍安勿躁,此是账目,三位先过目。”
陆远伸手接过顾文同递来的账簿,施成和李文斯顿也同时把头凑过来想一看究竟。
一翻两瞪眼,三人没一个能看懂账簿上写的什么。都尴尬的看着顾文同。
“三位贤侄,老朽可不敢欺瞒各位,连是何人所购,所售数额,账簿也记得一清二楚。”
陆远和施成不想在顾老头面前显得自己没文化,看不懂字,李文斯顿没心思装模作样,更没那些顾虑直接对着顾文同诚恳的问道:
“我们看不明白,先生最好还是解释一二。”
顾文同脸色略显惊讶,伸手接过账簿,指指点点。
“把这给忘了,现在都是从右往左写,从左往右翻页,难怪看不懂。顾先生,见笑见笑。”
“卖了这么多?100只打火机,50把指甲钳,9000两,这么多?”陆远仔仔细细看了几遍,习惯性的又使劲掐了把大腿。
“哎哟,陆远你tm找死啊,你捏我干嘛!”施成疼的嗷嗷直叫
“哦,我主要看看是真是假,是不是在做梦。嗯,没做梦,你还知道疼。哈哈哈哈”
李文斯顿此刻已经目瞪口呆,即使不了解在这14世纪的具体消费金额,但仅从现在的房价和地皮价格就知道这9000两是笔巨额财产。
顾文同见大家都看的差不多了,开口解释着“三位贤侄,老朽这大半月分别去了县城与松江府,还未去华亭这些宝物已被售罄。只是老朽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先生,您是尊长,又多有了解当地,但讲无妨。”
“三位,老朽不才,本不该干涉各位,可这两件宝物不可多售!江南乃鱼米之乡,且不说上海县城和松江府,哪怕这小小的下沙,也是商贾大户遍地,多喜这奇美精巧,可这等闻所未闻之物,难免引歹人记挂,引官府介怀此其一;
其二,囤货居奇的道理各位定然明白,若此物极多......”
说到这,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都懂了,顾文同说的话犹如兜头给三人浇了一盆冷水,有点无可奈何。
“顾先生,敢情先生教我等,接下来如何?”
“不敢不敢,萍水相逢即是有缘,老朽实不敢言教。”
看着顾老头欲言又止的样子,施成起身朝着顾文同一拱手。
“小侄施成有一事相求。”
“言重了,言重了,贤侄请说。”
“小侄想收乔儿为义子,万望顾老爷成全!”
施成此话一出,屋内众人一片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陆远转眼就明白施成是既有私心,又是为了大家,一旦顾老头同意,等于直接把顾文同一族都绑上了他们的贼船,让三人有了真正意义上在14世纪的同盟,而且收了义子,又与顾沁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一举两得。
顾文同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这三人言谈怪诞粗不粗,俗不俗。观其举止神形不卑不亢,不经意间露出盛气凌人之姿,本通过平日观察以为施成在三人中最为粗鄙,陆远老练沉稳而那李姓色目人甚是急公好义。可如今再细细观察,竟与平日所思差之千里。
顾三此事陆远与那李姓色目人多有冲动,而施成则老成持重紧护小女母子并不上前,而那色目人在此次账簿查点的过程中俨然一副掌柜之姿,另二人唯其为准。而那陆远,知人擅用,洞悉人心,顾三乃明例,手段之果决绝非普通读书人所有。此短髡三人之能深不可测,杀伐暴戾之气藏之甚深,且同心共进,心有灵犀,内里绝非平日吵闹之表象。可无论怎看,三人心意致诚,且多有信任。
“施贤侄言重了,可此事并不在我,待问于小女,老朽欣喜不已,求之不得之事,何言成全!”
不多久,顾沁带着乔儿走到了大家面前。
李文斯顿还有点不明所以,凑到陆远耳边低声偷偷问陆远“这是干嘛?施头收义子?什么意思?”
“md,你也是真傻,义子啊,就是教子,施头要当乔儿的教父,老头已经同意了,看样子顾沁也不会不同意。”
“这戆货,不能这样干吧,那我们两个怎么办?我们搅黄了他吧?哈哈哈哈!”
陆远与李文斯顿一拍即合。
“顾老先生,顾小姐,我与陆远也想收乔儿为义子。如何?”
“这这这......”顾文同傻楞着,实在也不知道如何搭话了。
“你们两个狗r的,要点脸吗?”
“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们百姓点灯吗?”陆远一扭头“乔儿,从此以后,陆叔叔,施叔叔还有这个色目人李叔叔一起当你义父好不好?”
“这事就这么决定了,顾老先生,顾小姐。”李文斯顿根本不给旁人思考和反驳的机会,自顾自抱起乔儿,对着小脸庞就亲了几口。
“诸位,诸位,非老朽不允,可这义父只可一位啊!”
“三位公子,乔儿生父早亡,如今,承蒙三位厚爱,可义父得冠姓赐名,三位这......”
顾沁眼眉低垂,脸色微微发红,害羞的低声对眼前的三人解释。
第七章 交代
“无妨,乔儿以后就叫乔治吧,治理国家的治,无需冠姓,从今往后,乔治便是我三人的义子干儿。为父,咳咳,为父们.....”
“行了,李头,你不会文绉绉说话就别装模作样了,咱们和顾先生还有正事商量。”
一切礼毕,三人又分别给了乔治礼物,顾三也被打发出门,厅堂中只剩下顾文同和陆远施成李文斯顿三人。
“恕老朽眼拙,三位来此究竟有何目的,还请三位贤侄明示?”
“顾老爷,此话怎讲?”
“哎,既然三位于我那小外孙有缘,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便不是外人,老朽便当三位如同族中子侄,还望三位明示。”
明示?怎么明示?阴差阳错穿来的?那你们回去呗,在这干嘛,这个底线不能交代,即使交代了,这老头也只会把我们当成疯子。
“顾先生,小侄陆远初到此处便与先生有缘,相交甚欢,想必顾先生从我等衣着,髡发,言谈举止便可得出,我三人并非中原土著,也非盗匪青皮之辈,更非倭人,实乃我三人祖上原本此地土著,现从海外归来,能识先生颇为有幸!”
“陆贤侄客气了,可并未打消我心中所虑,远的不表,就说这下沙盐场新任司令,司丞,皆非易相处之人,老朽好歹家中族辈众多,且久在县府之地,暂得安生,可三位异与常人,若官面之人前来,又该如何处之?现我与三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朽可容得三位一时,可容不下一世,且家中小女外孙,也请三位早做打算。”
三人点点头,并未说话。
“三位,容老朽多嘴,三位虽识字通理,更懂土语,可三位在本地并无根基,无根基便似那无水之萍,无帆之舟,必不久长啊!”
顾文同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仨除了面前这点银子,其他什么都没有,没有户口,没有宗族。而且说话打扮都与这世界的人格格不入,哪怕让这三人出面去买房置地,你给钱,人看到这幅鬼样,卖家也不敢卖。换句话说,有钱没屁用,要么拿着点钱滚蛋,要么就想个办法改变现状。
陆远冷哼一声,缓缓道来:“顾老先生,承蒙提点,我等此来,不言其他,这松江府,这上海县便是我等之根!我三人必要在此处安生,如若谁敢来犯,我三人必让其死无葬身之地,灭其祖,毁其坟!诛其子,断其根!使其永世不得超生!”
“陆头说的好,谁来惹事就灭了他,顾先生,您且安心,从今日起,我三人与您便是一家人,陆远此言,绝非虚假狂妄之说,若有闲杂人事,我施成一定叫他死无全尸!哈哈哈哈”
“哼,说的就跟你们俩拿刀把人砍碎了一样,还死无全尸,机枪干上去,手雷扔过去,能有全尸才见了鬼了!”
李文斯顿低着头扣着指甲缝里的脏物,完全对施成的话不屑一顾,也不看顾文同,又抛出一句狠话:
“如果老朱哪天开不眼,那就怪不得我们了,擒贼先擒王,灭了朱元璋个老东西,一了百了!”
顾文同听的一知半解,最后可听得一清二楚,吓得浑身直哆嗦,心想这什么意思,谁来惹事就灭了他,看这几人的样子一般的土匪强盗还则罢了,官面呢?还真能造反不成?可看着绝不是意气用事之语,一般人说狠话都是心中没底,而且没说这么绝的。但偏偏对这三个髡发之人狂妄的让人相信却无虚言。
“三位老弟,慎言慎言,隔墙有耳啊,若非老朽熟识各位,此言一出,祸从天降啊各位!”
顾文同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称谓了,急急忙忙拦住正在意气风发口无遮拦的弟兄三人。
“三位,老朽此刻已知三位心意,不瞒各位,话可说,事却要一步步做,不可好高骛远啊!”
“顾先生有何高见,但说无妨,我兄弟三人,在此处并无他人可寻,皆由老先生指点。”
陆远诚恳的对着顾文同拱手作揖。
“不敢当,不敢当,老朽倚老卖老,不敢指点,只有些许提议,望三位指教。”
“洗耳恭听!”
“三位此等反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万不可再言此其一!
置地入籍此其二。
另有一事老朽不明
,不知三位何以为生?”
“从商!”
“好,那办坊置业便是其三,此乃老朽愚见。”
顾文同一席话,说的三人茅塞顿开,瞬间就有了思路。首先得有住的地方,要建房子就要买地,要买地就要先入籍,想到这里,陆远已经有了腹案。
“顾先生,现在一亩良田作价几钿?”
“有水利之便的良田作价五两便够,可三位贤侄并不雇佃耕种,为何问这良田价钿?如办坊商用,开荒便可,百亩荒地也不过区区三十两,此地环貌三位多有熟悉,哪怕开荒,再通渠造屋雇佃耕种,也比直购良田来的划算,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好,顾先生,那麻烦与您,帮我等代为购买七百亩左右荒地,另招些工来,我等要造屋建仓以备后用!”
“好说好说,可这地契?造屋建仓,用何形制?切不可违制啊!”
“不必多虑,地契登与先生名下便可。先生只管招集人手,木匠石匠泥瓦匠多多益善,另购些砖石,具体式样,下次我等带来图纸交予工匠便可。”
“好,此事数日内即可完成,不知各位对余下银子有何安排,若要提取,老朽自领各位前去。”
“不必,先生可知县府是否有出售古董玩器的商户?”
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要论14世纪什么最值钱,当然是古董文玩,什么唐宋的瓷器书画,元朝的龙泉窑放到哪个博物馆都称得上是镇馆之宝。
“陆贤侄说的可是那文玩古籍?”
“不错,但凡是古董文玩书画,皆可收购,以6000两为限,愈多愈好,品相愈佳愈好,种类不限,不知顾先生可否?”
“哈哈,难怪三位贤侄如此雅兴,老朽确实族中有族人常收玩些上古佳品,之前吴王与现今皇上兵戎相见,到处兵荒马乱,多是低价收来,老朽拉下老脸,多少也能匀出不少,再让顾三私下跑问,想必不难,十数日便可。只是这6000两,是否有些多了,老朽直言了,三位还是要留下些银两,以防不测啊!”
陆远心里有些感动,有了一层亲戚关系到底不一样,处处为我们考虑,老头不错,以后可以好好相处,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走不了我,他也只能一心为我们着想了,用顾老头的名义买地,就是有这层考虑。
“顾先生,那我们便不久留,暂且告辞,十日后,我等再来,屋中存放之物,切不可动,等仓库建好,我等便移走,剩余便摆脱先生了!”
“言重了,言重了,贤侄,此是二百两纹银,三位带去身边随用。”
。。。。。。
“李头,你赶紧查查银价,这二百两能换多少钱?”
“啊?才两万多rmb,管个蛋用啊?我们飞回美国的机票都差不多了。”
施成一脸身无可怜的唉声叹气!
“你个憨货,真是个白痴,古董值钱不?那这二百两银子是古董不?能用现在工业银的价格算吗?”
“对啊,李头,你再查查能卖多少钱。”
“四块明洪武元年银作局五十两银锭,一千万整一次,二次,三次,成交!”
“李头,发达了,一千万啊,李头!”施成一脸兴奋看着成交单。
“李头我就说吧,让你先投资多花点钱没错的吧,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儿,来钱哗哗的,一千万啊!哈哈哈!”
李文斯顿满脸无奈地骂道:“两个傻子,施头傻,陆头你也傻了?拍卖行不用付百分之十佣金吗?到手九百万,哪里来的一千万?让我去偷啊?!见钱眼开,到时候轧账,要是冤枉我贪污,老子一枪崩了你们两个白痴!”
