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祸害大清TXT下载祸害大清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祸害大清全文阅读

作者:吴老狼     祸害大清txt下载     祸害大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祸害大清全文阅读

第一章 原来是个西选官

    “我怎么了?这里是那里?”

    头疼欲裂的感觉中,封翔渐渐睁开眼睛,熟悉了一会久违的光线之后,封翔艰难抬起头来,触目所及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中等房间,房间里摆放的茶几、座椅和花架等家具摆设,也是很明显的明清式样。封翔先是纳闷,心说我好象是在横店影视城的大门外穿过街道时,被一辆轿车撞了一下,接下来发生事了?我现在在那里?

    封翔确实是糊涂了,作为浙江大学化工系的高材生,今天早上他和一帮同学到东阳的横店影视城旅游参观,花了一百多大元逛了两个景点,又用廉价的低端数码相机照了大堆照片后,囊中并不充实的学生们结束了参观,开始收兵回营返回学校。但就在离开横店影视城横穿马路的时候,一辆闯红灯的轿车忽然直冲过来,本有机会躲过车头的封翔因为推了一把一个来不及反应的同学,结果同学倒是被封翔推开了,封翔自己则被轿车正面撞中,直接就飞上了半空,然后封翔就什么都不知道。

    回忆到这里,封翔忽然心中一动,心说难道我被轿车撞昏了,被同学们送进影视城来了?可是不对啊,如果我被撞昏了,老孙他们应该把我送进医院抢救啊?送进影视城来干什么,这里又没有医生?再说了,难道这个影视城也有抢救室?可就算有,这里怎么也没有一点医疗器材?

    “老孙,老孙,敖大宝,敖大宝。”尽管满肚子都是疑问,封翔还是喊起了同学们的名字,想从同学们口中探问一个究竟。还好,封翔的呼喊很快得到了回应,雕花镂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走进了门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盘,盘上有一个药碗。再仔细一看那年青人的装束打扮,封翔顿时张大了嘴巴,惊讶得连剧烈的头疼都给忘记了!

    封翔的惊讶是有原因的,端着药碗进来那个年轻人不仅不是封翔的任何一个同学之一就算了,相貌虽然生得还算周正,但气质怎么看怎么的猥琐,而最让封翔目瞪口呆的是,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竟然还梳着一个金钱鼠尾的辫子——也就是整个脑袋都是光溜溜的,只有头顶正中有一条比老鼠尾巴粗不了多少的小辫子!大惊之下,封翔脱口叫道:“我说哥们,你也太敬业了吧?为了拍电影电视剧赚几个盒饭钱,把头发都弄成这样,你就不怕女朋友一脚蹬了你?”

    “峰少爷,你说什么?”那金钱鼠尾青年比封翔还惊讶,操着一口地道的云南口音问道:“什么盒饭?什么女朋友蹬了我?”

    “峰少爷?”封翔更是糊涂,心说我是姓封(峰)不错,可从来没什么叫过我什么封少爷啊?盘算到这里,封翔猛然又想起一件事,国内那些寡廉鲜耻的清宫戏清宫剧层出不穷,可是为了给异族侵略者遮羞美化,那些清宫戏和清宫剧里的角色都是戴着神鞭朝中后期才出现的大辫子,压根没有那部脑残的清宫戏清宫剧还原真正的历史,让被异族奴役压迫的汉人百姓梳上真正的金钱鼠尾——那不是给神鞭天朝脸上抹黑是什么?想到这点,封翔叫得难免更是大声,“你是谁?怎么蓄这样的辫子?这里是那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峰少爷,你是不是从马上摔下来摔坏脑袋了?”那金钱鼠尾青年十分紧张,赶紧过来把药碗放下,一边去摸封翔的额头一边说道:“峰少爷,你那里不舒服?还记得我不?我是二郎啊,我是你的家丁肖二郎啊,你连我都记不得了?”

    “二郎?我的家丁肖二郎?”封翔越听越是稀里糊涂,既对那自称二郎的金钱鼠尾青年的话莫名其妙,又觉得这个二郎十分之亲切,不仅名字亲切,人也非常亲切,就好象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家人一样,更让封翔觉得惊讶的是,那肖二郎口中明明说的是一口地道的云南口音,自己却感觉不到半点方言障碍,就好象自己从小就熟悉这口音一般?!想到这点,封翔身体一震,又猛然想起一件大事——自己刚才说的话,好象也是地道无比的云南口音?!

    “我……,我是谁?我在那里?”一连串的怪事袭来,封翔本就疼痛欲裂的脑袋更是疼得几乎炸开,从床上跳起来抱着脑袋又蹦又跳,大喊大叫,“告诉我,我是谁?我怎么会说云南话了?这里是那里?我的同学们那里去了?!”

    “峰少爷,你怎么了?怎么了?”封翔抱着脑袋连蹦带跳的模样着实吓坏了肖二郎,肖二郎赶紧去抱住封翔,连声说道:“峰少爷,你小心点,小心别摔着。糟了,难道刚才那个郎中说中了,峰少爷你从马上摔下来,可能会一时半会想不起以前的事。峰少爷你别怕,小的告诉你,你叫卢一峰,是云南大理人,还快要当上曲靖的县太爷了,这里是昆明,我们是来拜见平西王的,然后还要到京城里去陛见康熙皇上,回来就要上任了。对了,峰少爷你在进城的时候,不小心跌下马摔了,脑袋出了点小问题,不过没关系,郎中说了,只是暂时忘记了以前的事,要不了多久就会变好。”

    “卢一峰?昆明?曲靖县太爷?平西王?康熙皇上?”封翔真的是彻底傻眼了,完全闹不懂肖二郎到底是在说些什么。肖二郎见封翔停住了喊跳,则是长舒了一口气,赶紧把封翔往床上拉,说道:“峰少爷,你别急,先躺下来喝药,小的马上就去叫人再请郎中,你不会有事的。”

    “现在是什么时间?”封翔忽然一把揪住肖二郎的衣领紧张问道。肖二郎不敢继续刺激封翔,只是如实答道:“峰少爷,今天是大清康熙六年九月初九重阳节。”想了想,肖二郎又补充一句,“下午申时刚过,快到申时初刻了吧。”

    “康熙六年九月初九重阳节?”封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死盯着肖二郎的眼睛,想要从肖二郎眼中找出破绽,口中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在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在神鞭朝康熙六年九月初九?我明明是在二零一二年啊……。”

    “拿镜子来!”想着想着,封翔下意识的摸一下自己光溜溜的前额,身体一震,马上又大喊大叫起来,“快拿镜子来!快!快!我要看看我的模样!”

    “是,是。”肖二郎也算是被封翔折腾怕了,赶紧跑到桌旁拿起一面做工一般的客店用铜镜,捧到封翔面前,封翔迫不及待的抢过,对着自己一照,封翔顿时就瘫在了地上——不算十分清晰的铜镜中,出现的已经不是封翔先前那张干巴黑瘦的帅脸,而是一张白白胖胖的肥脸,二十五六岁的年龄,光着前额,头顶上同样有着一根比老鼠尾巴粗不了多少的小辫子…………

    “老天爷,你是在玩我啊!”封翔杀猪一样的惨叫起来,“明明知道我最恨汉奸最恨神鞭门,怎么还让我变成了清朝人?还留上这样难看的猪尾巴?!老天爷,我恨你啊——!”发自肺腑的惨叫一声,封翔一头栽在地上,再次昏迷了过去…………

    尽管封翔不能接受,但事实就是事实,被郎中和家丁抢救再次醒来后,通过对人物、景色和建筑的详细观察,封翔终于还是明白了自己成为了成百上千穿越者中的光荣一员,从公元二零一二年的东阳横店影视城外,跑到了公元一六六七年的云南昆明城中,还附身到了一个叫卢一峰的候补县令身上。弄明白了这一点后,封翔忍不住向对卢一峰忠心耿耿的家丁肖二郎问道:“二郎,我是那一年考中的进士或者举人?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峰少爷,你真是摔糊涂了。”肖二郎叹了口气,老实答道:“峰少爷,恕小的说话无礼,你没考过举人,更没考过进士,秀才考了五年都没考中,还是去年大理府院试,应试的童生包括峰少爷你在内只有九个人,平西王却要大理府里取十个秀才,学道老爷没办法,这才从废卷中找出峰少爷你的考卷,……峰少爷你……这才考中了秀才。”

    “什么?我才是个秀才?”封翔有些傻眼,忍不住又问道:“既然我只是一个秀才,那我是怎么当上曲靖候补知县的?”

    “少爷你走通了平西王二王子的门路,给吴应麒二王子送了五千两银子,二王子这才给你弄了一个候补知县。”肖二郎硬着头皮小声回答,见封翔面色不善,肖二郎赶紧又补充一句,“不过峰少爷你别急,还是你没摔下马跌坏脑袋以前曾经告诉过我,说是平西王爷委派的官叫做西选官,和大清朝廷委派的官一样,在云贵川三省还比朝廷派来的官更吃香,就连鳌拜鳌相爷都得另看三分!所以只要平西王爷答应了让你做曲靖县令,你就是雷打不动的曲靖县令了。”

    “原来我是西选官。”封翔恍然大悟。沉默了许久后,封翔在心底叹道:“来就来吧,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现在是辫子朝康熙六年,那么大汉奸吴三桂和大胡子奸臣鳌拜应该都还没死,辫子朝的变数还很多,我剪掉这条猪尾巴还有机会。”叹罢,封翔白胖肥脸的嘴角露出一些笑容,在心里低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就叫卢一峰了。西选官,卢一峰。”

    “接下来,做为西选官卢一峰,我该怎么做呢?”封翔仔细思考起来,“既然我来到这个时代,我该怎么选择呢?是投靠吴三桂,帮着吴三桂起兵反清?是老老实实当一个神鞭朝顺民,等将来吴三桂起兵的时候卖了他,投靠神鞭朝廷窝窝囊囊过这一辈子?还是甩开吴三桂单干,去找郑成功、陈近南他们,跟着他们反清复明,驱逐鞑虏?再或者,我谁也不投靠,自己单干?可是我小小一个七品县令,没有出身又没有靠山,治地曲靖还是在吴三桂眼皮子底下,能单干得起来吗?”

    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文中采用了不少网文黑话,朋友们看得懂就行,给朋友们的阅读带来的麻烦,还请多多原谅。

第二章 卢一峰

    (PS:新人新书新上传,求点求票求收藏。今夜12点还有更新,冲击下周新书榜!)

    卢一峰,二十五岁,云南大理府人,世代以经商为业,明朝末年基本垄断了大理府的玉石与药材生意,商号一度遍及云南全省,家境豪富,满清入关之后,卢家商号遭到重创,大量店铺在战乱中遭到洗劫,生意一落千丈,卢一峰的死鬼老爸虽然见机得快及时转移了大量家产,但还是无法接受数十处店铺被乱军轮流洗劫的打击,加上来不及转移的部分家产也被满清任命的地方官员勒索一空,卢父气郁成疾,在螨清顺治十七年撒手人寰。临终前,卢父对当时年仅十六岁的独子卢一峰留下预言,“别做生意了,要当官,当上官才有好日子过!否则的话,生意做得再大,到头来也是给当官的宰的肥羊。”

    还别说,自幼娇生惯养的卢一峰还真听父亲的话,埋葬了父亲就遵照遗言拿起了书本,读书求学准备考功名,但卢一峰的才具实在太过平庸,光是考童生就考了三年才考上,考秀才那更是连考五年都名落孙山,最后还是靠着因为赴考的童生不足,才侥幸被考官从废卷中提了出来弥补数目,当上了一个螨清秀才。而在这期间,卢一峰的母亲不幸过世,已经订亲的未婚妻也在婚前病死,卢一峰彻底成了一个天煞孤星。不过还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靠在父亲见机得快转移保存下来的金银珠宝,卢一峰在经济上还是相当宽裕的,同时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卢一峰也逐渐明白了做官未必就一定得靠科举正途的道理,更明白自己实在不是读书那块材料,所以卢一峰下定了决心,通过父亲留下来的人脉关系,把五千两纹银送到了平西王吴三桂次子吴应麒的手里,总算是买到了一个云南曲靖知县的实缺,成为了这个时代成百上千的西选官光荣一员!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当卢一峰带着二三十个家丁志得意满的从大理府来到昆明城,正准备叩见吴三桂走马上任去曲靖县敲骨吸髓刮地皮的时候,在昆明城门前,卢一峰所骑马匹受惊狂奔,卢一峰不幸坠马昏迷,醒过来时,卢大哥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封小弟,满清初期的西选官卢一峰,也变成了二十一世纪的小愤青封翔。

    在昆明城最好的高朋客栈里住了两天,封翔、哦,现在应该叫卢一峰了,新卢一峰逐渐摆脱了坠马带来的头疼后遗症,也逐渐从脑海中翻出了老卢一峰留下来的记忆,掌握了老卢一峰家中的各种情况和这个时代的言行举止,也总算是正式融入了卢一峰这个角色。到了九月十二这天,下决心准备先当上曲靖知县再说的新卢一峰,也带着二郎等二三十个家丁打马来到平西王府所在的五华山下,准备按西选官的规矩先去拜见吴三桂,听取吴三桂的训导,然后到京城去陛见被包衣辫遗捧上天的吃糠喝稀小麻子,最后才回到云南曲靖正式上任。

    五华山位于昆明北郊,山顶建筑原是前明永历皇帝的故宫,吴三桂就藩云南之后也毫不客气的接手过来,经过修缮重建就成为了吴三桂的平西王府,山林巍峨,王府华丽,着实是一处景色优美的好去处。但很可惜的是,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花点小钱买几张门票就能上到五华山去游览,所以到了五华山下后,封翔只能按着规矩下马,向山下守卫的吴三桂军将领递交公文,请求吴三桂的接见。

    在山下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足足等了近一个时辰,五华山上总算是下来一个传令兵,不耐烦的叫道:“那个是云南曲靖知县卢一峰?出来!”已经站得腿都快麻、又快被晒得全身冒油了的封翔赶紧上前,答道:“将军,下官就是卢一峰。”

    “平西王爷没空,你回去吧,改天再来叩见。”那传令兵连看都懒得看封翔一眼,直接就不耐烦的挥手赶人——没办法,别说封翔现在还只是一个没有正式上任的挂名知县,就算封翔真的已经当上了曲靖知县,在这里也休想得到什么好脸色,毕竟,知县也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七品小官。而封翔虽然不着急去见臭名昭著的大汉奸吴三桂,不过为了少跑冤枉路,封翔还是低声下气的问道:“敢问将军,不知平西王爷可曾交代,让小的什么时候过来叩见?”

    “王爷没说,你自己看着办吧!”传令兵没好气的答道。封翔不笨,赶紧让二郎拿出二两银子塞进那传令兵手里,那传令兵掂了掂分量,这才放缓声气低声说道:“王爷这几天身子不舒服,确实没交代让你什么时候过来叩见,你明天过来碰碰运气吧。”封翔无奈,只得低声答应,带着二郎等家丁悻悻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封翔带着二郎等家丁来来回回往五华山跑了好几趟,但很遗憾的是,每一次都没能上到五华山,见到臭名鼎鼎的大汉奸吴三桂,平西王府守卫给出的答复却清一色是吴三桂的身体有恙,无法接见封翔这样的西选官员,同时吴三桂在云南的二儿子吴应麒也是死活没有露面,每天都躲在平西王府里,也不知道是在搞些什么名堂。这么一来,并不是特别想要立即一睹吴三桂丑恶脸嘴的封翔难免有些奇怪了,拿出十两纹银的巨资贿赂了平西王府的一个守卫小队长,向他细细打听起来。

    “敢问将军,我们西选官叩见平西王爷,都是这么难吗?”封翔好奇的问道:“下官都已经来五趟了,都没有能上五华山一步,是不是每一个西选官来这里,都是这样?”

    历史上的十两银子可不象小说上那么不值钱,尤其是在清朝初年,十两银子基本上已经足够一个中等家庭一年之用,看在这十两银子的面子上,那平西王府的侍卫小队长如实答道:“不是这样,平西王爷礼贤下士,平时里西选官来五华山求见,基本上是当天就能获得王爷接见,最多也不过是等上一两天。只是你运气实在不好,最近王爷的公务实在太忙,身体也不太好,脾气有些大,不肯见生人,所以才让你跑了这么多趟。”

    说罢,那侍卫小队长还往山脚旁的校场旁边一指,说道:“看到没有?云贵总督卞三元卞大人和云南提督张国柱张将军的随从,这些天卞大人和张将军天天天不亮就要上五华山,和王爷商讨军情大事,他们的随从车驾都得在这里等到天黑,前些天人还更多,贵州巡抚曹申吉和提督李本深也都来了,还是昨天才走的。王爷忙成这样,身子骨又有些不舒服,那还有时间见你?”

    封翔顺着那侍卫小队长指点的方向看去,见校场旁边的树阴下果然聚集着大量的亲兵和随从,一个个打牌的打牌,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全都是一副长期久战的模样,封翔大为好奇,忍不住又向那侍卫小队长问道:“将军,下官冒昧请问一句,最近王爷到底在忙什么样的政事?还要忙到什么时候?”

    “还不是王爷请旨交还总管云贵政务差使的事。”那侍卫小队长见封翔是西选官,便也不隐晦,直接就如实相告道:“今年三月,王爷因为玉体有恙,上表朝廷请求交还总管云贵政务的差使,朝廷批准了。后来云贵总督卞三元、云南提督张国柱和贵州提督李本深几位大人又联名上表,请求朝廷仍然恩准王爷总管云贵政事,结果朝廷没批准。奏章前几天发回云南,几位大人就急了,一起跑来求见王爷,商量怎么让皇上收回成命,继续让王爷管我们云南和贵州。”

    “吴三桂疯了?”封翔听得满头雾水,心道:“吴三桂老汉奸在几年后不是还要造反吗?怎么主动上表请求交出云南和贵州的管理权?没有了云南和贵州这个大后方,他还怎么造反?”

    “卢大人,我得走了。”见封翔不说话,那侍卫小队长便打着呵欠说道:“五华山的侍卫该换班了,卢大人你就耐心等吧,等王爷忙过了这一阵,肯定会抽时间接见你。你放心,王爷的话一言九鼎,说了曲靖知县是你的,就谁也抢不走。”

    说罢,那侍卫小队长告辞离去,封翔则在原地眼珠乱转的发呆,旁边的家丁二郎好心说道:“峰少爷,天太热,反正是肯定见不到王爷了,倒不如早些回去休息,等改天再来五华山叩见王爷吧。”

    封翔不说话,心里只是盘算,如果按照原来的历史发展,眼下这个时间满清在中原立足未稳,对汉人来说驱逐鞑虏光复中华还有机会,同时也是最后一个机会,而自己现在是一无权二无势,更没有强大的靠山和深厚的背景,要想在几年后的三藩之乱中大展拳脚,光靠这么走下去是不行的。要想出人头地,为自己的将来打好基础,就必须富贵险中求,冒一把险给吴三桂留下深刻印象,就算不想投靠这个老汉奸,起码也得把自己的名声打出去!

    盘算到这里,封翔咬了咬牙,忽然一拉二郎的袖子,低声吩咐道:“二郎,我先带人回高朋客栈,你带几个识字的家丁去昆明城里,把最近几个月的朝廷邸报各买一份回来,如果找得到,最好是把今年里朝廷里传发全国的邸报都弄一份回来。”

    “邸报?峰少爷你不是从不看这玩意吗?买来干什么?”二郎搔着脑袋问道。封翔微笑答道:“干什么?当然是看看平西王爷到底是患什么病了。”

    所谓邸报其实就是古代的报纸了,这玩意从宋朝开始就有商人专门抄写印刷了出售牟利,肖二郎带着家丁收集起来半点不难,只是要把今年之内的邸报全部收集一份,就得花点时间了,所以一直到了当天傍晚,肖二郎才把厚厚一叠邸报送回高朋客栈,而封翔连晚饭都没有吃完,马上就抱着这叠邸报进到房间里挑灯夜读起来。看到封翔这么专心,从小就在卢家长大的二郎难免感叹起来,“峰少爷如果早这么用功,不要说秀才了,只怕进士举人也早就考中了。”

    到了第二天清晨,二郎等家丁还在包下的通铺上睡觉时,房门忽然被人踢开,二郎挣扎着坐起身体一看,却见自家的卢少爷两眼赤红的冲了进来,进门就喝道:“全部给我起床,收拾好东西去五华山,快。”

    “峰少爷,天才刚亮,用不着这么急吧?”二郎打着呵欠说道:“去这么早肯定见不到平西王爷,还是再等等,等吃完早饭再去吧。”

    “没事,这次去肯定能见到平西王。”封翔自信满满的说道:“平西王不是病了吗?我今天去,就是去给他治病。”

    “治病?峰少爷你什么时候学会治病了?”二郎大吃一惊。封翔桀桀一笑,答道:“昨天晚上才学会的,虽然不是有十分把握,但是要想获得平西王的赏识和重用,怎么都得赌上一把了。”

第三章 治病也需要冒生命危险的

    (PS:纯洁的新人纯洁的新书新上传,请求点击、推荐和收藏支持。)

    “峰少爷,你可想好了,去给平西王爷治病可不是开玩笑。”尽管被封翔硬拖到了五华山下,可是眼看着封翔就要过去和平西王府的侍卫交涉,对卢家颇为忠心的肖二郎还是拉住了封翔的袖子,紧张的说道:“峰少爷,你治好了平西王爷的病还好说,要是治不好,那后果可就不敢想象了。丢官罢职,只怕还算是好的,一个弄不好,就得掉脑袋啊!峰少爷,这点你知道不?”

