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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老狼     祸害大清txt下载     祸害大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朝三暮四

    第一百四十六章朝三暮四

    思来想去的考虑了一夜,对于朱国治向自己征询八旗福寿膏征税定额这件事,是否应该向吴三桂吴老汉jiān隐瞒,素来意志坚定的卢胖子经过仔细权衡,最终还是改变了初衷。因为别的不说,光是朱国治这种只要有银子连老娘肚兜都敢卖的德行,就让卢胖子绝对不敢放心——吴三桂老汉jiān可不傻,万一那天朱国治真的在吴老汉jiān的金钱攻势下投入了平西王府或者出卖了自己,把这件事抖到了吴三桂面前,那么卢胖子故意隐瞒此事bī反吴三桂的恶毒用心,不也就在吴老汉jiān面前暴lù无遗了?

    但是,决定不再对吴老汉jiān隐瞒此事,并不代表卢胖子就放弃了利用八旗福寿膏征税一事bī反吴老汉jiān的打算,而是卢胖子结合各种情况,琢磨出了一个更加yīn险歹毒的招数,效果如何目前虽然还不得而知,但卢胖子却觉得比自己之前准备的计划更加有效。

    这个计划缘自卢胖子无意中想起的一个故事,chūn秋战国时有一个养猴子的人,因为囊中羞涩,每天只能给每只猴子七个栗子,开始他对猴子们说,早上三个栗子晚上四个栗子,猴子们都很不高兴,强烈反对,后来养猴人又说,那早上四个栗子,晚上三个栗子,猴子们这才转怒为喜,对养猴人服服帖帖。

    栗子的数目没变,只是分配方式变了,猴子们就满足和高兴了,具体是因为猴子们太笨还是因为什么,卢胖子并不打算深究,卢胖子只是有这么一个设想——如果甘文焜和朱国治这些负责议定税额的地方官员,先是给吴三桂的八旗福寿膏定了一个让吴三桂十分满意和满足的税额,然后xiǎo麻子忽然又推翻这个决定,收回赋税裁定权,给吴三桂定了一个新的高税额。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吴三桂和他手下的豺狼虎豹又会怎么想?

    届时,即便xiǎo麻子给八旗福寿膏定的赋税额度比较合理,换成在一开始时提出来吴老汉jiān也能接受,可是xiǎo麻子朝令夕改、失信在先,吴老汉jiān和他手下的豺狼虎豹们先喜后怒,大失所望之下,又会采取什么行动?会不会提前两百年引爆第一次鸦片战争?

    盘算一定,卢胖子当即披衣起身,连夜去了曲靖县衙,把吴三桂派来监视自己却已经基本站在自己这一方的现任曲靖县令陈斗从chuáng上揪了起来,和他秉烛夜谈商量了半夜,到了第二天天sè刚亮之时,一只雪白的信鸽就从曲靖县衙后院之中升起,在清晨的曙光之中展翅翱翔,向着南面的昆明方向去了。

    信鸽的速度当然比战马快得多,才到了当天正午,卢胖子和陈斗联手呈报的消息就已经送到了吴三桂吴老汉jiān的面前,看完这份呈报,吴老汉jiān大喜过望,重重一掌拍在面前银案之上,喜道:“好,原来朝廷根本就拿不准八旗福寿膏究竟应该征多少税,把裁定税额的权力jiāo给了甘文焜和朱国治,这下事情可好办了。”

    “岳父,还有这好事?”胡国柱和夏国相等人也是大喜过望,忙一起问道:“岳父,一峰这消息可靠吗?是道听途说,还是准确消息?”

    “绝对可靠,这个消息是朱白地亲口告诉一峰的。”吴三桂喜滋滋的说道:“一峰刚一见面就给了他五千两银子,又答应每年都给他这么多,这个草包就把一峰当成了心腹,竟然还向一峰征询意见,问一峰觉得八旗福寿膏征收多少赋税比较合适。”

    “太好了,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胡国柱大喜欢呼——胡国柱虽不至于象他老丈人吴老汉jiān那么为人软弱,可是能用少许银子打发螨清朝廷避免矛盾彻底jī化的大好事,胡国柱还是十分乐意接受的。

    当下胡国柱赶紧建议道:“岳父,那xiǎo婿建议,我们赶快着手安排一下,多准备点银子打发朱白地,让他把八旗福寿膏的赋税尽量订低一点。还有一峰那边,也要把征税的定额说少一些,要配合我们行事。”

    “很好,一切都jiāo给你去安排吧。”吴老汉jiān对长nv婿胡国柱还是极度信任的,一甩手就把这个事关平西王府最重要财政收入的第一大事甩给了胡国柱。末了,吴老汉jiān又问道:“那你们认为,让一峰任何回答朱白地比较好,建议朱白地把八旗福寿膏的赋税定成多少?”

    “还用说,当然是一两八旗福寿膏只征一分银子!”夏国相第一个咋呼起来。然后吴应麒大叫,“高了,实在太高了,依我看,二两八旗福寿膏只征一分银子,就绰绰有余了。”

    “想得倒美。”吴三桂笑骂,“二两八旗福寿膏只征一分银子,你们当朝廷和麻子皇帝都是蠢货,一口就会答应?国柱,你认为应该让一峰如何回答?”

    “岳父,一峰的身份特殊,麻子皇帝至今还认为一峰是对他忠心耿耿,这是一个有利优势,我们不能轻易放弃。”胡国柱沉yín道:“所以xiǎo婿认为,我们不能让一峰报得太低,导致朝廷又对他起了猜疑,应该让他向朱白地报出我们的底限,每两八旗福寿膏征收一钱二分税银,这么一来,一峰在朝廷方面可以jiāo代,我们也可以做到保平争胜的效果,在最低底限的基础上,尽量减低损失。”

    吴老汉jiān考虑了片刻,很快就点头说道:“很好,就全jiāo给你了,顺便告诉一峰,让他腾出时间就赶快回一趟昆明,孤有很多大事要和他商量,上次答应他的事也该chōu时间办了。还有,叫他chōu时间再研究研究云南和贵州的情况,看看能不能也找出一个大银矿来。”

    有了卢胖子呈报的这个至关重要的消息,平西王府上下人心大定,在曲靖吃饱捞足了的朱国治刚回到了昆明,马上就被胡国柱亲自请上了五华山又是塞银子又是送美nv,直到把惊喜万分的朱国治绿豆眼míhuā之后,胡国柱才向朱国治摊了牌,说是自己们已经收到了京城传来的消息,点破了xiǎo麻子已经把八旗福寿膏征税额度裁定的权力下放到了甘文焜和朱国治手中,要求朱国治网开一面,在八旗福寿膏征税问题上做出让步。

    要说咱们的朱国治朱白地朱中丞,为人那可是打着灯笼全身上下也找不到一个闪光点,在山那么高的银子和比鲜huā还要娇yàn的美nv面前,自然是马上把什么忠君爱大清圣人教诲抛回了老娘肚子里,只和胡国柱假惺惺的客套了几句,马上就一口答应了胡国柱的要求,全力劝说甘文焜接受自己的建议,将八旗福寿膏的征税额度定为每两八旗福寿膏征税纹银八分!

    除此之外,胡国柱还秘密向朱国治承诺,只要每两八旗福寿膏的征税控制在一钱一分银子之内,那么除去上jiāo朝廷的,平西王府另外再每两八旗福寿膏拿出四分银子,奖励给朱中丞!一两八旗福寿膏朱中丞收四分银子,听上去倒是少,可是换算到云南八旗福寿膏的总产量上,可就不是什么xiǎo数目了,可咱们朱白地朱中丞向来是出了名的大,和胡国柱一番讨价还价下来,最终把这个价格改成了六分!

    有了银子可捞,朱中丞自然是干劲十足的忙活起来,亲自跑到贵阳面见甘文焜,用尽一切办法劝说甘文焜同意每两福寿膏征银八分的方案,而甘文焜虽然明知这个额度低得不象话,可是架不住朱中丞苦口婆心的劝说,还有架不住平西王府的金钱攻势——甘文焜本人倒是不收银子,可是他的儿子甘国城和心腹族弟甘文炯收啊,结果经过一番无比紧张的chún枪舌剑和秘密jiāo易,甘总督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决定对每两八旗福寿膏征收一钱银子的加税————平西王府付出的代价自然是甘文炯和甘国城也参与分成。

    甘文焜和朱国治联名的公文颁布下来,平西王府上下自然是笑得连嘴都合不拢——每两八旗福寿膏只征一钱银子的税,和每两八旗福寿膏二两纹银以上的利润比起来,简直是低到姥姥家了。所以就在征税额度公文颁布的第二天,平西王府就把税银一两不少的送到了云南巡抚衙mén,并且拿到了云南巡抚衙mén开出的回单。同时卢胖子那边也正式贴出布告,向曲靖百姓征收八旗福寿膏加税。

    ………………

    就在曲靖府开始征收八旗福寿膏种植加税的时候,卢胖子弹劾朱国治贪婪无度、对吴三桂礼过卑谦的密折,也通过索额图这个秘密渠道,呈报到了xiǎo麻子面前。虽然这道密折之上并没有提到八旗福寿膏征税问题的一个字,可是看完这道密折之后,xiǎo麻子还是拍起了麻脸上的额头,连声叫苦道:“失策了,失策了,朕怎么忘了朱国治这个奴才(朱国治是旗人)的德行?还把裁定八旗福寿膏征税额度的权力,下放到了这个奴才和甘文焜的手里?”

    “回皇上,其实当初熊大学士建议把朱国治放到云南出任巡抚的时候,奴才就觉得非常不妥。”索额图恭敬说道:“此人名声极坏,早在出任江苏巡抚之时,就已经因为贪赃过甚而得名朱白地,被鳌中堂连贬五级,这样的人,就连鳌拜都看不起……。”

    说到这里,索额图就不敢说下去了,因为索额图忽然想起,当初熊赐履举荐朱国治是实,可是真正下定决心、顶着鳌拜一党压力起用朱国治,始终还是xiǎo麻子本人——这会说朱国治不是当云南巡抚的料,不是打xiǎo麻子的脸是什么?

    还好,xiǎo麻子这会并没有心情去理会索额图的失言,只是按在额头盘算分析,考虑了许久,xiǎo麻子猛的站了起来,命令道:“拟旨,六百里加急急递云南,命令甘文焜和朱国治停止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等待朝廷另派钦差赴云南勘察裁定。”

    “皇上,怕是来不及了吧?”明珠担心的说道:“现在已经是九月了,云南的八旗福寿膏已经全部收割入仓了,甘文焜和朱国治他们也该裁定税额并且开始征收了,等旨意从京城送到云南,只怕什么都来不及了。如果这个税额已经裁定,也已经征收,那皇上觉得不满意要求加收,那平西王府会有什么反应?”

    xiǎo麻子哑口无言,重重一巴掌拍到龙案之上,无可奈何的懊恼道:“难道说,又要等到明年才能削弱吴三桂那个老东西了?”

    “太皇太后驾到。”这时,养心殿后响起了太监的长喝声音,索额图和明珠赶紧双膝跪下之时,孝庄老妖婆果然在苏麻喇姑和李引证的搀扶之下,从后殿转到了前殿之上,xiǎo麻子也赶紧上去行礼,孝庄微笑着摆了摆手,和蔼的说道:“孙儿,祖母今天来你这里,是想问问八旗福寿膏征税的问题怎么样了?上次祖母让你下旨,把裁定八旗福寿膏赋税的权力下放到云贵,现在也该有回音了吧?”

    “让甘文焜和朱国治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的事,既然是太皇太后老佛爷做出的决定?”明珠和索额图都是一楞,忍不住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一起心道:“老佛爷这么jīng明的人,怎么会犯这样的糊涂?”

    “回祖母,道路遥远,还没有消息传来。”xiǎo麻子苦笑,把卢胖子的奏折一递,说道:“不过在这之前,孙儿倒是接到了卢一峰弹劾朱国治的密折,看来指望他们裁定八旗福寿膏征税的问题,不容乐观?”

    “是吗?让哀家看看。”孝庄不动声sè,接过卢胖子的密折坐下,展开仔细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孝庄叹了口气,说道:“果然不出哀家所料,朱国治这个奴才,还真是靠不住。不过卢一峰这个奴才倒有点出乎哀家的预料,看来经过广西这件事,这个奴才成熟多了,知道韬光养晦了。”

    “祖母何以对卢爱卿有如此高的评价?”xiǎo麻子好奇问道。

    “皇上还没看出来吗?”苏麻喇姑chā话说道:“卢一峰选择在这个时机弹劾朱国治贪婪无度,对吴三桂礼过卑谦,其实是变着法子表达他对八旗福寿膏定税一事的担心啊。他害怕朱国治被吴三桂收买,在定税一事上卖国求财,又没有证据可以直接证明,就上了这么一个折子提醒皇上你啊。”

    “啊,原来卢爱卿是这个用意啊。”xiǎo麻子恍然大悟,又懊恼道:“如果早点把卢爱卿放回云南就好了,朕轻信了别人对卢爱卿的污蔑构陷,现在真是后悔莫及啊。”

    “没关系,这样才是哀家所希望的。”孝庄语出惊人,还笑得十分神秘,仿佛朱国治打算出卖xiǎo麻子的利益,才是孝庄所真正希望的事情一样。

    “祖母,你这是什么意思?”xiǎo麻子大吃一惊。

    孝庄老妖婆摇头,又缓缓问道:“这事等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皇上,从卢一峰的弹劾来看,朱国治这个奴才十有**会被吴三桂收买,故意把八旗福寿膏定成低税,损公féisī,皇上又打算如何处置?”

    “回祖母,孙儿本打算用六百里加急下旨,收回云贵督抚的定税权力,另派钦差到云南实地勘察,裁定税额。”xiǎo麻子为难的答道:“可是明珠又提醒朕,说现在已经是九月了,八旗福寿膏的赋税定额只怕早已裁定并且征收了,现在又收回这个权力,推翻之前的裁定,只怕……。”

    “怕什么?”孝庄反问道:“有什么可怕的?难道说,因为害怕jī怒吴三桂,那么云南和贵州干脆就不收一文钱的税了?”

    “祖母的意思是,按照孙儿说的做?”xiǎo麻子惊讶问道。

    “那是当然。”孝庄不动声sè的说道:“八旗福寿膏如此暴利,吴三桂早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溢了,每年还从朝廷拿着三百多万两的军饷,难道不应该向朝廷上jiāo一些么?难道真要让我们大清朝廷上下和紫禁城宫里宫外一起勒着kù腰带过日子,让他吴三桂独自一人吃香喝辣?”

    说罢,孝庄老妖婆招呼苏麻喇姑把自己搀了起来,不容分说的吩咐道:“孙儿,就这么定了,你按自己的决定下旨吧,出了事,自有哀家为你善后。这事有了进展,马上向哀家禀报。”

    xiǎo麻子虽然年龄渐长,威势日甚,但是对孝庄老妖婆还是万分尊敬和言听计从的,又见孝庄老妖婆xiōng有成竹,似乎早有胜算在xiōng,便不再坚持,马上鞠躬答道:“请祖母放心,孙儿即刻下旨,收回八旗福寿膏的定税权,另派钦差下去裁定赋税。”

    “钦差不必派了。”孝庄忽然又改变了主意,武断的说道:“八旗福寿膏是吴三桂最大的摇钱树,不管派什么人去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吴三桂都必然会不惜代价收买拉拢,尽量降低税额,损国féisī。所以钦差就不必派了,让云贵督抚如实上报八旗福寿膏的产量与利润就行了,由朝廷裁定究竟该收多少赋税。”

    xiǎo麻子呆了一呆,然后又鞠躬答应,孝庄又指着跪在地上的明珠和索额图吩咐道:“你们都记住,哀家今天和皇上的话,一个字都不许泄lù出去,尤其是鳌拜那边,不许让他听到半点风声,哀家自有主张。”

    ………………

    心有灵犀一点通,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的曲靖城中,听完陈斗关于曲靖县八旗福寿膏的增税征收情况后,卢胖子不由笑了,问道:“就这么顺利,种八旗福寿膏的百姓里面,就没有一个抗税的?”

    “很简单,因为税太轻了。”陈斗难得lù出些微笑,答道:“八旗福寿膏的官方收购价是四钱一两,民间收购价超过六钱,现在一两才征一钱赋税,老百姓那会那么傻,为了抗这一点税失去八旗福寿膏的种植权?”

    “呵,老百姓倒是高兴了,不过我相信咱们的那个麻子皇帝看到这个税额,非得把鼻子气歪不可。”卢胖子jiān笑起来,说道:“我敢打赌,咱们的麻子皇帝知道这事后,肯定会连把朱国治撕了的心都有,后悔怎么就把这个定税权jiāo给了朱国治这头老白猪……。”

    “咦?”笑到这里,卢胖子忽然笑不下去了,惊叫道:“不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点?”

    “府台大人之前没想到那点?”陈斗疑huò问道。

    “我没想到的是,朝廷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jiāo与地方督抚?”卢胖子紧张的说道:“虽然有一些特税和加税,是有过由地方督抚根据实际情况裁定税额的先例,可是八旗福寿膏这么大的税源,又关系到朝廷削弱掣肘王爷的方略,怎么就下放到了地方,让甘文焜和朱国治根据实际情况裁定?”

    “朱国治不是说过,因为八旗福寿膏是新事物,朝廷对此了解不深,所以才把这个赋税裁定权下放到了地方。”陈斗解释道。

    “正是这点最可疑!”卢胖子一拍桌子,“现在八旗福寿膏馆在京城到处都是,利润有多丰厚,在京城里就能掌握得一清二楚,还用得着让地方裁定?而且最可疑的一点,朱国治这头老féi猪早在顺治年间就是天下闻名的大贪官,为了银子连他老娘的肚兜都敢卖,朝廷怎么可能把这么重大的事还关系这么多银子的事jiāo给他?方便他监守自盗?”

    “对啊,这点是很奇怪。”陈斗也回过神来,沉yín道:“难道说,咱们的麻子皇帝忽然犯了糊涂,走了一步昏棋?”

    “不可能!”卢胖子斩钉截铁的说道:“就算xiǎo麻子年纪还轻,一时没有醒过味来,太皇太后和鳌拜那两条狐狸也不可能走出这样的昏棋!我可以肯定,这件事的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yīn谋!”

    “那会有什么yīn谋?”陈斗赶紧又问道。

    背后会有什么yīn谋,卢胖子当然一时半会答不上来,不过沉思了许久后,卢胖子忽然又lù出惊喜神sè,道:“难道说,朝廷里有人和我们打同一个主意?有着同一个目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驱虎吞狼

    第一百四十七章驱虎吞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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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底马上就进十月的时候,甘文焜和朱国治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并且开始征收的奏章,终于是穿过了千山万水,长江黄河,送到了京城之中,送到了紫禁城里,递到了大清亡朝现任酋长吃糠喝稀xiǎo麻子的面前。结果也正如卢胖子所料,看到朱国治建议、甘文焜批准,一两八旗福寿膏只收一钱银子赋税的奏报,xiǎo麻子彻底的暴跳如雷了。

    “狗奴才,办的是那一家的差事?一两八旗福寿膏在京城里卖到三两银子,居然才收一钱银子的税,还不如他妈的一文钱不收!狗奴才,狗奴才!两个吃里爬外的天杀狗奴才!”

    骂归骂,暴跳如雷归暴跳如雷,可是要治这两个狗奴才的罪,xiǎo麻子还真找不出什么理由——毕竟,xiǎo麻子之前并没有要求朱国治和甘文焜对八旗福寿膏征收多少的赋税,还有是螨清在南方征收的田税是每亩四钱到七钱银子不等,甘文焜和朱国治在这个基础上又一亩地加征了二两银子还多的税银,xiǎo麻子用什么理由来指责这两个天杀的狗奴才?这年头的农业税征收本来就是这样啊。

    话虽如此,可是,种毒品的利润能和种粮食比吗?一亩八旗福寿膏产出的利润,是粮食的多少倍?用粮食税标准去征毒品的税,这叫那mén子的事啊?

    发飙的不只是xiǎo麻子一个人,看到朱国治和甘文焜定的这个八旗福寿膏征税额度,xiǎo麻子的几个亲信明珠、索额图和熊赐履也都暴跳如雷起来,“一两八旗福寿膏只征一钱银子的税?这一两八旗福寿膏从地里长出来,运到广州可以卖二两银子,运到京城更卖到二两八到三两银子,竟然才征一钱银子的税,这个和完全没征税有什么两样?有问题,这中间绝对有问题!”

    骂归骂,但木已成舟,甘文焜和朱国治联名的奏章上写得清清楚楚,他们裁定这个恰当而又合适的税额之后,已经颁布宪令正式开始征收了,明珠这些xiǎo麻子心腹又有什么胆子建议xiǎo麻子废除这个定额,重新裁定税率?万一jī怒了吴三桂造成什么严重后果,责任谁来承担?

    也是到了这时,明珠和xiǎo麻子又猛然想起一件大事——前几天孝庄可是命令了xiǎo麻子用六百里加急下旨,收回了云贵督抚的八旗福寿膏定税权的,现在甘文焜和朱国治已经在云南那边开始征税,说不定都已经征收完毕了,这道还在路上的圣旨又做何处置?如果置之不理,圣旨传到了云南,云南那边还不得炸开了锅啊?

    “皇上。”想到这里,明珠忽然又想起一事,忙说道:“奴才如果没记错的话,老祖宗之前曾经有过叮嘱,此事若有进展,必须立即向她老人家禀报,看来老祖宗对此事也必然是成竹在xiōng,皇上何不去征询一下老祖宗的意见?”