“九百就九百,等古董来了,九千都没问题啊!”
“咱们也算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泡过妞,一起分过脏的人了,哈哈哈哈,走走走,喝一杯!”
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收到了九百万拍卖款后的第一秒,就破坏了之前一年之内不得提款的君子协定,各自提取了二十万带回家,向父母证明了自己这段时间满世
界跑的丰硕成果,其余的钱仍然在李文斯顿这个大总管这里。第二天陆远和施成就和李文斯顿,踏上了去美国的征程。
“九套可加防弹钢板的防刺服,九条防刺裤,十二副防刺手套,六副过滤式防毒面具,九双军靴。暂时就这些。”
李文斯顿按着计算器,对军品店老板讨价还价。
“我们在美国也得租个大仓库,14世纪房子仓库的建材,都需要这里的总承包商送货,还要确定方案,哎,真繁琐,李头,陆头,这些交给你们了。”
“行啊,那以后咱在那边的别墅,可就得按照我和李头的设想来,你别到时候不满意哇哇提意见,可没人理你。”
陆远就这一句话,就把施成想当甩手掌柜的愿望打消了。
“先讨论设计图纸,然后我们三个分头行动,提高效率。”
“现在我们的资金并不允许施头提出的什么欧式宫殿,完全不可行,技术也跟不上,再者说,你们以为这些金碧辉煌的皇宫住的舒服啊?施工技术不到位,就跟白金汉宫以前一样常年下水道堵塞,走到哪儿都是捂着鼻子地干活,你们受得了?”
“李头说的对,不光资金压力问题,太大型的建筑体量,对防沉降的技术要求特别高,咱那可全是冲积平原,除湿排水防潮一样都缺不得,而且冬天还特别冷,还有将来的小冰期,面积太大的话确实得不偿失。并且还要考虑防护的问题,咱就三个人,怎么守得住过大的建筑?”陆远补充苦口婆心的对施成解释。
“可咱毕竟是三个人,也不能太小了啊,以后说不定还有其他人,等等,你们可千万别提出建造中式花园啊!”
“中式花园当然要被首先排除,倒不是我们不喜欢中式建筑,主要是不利于防守,而且空间利用率极差,现在留存的类似沈家大屋,周家大院之类动辄几十条长廊,几十栋楼,数百个分散的房间不可取。咱们总不能指望靠内部结构的复杂,用迷宫来绕死敌人吧。还是一体式建筑比较靠谱。”
“嗯,虽然说中式花园比较不扎眼,而且房屋多,分散有利于最后的躲藏。但是我们的个性,能容许被敌人打到角落里靠躲藏活命吗?别忘了,我们还有派拉蒙掠夺者,要逃命,直接上车,在14世纪,上帝都拦不住我们!”
就这样,中式庭院被彻底排除了,现在的讨论重点就转移到一体式建筑上了。
“不不不,我们这样讨论永无休止,我们开始做排除法,不然到明天天亮,我们都讨论不出结果。我们必须要ise,ok?”
在得到陆远和施成的同意后,李文斯顿开始了自己的构思。
“我们先说说我们不需要的东西吧,我们不需要厚城墙,不需要过于追求高度,不需要过于复杂的结构和过多的房间,当然更不需要什么护城河,有意见吗陆头李头?”
对于李文斯顿的分析,大家都表示同意,厚城墙的唯一作用就是抵御炮击,等明军把大炮拉到门口,我们的装甲车早就把敌人碾碎了,何况洪武年,红夷大炮在哪呢?且要为十几吨的装甲车造桥,想想都得不偿失。
“好了,那我们现在集思广益,想想都需要些什么吧。”
“巨大的仓库,用于储藏武器,食物,各类必需品,当然还有大型油罐,柴油是我们的血液,没有柴油,就不能发电,车会变成一堆废铁。”
“施头说到重点了,柴油多多益善,而且我们也不方便每次都小批量的从美国或中国购买,这些高危品,不管用多大的代价,最好一次性解决,或者留住可信的渠道!”
“那我们分头行动吧,李头,你先联系建筑材料总承包商,你有经验。
施头,你去租仓库,偏僻点的,然后去改装车厂把我们的车都提过去,用板车直接拉走。
我现在去联系设计公司,让他们设计制图。油罐先不急,现在那边还没有开工,我们先请人把图纸规划好,然后让顾老头招来的人员动工挖地基和地埋式油罐的地坑。这么多天过去了,顾老头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李头,还有一件事,从基金里拿出二十万,换成银条,我大致算了算,能换1800两,作为我们在那边的动工以及采购当地材料的第一笔资金。”
第八章 建设
两个小时后,三人踏上了14世纪的土地!
“三位老爷来了。今日家中有客,老爷在屋内待客,容小的进去通禀一声。”顾三对三人一一行礼。
“哦?家里有客人?三儿,是谁啊?”
“顾成林和顾成海,两位都是从县城来探望老爷的。”
“好,你快去通禀吧!”
不多时,从屋内走出三位,其中正有顾成林和顾成海。
陆远三人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两位是亲兄弟,也一定是顾文同家的亲戚,至少是同族人,说不定是为了上次的打火机和指甲钳来的。
“三位贤侄,三位贤侄,小老儿有失远迎,哈哈哈,见谅见谅,来来来,容老朽引荐,此二人就是我上次同三位所说,在县城从商的子侄,顾成林顾成海,也是顾三的远房表亲!”
“成林成海,快,见过三位哥哥。”
“三儿,速去买些酒菜,今日宾朋上门,快去!”
顾文同连珠炮一样吩咐着顾三。
“小弟陆远,这二位是施成,李文斯顿。”
顾成林和顾成海果然如先前三人想的一样是亲兄弟,年纪将将二十出头,却有这个时代的特点,异常的早熟,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不愧是生意场上的人物。
众人打过招呼,互相行了礼便随着顾文同进入厅堂入座。
“三位哥哥未来之时,叔父便与我兄弟二人频频说起三位哥哥,如今一看,果不其然,都是仪表堂堂,气势逼人,我与成海自愧不如,三位哥哥在上,我与成海,再次见过各位!”
自顾自说完就与顾成海两人又重新起身,对三人行礼作揖。
“不敢不敢,我弟兄三人当不起,想我等与你二人同年时,还不知在哪儿厮混呢,哈哈哈”
施成大大咧咧说笑着,这话没毛病,20岁的时候这三个人不是闯祸就是捣乱,哪有顾家兄弟的能耐,都还是爸妈手心里的小宝贝。
众人叽叽喳喳聊了半天闲话,还是陆远先憋不住了,论城府,玩不过土著啊,果然这精明是有传统的。无奈只能先开口说起了正事!
“不知二位兄弟难道仅仅是探望顾老先生吗?”
“额,呵呵,哥哥爽快,那我兄弟二人便开门见山,想必叔父委我二人所购文玩古董,可是受了三位哥哥所托?”
“嗯,不假,可二位兄弟又难道只为这一事而来吗?”
陆远心说,已经丢了第一仗,现在得找补回来,先将这两个小屁孩一军!
陆远这一问,直接把顾成林和顾成海给问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陆远犀利的提问。
“哈哈哈哈,成林成海,老夫说的不假吧,早告知你二人,莫要与我这三位外姓贤侄摆你们那套言语,不可动那手段,以卵击石尔,哈哈哈哈!”
顾文同这一番话,把陆远和施成李文斯顿给逗乐了,哦,合着以为我们哥仨和市面上那些小买卖户一样,想先从气势下压倒我们,言语中再套些口风,就为了到交易时能赚点便宜。
“言归正传,我三人都
是豪爽之人,既然顾老先生如此待二位贤弟,便就是一家人,何必虚与委蛇!”
顾成林顾成海同时看向李文斯顿,心想这色目人长得好生高大,还能听懂本地土语,好生奇怪。
“三位哥哥,小弟二人失礼了,望大哥海涵。”
“无妨无妨,只是不知这古玩收的如何?”
北宋定窑印花云龙纹盘、北宋汝窑天青釉如意形枕,北宋汝窑三足洗、北宋官窑弦纹瓶、南宋哥窑三足炉、南宋花鸟玉佩和南宋龙泉窑堆塑龙纹瓶。
三人看着单子,毫无兴奋的感觉,对这三个完全毫无概念的傻子来说,只知道古董值钱,值多少钱,怎么值钱一问三不知。直到顾成海把古董一一摆出。
“干了,这瓶子我在上海博物馆里见过!”
“**,这盘子我在大英博物馆好像也见过类似的!”
“发达了发达了,哈哈哈哈!”
顾家老小看着手舞足蹈的三傻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三位贤侄,稍安勿躁,三位贤侄,以为如何?”
“啊?好好好,好好好,二位兄弟,好好好,干得好,干得好!”
陆远一边应付着顾文同,一边用英语和自己的两位兄弟说话,以防被他人知道他们的勾当。
“李头施头,这东西出手不容易,必须在国外拍卖,不能在国内。”
“陆头,不至于吧,既然能流落到民间,一定不是国宝,最多比一般性的宝贝值钱一点罢了!”
“话是这么说,可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引起媒体关注,我们怎么解释?盗墓啊?不记得我们的行动宗旨了吗?一切保命要紧,小心为上,不能贪图方便。李头,你是美国人,这事情,还是你来出面,不能一下子拿出去,随便先挑两样吧,其他的留着,以后万不得已,再一件一件抛。”
“好的,我明白,我去找英国da.vid’s,德国nagel或者英联邦拍卖行之类国人不太关注的大拍行!包在我身上!”
顾家三人一脸狐疑看着对面三个短髡用听不懂的语言叽叽歪歪好半天,见三人转头
“三位哥哥,不知小弟采买,还称心否?”
顾成林和顾成海明知故问,哪怕听不懂三人在说什么,可从体态神色就知道对方对自己的采购能力相当认可,此时又接着补充“三位哥哥托叔父叮嘱我二人采买古物,愈多愈好,愈精愈好,故我二人并未看中蒙元之物,所买之物虽非千挑万选,可也着实费了一番气力。”
“好好好,二位辛苦,蒙元之物以后也可采买。来,说说吧,你二人此次是否还为了自来火与甲剪。”
为了防止顾家老小问及刚刚三人聊天的内容和语言,施成赶紧岔开话题,直接把话题引向其他。
“瞒不了三位哥哥,正有此事。”
“成林成海,还故作姿态作甚?赶紧把你两人之前同老夫所言,与你家哥哥们从实道来!”
顾文同半天没说话,此时才开口。
“三位哥哥,我弟兄二人冒昧,可否把这自来火与这甲剪专供与我二人经
营?”
顾成林和顾成海说这话其实心里憋着坏,故意没提及范围,是县城范围内承包,还是松江府,还是江浙两省,甚至于整个大明。
“哼哼,二位兄弟,你二人心可不诚啊!”陆远刚想说话却被李文斯顿摆摆手,示意由他来说。
“这这这,李大哥,此话怎讲?”
“二位,专供与你二人无妨,可两位一没告知与我经营范围,二未告知分成如何?你叫我如何答应?”
顾家兄弟听到这里已经是后背发凉,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更不知道怎么和顾文同交代,原先顾家三人其实已经商量好,顾文同竭力推荐让顾家兄弟接手这两件宝物的独家经营。想必陆远三人看在顾文同的面子上也不会不肯,但现在这顾家兄弟拼命耍小心眼,耍心机想谋求更多好处。
“哎,你们这两个孽侄,早与你二人说过数遍了,千万莫要把我这三位外姓贤侄当成外人,他们是我那唯一小外孙的义父,何耐,哎,罢了。”顾文同叹了口气对李文斯顿拱拱手“李贤侄,老朽教导不周,还望海涵,事成与不成,老朽不再过问。”
“老先生何出此言,我并非不肯答应,只想看看二位弟弟心意如何,现在看来......”李文斯顿故意停顿了一会儿
“不错!很不错!”
李文斯顿这话一出,满屋肃静。
“二位贤弟,这两样货品,我自做主,专供与你二人。好,你们很好!”
“啊呀,李贤侄,这又是为何?”顾文同欣喜交加。
“何为从商?商人即是伤人,两位贤弟在商言商,何错之有?我觉得很好,商场之上无父子,商场之下皆兄弟,二位,货无定价,水无常形此其一!
义不守财,慈不掌兵此其二!