    “这点我当然知道。”在大学时就外号封够胆的封翔没有半点紧张,语气平静的说道:“可我如果不冒这个险,这辈子恐怕最多就是一个七品县令的命了,生死荣辱,全由他人做主。要想出人头地,最起码先得打出一点名号,给那些王爷权贵留下一个印象,再想实现生平抱负才有希望。”

    “可是峰少爷,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肖二郎也是急了,又劝道:“峰少爷,要不咱们就别去冒这个险了,等平西王爷的身子好一些再去叩见,然后再去曲靖上任当知县,那怕是官小一点,照样也可以刮地皮捞银子,就算捞得少点,总好过人头落地!峰少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平西王爷一辈子杀人无数,宰了我们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是啊,少爷,最好还是别去冒这个险了。”卢家的其他家丁都跟着劝了起来,他们还指望着跟着封翔到曲靖县狐假虎威捞油水,可不希望看到封翔这个靠山就这么倒下。但不管这些家丁如何真心假意的劝阻,封翔就是不听,只是执意说道:“你们不懂,我的起点这么底,要是不赌上这一把,将来就算当上了曲靖知县,也不会有多长时间的好日子过。”

    推开了二郎等自家家丁,封翔大步走到五华山下的上山路口处,说来也巧,今天在路口当值的侍卫头领恰好是昨天收了封翔银子那个侍卫小队长,所以没等封翔开口,那侍卫小队长便主动说道:“卢大人,实在对不住,今天你又得白跑一趟了。王爷今儿个病情有些加重,就连云南总督和提督求见都被拒了,你回去多等几天吧。”

    “陈将军,下官今天不是来叩见平西王爷的。”封翔摇头,又沉声说道:“烦劳陈将军派人通禀平西王爷一句,就说下官今天是来给他治病的,下官手中有一剂灵丹妙药,只要平西王爷愿用此药,定可药到病除,金体痊愈!”

    “你来给王爷治病?”那姓陈的侍卫小队长也吓了一跳,忙看看左右,压低声音对封翔说道:“卢大人,这事可开不得玩笑,我是为你好,王爷这些天除了身体不好外,脾气也很不好,昨天晚上还杀了一个王府的仆人,你要是话说出去了又治不好王爷的病,不光你的脑袋保不住,我也得跟着你受牵连!”

    “陈将军请放心,下官才二十五岁,还年轻着呢,还舍不得死。”封翔微笑说道:“所以陈将军你只管传话就是了,下官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的。”

    “真的?卢大人你真不是在开玩笑?”那侍卫小队长狐疑的上下打量封翔,见封翔白白胖胖的平凡肥脸上虽然尽是和蔼微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之中目光却十分坚定,似乎十分胸有成竹的模样。封翔则微笑答道:“下官当然不是在开玩笑,陈将军只管替下官通报就是了,下官如果治好了王爷的病,将军也能跟着分功不是?”说着,封翔又从袖子里掏出十两银子,塞进了那侍卫小队长手里。

    “那……好吧,我替你通禀。”那侍卫小队长咬牙下定决心,又补充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治不好平西王爷的病,王爷一怒之下砍了你,我可救不了你,你做了鬼也别来找我。”

    “那还用说,当然了。”封翔大笑,一口答应。那侍卫小队长又咬咬牙,这才把守卫上山路口的差事交代了一下,亲自跑上五华山去通禀。可是封翔在山下等了小半个时辰后,那侍卫小队长又垂头丧气的下山来,冲封翔说道:“卢大人,不是兄弟我不帮你的忙,是二王子叫你赶快滚蛋。”

    “二王子叫我滚蛋,为什么?”封翔有些糊涂,在封翔的记忆中,吴三桂的次子吴应麒虽然才具平平,但是吴三桂的忠心孝心是绝对没得说的,甚至吴三桂自称大周皇帝之后即将病逝时,把皇位传给长孙吴世璠,吴应麒都没有半点怨言,只是继续忠心耿耿的辅佐侄子,坚持抗清斗争至到最后一刻,自己自告奋勇来给吴三桂治病,吴应麒怎么会叫自己滚蛋呢?疑惑之下,封翔忙问道:“陈将军,二王子为什么不让我给平西王治病,是不是他不相信我能治好平西王爷的病?”

    “应该是吧。”那侍卫小队长点头,说道:“我到了王府门口,把话请王府门口的侍卫送进王府后,没过多久二王子就怒气冲冲的王府里出来,说是叫大人你赶快滚蛋,别在这里丢丑卖乖,免得害他又被平西王爷骂了。还有,看二王子那模样,似乎火气也非常大。”

    “嗨!吴三桂这个老汉奸,架子还真是有够大啊!”封翔感觉有些无可奈何了,自己见不见吴三桂本来不要紧,可要是不抓紧这个机会在吴三桂面前露一把脸,给吴三桂留下一个深刻印象,进而争取到吴三桂的重用和信任,那么以卢一峰留下来的出身、家世与人脉,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就是痴人说梦了。更要命的是,现在已经是满清康熙六年,两年内鳌拜就会倒台,六年内吴三桂就要起兵反清,到时候自己一个无兵无权的七品西选县令,能在波澜壮阔的抗清斗争中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不管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情急之下,封翔再次灵机一动,向家丁们讨来纸笔,挥笔在信纸上写下十六个字——‘西王之病,根在于心。若要祛疾,必先治心。’末了,封翔将信纸装入信封封好,连同三十两银子捧到那侍卫小队长面前,低声说道:“陈将军,烦劳再去通禀一次,把我给王爷开的脉案交给二王子或者平西王爷,如果他们看了我写的脉案还要赶我走,那我马上就走,绝无二话。”

    “这个……。”那个侍卫小队长有些为难,但是看在封翔胸有成竹的信心份上和三十两白花花的银子份上,那侍卫小队长还是一咬牙接过信封,又说道:“那好吧,我拼着挨骂再帮你跑一趟,不过这是最后一次,如果王爷和二王子还不肯让你上山,那么你也别再让我为难了。”

    “那是自然。”封翔微笑点头,但旁边的肖二郎就有点看不去了,乘着那侍卫小队长上山通禀的机会,忍不住拉着封翔的袖子低声说道:“峰少爷,至于吗?为了让他送一封信,竟然给他三十两银子?这三十两银子,咱们在曲靖要刮多少地皮才能捞回来?”

    “这你就又不懂了。”封翔奸笑答道:“只要他能把那封信送到平西王手里,我那五十两银子就等同于是起到了五千两银子的作用。这年头,拎着猪头找不到庙门拜神的人有的是,咱们运气好,能花小钱办大事,已经相当不错了。”二郎等家丁面面相窥,实在搞不懂自家少爷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但又无可奈何,也只好随封翔去了。

    那姓陈的侍卫小队长这次上山去的时间极长,封翔等人在山下等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仍然不见他下山来给出答复,封翔倒还有点耐心,二郎等家丁就有些坐不住了,不断站起来往山上观望,生怕山上忽然冲下一队人马,把招摇撞骗的假神语卢一峰给抓上山去一刀砍了。而让二郎等家丁松了口气的是,又过了片刻后,那侍卫小队长总算是领着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下来,那老头大约五、六十岁的年纪,小辫花白,满脸皱纹,手里还提着一根比手腕还粗的旱烟枪,身上穿着平常儒生常穿的长袍,不象是有官职在身,但那侍卫小队长对他的态度却异常恭敬,其他的侍卫也是纷纷立正向他行礼,典型的一副来头不小模样。

    “那一位,是来自大理府的卢一峰卢大人?”那干巴老头打量着封翔一行人问道。封翔忙上前一步,向那干巴老头拱手行礼说道:“回老先生,下官就是曲靖知县卢一峰,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卢大人,这位就是刘玄初刘先生。”那侍卫小队长抢着说道:“刘先生是王爷帐下的头号幕僚,深得王爷信任,你还不赶快磕头?”

    “刘玄初?!”封翔有些吃惊——颇为爱好历史的封翔虽然是工科出身,但也在史书上看到过刘玄初的大名,知道这个干巴老头虽然没有担任官职,但无论是在内政治理还是在战略战术的方面,都很有两把刷子,是吴三桂最重要的谋士之一,同时这个刘玄初还是吴三桂麾下众人之中反清复明立场最为坚定的一个,想来应该与自己志趣相投,加上封翔敬重刘玄初是老人又是古人,忙带着二三十个家丁一起跪下,磕头说道:“晚辈卢一峰,率家丁叩见刘玄初先生,先生万福金安。”

    “免了,免了,卢大人快快请起。”刘玄初显然没什么架子,亲自搀起封翔,上下打量封翔一通,又点头说道:“不错,果然是少年英雄,卢大人真是年轻得让老夫都有些吃惊,老夫还以为,能够看出王爷病根所在的,起码应该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文士了,说什么也想不到,卢大人原来还这么年轻。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刘先生过奖了,下官也只是凑巧而已。”封翔假惺惺的谦虚,又问道:“刘先生,不知平西王爷是否同意接见一次下官,让下官为他诊脉治病?”

    “如果王爷不想接见你,老夫也不会亲自下山来迎接大人了。”刘玄初哈哈一笑,一拉封翔的手,招呼道:“卢大人请,老夫亲自领你去见王爷。”封翔大喜,赶紧留下二郎等家丁在山下等候,自己则屁颠屁颠的跟着刘玄初上山,去拜见那个名气臭得足以熏死半城百姓的老汉奸吴三桂——可真是不容易啊!

    上山的途中也不是一帆风顺,快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刘玄初忽然停住脚步,斜眼看着封翔问道:“卢大人,老夫有一句话问你,望你千万要如实回答。”

    “刘先生请问,晚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封翔老实答道。可刘玄初接下来问出的问题,却差点把外号封够胆的都封翔吓了一个半死!刘玄初问道:“卢大人,你到底是不是朝廷派来的奸细?你如果老实说了,老夫定然保你平安。可你如果打算说谎,老夫也不骗你,平西王府的后门之外,已经为你备好了断头台和刽子手了。”

第四章 你是胆小懦弱之病

    (PS:新人新书新上传,推荐点击收藏我都要。)

    “刘先生,你开什么玩笑?”封翔大喊冤枉,哭丧着脸答道:“晚辈是西选官,又是土生土长的云南大理府人,从未出过云南半步,怎么可能会是朝廷派来的细作奸细?”

    “这些我当然知道。”刘玄初平静说道:“也正因为老夫从二王子口中得知,你是他替王爷提拔的西选官,土生土长的云南大理府人,所以老夫才力劝王爷接见于你。否则的话,汪士荣可是已经建议王爷将卢大人立即处死,于绝后患了。”

    “多谢刘先生。”封翔出了一身冷汗,这才知道自己又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忙向刘玄初拱手道谢,又战战兢兢的问道:“刘先生,既然你知道这些,那刘先生为什么还要怀疑晚辈是朝廷派来的眼线或者细作?”

    “既然你不是朝廷派来的奸细,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王爷所患的乃是心病?”刘玄初平静问道:“你一个大理秀才,候补县令,从未出过云南,又从没接触过朝廷机密奏章,如何能得知王爷心病?”

    “回刘先生,晚辈是从朝廷今年公布的邸报中判断出来的。”封翔老实答道。这次换刘玄初大吃一惊了,一楞之后惊讶问道:“朝廷公开发布的邸报?那上面除了少量官员奏章的节选之外,也就是一些皇帝祭天祭祖的消息,你怎么能从上面得知王爷心病所在?”

    “很简单,分析。”封翔颇有些得意的说道:“刘先生有所不知,各种各样的所谓机密,其实从公开渠道至少能摸清楚八成,晚辈就是靠着这些看似鸡毛蒜皮的琐碎细节,分析出了王爷的心病所在。”

    “哦,那老夫可要请教了。”刘玄初追问道:“卢大人你到底都是从那些琐碎细节之中,分析出了王爷的心病所在?”

    “回刘先生,今年四月之前,朝廷的二十一份邸报之中,先后有七份涉及云贵事务。”封翔也不谦虚,直接如实答道:“其中四份邸报提到云贵一带风调雨顺,边患杜绝,国泰民安;另外三份中,又有两份提到云贵土司归化,接受朝廷管辖;最后一份则出现了户部侍郎王煦的奏章节选,说是云南贵州的俸禄和军饷需纹银三百余万,其中本地的赋税收入只占支出的十分之一,剩下的开支全部得由其他省份供给,开支实在浩大,所以请求朝廷裁撤部分云贵驻军,精简云贵官员数量,借以云贵两省的财政支出!”

    “可是邸报上还说,王煦的这份奏章被驳了啊?”刘玄初目光炯炯的问道。封翔微微一笑,答道:“刘先生,既然朝廷驳了王煦的这份奏章,为什么要把其中内容公布在邸报之上呢?另外朝廷邸报又说云贵两省边患杜绝,土司归化,这难道不是暗示说,云贵两省已经不需要这么多驻军了?刘先生,晚辈把这些东西连起来,再加上王爷请求交出总管云贵两省管治权力的消息,学生还能分析不出王爷的心病所在吗?”

    封翔解释的时候,刘玄初一直一言不发,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只是紧紧盯着封翔双目,直到封翔说完,刘玄初又凝视封翔双目许久,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走吧,老夫领你去见王爷。”说罢,刘玄初头也不回的领路就走,封翔则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自己的解释是否已经过关,只是硬着头皮跟在刘玄初身后上山。

    到得山顶,进到了富丽堂皇的平西王府,刘玄初按封翔安排到了前院的客房之中暂时休息,交代了让封翔耐心等待,自己则单独进了平西王府的西院花园。又过了许久后,终于有两个侍卫进来,非常客气的向封翔行礼说道:“卢大人,请跟我们走吧,王爷在列翠轩接见你。”封翔点头,努力平静一下自己心中的激动与紧张,这才跟着两个侍卫出门,进到了平西王府西院的王府花园。

    沿着大理石铺就的曲折花径走了许久,封翔被两个侍卫领到了一大块整齐平整的草坪上,在草坪边上有一座华美异常的轩榭,榭中当中坐有一人,五十多岁的年龄,穿着绸缎平黄袍子,面容俊朗,鼻梁处有一道醒目刀疤;两旁六七人或坐或站,有老有少,有俊有丑,刘玄初与卢一峰记忆中的吴应麒也在其中,全都在用异常的目光看着封翔。封翔先是在心里骂了一句狗汉奸,又赶紧上前一步双膝跪下,磕头说道:“卑职云南知县卢一峰,叩见大清平西王爷,王爷万福金安。”末了,封翔又在心底补充一句,“狗汉奸,迟早有一天宰了你!”

    “平身。”当中而坐的吴三桂淡淡说道:“卢一峰,起来吧,走近点,让本王仔细看看你。”

    “谢王爷。”封翔又在心里骂了一句,这才站起身来,小心走到吴三桂面前十步处,让吴三桂仔细打量自己。而吴三桂打量封翔片刻后,忽然回头冲刘玄初笑道:“茂遐先生,难怪你欣赏这个卢县令,果然和你一样,都是人不可貌相,看上去相貌平凡,实际上却是胸藏韬略,满腹才具。如果不是茂遐先生你事先告诉本王卢县令的神奇之处,本王可就要看走眼一次了。”

    “操!老子以前比现在帅多了!”封翔恬不知耻的心里咆哮起来——其实说举良心话,如果没有头上那根令人恶心的金钱鼠尾,封翔的这个身体虽然又白又胖,却怎么都比过去那又黑又瘦的身体帅上那么两三分。刘玄初则微笑答道:“王爷过奖了,不过卢县令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少年英雄,饱学良才,还望王爷善待之。”

    “刘先生和卢县令是王八瞅绿豆,对眼了。”一个相貌十分俊美的青年书生笑了起来,尖酸刻薄的说道:“虽说刘先生难得这么夸奖人,可是王爷刚刚夸了卢县令和刘先生是一类人,刘先生这些话,是不是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

    “汪先生,老夫有这么说吗?”刘玄初平静反问道。那俊秀书生笑得益发开心,答道:“刘先生别再意,晚辈没说你自己有这么说,晚辈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有这个可能啊。”

    “哈哈哈哈哈……。”在场的其他几人都大笑起来,早就习惯了手下幕僚们互相狗咬狗的吴三桂也不禁莞尔,刘玄初则拉长了脸。这时,封翔忽然向吴三桂抱拳,恭敬问道:“卑职卢一峰斗胆请问王爷,不知王爷是否说过‘绣花枕头’这句话?”

    “本王当然说过。”吴三桂莫名其妙的答道。封翔一笑,又冲那俊秀书生问道:“那么请问汪先生,王爷说绣花枕头的时候,你有没有联想到下一句?”

    “那一句?”那俊秀书生也是一楞。旁边刚才还拉长脸的刘玄初却笑了起来,“汪先生,绣花枕头的下一句,通常都是肚子里一包草,偶尔还有人说得更直接,绣花枕头——草包!不过你可别多心噢,老夫可以担保,王爷绝对不是在说你,卢大人更没那个意思,只是联想,联想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俊秀书生的脸色由白转青间,旁边的几个人楞了楞,然后猛的爆笑起来,吴三桂也是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封翔笑骂道:“好小子,不愧是茂遐先生看好的人,果然和他穿一条裤子!不过你这小子,刚一进平西王府就敢得罪汪士荣汪先生,你不知道汪先生也是本王的左膀右臂,你在曲靖当知县,就不怕他给你小鞋子穿?”

    “回王爷。”封翔不卑不亢的答道:“卑职是给王爷和二王子当官,当曲靖知县,只要卑职对王爷和二王子忠心耿耿,鞠躬尽瘁,那卑职相信,王爷和二王子就一定不会亏待了卑职,更不会委屈了卑职。”说罢,封翔又笑眯眯的补充一句,“当初二王子决定指派卑职接任曲靖知县时,也曾说过,只要卑职对王爷忠心,那么卑职就什么也不用怕。所以,卑职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是吗?应麒你还对卢一峰说过这话?”好话谁都爱听,尽管明知道封翔的话十有**是故意捧自己和吴应麒,吴三桂还是开心大笑着回头向次子吴应麒问道。那边吴应麒也是好几天没看到汉奸老爸的笑脸了,见吴三桂笑得开心,吴应麒那还敢不凑趣,赶紧点头哈腰的答道:“回父王,孩儿是这么向卢大人交代过,只是孩儿也没想到,卢大人还真的把儿子的话记到了心里。”

    “不错。”吴三桂点头,几天来头一次夸奖吴应麒道:“这次挑的地方官还有点样,总算没象上次那个盐源县令那样,十两盐税敢给老子吃起八两!以后挑人时得象这次这样长点眼睛,多挑点象卢一峰这样的人才。”吴应麒赔笑着答应,又向封翔点点头,表示赞赏。在场的几个吴三桂亲信心腹也是个个面带微笑,知道吴三桂的心情转好,这几天过的苦日子也算是看到转机了,惟独汪士荣是脸色铁青,眼角瞟着封翔,简直恨不得一脚把封翔这个混蛋踹死。

    好不容易等到笑够了,吴三桂坐直身体,收起笑容冲封翔严肃问道:“卢一峰,你给本王开的脉案,本王已经看了,觉得不错,本王现在想问问你,你觉得本王到底患的是什么病啊?”

    封翔不答,先看看左右,吴三桂明白封翔的心思,淡淡说道:“直说无妨,在这里的,不是本王的心腹,就是本王兄弟或者儿子,靠得住。”

    “那卑职就说了。”封翔拱手,又佯装惶恐的说道:“不过卑职在说出王爷的病名之前,卑职还得先请王爷饶恕卑职的冒犯之罪。”

    “说说,别罗嗦了。”吴三桂挥挥手,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封翔又一抱拳感谢,站直身体,又清清嗓子,这才严肃说道:“王爷,卑职认为,你患的是胆怯之病!通俗些说,就是胆小病!懦弱病!”

    “什么?”封翔的话音未落,在场的人包括刘玄初在内都变了脸色。吴三桂则先是一楞,然后猛的跳起来,铁青着脸吼道:“你说什么?老子是胆小病?懦弱病?!老子上战场砍人的时候,你爹都还在你奶奶怀里吃奶,你敢说老子是胆小病?懦弱病?!”