    “是有这事,朕都气糊涂了。”麻脸一直青黑的xiǎo麻子终于回过点神来,赶紧起身命令道:“快,摆驾慈宁宫。”

    xiǎo麻子摆驾位居深宫的慈宁宫,没有旨意,明珠和索额图这帮人当然不敢跟着,只能留在养心殿中等待回音,而xiǎo麻子浩浩dàngdàng的队伍穿过景运mén、隆宗mén和慈宁mé来到慈宁宫时,却得知孝庄老妖婆正在慈宁宫后的xiǎohuā园中散步赏huā,再进到xiǎohuā园时,孝庄果然正在人造池塘正中的凉亭中喝茶。xiǎo麻子赶紧穿过弯弯曲曲的走廊过去,向孝庄老妖婆行跪拜礼道:“孙儿玄烨,给祖母请安。”

    “皇上平身,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哀家这里坐坐?”孝庄微笑着招呼xiǎo麻子起身,又不等xiǎo麻子回答,向周围的人吩咐道:“苏麻和李引证留下,其他的人都退下吧,哀家要和皇上说些体贴话。”

    宫nv太监答应,一起退出凉亭,留下孝庄祖孙等四人在池心凉亭中jiāo谈。也是直到此刻,xiǎo麻子才发现祖母的老jiān巨滑之处,这个凉亭看似开阔,无可遮挡,但四面环水,只要不是大声喊叫,jiāo谈的声音就传不到池塘边上,这么一来,鳌拜在宫中无处不在的眼线,反倒无法窃听自己与祖母的单独密谈了。

    “皇上今儿个来,是为了八旗福寿膏征税的事吧?”孝庄微笑问道。

    xiǎo麻子点头,也不说话,只是直接把甘文焜和朱国治联名的奏折递到了孝庄面前,孝庄接过仔细看了一遍,并不动半点声sè,只是把奏折又递给了苏麻喇姑让她也看内容,然后才微笑说道:“皇上觉得这税额是高了?还是低了?”

    “当然是低了,而且是低得根本不象话。”xiǎo麻子愤怒道:“孙儿也了解过,八旗福寿膏一亩地能收二十来两,一两八旗福寿膏运到广州可以卖到二两多银子,卖到京城和江南最高可以卖到三两,就算按最低的一两八旗福寿膏二两银子,一亩地收二十两,一亩地一年也能挣到四十两银子,而jiāo税还不到三两,再除去人工费和贩运费,吴三桂一亩地至少得挣三十两!”

    “错了,错了,孙儿你错了。”孝庄摇头,纠正道:“你统计的数字,是曲靖民间的数字,曲靖民间的良田、旱田和新开荒田都在种八旗福寿膏,产量相差巨大,这才把平均产量拉了下来。而吴三桂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严格控制了八旗福寿膏的种植范围,用的是最好的良田种的八旗福寿膏,一亩地至少能收二十五两八旗福寿膏以上,而且吴三桂的藩地还无需jiāo纳田税,所以除去各种开支之后,祖母估计,吴三桂一亩八旗福寿膏至少能挣四十两纹银以上!”

    xiǎo麻子张大了嘴,半晌才垂头丧气的说道:“还是祖母圣明,烛照万里,孙儿年幼无知,考虑得还是不够仔细。”

    “皇上也不必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孝庄和蔼的说道:“祖母也是在平西王府中有几个眼线,恰好管着这些事情,所以才能大概掌握吴三桂的八旗福寿膏收入,不然的话,祖母只怕也只能按着曲靖府的情况来推断了。”

    “可惜孙儿一时大意,错漏了卢一峰这个不世出的人才,白白便宜了吴三桂那个老东西。”xiǎo麻子既是遗憾又是羡慕的说道:“如果当时孙儿把卢一峰放到其他省份就好了,现在我们大清朝廷也可以增加一个比盐税还大的财源了。”

    “遗憾也没用。”孝庄摇头,轻轻说道:“而且祖母可以断定,当时就算你没把卢一峰放回云南,而是放到了其他省份,孙儿你也拿不到这个财源。”

    “祖母这话什么意思?”xiǎo麻子疑huò问道。

    “孙儿,你忘了鳌拜了?”孝庄似笑非笑的问道:“你以为鳌拜就不垂涎八旗福寿膏的暴利?就算他之前严重低估了八旗福寿膏的暴利,一时糊涂答应了给吴三桂的八旗福寿膏,现在恐怕也是把肠子都给悔青了,只是惧于我们的威胁和吴三桂的强势,不敢去强行分上一杯羹而已。”

    xiǎo麻子哑口无言,这才想起八旗福寿膏的奇迹即便是出现在云南之外的省份,鳌拜也必然会象苍蝇闻到血一样的扑上去,利用他在外省强大的实力独吞这颗摇钱树,最多让自己多沾一点甜头,但绝对不会伟大到把这个棵摇钱树拱手相送——鳌拜没那么傻,就算鳌拜有这么傻,鳌拜手下那帮红眼睛的豺狼饿虎也不会这么傻。

    “话扯远了,还是言归正传吧。”孝庄给尴尬的孙子修了一个台阶,微笑问道:“孙儿,甘文焜和朱国治给八旗福寿膏订了一个这么低的税额,你有何打算?是吃下这个哑巴亏?还是否定这个税额,另定一个税额让云贵督抚加收?”

    “孙儿当然不想吃这个哑巴亏。”xiǎo麻子低着头说道:“可是云南那边都已经在按着这个税额开始征税了,孙儿如果下旨否定,要重新加收,只怕……。”

    “怕什么?难道你还怕吴三桂反了?”孝庄语出惊人,说道:“吴三桂现在反了,不是对你更有利?”

    “什么?”xiǎo麻子跳了起来,看看左右,努力压低声音说道:“祖母,难道你想bī反吴三桂?之前你不是一直反对孙儿用jī烈手段撤藩吗?怎么现在你的手段比孙儿还要jī烈?”

    孝庄笑笑,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向旁边的李引证使了一个眼sè,李引证会意,一路飞奔回了慈宁宫,片刻后又抱着两本厚厚的帐本出来,放到了孝庄旁边的茶桌之上,孝庄微笑说道:“孙儿,看看吧,这是哀家这两年来秘密收集情报统计出来的东西,一本是鳌拜的,一本是吴三桂的,虽然不可能绝对准确,但也大概差不多了。”

    xiǎo麻子更是惊讶,赶紧拿起那两本帐簿翻看,可是仅仅粗略看了一些节略,xiǎo麻子的双手和嘴chún都开始颤抖了——这两本帐簿上记载的数字,实在太惊人了!吴三桂这边,从康麻子九年正月开始到现在,吴三桂已经用尽各种遮掩手段,把军队扩编到了三万以上,同时轮流接受过军事训练的平西王府藩下子弟,已经超过六万,至于军器战马和粮草辎重这些,这些年来运进云南的更是的天文数字,这也就是说,吴三桂只要愿意,随时可以把军队扩编到九万以上!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更加让xiǎo麻子触目惊心的数字,一个是云贵军队的这些年来采硝购硝数目,一个则是云贵境内的各族土司sī兵数字——这些可都是吴三桂的预备兵员来源啊!只是有一点被xiǎo麻子的是,孝庄的密探还有提及,吴三桂很可能在秘密制造一些新式火器——不过就算被注意了,已经对西洋火器印象先入为主的xiǎo麻子,也不会十分注意这个情报的。

    而在鳌拜的帐本上,让xiǎo麻子更加觉得胆战心惊的是,康麻子元年至康麻子九年间,螨清军队扩编规模才六十多个佐领,可是从康麻子九年到现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手握朝政大权的鳌拜,竟然公开和不公开的扩编了六百多个佐领,等于是秘密扩军超过十万——在这之前,整个螨清也不过五十五万军队啊!同时在南京、武昌和九江等战略要地中,鳌拜也秘密囤积了同样是天文数字一般的军粮军械,秘密备战意图几乎是昭然若揭。

    “孙儿,不要只光顾盯着军队,还要注意岁入情况。”孝庄提醒道:“去年我们大清的内库外库岁入才两千四百万,但吴三桂的岁入保守估计也过了九百万,达到了我们的三分之一还多,但我们这两千多万要用于全天下,就象一盘散沙,吴三桂的九百多万却只需要供养云贵,力量攥成了一个拳头,这样的情况暂时还可以接受,长期以往下去,那还得了?”

    xiǎo麻子缓缓点头,咬牙切齿说道:“祖母言之有理,绝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样的情况只要再持续两三年,我们不但不可能再武力削藩,搞不好还很可能反过来被吴三桂吃掉!”

    “从鳌拜秘密扩军的动作来看,他也在提防这一点了。”孝庄不动声sè的说道:“鳌拜对我们爱新觉罗家的忠心还是有的,还能知道防范万一,对吴三桂也留上一手。不过他只要一天还在京城,孙儿你就一天不能真正掌权,做一代令主,我们祖孙也一天不能安寝,所以祖母打算用一招驱虎吞狼,让鳌拜和吴三桂去对掐,孙儿你坐收渔利。”

    “祖母,你想bī反吴三桂,让鳌拜和吴三桂二虎相争,我们卞庄刺虎?”xiǎo麻子眼睛一亮。

    孝庄缓缓点头,狞笑说道:“如果吴三桂反了,鳌拜身为朝廷柱石,三朝老臣,又jīng通兵事,能有不亲自出征的道理?他离开了京城,我们祖孙不也可以乘机把朝廷大权收入囊中了?”

    xiǎo麻子的老鼠眼更亮,麻脸上yīn晴变幻的考虑了许久,xiǎo麻子才迟疑着说道:“祖母此计虽好,可是怎么善后,却是一个大难题,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动摇大清江山啊。”

    “善后有什么难题?”孝庄反问道:“如果鳌拜胜了,你就势封他一个云南王,把出产八旗福寿膏的云南赏给他做藩地,先稳住他,然后掌控天下之力徐徐图之。如果吴三桂胜了,你学赵匡胤来一招yù斧划江,把云贵赏给吴三桂当国土,允许他自立为王,通商入贡,他自然也会满足了,然后照样以全国之力,徐徐图之。如果他们两个两败俱伤,那不是更好,孙儿你以全国之力,还怕收拾不了奄奄一息的吴三桂和鳌拜?”

    “可是一个云南王不能满足吴三桂和鳌拜的胃口怎么办?”xiǎo麻子胆战心惊的问道。

    “他们都没有这样的野心。”孝庄摇头,平静说道:“哀家看人很准,从吴三桂绞杀永历自绝于前明余孽这点来看,他就不可能有天下之志,最大的心愿无非是裂土封疆,独霸云贵,不然的话,他当初就不可能杀掉永历,彻底丧失前明余孽之心。所以哀家认为,一个云贵国王,已经足够填饱吴三桂的胃口了。”

    “至于鳌拜嘛,他如果想造反称帝,早就动手了,现在京城九mén和京畿大军已经尽在他的控制之中,他如果想谋反称帝,我们祖孙早就人头落地了。依哀家看来,他现在已经和你陷入了僵局,既不想谋反,又不敢放权,因为自古权臣一旦失权,下场必然是满mén族灭,所以他只能牢牢的抓住大权,将来把大权传给他的儿子,又让他的儿子传给他的孙子,这样才能让他的子孙后代平安无事,世代富贵了。说白了,他就是要让你当汉献帝,尊你一个皇帝虚名,但绝对不把大权jiāo给你。”

    “要打破了这个僵局,唯一的法子就是让鳌拜离开京城,离开权力中心,找一个地方安置他,让他既可以安享荣华富贵,满足他世代富贵又不至于名败身死的心愿,又不至于威胁到孙儿的权力和安全,这个地方,现在也只有云南最合适了。”

    孝庄滔滔不绝的讲述解释自己的目的时,xiǎo麻子始终没敢chā上一句话,直到孝庄说累了,说完了,端起茶杯润嗓的时候,xiǎo麻子才xiǎo心翼翼的问道:“祖母,你的话很有道理,可是孙儿还是觉得太险了,只要鳌拜和吴三桂这两个jiān贼有一个的野心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后果就不堪设想啊。”

    “哀家当然知道这是一着险得不能再险的险棋,你如果实在担心,哀家也绝不勉强你走这一步。”孝庄放下茶杯,表情平静的说道:“不过哀家要提醒你,你现在也只有这一着险到极点的险棋可以险中求胜了。鳌拜现在已经摆明了绝不jiāo权和要把权力留给儿子了,这么一来,你最好的结果就是继续当汉献帝,可要是鳌拜的儿子学曹丕,孙儿你又能拿什么制止他?”

    xiǎo麻子沉默,孝庄则又轻轻一努嘴,低声说道:“孙儿,看到没有?就在我们祖孙单独密谈的时候,鳌拜的侄子就在旁边盯着,在这种情况下,孙儿你还怎么主宰天下,怎么做一代令主?”

    被孝庄提醒,xiǎo麻子偷眼看去,果然看到池塘边上的树丛之中,鳌拜的侄子、和硕额附兼御前shì卫副总管讷尔都领着几个shì卫,正在往这边探头探脑的张望。xiǎo麻子不由心中一沉,鳌拜的势力如此强大,都已经把手直接伸进了慈宁宫中,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发生一些特殊变数,自己怎么可能扳倒鳌拜,收回大权主掌天下?这对权力yù望无比强大的xiǎo麻子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的事啊!

    事情干系实在太大,加之时间还比较充足,孝庄老妖婆并没有立即要求xiǎo麻子同意自己的计划,更没有强行要求xiǎo麻子采纳自己的计划,只是让xiǎo麻子先回养心殿去仔细考虑一段时间,然后再回来给自己答复,同时孝庄老妖婆也声名,自己绝无强迫xiǎo麻子之意,只是给xiǎo麻子制订了一个方略,具体实不实行,孝庄绝不干涉。xiǎo麻子提出拿走孝庄的两本密帐参考,孝庄也一口答应了。

    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养心殿里,是夜,养心殿中彻夜灯火未熄,到了第二天清晨,xiǎo麻子难得一次称病没有上朝——虽然这些年来xiǎo麻子在早朝上已经基本说不了话都是听鳌拜说话了,可是宣扬自己的皇帝权威和自己的存在,xiǎo麻子还是很少没有上朝的。而到了午时将到的时候,一夜几乎没有动弹的xiǎo麻子忽然站了起来,沙哑着嗓子吩咐道:“传旨,摆驾鳌拜府!”

    ………………

    xiǎo麻子忽然摆驾鳌拜府,消息传到鳌府之中时,正在家中署理政事的鳌拜和他的狗tuǐ子们还真吓了一跳,闹不清楚xiǎo麻子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这里,赶紧布置迎接礼仪和做好防范工作时,xiǎo麻子的车驾已经到了鳌府大mén之前,鳌拜不敢怠慢,赶紧又领着一帮子狗tuǐ子迎出大mén去,大开中mén恭迎xiǎo麻子驾临。

    让鳌拜等人更加吃惊的还在后面,这一次见面,xiǎo麻子的表情已经不再是之前那种皮笑ròu不笑的假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微笑,甚至鳌拜下跪迎接之时,xiǎo麻子竟然还下了龙辇亲自搀起鳌拜,说了一大堆劳苦功高、德高望重之类的废话,然后才在鳌拜的诚意邀请之下进到了鳌府,不过在来到大堂之时,xiǎo麻子却又忽然拒绝了在此坐下,而是借口有机密大事与鳌拜商量,要求与鳌拜单独密谈。

    这里是在鳌拜的家,鳌拜当然不怕xiǎo麻子玩什么椅子脚烫茶杯,而且xiǎo麻子提出的是和鳌拜两人单独密谈,一只手就可以掐死八个xiǎo麻子的鳌拜当然就更不担心了——朋友们可别忘了鳌拜可是好处大清第一勇士的猛将。当下鳌拜出于好奇,也就一口答应了xiǎo麻子的要求,把xiǎo麻子领进自己的书房之中,将shì卫和仆人都远远赶开,与xiǎo麻子单独密谈。

    “皇上,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有何要事,请皇上说吧。”鳌拜带着好奇,还算恭敬的说道:“皇上但有吩咐,奴才一定尽力而为。”

    “鳌太师!”让鳌拜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xiǎo麻子惨呼一声之后,竟然扑通一下向着他双膝跪下。吓得早已被君臣主奴制度彻底洗脑的鳌拜魂飞魄散,赶紧也是双膝跪下,惊呼道:“皇上,你这是干什么?你想折死奴才?”

    “鳌太师……。”xiǎo麻子的麻脸之上眼泪滚滚,哽咽出声。

    “皇上,你先请起来,有什么话请起来说。”鳌拜手忙脚luàn去搀xiǎo麻子,xiǎo麻子却拼命摇头,哭得更是肝肠寸断,梨huā带雨。鳌拜心中叫苦,心说怎么皇帝也来这套,摆明了是学太皇太后,欺负我吃软不吃硬啊。无奈之下,鳌拜只得额头贴地,战战兢兢的说道:“皇上如果一定要如此折杀奴才,那奴才也不敢受皇上大礼,奴才只请皇上明示原因,但有吩咐,奴才身受先皇托孤之恩,定然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鳌太师,你先请看看这个。”xiǎo麻子chōu泣着,从怀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本帐簿,赫赫然便是孝庄jiāo给xiǎo麻子的,记载着吴三桂秘密扩军、屯草积粮、意图不轨的那本帐簿………………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奸恶鳌拜

    第一百四十八章jiān恶鳌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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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鳌太师,你先请看看这个。”跪在地上的xiǎo麻子chōu泣着,从怀里掏出了那本厚厚的妖婆密帐,含着双手呈到了同样双膝跪在对面的鳌拜面前,哽咽道:“太师看完了这个,就会明白朕的一番苦心了。”

    xiǎo麻子的言行举止如此郑重,被卢胖子评价为螨清忠臣的鳌拜自然不敢怠慢,赶紧双手从xiǎo麻子手中接过那本黑帐,就这么跪在地上仔细翻看起来,然而他最后的反应却出乎了xiǎo麻子的反应,既没有xiǎo麻子想象中的那么怒不可遏和暴跳如雷,也xiǎo麻子在做最坏打算估计的那么冷漠无情或者幸灾乐祸,而是既有些惊讶,又有些平静,就好象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心理准备得不够充足一样。

    事实也正是如此,对于吴三桂的招兵买马和疯狂备战,鳌拜其实早就心里有数,只是掌握得不象孝庄老妖婆这么详细而已,所以在看到吴三桂的真正军备情况时,鳌拜难免也有些暗暗心惊,没想到自己只是故意放纵吴三桂扩充军备不到两年时间,云贵军力就已经成长到了这一地步,虽不至于威胁到螨清的江山稳固,但也具备了独立自保的一战之力。

    当然了,鳌拜这个结论是建立在印象中的吴三桂军武器装备没有变动之上,如果鳌拜能够知道吴三桂在某个大祸害的帮助之下,现在真正的武器储备与武器开发装备情况,就一定会发现,螨清即便是倾尽全国之力,能否彻底铲除现在的吴三桂势力,恐怕都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奴才不敢欺瞒皇上,对于吴三桂的这些罪行,奴才也早有耳闻,只是没有皇上掌握的详细。”鳌拜合上吴三桂的黑帐,试探着问道:“皇上今天拿这些东西给奴才看,莫非是想让奴才出手,将这个jiān王剪除?还是想让奴才出面,打压一下这个jiān王的嚣张气焰,让他悬崖勒马,mí途知返?”

    “藩王吴三桂累受君恩,品至极,爵至贵,然不思回报,在云贵一带拥兵自重,横行不法,倒行逆施。”xiǎo麻子哽咽着说道:“朕念在他之前的盖世奇功份上,对他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只怕他有朝一日能够悬崖勒马,mí途知返,与朕成就一段千古君臣佳话。谁曾想,这个奴才竟然丝毫不念朝廷大恩,朕对他的迁就忍让,居然还在暗中招兵买马,屯草积粮,只怕早晚必有不臣之心……。”

    哭诉到这里,xiǎo麻子已经是泣不成声,鳌拜则拍着xiōng口说道:“请皇上放心,不是奴才夸口,吴三桂那两下子,奴才还从没有放到眼睛里过!他吴三桂如果乖乖听皇上你的旨意,那一切都好说,如果他有半点异动,奴才举手之间,就能让他化为齑粉!”

    “吴三桂如果真能乖乖听从朕的旨意,那就好了。”xiǎo麻子苦涩一笑,又拿出甘文焜和朱国治那份奏章,含泪说道:“太师,请再看看这个。”

    鳌拜接过,打开只顺便看了几眼,两只铜铃眼上的黑眉头就立即就皱成了一个川字,怒道:“狗奴才!这两个狗奴才!肯定是都受了吴三桂的好处,竟然把八旗福寿膏税额定得如此之低,这不是吃里爬外是什么?”