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贱此其三!紧记为兄此言。”
陆远施成不由自主为李文斯顿鼓起掌来。
顾成林顾成海眼圈都已通红,差点就要下跪了,已经对李文斯顿五体投地了。顾文同也是一脸的崇敬之色,心道小小年纪,如此气量,天人之姿也不过如此啊。
哪知道李文斯顿话还没说完,“为兄暂且不问你二人经营之能,你二人告诉我,准备在何处贩售此二物?又打算如何承销?”
“兄弟二人皆在县城从商已久,自是从县城做起。我与成海打算各专销一物,且压货致市面有价无货,便供不应求。”
李文斯顿点点头,并未着急表态,而是悠然说道:“不知顾老先生有无和二位说过,此二物在一地不可多售。”
“确实说过,李大哥可否教我?”
“我只说一句,拓展分销,控制货源,二位可明白为兄之意?”
李文斯顿的意思很明白,制造商-代理商-经销商-消费者。
哥仨是厂商,顾成林顾成海是总代理,然后再招收各地经销商,经销商想要卖的好,自然而然要承担推广品牌的义务!只要掐住货源,就能控制住各地经销商的货物总量,远程操控,游刃有余!
李文斯顿详详细细把这套理念灌输给顾家兄弟。
第九章 基建
三人站在顾文同买的荒地上,手搭凉棚试图极目远眺。
“我滴乖乖,700亩地这么大啊?”
李文斯顿惊讶的说道,虽然大致心里有预估,可看到这么大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仍然大吃一惊。
“中间造房子,全都铺上草皮,庄园也不过如此嘛!”
“还不够大,这700亩地,是我们新的开始!”
“来来来,见过三位老爷。”
顾文同一脸得意的看着三人,又招呼那些工匠来见礼。
“小的林三,见过三位老爷,小的是石匠,后面是我带来的三个小徒弟。”
“小的方一九,这位是方七,我俩都是木匠,见过三位老爷。家中还有兄弟族人,世代耕作,听闻顾老爷招工,便想来试试,不知老爷能不能赏饭?”
“可以,只要勤劳,亏待不了你们!”
“三儿,来。”施成招呼顾三过来“三儿,你识字吧?”
“施老爷,小的识字!”
“以后你便做这监工如何?”
“小的懂造房建仓之法,家中老父母在时,建过房屋,小的定当尽力。”
“好,非常好,这两月你辛苦了,没辜负我期望,来,这一两银子,你拿着,是赏钱,去多谢顾老先生在我面前替你美言。过会儿让李老爷教你如何看图,和你说说这地怎挖,路怎铺,去吧。”
“顾先生,只有四十多人,人手太少了。可否发动族人齐聚做工?”
陆远摇着脑袋看着顾文同。
“陆贤侄,万万不可,此季皆是农耕季,如何发动族人?无粮何以为食啊?万万不可,老朽尽力再去南汇等地找些人来做工罢了。”
“不,顾先生,用熟不用生,且顾家庄子皆在此地不远,我先出300两银子,您交于族中众人,另外前来做工每月每人再给半两银子,顾先生以为如何?”
“陆贤侄此话当真?那我便去问上一问。想来无有难题。”
顾文同当然愿意了,300两银子,在洪武年间,足够买600多石大米了,在朱老头还没有加重税的年份,连吃带交税都是足够,慷陆远之慨,做自己的人情,有什么不好!
当天下午便凑齐了近三百人来一起干活。
“三儿,这边交托给你了。你只需要负责我刚刚交代与你的便可。要保质保量,如有困难,可与顾先生商议。”李文斯顿又对顾三再次叮嘱。
李文斯顿吩咐给顾三的主要工作就是整地开碎石路,挖地基,挖排水沟,开挖鱼塘等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至于真正的建设工作得等建筑分包商提供的包括水泥,混凝土等基础建材到位后才能进行。
原本三位想建厂烧砖,可这工作周期实在太久,对于既不差钱又对自己的各项专业技能抱有怀疑态度的三位老纨绔来说实在得不偿失。
先前三人对于油罐的储存方式又起了极大的冲突。陆远和李文斯顿坚持使用地埋式油罐。显而易见,地埋式油罐有天然调节温度,土地利用率高,安全,防火、防爆能力极佳,几乎不存在蒸发损耗等优点,可覆土的压力、地下水的浮力和土壤腐蚀等不利因素以及渗漏时不易发现且维修不便等缺点让地埋式油罐彻底破产。
而施成坚持认为的地面卧式油罐靠着易于建造,不受土壤腐蚀,寿命长,施工、维修都方便。而对于建造防火堤造成占地面积大的缺点,施成只说了一句“面积大怕个屁,老子再买他个七千亩地又有何妨?”
陆远和李文斯顿被说的哑口无言,最后地上卧式油罐获得三人一致同意!
回到了21世纪的美国。
“陆头,李头,什么都别说,咱先喝一杯,庆祝咱们从小老百姓蹿升成地主阶级!”
“施头,别想的太远,理论上,我们三人算不上什么地主阶级,别忘了,地契写的可是顾老头的名字。”
陆远给施成泼着冷水。
“欸哎,陆头话不能这么说,怎么说好歹我们也一步一步走下来了,别的先不管,这第一桶金可是实实在在的在咱们哥仨手里捏着呢,难道就不是成功?”
李文斯顿帮着施成怼了陆远。
“啊哟,李头,你什么时候也帮着施头这个戆货说话了?怎么滴,你们不打架斗嘴啦?哈哈哈哈!”
“欸,陆远你个老甲鱼,你tm说谁戆呢?你给我过来,老子脱了鞋子熏死你个王八蛋!”
三人互相开着玩笑,一边打打闹闹。
“我说你们俩别追来追去瞎胡闹了,说正事,这春拍可马上开始了,咱们要不要现场去看看?”
“要不还是算了吧,等结果就好了,我们三个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解决建材,只靠总承包商的建材是远远不够,木材、竹材、石材、水泥、混凝土、金属、砖瓦、陶瓷、玻璃、工程塑料、涂料、油漆、镀层、贴面、各色瓷砖。电工材料和各种管路。”陆远无奈的说着。
“陆头,不用这样吧,明代的建筑工艺已经不错了,看看那些个城墙,看看故宫,能工巧匠数不胜数,照我看来,我们只需要配备我们所需要的现在产品就可以了,大宗原料当地采购就ok了,总不见得我们自己运黄沙过去吧?”
“施头说的不错,像类似于黄沙,青砖,碎石之类的基础材料完全可以让顾老头当地采买!管道电路瓷砖洁具设备之类的不可替代品,也只有靠我们了。而且施头,陆头,说句实话,我们某些方面还真的就不如那些土著工匠呢,别的不说,那些木结构大屋,咱们谁能造的出来?!”
唯一有建筑经验的李文斯顿开口,陆远和施成自然无法反驳。
“o beautiful for spacious skies
for amber wavesgrain
for purple mouies”
李文斯顿手机里想起了“america the beautiful”,接起电话
“利文斯顿李先生,根据你的要求所制作的图纸我们公司已经完成,我们已经发送给你,请确认,如果需要我们还可以为你再做修改,很高兴为你服务。”
李文斯顿一边看着电脑资料,一边和对方进行确认。
“亲爱的李先生,难道不考虑我们的第二套方案吗?你的要求完全可以用轻钢材料完成,我们公司可以完全定制,你收到货后只需要把预制件像乐高一样组装起来就可以了,你只需要几个人,就完全可以在45天内完成建筑所有的建造工作,如果人手足够,十天内就可完工,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李文斯顿挂了电话,和陆远施成查起了资料。
确实轻钢材料的好处很多
1)采用高效轻型薄壁型材,自重轻、强度高、占用面积小。
2)构配件均为自动化、连续化、高精度生产,产品规格系列化、定型化、配套化。各部分尺寸精确。
3)结构设计、详图设计、计算机模拟安装、工厂制造、工地安装等以较小时间差同步进行。
4)基础以上干式工法没有湿作业,内装饰等易于一次到位。型材经过镀锌、涂层后外观优美且防腐,有利于减少围护和装修费用。
5)便于扩大柱距和提供更大分隔空间,可降低层高和增加建筑面积(住宅实用面积可达92%)。在增层、改造、加固方面优势明显。
6)新墙材应用范围广,大量使用采光带,通风条件好。
7)室内水暖电气管线全部隐蔽在墙体中和楼层间,布置灵活,修改方便。
8)房子可以搬迁、材料可全部回收利用,不会造成垃圾,符合可持续发展战略。
另外,在抗风抗震耐久保温隔音快捷性方便都比传统建材更有优势。
“就用轻钢建材,订制完成了直接发到我给你的地址。另外,还需要两个长度50米,宽度30米,高度5米的轻钢仓库。把预制件一起准备好了以后发过来,别忘了给我安装教程,一定要电子视频。”
“亲爱的李先生,你确定仓库高度只需要5米吗?因为按照标准四层货架计算,仓库至少需要10.5米才是安全层高。”
“我是存放地面卧式油罐的,你们公司给我按这个订制。”
“好的,一定竭诚为你服务,我们会为你加急件,第一时间给你发货的,谢谢,李先生。”
确定使用轻钢给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三人对于建材选择方面带来极大方便,而且大大缩短了施工时间,让这三人喜不胜收。同时,施成也已经确定了油罐的制造厂商开始订制油罐了。
而陆远此时正在国内与狐朋狗友一起吃着火锅。
“远哥,你到底要干嘛?”
坐在陆远对面的男人带着眼镜,斯斯文文,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陆远。
“你别问这么多,让你弄你就弄。”
“你要这么大批量的处方药,还要我弄我就弄,你以为我太上老君啊?”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价格我翻倍给你。你放心大胆的帮我采购,怎么?你担心什么?是担心我害你,还是担心我用处方药自杀啊?”
“阿司匹林,盘尼西林,头孢,安乃近!你居然还要盐酸哌替啶,杜冷丁这种东西可是严格管制的麻醉药品。我只是个医药代表啊,远哥。”
“到底能不能搞定?几天能到手?别这么磨叽。”
陆远有点不耐烦的问着
“我试试呗。两倍价格啊!”
“ok,你手机拿出来,我先转你三万!多退少补,越多越好,以后供货要稳定。”
陆远心情大好,又自己去了好几个药店扫货,买了不少布洛芬,维生素,散利痛,云南白药等非处方药,连扶他林,风油精都一样不落。
采购完毕,回家住了一晚陪陪父母,又去探望了施成的父母,隔天便踏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
坐在李文斯顿的家中,三人又重新聚首。
“陆头,我爸妈怎么样?”
“身体好着呢,你爸前一天还跟我爸一起打麻将呢,我吹了一套牛就把老头老太太打发了。放心吧!”
“别说话了,过来看。”
李文斯顿把食指竖在嘴上,又指了指电脑屏幕,示意大家先别说话。电脑里直播的正是拍卖会现场。
第十章 谈心
等了整整一个小时。
“接下来,是本年度春季拍卖会的倒数第二件藏品,北宋官窑弦纹瓶,藏品底价375万镑,加价幅度1万镑。”
三个人屏息凝神盯着屏幕。
......
“北宋官窑弦纹瓶799万镑一次,二次,三次,成交!”
“799万镑,哈哈哈,二十三辆派拉蒙装甲车,哈哈哈!”
“施头,陆头,你们别急,还有一样呢!”李文斯顿弓着背,两只手臂肌肉紧绷,颤抖着。
“南宋龙泉窑堆塑龙纹瓶,1150万镑一次,二次,三次......成交!”
“yeah!!!”
三个人互相手勾着手,左一圈右一圈,欢呼声简直把玻璃都快震碎了,撕心裂肺的狂吼。
最先冷静下来的,还是陆远。
“砰”清脆的啤酒瓶碰撞声。
“同志们,朋友们,我说两句啊”
陆远站在沙发上,对着还在眼前手舞足蹈的两人说:
“俗话说,手中有粮,心里不慌,咱们的伟大事业终于看见了一丝曙光,但是!咱哥仨并不能自得意满,你们想想,就这点钱你们就满足了吗?这点钱连湾区的豪华别墅都买不了一栋,贝弗利山庄能买的起吗?更别说咱们都心心念念的路易十四城堡呢,何况我们现在就算再有钱,我们有地位吗?能让人高看我们一等吗?不能啊,同志们,任重而道远!可是这毕竟是我们的第一次伟大胜利,施头,李头,来,咱们弟兄三人感情深,一口闷啊!哈哈哈哈哈!”