    “王爷,这个卢一峰摆明了是故意讽刺你!”汪士荣乘机叫道:“学生认为,应该立即把这个卢一峰推出去一刀砍了,让他看看王爷你到底是胆大还是胆小!”说罢,汪士荣也不管不顾吴三桂是否同意,直接就叫道:“来人啊,把这个卢一峰推出去,一刀砍了!”

第五章(上) 养贼自重

    (PS:今天两更,第一更送到。新人新书新上传,求点求推求收藏。)

    “来人啊,把这个卢一峰推出去,一刀砍了!”从第一眼看到封翔开始就觉得封翔不顺眼的汪士荣见吴三桂发怒,马上乐了起来,赶紧大吼大叫着让王府的侍卫把封翔推出去砍成十七、八块。那边吴三桂手下的侍卫们也象条件反射一样的冲过来,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把封翔按跪在了地上。不过还好,在场的还有一个从第一眼看到封翔开始,就觉得封翔很顺眼的刘玄初,及时开口喝道:“住手,放开他!”

    吴三桂手下最得宠的两个谋士同时发出两道截然相反的命令,按住封翔的侍卫们顿时有些为难了,只能一起把目光转向吴三桂,等待吴三桂的最终拍板。而吴三桂这会也有些恢复了冷静,大步冲到封翔面前,一把揪住封翔的小辫子,把封翔揪得脸看自己,盯着封翔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小子,你告诉本王,本王到底那里胆小懦弱了?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本王保证,让你后悔生到这个世上!”

    面对吴三桂的死亡威胁,封翔毫无惧色,只是平静问道:“王爷,你如果不是胆小懦弱,为什么要上表朝廷,请求交出云贵两省的政务总管权力呢?朝廷又没有下旨让王爷交出这个权力,王爷为什么要主动提出?这难道不是王爷你胆小怯懦的病犯了?”

    “卢一峰,你少给老子胡说八道!”吴应麒也跟了上来,一边杀鸡抹脖子的给封翔使眼色,要求封翔别连累自己,一边嘶吼道:“父王是因为眼疾犯了,所以才主动提出解除总管云贵事务的职责!快,给父王磕头赔罪,我还可以给你求情免死,否则我亲手砍了你!”

    “二王子,王爷的眼睛真有病吗?”封翔平静问道:“既然王爷的眼睛不适,那为什么刚才在十步之外,王爷就能看清楚卑职的容貌长相?”

    听到这话,吴三桂和吴应麒都是一楞,这才发现刚才吴三桂已经不小心露出了破绽。封翔也真不愧是胆大心细狗胆量,又一字一句的说道:“王爷,或许昆明和京城是离得很远,可是只要王爷身边还有人,昆明到京城还有路,还有人来往,王爷的眼睛究竟有没有病,京城就一定会知道。卑职的话说完了,要杀要剐,请王爷决定吧。”

    吴三桂身体一震,低头凝视封翔许久,缓缓放开了封翔脑袋上的老鼠尾巴,又回头去看刘玄初,刘玄初则表情平静,向吴三桂点了点头。吴三桂表情变幻,毒蛇一样的目光忽然又转向汪士荣,恶狠狠的瞪上一眼,汪士荣脑袋一缩,赶紧把脑袋低下,说什么都不敢去吴三桂那凶神恶煞的目光。末了,吴三桂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说道:“应麒,把卢一峰带进列翠轩的西厢房来,再叫上一桌酒宴,让他陪本王喝酒。还有茂遐先生,你也来。”

    “是。”吴应麒松了口气,赶紧挥手把按住封翔的侍卫赶开,又亲自把封翔拉起来,在封翔耳边低声说道:“狗奴才,刚才你差点把老子给吓死了!不过算你运气好,恰好说到点子上,当初刘玄初也很反对父王采纳汪士荣的这个计策,看来父王现在也开始后悔了。一会到了酒桌上,说话给老子小心点,别再象二愣子一样口无遮拦,你是老子提拔的人,得给老子争气,别把老子给害了。”封翔心中冷笑,嘴上则唯唯诺诺的答应。

    被吴应麒领着穿过一道月洞门,又穿过一大片姹紫嫣红的花花草草,封翔进到了一个偏僻而又雅致的房间,房中置有一桌,吴三桂坐在首位闭目养神,刘玄初坐在次座抽着旱烟,见封翔进来,刘玄初也不说话,只是用旱烟枪指了指末席示意坐下,封翔会意,行了个礼便一言不发的坐到了末席上,吴应麒也坐到了三席。又稍过片刻,十来名娇俏可人的丫鬟端着酒菜鱼贯而入,献上满满一桌酒菜,又行礼退出。直到房间之中只剩下吴三桂、封翔、刘玄初和吴应麒四人之时,吴三桂才睁开眼睛,向封翔微笑说道:“卢一峰,你运气很好,刚才的话,你如果是在昨天对本王说,本王一定会宰了你。”

    “谢王爷不杀之恩。”封翔离席下拜,假惺惺的向吴三桂道谢。旁边的吴应麒则好奇问道:“父王,为什么同样的话,昨天你一定会杀卢一峰,今天却不杀呢?”

    “因为昨天晚上,你的叔父刘茂遐先生恰好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也指出本王落到如此尴尬处境,根子是在请旨交还云贵地方政务管理权时的立场太过软弱!”吴三桂淡淡答道:“如果换成汪士荣或者方光琛,为父肯定会怀疑这个卢一峰是他们指使了来助拳的,但茂遐先生不同,本王相信他。”

    “刘玄初也看出老汉奸吴三桂的胆小怯懦心理了?”封翔偷看一眼不动声色的刘玄初,对这个貌不惊人的干巴老头益发感到钦佩。吴应麒则惊讶的向刘玄初问道:“茂遐先生,不会吧?你也认为我的父王胆小懦弱?”

    “二王子,王爷不是胆小懦弱,而是对朝廷太过示弱,这才导致朝廷得寸进尺。”刘玄初平静说道:“自去年年底以来,康熙小麻子指使亲信党羽对王爷屡屡发难,为进一步削弱王爷实力和最终削藩打造声势,奠定舆论基础,鸡蛋里挑骨头对王爷百般刁难,万般苛刻。在这种情况下,王爷却不采取强硬手段还击,反而采纳汪士荣的建议,假称眼疾请求解除自己总管云贵两省事务的权力,借以试探朝廷对王爷的真正态度。结果弄巧成拙,今年亲政的康熙小麻子……。”

    说到这,刘玄初顿了一顿,淡淡看了一眼封翔的表情,这才接着说道:“康熙小麻子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王爷的请求,真的解除了王爷的这个权力,这才导致了王爷如今的被动尴尬局面。”

    “茂遐先生,你不用替本王掩饰了,本王确实是胆怯了,所以才听了汪士荣的馊主意。”吴三桂缓缓说道:“本王原本以为,以本王为朝廷建立的功绩,只要本王对朝廷忠心耿耿,朝廷就一定不会对本王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百年之后,也能与当今皇帝成就一段千古君臣佳话。所以为了向朝廷表示忠心,顺治十七年,朝廷要求本王裁撤军队,本王毫不犹豫的将六万军队裁撤为两万四千人,康熙四年,本王又主动上表朝廷,请求裁军,又裁去五千四百余人,手里只留一万七千军队镇守云贵地方。只是本王说什么也没想到的是,本王的步步退让,换来的却是朝廷的得寸进尺,咄咄逼人……。唉——!”

    说到这,吴三桂长叹一声,再不言语,旁边的刘玄初则接着说道:“卢大人,你分析得很正确,自今年过年以来,朝廷里确实出现了不少针对王爷不利的声音,其中一部分声音还已经被证明是出自朝廷最上面的那帮人的指使所为。正因为如此,王爷才听了汪士荣的馊主意,主动上表朝廷请求解除云贵两省管理职权,结果弄巧成拙,朝廷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云贵总督和云贵提督要求朝廷收回成命的奏折也被驳了,一下子就把王爷逼到了两难境地。”

    “刘先生,恕晚辈无礼。”封翔终于开口,语出惊人的说道:“晚辈并不认为汪士荣汪先生的计策是馊主意,而是一着妙棋。”

    “什么?”刘玄初有些傻眼,心说你卢一峰吃错药了,刚才老子还从汪士荣刀下救出了你,你竟然还帮着他说话来反驳我?那边吴三桂也十分惊讶,坐直身体向封翔问道:“卢一峰,汪士荣刚才想杀你,你还帮他说话?”

    “回王爷,卑职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认为卑职自己与汪先生的误会只是私人过节,私人过节就私人解决。”封翔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很忠心的说道:“但只要汪先生说的话、做的事,只要对王爷有利,那卑职身为王爷部属、身受二王子知遇之恩的西选官员,就一定会支持他。为了个人恩怨而误了王爷大事的事,卑职绝不会去做。”

    “说得好,不枉我提拔你一场。”吴应麒大笑着一拍封翔肩膀,对封翔话语之中对自己的变相吹捧十分满意。但老奸巨滑的吴三桂可不会被封翔的几碗**汤就灌晕了,只是向封翔说道:“你有这份心就好,那你说说,汪士荣这个把本王逼入尴尬境界的主意不是馊主意,道理在那里?”

第五章(下) 养贼自重

    (PS:第二更送到,继续求点求票求收藏。)

    “王爷,道理很简单。”封翔平静的反问道:“汪士荣先生这条计策,目的想来应该是试探朝廷对王爷的真正态度,现在朝廷已经过出了答复,这难道不是已经达成了目的?朝廷现在到底对王爷是什么样的态度,王爷难道还不清楚?”

    吴三桂惊讶的和刘玄初对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们这些天只顾着心疼失去的云贵两省地方民政管理权力,还有就是头疼失去这个权力之后,满清肯定会接踵而来的种种削藩手段,却完全忘记了自己们之前的试探目的。这时,一旁的吴应麒插话问道:“卢一峰,你的话是有点道理,可是为了刺探这么一个目的,父王失去了云贵两省的地方政务管治权,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二王子,汪士荣先生向王爷献计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如何善后?”封翔惊讶问道:“难道他没有考虑过,万一朝廷一口答应了王爷的请求,并且乘机削弱王爷对云贵两省的地方控制力度?他就没有准备好后着善后?”

    “那个蠢货如果有考虑后果就好了!”吴应麒没好气的答道。那边吴三桂答道:“这一点,茂遐先生事前也有警告,但本王当时急于摸清朝廷态度,又考虑到云贵两省地处边陲,蛮夷杂居,局势复杂难治,离不开本王坐镇,所以才同意了这个主张。只是本王说什么也没想到,他……,朝廷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事后你的顶头上司卞三元他们上表挽回,也被立即驳了。”

    “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吗?”封翔眼珠乱转,心中狐疑,心道:“以吴三桂的老奸巨滑,怎么可能想也不想就采纳汪士荣这么一个顾头不顾尾的建议?他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这个杯具后果?或者说,这其中还另有内情,只是吴三桂这个老汉奸不想说?对我隐瞒了什么?”

    盘算了片刻,手中情报明显不足的封翔摇摇头,决定暂时把这个探讨究竟的好奇心抛到一旁。旁边一直在注视着封翔表情的刘玄初微微点头,意味深长的又看了一眼封翔脸上的表情,这才向封翔问道:“卢大人,既然你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那你说说,王爷应该用什么样的法子摆脱目前的窘境?不用谦虚,也不用顾忌,王爷是一位很礼贤下士的君子。”

    “王爷,卑职近来听到消息。”封翔吞吞吐吐的说道:“卑职听说,顺治十七年在贵州兴仁作乱的马乃土司龙吉兆被王爷剿灭后,至今仍有余党在云贵一带潜伏隐藏,联络云贵各地不肯归服王化的蛮族土司,欲图不轨,搞不好就要在近期内起事反清——就是不知道,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马乃土司余孽作乱?”吴三桂和刘玄初都是眼睛一亮。旁边的吴应麒则傻乎乎的说道:“卢一峰你开什么玩笑?当然没这回事了,七年前龙吉兆全家都被我们杀得干干净净,就跑了一个龙吉兆的女儿,龙吉兆的帮凶党羽也死得差不多了,那还可能重新起事叛乱?”

    “笨蛋,给我闭嘴!”吴三桂呵斥儿子一句,又向封翔问道:“卢大人,光是龙吉兆逆贼的余党,恐怕还不够吧?”

    “那卑职还听到几个消息。”封翔飞快答道:“说是缅甸、安南境内还有部分前明余孽残余,近来好象也有些蠢蠢欲动的迹象。”

    吴三桂不说话了,一双三角眼中眼珠子乱转,脑海中飞快盘算,刘玄初则说道:“王爷,学生觉得卢大人言之有理,耿继茂和耿精忠父子在福建,兵马远比王爷的多,军饷开支也远比王爷的大,但就因为旁边一个台湾的郑经,所以朝廷里对他们父子不利的言论就非常之少。同样的道理,如果云贵境内和周边也有些象郑经那样危险的贼首,相信王爷在朝廷里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茂遐先生想让本王养贼自重?”吴三桂渐渐的有些接受封翔在面前的存在了,当着封翔的面,吴三桂甚至都直接说出了养贼自重的话。沉吟了片刻后,吴三桂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缓缓说道:“可是本王身为大清臣子,身负国恩,做出这样的事,是不是太对不起朝廷了?”

    “我呸!你这个老不要脸的老汉奸!”封翔心中破口大骂,“你要是真有什么忠心?当年为什么要引鞑子兵入关?为什么要绞死南明永历皇帝?滚你娘的,管你对螨虫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忠心,既然老子来了,怎么都要把你这个老东西给逼反了,让螨虫们和你都没有好日子过!”

    “王爷,飞鸟射光之前,弓箭是不会藏到箱子里的。”刘玄初慢悠悠的说道:“同样的道理,只要云贵境内和周边还有能够威胁到朝廷安全的贼寇,王爷你在云南贵州就可以稳如泰山,最起码,那些看王爷不顺眼的奸臣贼子和无道昏君也不敢这么嚣张。”

    “王爷请恕罪,卑职说句诛心之言。”封翔也乘机蛊惑道:“顺治十七年王爷第一次裁军之前,云贵境内土司作乱,前明余孽在一旁虎视耽耽,朝廷对王爷那才叫有求必应,赏重恩宽!可是到了王爷荡平了这些叛逆之后,又两次裁撤了超过七成的军队之后,王爷你又得到了更大更重的恩典了吗?所以卑职觉得,似乎王爷你手里的力量越强,云贵境内和周边的乱贼越多,朝廷就越不敢对王爷怎么样,就是不知道王爷有没有这个感觉了。”

    被封翔和刘玄初两个大清蛀虫祸害这么一鼓动,吴三桂忽然发现自己之前的一些举措确实有些愚不可及,主动上表请求裁军自挖墙脚就算了,竟然还为了向满清朝廷表示忠心,把云贵境内和周边的反清势力一口气杀得干干净净,甚至还亲手绞死了南明永历皇帝——结果兔子倒是杀光了,自己这条忠心耿耿的老猎狗,倒面临被做成花江狗肉的危险了。懊悔归懊悔,吴三桂可不会当面向心腹走狗们承认错误,所以盘算许久后,吴三桂举起筷子,邀请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先吃饭喝酒,菜都快凉了。来来来,卢大人,尝尝本王王府厨子的手艺,喜欢的话就多吃点。”

    封翔佯做受宠若惊的答应,又是鞠躬又是道谢,还不断的向吴三桂敬酒,**汤一碗接一碗吴三桂灌过去,吴三桂笑着连酒带汤一一喝下,同时也开始追问起封翔的出身来历,封翔一一如实答了。当弄清楚封翔确实和北京没有来往之后,吴三桂大为高兴,拍着封翔的肩膀说道:“在曲靖好好干,干好了,本王不会亏待你。”

    “多谢王爷,卑职一定在曲靖好好干,力争不辜负王爷的知遇之恩,二王子的举荐之恩。”封翔满脸欢喜的答应。旁边的吴应麒则动了心思,心说想不到老子收银子提拔这个曲靖县令,竟然还是一个连父王和刘玄初都欣赏的人才,如果把他留在身边做个参谋幕僚,以后在父王面前肯定也就轻松许多了。想到这里,吴应麒主动说道:“父王,儿子听卢大人一番谈吐之后,觉得人才难得,在曲靖当知县实在是太屈才了。孩儿斗胆,想把卢大人调到孩儿麾下任事,帮助孩儿料理军务政务,还望父王恩准。”

    “这个……。”其实吴三桂也很想把封翔这个难得的人才弄进自己幕府的,封翔当然也不希望自己到曲靖去当一个芝麻绿豆官,赶紧正襟危坐准备着接受吴应麒的邀请。不曾想旁边的刘玄初却忽然说道:“王爷,二王子,学生认为不妥,卢大人出任曲靖知县的安排已经上报到了吏部,吏部也已经下令让卢大人入京陛见,在这个时候贸然更改卢大人的官职任命,只怕又回给王爷招来奸臣佞贼的闲言碎语。所以学生认为,还是让卢大人先去一趟京城,然后再回曲靖上任,日后再慢慢提拔不迟。左右曲靖距离昆明不远,王爷和二王子即便有用得着卢大人的地方,也可以随叫随到。”

    “茂遐先生言之有理,那就这么办吧。”吴三桂对刘玄初倒是言听计从,马上就一口答应。封翔和吴应麒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又不敢当面顶撞吴三桂的决定,只得老实答应了。末了,封翔还在心里嘀咕,“太阳啊,历史上的刘玄初好象不是什么嫉贤妒能的人啊?他怎么就不让我在吴应麒手下做事呢?不能接近吴三桂集团的核心人物,参与到他们的高层决议,我还怎么鼓动吴三桂老汉奸造反抗清?”

    酒席用罢,吴三桂与封翔约好改日再让封翔叩见,又让吴应麒亲自送封翔出府,直到封翔和吴应麒都离开厢房之后,吴三桂才微笑着向刘玄初问道:“茂遐先生,卢一峰这个家伙你怎么看?应麒打算把他留在麾下任用,你为什么要阻止?在本王印象中,茂遐先生你好象不是什么妒贤嫉能的人啊?”

    “王爷,卢一峰确实是人才难得,但是,还太嫩了。”刘玄初平静答道:“王爷你想想,今天卢一峰为了表现自己,冒了多少危险?这样酷爱冒险的性格,不加磨练,如何能成大器?还有,学生刚才一直观察卢一峰,发现他虽然天生聪颖,头脑灵活,城府却稍微浅了一些。尤其是在王爷你说完卞三元他们上表遭拒之后,那个卢一峰立即发现王爷你没有把话说完,虽然没有敢当面质疑王爷,脸上表情却极不自然——这样年少气盛而又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能够立即委以重任吗?”

    “不错,这小子确实太大胆,也太爱冒险了一些。”吴三桂点头,微笑说道:“如果不是他运气实在够好,恰好碰上了对本王忠心耿耿又求贤若渴的茂遐先生你,本王早就把他一刀宰了!这样的人,是应该多多磨练,将来才有可能象茂遐先生你一样,成为本王的臂助。”

    “王爷,学生有一个想法,可以让这个卢一峰多磨练磨练。”刘玄初拿起旱烟说道。吴三桂先是亲自拿起火石火镰给刘玄初点上旱烟,这才说道:“茂遐先生有什么好主意尽管说,本王手下武将倒是足够,最缺的就得用的文官,可是比茂遐先生你更求贤若渴着呢。”

    “王爷,既然卢一峰要入京陛见,不如让他绕道去一趟广东,替王爷把学生昨天晚上建议那件事给办了。”刘玄初抽着烟说道:“本来那件事对王爷来说,成与不成关系并不大,能够办成的把握也不是很大。与其让其他人单独跑一趟广东浪费时间和开支,倒不如让卢一峰去一趟,成了是意外之喜,即便不成,也可以让卢一峰得到磨练,增长一些阅历,王爷将来也好任用于他,顺便还可以考验考验他,看看他到底值不值得王爷托付重任,还有就是看看他对王爷你到底是不是忠心耿耿。”

    “主意不错。”吴三桂只稍一盘算就点头道:“那就让他去广东吧,如果他真能给本王把这事办成了,倒也又不失为一桩意外之喜。”

第六章(上) 指引道路

    (PS:今日两更,第一更送到。求收藏,求推荐票,求点击。)

    “峰少爷,你真给平西王爷治好病了?”二郎满脸通红,非常激动的向封翔追问。见封翔点头,二郎二话不说,也不管这里是从五华山回昆明城的途中,一把就抓住了封翔的袖子,更加激动的追问道:“峰少爷,那你有没有乘机求王爷给你换个县城当县太爷?王爷有没有答应?”

    “换一个县城当县令干什么?”封翔有些糊涂的反问道。那边二郎等无良家丁马上一起咋呼起来,“换一个地方当县令干什么?当然是换一个有钱点的县当县太爷好捞银子了!”