    “太师,想必你也清楚。”xiǎo麻子chōu泣道:“去年我们大清朝廷的岁入总共不到两千四百万两银子,吴三桂光是八旗福寿膏一项,收入就超过了五百万两,再加上朝廷给他的三百多万两银子的军饷,岁入至少在九百万两之上!朝廷上下,朝野内外,对此都议论纷纷,本来天下都是我们的,朕也不会妒忌他吴三桂的这点收入,只是想用chōu税之法,削弱一点他的力量,弥补朝廷的一点亏空……。”

    “只是……,只是没想到,这个奴才,竟然又收买了地方督抚,将税额定得如此之低,继续依附在我大清江山肌体之上吸血,蚕食鲸吞……。”

    “他妈的,谁叫你xiǎo麻子把定税权下放到了地方,还让朱国治那个出了名要钱不要脸的狗奴才定税,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鳌拜心中嘀咕,可又不好意思公然指责出来,只是等待xiǎo麻子的下文。不曾想xiǎo麻子这会一个劲只是哭鼻子抹眼泪,并不多说一个字,鳌拜无奈,只得又试探着问道:“那皇上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在这之前,朕也担心到了地方督抚有可能被吴三桂收买这一点,用六百里加急急递云贵,收回税额裁定大权。”xiǎo麻子抹着眼泪说道:“谁知圣旨还在路上,甘文焜和朱国治两个奴才的奏章就已经送到了京城,让朕陷入了两难处境,有心想否定这个税额,下旨加征,却又怕……,怕……。”

    “皇上怕jī怒了吴三桂?招致不可预测的后果?”鳌拜反问道。见xiǎo麻子点头,坦然承认,鳌拜便叹了口气,说道:“皇上能考虑得如此周密,奴才不甚欣慰,看来皇上确实是长大了,能够在这样的大事上考虑全盘了,不再象之前那样顾头不顾尾,cào切行事了。”

    “他妈的,你这狗奴才这话什么意思?”xiǎo麻子麻脸微红,对鳌拜恨意更增。

    “既然皇上对奴才如此推心置腹,那奴才也不敢对皇上有半点隐瞒了。”鳌拜压根没留心到自己的无心之语已经让xiǎo麻子对自己的恨意又增加了三分,只是诚恳的说道:“在这之前,奴才力主对八旗福寿膏免税,确实是有欠考虑,因为奴才说什么也没想到,八旗福寿膏这种yào材竟然会这么畅销,产量一口气增加了这么多,竟然还只是价格微跌,甚至还成为了云贵两省的首要财政来源,帮助吴藩一举扭转钱粮不能自给的劣势,这是奴才之前说什么也没想到的。奴才力主给八旗福寿膏免税这件事,确实是奴才失策。”

    “他妈的,就是你这个狗奴才害的,如果当时你对八旗福寿膏chōu重税,现在吴三桂老东西会富得这么流油?会有这么多钱粮暗中扩军?”xiǎo麻子心中咆哮,麻脸上则摆出一幅洗耳恭听的聚jīng会神模样。

    “在这之后,奴才当然也想亡羊补牢。”鳌拜接着解释道:“就在今年的上半年,奴才已经暗中知会了吴三桂和吴应熊父子,要求从今年开始对八旗福寿膏征税,吴三桂父子虽然心有不甘,但惧于皇上天威与奴才的bī迫,也只好乖乖答应了,还同意在秋收之后,根据八旗福寿膏产量与售卖价格,与奴才协商征税额度。”

    “只是……。”鳌拜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只是奴才又没想到的是,皇上你竟然把八旗福寿膏的税额裁定大权下放到了云贵地方,导致奴才功亏一篑,吴三桂父子又拣了一个大便宜,用低得几乎没有的税银就堵住了奴才的嘴。说实话,奴才现在也非常为难,皇上你已经收过一次税了,奴才总不能再去收一次吧?”

    “狗奴才,你还想怪是朕坏了你的好事?你和吴三桂狗贼暗中jiāo通消息的事,朕还没治你的罪,你还敢来指责朕?”xiǎo麻子心中再度咆哮,嘴上则亲切的说道:“原来鳌太师与朕想到了一块了,这样就好,我们君臣同心,齐心协力,定然能让吴藩俯首就范,为朝廷挽回损失。”

    “皇上现在打算怎么办?”鳌拜稍一沉yín,立即就明白了xiǎo麻子的意思,“莫非皇上想推翻云贵地方裁定的八旗福寿膏税额,重新裁定一个税额,要求吴三桂重新jiāo纳?”

    “正是!”xiǎo麻子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若不如此,长期以往下去,必然是国弱藩强,国库益发空虚,吴藩益发强盛,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朕已经下定决心了,不管导致什么结果,朕都要重新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不让大清税银继续留失下去!”

    “皇上,请三思。”鳌拜表情严肃起来,郑重说道:“皇上,你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一国之君出尔反尔,君王朝廷威信dàng然无存不说,还很可能导致吴藩狗急跳墙,掀起兵灾,届时生灵涂炭,烽烟四起,皇上于心何忍?”

    “太师,朕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xiǎo麻子语出惊人,更加郑重的说道:“如果没有太师在朝,就是借朕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但就是因为太师你这位大清栋梁在朝,朕才敢如此做!因为朕相信,只要有太师在,不管有多大的麻烦与困难,在太师的虎威面前,都一定会迎刃而解!”

    “皇上过奖了,奴才那里敢当?”鳌拜嘴上谦虚,明知道xiǎo麻子是在故意吹捧,但也难免有些得意洋洋——xiǎo子,现在该知道老子的重要了吧?如果没有老子这些年在前面给你遮风dàng雨,这大清江山早就不知道被你折腾成什么模样了。

    “太师千万不要谦虚,朕是实话实说。”xiǎo麻子嘴上象抹了蜜一样,“吴三桂戎马一生,老于战阵,手下也大都是身经百战,从死人堆里从爬出来的厉害角sè。而我大清这边,从龙入关的八旗将士老的老,死的死,要不然就是被中原的huāhuā江山míhuā了眼睛,全然忘记了弓马骑shè,江山来自不易,数来数去,也就只剩下太师你这一根擎天巨柱足以和吴三桂匹敌了。如果没有太师在朝,朕又如何敢如此行事?”

    xiǎo麻子这次倒是难得的说了一次大实话,历史上如果老将鳌拜在朝,对鳌拜颇为忌惮的吴三桂还未必敢起兵反清,而三藩之luàn中的战事也从事实上证明了吴三桂当时确实已经是无人可挡,甚至就连吴三桂的走狗高得捷也足以让全螨清的将领闻风丧胆,螨清王爷中最能打仗的岳乐遇到高得捷,也照样被高得捷以劣势兵力打得屁滚niào流,仅南昌一战就被高得捷歼灭五万多军队,如果不是高得捷和吴三桂先后短命病死,xiǎo麻子的江山能不能保住,还真没人能说得准。

    话扯远了,言归正传,听到xiǎo麻子这些刻意吹捧的事实之后,鳌拜暗暗得意之余,也忍不住有些赞同xiǎo麻子的观点——没有自己,满朝文武之中,绝对没有一个人能镇住吴三桂!稍作盘算之后,鳌拜沉声说道:“皇上,你对奴才的谬赞,奴才实在愧不敢当,但奴才也可以向皇上保证,只要吴藩稍有异动,奴才第一时间拍死他,绝对不让他威胁到我大清的社稷江山!”

    “这么说,太师是同意了?”xiǎo麻子破涕为笑,问道:“太师同意朕撤消云贵督抚裁定的税额,另外给八旗福寿膏定一个新税额了?”

    “皇上,奴才还没说完。”鳌拜一惊,赶紧补充道:“奴才只是向你担保,只要吴藩稍有异动,奴才立即出手把他粉身碎骨,但是撤消八旗福寿膏税额一事,奴才实在不敢苟同!百姓尚且人无信不立,更何况皇上你这一国之君?依奴才之见,今年的八旗福寿膏虽然定得低了,但低了就低了吧,为了维护皇上和朝廷的威信,就再便宜吴三桂一次,等到了明年,奴才再亲自出面,重新裁定一个让皇上满意的税额!”

    “太师,我们还能等到明年吗?”xiǎo麻子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哽咽道:“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吴三桂已经暗中扩军到了几近十万,实力已经甲于西南,再这么纵容他一年,等到了明年,吴三桂扩军到了二十万,三十万,那时候,朝廷能不能保住长江以南,只怕也是一个大问题了。”

    “皇上过虑了。”鳌拜笑了起来,说道:“吴三桂这个人,奴才非常了解,他没这么大的野心,从他两次领命和自请裁军来看,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做一个富家翁,效仿前明沐家,永镇云贵,做云贵的土霸王,绝对没有天下之志。”

    “那他暗中扩军干什么?”xiǎo麻子不服气的反问道。

    “关于这点,奴才斗胆,真的要说几句皇上的不是了。”鳌拜耐心解释道:“康熙四年第二次裁军之后,吴三桂军队裁减为一万七千人,既要震慑云贵境内多有牛máo的蛮夷土司,又要防范缅甸安南这些外邦军队,兵力和战力都已经削弱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边缘。可是皇上你呢,因为年少气盛行事cào切,亲政第一年就bī着吴三桂削减军饷,吴三桂能不生出担心么?”

    “到了后来,皇上你又接连走错了几步棋,第一是不断派出眼线监视吴三桂,第二是收回吴三桂手中的民政大权,第三是不断在云贵督抚人选问题上大做文章,专挑与吴三桂不和的人去云贵掣肘,还有,皇上你又不断调走吴三桂的亲信心腹,比如调走王辅臣、石yù贵、吴得功和卢一峰等人,这些人可都是吴三桂的臂膀心腹,皇上你调走他们,不是等于砍去吴三桂的臂膀么?在这种情况下,吴三桂能不心惊胆战,能不担心皇上你卸磨杀驴、鸟尽弓藏?能不生出拥兵自保的心思?”

    “狗奴才,什么都是老子的错,那你是干什么吃的?”xiǎo麻子越听越是恼怒,又在心里冷哼,“卢爱卿也是吴三桂的心腹臂膀?看来你老东西也不怎么样嘛,就连卢爱卿其实是真正忠于朕的都不知道。”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一年多来,奴才才故意的放纵吴三桂,对他暗中扩军和招兵买马这些事装做不知道。”鳌拜严肃说道:“因为奴才知道,象吴三桂这样的奴才,只有是给他一点甜头,给他一点自由,这样他才能安分下来,安分守己的为皇上你镇守西南,做皇上你的忠臣良将。但皇上你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真把吴三桂bī到了墙角根,那么他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也只有狗急跳墙,反咬主人一口了,到了那时候,局面才真的难以收拾。”

    xiǎo麻子沉默不语,心中只是猛cào鳌拜的十八代祖宗——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就好象事事处处都在帮老子擦屁股一样,归根到底,还不是想留下吴三桂拥兵自重?

    骂归骂,xiǎo麻子麻脸上可不敢表lù出来,只是眼泪汪汪的问道:“太师,这么说,你是不愿与朕齐心协力,将吴三桂这个大清祸害扼杀在萌芽中了?”

    “皇上,不是奴才不肯,是没这个必要。”鳌拜异常诚恳的说道:“不知皇上有没有听说过抓猴子?猴子这种东西跑得快又会爬树,要想抓活的是难上加难,但有聪明人就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在地上挖一个肚大口xiǎo的dòngxùe,dòngxùe里放上猴子喜欢的吃食,等猴子伸手进去抓住吃食的时候,因为dòng口太xiǎo,爪子抓着东西缩不回来,可又舍不得丢下吃食,就被困在了那里,就算是猎人靠近了,也因为舍不得丢下吃食,爪子被夹在dòng里,最后被猎人生擒活捉。”

    “皇上,如果说吴三桂是一只猴子的时候,那么云南就是那个猴子喜欢的吃食,让他先抓住了,等他老死了,云南就自然会回到皇上你的手里,犯不着再煞费劳心、cào心劳神去抓这只猴子。”

    “皇上,奴才虽然不怕打仗,但打仗也不是闹着玩的,大军一动就是金山银海,劳民伤财不说,还会生灵涂炭,伤及无辜。奴才自打受先皇遗命辅政以来,立即就停止了一切大的战事,就是担心这一点啊。”

    如果卢胖子在场,听到鳌拜这番发自肺腑的话,那么卢胖子绝对会生出把鳌拜掐死的心思——因为以鳌拜这个做法,吴三桂绝对反不起来!而xiǎo麻子这会虽然也生出了把鳌拜掐死的心思,却不是因为鳌拜这个正确方略而生出这样的心思——而是暗恨,如果按照鳌拜的这个做法,那么xiǎo麻子重掌大权的计划不是要继续无期限的等下去?等到何时才是一个头?

    “皇上,现在你该明白奴才的用意了吧?”鳌拜更加诚恳的说道:“请皇上还是按奴才的计划行事吧,再吃一年的哑巴亏,等到了明年再重新加税,一边稳住吴三桂一边慢慢削弱他,有些事情不用刀兵,反而更有效,损失更xiǎo。”

    急着收权独掌江山的xiǎo麻子那里听得下去,迅速酝酿了一下感情后,双膝忽然跪地的xiǎo麻子忽然一把抱住鳌拜,把麻脸埋进鳌拜宽厚的xiōng膛里,难以遏制的放声大哭起来,nòng得素来吃软不吃硬的鳌拜是手忙脚luàn,推也不是拉也不是,只是拼命的劝道:“皇上,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满人男儿流血不流泪,你怎么能这样,你真要折死奴才?”

    “太师,朕知道……。”xiǎo麻子号啕大哭道:“朕知道,朕以前是对不起你,不明白你对朕的一片忠心和一片苦心,误会了你,还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甚至还想过要杀你,可是朕现在已经悔改了,朕已经明白你的忠心和苦心了,朕也已经明白,先皇当年要把朕托付给你,这么多年来,你为朕做的一切,朕真的无以为报啊。太师,朕求你了,千万不要责怪朕,朕那时候是年幼无知,不懂事啊。”

    “皇上,你千万不要这样。”鳌拜被xiǎo麻子打动,也是虎目含泪的说道:“皇上,你明白奴才的一片忠心和苦心就好,不再误会奴才就好,奴才是何等人,又怎么敢责怪你?请皇上你放心,只要奴才还有一口气在,吴三桂那帮宵xiǎo之辈,就绝不敢做luàn。”

    “不,太师你还在怪我!”xiǎo麻子哭得更是悲伤,撒娇一样哭泣道:“不然的话,太师你就不会这么防着我了,太师你如果真这么不放心我,那么太师你出征云南的时候,我不但把全天下的兵马jiāo给太师你,还跟着太师你一起去云南,亲眼看着太师你把吴三桂那个jiān贼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皇上,你误会了,误会了。”鳌拜大急,赶紧辩解道:“奴才绝对不是因为害怕皇上你乘机收权,所以才不愿亲自领兵征讨吴三桂啊,奴才是觉得对付吴三桂,根本用不着一兵一卒,只要做好防范就可以把他拖死了。”

    “不,不,是太师你误会我了。”xiǎo麻子拼命摇头,用麻脸摩擦着鳌拜xiōng膛,哭泣道:“太师,你用不着瞒我,我早就知道,你看到吴三桂那个jiān贼越来越是强盛,越来越是不听朝廷的话,也早就在担心了,也早在暗中做着备战准备了,只是因为朕,所以太师你才不肯亲自出征,将吴三桂那个不臣jiān贼扑灭……。”

    “没……,奴才绝没这个意思。”鳌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安慰道:“皇上,奴才暗中备战,只是为了防范万一,能不打仗,最好还是不要打。”

    “太师,你骗我。”xiǎo麻子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凝视着鳌拜说道:“太师如果还不放心,那朕现在就可以当着太师的面对天发誓,对我大清列祖列宗和先皇在天之灵发誓,太师你出征云贵期间,朕如果做出半点对不起太师的事,那么叫朕死在刀剑之下,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皇上,你误会了,你误会了。”鳌拜大急,忙说道:“皇上,奴才也可以对天明誓……。”

    “不!朕不听!朕不听!”xiǎo麻子大哭打断,又把麻脸埋在鳌拜怀中,痛哭道:“太师,朕求你了,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为了大清的列祖列宗,也为了朕那已经过世的先皇,你替我除掉吴三桂这个jiān王吧!将来,如果没有了太师,朕还拿什么去平定三藩,去剪除吴三桂那个jiān王?太师,朕求你了,朕求你了……,朕代大清的列祖列宗,还有把朕托付给你的先皇……,求你了……。”

    对于xìng格爽直的鳌拜来说,曾经几次在多尔衮刀下救出他xìng命的xiǎo麻子父亲顺治,无疑是他最大的软肋——毕竟,鳌拜姓瓜尔佳,不姓爱新觉罗,鳌拜还有点良知。而xiǎo麻子动不动就把顺治拉出来向鳌拜苦苦哀求,鳌拜不由开始动摇了。

    考虑了许久后,鳌拜将痛哭流涕的xiǎo麻子扶正,凝视着xiǎo麻子的眼睛问道:“皇上,你决定了,真打算用武力铲除吴三桂?”

    xiǎo麻子郑重点头,含着眼泪哽咽说道:“朕已经下定决心了,吴三桂jiān王一天不除,大清永无宁日,不光用多大的代价,朕都要请太师铲除这个jiān王!还我大清江山一统,警告耿尚二藩!”

    说到这,xiǎo麻子又猛的抱住鳌拜的胳膊,哀求道:“太师,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你就答应朕吧!铲除了吴三桂之后,朕就到太庙进香,诏告天下,封太师你为亲王!太师你愿意在京城,朕就把朝政全部jiāo给你,太师你想到外地,朕就把云南和贵州一起封给你,做你的封地!太师你是满人,和朕一样,都流着满人的血,朕相信你……。”

    “封王什么的,奴才倒是不敢指望。”鳌拜无奈的说道:“既然皇上坚持认为吴三桂那么危险,那皇上就请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奴才全力支持就是了。”

    说到这,鳌拜又暗叹一声,心道:“看在先皇的面子上,就再替这个xiǎo子擦一次屁股吧。如果这xiǎo子真能说到做到,那么到云南去做一个闲散王爷,也好过在京城里和这xiǎo子陷入僵局,战战兢兢,朝不保夕。唉,先皇啊,你如果在天之灵有知,也该明白,奴才真的已经尽力了。”

    “太师……!”xiǎo麻子欢喜大叫一声,又扑进鳌拜怀里,在鳌拜宽广的xiōng膛上jī动号哭起来,心里则在琢磨,“为了预防万一,最好加税的这道旨意写上鳌拜的名字,如果吴三桂赢了,也好把这个老东西推出去当替死鬼,给吴三桂老东西出气。”

    顺便说一句,xiǎo麻子这次的誓言到了后来还真的基本应验,只有挫骨扬灰这一点没有应验——因为他的骨灰被某个祸害下令hún进粘土,烧成了马桶,专mén放在螨清入关大屠杀的纪念馆中,供后人发泄之用。

第一百四十九章 福寿膏战争

    第一百四十九章福寿膏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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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鳌拜的表态支持,xiǎo麻子所有的担心终于也就烟消云散,于是乎,在xiǎo麻子的直接授意下,螨清朝廷之上,猛然刮起了一阵弹劾八旗福寿膏征税额度的劲风,京城里的六部九卿,shì郎主事、科道督察、言官御史和翰林监生,无不是争先恐后的递上奏折,众口一词弹劾云贵地方督抚在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一事上涉嫌营sī舞弊,损公féisī,还有甚者干脆就把矛头指向了云南的八旗福寿膏种植业主,指责他们为了过人sī利,不择手段贿赂地方官员,偷税漏税,逃税盗税。

    老猫犯罪狗戴枷,咱们可怜的卢一峰卢三好卢胖子,因为手里掌握着云南唯一允许民间种植八旗福寿膏的曲靖府,所以也无辜成为了这次被弹劾的对象,还是主要对象——绝大部分的官员,敢去直接弹劾吴三桂贿赂地方督抚偷税漏税吗?

    虽然卢胖子为数不多、也还算有良心的几个朋友如王煦和xiǎo于成龙等京官据理力争,指出卢胖子贿赂上官帮穷老百姓偷税漏税的可能xìng几乎为零,但卢胖子还是破了一个自己的个人先例,首次被一堆吃饱了没事干的言官御史弹劾,也首次在螨清朝廷上被一帮人联手污蔑中伤——卢胖子可以mō着良心发誓,自己这一次真的是被污蔑中伤啊。

    xiǎo麻子绝对是一个聪明的麻子,历史上他准备对鳌拜下手前,那是半点风声不漏出去,忽然之间杀了鳌拜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他把鳌拜擒拿之后,很多在京官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消息。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一次鉴于对吴三桂下手需要鳌拜的绝对支持,同时鉴于鳌拜的态度不够坚定和坚决,所以xiǎo麻子自然也就得提前放出风来,制造舆论压力,bī迫鳌拜动手——你鳌老头不是自命为我螨清柱石吗?现在需要你的时候到了,你还想缩想躲?做梦去!

    于是乎,在xiǎo麻子的直接授意和暗中怂恿下,弹劾八旗福寿膏税额裁定过低和要求重新裁定、重新征税的奏折自然是漫天飞舞,雪片一样飞进内阁上书房,飞到手握鳌拜面前,就好象大清国的大部分文武官员们忽然都中了邪一样,一个劲的只是抓着八旗福寿膏征税问题大做文章,bī着鳌拜和xiǎo麻子重新裁定税额,重新征收重税。

    xiǎo麻子的这点xiǎohuā招,自然瞒不过久经风làng的老狐狸鳌拜的眼睛,不过考虑到要想重新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肯定得借助舆论压力,制造出师之名,所以鳌拜也就只好装着不知道这点huā招了,只是挑选出了许多弹劾吴三桂涉嫌贿赂地方督抚偷税的奏折,隐去官职和姓名重新誊抄数份,然后通过驿站分别发送给吴三桂、甘文焜和朱国治等人,要求他们书写答辩,证明自己的无辜,借此敲山震虎,为下一步计划奠定基础。

    限于消息传播的速度限制,京城里的舆论转向和鳌拜、xiǎo麻子施加的压力,一时半会自然无法就传到云南,不过吴三桂在北京城里做人质的长子吴应熊却第一时间嗅出了情况不对,赶紧用更加快捷的秘密渠道向云南通报之余,又亲自秘密来到鳌府求见,当面指责鳌拜的背信弃义行为。

    “鳌相爷,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刚一见面,吴应熊铁青着脸向鳌拜质问道:“自打康熙八年秘密结盟以来,我们平西王府不仅从来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还明里暗里不知给你帮了多少忙,甚至就连好不容易探听来的、皇上秘密针对你的计划,我们也毫无保留的提供给了你,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你就这么回报朋友吗?”