施成一抹嘴,“陆头说的不错,这不算什么,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而已,我建议我们三人取个名字,响亮点的名字!以后让朱元璋那个老家伙想起我们就得做噩梦的名字,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附议!连李自成都知道给自己来个闯王,张士诚给自己来个吴王,陆头施头,咱也得来个霸气点的。”
“我觉得现在还太早吧,咱还没扯旗造反呢,叫什么王,不合适吧?等咱们干下江浙沪,哪怕叫个江南王,长三角王都行啊。要是真把朱元璋个老家伙赶跑了,咱们还称什么王?咱仨就是这14世纪的主宰!”
“也对,这个提议暂且搁置,不过你们俩想过没有,我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或者说我们到底想要什么?”
李文斯顿已经把刚刚的兴奋状态一扫而空,开始一本正经的问着陆远和施成。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李头,你问的这是个哲学问题吧,这问题几乎就等于'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一样嘛!”
施成有点无奈地看着李文斯顿和陆远。
“我阴差阳错,带你们通向了另一个世界,走上了另一条道路,这个问题我来回答。”陆远深深吸了口气“说句实话,这段时间改变了我们三个很多也成熟很多。在这里,我们三个几乎就是在社会的最底层,只能混口饭吃,李头好点,可也是靠着父母才能混下去。不瞒你们说,在那二百两没有拍卖之前,我连来美国的机票都是用的信用卡买的,现在我们已经开始证明自己能在这条道路上走向成功,那我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陆远看着施成和李文斯顿,接着说道:
“李头,施头,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们也都了解我的个性,我陆远哪儿都瘦,就是胆子肥。什么地方都差,就是心态好。别的本事什么都没有,就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有你们这两个好兄弟!”
陆远见到施成要开口说话,摆了摆手,“施头,李头你们先听我说完。我知道哪怕大家关系再
好,可每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我们三人什么关系,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你们想退出,我绝对支持,而且按我们之前说好的分成,要是我有一点犹豫我就不姓陆,我们依然是这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最亲的亲人!”
陆远一口气把心里想说的话一股脑儿全抛给了施成和李文斯顿。其实陆远对自己这两位兄弟有相当的信心,更相信他们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选择放弃。说这么一番话的目的从施成和李文斯顿的表情上得到了反馈。
施成已经听的涨红了脸,而李文斯顿更是都快憋不住落泪了!
“陆头,从你发现了这个秘密就来美国找我,别的我不说了,陆头你心里有我利文斯顿李,就冲着这一点,咱们哥仨就是死,也死在一起,埋也得埋在一块儿!”
“谁tm跟你们俩埋一起?老子嫌弃你们俩脚臭!”
施成听完李文斯顿的话,一本正经自言自语般低声嘀咕!
三人看了看互相脸上一本正经的滑稽模样,过了足足半分钟,施成第一个憋不住,“噗呲一声”,接着三人相互指指点点哄堂大笑。
“来,干了干了,别废话了!”
李文斯顿拎着啤酒大声嚷嚷掩饰刚才差不多快落泪的红眼眶。
“说了tm半天废话,刚刚那些话用得着说吗?”
施成也不满的骂着陆远。
“好好好,是我的错,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来,喝着。”
陆远也只好陪着不是又把话题重新引回了之前李文斯顿提出的“哲学”问题上。
“要说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或者我们到底想得到什么,这个不难回答啊,李头,人非圣贤,归根结底不过是金钱地位,人活一世要对得起自己!”
“确实,借用一句台词,以前我没得选择,现在我想做个好人。咱们以前没得选择,现在把握自己命运的机会可就在我们手中啊!”施成也附和到。
“你们说的都不错,可问题是如何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陆头施头,你们可别忘了,现在可是朱元璋在位啊,这个老东西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咱们碰到的可不是崇祯,不是溥仪这样的时代!”
“李头的意思是谋定而后动?”
陆远急切地想知道李文斯顿的想法。
“我们现在进行的一切,其实都是我们脑子里下意识的行为,包括买枪,买地,买装甲车等等说到底这些全是我们自认为对自己有利的行为。我们从未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思考过这个问题。”
朱元璋会怎么办?
没错,朱元璋会怎么办?
“陆头李头,说说吧,你们的最低目标是什么?”
“最低目标自然是生存,发财,但是何其难啊!”陆远摇着头叹着气。
“我的最低目标也一样,当个大地主,做个富家翁,美女成群。”
李文斯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我告诉你们两个,办不到!”
施成头一次这么斩钉截铁地对陆远和李文斯顿说话,收起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
“顾老头有一句话说的对,我们一没功名二没靠山,恐怕我们只想做个富家翁,也千难万难啊!”
陆远和李文斯顿旋即就反应过来。
施成接着说:
“现在的主要问题不是我们想干啥,是朱元璋知道我们了以后,他想对我们干啥!我们确实有能力抵抗,可抵抗到什么程度,怎么个抵抗法,是不是一鼓作气换
皇帝?如果我们处理不当,激起了民愤,恐怕我们也只能灰溜溜的逃回来了!”
李文斯顿对着施成翘起大拇指赞许“施头这话是名言真理,一点不假。但现在我们也无可奈何,我们又不是朱元璋肚子里的蛔虫,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会干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
“哼,想让我们吃亏,那是他老朱白日做梦,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仨光脚的,他老朱是穿鞋的,而且当上了皇帝,标准的既得利益者,咱光脚的不怕他穿鞋的!他老朱见识到了厉害,没必要跟咱们死磕,不会把他自己的路堵死的。”
施成胸有成竹提这瓶啤酒在那大谈阔轮。
“反正我们拭目以待就好!李头,现在咱们有钱了,你有什么别的想法?还打算采购些什么装备,我们乘早计划起来。”陆远懒得研究朱元璋的事了,又把话题拉到了大家最关心的物资上来。
“想法倒是不少,你们也参考参考。现在我们在14世纪,主要的通勤工具,是我们已经改装完毕的三辆ram皮卡,兼顾着探路,物资运输,必要时还能进行辅助作战,而且在油罐建设工程完工之前,我们得完全靠着这三辆车完成前期工作。其次,我们还订购了一辆派拉蒙装甲车用于战斗,万不得已还能当成我们逃跑的诺亚方舟。现在还没提车,因为我们订购的时候还要求厂家改装,给车顶预留了武器站的位置,而且要求再加强前部装甲。不过也就这两天就应该能提车了。”
李文斯顿一口气总结着三人所有的家当:“等交车了,我们一起再去南非,顺便再买一批枪弹,武器永远多多益善,这次的重点在于手雷,安防设备,监控摄像头,远红外报警感应器之类。最好看看能不能买到装甲车武器站使用的重机枪。”
李文斯顿咽了口吐沫,又接着开口“还有我要咨询你们的意见,以后派拉蒙是只买一辆,还是打算一人一辆呢?”
“那当然一人一辆,万一以后逃命要带的人多呢?好歹派拉蒙后车厢还能坐八个人呢!”
“陆头,你说呢?”
“我没意见,对我们有利的多多益善。”
“陆头,施头,还有一件事。我认为ram皮卡不适合做侦查车使用,江浙水网地带,又没有硬化路面,ram经过大幅度改装,整备质量大增,而且只要我们出行,就几乎一定是满载状态,一旦我们进入未知区域,说不定就是寸步难行。我说咱们要不要考虑一下ripsawev2,履带车,只要让厂商加了装甲就是坦克啊,怎么样?”
“现在我们有了充裕的资金,确实应该有更好的装备,这ripsaw我也知道,都是私人订制的,一车一价好像,那这事情就交给李头你去办吧,howe aeologies还有很多其他其他的衍生车型,能有现车就尽量买现车改装,不然六个月的订制期时间太久了,为了赶时间哪怕多加点钱也没关系。李头,这块就全由你做主!”
陆远叮嘱李文斯顿然后和交代施成:“施头,我们两个抓紧联系建材厂家,让他们这两天就把水泥给送到仓库去,我们要尽快处理完手头上的事,然后去找顾老头,确定下一步的建设安排,顺便查验一下最近这一阶段那边的进度。”
“那我们现在就行动!”李文斯顿着急的想去做他的“上帝”了。
现在在美国进行的一切采购工作几乎都由李文斯顿出面,花钱的是大爷这话是一点不假。
“行动个屁,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都晚上七点多了,还联系啥呢?走着,咱兄弟去室内靶场打打枪,练练手。”
施成的提议获得大家双手赞成。三个人勾肩搭背前往靶场庆祝,美其名曰把枪声当成是鞭炮,为了庆祝咱们赚到了人生第二桶金!
第十一章 温暖
“呃儿...你老爸的手艺不错啊!”
陆远抹了抹嘴,又把手指塞进嘴里嘬了嘬,幸福的打了一个饱嗝。
“好久没吃到正宗的本帮菜了,爽!”
施成剔着牙,对着李文斯顿高举着大拇指。
“小陆,小施,吃的怎么样?”
陆远和施成看到李文斯顿的老爸从后厨往他们这走来,笑容满面问着他们。
“李叔,赶紧来坐,好吃,好吃的很啊!”
“好吃就好,好吃就好,你们也不容易,这么老远的,还带着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跑来跑去创业。喜欢吃以后有空就天天过来吃。”
“李叔,李头帮了我们不少忙,倒是我们应该谢谢李头!”
“你们几个小家伙,以前老是调皮捣蛋,就说我这个儿子,啊,天天的闯祸不知道干正经事,一声不吭就撂了挑子说和你们创业去,我一开始还不相信,上次拿了二十万rmb回来,看来是真有些改变,不过李叔提醒你们,那创业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李叔,您放心,我们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没事,大不了创业失败,我们三个天天跟你这吃。”
施成跟老李开着玩笑,把大家逗得哈哈直乐。
“那行啊,小施你在这帮我洗碗,我一天三顿供你吃喝,而且米饭不限哈哈哈哈!我跟你们说正事,过两天我就回国探亲,你们最近不回去,要不要我帮你们带些什么东西回去?”
“东西就别带了,李叔你和我爸斗di主的时候松他几口,放放水,少赢点就行!”
李文斯顿的爸爸由于陆远和施成的关系,而且又都是同乡,自然而然与两家的长辈关系不错,平时回国都互有往来,这些年一来二去就发展成了牌友麻友。陆远说这话是发自肺腑,常听自家老头抱怨这李老头鬼精的很,打牌打不过他!
“哈哈哈,你们这几个小家伙,吃完了赶紧滚蛋,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平时我早就关门回家了,快滚吧你们!”
陆远一看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去完了靶场再来李文斯顿老爹的饭店吃饭,确实不早了。
“李叔,那我们先走了!”
“嗯,注意安全,回去吧!”
。。。。。。
三个人满头大汗,身上的t恤早已经湿透。
李文斯顿拿着单子一样样清点货物,一边和建筑承包商派来的物流进行最后的确认。
陆远和施成正开着叉车,把一箱箱水泥袋往皮卡上运。
轻钢结构的预制件已经全部到货了,看着眼前这十几辆满满登登的平板车,三人心里充满了激动。
“呼......终于大功告成。”
“大功告成?告成个屁,赶紧,先运过去一批,还有这么多东西没整理呢,快点!中午油罐就要到了,陆头施头,你们先把这一批运过去。我在这里继续清货。”
“啊哟,我腰不行了!”施成撇着嘴大声抱怨着自己的不瞒。
“去你大爷的,赶紧干活,别屁话了!”
陆远一脚踹在施成的屁股上,把施成踹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施成实在是没力气反抗,垂着双手弓着背,有气无力的哼哼着。
“施头,你可抓紧了,我们晚上的机票飞南非,你要是不抓紧,咱今天的任务完不成,你个戆货就在这里干通宵吧,我和陆头可是拍屁股走人了。”
“别别别,这就干,这就干!”
施成咕咚咕咚大口喝着水,挽起袖子又开始做
起了搬运工。
“我只要求大家能够按照这上面的步骤,跟着图像,一步一步的做,能做到吗?”
“施老爷,这只要随着这画片来就行?”
“嗯,三儿,这怎么搅拌陆老爷先前已经跟你交代过了,我不重复了,我看你干的不错,地基开挖的很好。当然,碎石路的铺设更要抓紧,不可放松。”
施成拍了拍顾三的肩头,赞许道:
“九层之台,起于累土的道理你应该知道。再提醒你一句,定要强夯!事成之后,大大有赏。这里交给你了,去忙吧。”
“施老爷,要不要小的去通报伯父说二位老爷到了?”