    “少爷,还是你告诉我们的,曲靖在大清只是挂名的二等县,实际上穷得和三等县差不多,一年到头苦巴巴的刮地皮敲竹杠,能捞到四五千两银子就阿弥陀佛了!如果能放到一个富县去,一年就算捞上一、两万两银子,临走的时候那些刁民都得给少爷你送万民伞!”

    “峰少爷,你常说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到扬州去当上一任知府,然后就可以买上十匹八匹扬州瘦马回家享受了!以前少爷你一天至少念八回,怎么现在忘了?”

    “是啊,少爷你还说过,我们跟着你到曲靖,一年到头收门敬收火耗最多能捞到四五十两银子,要是到一个富县,那就至少能弄一、两百两银子了。少爷,你可要多多努力升官,小的们可还等着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啊!”

    二郎等卢府家丁一个个说得口沫横飞,两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已经放在面前一样,封翔则听得直翻白眼,直骂自己到底是倒什么邪霉了,怎么摊上这么一帮不良家丁,将来自己真要当上什么地方官,只怕要不了一个月,自己的名声就能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翻了会白眼,封翔这才挥手打断众家丁们对贪官暴吏狗腿子美好生活的野望,骂道:“少在这里白日做梦了,少爷我是治好了王爷的病不假,可是王爷没说什么让我换一个地方当知县,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跟我到曲靖去过苦日子吧。”

    “不会吧?少爷你治好了王爷的病,王爷就没给你什么赏赐?”二郎惊叫起来。见封翔点头,二郎顿时捶胸顿足起来,“王爷怎么这么小气?少爷你为了给他治病,光是门敬就先后送了上百两了,结果少爷你给王爷治好病,王爷就一定东西都不赏你?一百两银子啊,咱们在曲靖得刮多少地皮才能捞回来啊?!”

    “是啊!一百两银子,够两个人在大理的窑子里睡一年了!”其他家丁也惋惜起来。本来心情就不好的封翔再也听不下去了,提起马鞭就是一通乱抽,骂道:“一群混蛋,脑袋里到底想些什么?就算你们真想跟着我到任上去贪,起码也不能公开说出来把?你们是存心想毁了少爷我的名声是不是?”

    “是,是,小的们不说了,不说了,少爷饶命啊。”二十几个家丁被封翔打得鸡飞狗跳,到处乱跑。封翔却不解气,拍马追上去打算继续抽这帮五行不全的无良家丁,直打得以肖二郎为首的狗腿子们鬼哭狼嚎,上蹿下跳,封翔这才把马鞭恶狠狠摔在地上,脸色极不好看。那边挨了两马鞭的肖二郎看出封翔似乎心情不好,便捂着脸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你怎么了?看你的模样,好象很不高兴?难道是因为我们的胡说八道被王爷听到了,把你骂了一顿?”

    “不关你们事。”封翔不耐烦的一挥手,心里却情不自禁的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刚才在五华山上,封翔冒着杀头的危险指出吴三桂的心病所在,本是想在吴三桂面前显摆一把自己的才具与锐利目光,力争获得吴三桂赏识,近而获得接近吴三桂军核心高层的机会,然后再利用注定要起兵反清的吴三桂军实现自己的抱负与理想。但很可惜的是,封翔这个计划眼看就要成功时,吴三桂最为信任的谋士刘玄初却横插一杠,硬生生的阻止了吴三桂次子吴应麒把自己收入幕府的打算,还硬逼着封翔继续去当那个芝麻绿豆大的七品县令,彻底打乱了封翔的如意算盘,封翔的心情还能好那才叫怪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刘玄初在历史上风评不错啊,就连满遗和汉奸都承认,三藩之乱中吴三桂如果采纳刘玄初的战略抉择,三藩之乱中吴三桂未必没有成功的机会。”封翔心中益发郁闷,暗道:“难道说,这个刘玄初虽然是个很有韬略的人,同时还是一个心胸狭窄、容不得别人比他强的卑劣小人?如果真是这样,再加上我已经得罪的汪士荣,我在云南贵州恐怕很难立足了,最好还是想办法另做打算的好。”想到这里,封翔一夹座马,喝道:“二郎,走,带上咱们家的人回去喝酒去。”

    “好嘞。不过峰少爷你慢点,小心别又摔了,听郎中说,你如果再摔了,恐怕又会忘记以前的事了!”

    一路打马回到了客栈,闷闷不乐的封翔叫来两桌酒菜,拉着二郎等卢府家丁陪自己喝闷酒。席间,二郎等没心没肺的卢府家丁倒是逮着机会大吃大喝了,功败垂成的封翔则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郁郁寡欢。还好,封翔的家丁首领肖二郎还算有点良心,看出封翔心情不好便出言劝道:“峰少爷,实在调不到其他县就算了,曲靖虽然穷点,但有得捞总比没得捞好。还有你也说过,曲靖是云南通往贵州、四川和中原的必经之路,就算在地方上捞不到太多银子,在关卡上也可以捞一些补偿。等干完了这一任曲靖知县,少爷你再花点钱疏通打点一下,或是调到一个富县去继续捞油水,或是升上一两级,捞起油水来更方便。”

    “二郎,你以为我还有那么多时间吗?”封翔闷闷不乐的随口答道。二郎一楞,疑惑问道:“峰少爷,你没有那么多时间?什么意思?”封翔不答,只是埋头喝酒,二郎也不敢继续多问。但酒入愁肠愁更愁,几壶烧酒下肚,心情极度不好的封翔便已是酩酊大醉,只得在二郎的搀扶下回到客房休息,进房之后,封翔连衣服鞋子都懒得脱,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鼾声如雷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到了封翔重新醒来之时,窗外已然响起了三更的梆子声音,封翔见房中点有烛火,又觉得口渴难忍,便呻吟道:“二郎,水,水。”座椅声响,一人抬着一碗茶水过来,喂到了封翔嘴边,封翔大口大口喝下,直到口渴稍仰之时,封翔终于发现情况不对了——端着茶碗给自己水的手,怎么又枯又干还满是皱纹?封翔惊讶抬头一看给自己喂水之人,立时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刘老先生,怎么是你?”

    “是我。”刘玄初向封翔微笑点头,又笑道:“我已经来了一个多时辰了,你的家丁肖二郎怎么都叫不醒你,没办法,老夫只好在这里等你醒来了。”说罢,刘玄初还开了一个玩笑,“卢大人,你的架子可真是不小啊,不瞒你说,老夫即便是去拜见云贵总督卞三元卞大人,他也不敢让老夫等这么久。在云贵两省能让老夫等上这么久的,除了王爷,也就是你了。”

    “晚辈不知刘老先生驾到,不仅未能远迎,还让老先生等了这么久,死罪,死罪。”封翔赶紧双膝跪下赔罪,心里则七上八下,不知这个白天还堵住自己上进之路的刘玄初忽然跑来干什么。

    “哈哈哈,卢大人不必紧张,老夫只是开一个小玩笑。”刘玄初大笑,搀起封翔,将封翔拉到桌旁,与封翔隔灯对面坐下,又亲自给封翔和自己满上两碗茶,这才凝视着封翔的眼睛问道:“卢大人,你可知道老夫为什么要深夜前来拜访于你?”

    封翔茫然摇头,刘玄初又问道:“那么卢大人,今天二王子吴应麒打算重用你,老夫出言阻止,又是为了什么?你可知道?”

    “晚辈出言不逊,刘老先生听了可别责怪。”封翔哭丧着脸答道:“本来晚辈以为,老先生你是妒贤嫉能,或者是责怪晚辈不肯帮着老先生指责汪士荣先生。但现在看来,晚辈肯定是全部猜错了,以刘老先生这份胸怀气度,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

    “那你想不想知道这些原因呢?”刘玄初微笑问道。封翔赶紧答道:“晚辈聆听老先生教导。”

    “因为,你和老夫一样,都是恨螨清鞑子入骨的人!”刘玄初一字一句的说道:“同时又不是一个迂腐不化、一心只想着反清复明重建朱明天下的人。你和老夫一样,都是只想着驱逐鞑虏、并不在乎是姓吴还是姓朱的汉人坐天下的人!”

    “刘老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封翔惊得又站了起来,紧张的东张西望,生怕隔墙有耳——封翔虽然号称封够胆,可是在满清控制的土地上,还是不敢随便乱说驱逐鞑虏的话的。刘玄初淡淡说道:“不用担心,左右两个房间的客人,已经被我派人赶走了,我的人还守着前门后窗,别人靠近不了。”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封翔稍微放下心来,又心虚的分辨道:“晚辈只是奇怪,刘老先生怎么会给晚辈这样的评价?”

    “卢大人,你很聪明,可是你还是太嫩了一点,所以你瞒不了我。”刘玄初平静说道:“今天在五华山下第一次见面时,老夫就觉得有点奇怪,这么热的天,你脸上都在流油汗了,怎么还戴在一个瓜皮帽子?到了五华山上准备进王府时,侍卫检查你有没有私藏武器,搜身时脱下你的外衣和帽子,搜完了你第一件事就是戴上帽子,然后才穿上衣服,老夫当时就明白了——你是怕人看到你头上的辫子,看到你头上那根满清鞑子强加给你的丑陋辫子!”

    封翔张大了嘴,对刘玄初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能从这么一点点细节看出自己的政治立场,为人该得有多奸诈多精明啊?刘玄初又看了一眼封翔,微笑道:“卢大人,你还有更大的破绽!在列翠轩的西厢房中,老夫故意称鞑子皇帝康熙为康熙小麻子,这是多么大逆不道的言论啊?你身为朝廷命官,不仅没有大惊失色,甚至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卢大人,这是一个鞑子朝廷走狗应有的表现吗?”

第六章(下) 指引道路

    (PS:第二更送到,求收藏和推荐。)

    见封翔的嘴巴已经张得足以塞进三个鸡蛋,刘玄初笑得更加开心,语气也益发温和,“得出了这个结论后,老夫认定了你和老夫是有着共同理想、共同抱负、堂堂正正的汉家男儿!所以老夫立即下定决心,一定要劝王爷重用于你,同时老夫又下定决心,一定要劝王爷不能现在重用于你!”

    “老前辈,你是不是太武断了?”封翔努力平静一下心情,郑重问道:“老前辈,你就不怕晚辈真是朝廷派来的眼线?或者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在王爷和老前辈面前花言巧语骗得信任,一转身就向朝廷把王爷和老前辈卖了?”

    “你如果是这样的人,那你就不敢向王爷献养贼自重之计了。”刘玄初平静说道:“眼下康熙小麻子年龄渐大,与鳌拜大胡子的矛盾日加尖锐,王爷倘若真的下定决心养贼自重,陷入内乱边缘的朝廷即便知道王爷用意,也只能乖乖依从。在这种情况,你即便是朝廷内线或者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打算靠着骗取王爷和老夫信任,准备着出卖王爷和老夫换取荣华富贵,那么就凭你这个养贼自重之计,不管是鳌大胡子还是康小麻子,都饶不了你!也正因为如此,王爷才没有杀你灭口,因为王爷知道,你已经不可能背叛他了!”

    “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封翔心里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今天向吴三桂献上的养贼自重之计,其实已经是绑上吴三桂贼船的投名状,再想下船已经不是说下就能下的问题。那边刘玄初察言观色,隐约猜出封翔心思,又微笑说道:“卢大人,不管你事前有没有考虑到这个危险后果,但你现在再想后悔,也已经是来不及了。不过你也可以放心,只要你对王爷忠心耿耿,王爷就绝不会亏待了你,王爷不是朱元璋,也不是刘邦,不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一点,老夫本人就是证据。”

    沉默了许久后,封翔终于问道:“老前辈,既然你已经明白了晚辈的志愿抱负,那你为什么还要阻止二王子重用晚辈呢?难道说,老前辈想让晚辈直接为王爷效力?”

    “错,而且是大错特错。”刘玄初摇头,缓缓说道:“卢大人,老夫不是为了让你直接给王爷或者直接给老夫效力,而是为了救你一命,才阻止二王子重用于你。这一点,你明白么?”

    “老前辈为了救晚辈一命?”封翔更是糊涂。刘玄初不动声色的说道:“卢大人,你很聪明,竟然能从朝廷公开的几份邸报之中,分析出王爷的处境与心思,确实算得上是天生英才。可是,卢大人,你知道你有那两个致命弱点么?你如果不改正这两个弱点,那么你不管到了那里,做什么事,都成不了大器!”

    “请前辈赐教,晚辈洗耳恭听。”封翔收起少年轻狂,必恭必敬的向刘玄初请教起来。刘玄初不答,只是拿起房在桌上旱烟,却不凑到桌上点火,只是含着烟嘴不肯说话。封翔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忙取下桌上烛灯,亲自为刘玄初点上旱烟,刘玄初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忽然说道:“卢大人,你的两个致命缺点,一是胆子太大,大得简直没边!二是城府太浅,浅得让人一眼就可以把你看穿!这两个缺点你改不了,不仅成不了大器,而且还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

    “晚辈请老前辈详细指点。”封翔垂手问道。刘玄初平静说道:“卢大人,你自己说说,你今天有几次在鬼门关上打转了?第一次,你一个靠着贿赂二王子得以提拔的西选官,竟然敢直接指出王爷心病是在朝廷,如果不是老夫恰好在昨天晚上为王爷剖析出了这一点,王爷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决策失误,王爷当时就能杀了你!第二次,你为了给老夫帮腔,竟然公开讽刺王爷面前红人汪士荣不过草包一个,汪士荣的小心眼还能容得下你?第三次更危险,自古以来交浅言深乃是处世大忌,你一个芝麻绿豆大的七品县令、刚刚步入仕途的新任官员,在没有获得王爷信任和摸清楚王爷性格脾气之前,竟然都敢向王爷献养贼自重之计,与朝廷对抗?你就不怕王爷杀你灭口,就不怕风声走漏,朝廷灭你满门?”

    刘玄初说一句,封翔身体就颤一颤,脸上的汗水也开始滚滚而落。刘玄初又抽上一口旱烟,这才说道:“至于你的城府,不说也罢——你冒险指出王爷的心病所在,恐怕就连三岁小孩都能看出来,你是在拿脑袋在赌前程;还有老夫阻止二王子重用于你时,你脸上那种失望表情,更是连瞎子都看得出来。不过你运气不错,恰好遇到了老夫,替你在王爷面前极力周旋,否则的话——卢大人,你扪心自问,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听老夫唠叨么?还有,你再自己问问自己,如果老夫当时不阻止二王子重用于你,你到了二王子麾下继续这么直言无忌、口无遮拦,继续这么毫无城府,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自己说说,你还能活多长时间?”

    “晚辈叩谢前辈救命之恩。”封翔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向刘玄初连连磕头。封翔这一次是真的服了刘玄初了,也头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大胆冒险性格,在这风起云涌的乱世之中究竟有多危险,更认识到自己如果不改正这两个缺点,那么不要说借着三藩之乱的机会推翻螨清、驱逐鞑虏,就是能不能保住小命就是一个大问题。

    “不用谢我,谢你自己。”刘玄初放下旱烟枪,枯瘦的老手抚摸着封翔的头顶,微笑说道:“如果不是你用邸报分析出王爷情况这一点折服了老夫,后来又献养贼自重之计证明了你并不是一个大言无策的难得人才,老夫也懒得管这么多闲事。老夫老了,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人了,鞑子却还在我们汉人的土地上肆虐荼毒,残害我们汉人,老夫急啊!现在老夫能多一个志同道合的同伴,多一个潜力无限的后来人,老夫何乐而不为呢?”

    叹罢,刘玄初忽然凝视着封翔的眼睛问道:“卢大人,你愿意拜老夫为师么?王爷身边的谋士助手实在是太少了,汪士荣虽然机灵,但心胸太狭窄,没有容人之量,夏国相鼠目寸光,都成不了大器;方光琛和刘忻对王爷忠心有余,能力却稍嫌不足,才具志向甚至还比不上汪士荣和夏国相!老夫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咽气之前,为王爷培养一个老夫的接班人,那么老夫即便到了九泉之下,也可以放心瞑目了。卢大人,你很有这个潜质,老夫看好你。”

    “恩师在上,请受学生卢一峰三拜!”封翔毫不迟疑,立即向刘玄初重重磕了三个头,情真意切之至。刘玄初高兴大笑,先坦然受了封翔的拜师之礼,然后才把封翔搀起,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到封翔面前,微笑说道:“一峰,为师事务繁忙,难以抽出身来亲自教导于你,好在你天赋极高,也用不着为师过多操心。这一本《茂遐策问集》是为师亲笔所做,也是为师的心血所在,今日传授给你,望你细细研习,将来定然能够派上大用。”

    “学生叩谢恩师大恩,定不辜负恩师期望,用心研习恩师传书。”封翔磕头,双手从刘玄初手中接过那本《茂遐策问集》,又重重磕了三个头,郑重说道:“请恩师放心,学生一定会努力提高自身修养学识,完成恩师的生平所愿,驱逐鞑虏,复我中华!”

    “很好,很好,为师相信你一定会这么做。”刘玄初高兴的搀起封翔,又嘱咐道:“为师是平西王身边近人,名声太响,在鞑子朝廷里是早就挂了号的人物,所以你拜我为师的事,现在还不能随便乱说,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你知我知,我在暗中知会王爷一声就是了。”

    “学生谢恩师指点。”封翔感动万分,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今天的冒险之举,虽然没有成功获得接近吴三桂集团核心的机会,却给自己找来这么一个好的师傅。

    看到封翔那激动莫名的表情,刘玄初点点头,又疼爱的拍拍封翔的肩膀,和蔼说道:“一峰,为师今天来找你,除了想收你为徒之外,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为师今天向王爷为你讨了一个差事,让你在赶赴北京陛见的时候,绕道去一趟广东,替王爷办一件事。”

    “恩师想让学生去广东干什么?”封翔好奇问道。刘玄初答道:“今年鞑子想要逼着王爷削减开支,把云贵两省一年三百万两银子的军饷开支削减为两百万两,王爷不肯听我建议,早早就把云贵两省境内和旁边的反清势力剿杀得一干二净,很难找到合适的借口拒绝,处境十分尴尬。为了削弱朝廷的实力和增强王爷的实力,我给王爷出了几个主意与朝廷对抗,其中一个法子就是派人去广东,劝说平南王尚可喜响应王爷,上表鞑子朝廷,要求鞑子朝廷给广东加饷,这么一来,王爷在朝廷之上就有了说法了——蛮子朝廷总不能削减王爷的军饷去加给尚可喜吧?”

    “可是这种枪打出头鸟的事,尚可喜可能答应吗?”封翔担心的问道。刘玄初微笑点头,答道:“分析得对,尚可喜答应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尚可喜一生与王爷不睦,更不可能为了王爷出头去得罪鞑子朝廷,所以王爷和为师都对这个法子并没有抱着太大期望。”

    封翔搔起了脑袋,实在搞不清楚自己这个便宜老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明知道劝说尚可喜与吴三桂联手对付满清鞑子的可能性不大,怎么还要派自己这个学生去碰这鼻子灰,丢这个脸?不过还好,封翔有一个优势就是后世历史,眼珠子一转之后,封翔忽然醒悟过来,脱口说道:“恩师,莫非你想让学生从尚可喜长子尚之信身上下手?学生听说尚可喜年事已高,广东那边的政务军务实际上已经掌握在了尚之信手里。”

    “聪明!”刘玄初高兴的一拍封翔头顶,笑道:“不愧是为师看好的学生,果然一点就通!实话告诉你吧,从平西王府掌握的广东情况来看,尚之信不仅已经实际控制了广东的大半力量,而且对尚可喜忠于鞑子朝廷的立场十分不满,多次建议尚可喜与王爷改善关系,同时加强与靖南王耿继茂的联系,三藩联手同气连枝,同进同退,共存共荣,让鞑子朝廷不敢随意对三藩动手,所以为师和王爷都认为,如果要想让广东方面在军饷谈判中响应和策应我们云贵,唯一的指望就是着落在尚之信身上。”

    “那好,学生一定努力劝说尚之信响应王爷,让鞑子朝廷无法找到削减云贵军饷的借口。”封翔一口答应。刘玄初又拍拍封翔的脑袋,笑道:“别急,听为师说完,尚之信这个人虽然是我们可以争取的对象,可是这个小子也不简单,奸诈歹毒不在其父尚可喜之下,我们说服他当这个出头鸟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所以你这一次担任王爷使者的差事去广东,只能抱着成亦可、不成亦可的心态,倘若成功当然最好,如果不能成功,就得小心保全自己的性命,留住有用之身,将来才有机会驱逐鞑虏,复我中华。”

    “多谢恩师指点,学生牢记在心。”封翔恭敬答道。刘玄初点头,又压低声音说道:“为师让你饶道去广东,除了让你去担当王爷使者磨练自己外,还有一个私人目的——广东、福建和江南,是反清复明地下活动最多的地方,也是反清势力天地会的大本营所在,你到了那些地方,有机会可以适当的与这些人来往一下,培养感情,建立联络,以备将来大用,明白不?”