    理亏的鳌拜默然无语,半晌才说道:“与本相无关,是文武百官自己决定这么做的,中间虽然很可能有来自皇上的指使和默许,但本相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自己出面指使一个官员这么做。”

    “那鳌相爷你就不能出面压制一下?”吴应熊强压怒火说道:“只要相爷你出面,惩治几个带头闹事的官员,其他的墙头草两边倒还敢这么猖獗?现在相爷你不但不说一句话,还把节抄发往云贵,不是变相鼓励他们这么做吧?”

    鳌拜再次哑口无言,半晌才又说道:“八旗福寿膏税额裁定这件事上,你们自己做了,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你们也实在太过份了,文武百官不服气都有话说,本相怎么能压制他们的肺腑之言?又怎么能惩治他们的一片忠心?”

    “鳌相,你少来……。”吴应熊差点就当场发作出来,努力压住火气后,吴应熊冷笑道:“鳌相爷,我想你也非常清楚,这些人指责八旗福寿膏税额裁定过低,真是出自对大清的一片忠心吗?好象中间要求朝廷bī迫我父王jiāo出种子的奏章更多一些吧?还有那些御史言官、科道督察,八旗福寿膏的税收得再高,他们也落不到腰包一文钱,没有人暗中怂恿指使,他们吃饱了撑了找我们平西王府的不痛快?”

    鳌拜再度沉默下来,吴应熊也知道自己话里的火气大了些,便又努力压压怒气,压低声音说道:“鳌相爷,xiǎo侄也不瞒你,父王给xiǎo侄的权限是一两八旗福寿膏一钱银子,只要相爷你替我们平西王府摆平这件事,维持甘文焜和朱国治裁定的税额,那么云南今后每出产一两八旗福寿膏,所产生的利润中,就有一钱银子是相爷你的。相爷,一年几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个xiǎo数目噢。”

    “贤侄,你好象xiǎo看老夫了吧?”鳌拜冷笑起来,道:“老夫若是爱财无度之人,还用得着住在东堂子胡同这里的xiǎo宅子里?贤侄尽可以到京城里看看,随便拉出一个王公贝勒,尚书中堂,那家的宅子不比老夫的大?那家的宅子不比老夫的奢华?”

    “鳌老头今天吃错yào了?怎么话里好象也有些火yào味?”吴应熊一楞,又不死心的问道:“相爷,如果你还在嫌少,那想要多少尽管开口,xiǎo侄与父王在这方面从不吝啬,可以商量。”

    “老夫已经说过了,老夫不爱财。”鳌拜站起身来,冷冷说道:“烦劳贤侄转告令尊一声,聪明的话,就最好遵循朝廷重新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补jiāo赋税,不然的话,老夫身为朝廷首辅、托孤重臣,就非常为难和难办了。”

    “鳌老头今天肯定是吃错yào了,肯定是。”吴应熊暗暗得出判断,略一思索后,吴应熊也站起身来,放缓口气说道:“xiǎo侄今日过于焦急,说话有些失礼,冒犯之处,但xiǎo侄还是多问相爷一句,今天这事,就没有挽回余地了?”

    鳌拜稍作考虑,答道:“有,两条路随你们选,一是把你们暗中扩编的军队都裁减了,恢复原先的一万七千编制,另外在朝廷使者的监督下,拆除你们的洱海、楚雄、新兴和怒勒峰四座大营。第二条路,放开八旗福寿膏的垄断种植,jiāo出种子和种植技术。这两条路,不管你们走那一条,本相都可以重新考虑。”

    “你做梦去!你这分明是想要我父王的老命嘛!”吴应熊心中怒吼。大怒之下,吴应熊不由冷笑道:“鳌相爷做事可真是公正廉明,以前云南贵州穷得人无三分银的时候,不见鳌相爷给云南贵州减一文钱的税,现在云南的日子才刚刚好过一点,马上就bī着加粮加税了,甚至还要连根拔除,让云南和贵州直接回去过穷日子。xiǎo侄今天才知道,原来鳌相爷,就是这么善待盟友的!”

    “随便贤侄怎么想,不过贤侄说错了一点,云南现在的日子已经不是好过一点了,而是差不多已经超过了江南了。”已经下定决心收拾吴三桂的鳌拜也懒得和吴应熊罗嗦,直接就说道:“老夫还有公务,就不留贤侄你用饭了。请自便,来人,送客。”

    话音刚落,mén外立即进来两个鳌府卫士,一起打手势向吴应熊恭敬说道:“世子爷,请吧。”

    吴应熊赌气往外走,但是厅mén之前时,吴应熊又不肯死心的回过头来问道:“鳌相爷,如果我们平西王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那请相爷明示,该赔偿道歉,我们自然会赔偿道歉。但是相爷就这么不明不白断绝与我们平西王府的良好关系,xiǎo侄觉得实难理解,也觉得实在太糊涂。”

    鳌拜犹豫了一下,最后才答道:“请世子回禀平西王爷,鳌拜身为托孤重臣,朝廷首辅,必须事事处处为了大清朝廷着想。有些事情,他如果别那么过份,鳌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他如果做得太过份了,直接威胁到了大清的江山社稷,鳌拜就不能坐视不理了。真到了那时候,后悔的,将是你们的整个平西王府!”

    鳌拜这话虽然隐晦,但意思已经十分坚定——这次吴三桂如果不做出让步,让朝廷削弱他的力量,让他无法威胁到螨清朝廷的统治安全,那么鳌拜就绝不让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削弱吴三桂,乃至铲除整个平西王府!而理会了这番意思后,吴应熊惊诧莫名于鳌拜为何如此绝情之余,难免也有些心惊ròu跳,只得向鳌拜一拱手,回头出mén离开鳌府。

    吴应熊前脚刚走,鳌党首席智囊班布尔善后脚就从后堂踮出,皱着眉头向鳌拜说道:“恩相,是不是太cào切了?听吴应熊的口气,平西王府再做让步也不是没有可能,何必这么一再刺jī吴藩,导致不测后果?”

    “既然老夫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和吴应熊绕来绕去,只会làng费时间。”鳌拜斩钉截铁的说道:“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向吴三桂摊牌,要么就是他主动投降,回到以前两不相犯的情况,要不然老夫就直接动手,把他彻底铲除!”

    “恩相,你对大清的一片忠心,下官十分钦佩。”班布尔善严肃说道:“但是学生还是要恳切恩相三思,虽然对于恩相来说,集合全国之力铲除平西王府不算难事,但是恩相一旦对平西王府直接下手,武力铲除,那么靖南王府和平南王府难免生出异心,担心朝廷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对付完吴三桂就对付他们。届时,三藩一旦并起,台湾郑逆必然hún水mō鱼,天下定然大luàn,恩相你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天下太平局面,也会毁于一旦啊。”

    “这些问题,我当然考虑到了。”鳌拜坐了下来,缓缓说道:“所以这些天来,老夫一直放任皇上制造舆论,就是想在这方面做做文章,尽量消弭后患。”

    “恩相的意思是……。”班布尔善是鳌拜的知己,稍一盘算后,立即就眼睛一亮,惊喜说道:“莫非恩相打算以八旗福寿膏为靶子,彻底孤立吴三桂?再以八旗福寿膏为yòu饵,再把靖南王府和平南王府拉下水,联手剿灭吴三桂?”

    鳌拜笑笑,算是默认,又慢悠悠的说道:“你以为,八旗福寿膏这样的暴利,尚可喜和耿jīng忠就不眼红?就不垂涎?”

    “当然眼红,而且会垂涎三尺!”班布尔善惊喜说道:“难怪恩相刚才提出要吴三桂jiāo出八旗福寿膏种子,原来是想把这件事扩大化,让耿jīng忠和尚可喜看到得到八旗福寿膏暴利的希望,引他们上钩,让他们对拒绝jiāo出八旗福寿膏种子的吴三桂产生不满,进而yòu使他们出兵,和朝廷联手剿灭吴三桂!恩相如此深谋远虑,下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什么深谋远虑?刚刚才灵机一动忽然想到的。”鳌拜自嘲道:“要不然的话,老夫也头疼在镇压吴三桂的同时,怎么安抚耿jīng忠和尚可喜两个奴才啊。”

    “恩相,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要么不干,要干就把声势干大一些。”班布尔善建议道:“让皇上下一道明旨,借口八旗福寿膏是上天赐予世人恩物,不可由一家独占,命令吴三桂向朝廷进贡五千斤八旗福寿膏种子,由朝廷分发给各地藩王督抚试种!然后再把这道圣旨录入邸报,明发天下,届时吴三桂一旦拒绝,马上就成全天下藩王督抚的仇人了。”

    “是个好主意,你进宫去办吧。”鳌拜很是满意,立即点头同意。末了,鳌拜又叮嘱道:“顺便告诉咱们的皇上一声,吴三桂是汉人,他起兵叛luàn我们什么都不担心,惟独担心他利用汉人身份,打出‘反清复明’和‘兴汉反满’这两个大逆不道的旗号,鼓huò天下汉人叛luàn响应,届时难免会多费手脚,多伤无辜。”

    “所以,在开战理由上,我们只能围绕着八旗福寿膏做文章,利用世人对吴三桂独占八旗福寿膏暴利的妒忌与不满,借口为天下人谋求幸福对吴三桂开战,这样才能争取到天下人的支持,削弱吴三桂的支持力量。简单来说,就是把这场战争——打成福寿膏战争!”

    “下官明白,请恩相放心。”班布尔善一口答应,又恭敬的说道:“恩相,那你觉得朝廷重新裁定的八旗福寿膏赋税应该是多少?”

    “一两八旗福寿膏,八钱税银。”鳌拜想也不想就脱口回答。

    “一两福寿膏八钱税银?是不是太低了?”班布尔善担心的说道:“吴三桂的一两八旗福寿膏,利润可在二两之上,才定八钱的税银,吴三桂会不会就一口答应了?”

    “绝不可能答应。”鳌拜冷笑说道:“你自己提议的都忘了?吴三桂jiāo出了种子,让天下广为种植,他还拿什么维持八旗福寿膏的暴利?”

    “我们只征八钱税银,看上去还是吴三桂占了便宜,我们只占了道义上风,堵住了世人之口,但实际上,明白八旗福寿膏一旦继续扩大支持必然会价格暴跌的吴三桂绝对不可能答应!接着他也必然会和我们讨价还价,而我们先暂时稳住他,乘机调兵遣将做好开战准备,然后再一口拒绝他的讨价还价,将他jī反,最后再一把将他掐死在云贵境内,避免战争扩大,祸及其他省份!”

    ………………

    有了鳌拜指点的方略,班布尔善担忧大定,当下班布尔善立即递牌进宫,向xiǎo麻子转达了鳌拜的指点和要求,要求xiǎo麻子照办。而xiǎo麻子虽然也很清楚鳌拜的这些方略指点都是老成谋国之言,布置周密未雨绸缪,但xiǎo麻子心里还是又妒又恨又不服气,“他娘的,如果是老子制定平定吴三桂狗贼的方略,肯定比你鳌拜老贼做得更好,更完美!”

    假惺惺又无比亲热的送走了鳌拜麾下的头号走狗班布尔善,又冲着班布尔善的背影在心底恶毒咒骂了几句,xiǎo麻子终于把目光转向在场的几个心腹,问道:“你们觉得鳌拜的提议怎么样?裁定的税额也是否合适?”

    “皇上,奴才觉得鳌中堂在这方面确实是难得的天才。”明珠无比钦佩的说道:“考虑得无比周密,布置得恰到好处,按照这个方略行事,必然可以用最xiǎo的代价剿灭吴三桂jiān王,将我大清的损失减低到最xiǎo。”

    “尤其是将这场战争定为福寿膏战争这点,最是绝妙。”虽然打心眼里痛恨鳌拜,但索额图还是钦佩的附和道:“以八旗福寿膏为开战借口,既可以避免吴三桂jiān王打出‘兴汉反满’和‘反清复明’两个大逆不道的旗号蛊huò人心,又可以争取天下汉人对我们大清朝廷的支持,进而还可以最大限度减少尚、耿二藩跟随吴三桂叛luàn的可能,一举多得,妙不可言。”

    最近已经严重失宠的孔四贞和熊赐履不敢说话,但心里还是十分钦佩鳌拜的这番布置,而xiǎo麻子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冷哼道:“那就这么办吧,熊赐履,你即可拟旨,让吴三桂进贡五千斤八旗福寿膏种子。记住,一定要写明,这些种子进贡之后,朕是要分发给天下督抚和耿尚二藩试种的。”

    “遵旨。”熊赐履恭敬答应,正要到养心殿旁边的偏房之中拟旨,xiǎo麻子忽然又叫道:“且慢,再加上一句——经鳌拜奏请!”

    “遵旨。”熊赐履再次答应,心里则冷笑道:“还是皇上高明,加上这一句,等于就是告诉吴三桂,所有全都是鳌拜的主意,让吴三桂去把鳌拜恨到牙痒,皇上就坐在旁边坐山观虎斗了。”

    熊赐履奉命拟旨的时候,xiǎo麻子少不得和明珠、索额图等人讨论起剿灭吴三桂的军备情况,鉴于这次是有准备的剿灭战,目的是将吴三桂势力绞杀在云贵境内,自然也就少不得谈起攻坚问题,而这个时代最有效的攻坚武器,无疑也就是螨清前期风靡一时的红夷大炮了。

    “可惜,南怀仁先生不幸被人暗杀。”提起目前的红夷大炮铸造进度,xiǎo麻子难免又要感叹一番,说道:“不然的话,要是有南神甫在,我们大清的红夷大炮铸造何以如此缓慢?还有西洋进贡的子母炮,也用不着到现在还仿造不出来了。”

    “皇上,西洋去年进贡的子母炮?到现在还没铸造出来?”索额图有些惊讶的问道:“如果奴才没有记错的话,皇上你曾下诏江南各省督抚,让他们寻访西洋铸炮工匠进贡,也就是为了仿造这种子母炮啊。”

    “找到了几个,可惜都不管用,一年多时间都没造出来,白白làng费朕的银子。”xiǎo麻子冷哼。

    “皇上,恰好就在今天。”这时,正在旁边拟旨的熊赐履忽然抬起头来,xiǎo心翼翼的说道:“微臣在上书房中看到,浙江巡抚范承谟递上来的请安折子中提到,他在杭州钱塘寻访到了一个前明造炮大师,姓戴名苍,曾经为前明铸造过红夷大炮,听说还颇为有名,不知皇上有没有留心?”

    “那个折子朕还没看。”xiǎo麻子摇头,又沉yín道:“戴苍?这个蛮子炮师,能造出西洋人都造不出来的子母炮吗?”

    “奴才想起来了。”被熊赐履和xiǎo麻子提醒,孔四贞猛然想起一件大事,忙说道:“皇上,奴才知道这个人,奴才的父亲当年在登州与孙元化铸造红夷大炮的时候,这个戴苍就曾经参与铸造,听说干得很好,孙元化对其赞誉有加。所以奴才的父亲从龙入关之后,也曾经四处寻访此人,打算收为己用,可惜没能找到。”

    “是吗?”xiǎo麻子一喜,忙吩咐道:“那就死马当活马医了试试,熊爱卿,你再拟一道旨意给范承谟,让他把这个戴苍送进京来,到龙潭炮厂供职。”

    “遵旨。”熊赐履恭敬答应,又说道:“皇上,范中丞在奏折中还提到,戴苍有一个儿子叫戴梓受父亲影响,也很jīng通火器,制造的鞭炮焰火十分jīng巧,在江南一带颇具才名,要不要把他也宣进京来?”

    “那还用说?”xiǎo麻子恶狠狠的说道:“只要是能剿灭吴三桂那个狗贼,不管什么样的人才,朕都能不拘一格使用,让戴苍、戴梓父子一同进京!”

第一百五十章 自作自受

    第一百五十章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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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螨清朝廷里针对吴三桂和平西王府的风声忽然变紧,鳌拜甚至变相发出战争宣言,消息通过各种各样或明或暗的渠道,终于还是传到云贵境内,送到了吴三桂和云贵督抚、地方官员的chuáng边案头,也jī起了各种各样的反应与反响。

    看到这些消息,绝大部分的平西王府成员当然是须发怒张,破口大骂——八旗福寿膏的税银提高到每两八钱就算了,还要平西王府jiāo出种子全天下的省份试种,这不是想彻底切断平西王府的最重要财源么?所以这绝大部分的平西王爷众口一词都是一个意见,不jiāo,坚决不jiāo!不仅不能jiāo这阎王税,种子更不能jiāo!jiāo了,平西王府就彻底完了!

    也有少部分人是忧心忡忡,因为他们知道,为了这件事,鳌拜已经隐晦的向平西王府发出了战争威胁,此事倘若处置不当,只怕兵祸战火不可避免,平西王府为了生存和利益,必然要和螨清朝廷决一死战。届时螨清拥有全国之力,又拥有鳌拜这样能征善战的宿将。而平西王府仅仅是基本控制云南和贵州这两个全国最穷、人丁最稀少的省份,实力根本不成对比,谁胜谁败,几乎是一目了然。

    当然了,有忧就有喜,在平西王府中,竟然还有着相当一部分人对此暗暗欢喜,甚至还是欣喜若狂,而其中最为典型的代表者,无疑就是咱们的大清第一祸害卢胖子兼曲靖知府卢一峰字三好了。

    仗着在平西王府里有一个深得重用的好老师,还有与平西王府的许多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官职仅是知府的卢胖子甚至还比总督甘文焜和巡抚朱国治还抢先收到这些消息,同时收到的,还有吴三桂让卢胖子尽快返回昆明的命令——吴三桂也是越来越重视卢胖子这个平西王府智囊团的编外成员了。而收到这些消息又综合起来分析推断后,卢胖子情不自禁的欢呼起来了。

    “成了!终于成了!朝廷下定决心要对付王爷了!”即便是当着陈斗和朱方旦的面,欣喜若矿的卢胖子也无法掩饰的仰天大吼,“这一次,王爷就是不想反也得反了!兴汉灭满大计,也终于要走出了第一步了!”

    卢胖子终于当面lù出了雪亮獠牙,对此早已是心知肚明的陈斗当然是含笑不语,而这四年来早已经被卢胖子潜移默化、有意无意彻底洗脑的朱方旦也是早有心理准备,对于雇主的反清复明野心毫不惊讶。直到卢胖子手舞足蹈的差不多了,陈斗才不放心的问道:“府台大人,你肯定王爷这次一定会反?一定不会再委屈求全?得过且过?”

    “板上订钉的事!”卢胖子拍着桌子吼道:“如果只是加税,一两八旗福寿膏征收八钱银子的赋税,看在八旗福寿膏的暴利份上,王爷还可能会继续得过且过,委屈求全!但是这一次,朝廷不仅要chōu重税,还要王爷进贡八旗福寿膏种子,让全国各地试种,这摆明了是要彻底挖断王爷的财路,bī着云南和贵州回到之前的钱粮无法自给的被动局面!就算王爷答应,平西王府的文武官员和云南百姓也不会答应!”

    “这么说来,府台大人上次的猜测是真的了。”陈斗沉yín道:“在朝廷上,也有人想彻底bī反王爷,不然的话,不会来碰王爷这片最大的逆鳞。不过,这人到底是谁呢?是鳌拜,还是皇上?”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卢胖子搓着féi手,jī动的说道:“重要的是,朝廷这次已经下定决心要对王爷动手了,王爷就算不想动手也得动手了!”

    “府台大人,你好象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吧?”陈斗毫不客气的说道:“完全相反的是,下官认为这一点十分重要,要先nòng清楚决心置我们平西王府于死地的首要敌人,才能分清主次,找到可以利用和可以争取的次要敌人,不至于被真正的敌人利用和欺骗。”

    “陈大人说得对。”朱方旦点头,附和道:“学生虽然在这一方面不是很擅长,但是也知道大战之中,每争取一个敌人为己用,不仅可以减少敌人,还可以为己方增加一分力量,满人也就是靠这招才入主中原,窃取我大明神器的。”

    “陈大人和朱师爷教训得是,我是有点被好消息冲昏头脑了。”卢胖子尴尬一笑,忙又问道:“那么陈大人,你认为是那一方坚决主张bī反王爷,剩下一方又是什么态度?”

    “消息不够详细,我也分析不出来。”陈斗无可奈何的说道:“本来我一直怀疑是皇上想bī反王爷,可是朝廷明发的邸报里,又是鳌中堂向皇上进言,要求皇上下旨让王爷向朝廷进贡八旗福寿膏种子的,又是鳌中堂亲自裁定的八旗福寿膏每两征税八钱,所以下官也有些糊涂了,这事情下官也只能是提一个醒,等大人你到了昆明,再从王爷那里掌握更详细的情报分析判断吧。”

    “多谢大人指点,等到了昆明,卢一峰一定会照做。”卢胖子郑重道谢,又请教道:“陈大人,那么在这件事中,不知大人还有什么指教吗?”