顾三搓着手,眼神中闪着得到赞许的光芒。
“嗯,不必了,我二人还有急事,你自去知会顾老爷,说按部就班,如有附近荒地,多多益善!”
顾三听闻便告退,施成赶紧招了招手,把顾三又叫了回来“三儿,你在此处,要多留些观察,多多观察族中人士言行心思,回头报与我们,可能做到?还有,把这个小物件带给我那义子。自去吧”
施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汽车模型交给顾三。
“老爷放心,小子定当为三位老爷效力。”
陆远和施成,来回来去,总共拉了五趟,也不管土著工人对待皮卡和拖挂平板车的好奇和恐惧,总算把所有的建材都运送完成,特地叮嘱顾三要观察这些族人的舆论风向,想看看是否有什么不良的苗头在这些土著中萌芽。
随着摊子铺的越来越大,想隐蔽做事,现在看来已经是奢望了,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三人心里清楚,这购地,造房,建仓的动静太大,而且所暴露出来的汽车,钢结构房屋等土著万难理解的设备一定会引起恐慌,好在现在暂时还都是顾文同的族人在进行建设,顾文同在这些人中还是圆缓一二,而且比较许以重金,但是仍然时间紧迫,没有基本盘就如同无水之萍啊。
把最后一批油罐接收好后,三人再次前往南非。
“我最亲爱的朋友,好久不见,这次有什么能为各位效劳的吗?”
“老板这次有什么好货色能提供给我们?”
三人这次熟门熟路,直接就和黑枪店老板聊起了正事。
“不知道三位上一批货物有没有顺利出境?”
陆远心想这老板还真是小心翼翼啊。
“老板,你放心,货都已经通过我们自己的渠道出境了,你绝不会发现市面上会出现你的货物。”
“尊贵的三位先生,随我来。”
黑人谄媚起来,真是让这三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无福消受。
老板带着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穿过后门,进了一条小巷子,七拐八绕,钻进了一栋未完工的烂尾楼。三个人心里都是忐忑不安,都在默默记着路线,以防万一需要跑路。不过看老板没有派手下的那帮五大三粗的大老黑把他们的眼睛蒙上,想必应该不会有差。
“亲爱的先生,你们请看。”
老板弯下腰,解开绳扣,哗啦一下掀开了油布。
“嘶......”
三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亲爱的三位先生,这是由polish zsu-33 14.5mm高射机枪改装而来的。纯正的波兰货,是从格鲁吉亚流出的,朋友们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老板,14.5mm机枪能干的事,12.7mm机枪同样能干到,而且你这个绝对是老玩意儿。”
老板听到李文斯顿不屑一顾的回答倒也不生气,笑
了笑就接着问
“亲爱的朋友们,那我有什么为你们效劳的?”
“老板,你有没有办法搞到遥控武器站。我们愿意出大价钱改装。最好是通用机枪,当然如果能搞到m134minigun那是最好不过。”
“利比亚可能有,不过我现在无法确认,我现在打个电话!”
五分钟后
“亲爱的朋友们,我已经打听过了,抱歉没有m134minigun,这种转管机枪你们也知道,市面上流出的不多,哪怕有也是在美国当地,市场里不多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能帮各位找到dshkm型12.7mm重机枪,苏联货,但是想改装成遥控武器,不太现实,不过好在价格便宜,到货也比较快,你们觉得呢?”
“我们不在乎价格,我们在乎的是可以改装成遥控武器站的机枪。”
李文斯顿连连摇头。这三大人都伺候不起这种又老又破的重机枪,简直是鸡肋,只能放弃。
“各位如果想直接购买遥控武器站,我敢保证,市面上绝对没有。”
店老板听到李文斯顿的话已经有点打退堂鼓了,这三个人的来路绝对不正常,不像恐怖分子,也绝对不是间谍,间谍或者卧底没有这么愣的,搞政变?可这三个人中有两个是亚裔,另一个是混血,政什么变?老板无论怎么都想不通,不过看在万能的金钱的面子上,还是耐心解释着。
“不,老板,你误会了,我们不需要这么复杂的遥控武器,我们只需要遥控机枪,最好是两支并联机枪组成的武器站,要操作简单,维护方便,我们不需要复杂的观瞄系统和火控计算机,至于重机枪还是轻机枪看你能帮我们搞到什么货而决定。”
“哦,我亲爱的朋友们,原来是这样,那我们的选择可就大多了。我现在能提供的有勃朗宁重机枪,可以改装成双联装,类似于高速突击艇和快速巡逻船上的艇用勃朗宁机枪。不过改装成遥控武器站,还需要些时间,我也得请懂行的人来修改,不知道朋友们需要几套?”
“至少十套。还是老地方收货。”
“好的,不过这枪,我可无法保证都是全新的,不过我想,九成新还有可以做到的,只是价格比较高。不知道朋友们能不能接受。”老板按着手里的计算器。小心翼翼地问着眼前的三人。
“每支枪5万美金,加上改装费,每套12万美金。”
“不行,老板,如果你还想我们再来交易,就每套十万美金,一共一百万美金,而且配套的弹药你必须提供给我们。每套一万发,一共十万发子弹,当然还有配套的弹链弹箱。”
“上帝啊,你们真的疯了,这些子弹足够支持一场小型战争了!不过我喜欢你们,我一定尽快帮你们搞定这些。可是这么多弹药,还需要十万美金。”
陆远和施成听到子弹这么贵不可思议的神情被老板看在眼里。
“你们知道十万发子弹有多重嘛,仅仅子弹和弹药箱都要将近二十吨啊,我的朋友们,十万美金真的不能再少了,亲爱的朋友们!”
李文斯顿一咬牙:“这次金额很大,先付一半,到货结清尾款。”
“成交!”
第二天,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三人在派拉蒙军工门口,由于没有办理任何上路的手续,三个手痒难耐的人只能看着属于自己的掠夺者被拖上了大型平板车。
“这都是我们的产业啊,李头,施头!”
“我们花的可不少啊,33万镑一辆的装甲车,我们一口气买了三辆,就是小一百万镑啊,我们的第一桶金光买这三辆车,就已经消耗殆尽了。”李文斯顿望着眼前的平板车,微微摇头。
第十二章 心情
“顾老爷,两月不见一向可好啊!哈哈”
陆远一行三人跟在顾三身后缓缓而来,大老远就冲着等候在门口迎接的顾文同拱手招呼。
“三位贤侄,三位贤侄,贵客驾临,快快有请。”
顾文同笑容满面,伸手做着“请”的姿势把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三人引进屋中,似乎这精神头比以往更足了。
“顾老先生...”
陆远刚开口便被顾文同伸手拦住了。
“三位贤侄,而今到此地步,还称呼老朽为先生老爷吗?”
“这......世叔?!”
陆远一愣神,低声试探着对顾文同招呼一声。
“好好好,三位贤侄,哈哈哈哈,好一声世叔,来来来,吃茶吃茶!”
顾文同笑着举起茶杯,掀开盖碗自饮了一口,笑意较之前仿佛更甚了些。
“世叔,此间多亏有您老照料,小侄感激不尽!”
“不必不必,一家人尔,何需此般客气。”
陆远三人正和顾文同打着哈哈聊着天,听到外面“二爹,二爹!”
小乔治手里举着先前施成送的小汽车模型,从院子外面风风火火冲进来,被施成一把拉住,抱在腿上。
“muma~”
施成也不管小乔治脸上沾着的不知是泥巴还是石灰的脏东西,一连在他小脸蛋上亲了好几口。顾沁紧跟进屋,正瞧见这一幕,微微泛出些许感动的神色,赶紧道:
“快下来,别染脏了你二爹。”
顾沁说到二爹时,脸色一红。
“不打紧,不打紧,来,再让为父好好瞧瞧,嗯,小子长高不少啊,又重了,好好好!哈哈哈哈”
“小乔治,来让三爹也抱抱!”
李文斯顿张开双臂,想要把在施成腿上坐着的乔治报过来。
“去你的,滚蛋,没见老子抱着嘛,先来后到不知道啊?你喜欢抱自己生一个去。”
施成一边说着,一边就转向顾沁,把整个身背留给了李文斯顿。
“我说顾老爷,不,世叔啊,你赶紧给你这个色目人侄子物色个姑娘,看把他给憋的。哈哈哈哈!”
“贤侄此话当真?”
顾文同一脸诧异问着施成。
“世叔,此事不急,莫听他信口开河,倒是他看中你家女儿是真,只是有心无胆。”
李文斯顿怎么肯吃这哑巴亏,扭头就把施成给卖了。
陆远听到李文斯顿说这话,喝进嘴里还没下咽的茶水“噗呲”一声全喷到了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李头,说的好,说的好!”陆远看向顾文同“我作保,确有此事!”
把手伸向身侧,与李文斯顿默契的互相击掌!又对施成撇了撇眼睛,不停的抬着眉毛给施成发暗示。
施成倒还没说话,顾沁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赶紧微微朝三人福了一福,也不管儿子还被施成抱着,转身就进了里屋。
“乔儿,赶紧去找你娘,我与你三位义父有事相商。”
小乔治听完顾文同的话,一脸不舍朝着施成摇摇手进里屋去了。
“施贤侄,这......”
施成从小到大都是个厚脸皮,从来就是抱着“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成功不成功”的心态对待恋爱问题。倒不是他有贼心没贼胆确实是现实所迫,连个家都没有,谈什么恋爱?而且在陆远三人的观念里,对于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类封建思想,存在着强烈的抵触情绪!所以一直也没提起这事。
顾文同看施成一直没说话,陆远和李文斯顿又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心里有些吃不准,可第一次从施成见到自己女儿的眼神,还是能看出一二。
“施贤侄,小女已为寡,先夫亦亡不久,且身带亡夫之子,鄙女何敢攀君?”
陆远抢在施成前,掷地有声对顾文同说:
“世叔此言差矣,且不说施成甚为喜爱令爱,就是我与李兄二人对令爱亦颇有好感,只是施兄较我二人对令爱更为入心,用情更甚!”
陆远不等顾文同开口,继续道:
“丧夫为寡又如何,有儿有女又如何?若用情至深,花甲古稀之年亦不相弃!何况令爱此般娇美,花信年华何尝不叫我施兄牵肠挂肚。我与你那李贤侄,也只可眼馋尔!”
“陆贤侄,此话当真?”
“如何不当真?”施成逮住了说话的机会。
“世叔,陆远说的不错,我确实甚为欢喜令爱,并非如李兄所言有心无胆,但之前我三人尚且无一安稳落脚之地,冒然告知于世叔,实为不当之时,只是我那李兄心直口快,现如今说将出来,颇为尴尬。”
顾文同心里很矛盾,到现在都不知道对面这三个人的真正底细,一方面女儿刚丧夫不久,现在传出这样的风声出去,难免被外人耻笑,虽然自己也没什么功名,没什么实质上的损失,可多少有点好说不好听。
但转念一想,只要这三个髡发之人不嫌弃,女儿如果真的能无论嫁给这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对自己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反正自从拿了那150两银子,就已经踏上了他们的贼船,想要再独善其身也是万无可能,索性把关系笼络的更稳固些总是不坏的。
施成心里丝毫不怪李文斯顿嘴快,已经乐开了花,顾沁生的不说是天姿国色,可也是花容月貌,虽然有个七八岁的孩子,毕竟也才二十出头,在这三个人看来,二十出头的女孩都还算是小姑娘呢。最主要的是顾沁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绝对的温良恭俭让,让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三个直男,都是爱到极致。又生在江南之地,特别是顾老头这种小康家庭教育抚养出来的女子,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施贤侄,你确有此意?”
顾文同还是有点忐忑,在这个寡妇要立贞节牌坊,稍有身价的男子都避之不及的年月,这三个人的表现实在是出乎顾文同的意料,可顾文同对自己看人的毒辣是有绝对的自信,俗话说眼为心中之苗,对面这三人肯定不是说说场面话,哄骗自己的套路和眼神。
“世叔,确有此意。只是此事并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可成,世叔若不反对,不必多加干预,顺其自然便可!”
“好,那老朽自不多问,由尔去吧!”
“多谢世叔!”