    封翔肥脸上一双平平常常的细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向刘玄初郑重点头答应。

第七章 码头疑云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果然象刘玄初说的一样,三天后的九月十九这天,吴三桂再次在五华山上接见了封翔,同意封翔按例进京陛见,又向封翔说明目前情况,要求封翔在进京途中顺便绕道广东去劝说尚可喜父子,让尚可喜父子上表满清朝廷要求加饷,为吴三桂这边减轻压力,给吴三桂与朝廷谈判军饷拨给一事增加一块重要的谈判筹码,早有心里准备的封翔一口答应,并且拍着胸口保证完成任务。吴三桂闻言大喜,先是狠狠夸奖了封翔的忠心可嘉一通,许诺给封翔几个空头好处,又交给封翔五十斤金沙做为活动经费,这才派刘玄初与吴应麒亲自送封翔下山。

    九月二十,按照吴三桂的命令,封翔直接从昆明城中启行,绕道赶往广东拜见另一个老汉奸尚可喜父子。临别时,亲自前来送行的刘玄初除了反复叮嘱封翔小心行事之外,又给封翔一道吴三桂亲自开出的通行公文,另外还派了二十个王府侍卫保护封翔随行。同时刘玄初也直接在暗中告诉封翔,“这二十名王府侍卫除了保护你以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监视你,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不过你也可以放心,只要你对王爷忠心,有为师在王府里替你说话,他们也不敢随便刁难你。”封翔郑重答应,与刘玄初洒泪而别。

    从昆明去广州必经广西,而和独自掌控云贵的吴三桂截然不同的是,同样挂名藩属的广西情况就要复杂许多了,第一是老牌汉奸孔有德已经被汉人暴民李定国在桂林挫骨扬灰,老婆儿子也一个没跑掉,惟有一个传说中和鞑子皇帝顺治不清不白的女儿孔四贞得以活命,却因为是一个年幼女子,根本无力掌控广西。其后,孔有德部老将缐国安将李定国逼出广西有功,被满清朝廷封为广西提督,缐国安威望颇高又手握重兵,广西的混乱局面也一度有所好转。但就是封翔穿越过来的康熙六年这一年的年初,缐国安因年老乞求致仕,老牌汉奸孔有德手下那帮豺狼饿虎顿时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孔有德手下那帮豺狼恶虎盯上的是孔有德的封地广西控制权,而其中有资格继承和有实力继承孔有德政治遗产的就有四股势力,分别是孔有德部下资格与实力仅次于缐国安的老将马雄,孔有德的老牌包衣戴良臣和王永年两兄弟,颇得军心的缐国安第三子缐虞玄,最后则是孔四贞的丈夫孙延龄和孙延龄之兄孙延基,四股势力谁都有资格继承孔有德的政治遗产,同时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为此明争暗斗不休,直把广西闹得是乌烟瘴气,一片大乱。可前三股势力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满清朝廷目前的掌权者们政治智慧竟然如此之高,居然打破常规颁布命令,让孔有德唯一的女儿孔四贞掌握广西封地,这么一来,前三股势力就算不服气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对了。自幼与孔四贞定亲的孙延龄则欢天喜地的赶到北京将妻子接回来当自己的主子,再梦想着从妻子手里接过权力,成为有实无名的广西王。但很可惜的是,从小在孝庄老妖婆身边长大、对螨清朝廷忠心耿耿的孔四贞会让孙延龄如愿吗?

    鉴于广西的这些复杂情况,得到刘玄初指点认识到了自己缺陷又肩负要任封翔行事谨慎了许多,为了避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封翔一行抵达了云南与广西接壤的罗平县后,封翔便即命令二十个随行的平西王府侍卫全部换上便衣,与自己们扮着贩药商人,带着几车天麻、杜仲等药物进入广西。对于这道命令,二郎和平西王府的侍卫班头孔凡林都大为不解,态度还算好的孔凡林向封翔小心问道:“卢大人,我们没这个必要吧?卢大人你是第一次当官,肯定不知道王爷开出来的通关公文可以通行天下,基本上除了大内皇宫,不管到了那个关卡,都不会有人但敢阻拦的。”

    “孔大哥误会了,我不是怕王爷开出的路引公文不管用。”封翔摇头,耐心解释道:“我这一次是打着进京陛见的招牌绕道去广东给王爷办差的,按理来说,我进京陛见应该走贵州湖南这条路,然后在湖南上船从长江南下,最后转入运河直上北京。这么一来,我如果用公开身份进广西,肯定会招来地方官府的怀疑,误了王爷的大事。所以为了谨慎起见,我们还是扮做商人的比较好。”孔凡林等侍卫觉得封翔言之有理,便即照办。

    封翔的小心似乎很是起到了一些作用,从罗平一路向东进到广西军队直接控制的八大河乡,封翔一行打算弃车乘船走南盘江汇入珠江,再从珠江水路直抵广州,可是到得南盘江的码头一看,封翔一行立时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了。在这么一个相对偏僻的小型码头上,竟然有着好几百个广西清兵驻扎,严密搜索每一个来往行人——要知道,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每天里来往的旅人行商通常都不过几百人,驻扎这么多军队检查管理,每天收到的赋税根本就不可能养活这么多驻军啊。

    “咦?奇怪,出什么事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广西军队?”平西王府的侍卫班头孔凡林惊奇说道:“上次我也来过这里,八大河这里的码头上一个驻军都没有,一直要到下游的庆远府一带才有广西军队设卡检查,怎么这次变样了?”

    “是啊,这样的地方,无险可守又无粮可就,从老师的书上来看,并没有投入过多兵力驻守的价值啊?”封翔比孔凡林更糊涂。倒是旁边的二郎满不在乎的说道:“少爷,孔将军,依小的看管他有多少军队驻扎,咱们又没做什么违王法的事,直接上船走咱们的就是了。”

    “倒也是。”封翔和孔凡林一起点头。封翔一行虽然是换装易名赶往广东,可是并没有半点违法之纪,即便被人看出破绽,也可以借口说是害怕路上土匪盗贼抢劫,不得不低调去北京陛见,至于绕道广东一事也完全可以借口说是探亲访友,顶天暴露身份招来点怀疑,并不会有太多麻烦。所以想这点后,封翔招了招手,便吩咐道:“继续走,到码头上船,别管他们。”

    “站住,干什么的?”封翔的队伍刚上到码头,还没来得及过去雇船,旁边就有人懒洋洋的喝问起来,同时又有一队广西清兵拦住封翔的队伍,二话不说就在封翔队伍装药的车辆上翻查起来。也是直到此刻,封翔才算领教到了吴三桂军与普通清妖军队的区别,在云南那边,吴三桂的军队纪律严明得几乎苛刻,搜查行商货物之时虽然也捞油水,可是行走站立和举手投足间,一流军士风范还是尽展无遗——否则的话,吴三桂带着一万七千云贵军队造反,康熙也不会倾全国之力、调动上百万军队才能与吴三桂抗衡了。那象广西这些清兵,一个个歪戴帽袒露胸,嘴里哼着下流小调,手里还不断的往怀里塞值钱的天麻,作风和后世的城管绝对有得一拼。

    “幸亏吴三桂老汉奸给我的金沙,我提前让二郎和孔凡林他们分开了背到身上,要不然可就要便宜这帮汉奸兵了。”看到广西清兵的这副德行,封翔又是鄙夷又是庆幸。那边肖二郎则在封翔的命令下上前答话,向广西清兵带队的把总点头哈腰的说道:“军爷,我们都是贩药材的商人,运些天麻杜仲到广东去,军爷们请随便检查,我们没敢夹带违禁的东西,只请军爷们稍微快点,天黑了就没办法了装船了。”说着,肖二郎还把一两银子塞进了那把总手里。

    “是吗?没夹带的东西就好。”那把总惦惦银子,心说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等了几天了,总算是捞到一点象样的好处了。心情大好之下,那把总吼了起来,“行了,不用查货了,查人,让他们上船。”那边清兵们依令而行,果然放弃了检查货物的行动,那把总又向肖二郎吩咐道:“叫你们的人把帽子斗笠都扯了,爷我们是在追查要犯,如果你们商队里没有要犯,不会为难你们的。”

    二郎答应,跑回来向封翔禀报后,封翔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让家丁和侍卫们把遮阳的斗笠暂时扯下,依次从那把总面前经过上船,那把总则拿出一张不大的图画人像,对着封翔的队伍细细查看起来。不过还好,那把总说话还有些算话,肖二郎和孔凡林等家丁侍卫推着药车从他面前经过时,那把总走是随便看了两眼就挥手放行,惟独到了封翔经过那把总面前时,那把总眼睛忽然一亮,忙喝道:“站住。”

    “开什么玩笑?我这样子象通缉犯?”封翔心中纳闷,但还是依言站住了脚步。前面肖二郎赶紧回来,点头哈腰的说道:“军爷,你肯定是搞错了,他是我们少爷,也是我们的掌柜,不是什么要犯。”

    说着,肖二郎还凑上前去看那通缉令上的人像,想找出那人像与封翔的容貌不同点让封翔过关,不曾想那把总飞快把通缉令一折,向封翔挥手说道:“你走吧,我看错了。”

    “搞什么鬼名堂?”差点被当成通缉犯又轻易过关,封翔自是大为不满,但竟然没有什么麻烦,封翔也懒得去节外生枝,领着肖二郎等家丁就上了码头,雇上两条货船便装船出发。但是在上船出发的时候,在船舱里向外张望的封翔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刚才还在码头上严密搜查行商百姓的清兵们竟然停止了检查,分布在码头各处的士卒也开始了集结,看模样是要收队回营了。

    “事情不对。”封翔皱起了眉头。旁边肖二郎好奇问道:“少爷,什么事情不对?”

    “二郎,你看到没有?”封翔指着码头说道:“码头上的军队本来查得很严,可是我们刚上了船,那些士兵就开始收队集结了,这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二郎傻乎乎的问道。封翔大怒,一个爆栗赏到二郎头上,低声骂道:“蠢货!我这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家丁?我们刚上船这支军队就收队,这难道不是代表说,这支军队很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冲着我们来的?为什么?”二郎捂着脑袋,非常惊奇的问道:“我们又没犯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冲着我们来?”

    “我怎么知道?”封翔没好气的反问一句,再仔细一回忆刚才的情况,封翔益发觉得情况不对——刚才那个广西军队的把总,为什么不让肖二郎看通缉令上的人像?通缉令上到底画的是谁?还有,那个把总为什么要叫住自己,又为什么轻而易举的放自己过关?回忆到这里,封翔又想起一点,那个把总虽然直接放自己上了船,可是自己上船的时候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把总好象是在看着自己,发现自己回头就马上把脸扭开,非常象是一直在观察着自己一样。

    如果换成以前的封翔,这些小问题封翔肯定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在昆明城里得到刘玄初指点后,封翔已经认识到自己性格弱点,并且决心努力加以改正。所以盘算了片刻后,又看了一会孔凡林等侍卫带来的广西简陋地图,封翔下定决心,和二郎、孔凡林等人商量道:“这样吧,我们小心一点,我们的船今天晚上大概就能到旧州,到时候我和你们俩带上五六个人下船,走百色这条陆路去广东,其他的人继续走水路,然后在广东境内的德庆会合。”

    “卢大人,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孔凡林疑惑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平西王的人,广西的缐虞玄、马雄、戴良臣和孙延龄兄弟这些人虽然不是王爷的部下,可也算是王爷的同僚,难道还会对我们不利不成?”

    封翔也有些迟疑,但刚才发现的种种疑云,却始终在封翔心头挥之不去,所以只是考虑了片刻,封翔又低声说道:“或许用不着,广西这边的人也未必敢对王爷的人不利。可是离开昆明的时候,刘玄初先生曾经叮嘱过下官,眼下广西情况复杂,马雄、缐虞玄、戴良臣和孙延龄四股势力为了争夺广西的实际控制权,明里暗里已经斗得是天昏地暗,难保他们中间不会有人打起对付王爷讨好朝廷的主意。我们肩上扛着替王爷和平南王联系的重任,容不得有半点闪失,刚才码头上的事情又那么奇怪,所以我认为,宁可麻烦一点,也要小心行事。”

第八章 **(求收藏)

    好说歹说,封翔总算是说服了孔凡林等王府侍卫同意队伍分头行动,天色全黑时,封翔等人雇佣的三条民船抵达旧州河段,封翔便领着孔凡林、肖二郎和六个王府侍卫好手弃舟登陆,取官道南下百色,卢府家丁和剩下的王府侍卫则在孔凡林副手罗克敌的率领下继续走水路,从北盘江转入珠江,然后直抵广州,途中在广东德庆汇合。不过孔凡林等侍卫虽然勉强同意了封翔这个决定,不过到了真正下船的时候,孔凡林等人难免又牢骚满腹了起来。

    “我说卢大人,你可真是会找麻烦。”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民船,后悔不已的孔凡林忍不住向封翔埋怨道:“放着好好的船不坐,非要下船步行,我们连匹马都没有,这走路得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德庆?”

    “是啊,少爷,小的走点路倒没什么,你走这么远的路,受得了吗?”队伍中唯一对封翔忠心的肖二郎也很是埋怨,又建议道:“少爷,要不小的跑快点去把船叫回来,咱们还是坐船算了,走路太累,小的从小走惯了山路倒没什么,就怕你受不了。”

    并没有太大把握的封翔有些动摇,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杯弓蛇影了,但就在这时候,最靠近河岸的一名王府侍卫忽然低声喝道:“都别说话,又有船从上游来了。”封翔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命令道:“快熄火把,大家都藏进树林里,别让船上的人看到我们。”

    “快,快。”催促声中,训练有素的吴三桂侍卫飞快熄灭火把,借着夜色掩护闪电般冲进路旁的树林中藏身。又过片刻之后,果然有仅打着两盏灯笼的小船从上游下来,并且在封翔们之前逗留的河段处停了下来,封翔等人侧耳细听,隐约听到船上有人说道:“没有啊,谁说这里刚才有火光了?”

    “咦?怪了,我刚才是好象看到这里有火把的光啊,怎么又不在了?支把总,要不派几个人上岸去看看?”

    “别浪费时间了,岸上要真有人,只要打着火把,隔着两三里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你自己看,岸上那有什么火把?”

    “没错,八成是小四你看错了。走,快追卢一峰,要是把他的船给跟丢了,上面找老子算帐,老子也饶不了你小四。”

    交谈间,小船重新起锚,向着下游追了过去,躲在树林里的封翔等人则惊得面面相窥,直到那条小船走远,二郎才结结巴巴的问道:“峰……少爷,是不是上次你在大理府和有夫之妇通奸那件案子犯了?小的当时就说了,象那种有男人的女人玩玩就算了,给几两银子两清就没麻烦了,可你倒好,偏偏要和那个女的勾上,现在肯定是那女人的男人发现了,告到大理府衙门派人来抓你了。”

    “白痴!”封翔又是一个暴栗赏到二郎头上,怒道:“这里是广西,大理府衙门怎么可能派人来这里抓我?就算真是你说的那样大理府跨省追捕,来的也会是大理府的衙役,怎么可能是广西的军队?”

    “那广西军队为什么要抓你?”二郎更加糊涂的追问道。那边孔凡林也问道:“卢大人,你是不是在广西官场上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得罪过广西军队里的什么人?”

    “没有,以前我从来没来过广西,怎么可能招惹这边的人?”封翔矢口否认,又沉声说道:“现在看来,我之前预料的最坏的事可能已经发生了,广西这边确实有人盯上了我,就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明明已经发现了我的行踪,却又偏偏不动手?”

    “卢大人,你身上带着王爷给平南王的密信,容不得有半点差错。”孔凡林担心的说道:“要不咱们回头吧,回云南去向王爷禀报,要是误了王爷的大事,我们几个谁也吃罪不起。”

    情况不明,敌人的身份和意图都不清楚,对孔凡林的建议封翔当然有些动心,但仔细一想之后,封翔立即否决道:“不行,如果这样做,我在王爷面前可就要落下一个胆小无能的印象了,只能继续去广东,最多派一个人回去给王爷报信就行了。”孔凡林等人见封翔坚持,便也没有勉强——反正这些广西士兵的目标已经摆明了是封翔,孔凡林这些隶属于平西王府的侍卫可不会太过在乎封翔的死活。当下封翔与孔凡林等侍卫重新稍作商议,由一个平西王府的侍卫从陆路返回云南去向吴三桂报信,封翔则带着剩下的六个王府侍卫和肖二郎连夜南下,走陆路赶往百色,再从百色坐船去广东。

    派出了报信的侍卫之后,封翔等人担心追踪自己的广西兵船发现自己们已经金蝉脱壳,不敢太过耽搁,顾不得夜色已深,连夜便往南行路,好在孔凡林等王府侍卫都是吴三桂从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老兵油子,孔凡林还是斥候出生,最擅长在陌生环境中辨别方向和潜伏行路,驱逐野兽毒虫也是十分拿手,所以这一夜走来倒还顺利。到了天明之时,封翔等人便已抵达了泗城府小镇潞城亭,也该是封翔否极泰来,小镇之上今日恰好逢集,封翔等人又买得两匹座马,继承卢一峰白胖身体的封翔总算是有了代脚工具,行路之间也加快了许多。

    又走了一天多时间,封翔一行顺利抵达百色,孔凡林到码头探访发现盘查并不严密之后,封翔这才带着二郎等人到码头包了一条客船,走郁江水道赶往广东。昼夜行船间,封翔等人距离广东越来越近,仔细观察也不见有陌生人跟踪,封翔这才渐渐放下心来,还道追兵至今没有发现自己已然是金蝉脱壳,还在傻乎乎的追着那几条装药民船,便也不再怎么担心,每日里只是研读刘玄初传授给自己的《茂遐策问集》,结合后世知识参悟学习军政权谋之道,努力提高自身修养,还有就是盘算怎么说服老牌汉奸尚可喜父子和吴三桂联手对抗清廷的削弱三藩软实力计划。

    不知不觉间,封翔一行已然抵达了浔州,距离广东已经不到三日船程,但就在这时候,封翔雇船的船家过来叫苦了,说是封翔这一路紧赶慢赶,毫不停歇,船上的柴米油盐都已经完全耗尽,无论如何都得在浔州府码头停歇一下,补充争相日常消耗用品。同时肖二郎和孔凡林这些坏种也早厌烦了船上的枯燥无味生活,都嚷嚷着要进浔州城逍遥快活一番,封翔无奈,只得同意在浔州停留一夜,让船家采购生活用品,自己则带着孔凡林这些丘八大爷进城,掏腰包请他们吃喝嫖赌逍遥快活。

    浔州又名桂平,是广西境内历史最为悠久的城市之一,水路交通十分发达,城中商贸云集,也十分热闹繁华,急匆匆行路多日的封翔等人进到城中之后,难免有一种重入凡世的久违之感,而封翔身边的土包子家丁肖二郎更是看得目不暇接,不断的大呼小叫,甚至还在大街上就对封翔说道:“峰少爷,浔州府比咱们大理府可真是强太多了,要是那天平西王爷让少爷你当上了浔州知府,咱们在这里刮地皮,一年下来少说也能弄上过两三万两银子吧?”

    二郎在大街上毫无廉耻的叫嚷,自然招来满街侧目,更少不得招来无数百姓的白眼,那鄙视的眼神看得封翔都不敢答二郎的话,只是赶紧装出不认识这个白痴的模样。但很可惜的是,土包子家丁肖二郎却丝毫没有察觉,反而说得更加大声,“一年刮两三万两银子只怕还是少的,记得少爷你说过,当上了曲靖知县以后你打算把火耗收到九钱,这里这么有钱,火耗银子收二两应该没关系吧?这一年下来,少爷你该多捞多少油水啊?”

    “白痴!”封翔忍无可忍,重重一个爆栗敲在不良家丁肖二郎头上,压低声音骂道:“蠢货!给老子闭嘴!你怕别人不知道我已经来了浔州么?少废话了,快走,找一家大酒楼堵你的嘴去。”说罢,封翔踢着二郎就走,旁边笑得前仰后合的孔凡林等侍卫也赶紧跟上。但封翔和孔凡林等人都没有留心到的是,就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几道阴森的目光,已经死死的盯到了封翔身上…………

    ………………

    “蠢货!白痴!”进了酒楼叫了菜,在船上嘴里已经淡出鸟来的孔凡林等侍卫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酒杯开喝的时候,封翔仍然对二郎的余怒难消,一边敲打着二郎一边骂道:“你嫌我们西选官的名声被毁得还不够是不是?光天化日下说怎么刮地皮捞油水,还叫出我的官职,你是不是想让我的名声比茅坑你的石头还臭?”

    “少爷,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二郎一边抱头讨饶一边心中不屑,心说少爷你装什么装?前段时间你带着我们从大理府到昆明叩见平西王爷的路上,不知道是谁成天嘴都笑得合不拢,三句话不离怎么多收火耗,怎么淋尖踢斛?对了,还成天的发愁怎么在三年里收上五年的税,现在倒来装清纯了?