    “指教不敢当。”陈斗盘算着说道:“下官只是建议大人注意两件事,一是大人到了昆明之后,一定要劝说王爷立即着手备战,做好开战准备,千万不要期望于朝廷收回成命,把希望寄托在与朝廷的讨价还价上,làng费时间,错过战备良机,以不备迎有备,必吃大亏。”

    “陈大人一语中的,正是如此,以咱们王爷得过且过的德行,很可能会中这样的jiā胖子大拍马屁,又迫不及待的问道:“陈大人希望本官注意的第二件事又是什么?还最好o望不吝赐教。”

    “第二件事,当然是府台大人你的立场了。”陈斗沉声说道:“朝廷与王爷开战在即,在双方紧锣密鼓紧张备战期间,大人你的立场就十分敏感了,曲靖紧扼滇黔咽喉,对朝廷和王爷来说都万分重要,大人你如果在这时间内,能够继续取得朝廷的信任,从朝廷手中骗取更多的军队、粮饷和物资,那么在王爷起兵之后,大人你的位置就更重要了。”

    “办不到了。”卢胖子果断摇头,说道:“鳌拜很早就知道我是王爷的人,这几年来一直没有拆穿我,是因为王爷和鳌拜这几年关系一直良好,现在我如果故技重施,就算麻子皇帝再次上当,鳌拜也会马上拆穿这一点,不会再拿军队粮饷便宜我。”

    “既然如此,那大人你得马上站到鳌拜的对立面!”陈斗运思极快,马上就说道:“只要你现在站在了鳌拜的对面,和鳌拜死扛,那么鳌拜在麻子皇帝面前说的话,也就成了放屁,麻子皇帝绝不相信!事后,即便大人你跟着王爷起兵反清,也可以借口说是被鳌拜bī反的,麻子皇帝即便再恨你,也会对府台大人你抱有一线希望,期望有朝一日你能回头是岸,有意无意对大人你网开一面。”

    螨虫喜欢收买敌人和喜欢用反间计,这点卢胖子当然早就清楚,不过卢胖子稍作考虑之后,又表情为难的说道:“陈大人,你这一招妙是妙,可是我一个刚上任的知府,连屁股都没坐热,离鳌拜差着十好几级,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对立面?和他死扛?”

    “府台大人,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陈斗的死人脸上难得lù出一些笑容,微笑说道:“府台大人忘了,鳌中堂亲自裁定了每两八旗福寿膏征税纹银八钱之后,首当其冲吃苦受罪的,好象不是平西王府吧?”

    “妙!妙!”卢胖子xiǎo眼睛大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惊喜道:“首当其冲吃苦受罪的,是曲靖的老百姓!他们辛苦一年种出来的八旗福寿膏,一两只能卖到四五钱银子,税却要征八钱,这不是bī着老百姓去跳河么?!本官身为曲靖知府,曲靖最大的父母官,为民请命带头抗税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亲自裁定这个税额的鳌拜,不也成了我的眼中钉ròu中刺了?!”

    “朱师爷。”欢喜过后,卢胖子赶紧转向朱方旦吩咐道:“马上替我拟一道奏章,弹劾鳌拜老不死的竭泽而渔,luàn征重税,曲靖百姓不堪重负,民变四起。”

    “慢着。”不等朱方旦答应,陈斗赶紧阻止,忙说道:“大人,还是等省里正式下文再这么干吧,现在旨意还在路上,你就把弹劾鳌拜的奏章递了上去,麻子皇帝注意到这点,你又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对,对,对,我今天真是高兴得昏了头了,这些细节根本就没想到。”卢胖子赶紧点头自责,又无法控制的jiān笑起来,“看来等朝廷的这道旨意到了曲靖,曲靖府就算不想成为平西王府最大的兵源地也不行了,不管是普通老百姓还是苗彝土司,铁定都会坚决站在我们这一边,和我们联手和朝廷拼命!”

    “府台大人说得对,相信起兵之时,只要大人借口抗税登高一呼,定然是一呼百应,从者如流。”陈斗点头,又皱眉说道:“说到这点,下官又想起一件大事,大人你既然雄心勃勃想要亲自领兵,响应王爷的大事,那么大人是不是该向王爷表示一下忠心了?虽然王爷现在十分信任大人你,但是如果能让王爷绝对信任大人,把大人当做绝对心腹看待,那么大人的很多行事,肯定又要方便一些,最起码,不用担心敌人离间大人你和王爷的关系。”

    “承méng指点,卢一峰一定会尽力而为。”卢胖子认真点头,努力冷静下来,又仔细考虑许久后,卢胖子吩咐道:“朱师爷,你把二郎叫进来一下,我有事jiāo代。”

    朱方旦答应,离开书房去叫在外把守的肖二郎,而肖二郎进mén之后,不等卢胖子吩咐就向陈斗说道:“陈大人,你衙mén里来人了,说是急事,因为你们jiāo代不许打扰,我就没敢进来通报,让他在mén房里等着。”

    “哦,那我去看看是什么事。”陈斗点头,出mén而去。肖二郎这才又转向卢胖子问道:“少爷,有什么事?”

    “去一趟菜市场,帮我买点泥鳅。”卢胖子吩咐道:“如果没有的话,就派人去田里抓,不要很多,十来条就行了,但记住,一定要活的。”

    “十来条泥鳅?”肖二郎满头雾水的说道:“少爷,十来条泥鳅不够你吃吧?记得上次,你可是一口气吃了二十多条——还加了一个肘子。”

    “蠢货,谁说我要吃了?我是有其他用。”卢胖子笑骂道:“快去快回,越快越好。”

    肖二郎答应,赶紧领命而去,结果他前脚刚出mén,陈斗后脚就又进了书房,焦急说道:“府台大人,是王爷那边的飞鸽传书,王爷命令你在明天之内,务必要抵达五华山,有要事协商,不得延误。”

    “呵,看来王爷也彻底急了。”卢胖子笑笑,起身吩咐道:“陈大人,我离开曲靖的日子里,曲靖的事就全部拜托给你了。朱师爷,让方世yù他们准备行李和战马,等二郎买泥鳅回来,我们马上走。”

    ………………

    吴三桂确实已经是急红眼了,重新裁定八旗福寿膏赋税和要求吴三桂进贡种子的消息传到云南之后,平西王府内部就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有要求吴三桂和螨清朝廷讨价还价的,也有要求吴三桂武力抗税的,甚至还有要求吴三桂直接宣布独立或者直接起兵反清的——当然了,绝对没有要求吴三桂乖乖从命自断财路的,过惯了好日子平西王府部属,可不想回头去过以前那种穷日子,连最基本的军饷粮草都得看xiǎo麻子和鳌拜的脸sè心情。

    以吴三桂优柔寡断和得过且过的xìng格,在鳌拜如果不顺从就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威胁下,当然是很想和螨清朝廷讨价还价,以多jiāo一些税银为代价,保住八旗福寿膏这条财路,吴三桂手下的走狗心腹中也有很大一部分人赞成这个观点。但是,也有不少有识之士指出,螨清朝廷既然做得如此绝情,必然是已经下定决心用武力铲除平西王府,与其làng费时间寄希望于螨清朝廷大发慈悲,倒不如赶紧备战,先下手为强,杀螨狗一个措手不及。

    意见截然相反,如何选择当然是xìng格优柔寡断的吴三桂头疼的问题,无奈之下,吴三桂也只好决定在十月二十五这天在银安殿召开会议,讨论对策,同时鉴于卢胖子已经日益得到吴三桂重视,认为卢胖子是平西王府最优秀的后起之秀,还有通过事实证明,卢胖子的很多见地都十分独到,恰好能够切中要害,所以吴三桂才让人给了卢胖子飞鸽传书,命令卢胖子务必在十月二十四这天赶回五华山,与平西王府的老人一起讨论。

    十月二十四这天下午,经过一个时辰的例行午睡后,一个时辰里根本就没合上过眼的吴老汉jiān无可奈何的从chuáng上爬了起来,让shìnv服shì自己穿衣,恰在此时,历史上把吴三桂长孙吴世藩从京城救回昆明的shì卫长鲁虾进来奏报,“启禀王爷,曲靖知府卢一峰到了,正和茂遐先生他们在银安殿中求见。”

    “一峰来了?”吴老汉jiān先是一喜,又恼怒骂道:“这hún帐xiǎo子,回到云南快三个月了,终于舍得回五华山了,老子还以为他忘记这路怎么走了!惹火了老子,老子的孙nv就不给他了!”

    骂归骂,但心急如焚的吴老汉jiān始终还是没有追究卢胖子的罪责,而是匆匆换上了王服,在鲁虾等shì卫的簇拥之下,一路来到了位于平西王府核心的银安殿。可是进得银安殿仔细一看,吴三桂的鼻子却差点没气歪了——卢胖子的身边,不知为何竟然生起了一个炭炉,炭炉旁边还有一口带盖的铁锅和一个xiǎo木桶。吴三桂不由怒吼道:“hún帐,是谁把这些东西搬到孤的大殿里来的?准备在孤的银安殿里做菜还是做饭?”

    “王爷,卑职死罪。”卢胖子赶紧行礼,恭敬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卑职请大殿卫士找来的,与他人无关,罪在卑职一人。”

    “大胆!”正在气头上的吴老汉jiān咆哮,“卢一峰,你仗着本王的宠信,做事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先前几次命令你尽快返回五华山,都不见你的踪影,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又在本王的银安殿里鼓捣这些东西,到底打算干什么?”

    “卑职死罪。”卢胖子毫无惧sè,只是严肃说道:“王爷,事情是这样,卑职听说王爷你最近一段时间吃不好睡不香,就特地从曲靖带来了一些特产,准备在这里为王爷烹制一道名菜,保管王爷用过之后,食yù大开,烦劳尽消。”

    “胡说八道!”吴老汉jiān怒气稍消,又喝问道:“那你打算做什么菜?”

    “这道菜十分新奇,请王爷恩准卑职马上烹制,让王爷一开眼界。”卢胖子恭敬说道。

    吴老汉jiān满头雾水,但看在卢胖子的认真份上,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同意卢胖子当殿烹制,卢胖子也赶紧把那口铁锅放到炭炉之上,又提起木桶,将桶中的东西连同清水一起倒入锅中,最后把一块豆腐放进了锅里。吴老汉jiān好奇的走近一看,却见锅中除了卢胖子刚刚放进去的豆腐之外,竟然还有几条活泥鳅,正在锅中欢快游dàng。

    “还以为你搞什么鬼。”吴老汉jiān哑然失笑,抬tuǐ往卢胖子的féi屁股上踢了一脚,笑骂道:“什么新奇菜式,不就是泥鳅钻豆腐吗?孤不但吃过,以前在皮岛的时候,还亲手做过!”

    “哦,原来王爷吃过啊。”卢胖子不奇反喜,又问道:“那么卑职斗胆请问王爷,这活的泥鳅到了最后,怎么钻进豆腐里了?”

    “那还用说,水热了,豆腐是凉的,泥鳅耐不住热,当然得钻进豆腐里了。”吴老汉jiān没好气答道。

    “那么卑职再请问王爷,既然豆腐是凉的,泥鳅钻了进去,到了最后怎么还是被煮熟了?成为人们的盘中餐,口中食?”卢胖子又问道。

    “你xiǎo子是越来越离谱了?孤叫你回来,是有大事和你商量,你和本王搞什么名堂?”吴老汉jiān火气又起,吼道:“等水被烧滚了,豆腐也烫了,不就把豆腐里的泥鳅给烫死了?!鬼名堂搞完没有?搞完了就赶快把这些东西都给老子收了!”

    “王爷,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卢胖子不紧不慢的说道:“那王爷你为什么还要往豆腐里钻呢?”

    听到这话,吴老汉jiān一呆,立时就明白了卢胖子的真正用意。这时,胡国柱和刘玄初等人也凑了上来,向吴老汉jiān行礼跪拜,异口同声问道:“王爷,既然你明白这道理,那你为什么还要豆腐里钻?”

    一双豺狼绿眼盯着那口铁锅,还有盯着那几条欢快游动的泥鳅,吴老汉jiān脸上的脸sè青一阵白一阵,直到那些泥鳅受不住热开始往豆腐里钻挤时,吴老汉jiān才沙哑着嗓子吩咐道:“记住,从今天起,每顿饭都要给本王做这道菜!”

    “王爷圣明!”卢胖子等人大喜过望,赶紧一起磕头高呼。末了,卢胖子又假惺惺的请罪道:“王爷,事情紧迫,卑职为了劝说王爷,斗胆将王爷龙体比做泥鳅,万望王爷恕罪,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不行!”吴老汉jiān一挥手,斩钉截铁的拒绝,又指着那口铁锅jiān笑道:“别以为本王看不出来,这些泥鳅你根本就让它们把泥沙吐干净,为了惩罚你把本王比做泥鳅的大不敬之罪,本王罚你一个人把这道菜吃了!”

    “王爷,饶命啊!卑职来得匆忙准备不足,连作料都没放啊——!”

    “hún帐,那你还说想请本王用这道菜?既然这道菜是你自己做的,那你就自己给吃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精忠三桂

    第一百五十一章jīng忠三桂

    冬天日短,在银安殿里折腾了一阵,天sè已经微黑,见该到的几个人都已经到齐,心情已经大好的吴三桂索xìng让人在平西王府西侧的安福园中摆下酒席,款待几个最为重要的心腹走狗,与之仔细商谈应付螨清朝廷咄咄bī人政策的对策。

    托福于后世螨遗仇恨的笔锋,让我们记住了这次宴会的所有参与人众,大贼头平西王吴三桂当然名列榜首,另外还有吴三桂麾下的四大智囊兼四大反骨,胡国柱、刘玄初、方光琛和汪士荣,还有被螨遗们恨得眼睛喷火、牙齿出血、被誉为大清第一祸害的卢一峰卢胖子。此外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吴三桂出了名的草包儿子吴应麒竟然也在其中——吴三桂原本不打算让他参与这个会议的,但他坚持闹着要来,结果吴三桂拗不过他,也只好让他滥竽充数了。

    琳琅满目的丰盛酒菜上好,赶走了所有下人shìnv,又安排了最为忠诚可靠的shì卫把守住房间的mén窗走廊,最后吴三桂吴老汉jiān才招呼众人落座——当然了,准确来说属于平西王府第二代至第三代之间的卢胖子自然坐到了末席,还肩负起了为所有前辈们斟酒倒酒的任务。

    宴席上还真有泥鳅钻豆腐这道菜,也直接放到了吴老汉jiān的面前,酒过三巡之后,看着这道卢胖子用来警示和提醒自己的名菜,吴老汉jiān感慨万千,情不自禁的用筷子敲打起了装盛这道菜的汤碗,叹息道:“注定如此啊,本王这些年来一直在躲,一直在逃,可身在釜中,躲来逃去,做出再多的让步,始终还是免不了被烈火滚汤包围的厄运,免不了要被人做为盘中菜、口中餐啊。”

    “岳父,我们还有最后的机会。”胡国柱咬着牙关,一字一句说道:“只要跳出这口大锅,或者干脆直接砸了这口大锅,岳父就是金鳞为龙,三山五岳,五湖四海,天地之间任你遨游了。”

    “金吾将军所言极是。”刘玄初接过话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只要王爷下定决心砸烂这口大锅,世上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制约王爷!王爷你有三好炸yào,鞑子满狗有吗?王爷你有可以把千军万马炸成齑粉的火箭,鞑子满狗有吗?王爷你有翱翔上天,展翅飞腾的飞艇,鞑子满狗有吗?王爷你有万众一心的平西王府将士,如云猛将,细雨谋士,鞑子满狗有吗?王爷你有如此强悍的实力,何苦还要居于人下,受人鸟气?”

    “王爷,反吧!”方光琛更是直接,大吼道:“推翻了满清,驱逐了鞑虏,你就是我华夏豪杰,汉人英雄,新一代的唐宗宋祖!”

    “爹,云南和贵州是我们用血,用命换回来的!”吴应麒也吼道:“鞑子满狗今天敢断我们平西王府的财路,明天就敢收我们的藩地,与其坐着等死,不如奋起一搏,把天下都收到我们吴家手中,杀光那帮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满狗!”

    众人期待的目光注视中,吴老汉jiān容sè平静,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二十六年来,本王为满清出生入死,南征北战,立下无数赫赫战功,甚至还亲手绞杀南明永历,以证忠心。原是想求一世荣华,做一个满清忠臣,为满清世镇云贵,与主上成就一番君臣佳话。然而,本王说什么也想不到的是,到头来,本王付出的耿耿忠心,换到的却是满清朝廷的步步相bī,本王每让一步,他们就进一步,一直到把本王bī到了万丈悬崖边上……。”

    说到这,吴老汉jiān忽然提高声音,一拍桌子吼道:“这一次,本王绝不再后退半步了!他鳌拜不是威胁本王,如果不从他,他就要本王的平西王府彻底铲除吗?让他来,孤就不信了,孤现在手握这么多先进火器,又有这么多忠心耿耿的良臣猛将,还会打不过他?!”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在场所有人一起离座,整齐高呼,“我等愿誓死追随王爷,驱逐鞑虏,光复中华!即便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诸位请起。”吴老汉jiān难得意气风发一次,挥手说道:“都起来吧,你们以国士报我,本王自然也会以国士回报你们,大功告成之日,便是本王与你们共享江山之日!”

    “谢王爷!”胡国柱和卢胖子等人整齐答应,一起起身。吴三桂又招呼道:“都坐下吧,你们说说,本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岳父,请尽快接回世子与王爷的两位孙子。”胡国柱第一个抢着说道:“只有他们回到云南,岳父你才能尽除后顾之忧,放心行事。”

    “不错。”吴三桂子息艰难,仅有两个儿子,自然对长子吴应熊万分挂念,当即点头说道:“这事派鲁虾带人去办,一定要把本王的儿子和孙子带回来,只是这云南距离京城几近万里,一路之上尽被满狗控制,怕是没那么容易。”

    “王爷,可以找台湾郑经帮忙。”卢胖子迫不及待的提议道:“派人和台湾郑经联系,一边联络他们共同起兵,一边请他们帮忙,从海路把世子和两位王孙接回云南,这样把握更大一些。”

    “主意不错。”吴老汉jiān沉yín道:“不过台湾和云南也是远隔千里,辗转几千里来回下来,时间怕是赶不及了,倒不如我们直接雇佣海船接应,这样可以避免许多意外。”

    “老泰山考虑得极是。”胡国柱也说道:“台湾郑经始终是外人,万一他起了异心把世子和两位王孙接到了台湾握为人质,那我们的麻烦就更大了,所以这件事,只能由我们平西王府的人去办,别的人都靠不住。”

    吴老汉jiān一听十分满意,当即jiāo代把这事jiāo给了胡国柱去办,卢胖子则又可怜巴巴的说道:“那和台湾郑经取得联系总没错吧?台湾军队是反清反满立场最为坚定的力量,这ω整理么强大的一股力量,王爷总不能白白放弃吧?méng王爷恩准,卑职暗中收用了几个天地会会众,王爷如果想和台湾取得联络又没有渠道,他们都可以派上用场。”

    “呵呵呵呵……。”胡国柱和刘玄初等人都笑了起来。笑得卢胖子是莫名其妙,战战兢兢问道:“恩师,金吾将军,我那里说错了吗?”

    “一峰,这事你用不着cào心了。”刘玄初笑道:“现在瞒着你也没必要了,早在去年二月,郑经就已经主动派来了台湾监纪官吴宏济,与我们王爷取得了联络,并且代表郑经向王爷保证,只要王爷起兵,台湾军队就全数听从王爷指挥,奉王爷为主!王爷当时虽然没有答应,但也和郑经建立了直接联络的渠道。”

    (史实:载于《海纪辑要》第二卷第三十八页,郑经使者秘密求见吴三桂时间为康麻子九年二月。而且郑经也确实遵守了诺言,起兵协助吴三桂反清,只可惜因为尚可喜老汉jiān坚守广东,耿jīng忠又掣肘反水,反清立场最为坚定的吴三桂军队与郑经军队并未实现会师。)

    “还有这事?”卢胖子又惊又喜,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起兵之后,马上就有一个最为坚定的盟友了?”

    “这是当然,郑经在这方面还是靠得住的。”刘玄初点头,又转向吴老汉jiān说道:“王爷不光是郑经,尚可喜和耿jīng忠也必须尽量争取过来——不知道王爷注意到没有,满狗皇帝下旨让我们进贡八旗福寿膏种子这件事,是收入邸报明发天下的,这显然是满狗皇帝打算离间王爷和尚可喜、耿jīng忠的关系,利用他们对八旗福寿膏暴利的贪婪,把他们争取到满狗那边,这一招如何应付不好,我们搞不好就要被满狗彻底孤立了。”

    “要破解这一招,就只能在起兵口号上做文章。”方光琛yīnyīn的说道:“满狗用八旗福寿膏做文章,打出收回八旗福寿膏独家种植权的旗号,我们如果顺着他们安排的路走,打出保护八旗福寿膏独家种植权的旗号,那么我们必然会被天下孤立,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我们的起兵旗号,一定要光明正大,争取全天下的人支持。”

    “其实打出保护八旗福寿膏独家种植权的旗号也不错,最起码,全云贵的百姓和土司都会坚决支持我们。”吴应麒蠢归蠢,倒也难得说了一句无比正确的话。

    “二王子,这事可开不得玩笑。”胡国柱赶紧说道:“打出这样的旗号,我们虽然肯定能获得全云贵支持,可是我们马上就变成全天下共同的敌人了。”

    “我也就开开玩笑。”吴应麒搔搔脑袋,说道:“我当然也知道这套行不通,不要说满狗了,就是尚可喜和耿jīng忠都眼红我们的八旗福寿膏,真打出这样的旗号,他们还不得把我们撕了?”