顾文同心里已经是乐不可支了,这施成表态很明白,成与不成顺其自然,就是说不急于一时,事缓则圆,岂不是天大的好事,哪怕外面疯言疯语,也比现在就定下婚事要缓和许多。事若成,我顾文同有养育之恩,这髡人就是我儿!万一事若不成,我老头子一个也做不了主,到时这三人也怪不了我。
其实在场的诸位心里都明白,这事就已经可以这么敲定下来了。陆远和李文斯顿早已经从顾沁进门,看见施成的那一刻就心知肚明“成了”!
“世叔,您与我和李兄二人去工地查验查验可好?”陆远说话的同时一脸坏笑瞥了眼施成。
“对,世叔,叫我干儿出来随我等一起,我可还未抱到我那干儿呢!”
李文斯顿福至心灵,顺着陆远的话配合着。
“好好好,那施贤侄......”
“施兄刚才搬运货物,不慎把脚扭伤,不便步行,便让他在此歇息吧!”
陆远拉着顾文同就打开门往院子里走,李文斯顿赶紧叫着乔治,牵着小手跟在几人身后。
厅堂中施成傻傻的坐着,刚把儿子带出来交给李文斯顿的顾沁就站在施成眼前。
“坐啊,坐,顾小姐请坐。”
施成盯着顾沁,说话都开始大舌头了。
“奴家不敢与公子同座。”
“啊?这有何不可?”
顾沁也没搭话,反问施成
“公子可是脚扭了?奴家回屋去拿些跌打药酒来给公子擦拭。”
“不必不必,小小
伤痛,何足挂齿,不牢姑娘挂记。”
“那公子若无事,奴家便回房去了。”
说完顾沁朝施成福了一福,便打算转身进里屋。
施成心说这顾沁啥意思?这么高冷?可一想到现在的时代和风气。
怎么办?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吗?要憋死也是那袁世凯被憋死,我施成可不能够啊!
“顾小姐,且慢......”
顾沁停了动作。
“公子,还有何事?”
“不知刚刚我等三人于你父所言,顾小姐可听闻?”
这一句话,顾沁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身子也有些微微颤抖。
施成一看心说:哈哈,露馅了吧,有戏!
“公子,奴家丧夫不久,万万不可,外间人等若有风言,奴家便无颜苟活于世上。”
“放屁!”
施成一听就来火了!
“公子......”
顾沁听到施成骂了街了,心里着实害怕。
“谁敢风言?嗯?我施成此刻便是执意要娶你,谁敢风言,若有一人敢胡言,我施成便诛之!若有一村敢乱语,我施成便屠之!”
施成说话时自己也是头脑发热,自己被自己的英雄气概所折服。
“若是朱元璋那老儿敢说一个不字,我等三人便取他之座,夷其十族,又当如何!”
施成“啪”猛一拍椅子的扶手,把这实木扶手拍的“咔”一声,支架断裂!
“嘶......”施成暗道:好疼!
“公子,公子,禁声啊公子!”
顾沁急的都快流下泪来。
施成,陆远和李文斯顿三人都是看不得女孩子哭的,现在施成看到顾沁如此娇弱,梨花带雨,不由得男子气概迸发,豪气万丈。
“姑娘,可是不信我施成所言?我施成从来说一不二,来,你来看!”
施成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手上的疼痛,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玩意儿,拉着顾沁就来到之前暂存武器的空屋里,掀开箱子,随意从里面抽出两把冲锋枪,瞥了一眼弹夹。一手攥着一把,把顾沁拉到身背后,又往前走了两步,对着院子外面空地处的一颗大树。
“哒!哒!哒!哒!哒!哒!......”
“哈哈哈哈哈,爽啊!哈哈哈哈哈”
施成的身子随着射击的频率颤抖着,口中狂笑不止!
“吱丫丫丫丫丫”大树碎屑迸飞,树根断裂,横在路上。
直到两梭子弹夹打完,施成心满意足,看着眼前自己的“大作”
“very good!”
把枪扔回了弹药箱,拍了拍手,又“嘶......”了一声,低头一看,自己的右手已经肿起来了。肾上腺素退却后的疼痛感愈加的明显。
“md,把正事忘了,我不是跟顾沁谈心呢嘛,怎么到这外面发什么疯啊?”
这才转身,看到已经吓的瘫坐在泥地上的顾沁,一阵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顾小姐,如今可信我施成所言否?”
施成一把就把顾沁扶起来,面对面双手扶着对方的手臂,一本正经的问道。
两人回到厅堂,顾沁任由施成扶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也不再坚持什么“不敢与公子同座了”。一脸不可思议地呆呆望着站在身前,正弯着腰,脸对着脸打量她的施成。
好半天功夫,顾沁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公子可非常人!”
施成根本没听到顾沁说的什么,直愣愣盯着顾沁:嗯,美,美的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啧啧啧!
“砰”的一声巨响,院门被猛地推开,吓了施成和顾沁一跳。
第十三章 查验
与此同时,门口急匆匆跑进来的,可不就是陆远和李文斯顿两人。
二人同一时间看到顾沁正坐在椅子上,施成弯着腰,撅着屁股恨不得把脸凑到顾沁脸上的模样。
“咳咳”陆远一脸无奈的咳嗽两声,示意施成注意点形象,顾老头在后面可就要跟来了。
施成听到陆远的声音,一挺身,还没来得及说话。
“你手怎么了?肿成猪蹄了?施成,刚刚枪声怎么回事?”
陆远和李文斯顿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危险的情况,一进门又看见这幅场景,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们这么快回来干嘛?我这万里长征都快成功了,你们来破坏我好事!”
施成一脸无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顾沁也意识到刚刚的情景颇有不雅,害羞的低着头,想去里屋,却被施成的身体挡住,无可奈何只能坐在椅子上。
陆远和李文斯顿听到连续的枪声,害怕施成出什么意外,遇到什么凶险境地,拼死拼活如同百米冲刺一般玩命跑回来,没想到施成这个戆货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本想一脚踹上去,可看顾沁就在旁边,怎么地也得给施成留着面子。
李文斯顿把一股恶气存在肚子里:
“施头,你先说刚刚枪声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啊!”
施成把刚刚的经过一五一十对两兄弟讲了一番。
“哈哈哈哈哈哈,你个戆货,被气血冲昏了头脑了,哈哈哈哈”
施成这一解释,把陆远和李文斯顿乐得不行,扭头看了看被施成砸坏的扶手。
“可以啊施头,力气够大的,以后搬家伙的工作可交给你了。哈哈哈哈哈!”
“喂喂喂,人顾沁还在这呢!”
“顾小姐,我陆远先代我这个二弟施成给你陪个不是!”
“陆公子,不必多礼!施公子并未欺辱与奴家。”
“顾小姐,此处只有我兄弟三人,我与小姐说几句贴己话。”
陆远看了看施成,施成心有灵犀点了点头。施成大话说的太多,之前说的又太过狂妄,虽然从旁展示了自己的实力,但是说的更多,恐怕给顾沁留下此人太过猖狂的感觉,所以还是由认识顾沁最久的陆远开口为好!
“我那二弟施成,说的句句是实。我也不瞒小姐,我二弟自打见到小姐第一面起,便在我二人面前时时提起小姐,片刻不敢相忘。我与三弟二人早已不胜其扰,故此先前我那三弟才会与世叔提及此事。”陆远说了一半,口渴的不行,喝了一口之前留下的茶水。
“至于说什么外人言语,哼哼,施成一言,便是我弟兄三人共同之肺腑。小姐但可放心,若有人胆敢言语欺辱与你,我陆远自信,其人必如同这门外大树,无他,碎尸万段尔!”
“不过此事,皆由你心意为准,二弟男儿大丈夫,也定然不会勉强与你。顾小姐,若是此刻不便回答也是无妨,情爱之事无理可辩,无师可教,自看个人之好恶,小姐可慢慢琢磨,细细观察,不捉急与一时。”
陆远虚头摆尾,听上去好像挺中肯的一番话,其实在夸奖施成的同时,更为万一顾沁心里不同意,至少还能用个“不急于一时,你慢慢考虑考虑”的说法给施成遮羞脸,让大家都有台阶下。
“陆公子,可奴家……”
顾沁刚想说话就被陆远打断:
“顾小姐,不必自称奴家!小姐在我与三弟眼中,犹如掌上明珠,在我那二弟施成眼中,那更是旱苗盼春雨一般!”
“妾……”
顾沁犹犹豫豫。
陆远摆了摆手,抢先说:“既然无事,我便于三弟先行去查验工地去了。小姐若是帮我那二弟包扎伤处,我自可安心不少。”
陆远边说边对顾沁指了指施成已经肿起来的手,就拉着李文斯顿出门离去。
顾沁看着施成的手,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公子,我去屋内拿些跌打药酒来,公子少坐片刻。”
顾沁帮施成手上涂了些药酒,用布帮施成包扎好,低头无语。
“小姐可是无话与我说吗?”
施成说这话给顾沁听,纯粹是拿人开心,在这个讲究男女授受不亲,沾衣裸袖便为失节的年代,一个女孩子捧着手给你涂药,给你包扎,还说这风凉话,如果陆远在场,施成的屁股上一定是又要挨上一脚的。
“公子难道真不嫌弃奴家,不,我吗?”
顾沁怯生生的问,声音都轻到快分辨不清。
“怎么?还不相信我吗?”
施成抬起右手,又做出一副打算要狠狠地拍下去的样子,顾沁眼疾手快,下意识就用双手捧住刚帮施成包扎好的右手!
施成心说:成了!
“公子,莫要再如此了,我信,我信便是了。”
“那以后我就叫你沁儿了!”
“公子不妥吧,外人若是听到……”
顾沁刚想说外人听到风言乱语,一想到刚才施成那个要打算吃人的样子,立马把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
“外人听到又如何?你情我愿,管他人作甚,刚刚我那大哥当着你与我三弟的面如何说的?碎尸万段尔”
施成得意洋洋,陆远这货还知道给自己挣面子,哈哈!
“公子,松手吧!”
施成被说的一愣,才想起来自己假装拍扶手被顾沁拦住,直到现在还抓着顾沁的手呢。
“沁儿,你且安心,待我造屋建仓事成,两月之内,必来抱你回家,哈哈哈!”
“公子莫要取笑与我了,造屋建楼之法,我也曾见过,两月之期,万不能成。若是公子有心,愿多加照看我儿,沁也就心满意足了,万不敢奢望公子迎娶。”
施成是对顾沁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疼爱,这么好的女孩子美丽漂亮,楚楚动人,贤惠温柔,知书达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都是怎么看怎么好。顾老头别的本事没有,把这闺女培养的怎么那么好。
施成由自感叹,乘着顾沁没注意,一口亲在顾沁脸上。
“muma~”
顾沁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再也顾不得施成了,瞬间就进了里屋关上门!
“沁儿,我先去了啊,你别太想我!”
施成也不管屋里有没有回答,自顾自一步三摇去往工地。
李文斯顿早就知道施成这家伙是个什么样的戆货,可听完施成的描述,还是对施成的无耻感到无语,顺带也怪起了陆远。
“你们两个家伙,一个陆远老奸巨猾,一个施成臭不要脸,简直绝了!”
“你这话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远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对着李文斯顿。
“哼,顾沁个小丫头被你忽悠的团团转,我tm还能这么傻?以前学校被你忽悠的还少?”
“我说施头,你确定了没,你这么干就没退路了,可真就要娶了顾沁,不然她自杀寻了短见也不是没可能啊!”
李文斯顿转头,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看着施成。
“娶了就娶了,这么好的老婆为什么不要,再说了,大丈夫三妻四妾,顾沁这么讲究三从四德,绝对不会干涉我的!哈哈哈哈哈”
“你个王八玩意儿!”
话音未落,施成的屁股上就同时挨了两脚!
三个人打打闹闹,互相开着玩笑。
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三人,现在心情极好,看着这眼前好似万丈高楼平地起的热闹场面,畅想着这不久的将来,即将成型的基本盘。不由得三人不高兴,想想21世纪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地界,想拥有这地,这楼,无异于痴人说梦,穷极一生,花尽一切为之奋斗,到头来不过买一套小公寓而已,照陆远的话来说,拼死拼活奋斗一生,不过是得到了相当于橱柜里一格抽屉罢了。
话虽不中听,可事实就是如此。如潜移默化般,这三人已经开始把这新的世界当成了自己的家,特别是施成对顾沁的感情,也让三兄弟渐渐把自己的内心带入到这个时代。
“三位老爷,已近晌午,伯父请三位老爷回家吃饭。”
顾三跑到三位跟前,陆远看了眼腕表,不知不觉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好,那我三人先去,三儿,你吃了没?若是没有,一同去便是了。”
“老爷,小的不敢!”