    “卢大人,算了,小二郎也不是故意的。”孔凡林举起酒杯劝道:“再说刚才我敢担保,二郎报出卢大人你的官职名号的时候,周围没有一个兵丁模样的人听去——我在王爷的军队里干了十几年的斥候,街上的人是百姓还是兵丁,一眼就看出来,所以你就别生气了。”说罢,孔凡林把酒杯硬塞在封翔手里,笑道:“来,卢大人,咱们哥俩个喝一杯。”

    “孔将军,我倒不是害怕他暴露我的行踪。”封翔接过酒杯,毫无廉耻的说道:“我就是怕他误了王爷的大事,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可就百死莫辞了。”

    “行了,行了,马上就到广东了,误不了。”孔凡林笑着把酒杯和封翔的酒杯一碰,正要仰头饮下,雅间的房门却忽然被人敲响,一个娇滴滴、甜丝丝的声音也随之飘了进来,“几位爷,奴家能进来打扰一下几位爷吗?”

    “有美女?!”话音未落,孔凡林等王府侍卫都已经是眼睛一亮,刚才还被封翔打得耸拉着头不敢说话的肖二郎更是双眼放光,飞快抬起头来说道:“少爷,小的敢拿脑袋打赌,就凭这声音,外面的小娘子相貌绝对差不到那里去,至少要比少爷你在大理城里那几个相好强。”

    “声音倒是不错,不过她来干什么?”封翔也觉得这声音十分好听,简直有一种娇媚入骨的感觉,可坐在酒楼里喝着酒忽然有这么一个女人敲门求见,已经改去了不少冒失毛病的封翔难免有些疑惑。但封翔疑惑归疑惑,那边孔凡林等侍卫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了起来去开门,“小娘子请进,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不用客气。”

    “多谢各位大爷。”娇滴滴的答应声中,那女子抬腿走进房来,待到看清那女子容貌长相,饶是封翔心中颇为警惕,顿时也忍不住心神一荡,下半身都有些硬起的感觉。原来,进房来的这个女人确实生得相当不赖,五官俏丽动人自不用说,体态前凸后翘身材之好在营养普遍不足的古代绝对算得上超一流,皮肤又白又嫩,唯一的缺点是嘴巴有一点大,但红润晶莹的嘴唇却足以弥补这一不足。更难得的是,这个女子衣着虽然平凡普通,全身上下、举手投足间,又都蕴涵着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媚态,让男人产生最原始冲动的那种媚态。

    在那女子的媚态面前,心存疑惑的封翔尚且如此,从蚊子都是公的军营里刚出来的孔凡林等人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失魂落魄,目光凶狠的盯着那女子,好几个侍卫干脆都咽起了口水。而面对孔凡林等老丘八如狼似虎的目光,那女子不仅没有半点拘束与紧张,反而千娇百媚的向封翔等人抛了一个媚眼,又福了一福,这才娇滴滴的向封翔等人说道:“各位大爷,小女子是广东东莞人氏,姓孙名玉儿,给各位大爷请安了。”

    “孙小姐不必客气,快请坐。”孔凡林率先醒过神来,赶紧起身给孙玉儿让座。孙玉儿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就坐到了孔凡林与封翔之间,又向一直不动声色的封翔千娇百媚的抛了一个媚眼,娇声问道:“这位公子,看你的仪表气度,应该就是这里众位大爷的主子吧?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封翔,我不是他们的主子,只是他们的朋友。”封翔回答得十分干脆,语气也十分平淡,不卑也不亢,就好象对这孙玉儿娇媚挑逗熟视无睹一般。而那孙玉儿则暗暗惊讶,以她的美色和手段,到目前为止,在她的刻意挑逗面前,只要是身体和心理正常的男人,能够保持如此镇定和平静的男人可不多!这么一来,本来就没有完全摸清楚封翔底细的孙玉儿难免对封翔更加高看一眼,心中暗道:“这个大胖子如果不是喜欢兔爷,那就一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我可得小心了。”

    “小浪蹄子!”封翔心中暗骂,“你以为你真长得很漂亮,每一个男人看见你都得动心?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我在网上和电视、电影上见过的美女多了去了,象你这种最多只能勉强挤进一流的货色,如果不是这么风骚也许我还会动心,可惜你浪成这样,哥我的童男身就舍不得随便奉送给你了。”

第九章 图穷匕见

    “孙小姐,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啊?”封翔和孙玉儿在这边各怀心思,那边一年到头连母蚊子都见不到几只的孔凡林可不耐烦了,一边迫不及待的问着,一边把新碗筷放到孙玉儿面前,亲切的招呼道:“玉儿小姐,不用客气,请顺便用,如果酒菜不合口味尽管说,我们另外给你叫。”

    “多谢大爷。”孙玉儿媚眼乱抛着娇滴滴的答应,直把孔凡林逗得心里直痒痒,又迫不及待的问道:“孙小姐,我叫孔凡林,你叫孔大哥就行了,你到这里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孔大哥,那奴家就冒昧了。”孙玉儿低下粉脸,很是害羞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奴家一年前和相公从东莞到广西来做生意,专门以贩茶为生,开始很是顺利,都已经准备在浔州买一家铺面定居下来了,可是两个月前相公到山里去贩茶遭了盗匪,被拦路的盗匪给害了,本钱也被抢了个干净。”

    说到这,孙玉儿抹抹眼角,略带哽咽的继续说道:“相公被害之后,奴家欲哭无泪,花了许多力气,雇了许多人手,才找到相公的遗体,打算运回东莞老家安葬,可是钱又不够,只能尽力在浔州将相公葬了。这么一来二去的,相公留过奴家的一点点微薄积蓄,也花得一干二净了,到现在还欠着半个多月的房钱…………。”述说到了这里,孙玉儿忍不住低下头嘤嘤哭泣起来。

    “孙小姐……,哦,应该叫孙小娘子,世事无常,你要节哀顺便。”孔凡林抹了两滴假惺惺的眼泪,又迫不及待的向孙玉儿问道:“孙小娘子,那你现在想怎么办?有什么难处尽管向我们开口,我们一定尽力帮忙。”那边被孙玉儿迷得神魂颠倒的肖二郎和其他侍卫也争先恐后的抢着说道:“对,孙小娘子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我们尽力帮你。”

    “孙小娘子,你该不会是想找我们借钱吧?”封翔一针见血的问道,态度也有些放缓和——毕竟这个叫孙玉儿的女子确实漂亮,不管她是不是来骗银子,也犯不着象防贼防强盗一样防着她。

    坐在封翔旁边的孙玉儿也不客气,先点了点头,又抹去脸上的泪水,这才羞答答的说道:“让封大爷见笑了,奴家在浔州举目无亲,衣食也没有着落,打算回东莞去投奔娘家,可手里缺盘缠,又欠着房东半个多月的房租,所以……。”说罢,孙玉儿又赶紧补充一句,“封大爷请放心,奴家向你们借的银子,一定会还,只要奴家回到东莞就还。”

    “孙小娘子,你说一定会还,那用什么担保?”二郎淫笑着问道:“万一孙小娘子你回到了东莞就把我们忘了,我们上那里找人讨银子去?”话音未落,孔凡林那伙老丘八和二郎手下那帮无良家丁也一起淫笑起来,纷纷问道:“孙小姐,你拿什么担保?怎么担保?”

    孙玉儿不说话了,粉脸干脆就红成了一块大红布,低下头羞涩的说道:“请各位爷相信奴家,奴家一定会还的,奴家一定不会赖帐。”

    “孙小娘子,你看这样行不?”孔凡林大手悄悄摸到孙玉儿丰满的大腿上,色眯眯的说道:“正好哥几个也要去广州,离东莞不算太远,要不小娘子你和我们同路,路上的吃喝花消,我们替你出钱,你欠的房租我们也替你还,只要你在路上……,等到了东莞,你还不还这点银子也没什么了。”

    “孔大爷,不要。”孙玉儿满脸通红的按住孔凡林的魔掌,羞涩道:“孔大爷,奴家是有相公的人,是正经人家的女人,不是……。”

    “不是什么啊?”孔凡林**难遏,一把将孙玉儿搂在怀里,淫笑说道:“孙小娘子,既然你的相公已经不在了,那你还怕什么?就这么说了,咱们一起上路,大哥我替你还帐!”

    说着,孔凡林的大嘴毫不客气的就贴到了孙玉儿的粉脸上,旁边的无良家丁肖二郎和无良侍卫又是一起疯狂淫笑,孙玉儿则没有想到孔凡林这个老丘八这么直接,害羞之下拼命挣扎出来,有意无意的靠到封翔身上,抓住封翔的手腕哀求道:“封大爷,救救奴家,奴家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奴家发誓,将来一定会还你银子,一定会好好报答你。如果封大爷你实在不愿借银子给奴家,奴家走就是了,千万别这样,别这样……。”哀求着,孙玉儿又羞又怕,忍不住嘤嘤哭泣起来。

    “孔大哥,一个身世可怜的弱女子,何必这么欺负她?”觉得这孙玉儿确实身世可怜的封翔也有些看不惯孔凡林的丘八作风了,劝道:“如果孔大哥真的想要女人的话,反正今天晚上我们不走,晚上我出银子,请你们到城里的青楼里好好乐……咦?”

    劝到这里,封翔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赶紧一把抓住孔凡林的右手摸索,孔凡林还道封翔是阻止自己,便笑道:“封兄弟心疼了?没事,我就和这位小娘子开个玩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哈,听二郎兄弟说封兄弟你以前最喜欢助人为乐,还最喜欢别人的老婆,要不封兄弟你……。”说到这,孔凡林忽然也发现事情不对了——封翔竟然一把抽出他腰间的挎刀,翻手就架到那孙玉儿的脖子上!

    “少爷,你干什么?持刀**可不是闹着玩的!”事起突然,二郎第一个惊叫起来。然后孔凡林等侍卫也惊叫道:“卢大人,你干什么?在这里顺便杀人可不是开玩笑!”

    “封爷,你干什么?奴家怎么冒犯你了?”孙玉儿更是震惊,娇滴滴的惨叫起来。封翔不答,只是冷冷的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故意接近我们想干什么?”

    “奴家是良家女子啊。”孙玉儿委屈的反问道:“奴家刚才已经说了,就是想跟大爷你们借点银子还娘家,大爷你如果不借就算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奴家?”

    “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贩茶商人妻子。”封翔冷笑问道:“那你的右手虎口处,还有月丘那个位置,为什么会有那么厚的老茧?手掌上这样的老茧,好象只有常年弄刀舞剑才会留下吧?”

    “什么?”孔凡林大吃一惊,赶紧一看自己的右手手掌,再抓起那孙玉儿的右手手掌一看,果不其然,孙玉儿那手背白嫩如脂的右手手掌之上,果然有着只有武人常年舞弄兵器才会出现的老茧!看到这点,孔凡林也惊得跳了起来,指着孙玉儿惊叫问道:“臭娘们,你到底是谁?手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老茧?”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事情到了这步,身份被戳穿,刀都架到了脖子上,孙玉儿粉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妩媚,风情万种的向封翔抛了一个媚眼,娇笑说道:“卢大人,奴家现在可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在旧州金蝉脱壳甩了那帮跟着你的蠢货,奴家还认为你只是运气好,现在到了浔州,奴家才稍微露出了一点点破绽,马上又被你给看破了——卢大人,你可真是让奴家对你越来越刮目相看了,也让奴家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封翔铁青着脸喝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又为了什么要派人跟踪我?想方设法接近我?说!否则我要你的命!”

    “这些问题,奴家当然可以告诉你。”孙玉儿又向封翔抛了一个挑逗的媚眼,吃吃笑道:“不过,不是现在。”话音刚落,孙玉儿忽然闪电般一把掐住封翔的右手手肘麻筋,封翔顿时觉得手肘如同触电一般剧疼,架在孙玉儿脖子上钢刀也无法控制的松手而落,孙玉儿左手又在电光火石间抓住刀柄,右手掐封翔的麻肘一扭,把封翔扭得向前弯下腰去,左手的钢刀也飞快架到了封翔的后颈上,娇媚笑道:“卢大人,你很聪明,也很细心,可惜就是身手太差了一点。”

    “放开我家少爷!”二郎急了,吼叫着就扑了上来,结果手还没有摸到孙玉儿,孙玉儿就已经飞起一脚把二郎踢了一个四脚朝天,娇笑道:“肖二郎,你的身手也太差,如果想帮你家峰少爷欺男霸女抢美人,身手也该练练了。”

    “放开卢大人!”孔凡林等几个侍卫一起飞快拔刀,刹那间将孙玉儿包围,但又惧怕孙玉儿伤到封翔不敢贸然动手,只得将刀尖一起指向孙玉儿,纷纷怒喝,“放开卢大人,让你走,否则要你的命!”

    “孔侍卫,好狠心啊,刚才才占了奴家的便宜,现在又想要奴家的命了?”身处重围,孙玉儿仍然是不慌不忙,语气神态还更加的千娇百媚,习惯性的向孔凡林抛个媚眼,娇笑道:“孔侍卫,在你动手之前,还是先回头看你们的前后左右吧。”

    “砰!砰!砰!砰砰砰!”几乎是在同时,雅间的前后左右厢壁、窗户和房门同时发出巨响,不是粉碎就是砰然倒地,超过三十名身着便衣的持刀男子冲了起来,举刀将二郎和孔凡林等六个侍卫团团包围,一起喝道:“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孔侍卫,现在知道该怎么办了吧?”孙玉儿吃吃笑道:“乖乖放下了武器,你们还有点活命的希望。如果想负隅顽抗,那奴家可以保证,这里的每一个人,身手都不会比你们平西王府的侍卫身手差。”

    “不用管我,冲出去报信!”封翔非常冷静,及时大喝道:“只要你们有一个回去给王爷报信,他们就不敢对我怎么样!否则的话,我们可能都得被灭口!”

    “狗蛮子!”孙玉儿俏脸一沉,倒转刀柄往封翔后脑勺上狠狠一砸,封翔只觉得眼前一黑,干脆利落的立时又昏了过去。

第十章 蛇蝎美人

    (PS:今日两更,第二更在夜间十二点左右。)

    “哎哟,疼死我了!”痛苦的呻吟着,咱们的封翔封大胆逐渐在依稀熟悉的头疼欲裂感觉中苏醒过来。很可惜的是,出现在封翔眼前的,并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同学笑脸,而是一个漆黑无窗的房间,房间里很臭,味道象是尸臭又象是血液腐坏的腥臭,熏得本就头疼难忍的封翔差点就吐出来,另外房间正中生有一个很大很旺的火盆,火盆里还插有好几根细细的铁棍,旁边放满各式各样的戏具,但整个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这里是那里?我是被孙玉儿那帮人抓到了吗?”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封翔满腹的疑惑,正要叫人,却忽然听到房间隔壁传来阵阵呻吟喘息之声,依稀还夹杂着女子娇媚的声音,“快,用点力,别停!别停……,快!后面的,也快……唔……不……,不要两个一起……唔……。”

    “有没有人?!出来一个!”封翔喊了起来。片刻后,房门被人推开,将封翔打昏那个孙玉儿一边整理着头发和衣服,一边领着四个腰粗膀圆的壮汉走了进来,向封翔妩媚笑道:“卢大人,醒了?头还疼不疼了?奴家无礼,刚才出手重了一点点,卢大人可千万不要介意噢。”

    “你到底是谁?”被扒去上衣呈大字形捆在墙壁上的封翔挣扎着问道:“这里是那里?你为什么要抓我?我的手下肖二郎和孔凡林他们那里去了?”

    “卢大人,奴家告诉了你,你可千万要挺住。”孙玉儿神情很紧张、语气却依然万分妩媚的说道:“你的那个忠心的家丁肖二郎被我们打昏了,就关在离你不远的地方,还有你藏在他身上的吴三桂密信,也被我们给搜到了。至于孔凡林那几个平西王府的侍卫,就跑了孔凡林一个,剩下的两个被我们宰了,三个被我们抓了,也被关在这附近。”

    “跑了一个就好,至少这个臭娘们有所顾忌,不敢随便把我怎么样。”封翔心中暗喜,又挣扎着喝道:“妖女,你好大的胆子,连平西王爷的侍卫都敢随便抓随便杀,你就不怕王爷找你算帐?”

    “怕,奴家当然怕。”孙玉儿露出些恐惧的表情,又媚眼如丝的吃吃笑道:“不过呢,吴三桂那个老东西如果能够向朝廷解释清楚,他为什么要派亲信侍卫保护一个本应该直接去京城陛见的西选官来我的广西,还打算借道广西去广东面见尚可喜,那么奴家倒是有点麻烦。可他如果解释不清楚,那他这个哑巴亏,也就吃定了。”

    “我的广西?”封翔忽然发现这个孙玉儿的语气似乎不对,再看孙玉儿的年龄和她身后的几个壮汉,封翔忽然醒悟过来,失声惊叫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孔四贞!你是平南王孔有德的女儿、太皇太后的养女、世上唯一一个汉人格格孔四贞对不对?”

    “咦?”孙玉儿身后的几个壮汉同时惊呼起来,孙玉儿不断乱抛媚眼的俏丽脸庞上也露出不少惊讶,吃惊的上下打量着封翔,半晌才疑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孔四贞的?你从那里看出来的?”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封翔冷笑着答道:“你刚才说了一句‘我的广西’,世上除了孔有德唯一的女儿孔四贞之外,还有那个女人敢说广西是自己的?还有,在广西除了你以外,还有那个女人能带着军队四处抓人,还抓我这个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

    “呵呵,呵呵呵呵呵……。”孙玉儿花枝乱颤的娇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走到封翔面前,小手抚摸着封翔**的胸膛,妩媚道:“卢大人到底不愧是平西王爷派出来的使者,果然好眼力,好分析,不错,奴家就是大清国唯一的汉人格格,一品诰命夫人孔四贞,你猜对了。”

    “他娘的,又被满遗电视剧给骗了,满遗电视剧上的女汉奸孔四贞象是个秦香莲——实际上却是个潘金莲。”封翔暗骂一句,又语带嘲讽的赔笑说道:“奴才卢一峰不知和硕格格驾到,多有怠慢,还请格格多多恕罪。”

    “狗蛮子,就你也配当格格的奴才?也不屙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孔四贞背后的一个壮汉不满的呵斥起来。被这壮汉一呵斥,封翔这才想起——在满清的统治下,想当奴才还是得看出身和家世的,寻常人自称奴才,那搞不好还是得吃官司的。

    “小玄子,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孔四贞吃吃笑着在那壮汉的大腿上摸了一把,安抚住他的愤怒情绪,又回过头来向封翔媚笑说道:“卢大人,你如果想和他们一样,当奴家的奴才,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你乖乖回答奴家几个问题,奴家说不定就可以向宗人府打个招呼,收了你这个奴才。”

    “免了,下官不敢高攀,下官还是当我的曲靖知县算了。”封翔下意识的一口拒绝——封翔是打算暂时当几天满清的顺民,等待机会反清复明,可并不代表封翔在这个期间也去给满清汉奸当狗。

    “卢大人,用不着拒绝得那么快。”孔四贞娇笑,轻轻抚摸着封翔的胸膛,妩媚说道:“给奴家当奴才,好处可是很多很多的,至少要比给吴三桂当西选官强,当了西选官四处挨骂不说,想往上爬还比登天还难,有什么好?给奴家当了奴才,奴家不仅保你两年之内可以连升三级,还有着无数数都数不清楚的好处,要是那天奴家高兴了,还可以在朝廷里为你说上一两句话,让你前途无量。”说着,孔四贞在封翔**的胸膛上捏了一把,吃吃笑道:“明白么?我的卢一峰卢大人?”

    “和硕格格,你这么热心收买我,到底想干什么?”封翔好奇问道。

    “很简单。”孔四贞扭动着水蛇腰,用撒娇一样的口气说道:“奴家就是想知道,平西王吴三桂吴世伯他把卢大人你派到广东去,到底是想干什么?还有,奴家知道九月十八那天,卢大人你到五华山上去给吴世伯他老人家治心病,奴家想知道卢大人你是怎么给吴世伯治病,还有给吴世伯开出了什么样的药方嘛。”——书中说明,其实刚一开始孔四贞收到关于封翔自告奋勇给吴三桂治病的消息时,开始还以为封翔只是一个想给吴三桂拍点马屁换取晋身之门的小角色,对封翔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只是为了摸清楚吴三桂的病情具体情况,才对封翔稍微有一点印象。直到发现封翔绕道广西、还有派人跟踪封翔被封翔金蝉脱壳之后,孔四贞才开始真正对封翔重视起来,所以抓到封翔之后,孔四贞少不得要亲自出马,打算摸清楚封翔绕道广西的真正目的,还有究竟肩负了吴三桂的什么命令。

    “既然格格你已经从肖二郎身上搜出了王爷的密信,那还问我干什么?”封翔疑惑问道:“格格可别告诉我,你不好意思拆开王爷的书信看里面的内容?”