    “其实,我觉得二王子这招可行!”卢胖子语出惊人,说道:“我认为,王爷完全可以分两步走,先打出清君侧的旗号,借口鳌拜垂涎云南贵州的八旗福寿膏,要求满狗皇帝将鳌拜铲除,先团结了云贵百姓,然后等收拾了鳌拜之后,然后再打出‘反清复明’或者‘兴汉灭满’的旗号团结天下人,将满清彻底推翻,满狗彻底杀光!”

    “有这个必要吗?”刘玄初疑huò的向学生问道:“先打清君侧的旗号,然后再打‘反清复明’或者‘兴汉灭满’的旗号,和直接打‘反清复明’或者‘兴汉灭满’的旗号有什么区别?不是脱了kù子放屁一样?”

    “恩师恕罪,学生觉得大有区别。”卢胖子沉声说道:“直接打出反清复明或者兴汉灭满的旗号,虽然可以团结天下人,但满狗也必然把我们当成最大对手,暂时抛弃内部矛盾团结剿杀我们,先攘外后安内,给我们带来最为强大的压力。而如果先打出清君侧的旗号,可以起到离间满狗内部的效果,同时示敌以弱,让满狗以为我们中了他们的jiān计,对我们掉以轻心,有利于我们将他们各个击破。”

    “你的意思是,利用鳌拜和麻子皇帝?”方光琛醒悟过来,说道:“满狗内部有鳌拜和麻子皇帝的不可调和矛盾,现在他们把矛头指向我们,是为了把矛盾转移,暂时团结内部。而我们打出清君侧的旗号把矛头单独指向鳌拜之后,就又把满狗内部的矛盾凸显了出来,让麻子皇帝心存侥幸,觉得我们只要收拾了鳌拜保住了八旗福寿膏的独家种植权,就有可能偃旗息鼓不再造反,对我们掉以轻心。”

    “延献先生所言极是,基本上是这个道理。”卢胖子点头,又说道:“不过以麻子皇帝jiān猾狡诈,对我们完全掉以轻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下官认为,这么做最大的好处,还是在我们消灭鳌拜之后获得的利益,还有树立的形象,以及利用鳌拜兵败之后麻子皇帝乘机发动清洗的机会,再忽然杀满狗一个措手不及。”

    “说详细点,越细越好。”吴老汉jiān不动声sè的命令道。

    “遵命,那下官就献丑了。”卢胖子清清嗓子,毫不脸红的在老丘八吴三桂面前卖nòng道:“第一,下官认为,对于满狗朝廷而言,既然打算对我们平西王府动手,必然图谋将我们平西王府剿杀在云贵境内,避免将战luàn扩大,这样对他们最为有利。而我们打出清君侧旗号示敌以虚,也就正中了满狗的下怀,满狗朝廷首辅鳌拜必然调集无数人力物力南下,亲自领兵与我们在云贵境内决战。”

    “王爷,你是老军务了,想必也清楚在我们占据地利人和的云贵境内决战,对我们有多有利了。而鳌拜被我们消灭之后,他从全国各地调集而来的军械钱粮,不也就全部落入王爷掌中了?”

    “还有,鳌拜既然亲自领兵南征,所部必然是满狗最为jīng锐的军队,我们利用有利地形和满狗对我们力量估计不足这两点优势,以逸待劳将他率领的满狗jīng锐歼灭,接下来王爷再领兵北伐,不也就轻松多了?”

    “看不出你xiǎo子在这方面也有两把刷子,是个将才。”吴老汉jiān笑笑,一双三角眼中忽然shè出jīng光,冷笑说道:“不过你还说漏了一点,这个旗号还有一个妙用就是离间敌人军心,有利于我们在取得优势时招降敌人,让敌人认为我们只要消灭了敌人,就不会对他们下杀手,心存侥幸之下,自然也就不会和我们拼命了。”

    “yòu使鳌拜和我们在云贵境内决战?”胡国柱稍一沉yín,马上就说道:“我赞成,一峰给我们打造武器好是好,就是对后勤压力太大,人丁不足又恰好是我们云贵最大的弱点,在云贵境内和满狗主力jīng锐决战,既可以发挥熟悉地形的优势,又可以减轻后勤压力,为更下一步奠定基础。”

    “我也赞成。”一直没有说话的汪士荣终于开口,给卢胖子投了一张赞成票,“在云贵境内决战,俘虏到的汉人士兵,可以用来弥补我们人丁兵力不足的弱点。”

    “一峰,你只说了第一,还有第二和第三呢?”方光琛不动声sè的追问道。

    “第二就是在忽然发力消灭鳌拜主力之后,可以云贵军队天下无敌的形象。”卢胖子仔细解释道:“二十万满狗铁骑横扫天下,早已经树立不可抵挡的形象,王爷的军队虽然也不逊sè他们,但是在印象上始终要逊sè一筹,同时满狗又有鳌拜这个能征善战的老将坐镇,我们这些年来又连遭削弱,公开编制的军队甚至不到两万,是个人都觉得强弱悬殊,满狗获胜几无悬念。”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果直接打出反清复明或者兴汉灭满的旗号,可能最多也就是坚定反清的台湾郑经会起兵支持,耿jīng忠、尚可喜和各省督抚至少也会保持观望态度,说不定为了自身利益和争夺胜利果实,反过来起兵帮助满狗对付我们,作用实在不大。而打出清君侧旗号将鳌拜yòu入云贵决战后,我们只要利用各种优势将满狗jīng锐歼灭,那么满狗不可战胜的神话打破,王爷天下无敌的形象树立,王爷再打出团结天下人的反清复明或者兴汉灭满旗号,不就是从者如流,群起响应了?”

    “第三,下官可以断定,以满狗麻子皇帝的无耻xìng格,在鳌拜南征期间,必然会在京城之中兴风作làng,争权夺利,当鳌拜兵败消息传回京城之后,麻子皇帝肯定会从暗中活动转为公开,届时他为了稳住王爷,也肯定会抛出鳌拜当替罪羊,牺牲鳌拜给王爷和云贵军队出气,王爷你不管提出什么条件,他也必然会一口答应。而王爷你一边对他敲诈勒索增强力量,一边暗中准备全面北伐,等到时机成熟,再忽然打出反清复明和兴汉灭满旗号,就又杀麻子皇帝一个措手不及,完全占据上风。”

    滔滔不绝的说到这里,卢胖子喝了一口水,又说道:“王爷,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万一迎接世子回滇失败,只要世子保住xìng命,那么在消灭鳌拜之后,王爷就可以乘机提出条件,让满狗皇帝释放世子和两位王孙。”

    吴老汉jiān还是不动声sè,捻完着酒杯考虑许久后,吴老汉jiān才转向同样沉默盘算的心腹走狗们问道:“一峰提议分两步走,第一步示敌以虚,将满狗主力yòu入云贵决战,第二步再全面反攻,你们觉得怎么样?”

    “想不到一峰不仅jīng通西学,在军事上也有这么高的造诣。”胡国柱第一个说道:“这么做,我们可以避开许多弱点,最大限度发挥所有优势,我赞成这么做。”

    “我也赞成。”方光琛点头,刘玄初和汪士荣反复考虑了许久后,也点头同意,比刘玄初更加熟悉军事的汪士荣还补充道:“最好决战地点应该是在贵州安顺一带,那一带地势开阔,有利于大军团作战,四周还全是山林,又有利于将敌歼灭,同时可以避免战火殃及我们最重要的云南。”

    “我也觉得在安顺决战最好。”卢胖子厚颜无耻的给自己投了一票,说道:“安顺决战,满狗最理想的屯粮屯兵地就是贵阳,同时平越和镇远也是理想的屯粮地,有满狗给我们当运输队,把无数的粮食军需送进贵州,方便我们就地支取,何乐而不为?”

    “那就在安顺打吧!”吴应麒咋呼起来,“那一带地势开阔,我们的飞艇想怎么飞就怎么飞,炸光那帮野猪皮满狗!父王,你觉得怎么样?”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就在安顺在打吧。”吴三桂淡淡说道:“明天就下一道命令,从明年起,贵州各州府择地种植八旗福寿膏,先把贵州的民心争取过来。”

    “妙!”胡国柱眼睛一亮,拍马屁道:“还是老泰山棋高一着,贵州各州府择地种植八旗福寿膏,没说种多少,也没究竟都在什么地方种,贵州的军民百姓看到了这个希望,还不得争着抢着帮我们杀满狗啊?”

    “既然王爷已经决定分两步走,那我们乘着这个机会,把第二步也讨论一下如何?”方光琛说道:“不管第二步是打反清复明旗号,还是打兴汉灭满的旗号,我们都先做好准备,这样到时候突然打出这个旗号,效果才更好。”

    “不错。”吴老汉jiān点头,吩咐道:“你们都议一议吧,我们第二步打什么旗号好?”

    “反清复明。”刘玄初第一个说道:“打出这个旗号,可以获得台湾军队的全力支持,老夫敢断言,不管尚可喜和耿jīng忠会不会跟随我们起兵,我们最可靠也最坚定的盟友,只会是台湾军队!打出这个旗号,可以更进一步获得他们的支持。”

    “反清复明这个旗号好是好,可是篦子坡之事(篦子坡为吴老汉jiān杀害永历的地点)……。”胡国柱犹豫了一下,说道:“所以,还是兴汉灭满比较好。”

    “不可。”方光琛反对道:“民间的前明遗族众多,他们可以接受王爷反清复明,但未必会接受王爷兴汉灭满直接做皇帝,所以最好还是打出反清复明的旗号收买人心,然后大事初定,王爷再慢慢登基称帝不迟。毕竟,我们大明太祖也是先奉韩林儿为帝,最后才自己称帝的。”

    “可是王爷绞杀永历帝一事,怎么向天下人解释?”汪士荣毫不客气的说道:“我认为,还是直接兴汉灭满比较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不需要那些遗老遗少的支持。”

    “胡说!没有天下人的支持,王爷怎么能坐稳江山?”刘玄初习惯xìng的和汪士荣抬起杠来。

    “那篦子坡的事呢?王爷怎么向天下人jiāo代?”汪士荣反驳。

    “行了,别吵了。”吴老汉jiān没好气的打断——在箅子坡杀害永历,可是吴老汉jiān心头最疼的伤疤。喝住了几个争论不休的走狗后,吴老汉jiān又把目光转向没有说话的卢胖子和吴应麒,吴应麒还道老爸是问自己的意思,赶紧摇头摆手道:“父王,别问我,你知道的,我在这方面最不拿手,你叫我提刀砍人可以,问我这些事,不是要我的命么?”

    “算你xiǎo子有点自知之明。”吴老汉jiān冷哼,又转向卢胖子问道:“一峰,你主意多,见事独到,你怎么看?”

    “王爷,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扶桑天皇?”卢胖子还是喜欢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慢腾腾的说道:“扶桑天皇没有权力,但一直占着皇位,权力都在大臣手里,大臣也只是尊敬他,并不听他命令,只是祭天祭祖的时候用到他。”

    “你的意思是,本王效仿扶桑,立一个皇帝,但不给他权力?”吴老汉jiān沉yín问道。

    “王爷,事到如今,你还想对二王子瞒到何时?”卢胖子反问得更是离谱,“到了今天,你是不是应该告诉二王子,他真正的身世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吴老汉jiān起了些怒气。

    卢胖子并不着急,只是离席起身走到吴应麒面前,忽然向吴应麒双膝跪下,额头贴地,恭敬说道:“二王子,事到如今,卑职也不敢瞒你,其实你不是王爷的亲生儿子。”

    “什么?”吴应麒跳了起来,一把揪住卢胖子的衣领,大吼道:“死胖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不是父王的儿子,那我是谁的儿子?”

    “二王子,其实你不姓吴,姓朱。”卢胖子哽咽着说道:“你的真正名字,是叫朱慈炯,是大明崇祯皇帝的三太子,二十六年前,反贼李自成攻破北京之时,崇祯先皇将你秘密托付给了王爷的父亲吴襄吴老将军,但不幸走漏了风声,被反贼李自成察觉,bī迫吴老将军jiāo出你,吴老将军为了保护你,就把王爷的次子——也就是真正的吴应麒二王子jiāo给了李自成逆贼,换取了李自成的信任,保住你的xìng命,可王爷真正的次子,却不幸被……。”

    “其后,吴老将军又把你,连同你的身份证明,一起送到了山海关,托付给了王爷。王爷为了帮你复位,就向满狗借兵入关,赶走了逆贼李自成,不曾想满狗背信弃义,乘机占据了我们大明的huāhuā江山,同时弘光、隆武和永历等jiān贼各自称帝,窃取华夏神器。jiān诈的满狗又放出谣言,说是王爷做了汉jiān,引满狗入关除了自己贪生怕死外,更主要是因为李自成抢了王爷的爱妾,把王爷推到天下汉人的对立面……。”

    “一边是杀气腾腾的满狗,一边是天下汉人的唾骂,还有一边是南明诸逆贼的仇视敌对,王爷身负先皇的托孤之重,并没有贸然与满狗鱼死网破,而是选择了忍辱负重,为了保护大明王朝的最后一丝血脉,王爷默默的背负着汉jiān的骂名为满狗攻城掠地,借着满狗的手剿灭了永历、隆武等篡位逆贼,也为大明王朝在暗中保留下了云贵两省,含辛茹苦将你这位真正的朱三太子抚养长大chéng人,并在暗中招兵买马,积蓄力量,等待着重举大明龙旗、光复汉家江山的这一天……”

    说到这里,卢胖子已经是泣不成声,而吴应麒越听越是目瞪口呆,最后忍不住回过头来,冲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吴老汉jiān问道:“父王,一峰说的是真的吗?我真是被祖父从李自成刀下换回来的朱三太子?”

    直到吴应麒问第二遍,吴老汉jiān才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再回头去看胡国柱和刘玄初等走狗时,却见他们或是在苦苦思索,或是已经面lù狂喜。见吴老汉jiān的目光转向自己,已经醒悟过来的胡国柱咽了一口口水,犹豫着说道:“岳父,台湾那边的宁靖王朱术桂只是监国,并没有称帝,在名义上和我们并没有冲突,此计可以考虑。”

    “父王,你怎么不说话?我到底是不是朱三太子?”吴应麒第三次焦急的问道。

    “你是不是,得容我考虑考虑。”吴老汉jiān迟疑着说道:“这件事太大,我要仔细考虑再决定。”

    “父王,你在说什么啊?”吴应麒委屈的叫嚷起来,“我是不是你的亲儿子,你竟然还要考虑才决定?”

    “你认不认为这个朱三太子无所谓,反正这个好主意我给你出了,你如果不用也是你的损失。”卢胖子心中嘀咕道:“就算你不用也没关系,大不了等我有了实力独立自主以后,我再亲手把你儿子捧成朱三太子,这样我投靠汉jiān的臭名,也就变成美名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忠勇三好

    第一百五十二章忠勇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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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胖子缺德主意的好处是明摆着的,此计一出,吴老汉jiān马上从民族败类变成民族英雄,从卖国汉jiān变成大明忠良,篦子坡杀害永历的骂名,也马上变成剪除篡位jiān王的美名,天下归心,流芳万古。

    届时,全天下的前明遗老遗少,都不会再恨吴老汉jiān入骨,只会把吴老汉jiān当成偶像崇拜,倾尽全力帮助吴老汉jiān起兵造反,推翻螨清,诛杀满狗。只要稍微还有一点骨气的文人,也会立即停止对吴老汉jiān的口诛笔伐,改为歌功颂德,把吴老汉jiān推向神坛,鼓动每一个还有点骨气的汉人站出来,帮着吴老汉jiān驱逐鞑虏,光复中华。甚至就是螨清朝廷内部,也必然会有不少人正视这一殊荣,对吴老汉jiān刮目相看。

    好处无数,但随之带来的恶劣后果,也是数不胜数,首先这善后问题就足够让吴老汉jiān一个脑袋三个大,xiǎo儿子当了有名无实的皇帝,大儿子怎么办?就算学曹cào把权位传给大儿子,让xiǎo儿子当汉献帝,一个掌权一个享名,可这两个王八羔子为了争权夺利打了起来怎么办?就算他们兄弟情深,当年吴应麒为了不和吴应熊争权,还改名吴启华当过和尚,这一代不会闹内讧,到了再下一代又有谁能保证他们的儿子不会闹?而且吴应麒本身也算一个难得的猛将,把他推上了朱三太子的位置,自然也就不能领兵作战了,吴老汉jiān不就平白无故的自断了一支臂膀了?

    有人肯定要问了,吴老汉jiān为什么要这么为难,另外抓一个倒霉蛋演朱三太子不就行了,到时候这个偶像旗杆把戏演完了,一刀砍了不就什么都结了?而历史上吴老汉jiān其实也是这么干的,在起兵檄文上也声称崇祯皇帝托孤于己,还刺股为记,可是老百姓和文人们都不信啊,随便抓一个种田挑粪的出来就是朱三太子,那这世上得有多少朱三太子啊?

    相比之下,卢胖子的招数就缺德和yīn险得多了,硬生生捏造出来的朱氏孤儿,不仅活灵活现,还楞是把吴老汉jiān的人格推向神坛,渲染出了一段忠臣含冤含泪、忍辱负重、扶孤报国的感情大戏,还无耻的遮掩了吴老汉jiān残忍杀害永历的事实与骂名——大明皇位应该是朱三太子的,你永历胆敢造反篡位,我吴三桂身为崇祯先皇的托孤重臣,不杀你全家杀谁?

    有了悲情的渲染,吴老汉jiān刀下换子的忠臣形象跃然纸上,再把吴应麒推出来当朱三太子,吴三桂向儿子磕头跪拜,天下人能不信吗?你如果不信,那你先请拿出证据来,证明我在说谎!

    一边是天下归心的yòuhuò,一边是难以善后的无奈,素来优柔寡断的吴老汉jiān当然是疑虑重重,举棋不定,偏偏又不敢和老婆张氏商量——吴老汉jiān怕老婆在当时也是很有名的,再加上决心反清的前途莫测,这更让吴老汉jiān是忧心忡忡,辗转难眠,结果又是一夜未睡,第二天顶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到银安殿召开平西王府大会。

    因为头一天晚上已经下定决心反清,还预备好了迎战方略,在这次有着一百多名平西王府权贵参与的大会上,吴老汉jiān直接就宣布了自己对八旗福寿膏定税一事的应对方略——绝不接受螨清朝廷重新裁定的八旗福寿膏税额,更不向螨清朝廷进贡种子!

    同时吴三桂又假惺惺的宣布,自己将上表螨清朝廷,要求螨清朝廷履行之前的承诺,对八旗福寿膏永远免税,并要求螨清朝廷惩治主持征收重税的首辅鳌拜,下旨除云贵之外,不许其他省份种植八旗福寿膏!

    眼睛是黑的,银子是白的,在垄断八旗福寿膏暴利的yòuhuò面前,平西王府上上下下自然是欢声如雷,一起表态拥护吴老汉jiān的这个英明决定,誓死捍卫云贵两省八旗福寿膏的独家种植权!

    借着这个劲头,吴老汉jiān又郑重宣布,要求平西王府藩下子弟凡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者,从今日起尽数登记编制,接受军事训练,做好以武力迎接朝中jiān臣武力挑衅的准备,让朝廷里的那些jiān臣贼子都知道,自己们平西王府绝对不是好欺负的!在毒品暴利yòuhuò之下,平西王府藩众自然是轰然答应!

    紧接着,吴老汉jiān又接连下了几道命令,一是让nv婿夏国相接管昆明城防,胡国柱接管五华山守军;二是通告云贵百姓,从明年开始,云贵两省各州各府,择地准许百姓试种八旗福寿膏,借以收买云贵百姓人心;三是命令云贵各地土司,不得向螨清朝廷jiāo纳八旗福寿膏赋税,已经jiāo纳的那一钱税银也可以要求官府退回,同时未曾种植八旗福寿膏的各族土司,也可派出使者到平西王府叩见,领取八旗福寿膏种子回去试种,借以收买少数民族人心。

    也是注定要更进一步jī怒平西王府的豺狼虎豹,恰在此时,昆明东北官道的杨林关飞马来报,说是检查过关百姓行李时,发现巡抚朱国治手下差役企图夹带五斤八旗福寿膏种子过关,走sī出境,被守关的吴军将士发现后,巡抚衙mén的差役又拒捕伤人,还砍伤了一名吴军士兵。结果这下子算是彻底捅了马蜂窝了,无数平西王府的骄兵悍将吼声如雷,吴老汉jiān更是气得脸sè铁青,当即命令吴应麒和马宝二人亲率骑兵北上,将那些差役抓回昆明,严刑拷问种子来源。

    “去查,谁sī卖的种子,就直接宰了谁,不用奏我!”气急败坏的吴老汉jiān咆哮道:“如果朱国治敢来要人,就给本王chōu出去!还有!问出口供,那些敢断咱们财路的王八羔全}文字手*打子马上宰了,把人头挂到关口上去,看谁还敢走sī种子!”

    “得令!”吴应麒和马宝两大杀神大声领命,杀气腾腾而去。吴老汉jiān则又指着在场的平西王府众将官喝道:“你们都听清楚了,如果不想过回一以前那种穷日子,连军饷粮草都要看别人脸sè,就把种子给本王守好了!种子散落出去,大家一起抱着不值钱的福寿膏哭吧!”