“不敢?我三人与你,只有职责分工不同,却无高低卑贱之分,有何不敢?”
顾三听到陆远这么说,心里是极为感动!
“三位老爷,当初小的自己嗜赌成性,输光了钱财,又被赌坊四处追讨,实在是无计可施走投无路,想问伯父顾文同拆兑点银子,可一而再再而三便无论如何借不到钱了,只能贼起飞智,看顾家好欺,就想讹诈我那伯父一笔银子,恰巧被这三位髡发老爷瞧见。被陆老爷和李老爷打了一顿,还被施老爷踹了几脚。后承蒙三位老爷不弃,委顾三以重用,小的自知无以为报,万万不敢和三位老爷同座共食!”
陆远拍着顾三的肩头,一听顾三突然吐露心事。心里高兴,知道自己收买人心的举动成功了,这顾三以后必定会为我兄弟三人效力。
“三儿,此事不必再提,我与你施李二位老爷,早已将此事抛之脑后,你之后可曾听我三人于你那伯父将旧事重提吗?”陆远笑了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顾三你记住,浪子回头金不换,衣锦还乡做贤人!”
顾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还是我先前那句话,人无高低卑贱之分,你若有心,我弟兄三人绝无亏待之理。”
“顾三,男儿大丈夫,何必如此扭捏?嗯?你本是顾先生同族晚辈,非仆非奴,何来不敢之理?自知心亏,以后好生做人做事便可。那事过后我与你也有数面之缘,可曾看轻与你?来来来,一起吃饭去。”
施成接着陆远的话,大模大样把手搭在顾三肩膀,半推半就,四人一起返还顾文同家中。
进了家门,顾文同已经在家中等候了。看到施成笑嘻嘻搂着顾三,颇为诧异
李文斯顿看出顾文同的疑虑,解释道:
“世叔不必惊怪,顾三如今浪子回头,监工之职做的极好,我弟兄颇为欣喜便带顾三同来吃饭。世叔。”
“好好好,三儿,承蒙你家三位老爷不嫌,还不给老爷们磕头?”
陆远连忙摆手,施成也微微抓着顾三不让他下跪行礼。
“世叔,不必不必,我们非父非长,何须大礼,三儿以后尽力行事,我三人便心满意足了。”
顾文同看这三人不像虚与委蛇心想这顾三如果真能改邪归正,能让这三人满意,我自己这个当长辈的脸上也有光彩。想到这,微微一笑。
“三位贤侄,来,吃茶吃茶,稍等片刻,小女已去做吃食。”
“世叔,我去厨房帮忙。”
施成说完就急赤白脸的想去厨房陪顾沁。
“世叔,我们同去,久未下厨,甚是手痒难耐。”
“莫要取笑了,三位贤侄贵客临门,这岂是待客之道?”
顾文同看到这三人真要去厨房的意思,赶紧拦住。
“世叔,难道我三人还为客吗?”
“这,这......”
“世叔且不必如此,我三人都是随心所欲之人,对腐儒酸子那一套不屑一顾。”
施成说完话不管不顾就出门往厨房去了。陆远和李文斯顿也朝顾文同供一拱手麻溜地走了。这厅堂里只剩下顾文同和顾三两人大眼瞪小眼。
“伯父,那我二人......”
“走走走,我二人赶紧同去。”
是啊,这三位都去厨房帮忙了,顾文同和顾三再厚的脸皮也不能大摇大摆的坐着喝茶,等着吃饭吧。
第十四章 厨房
“呲啦~~~”
蔬菜下锅。
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来到厨房,李文斯顿把正坐在灶台背面生火的小乔治拉到一边,自己坐在小板凳上升起火来,土灶台下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地燃烧声,看着火苗,心情无比的舒畅。
“好玩好玩。这才叫享受生活啊,哈哈哈!”
施成把顾沁从灶台前拉开,自己站在大厨的位子上,撸起袖子,也不管手上还包扎着绷带,一脸傲娇的模样。
“沁儿,你且瞧好,我给你露一手。”
说罢径自哗啦啦、哗啦啦炒起菜来。
陆远见抢不过他们两个,抱着乔治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热火朝天的人。
以前小时候,陆远的父母带陆远回祖籍浙江老家探亲,就见过这种土灶头,最喜欢玩的,就是李文斯顿现在正干着的烧火的活。不过后来土灶头就渐渐被液化气给取代了。如今一见这土灶台也非常亲切。
“喂,我说李头,你火小一点啊!我要小火慢炖,你这么大火,还炖个屁啊?水分都没了。”
施成正骂骂咧咧的同时,顾文同和顾三也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厨房,看着眼前这景象是颇为好笑。
“爹爹,三位公子这......”
顾沁朝顾文同福了一福,想开口解释。
“哈哈哈哈。”
顾文同看见炒菜的施成,右手还包扎着布条在那里手舞足蹈。这最大个的李文斯顿因为个子太高,已经撇开小板凳,用蹲茅坑的姿势撅着屁股在那里自得其乐的生着火,陆远一手抱着乔治,另一只手上下翻飞,在一旁哇啦哇啦指挥这俩人。这画面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顾三强忍着笑意,憋着笑不停地抖着肩,看起来实在是快要乐的憋不住了。
“哎,我这三位贤侄,这成何体统,哈哈哈!”
一时间这小小的厨房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三人和顾文同一家再加上顾三围坐在一起。
众人嘻嘻哈哈聊得不亦乐乎。
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这三人,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很自然的感觉,很放松,很舒心。看着美丽温婉的顾沁和在一旁玩闹的小乔治,看看笑容满面一脸慈祥的顾文同,又看看坐在他们身边,一脸笑意中又带着点不自然的顾三。突然间觉得这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
吃喝完毕,顾文同看了眼顾沁和顾三,示意自己要和三位说正事了。
“爹爹,三位公子......”
施成一摆手,“不必不必,沁儿与顾三皆是家人,无碍,世叔但说无妨。”
顾文同又见陆远和李文斯顿点了点头。
“三位贤侄前次托老朽另购地,此事已成,就在贤弟的庄子北面,相距顾家庄亦不远,离下沙西街更近些,二里多路便可到。”
满意地看着眼前饶有兴致的三人:“此地原隶属于周家。虽非荒地,可近些年来......”
顾文同说到这,叹了口气。
“近些年来世道混乱,当今天子与吴王经年激战不知多少富户败落,多少平农破家,周家子侄多如我那亡婿,家败凋零,家父当年与周家族长关系甚密。老朽嫡亲大哥更是与周家小女通婚,本是太平人家,如今却......”
“不知购地,所费几何?”
陆远顾不上唏嘘,先挑重点问。
“近千亩地,所费不过区区五百两。”
“世叔,并非荒地,为何甚贱?”
“贤侄有所不知,虽非荒地,可周家现今无人打理,人丁凋零,早已是弃耕抛荒。此地靠近下沙盐场,佃户难觅,平常人家中男子多
去盐场做活亦可混口饭食。”
“可毕竟这地是好地,屋是好屋啊!贱卖甚为可惜。”
李文斯顿实在是不明白这周家人为什么这么干,虽说家里人少,也没地方雇人干活耕地,但毕竟这么大一块良田就这么放弃了,道理说不通啊!
“李贤侄,你是有所不知啊,这地是好地,不假,可这税也是重税啊,地无人耕,可这税可分毫不减,你叫这破落人家如何自处?不瞒各位,老朽若不是遇见三位贤侄,而今这世道,老朽也是自顾不暇啊!好在我族人齐心,又有成林成海等子侄在县府从商,多少还可贴补些。人丁兴旺,才勉强糊口而已啊!”
顾文同这一解释,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也是忍不住一声叹息。
顾沁坐在施成身旁,已是几欲落泪了。
大家主要到顾沁的神色,心情都更是压抑不少,毫无之前吃饭时的嬉闹氛围。
施成下意识地把手轻轻放在顾沁的手上。
“世叔,既然我弟兄三人在此,必不会叫顾家陷入此等境地。”
顾文同看见施成的手,也无不满之意。
“不知三位贤侄购入此地,所为何用?”
关于这新购买的地,之前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有过初步的沟通,主要是,油菜,水稻,养猪,还可种些可供自用的经济作物,比如草莓,蔬菜等。油菜是菜籽油的原料,何况陆远和施成对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心心念念。水稻自不必说,本就是上海的标准农作物。养猪既可以自己食用,猪粪还能为已经开挖成型的沼气池提供原料。
三人原本想辟出一块地来专门安放大面积太阳能板,后来因为第一批七百亩土地已经足够大,而且房顶,大面积的仓库顶端也能够安置,再利用些土地已经足够安放。又离主要生活区比较近,电力输送环节简单,所以放弃了再在新土地上安置太阳能的计划。
现在三人将最早的七百亩荒地规划为生活区以及武装整备区,包括已经建造中的油罐,车库,武器库,发电机组库房,等库房等建设完成投入使用后,将引入两台一千千瓦康明斯大型柴油发电机组为整个区域进行供电。此地块被三人称之为一号地块。
现在新购入的称为二号地块,由于原先就是周家的土地,无需再费力开荒引渠,且抛荒多时,地力有保障,所以保留农作物耕种属性。由三人规划后,继续雇人耕种。
李文斯顿将三人商讨的结果一条条仔细告诉顾文同。
“大才,大才啊!”
顾三也是深感佩服,虽然有些地方听不懂李文斯顿用的专业名词,可大致意思,连猜带蒙,还是多少有些明目。心想这三位老爷是炒的了菜还种得了地。
“世叔,购地之事,还望继续,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三位贤侄,且容老朽一言。”顾文同有点吃不准这三个人的意思,已经购入如此大的地界,还要置地是为何?
“此地除了那下沙集,盐场,东西二街附近有些许住家本户,还算热闹,其他地方沃野百里,均人烟稀少,购地容易,可税赋难缴,各位不知当今天子对这湖州、平江(苏州)、松江三府,华亭、上海两县均恨之入骨,尤其对这松江府与上海县更是似有扒皮挖心之意。哎,世道如此,万难苟活啊!”
“世叔,那朱元璋为何这般苛责与此地?”
李文斯顿不解的问着顾文同。
顾文同听见直呼朱元璋名讳,心里一慌,想了想此地又无有外人,对李文斯顿解释:
“李贤侄,不可直呼天子名讳啊,此乃大忌,若被官府听闻,杖一百啊!”
“我呸,叫他朱元璋算给他个面子,重八和尚,乞丐而已,装什么孙子。”
施成满不在乎,用手指一下下磕碰桌面,发出“的的的”的声音。
顾文
同也实在是无奈,看了看施成,不接下茬,还是回答了李文斯顿先前的问题。
“要问这天子为何如此,只需看看这周家便知。吴王立大周一始,便励精图治,革除元朝的弊政,颁《州县务农桑令》,立劝农使和劝农慰;兴修水利,发展农桑。说是广得人心亦不为过!而后之战,妇孺皆知,可谓家家出力,户户捐粮。那周家捐布二百匹,粮近千石,银千两,还有家中子侄追随吴王战死平江。”
顾文同深深叹了一口气。
“世家大族如此,普通农户又当如何三位贤侄一想便知,户户这般,你叫这当今天子如何不恨?”
顾沁听到自己老爹的肺腑之言,落下泪来。哪怕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也知道这世道日益险恶。有父亲照顾,却从不短了母子的吃喝用度,此刻内心里不想提及的忧虑被顾文同毫无保留说了出来,自然心情低落,伤感不已。
顾文同止住了女儿的抽泣,继续对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三人说:
“老朽别无他愿,只求保得小女与那小外孙衣食无忧,平安康健,老朽便是死而无怨。这天下之事,老朽自认无能为力,若是真到那无以为继之时,哎,三位贤侄啊!”
顾文同缓缓从椅中站起,挪到了三人面前,毫无征兆地双膝跪地!对这三人抱拳拱手。
“老朽......老朽便将我这小女与那宝贝外孙,托付给诸位了!”
“世叔快起,快起!”
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都傻眼了,施成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就抓向了已经跪地的顾文同,不顾手上的伤痛,蹲下身,双手用力拖住顾文同垂下的双臂,咬牙一扽,急忙忙把顾文同从地上扶起。
陆远和李文斯顿也同时过来一左一右架住顾文同。
“世叔,你这是折寿我等啊,世叔!”