    “王爷是奴家的世伯,奴家是他的世侄女——伯父的信,奴家看看当然无所谓了。”孔四贞娇媚的说道:“不过呢,奴家那位世伯父实在太狡猾了一些,在给平南王爷的信上什么实质内容都没有说,只是说一切与送信人——也就是你卢大人商量,没有留下墨吃纸,果然是老奸巨滑啊。”

    “所以奴家没办法,只能请卢大人你帮忙了。”孔四贞忽然双手抱住封翔的脖子,小嘴凑到封翔的耳边,吐出一些略微带着一点古怪气味的语句,撒娇似的说道:“怎么样?卢大人,能帮奴家这个忙吗?如果卢大人帮了奴家的这个忙,卢大人你想对奴家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以吗?”说着,孔四贞竟然伸出小手在封翔的胯下摸了一把,压低声音吃吃笑道:“真大,比奴家猜的还大。”

    “四格格,下官敢对你怎么样?”老处男封翔也没想到孔四贞会有这样的举动,略微有些脸红的苦笑道:“四格格你好象已经嫁人了吧?相公还是朝廷的广西提督,正二品,下官才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正七品,离孙军门差着十好几级,孙军门弄死下官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四格格你说下官还敢怎么样?”

    “这么说来,卢大人你是不想帮奴家这个忙了?”孔四贞大眼睛中流露出凄然欲绝的神情,很伤心的问道:“奴家好伤心,本来奴家还挺欣赏卢大人你的,卢大人你真这么忍心拒绝奴家?”

    “四格格,卑职很想帮你这个忙,可卑职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封翔耍起赖来。孔四贞娇笑,小手放肆的在封翔裤裆里游动,温柔抚摸,娇声说道:“卢大人,如果你不打算帮奴家的忙也没关系,奴家很温柔也很体贴,可奴家手下的人,就没有奴家这么温柔体贴了。卢大人,你明白吗?”

    “格格,用不着和他罗嗦!”孔四贞后面的几个壮汉都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壮汉从火盆中拿起已经烧得通红的烙铁,颇有些吃醋的说道:“请格格把这个狗蛮子交给奴才,奴才保管要不了半个时辰就能让他开口!”

    “卢大人,怎么样?”孔四贞娇笑着接过烧得通红的烙铁,在封翔白白胖胖上晃来晃去,娇媚说道:“卢大人,你是希望吃敬酒呢?还是吃罚酒?奴家很累了,打算去休息一会,要是卢大人你还是这么不识趣,奴家可就要把你交给他们了,他们虽然都是奴家的包衣奴才,可是心肠和脾气都不象奴家这么好,都很粗暴的。”

    “说还是不说?”封翔心下犹豫,暗暗心道:“如果说了,我以后就休想获得吴三桂的信任和重用了,利用他推翻满清和驱逐鞑虏也没指望了,说不定还会被这个女汉奸杀人灭口,或者握着我的把柄,逼着我给她当牛做马。可我如果不说,眼下这一关怎么过?难道要我学革命前辈在中美合作所里一样坚持不招?”

    “啊——!”封翔正犹豫的时候,孔四贞已经娇笑着把烙铁印到了封翔白胖**的胸膛上,烙得封翔是皮开肉绽,肥肉滋油,杀猪一样惨叫。孔四贞则笑得益发甜美,甜甜的问道:“卢大人,很舒服吗?要不要奴家帮你吹一吹?”

    说着,孔四贞还真低下俏脸,凑到封翔胸膛被烫伤的地方吹了几吹,然后又是一烙铁烙了上去,封翔只觉得胸膛有如刀割,疼得满头大汗,失声惨叫,“啊——!停!停!停!”

    “停当然可以。”孔四贞媚笑着收回烙铁,又向封翔娇笑问道:“卢大人,那你现在总可以满足奴家的好奇心,告诉奴家那些奴家想知道的事了吧?”

    “这个……。”封翔还想考虑,那边孔四贞已经笑嘻嘻的把热浪逼人的烙铁举到了封翔的脸上。害怕自己俊脸被毁的封翔可不敢拿自己英俊帅气的相貌开玩笑,赶紧杀猪一样的惨叫道:“说,我说!四格格饶命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大清忠良卢一峰》!

第十一章 大清忠良卢一峰

    (PS:第二更送到,马上就是周一了,求推荐票和收藏。签约新书《祸害大清》新鲜出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我说,我什么都说,四格格饶命啊!”眼看着美艳如花又心如蛇蝎的孔四贞把烧得通红的烙铁举到自己面前,害怕自己英俊容貌被毁的封翔彻底慌了手脚,也顾不得出卖吴三桂会有什么危险后果了,赶紧杀猪一样的大叫道:“四格格,你要卑职说什么都行,饶命啊四格格——!”

    “贱蛮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还以为你的骨头能有多硬!”孔四贞神情狰狞无比的冷哼一句,将烙铁扔回火盆,又换回习惯性的娇媚面孔,吃吃笑道:“卢大人,那么请吧,奴家可警告你,最好不要耍花招,拿什么花言巧语的哄骗奴家。否则的话,奴家要是发起火来,卢大人可就不是吃烙铁那么简单了。”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封翔连声讨饶,又一边心里飞快盘算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四格格,那么卑职还有一个小小恳求,望四格格千万要恩准——卑职向四格格你老人家交代的事,还望四格格代为保密,否则的话,平西王爷一定会让卑职死得更加凄惨百倍。”

    “那是当然。”孔四贞娇笑着在封翔脸上捏了一把,甜蜜蜜的说道:“只要卢大人说实话,听奴家的安排,那么奴家不仅不会泄露这件事,相反的,奴家说不定还会好好奖励卢大人你的。”

    “多谢四格格,多谢了。”封翔连声道谢,又说道:“那么四格格请问吧,卑职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保管四格格你满意。”

    “很好,卢大人很聪明。”孔四贞满意点头,忽然收住媚笑,沉声问道:“康熙六年九月十八那天上午,你在五华山下求见吴三桂,被拒绝后你又给吴三桂开了一张脉案,吴三桂马上就同意接见了你,脉案上到底写了什么?”

    “卑职在脉案上写了十六个字。”封翔见这件事无关大碍,便如实答道:“十六个字是:西王之病,根在于心。若要祛疾,必先治心。”

    “吴三桂的心病病根是什么?”孔四贞厉声追问道:“你一个小小的新进县令,从没到过昆明更没到过京城,又是如何得知吴三桂的心病所在?”

    孔四贞的这两个问题仍然无关大碍,封翔寻思了一下觉得还是说实话好,便把自己如何通过邸报分析出吴三桂的尴尬处境,还有吴三桂试探朝廷结果弄巧成拙的事都如实说了一遍。而孔四贞先是说什么都不肯相信封翔能够从清廷公开发行的邸报之上分析出朝廷机密,直到派人去收集了今年的朝廷邸报对比,孔四贞这才相信了封翔的话,又忍不住赞道:“卢大人,看不出来你貌不惊人,竟然还满腹韬略,能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分析出这么多事情,看来奴家是要给皇上上一道奏疏,请皇上多多留意邸报上发布的消息了,可别又让象卢大人你这样的人摸去了朝廷的举动机密。”

    “四格格过奖了。”封翔哭丧着脸答道:“归根到底,卑职也只是雕虫小技,四格格你才是屠龙之术——卑职九月十八在五华山下写了一封信,才过了几天,四格格你就摸得一清二楚。这份能耐,卑职就是一万年也赶不上。”

    “是吗?嘴真甜。”孔四贞开心一笑,在封翔腰上捏了一把,娇笑说道:“那么嘴甜甜的卢大人,现在你可以告诉奴家,你给吴世伯开出了什么样的治心病的方子了吧?”

    “到关键了。”封翔有些紧张,心道:“刘玄初老师曾经警告过我,我给吴三桂老汉奸献的养贼自重之计,绝对不能让鞑子朝廷知道,否则的话,不管是鳌大胡子还是康小麻子都饶不了我。可是我如果不说实话,又该用什么话对付这个女汉奸?这个女汉奸又淫荡又狡猾,我要是露出点破绽,恐怕瞒不过她的眼睛……。”

    “在想什么?”孔四贞手上忽然用力,在封翔腰上软肉处狠狠拧上一把,冷笑说道:“本宫警告你,如果敢耍花招,小心你的脑袋!”

    “卑职……卑职……。”封翔大急,那边孔四贞的几个随从则又拿起烙铁,毒蛇一样的目光一起盯到封翔身上,只等孔四贞一声令下便一起动手,把封翔活活烙成广西脆皮肉。而封翔紧张之下灵机一动,忙大叫道:“四格格,卑职如果说了,你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卑职给王爷开的药方是,让平西王爷上表朝廷,自请撤藩!”

    “自请撤藩?!”孔四贞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孔四贞的主子们是多么希望吴三桂自己提出撤藩啊,对这个愿望盼望得以至于封翔亲口说出之后,孔四贞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惊奇之下,孔四贞忽然一把伸进封翔的裤子里,捏着封翔最关键的部位,阴声说道:“姓卢的,你当老娘是三岁小孩子?你敢在吴三桂面前说出让吴三桂自请撤藩的话?你信不信,老娘一把就能把你捏成太监?!”

    “他娘的,这个女汉奸的脸皮到底是怎么长的?”命根子被捏的封翔心中叫苦,嘴上则反问道:“四格格,卑职身为朝廷命官,大清忠良,为什么不敢对王爷说这样的话?王爷如果上表自请撤藩,朝廷对王爷的疑心就会消除,朝廷没了疑心,王爷还用担心什么?王爷的心病不就痊愈了?卑职这个方子难道不对症?”

    “真的?”孔四贞将信将疑,但封翔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吴三桂如果真的上表自请撤藩,那么的孔四贞主子的疑心自然也会消除,吴三桂自然也就不用担心朝廷怀疑自己而寝食难安了。所以稍微盘算了片刻之后,孔四贞又试探着问道:“那么你给王爷开出了这个药方之后,平西王爷又是怎么反应的?同意用你这副药没有?”

    “四格格开玩笑了。”封翔苦笑说道:“自请撤藩是多么惊天动地的事,王爷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接受?卑职开出了这个药方之后,王爷根本就没说话,不同意也没反对。”

    “既然如此,那你按惯例进京面圣,为什么不走贵州和湖南的近路,偏偏要饶道走广西,还要去广东?”孔四贞不动声色的追问道:“还有,吴三桂为什么要派他的王府侍卫保护于你?你到广东去干什么?”

    “卑职奉了王爷的命令,到广东去叩见平南王爷。”封翔犹豫着回答,心里则飞快盘算如何应付孔四贞接下来的追问。但孔四贞根本就不给封翔机会考虑,马上追问道:“吴三桂派你去求见尚可喜干什么?”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事情到了这步,封翔只能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想办法编造理由,稍一盘算后,封翔向自己被扒去放在一旁的上衣努努嘴,说道:“四格格,卑职在那件衣服里有一本书,请你先拿出来。”

    孔四贞向旁边的随从使个眼色,一个随从立即上去拿起封翔的上衣,从里面翻出了刘玄初传过封翔的那本《茂遐策问集》,双手捧到孔四贞面前。封翔解释道:“四格格,这本《茂遐策问集》,是平西王爷身边的第一谋士刘玄初刘老先生送给我的,茂遐二字,也就是刘老先生的自号,这本书也是他的亲笔所作。”

    孔四贞稍一回忆,点头说道:“不错,刘玄初是有这么一个字号,不过刘玄初那个老东西为什么要把这本书给你?”

    “因为刘玄初先生的心思和卑职一样,也是希望王爷自请撤藩。”事情到了这步,封翔也不得不往自己那个铁杆反清师傅的脑袋上乱扣屎盆子了,振振有辞的说道:“实际上这次王爷派卑职去广东拜见平南王爷,实际上也是刘老先生的主意。因为刘老先生虽然希望王爷自请撤藩,消弭朝廷对王爷的疑心同时为王爷留下千古忠名,但天下藩王不只王爷一个,王爷即便采纳刘老先生和卑职的建议自请撤藩,也得顾忌到平南王爷和靖南王爷的感受是不是?总不能王爷自己一个人主动请求上表撤藩,当了朝廷的千古忠臣,给其他两位王爷留下千古骂名吧?”

    “吴三桂真有这么好心?”孔四贞有些惊喜,心说吴三桂那个老东西如果真能自请撤藩,老老实实交出兵权印把子,主子们倒是可以省不少的心了,我们大清天朝,也就可以一统江山万万年了。

    “四格格,卑职斗胆说句冒犯的话,你是不是太不相信王爷了?”封翔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如果真有异心,那么顺治十七年,王爷为什么要遵从朝廷的旨意裁军一半?康熙四年,为什么又主动请求裁军两成,为朝廷减轻负担?王爷和卑职对朝廷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为什么就不能主动提出撤藩?”

    短短五年时间里,吴三桂两次裁去了超过七成的军队,这确实是事实,同时也是吴三桂害怕满清朝廷猜忌自己而主动让步的铁证,这一点孔四贞和孔四贞的主子们也心知肚明,所以封翔现在道来,倒也让孔四贞有些相信。低头盘算了片刻之后,孔四贞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不错,从吴三桂主动请求裁军这点来看,如果真有人力劝吴三桂主动请求撤藩,吴三桂是有可能接受这个建议。”

    “是啊。”封翔乘机说道:“四格格明鉴,卑职不敢说半句假话,刘玄初老先生亲口告诉卑职,王爷听了他和卑职的建议之后,确实已经动心了,有些想要主动上表请求撤藩,回辽东老家养老。但很可惜的是,王爷又得顾忌平南王和靖南王两位王爷的感受,怕主动上表后成了出头鸟,得罪了那两位王爷。所以呢,颇为赏识卑职的刘玄初老先生就又给王爷出了一个主意,让卑职借着进京面圣的机会,顺便到广东去求见平南王爷,试探一下平南王爷对主动上表请求撤藩的态度。”

    “四格格你一定要问了,王爷放着那么多文臣武将不用,为什么要派卑职这么一个七品芝麻官去当这个使者,试探平南王爷的态度?”封翔滔滔不绝的说道:“其实卑职也这么问过刘玄初先生,结果刘玄初先生笑着反问卑职,王爷手下的文臣武将中,有几个会真心诚意的支持王爷主动请求朝廷撤藩?除了卑职这个对朝廷和王爷都忠心耿耿的七品芝麻官,又有几个会全力去劝说平南王爷和平西王爷联名上表,主动请求朝廷撤藩?”

    “不错。”孔四贞终于相信了一些封翔的话,心中暗道:“这个卢胖子说得对,吴三桂两次裁军,又把大儿子吴应熊放在北京做人质,还亲手绞死了蛮子皇帝永历,从这些方面来看,吴三桂是有可能接受主动请求撤藩的建议。但是就算吴三桂同意,吴三桂手下那帮人,比如吴应麒、夏国相和马宝这些人,也肯定不会支持吴三桂的这个决定。毕竟,他们的荣华富贵都是依附在吴三桂的身上,吴三桂如果主动请求撤藩没有了权势,他们还怎么享受荣华富贵、金钱俊男?”

    “好,这个臭婊子有些相信了。”封翔察言观色,发现孔四贞动摇不由心中暗喜,赶紧趁热打铁说道:“四格格,现在你该知道刘玄初先生为什么要把这本书送给卑职,又为什么要派王爷绕道去广东了吧?因为王爷麾下那么多人,只有卑职这个大清忠臣公开表示支持王爷自请撤藩,和刘玄初先生的心思一样,刘玄初先生为了让王爷采纳我们的建议,留下一个千古忠名,除了派卑职去广东,还能派谁?”

    “这倒也是,这个卢胖子如果真能成功劝说了尚可喜和吴三桂联名上表请求撤藩,那么受损的只会是吴三桂手下那帮心腹亲信,这个卢胖子却可以为朝廷立下大功,成为朝廷的功臣。”孔四贞终于相信了封翔的话,同时心中暗喜,自己如果能够利用这个卢胖子说服吴三桂和尚可喜同时上表请求撤藩,那么自己可就真的是为主子们立下大功了。

    “这么说来,卢大人,奴家这次可是和你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盘算了许久后,孔四贞俏脸上再次露出千娇百媚的笑容,吃吃笑道:“不过卢大人,奴家还有一件事十分奇怪,既然你是为了朝廷和平西王爷着想,想要劝说平西王爷和平南王爷主动请求撤藩,那么奴家派广西军队秘密监视于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金蝉脱壳摆脱奴家的追兵?还有刚才被奴家生擒之后,你明明都已经猜出了奴家的身份,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件事禀报给奴家?非要动刑才肯交代?”

    “难道说,卢大人你是心虚了?”娇笑着,孔四贞的笑容再次狰狞起来,盯着封翔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或者说,卢大人你的话没一句是真的,只是奴家的刀子架在脖子上,所以才编出这些话来骗奴家?”

    “冤枉!冤枉啊,卑职冤枉啊!四格格你冤死卑职了!”封翔一边心中大骂着孔四贞阴险狡猾,一边飞快盘算,连叫了四声冤枉之后,封翔已然找到借口,赶紧解释道:“四格格,你是什么人?定南王孔王爷唯一的千金,孔王爷定藩唯一的继承人,卑职怎么知道四格格你支不支持平西王爷主动请求撤藩?万一四格格你也舍不得撤藩放弃广西,那卑职还有命在么?”

    “咦,我怎么把我自己的立场给忘了?”孔四贞仔细一想忍不住哑然失笑,自己是对朝廷忠心耿耿,来广西也是为了监视吴三桂和尚可喜这帮人,想方设法替主子们削除三藩——可自己这些政治立场和政治目的,平时里一直隐藏得很好,除了极少数心腹党羽之外几乎没人知道,也难怪这个卢一峰会对自己怕成这样了。毕竟,劝说吴三桂和尚可喜主动请求撤藩,是一个同时得罪云贵、广西、广东和福建四藩的事,一个弄不好就得暴死街头。

    “好吧,卢大人,你的答案奴家很满意。”孔四贞再次娇笑起来,回头吩咐道:“把卢大人放下来,给他上药,沐浴更衣后带来见我。”说罢,孔四贞又回头向封翔抛了一个千娇百媚的挑逗眼神,吃吃娇笑着扬长而去。

    当然了,几年之后,孔四贞少不得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悔绿了宫房,还有孔四贞的某个相好,更是一耳光接一耳光抽在孔四贞脸上,一边抽一边骂,“婊子!臭婊子!那时候你这个臭婊子如果一刀杀了卢一峰这个大祸害,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孔四贞则跪趴在那相好的脚下嚎啕大哭,“皇上,奴家不是故意的,奴家当时真的不知道他是这样的祸害啊——!否则的话,奴家一定会把那个祸害千刀万剐,给主子出气啊!”

第十二章 差点被倒采花

    (PS:今日两更,第一更送到。审核出了点问题,重新发一下。)

    被四个胳膊比常人大腿还粗的壮汉提溜进了浴桶里,又被扔了几包红伤药在脸上,封翔就开始了痛苦的自我沐浴和自我上药过程。更凄惨的还在后面,当封翔好不容易象被七七四十九只恐龙轮了一样的痛苦呻吟着给胸膛上的烫伤上完红伤药后,四个身材壮实得和史太泰龙有得一比的壮汉又冲进来两个,象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封翔给提溜出房,转过不知多少台阶走廊,最终推开一道房门,象扔麻袋一样把封翔扔进房间里,然后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接着就了无声息了。

    “咦?什么味?好香。”虽然被摔了一个七荤八素,但这一次封翔终于发现一点对自己优待的地方,那就是现在这个房间已经不象刚才的刑房一样恶臭难闻,而是充满了酒菜肉香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香味。封翔再抬头一看,却见孔四贞换了一身满州式样的粉红色窄袖长袍,绾发盘髻,梳着鞑子女人那种十分难看的高粱头,脚下蹬着一双花盆鞋,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倚靠在一张放满酒菜的饭桌一旁,美目含春的看着自己。

    “卢大人,看呆了?怎么还不起来?”见封翔久不站起,孔四贞还道封翔已被的自己的美色所迷,忍不住开心一笑,向封翔抛着媚眼说道:“或者说,是奴家刚才下手重了一点,卢大人受伤过重站不起来?如果是那样,要不要奴家搀卢大人一把,以作赔罪?”