    “谨遵王爷号令!”事关自身钱途,平西王府的豺狼虎豹们自然是整齐答应,用心记住。筋疲力尽的吴老汉jiān这才挥了挥手,吩咐道:“散了吧,晚上赐宴,孤有些累了,要休息一会。”

    包括卢胖子在内的平西王府将官都jiāo头接耳的下去了,吴老汉jiān最信任的长nv婿胡国柱却留了下来,乘着搀扶吴老汉jiān回房休息的当空,胡国柱xiǎo心翼翼的问道:“老泰山,看你双眼尽是血丝,难道你昨晚又是一夜未睡?岳父乃是千金之躯,可得保重贵体啊。”

    “准备要干这么大的事了,那里还睡得着?”吴老汉jiān苦笑,说道:“还有那个一峰也是,什么不好,偏偏给本王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就更让我睡不着觉了。”

    “岳父,xiǎo婿觉得一峰的这个主意不错啊。”胡国柱疑huò的说道:“岳父如果依计而行,很多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岳父你的忠义之名也会响彻天下,万人敬仰啊。”

    “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我才为难了。”吴老汉jiān继续苦笑,低声说道:“如果这条计策带来的好处太多,我那用得着这么头疼?可是这一计最大的遗憾,就是让我的儿子变成别人的儿子,我又怎么忍心舍得?”

    “确实,岳父子息艰难,到现在也只有两个儿子,现在还要让一个改姓换名,是人都舍不得。”胡国柱点头,皱眉说道:“还有等到大事一定的时候,如何善后就又成了一个大问题。可是不这么做的话,随便找一个人冒充朱三太子,别人又信不过,根本没有刀下换子这样的悲壮和可信,xiǎo婿每每考虑到此,也觉得十分棘手,万分为难啊。”

    吴老汉jiān再次苦笑,胡国柱为xiǎo舅子考虑就这么头疼,自己为亲生儿子考虑该有多头疼,还能形容吗?这时,胡国柱忽然灵机一动,低声说道:“老泰山,要不这么着行不行?一峰不是建议咱们的大事分两步走吗,我们干脆把这事也分两步走,做好两手准备。”

    “哦,怎么分两步走,快说来听听。”吴老汉jiān大喜问道。

    这时,吴老汉jiān和胡国柱翁婿已经回到了吴老汉jiān的书房,胡国柱先搀了吴老汉jiān坐下,这才低声说道:“岳父,我们第一步可以放出风去,乘着现在有点时间赶紧四处散播流言,就说朱慈炯朱三太子并没有死,而是被崇祯皇帝秘密托付给了一位功勋老将,这位老将又用自己的孙子把朱三太子从李自成刀下换了出来,送出了京城jiāo给了他在外领兵的儿子。”

    “然后,我们在起兵檄文上声称,王爷密会太监王奉抱先皇三太子,年甫三岁,刺股为记,记名托孤,宗社是赖,姑饮泣忍隐,未敢轻举。这么一来,有了前面的铺垫,众人自然会疑心这位老将军就是祖父,暗中隐护了朱三太子的人就是岳父你,也会疑心两位王子的其中之一就是朱三太子,便于我们笼络人心,赢得信任。”

    “这第一步如果起到了作用,完全奠定了胜局,那我们也就用不着再让二王子为难了,顺便找个人代替朱三太子就行了。如果第一步作用不大,战局又陷入僵持,我们再根据情况,决定是否把二王子推出来笼络人心,鼓舞士气。”

    胡国柱这一招其实也是学习鸵鸟把脑袋钻进沙子里——将来必须要把吴应麒推出来树牌坊的时候,吴老汉jiān照样还不是得为了这些后果头疼?不过这一招也正好对吴老汉jiān的胃口,素来优柔寡断又得过且过的吴老汉jiān稍一思索,马上就lù出喜sè,点头说道:“妙计,就这么办,你抓紧时间安排布置一下,先把流言放出去打好铺垫,如果第一步就能起到作用,就没必要再把应麒推出去了。”

    “xiǎo婿遵命,请老泰山放心。”胡国柱恭敬答应。末了,胡国柱又压低声音问道:“老泰山,乘着现在有点时间,xiǎo婿想和聊聊一峰的事,对于一峰,不知老泰山怎么看?”

    “我怎么看一峰?”吴老汉jiān一楞,答道:“当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能臣了,什么差使都能办得漂漂亮亮,还常常给我一些惊喜,应麒那xiǎo子走了狗屎运,给我们平西王府捡到了这块瑰宝。更难得的是,这xiǎo子还对本王忠心耿耿,是个栋梁之材。”

    “是啊,xiǎo婿也觉得岳父能得到一峰这样的能臣,是我们平西王府的运气,也是岳父的洪福所至。”胡国柱附和一句,又压低声音说道:“可是老泰山,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那一天一峰对你不忠心耿耿了,转而投向了别人,那他的才具能力,不就是我们平西王府最大的威胁了?”

    “不可能。”吴老汉jiān对卢胖子还是十分信任,马上摇头说道:“贤婿不懂,象一峰这样立志兴汉灭满的人,是绝对不会投靠满狗的。不然的话,光是他为本王搞的那些东西,随便拿几样去献给满狗皇帝,马上就能在满狗朝廷里换一个工部尚书的职位,更别说他还能探矿找矿了。”

    “一峰绝对不会投靠满狗,这点我也相信,不然的话,就凭他为我们做的这么多事,就足够满狗朝廷把他灭mén九族的。”胡国柱点头,又说道:“但xiǎo婿担心的是,一峰会不会投靠满狗朝廷之外的其他人?比方说台湾郑经,还有平南王府?先不说一峰和这两股势力关系密切,就凭一峰现在的赫赫声名,走到那里不是人人抢手货sè?”

    吴老汉jiān不说话了,得吴老汉jiān的允许,卢胖子一直和台湾天地会保持着紧密联系,又是尚可喜货真价实的nv婿,万一这两股势力不遗余力的拉拢和笼络卢胖子,卢胖子又把持不住当了别人的走狗,那么卢胖子为吴三桂创造的一切,别人不也就有了?

    “从一峰建议岳父把满狗主力yòu进云贵决战这一点来看,他在军事上也有着不浅的造诣,说不定还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将才。而且他还年轻,不光岳父得用,岳父的儿子和孙子都可以得用上。”胡国柱观察着吴老汉jiān的脸sè,xiǎo心说道:“xiǎo婿觉得,岳父你如果想进一步重用一峰,或者想让一峰人尽其才,是不是应该更进一步获取他的忠心,杜绝他叛变投敌的可能,然后才能放心重用?”

    “孤不是已经在这么做了吗?”吴老汉jiān不动声sè的说道:“我已经把答应xiǎo菟许配给他,等他和xiǎo菟成了好事,他不就是我的孙nv婿你的侄nv婿了?”

    “xiǎo婿觉得还太够。”胡国柱摇头,说道:“毕竟,他还是尚可喜的nv婿,而且他们卢家三代单传,也就是尚可喜的nv儿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如果有一天尚可喜把nv儿和外孙接回了广东,那么……。”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吴老汉jiān反问道。

    “先下手为强,把卢一峰的儿子拿过来。”胡国柱沉声说道:“借口战火将起,曲靖不够安全,把他儿子接来五华山jiāo给xiǎo菟抚养,名正言顺。这么一来,岳父也就用不着担心一峰的忠心了,很多大事,也可以放心托付给他了。”

    “好主意,你去办吧。”吴老汉jiān满意点头——虽然xiǎo麻子和鳌拜扣着吴应熊让吴老汉jiān寝食难安,但吴老汉jiān还是觉得这一招十分有效的。胡国柱笑笑,正要答应,不想书房mén外有卫士奏道:“启禀王爷,曲靖知府卢一峰求见。”

    “说曹cào,曹cào就到了。”吴老汉jiān笑笑,问道:“几个人?茂遐先生他们来没有?”

    “回王爷,就卢大人一个人。”卫士答道。吴老汉jiān心中更喜,忙吩咐道:“快,有请。”

    卫士领命而去,片刻之后,白白胖胖的卢胖子便被领进了书房之中,见胡国柱也在房中,卢胖子不敢怠慢,赶紧行礼道:“卑职卢一峰,给王爷请安,给金吾将军请安。”

    “你叫我们什么?”胡国柱含笑问道:“怎么着?一定要不见兔子不撒鹰,老泰山不把孙nv真的许给你,你就不肯改口?”

    “那卑职就冒昧了。”卢胖子也是一笑,忙改口道:“孙婿卢一峰,给祖父请安。侄婿卢一峰,给姑父请安。”

    “贤孙婿免礼,起来吧。”吴老汉jiān接口回答。卢胖子愁眉苦脸的说道:“谢祖父,可是姑父大人还没让我起身,我实在也不敢起来。”

    “贤侄婿免礼,起来吧。”胡国柱也是接口回答,话音刚落,书房中已是一片轻松笑声。

    收起诙谐笑容后,吴老汉jiān先是顺便给卢胖子指了一张座椅,让卢胖子坐下,又问道:“一峰,你这会来求见本王,有什么事?”

    “回祖父,孙婿有几件事须向祖父禀报。”卢胖子恭敬答道。见吴老汉jiān点头,卢胖子这才接着说道:“第一件事,这次祖父起兵反清,孙婿斗胆,也想跟随祖父出征,领兵作战,为祖父杀敌建功,万望祖父恩准。”

    “你也想领兵?”吴老汉jiān沉yín着说道:“你的长处是运筹帷幄,还有打造武器,留在后方应该更好,何必要亲上前线呢?”

    “祖父,后方已经不需要孙婿了。”卢胖子赶紧说道:“各种武器的生产技术,孙婿已经尽数传授给了王府工匠,没有孙婿,他们也能象今年上半年那样,照样生产武器。而孙婿随军出征之后,不仅可以随时供祖父帐下驱使,还可以把武器维护这一块挑起来,还有出征距离云南后方遥远之后,武器搬运不便,有孙婿在,可以随时因地制宜,为祖父就地生产和开发新式火器,减轻后勤负担。”

    从云贵高原上把大量消耗xìng武器运往前方,对后勤的压力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个道理久经沙场的吴老汉jiān当然懂,所以听卢胖子这么一说之后,吴老汉jiān和胡国柱难免都大为动心——如果能在前线也建立一个火器工地,不仅能减轻后勤负担,还能就地取材随时供给前线,确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主意。

    “至于军队方面,请祖父放心。”卢胖子察言观sè,又说道:“孙婿不需要祖父另派军队,曲靖有两千绿营是孙婿的表弟控制,孙婿直接统领那支军队就行了。另外沾益土司那边,孙婿也能借到一些营火,数量大约四五百人。”

    老实说,曲靖绿营那支军队虽然现在已经是大换样了,不过还远远不够资格被吴三桂放在眼里。而现在卢胖子竟不要吴三桂的jīng锐,又能在前线派上大用场,所以吴老汉jiān没考虑多久,马上就点头说道:“那好吧,当时候本王带你一起出征。”

    “谢祖父。”卢胖子大喜,忙又说道:“第二件事,孙婿这次从广西回来之后,又为祖父开发了两种武器,一种叫手雷,祖父见过,一种是不易炸膛的青铜炮,因为时间仓促,这两种武器目前造出来的还不多,手雷只造出来了不到五千枚,青铜炮只铸成两mén,孙婿斗胆,想恳请祖父让曲靖军队优先装备这两种武器,以便xiǎo婿更好的为祖父杀敌建功。”

    “这个……。”吴老汉jiān有些犹豫,青铜炮还没什么,手雷的威力吴老汉jiān可是见过的,虽然时间仓促造出来的不多,但是吴老汉jiān已经打算把这些手雷jiāo给自己的jīng锐军队使用,现在要把这些手雷优先装备给卢胖子,吴老汉jiān难免就有些ròu疼了。

    “祖父,孙婿不敢欺瞒于你。”卢胖子赶紧又解释道:“孙婿也是有些sī心,曲靖绿营不比祖父帐下jīng锐,祖父的jīng锐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之士,曲靖绿营则大部分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没见过血,即便上了战场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所以孙婿才想让他们装备一些先进武器,让他们都一些胜算。”

    “至于祖父帐下将士装备手雷的问题,这点更请祖父放心,手雷之前生产缓慢,是因为装yào定型和打造模具都需要时间,所以到现在才生产了四千多枚。现在这些前期工作都已经做好了,我们的炸棉和雷管又十分清楚,只要四个大营开足马力生产,相信在三个月之内,一定能为祖父提供两万枚以上的手雷。”

    卢胖子向吴老汉jiān要手雷,确实还真没有在战场上突然捅吴老汉jiān一刀的意思,而是曲靖绿营确实没有见过血,上了战场没有先进武器真起不了大作用,而现在卢胖子如果不抓紧时间赶快在吴三桂和螨清的第一战中打出些名声,建立些功劳,将来再有什么先进武器,或者等到了北方战场上后勤困难的时候,先进武器就更没卢胖子的份了。

    卢胖子恳求得如此真切,加上手雷本来就是卢胖子给吴老汉jiān搞出来的,吴老汉jiān还真不好意思一口拒绝,所以考虑片刻后,吴老汉jiān很是勉强的说道:“那这样吧,手雷给你三千枚,两mén青铜炮给你一mén,至于其他的武器,等着看曲靖绿营在战场上表现了,如果打得好,本王当然也会把这支军队当主力看待。”

    “谢祖父。”卢胖子大喜,忙又行礼道谢,末了,卢胖子看看吴老汉jiān和胡国柱的脸sè,又犹豫着说道:“祖父,姑父,我还有一件事想求你们,不知道能不能开口。”

    “一家人客气什么?说吧。”吴老汉jiān表面大方的一挥手,心里则嘀咕道:“如果想再要武器就免谈了,老子可不想把huā大价钱打造出来的先进武器,jiāo给一支根本没上过战场的三流军队,那不是làng费银子是什么?”

    “是一点s胖子颇有些扭捏的说道:“祖父,姑父,实不相瞒,我们卢家人丁单薄,到我这一代已经是三代单传了,我也不争气,快三十了也才一个儿子,连nv儿都没有,对他是爱如心肝,顶着头上怕吓着,含着嘴里怕化了……。”

    “那你想怎么样?”胡国柱不动声sè的问道。

    “回姑父,侄婿这次决心跟随祖父起兵,为祖父冲锋陷阵,别的什么都不怕,惟独就担心这个儿子。”卢胖子扭捏的说道:“所以孙婿冒昧,想让妻子和儿子住到五华山来,请两位王妃看护,将来孙婿即便有什么不测,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吴老汉jiān轻描淡写的说道:“所以我让你留在后方,不就是为你考虑到了这点了?”

    “不,孙婿绝不留在后方!”卢胖子赶紧慷慨jī昂的说道:“孙婿立志辅助祖父兴汉灭满,驱逐鞑虏,祖父领兵出战,孙婿那有躲在后方享福的道理?孙婿别的不求,只求能为老卢家留下一条根,这样孙婿就可以无忧无虑的为祖父冲锋陷阵,杀敌建功了。”

    “唉,既然你有这样的志气,那祖父也不能阻拦你的雄心壮志。”吴老汉jiān假惺惺的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就把妻子儿nv送来五华山吧,免了你的后顾之忧。”

    叹气归叹气,和胡国柱悄悄对视一眼时,吴老汉jiān眼中自然尽是无法掩饰的喜sè。那边胡国柱则乘机建议道:“岳父,那干脆今天就让一峰和xiǎo菟侄nv正式定亲吧,反正一峰的老师茂遐先生就在五华山,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让茂遐先生做男方长者,把这mén好亲事确定下来。届时平南王府的xiǎo格格和一峰的孩子来到五华山,也正好可以和xiǎo菟做一个伴。”

    “成,那就这样。”吴三桂笑笑,指着卢胖子吩咐道:“一峰,快去把你的师傅茂遐先生请来,今天就把你和xiǎo菟的亲事正式订了。”

    “谢祖父,谢姑父。”卢胖子难得有些脸红的真诚道谢,赶紧回身出mén去请刘玄初来给自己商量亲事,心里则叹息道:“总算了了一桩心事了,接下来,就是怎么想办法让婉欹当吴老汉jiān的使者、去劝说尚可喜老汉jiān也起兵反清了,这点再成功,我就真的是无牵无挂放手大干了。”

    叹息着,后面传来的大笑声音却让卢胖子差点跌了一个狗吃屎……

    “哈哈哈哈,一峰成了我的孙nv婿,又是尚可喜老东西的nv婿,尚可喜老东西,这次可得叫我叔父了!真想看看尚可喜老东西听到这消息,脸上的表情有多么jīng彩!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五十三章 清君侧

    第一百五十三章清君侧

    :又停电了,电瓶忘记充电电压太低,电脑经常自动关机,严重影响思路和速度,所以字数少些,请朋友们理解并原谅。)

    吴老汉jiān还算有点信用,答应过卢胖子确实说到做到,就在平西王府大会召开的当天下午,吴老汉jiān就做主让孙nv吴xiǎo菟和卢胖子正式定了亲事,还举行了一个匆忙而又不算太过简陋的仪式——但很可惜的是,吴xiǎo菟因为害羞没有lù面,所以卢胖子在定亲仪式上看到的除了一大堆平西王府的豺狼饿虎外,也就是老丈人吴国贵无比难看的脸sè了——如果不是不敢违抗吴老汉jiān的命令,卢胖子再怎么声名显赫,才具过人,吴国贵也不愿意把爱nv许给这么一个已经有妻有儿的nv婿。

    举行完了简单的仪式,吴老汉jiān又大方的自掏腰包,大摆宴席为孙nv的订婚仪式款待来宾——虽然吴老汉jiān早上就说过要赐宴给平西王府藩众,此举很有做顺水人情之嫌。而到了众人快要入席落座的时候,奉命去调查八旗福寿膏种子走sī案的吴应麒和马宝一起回到了五华山。

    “父王,查清楚了。”刚一进mén,吴应麒马上大声嚷嚷道:“那几个王八羔子招了,是朱国治手下的沙象德指使的他们走sī种子,打算运到山西去卖给范永斗商号,一斤种子五斤金子啊!”

    “拷问口供的时候,沙象德那个龟儿子跑来要人,说话还难听,被我一刀砍了!”马宝吼叫道:“还有那几个敢挖我们墙角的龟儿子,也被我和二王子先砍断手脚,后砍下人头,全部挂在了杨林关关口上,让那些敢打我们主意的龟儿子看看,挖我们墙角,是什么下场!”

    “杀就杀了吧,量他朱白地也不敢放半个屁!”吴老汉jiān冷哼,又问道:“种子来源查出来没有?是那里出了问题?”

    应麒犹豫了一下,转向旁边的夏国相说道:“姐夫,你下面该管管了,是你手下的莫再提干的,今年秋收的时候,他悄悄藏了五斤种子,按一斤种子一斤金子的价格卖给了沙象德。”

    吴老汉jiān也不说话,一双饿狼似的眼睛只是恶狠狠瞪着nv婿,夏国相则先是满脸苍白,然后满脸铁青,大吼一声抬tuǐ就往外走,“岳父稍等,xiǎo婿这就去杀了他全家,回来向你请罪!”

    “哼!算你聪明!”吴老汉jiān冷哼一声,又命令道:“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云南贵州大xiǎo关口加强搜查,再有夹带种子过关者,格杀勿论!”

    “得令。”在场的平西王府藩众一起答应。这时,堂外卫士来报,说是巡抚朱国治领着按察使李兴元和布政使崔之瑛等人求见,还说明了来意是来传旨,吴老汉jiān冷笑连连,喝令道:“终于还是来了,都到银安殿上去,把家伙都cào出来!”

    平西王府众将官轰然答应,赶紧簇拥着吴老汉jiān赶往银安殿,卢胖子则因为身份特殊,并没有直接进殿,仅是单独进到了后殿,在mén缝之中窥视殿中动静。当众人都准备完毕之后,吴老汉jiān当即下令召见,而又过了片刻,朱国治、崔之瑛和李兴元等一行三人进到大殿之时,在场的一百多名平西王府将官便一起拔出腰刀,大殿之中顿时便呛啷呛啷连声一片。

    面前忽然亮出一百多柄雪亮钢刀,李兴元和崔之瑛稍微还要好点,只是被吓得面如白纸,几无人sè,手里捧着圣旨的朱中丞则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全身féiròu象筛糠一样luàn颤,如果不是后面有平西王府的卫士拦着,铁定得会掉头就跑。最后还是历史上誓死不降吴三桂的按察使李兴元胆子大一点,鼓起勇气问道:“王爷,卑职等捧诏入殿宣旨,各位将军拔刀想向,是什么意思?”

    吴老汉jiān犹豫了一下,然后发自内心的咆哮道:“大清江山是本王送给朝廷的,云南是本王用血用命挣来的,五华山是本王的王府,本王的部下想干什么关你屁事?别说只是拔刀了,就是拔刀砍人,只要本王同意,也不关你们屁事!”

    “糟糕,吴三桂肯定已经知道圣旨的内容了!”李兴元一惊,心知吴三桂必然已经是提前知道了圣旨内容,所以才会纵容部下这么的杀气腾腾。但事情到了这步,李兴元也没了退路,只能向崔之瑛使个眼sè,让他和自己一起搀起朱国治,乘机在朱国治耳边低声说道:“朱中丞,不用怕,咱们只是传旨,王爷总不会连传传旨的人也杀吧?”