陆远眼眶微红,乘人不注意,用袖子悄悄一抹,抬着头望着屋顶,狠眨了几下眼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世叔,你尽可安心,我弟兄三人不敢说救江浙万民与水火,但保得世叔,保得顾沁,保得我那义子干儿!”
陆远对施成打了个眼色,悄声说:
“施头,该你了!上!”
“世叔,施成请求,将令爱,许配与我!”
“噗~~~~”
李文斯顿一口茶又喷了出来。
陆远也傻眼了,我说“上!”是让你表个衷心,好让顾老头放心大胆的跟着我们干,你tm!!!!
可事到如今,话已出口,却收不回来了!
“这......”
顾文同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的发展会这么快,上午吃饭前,还说这事不急,慢慢相处,让我个老头子别多管。怎么这吃完了饭,画风突变。
对于把女儿嫁给施成,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可父女两个还没机会私下说说话,问问心思,就这么被施成直眉楞眼的提出来,摆到了桌面上。
转念一想,刚刚自己都说出口了,要托付给他们,对眼下这世道的走向,顾文同心里有充分的认识,犹豫片刻。
“施贤侄,此事老朽心中欢喜较之贤侄更甚,只是老朽做不得主,且问小女便可!”
顾文同不管不顾,就把问题抛给了自己女儿。
“爹爹......”
顾沁的脸色,顾文同已经了然于胸,另外三人也自然是心知肚明。
“贤侄若是不弃,那老朽便将女儿许配与贤侄!”
“世叔,待那房舍建成之时,就是我与令爱成亲之日。”
“好好好!来来来,吃茶吃茶。小女交托与贤侄,我便可安心啦!”
第十五章 惊吓
一屋子人经过施成这一搅和,把刚才那一阵压抑的气氛吹得一消而散,又开始谈笑风生起来。
“先前之问,三位贤侄可尚未给老朽答疑解惑!”
“世叔,这顾家庄,有多少户,多少人口?”
李文斯顿不理会顾文同的问题,反问道。
“我顾家庄,户有八十,人近五百。不知李贤侄此问为何?”
顾文同不明白李文斯顿问这个想干嘛。
“这顾家庄又有多大?包括田亩宅屋及荒地。”
“包含荒地足有五千余亩。其中已耕良田也不过一千亩,其余不过各家院落与荒地。”
“那就是说,整个顾家庄现在仅需缴这一千亩重税?”
“不错,李贤侄,老朽愚钝,还请明示。”
“我想走访测绘顾家庄,不知可否?”
“有何不可,但请无妨。”
“世叔,我三人想将这顾家庄发展起来,吸纳人口,将顾家庄打造成铜墙铁壁一般。”
“嘶~~~”
顾文同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大的口气,这顾家庄加上三人所购,这便是七千亩土地,活脱脱一个小王国,这是何意?
“世叔,不必多想,我等三人只想让这顾家庄枝繁叶茂,富足安康,别无他意!”
李文斯顿想干什么,顾文同自然不得而知。可陆远和施成已经明白了,李文斯顿想的是美国大农村模式,用少量的人口,加上半现在化,辅助型机械进行集约生产,而剩余的人口可以另作他用。
可这事只能一步步来,要重新规划,建房,安排工作。千头万绪啊!
李文斯顿把初步的设想跟顾文同说了一遍。
“三位贤侄可当真?这可是大手笔,无三五年光景,万难实现!”
“世叔,你看我们这巨宅,豪仓。从开荒始计,用时多久?”
“不过三月,啊!”
顾文同大吃了一惊,确实,这万丈高楼平地起,速度之快超乎所以。如此快速,绝非常人所为,可施工劳作的皆是我顾家庄青壮。这三人果真有秘密之术。
顾文同看着顾三,这监工之职,都是由顾三担任,必知道其中一二。
“顾三,你在三位老爷庄子里督查监工,可也知这其中奥秘不成?”
“世叔,此非神迹,我等不过先期铸造,而后分组排编,由顾三负责监督搭建而已,如砌砖一般,步步推进,层层叠加而已。世叔请来工匠亦也帮助颇多。世叔之功也!”
陆远已经觉得这点东西就要造三个月太慢了,如果他们三个人时刻盯着,架上现在化吊车器械,有这三四百人,恨不得连房子带仓库一周时间便可完工。第二周就能入住了。
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在好望角国家公园,登上灯塔,一望无际的大西洋在眼前完全呈现。
“好美啊,不知道这十四世纪的好望角,是什么样子!”
“别做梦了,现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都搞不定,还好望角呢,好个屁好!”
陆远是完全没有心情来开普敦旅游的,要不是枪店老板还需要两天时间才能交货,而新购的两辆派拉蒙也要后天才能提车,陆远是无论如何不愿意陪这两个没心没肺的戆货来这喝风。
李文斯顿推了推墨镜,享受着海风的吹拂。
“陆头,我们赶紧感受这二十一世纪的气息吧,别这么紧绷着,放松两天也是很好的,晚上酒店做个马sha鸡舒爽一下。哈哈哈哈”
陆远满脸黑线,正想说话反驳。
“也不知道顾沁这小妮子现在咋样了,有没有想我,哈哈哈!”
“去你大爷的!”
还未来得及说话的陆远对准施成屁股上就是一脚。
“嗯~~舒服!”
李文斯顿、施成和陆远躺在酒店会所的按摩床上。
“啊~~爽啊!”
“唉哟,诶哟,哎哟哟,md谁啊?有病啊!”
李文斯顿耳朵被人狠狠的转着圈拧了一下。那人还不放手,拎着李文斯顿的耳朵,把他疼的不由自主跟着从按摩床上歪着脑袋站了起来。
陆远和施成听到李文斯顿的叫嚷声,趴在按摩床上费力地扭着头,看到一个年轻女孩正死命的拧着李文斯顿的耳朵。
“哟,灵珊来啦?”
“啊!灵珊你怎么来了?”
来的年轻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李文斯顿的亲妹妹,李灵珊。
灵珊和李文斯顿一样,也是个标准的中美混血,刚满21周岁。不同于李文斯顿,灵珊的名字是李爸爸取得,长了张标准的混血面庞,柔顺又带点自然卷的金发,笔挺的鼻梁,深邃的蓝色大眼睛,白皙的皮肤,身高足有172cm,唯独一口流利的沪语算是继承了李爸爸的基因。从哪儿看,李灵珊都是万千宅男所喜欢的类型,可性感妖娆,可妩媚动人偶尔还能装装可爱!
三个人被突如其来的李灵珊吓得魂不附体。
李文斯顿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灵珊,你、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这酒店你开的?还是这南非禁止我入境啊?”
李灵珊看到李文斯顿这个自己的亲哥哥,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李子,你可长能耐了,啊?!自己一个人跑到南非来,好享受啊!啊?!”
李灵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几千里之外的南非?
“你不是在学校吗?怎么怎么怎么到南非来了?”
“小李子,你行啊,哼,出来玩不带着我,你给我解释解释,啊!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你先说你怎么来的南非?”
“李文斯顿你个臭王八蛋,你个狗x养的!”
嚯哦~~~,陆远和施成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两个人完全牛头不对马嘴,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一个不停的问着同一个问题,一个骂着街。
看得出李灵珊实在是被气坏了,气糊涂了,骂街顺带把自己老妈也骂进去了。
“哎,你骂街归骂街,别把咱妈带进去啊!”
李文斯顿假装板起脸,等说完这句话,脸色又一转,谄媚地望着李灵珊。
“我的好妹妹,我真是来工作的。”
“哼,放你的臭屁!工作,工作你衣服呢?啊?围着条浴巾在酒店会所马sha鸡,啊?”
“那,你不信,你看我不是一个人,你陆远哥和施成哥,不都在嘛!”
完了,陆远和施成也跟李文斯顿一样,光着身子下半身围了条浴巾。这两人本想把头埋下去,就当不认识,现在没办法了,被李文斯顿给卖了。只好也爬起来,嘿嘿嘿傻笑。
“好啊,你们三个欺负人,不带我玩!”
李灵珊是撒了泼了,不依不饶,一屁股坐在按摩室地上,蹬着腿甩着手!
“陆远哥哥,你说,你是不是最疼我了。施成哥哥,你是不是最宝贝我了?!你们倒是说啊”
李灵珊一骨碌又站起来,也不管陆远和施成都光着上半身,一手勾住一个,不停摇晃!
“是是是,那你看,能不是嘛,哥哥最宝贝你了哦!”
陆远对谁都行,就是禁不住这妹妹发嗲。
“啊呀,灵珊啊,你别晃了,脑仁都晃散了。”
施成被晃得说话声都跟着李灵珊晃动的频率抖动了。
“你个大脑袋里是鸡蛋啊?散黄啊?”
李灵珊不满意道。
李文斯顿已经没心情再按摩了,把一直没得到解答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灵珊,你先说,你怎么来的,爸妈知道你跑这么远吗?”
“爸妈哪能知道啊,他们不知道。”
李灵珊现在甩开了施成,两只手紧紧勾着陆远的手臂,把陆远的手搂在胸口,头靠在陆远肩头,随口敷衍着自己的亲哥哥。
“那你倒是说啊,你怎么来的?”
李文斯顿快没了耐心,问话也有点发狠了,口气严肃起来!
“还能怎么来啊?飞来的呗,不然怎么样,游泳来啊?”
“你个小丫头!找打是不是?”
李文斯顿实在是憋不住火了已经,也难怪李文斯顿着急,首先,自己妹妹这时候应该正在学校上课,现在才几月份?也没个假期,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南非,还有,她是怎么知道我在南非的?这一系列问题缠着李文斯顿。不由得他不发火。
“陆远哥哥,你看那小李子又凶我了,你帮我嘛!”
“诶诶诶,李头,有话好好问,快把手上的拖鞋先放下,好好问嘛!”
陆远打着圆场,先安抚李文斯顿,让他先别着急。看这小丫头活蹦乱跳,估计也没吃什么亏,没碰到什么危险。
“来,灵珊,你告诉哥哥,你怎么知道你哥哥在南非的?”
陆远温柔地问灵珊这个关键性问题。
“我哥他就是傻子,他订机票和酒店的网站,账号密码我都有,他能瞒得了我?我飞来的机票还是用我哥的信用卡买的。”
施成听闻哈哈哈哈笑得不能自己,看到李文斯顿又要抄起刚放下的拖鞋,赶紧拉住李文斯顿。
“李头李头,不着急,再仔细问问,仔细问问。”
“我记得你身边可没护照啊,你怎么来的?”
李文斯顿又板起了脸。
“陆远哥哥,你说我怎么有这么个傻子亲哥哥,咱爸咱妈不是回国探亲了嘛,那他也不可能把我的护照也一起带走啊,回家一拿不就行了?”
李文斯顿伸出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和眼睛,骂了句
“damn!”
“哦,爸妈不在,没人管你了是吗?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赶紧给我回去。”
李文斯顿已经安心不少,第一妹妹自己一个人跑这么远,特别是还蛮混乱的南非,没碰到危险!第二自己父母那边也没什么问题。
“陆远哥哥,我不!”
灵珊没理李文斯顿,继续抱着陆远的手臂对陆远发嗲。
“听你哥哥话,赶紧回去,听话,我们是真的来工作的!”
陆远没了办法,这明天就要去收货了,怎么办?带着灵珊?这不是胡闹了嘛。
虽然李灵珊聪明伶俐,从小就跟在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屁股后面,胆子也大的无边,完全和李文斯顿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可这事无论如何没有商量的余地。
“灵珊,过来,别粘着你陆远哥,来,哥哥给你两万刀,随你去买化妆品,去哪玩,但是,现在你必须要回家。听话!”
李文斯顿被逼的没办法了,展开了金元攻势,对自己这个亲妹妹打起了糖衣炮弹。
李灵珊伸出手摊在李文斯顿眼前,示意“拿钱来”。
李文斯顿没办法“哎!~”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给李灵珊转了两万美金。
李灵珊收到钱后,嘿嘿一声,跑到陆远身前,双臂环抱着陆远的脖子,冲着陆远的脸就连亲了好几口,然后转身扭着小腰,头也不回,一边摆着手,一边说:
“陆远哥哥拜拜,施成哥哥拜拜,小李子,再见!”说到小李子再见的时候明显语气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