    “他娘的,长这么大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不伦不类的打扮,清朝的女人还真是茶几——放满悲剧(杯具)。”悄悄摇着头结束了对孔四贞装束打扮的低分评价,封翔自己爬了起来,向孔四贞拱手行礼赔笑说道:“卑职何许人,那敢劳四格格大驾?卑职还是自己站起来吧。”

    “这个死胖子,还真是不解风情。”孔四贞在心底笑骂一句,也不生气,只是甜笑着招呼道:“卢大人,快这边请,奴家给你准备了一桌酒宴,一是给你接风洗尘,二是向你赔罪。之前大水冲了龙王庙,奴家以前真不知道卢大人你是朝廷的大忠臣,冒犯之处,还望卢大人多多见谅。”说着,孔四贞往自己旁边紧挨着的座位一指。

    “谢四格格。”封翔道了一声谢,却坐到了远离孔四贞的对面,诚惶诚恐的拿过碗筷。见此情景,孔四贞蛾眉轻轻一皱,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妩媚神情,主动站起身来,走到封翔旁边紧贴着封翔坐下,上半身斜倚在封翔身上,小手握住封翔的手腕,在封翔耳边吃吃笑道:“想不到卢大人身为朝廷命官,竟然还这么害羞?奴家都不怕,卢大人还怕什么,难道卢大人怕奴家吃了你?”

    事情到了这步,孔四贞挑逗勾引封翔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的,本来以孔四贞的姿色和身段,对所有的正常男人都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对封翔当然也不例外。但很可惜的是,咱们的封翔封大人至今还是一个纯情小处男——至少心理上还是,很是舍不得把自己宝贵的第一次献给孔四贞这么放荡的女人,再加上一想起孔四贞的孝庄养女和孔有德亲生女儿的身份,小愤青封翔更是象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封翔更倒胃口了。所以封翔很快从孔四贞手里抽回手腕,抢在孔四贞做出反应前转移话题道:“卑职敢问四格格,卑职那些随从现在怎么样了?”

    “奴家已经叫人把他们放了,暂时安排在浔州知府衙门的后花园里,卢大人随时可以见他们。”孔四贞贴封翔贴得更紧,娇笑着说道:“不过那个跑掉的孔凡林,奴家就没办法立即找到他了。只能是派人四处寻找,等有了消息,就叫他回来继续保护卢大人。”

    “多谢四格格。”封翔继续转移话题,问道:“不过卑职有一件事十分奇怪,为什么四格格之前要不择手段缉捕捉拿卑职一行人,现在已经把卑职一行尽数擒获,为何又将卑职释放,前倨而后恭?”

    “死相,还装什么象?”孔四贞娇笑着在封翔肥脸上捏了一把,媚眼如丝的说道:“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奴家和你是一路人,都是希望吴世伯和尚世伯主动上表撤藩,让我大清海内一统,江山永固?”

    “这么说来,四格格是打算放了卑职?”封翔故作惊喜的问道:“让卑职继续去广东,劝说平南王爷和平西王爷联名上表,自请撤藩?”

    “装什么装?奴家如果不放你,能把你请到这里来,连人带酒的招待你?”孔四贞语带双关的媚笑着又在封翔脸上掐了一把,但还是被封翔转移了不少注意力,娇滴滴的说道:“而且奴家还还可以卢大人几个小忙,尚世伯和奴家的父亲一起在阵前倒戈反明,一起投靠大清太宗,彼此之间交情深厚,远在吴世伯和尚世伯的交情之上。奴家可以修书一封与你,只要你拿着这封信去求见平南王爷,平南王爷就一定会接见你。”

    “还有啊。”说着,孔四贞的小手习惯性的放到了封翔的大腿上,温柔的摩擦着说道:“尚世伯很清楚奴家的底细,他只要看到你的信,再听到你劝他主动上表请求撤藩的话,立时就会明白奴家的心思,卢大人你的话,在尚世伯那里分量也就能更重一点了。”

    “果然是铁杆女汉奸,一听说我打算作为吴三桂特使的身份劝说尚可喜主动上表请求撤藩,对她的鞑子主子有利,马上就发情了。”封翔心中冷哼,同时又暗暗发愁,不知道这出戏该怎么演下去,怎么收场,嘴上则佯作感激的说道:“卑职多谢四格格的大恩与指点,卑职一定努力不让格格失望,争取早日成功劝说平西王爷和平南王爷上表,自请撤藩!”

    “你是该得谢谢奴家。”孔四贞笑得益发甜蜜,吐气如兰的在封翔耳边媚声说道:“不瞒卢大人说,落到我手里这么多人,你是第一个从我的刑具下逃命的。卢大人,奴家对你这么好,你该怎么谢谢奴家?”

    “卑职给四格格当牛做马。”暗叫不妙的封翔胆战心惊的答道。孔四贞捂嘴娇笑,又媚眼如丝的将朱红嘴唇贴到封翔的耳朵上,吃吃笑道:“奴家不要卢大人你当牛做马,奴家就是从来没试过云南男人的味道,卢大人,你虽然胖了点,不过也是货真价实的云南男人,能不能让奴家一偿所愿呢?”娇媚笑着,孔四贞竟然还在封翔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

    “我靠!这到底是什么女人?”纯情小处男封翔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总算是领教到了孝庄亲手调教出来的孔四贞厉害。孔四贞则是抱着越是得不到越是希望得到的心理,迫不及待的就开始去解封翔的衣服了,直把封翔吓得是满脸通红,拼命挣扎,孔四贞则说什么都不肯放开,一只手去解封翔的衣服,一只手去拉封翔的手按在自己丰满的胸脯上,娇声笑道:“卢大人,还害什么羞?你们男人,有那个不好色的?难道说,奴家不美吗?不能让你动心吗……?”

    “老子怕染花柳病!”封翔在心底咆哮。但孔四贞的身手明显是在封翔之上,三下两下就把封翔身上的长袍解开,紧接着又去解封翔的腰带。不过还好,这眼看纯情小处男封翔就要**之时,房外忽然响起孔四贞随从的声音,“孙军门,你不能进去,和硕格格正在会客!”

    “滚开!和硕格格是我的妻子,她在见客我为什么不能去见她?!”又是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响起。听到这声音,已经在解封翔衣服的孔四贞象触电一样跳起来,飞快跑回封翔对面坐下,摆出一副气死白素贞、羞死秦香莲的标准贞洁烈女面孔。封翔也知道事情不妙,赶紧把衣服重新扣好,又在孔四贞的指点下擦去孔四贞留在自己脸上的胭脂口红。

    刚把衣服穿好脸擦干净,孔四贞的房门就被人一脚踢开,一个国字脸、皮肤黝黑的彪形大汉提着一把钢刀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飞快打量孔四贞和封翔,上看下看,满脸疑惑与愤怒,就象是在抓奸夫淫妇一般。孔四贞则不慌不忙,起身向那大汉福了一福,语气很平和的说道:“妾身孔四贞,见过相公。”

    “格格,这个男人是谁?”那大汉指着封翔,怒气冲冲的问道:“你和他在这里干什么?做了些什么?”

    “相公,你这话什么意思?”孔四贞粉脸上露出些凄然之色,仿佛很伤心的向那大汉——同时也是她事实上的合法丈夫广西提督孙延龄问道:“你问奴家在这里和卢大人干什么?做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已经听到关于自己妻子不少风言风语的孙延龄大吼。结果话音未落,孔四贞的美目之中已经是眼泪汪汪,珍珠一般的泪水滚滚而落,直哭得是梨花带雨,杜鹃泣血,哽咽着说道:“奴家……奴什么都不清楚,奴家只知道,在这里是和卢大人在商量朝廷大事。奴家还知道,你肯定又是听到什么诋毁奴家的闲言碎语了,所以又跑来抓奸夫淫妇了,是不是?”

    孙延龄铁青着脸不说话,一双老鹰一样的眼睛则在封翔和孔四贞的脸上身上乱转,想要找出孔四贞与封翔通奸的铁证。但很可惜的是,因为封翔之前的极力反抗,孔四贞始终都没有得逞,刚才又迅速收拾好了衣服,孙延龄自然也就什么证据都找不到了。

    孔四贞用眼角察言观色,见孙延龄表情开始放软,便向封翔行了一礼,哽咽着说道:“卢大人,情况你也看到了,烦劳你如实回禀一下平西王爷,把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平西王爷。顺便再告诉平西王爷一声,王爷的好意,奴家心领了,但奴家这个相公实在太不成器,所以也用不着麻烦平西王爷上表朝廷,举荐奴家这个相公继承家父的王爵了,免得让平西王爷落下一个举人不贤的骂名,还凭空招来朝廷猜忌。广西的定藩,还是让马老将军或者戴良臣他们代为控制吧。实在不行,让缐老将军的三公子继承广西定藩也行……。”

    哽咽到这里,孔四贞已经是哭得死去活来,抹着眼泪抽抽噎噎的说道:“不……,不管是谁,都比……比奴家这个不成器的相公好,起码不会毁了父王的一世忠名……。”

    “难道说,孔四贞和她的绿帽老公孙延龄也有矛盾?”听话听音,在权谋方面天赋极高的封翔立即敏锐的发现了不少隐情,心中暗道:“还有,听孔四贞这副口气,孙延龄肯定也在打着以女婿身份继承孔有德王爵的主意,否则的话,这个加强版潘金莲绝对不会用这种话来转移注意力,还有要挟孙延龄。哈,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说不定倒有空子可以钻了。”

    “什么?”封翔在一边心中惊喜,孙延龄则在另一边失声惊叫,满脸狂喜的转向封翔问道:“卢大人,你是代表平西王爷来的?打算举荐小将继承岳父大人的王爵?”

    “他不是!”孔四贞哭骂起来,上去拉着孙延龄的袖子又锤又打,大哭道:“平西王爷没那么瞎眼,卢大人是去京城陛见皇上,专门绕道跑到广西来和我勾搭的。我是个不贞的女人,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哭着喊着,孔四贞竟然去抢孙延龄手中的钢刀,掉转刀头就往自己的胸膛捅,直把孙延龄吓得是手忙脚乱,赶紧抢回刀子扔出房间,又拦住孔四贞的脚步,连声说道:“格格,格格你误会了,为夫没那个意思,为夫只是听说平西王爷派来的密使,所以专门跑来拜见,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是我不好,我该死,我该打……!”

    差点被捉奸在床的孔四贞片刻间就扭转了形势,让专门跑来捉奸的孙延龄跪在面前猛抽自己耳光,封翔看得目瞪口呆之余,心中难免暗暗心惊,“孔四贞这个女人,确实不简单,我要想推翻清朝驱逐鞑虏,这个女人肯定会成为我的劲敌!”

第十三章 无心插柳(上)

    (PS:第二更送到,求收藏,求推荐。)

    “不要拉我,让我去死!”孔四贞象发了狂的母狮子一样,挣扎着说什么都要冲出房门去抢刀自刎,用鲜血来洗刷自身的清白,哭喊的声音简直整个浔州知府衙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奴家不活了!奴家为了相公的前程见了一个男人,相公就来怪我偷人!奴家不活了,奴家要学烈女传上的先贤,自刎徇节——!呜,奴家不活了……。”

    “格格,格格,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孙延龄跪在孔四贞面前,双手抱着孔四贞的双腿,满头大汗的劝慰道歉,“是为夫不好,为夫不该听小人的谗言猜疑格格,为夫这就去把那个胡说八道的骁骑校砍了!剁了!给格格出气,向格格赔罪!”

    “你骗人!”孔四贞含泪哭喊道:“象那种专门诋毁奴家的小人,你都是当成心腹用,当成亲心用,为的就是毁奴家的清白,会舍得杀他?等把奴家折磨死了,你就去找二房是不是?”

    “格格,为夫真的没那个意思啊。”孙延龄满头大汗的解释。旁边的封翔心说得卖先一个人情给孔四贞,便上前说道:“孙军门,依卑职看来,你最好是把那个诋毁污蔑格格的将军请来,让他当面向格格赔罪,当面说清楚,格格才能消气,军门你也才有办法向格格解释得清楚啊。”

    “这个死胖子果然厉害,明明想帮我杀那个多嘴的骁骑校,却说得这么漂亮。”孔四贞哭喊着悄悄斜了一眼封翔,对封翔的坑人手腕也有些佩服。那边孙延龄则果然上当,马上吼道:“还解释什么?越抹越黑!来人,马上去把那个诋毁格格的委署骁骑校砍了,脑袋送来这里,给格格消气!”

    “得令!”门外孙延龄带来的亲兵答应,很快的,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就送进了封翔和孙延龄夫妻所在的房间,孙延龄又捧着人头向孔四贞说了许多软话,杀鸡儆猴目的得逞的孔四贞这才逐渐收住哭声。封翔则看得暗暗咋舌,这才明白为什么孔四贞在外面风流放荡成这样,做为孔四贞合法丈夫的孙延龄为什么束手无策,始终被蒙在鼓里——向孙延龄告密的眼线象这样被孔四贞折腾死几个,还有几个够胆子敢向孙延龄告密?

    好不容易等孔四贞折腾完了,差点又被戴了绿帽子的孙延龄也坐到了酒桌旁边,开始向差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封翔套起近乎来,而目的也非常简单,那就是摸清楚封翔的来历和目的,究竟是不是代表吴三桂来帮自己继承定南王王爵的。孔四贞开始还有些担心封翔会露出破绽,不过很快的,孔四贞就惊喜的发现封翔简直就是一个打蛇随棍上的天才,一口就咬定自己是吴三桂的信使,代表吴三桂来和孔四贞商量如何把孙延龄推上定南王的,直把孙延龄乐得是连声感谢,感激涕零,对封翔亲热得当场称兄道弟了起来。但这么一来,孔四贞难免又心生警觉——这个卢胖子这么油滑,瞎话现编起来都是活灵活现的,那刚才他的话还靠得住吗?

    孔四贞的疑惑与担忧姑且不去说她,其实封翔能够把坑孙延龄的话编得这么活灵活现也是有原因的,功劳也不能完全算在封翔一个人头上。前面说过,封翔在离开云南到广东前,专职替吴三桂参谋军机的刘玄初曾经给封翔详细介绍过不少广西的情况,尤其是广西境内目前的四将夺藩情况,刘玄初向封翔介绍得更加详细——也就是掌管广西军务的孔有德部下老将缐国安告老致仕之后,广西境内四股势力为了争夺广西的控制权而明争暗斗不休,最后清廷棋高一着派孔四贞继承孔有德定藩、掌管广西兵权的等等事情。也正因为如此,结合孔四贞和孙延龄夫妻之间的交谈,封翔断定孙延龄必然是在贪图孔有德留下的定南王爵,所以才专门顺着孔四贞捏造的吴三桂准备支持孙延龄继承定南王爵这条线说,孙延龄再不欢喜就怪了。

    “孙军门,你放心。”封翔拍着胸膛说道:“卑职回到云南之后,一定会如实禀报王爷孙军门和四格格你们的态度,请王爷即刻上表朝廷,请朝廷恩准孙军门你继承岳父孔王爷的定南王爵,王爷在朝廷里一言九鼎,相信朝廷也一定会给王爷这个面子的。”

    “如果真能这样,平西王爷就是末将的再生父母了!”孙延龄大喜说道:“还有卢兄弟你,做哥哥的也一定会好报答你,绝对不会忘了你的恩情。”旁边的孔四贞则听得直翻白眼,暗骂丈夫简直就是天下第一政治白痴——吴三桂眼下被清廷猜忌得寝食难安,还敢上表干涉广西定藩继承人的事,吴三桂就不怕朝廷又猜忌他勾结广西军队欲行不轨?退一万步说,就算吴三桂真的有这个胆子,没有足够的好处,吴三桂凭什么要为了你孙延龄去得罪马雄、缐虞玄和戴良臣,你给了他什么好处?

    “孙军门不必客气,下官这也是依令行事,没有王爷点头,下官也不敢说这些话。”封翔假惺惺的说道:“还有,孙军门你最应该感谢的人,其实应该是你的夫人和硕格格,如果不是和硕格格为了孙军门你的事情操心,暗中派人去与王爷取得联系,下官那还会有机会坐在这里和军门喝酒?”

    “是,是,末将是得好好感谢格格。”孙延龄点头如鸡啄米,还真的起身向孔四贞双膝跪下,磕头笑道:“丈夫孙延龄,叩谢爱妻和硕格格大恩,夫人大恩,为夫没齿难忘。”

    “去你的。”孔四贞满面娇羞的踢了孙延龄一脚,娇嗔道:“还不快起来?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地方,卢大人还在这里,别让卢大人笑话了咱们。”

    “怕什么?为夫与卢大人亲如兄弟,咱们夫妻之间的事,让卢大人知道一点能有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酒宴用罢,孔四贞本想再盘问封翔一番,无奈专程从桂林跑来浔州捉奸的孙延龄象跟屁虫一样跟在身边,孔四贞也没了办法,只得让人好生招待封翔到其他房间安歇,又把抓来的肖二郎和几个侍卫还给了封翔。另外化装成药贩的卢府家丁和平西王府侍卫也被孔四贞送回到了封翔身边——原来他们的船到了柳州府后,在来宾码头附近被孔四贞密调的广西军队包围擒获,也被押到了浔州交给了孔四贞,这些连封翔真正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角色,孔四贞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也就做人情还给封翔了。而到了当天夜里,始终没能逃出浔州城的孔凡林也被孔四贞的人找到,同样送回到了封翔手里,封翔一行四十余人总算是重新团聚。

    在浔州住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清晨,封翔找到孙延龄和孔四贞夫妻告辞,说是要继续赶往广东,孔四贞疑虑未消,本想留下封翔继续盘问,可惜她的政治白痴丈夫孙延龄挽留几次都被封翔婉拒后,竟然一口答应了封翔的辞行,还亲自带着军队给封翔一行送行。孔四贞无奈,只得一边暗骂着丈夫愚蠢,一边抱着一线希望给封翔准备了一封介绍信,让封翔到广东去求见平南王尚可喜,劝说尚可喜和吴三桂联名上表——主动请求撤藩。

    无奈归无奈,在码头上把介绍信交给封翔时,孔四贞还是乘着孙延龄去安排护航船只的机会,悄悄对封翔警告道:“卢大人,奴家丑话说在前面,奴家在广东也还是有点眼线的,另外你说什么都还得到京城的。所以呢,卢大人你最好放聪明点,如果骗了奴家,也还是逃不出奴家的手掌心的。”

    “是,是,请格格放心,卑职不敢耍花招。”封翔愁眉苦脸的答应,也知道孔四贞的威胁绝对不是说说玩的,自己要过她这一关,也不是说过就能过的,但具体该怎么过关,封翔一时半会却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是打定主意走一步算一步。见封翔表情沮丧,孔四贞又是嫣然一笑,在封翔耳边用很低声音说道:“当然了,如果卢大人你没有骗奴家,真的去劝了平南王爷主动上表请求撤藩,那么不管成与不成,奴家都不会亏待了卢大人你——昨天咱们被打断的好事,也不是没有机会重续旧缘噢。”

    “那你还是亏待我算了!”封翔在心中怒吼。恰在这时,孙延龄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亲热的对封翔说道:“卢兄弟,西江(珠江)过了浔州以后,下游河宽水深,可以走大船,哥哥给你安排了一条可坐百人的大船,保管又宽又稳,舒服舒服。另外哥哥还给你安排了两条兵船护航,让你在广西境内通行无阻,不过对不住,这些兵不能进广东,只能把你们送到梧州。”

    “多谢孙军门,下官感激不尽。”封翔虚情假意的道谢。又看看孙延龄那张贪婪的笑脸,正在为如何应付孔四贞交代而烦恼的封翔忽然生出一个歹毒念头——心说我祸害不了孔四贞这只骚狐狸,连你孙延龄这种政治白痴也收拾祸害不了,那我就不叫封翔,真的改名叫卢一峰算了!盘算到这里,封翔也乘着孔四贞离开的机会,悄悄抓住孙延龄的手腕低声说道:“孙军门,一会下官的船离开码头后,打算在前面的马皮一带稍微停一停,不知孙军门能不能单独来马皮一趟?王爷还有些私话不方便对四格格说,想让卑职单独告诉军门。”

    “王爷还有交代?”做梦都想继承老丈人王位的孙延龄眼睛一亮,马上也是压低声音说道:“卢兄弟请放心,兄弟我把你嫂子送回行辕安顿好,马上就单独追上来,和卢兄弟你好好谈谈。”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4390/ 第一时间欣赏祸害大清最新章节! 作者:吴老狼所写的《祸害大清》为转载作品,祸害大清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祸害大清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祸害大清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祸害大清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祸害大清介绍:
卢一峰是我大清第一祸害!不杀此贼,朕誓不为人!——某个自称在一天之中射死三百一十八只兔子而被誉为兔子终结者的小麻子如是说。卢一峰是个大祸害!这个祸害不除,我们大清永无宁日。——包衣奴才和铁杆汉奸们都如是说。卢一峰就是祸国殃民的千古奸臣典范,吃着我大清的禄米,拿着我大清的薪俸,可是每干一件事,都是为了挖我们大清王朝的墙根,掘我们大清王朝的屋基,祸害我们大清王朝的每一位良善臣民,忠心奴才!强烈建议当局给这个奸臣贼子铸一座跪像,跪到我大清太祖太宗陵前,让我们大清子民鞭笞唾骂!——某个无比吹捧大清酋长的清史砖家痛哭流涕的这么说。卢胖子是好人。——普通老百姓这么说。祸害大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祸害大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祸害大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