    李兴元的话提醒了朱国治,当下朱国治努力鼓起勇气,在李兴元和崔之瑛的站起,颤抖着走到大殿正中,壮起胆子说道:“皇上圣旨,平西王吴三桂接旨。”

    “念吧,本王听着的。”吴老汉jiān坐在团龙椅上纹丝不动,冷冷回答。在场的平西王府藩众也是一动不动,只是杀气腾腾的瞪着朱国治等三人。

    见吴老汉jiān连最起码的跪拜接旨礼节都不遵了,朱国治等三人更是心惊胆战,李兴元又硬着头皮提醒道:“王爷,圣旨到了,你是不是应该跪一下?”

    “要本王说几遍?”吴老汉jiān恶狠狠答道:“云南是本王用血用命挣回来的,在本王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管不了!圣旨你们爱念就念,不念拉倒!”

    “这老东西想造反了?”朱国治和李兴元等人都是大吃一惊,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到底应不应该继续宣旨。还好,胡国柱及时凑到吴老汉jiān耳边,低声说道:“老泰山,暂时还是不要和他们彻底撕破脸皮,不然鲁虾一旦营救不利,世子和两位王孙的安全就危险了。还是先按先前商定的计划,先打出清君侧的旗号,把矛头指向鳌拜,先不和满狗皇帝彻底翻脸,也给我们将来麻痹满狗皇帝的和谈打下铺垫。”

    看在儿孙的xiǎo命份上,吴老汉jiān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命令道:“都跪下,接旨。”平西王府藩众依令而行,一起双膝跪倒,吴老汉jiān却仍然不跪,只是喝道:“还不念圣旨?”

    吴老汉jiān多少做出了一些让步,朱国治等人也不敢再坚持,朱国治当即展开第一道圣旨,大声念道:“皇上圣旨,平西亲王吴三桂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议政大臣、内阁首辅、领shì卫内大臣兼太师鳌拜奏请,钦定云南八旗福寿膏赋税为每两膏税纹银八钱,原赋税定额废除,旨到之日,举凡垦种八旗福寿膏之云南藩众与百姓人众,需按收成数量速将不足税额补足,以报天恩。钦此。”

    吴老汉jiān不说话,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只是死死盯着朱国治,盯得朱国治如坠冰窖,胆怯之下赶紧又捧出第二道圣旨,大声念道:“皇上圣旨,平西亲王吴三桂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议政大臣、内阁首辅、领shì卫内大臣兼太师鳌拜奏请,令平西亲王吴三桂进贡八旗福寿膏良种五千斤,供朝廷分发各省藩王、督抚择地试种。钦此。”

    大殿中鸦雀无声,以至于连吴老汉jiān的粗重喘息声都能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许久后,朱国治又硬着头皮说道:“王爷,你应该领旨谢恩了。”

    “本王领什么旨?为什么要领旨?!”吴老汉jiān总算是逮着发作的由头,咆哮道:“圣旨上说得明明白白,这两道圣旨都是鳌拜那个jiān贼自己的意思,皇上只是被他胁迫,这才下了这两道荼毒云贵百姓的圣旨!此乃鳌拜jiān贼挟天子以令诸侯下的luàn诏,本王绝不奉诏!”

    “将士们,本王绝意绝不奉诏,你们领不领这两道旨意!”吴老汉jiān转向在场的平西王府将士嘶吼问道。

    “不领!”马宝第一个跳起来,挥舞着雪亮的马刀吼道:“绝不领旨!”

    “不领!绝不领旨!”事关荣华,又有吴老汉jiān带头,平西王府将士自然是吼声如雷,挥舞着马刀有节奏的整齐大吼大叫,“不领旨!不领旨!不领旨!不领旨——!”

    整齐如雷的吼叫声中,朱国治和李兴元等人都是面如土sè,双tuǐ发颤,生怕这些挥舞着刀剑的吴三桂军豺狼虎豹发起狂来,把自己们luàn刀砍死,拿自己的脑袋祭旗。不过还好的是,顾及到要争取时间整军备战和营救儿孙,吴老汉jiān并没有马上把事情做绝,只是举起了双手往下压了压,大殿中的吼叫声音立即嘎然而止。

    “听到没有,这就是本王,还有云贵将士给鳌拜jiān贼的回答!”吴老汉jiān指着朱国治,恶狠狠的吼道:“给本王如实上奏皇上,从今天起,凡是鳌拜jiān贼授意的圣旨政令,本王一概不领!一概不接!从今天起,本王只领一道旨意,那就是率兵勤王!清君侧,诛杀国贼鳌拜!”

    “清君侧!”胡国柱跳了出来,振臂高呼道:“鳌拜jiān贼,欺君罔上,祸luàn朝纲,欺压荼毒我们云贵军民将士!我们要紧随在王爷的旗帜之下,起兵勤王,清君侧!清君侧!”

    “清君侧——!”马宝再次带头,举刀仰天狂吼——没办法,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历史上也就是他和胡国柱两个联手,硬生生把犹豫不绝的吴老汉jiān拉上造反这条贼船的。

    “杀鳌拜,清君侧!”吴应麒也跟着吼了起来,然后吴三桂军的大xiǎo将领再次整齐怒吼,“杀鳌拜,清君侧!杀鳌拜,清君侧!杀鳌拜,清君侧——!”

    如雷呼喊声中,吴老汉jiān又指住朱国治等三人,八字眉向上挑起,喝道:“听到没有?这就是本王和云贵将士给鳌拜jiān贼的回答!回去以后,给本王如实上奏,请皇上颁布圣旨,让本王率兵勤王,替他剪除jiān贼,诛杀鳌拜!听明白了没有?”

    满殿都是杀气冲天的吴军将领,朱国治等人那还敢有半句反驳,只是都把脑袋点得象jī啄米一样,表示一定照办。吴三桂这才喝道:“听明白了都给我滚!顺便想想你们的立场,将来是跟着本王清君侧诛杀鳌拜,还是给鳌拜那个jiān贼殉葬!”

    “郭壮图,把这三位大人送回衙mén,顺便把昆明六mén的城防接管过来,再每位大人衙mén安排两百军队保护,以防鳌拜jiān贼的党羽伤害三位大人!”

    “胡国柱,安排人手,连夜缝制一面清君侧大旗,到了明天早上,把这面大旗给我在五华山上树起来!”

    ………………

    为了麻痹螨清朝廷实行分两步走兴汉灭满的计划,吴老汉jiān明知道xiǎo麻子和鳌拜企图孤立自己的恶毒用意,仍然假作中计,一方面整顿军队疯狂备战,一方面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把矛头指向了其实最为无辜的鳌拜,并以之为借口,断然拒绝了八旗福寿膏的加税旨意。

    与此同时,当婊子又立牌坊的吴老汉jiān又在方光琛和刘玄初的建议下,把自己的歪理写成奏折明发京城,要求xiǎo麻子颁布旨意,允许云贵军队北上勤王!同时要求xiǎo麻子允许吴老汉jiān独掌云贵两省,任免官员,约束绿营,集中云贵两省的人力物力,与jiān臣鳌拜决一死战。

    方光琛和刘玄初之所以要求吴老汉jiān如此做,其手段不过是卢胖子分两步起兵反清的细节补充,其目的不过是麻痹xiǎo麻子和鳌拜,让他们认为吴老汉jiān的胃口仅是在云贵两省,准备在云贵裂土割据,独立称王,并没有北上反清的起兵计划,以便yòu使螨清主力劳师远征南下决战,为更下一步的北伐计划奠定基础。而且根据方光琛和刘玄初的估计,xiǎo麻子和鳌拜中计的可能xìng极大,就算识破此计,将吴三桂军扑灭在云贵境内避免战luàn扩大的yòuhuò,对xiǎo麻子和鳌拜来说也极大。

    攘外必先安内,既然直接对朱国治等人喊出了清君侧的口号,整顿内部和清除异己的工作自然显得刻不容缓,就在当天晚上,平西王府高层再次召开机密会议,讨论用武力手段完全控制云贵的计划。因为这个计划必然要牵涉到吴三桂主力军队的调动派遣这个问题,目前根基尚浅的卢胖子自然没有资格参加,只得按照吴老汉jiān的命令连夜返回曲靖,一边整顿曲靖绿营一边待命。

    去向吴老汉jiān辞行后,身为吴老汉jiān幕府首席幕僚的刘玄初在百忙之中chōu空与卢胖子单独密谈了一次,在撇开了旁人之后,刘玄初开mén见山对卢胖子说道:“一峰,我们的心愿终于达成了,王爷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算起来,你的功劳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大一些,帮助为师达成了生平夙愿,为师无以为谢,就向你行一个礼权当谢意吧。”

    说着,刘玄初竟然还真向卢胖子双膝跪下,吓得卢胖子赶紧还礼,连声说道:“恩师,你千万不要折杀学生,学生有何德何能,敢当恩师如此大礼?”

    “你用不着谦虚。”刘玄初严肃说道:“如果不是你为王爷造出那么多先进火器,王爷那来那么大的信心兴汉灭满?如果不是你为王爷搞出的八旗福寿膏,王爷那有这么强大的财力扩充军备,又那来的那么大决心与满狗决裂?没有你,为师能不能活着看到这一天,恐怕也是一个大问题啊。”

    “恩师过奖了,过奖了,学生实在不敢当啊。”卢胖子连声谦虚。

    “不说闲话了,时间紧急,为师马上就要去见王爷。”刘玄初匆匆说道:“你这次回曲靖,为师只有一个嘱咐,那就是云贵总督甘文焜的问题。虽然贵州提督李本深是我们的人,甘文焜根本指挥不动他,但是甘文焜收到消息之后,必然会设法逃出云贵,我们能不能把他生擒活捉,实在没有太大把握。”

    说到这,刘玄初压低了声音,低声嘱咐道:“如果你想在军事上有所建树,首先你就得先让众人心服口服,生擒甘文焜的大功,对你来说无疑就是一个理想的晋身台阶,树立威信的大好机会。利用甘文焜目前对你还是颇为信任这个优势,争取抢先拿到这个功劳,那么对你在王爷帐下的前途,无疑大有益处,明白没有?”

    “学生明白,多谢恩师指点。”卢胖子心领神会的答应,一开张就生擒一个总督级别的铁杆汉jiān,对鼓舞士气和建立威信自然大有好处。

    “抓紧时间吧。”刘玄初拍拍卢胖子的肩膀,又叮嘱道:“动作一定得快,王爷已经接管了昆明城防,软禁了巡抚、藩台和臬台。不出意外的话,王爷很可能今天晚上就会下令封闭云贵大xiǎo关隘,甘文焜如果收到消息,就不会自投罗网了。”

    “学生明白,请恩师放心。”卢胖子再次点头。

    “好孩子,多保重。”刘玄初搀起了卢胖子,又jī动的拥抱了这个得意mén生,动情说道:“好孩子,有你这样的学生,是为师的荣幸,也是为师的骄傲。”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最后的大清忠臣

    第一百五十四章最后的大清忠臣

    刘玄初建议卢胖子拿云贵总督兼铁杆汉jiān甘文焜祭旗,给卢胖子的鸿鹄之志打造一个开mén红,为卢胖子的勃勃野心奠定一个坚实基础,说起来容易,考虑到甘文焜对卢胖子基本还是信任的态度,做起也应该不难——可是返回曲靖的路上细细思量起来,卢胖子却又觉得此事颇为棘手,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手到擒来。

    不是卢胖子还想继续上演大清忠臣的好戏不肯对甘文焜动手,把甘文焜骗到曲靖生擒活捉的难度也并不高,棘手难题出现在消息传递时间差的这个环节上,吴老汉jiān已经在昆明动手,接管了城防并软禁了云南巡抚、藩台和臬台,马上肯定又要开展更大规模的内部清洗活动,收拾那些靠不住的螨清文武官员,巩固对云贵两省的直接统治,这么大的动静,甘文焜怎么可能一点风声听不到?又怎么可能在这个十万火急的时刻南下,到云南曲靖来自投罗网?

    退一步说,就算吴老汉jiān已经封锁了云南的大xiǎo关口,一律许进不许出,就连卢胖子这样的西选官,都必须出示平西王府令牌才能通过杨林关和分水关,成功封锁了吴三桂军兵变的消息,同时卢胖子诈敌成功,甘文焜乖乖的南下自投罗网,到了胜境、jiāo水这些关口,吴三桂军的守关将士早就把他给拿下请功了,还轮得到卢胖子去抢功劳?

    鉴于这些问题,卢胖子虽然很是垂涎生擒甘文焜的吴军起兵第一功,但是却偏偏又无可奈何,所以在回到曲靖府向朱方旦、陈斗两个心腹介绍完云南情况后,卢胖子特地向这两个狗tuǐ子说起了刘玄初建议自己抢功的这件事,咨询他们的意见,想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府台大人,茂遐先生此计大善,也是帮府台大人你在军事上展lù头角奠定最好基础!”听完卢胖子的介绍,陈斗第一个赞成,认真说道:“府台大人,想必你也清楚,王爷帐下谋臣文士配备方面或许还有欠缺,但是在武将方面,那就是即便比之满狗朝廷也不逊sè了,能征善战者、攻守兼备者、智勇双全者,勇猛过人者,数不胜数。而且他们都是跟着王爷征战多年的老将,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之士,王爷只要不犯糊涂,就绝不会把主力jīng锐jiāo给新人,更不会在军事上对新人委以重任。”

    “在这种情况下,府台大人你如果想在军事上有所建树,更进一步掌握更多的军队,独掌一军呼风唤雨,那么就势必要和王爷帐下的功勋老将竞争,而唯一能够胜出的机会,就是军功!只有立下了旁人无法企及的盖世奇功,府台大人你才能在军事上进入王爷的法眼,进而建立威信,获得军心,为府台大人的鸿鹄大志奠定坚实基础!”

    滔滔不绝的说到这里,陈斗顿了一顿,又说道:“如果不然的话,就算王爷一直允许府台大人独领一军,继续统领府台大人你的班底曲靖绿营,也绝对不会在军事上获得王爷的信任,在兵力补充、装备配给和钱粮拨给方面都会吃很多亏,更没有机会在大战中展lù头角,甚至被王爷当成yòu饵炮灰使用。”

    “东家,干吧。”朱方旦迫不及待的说道:“只要把甘文焜骗到了曲靖,他就是瓮中之鳖了,学生还可以给你配一些méng汗yào,放在甘文焜的酒饭里,连刀枪都不用比画,就可以把他生擒活捉,献给王爷表功。”

    “陈大人说的道理,我也懂,甘文焜目前对我应该还是信任的,只要条件允许,把他骗来曲靖送死也应该不难。”卢胖子皱着眉头说道:“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甘文焜还会上当吗?就算他再次上当,乖乖来到曲靖给咱们送功劳,这大功劳,很可能便宜了其他人啊?”

    说着,卢胖子又细细说了自己担心的各种情况,指出以以目前的情况,甘文焜就算再信任自己,也很可能没有胆子再往南走一步只会尽快北上逃出云贵,还有就是即便把甘文焜骗来了曲靖,在路上就很可能被吴三桂军的其他人捷足先登,白帮别人做了嫁衣。

    “府台大人的担心很有道理。”听完卢胖子的解释,陈斗也冷静下来,沉yín道:“只要甘文焜不是太笨,在看到麻子皇帝颁布的两道圣旨之后,就一定会明白王爷绝对不可能接受麻子皇帝开出的条件,同时贵阳位置居北,就算甘文焜没有看到这两道圣旨,也肯定已经看到了满狗朝廷发布的邸报,知道了这两道圣旨的大概内容。在这种情况下,甘文焜再傻也会提高警觉,严密监视云南动静,做好迎战准备或者逃跑准备。”

    “迎战或者坚守贵阳这样的军事准备,甘文焜是想都别想。”卢胖子冷笑道:“控制贵州军队的提督李本深、总兵王永清、崔世禄和江义这帮人,早就是王爷的人了,平时就完全不听甘文焜的调遣,这会甘文焜还拿什么迎战?拿什么守贵阳?恐怕他能不能逃出贵州,都是一个大问题了。”

    “咦?”说到这,卢胖子忽然打住,白白胖胖的féi脸上也lù出些mí茫神sè,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我刚才说的是什么?最后那句……?”

    “东家,你自己刚说的话,马上就忘了?”朱方旦又好气又好笑,替卢胖子重复道:“你刚才最后那句是——恐怕甘文焜能不能逃出贵州,也是一个大问题了。”

    “是吗?”卢胖子的神情更是mí茫,喃喃说道:“甘文焜能不能逃出贵州,恐怕也是一个大问题了?我明白这一点,甘文焜会不会又明白这点?王爷这边,大xiǎo关口又是许进不许出……。”

    喃喃说到这里,卢胖子的胖脸之上,已经是xiǎo眼微眯,嘴角上翘,féiròu挤成两团,看到这熟悉的jiān笑模样,朱方旦和陈斗心里顿时明白——卢胖子,八成已最]好}}书城ω经琢磨出一个缺德得祖坟冒青烟的鬼主意了。果不其然,卢胖子很快就笑嘻嘻的吩咐道:“陈大人,快,去把肖二郎叫进来,我有差使jiāo代给他。朱师爷,你马上去把我的大印拿来,给我开三张路引。”

    ………………

    被卢胖子和陈斗料中,自从在邸报之上知道xiǎo麻子的两道圣旨大概内容之后,安居贵阳的云贵总督甘文焜就明白必然要有大事发生了,更明白吴老汉jiān绝对不可能同意xiǎo麻子开出的条件——每两八旗福寿膏征税纹银八钱,还要吴老汉jiān进贡五千斤价值等金的八旗福寿膏种子,这不是要吴老汉jiān的老命是什么?

    就算吴老汉jiān答应,吴老汉jiān麾下的那帮宁死不吃亏、拼命占便宜的豺狼虎豹也绝对不会答应!

    矛盾不可调和之下,这两道圣旨会导致什么不测后果,甘文焜已经不敢去想象了。而更让甘文焜心惊胆战的是,几乎就是邸报发抵贵阳的同时,手握朝政大权的鳌拜政令也接踵而来——命令甘文焜约束贵州军队,做好坚守贵阳、遵义和镇远三处贵州要害城池的准备,还有就是随时向鳌拜奏报云南军队动向,提供云贵两省的山川地形图与军队驻防图。

    看到这道命令,甘文焜还能不明白鳌拜的险恶用意?还能不明白螨清朝廷内部已经暂时抛弃了矛盾,准备先攘外后安内先拿吴三桂下手试刀了?

    不过很可惜的是,鳌拜显然高估了甘文焜这个云贵总督对云贵两省的控制力,吴老汉jiān的老巢大本营云南就不说了,就是稍微次要的贵州军队,没有吴老汉jiān点头,甘文焜也休想调动一兵一卒,甚至以贵州巡抚曹申吉为首的文官系统,也在吴老汉jiān的金钱美nv攻势下纷纷变节,对甘文焜的政令置若罔闻,甘文焜还拿什么控制贵州军民,把吴老汉jiān封锁在云南境内,给鳌拜的平叛大军建立桥头堡?无奈之下,还算jīng通军事的甘文焜所能做的,也就是向鳌拜提供地图和军队驻防图等等资料,还有做好监视吴老汉jiān动静工作和做好逃命准备了。

    掐着指头计算着路程和度日如年的等到康麻子十年腊月初二这天,甘文焜益发觉得情况不妙了,怎么这两天云南那边已经没有半点消息过来了?最后的云南动向情报,也彻底定格在了十一月二十七这一天,此后再没有一个派去监视吴三桂的眼线回来,也没有一个关于云南情况的消息传来,在这几天时间里,云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父帅,父帅,大事不好了!”就在甘文焜如坐针毡的时候,儿子甘国城又带来了新的噩耗,刚一进mén,满头大汗的甘国城就喘着粗气叫道:“父帅,刚收到消息,今天天刚亮,贵阳东面的龙里黎儿关和北面修文扎佐关都封关了,一律许进不许出!”

    “什么?”甘文焜猛的跳了起来,大吼道:“谁干的?谁下的命令?为什么要封关?!”

    “提督李本深!”甘国城答道:“问过了,是李本深亲自下的命令,用的借口是严查八旗福寿膏种子走sī,但是又不搜查过往商旅行李,只是不许出关。”

    “难道云南真的出事了?”甘文焜脸sè刷的一下就白了,又赶紧问道:“那李本深人呢?现在在那里?”

    “不知道。”甘国城摇头,给出了一个让甘文焜无比沮丧的答案,“孩儿派人去提督衙mén知会,但是提督衙mén的人都说不知道李本深的去向,只说等李本深回来,再向他禀报父帅召见。”

    “出大事了,绝对出大事了!”甘文焜跺脚,懊恼道:“我就知道,只要那两道圣旨一到昆明,就肯定会出大事,李本深躲着不见我,八成是去调动军队控制贵州险隘了!”

    “兄长,要不咱们快走吧。”甘文炯凑上来,建议道:“乘着现在李本深才开始行动,我们赶快出城,走山间xiǎo道离开贵州,回京城报信。”

    “胡说八道!”甘文焜怒道:“现在云南的情况我们还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就逃出贵州,怎么向朝廷jiāo代?万一李本深真是为了稽查八旗福寿膏走sī,我成了惊弓之鸟现在就逃,那还不得让李本深和曹申吉那帮jiān贼笑掉大牙啊?”

    “可是等到情况明了的时候,怕是就……。”甘文炯提醒道。

    “不行!”甘文焜一挥手,铁青着脸说道:“就算要逃出贵州,起码也得先nòng清楚,云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三桂到底对那两道圣旨是什么反应,这样才能对朝廷有个jiāo代!不然的话,就算逃出了贵州,朝廷追究起擅自离职的罪责,我们也是死路一条!”

    连云南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擅自离职逃命,回到京城xiǎo麻子和鳌拜必然会砍甘文焜的脑袋出气,这个道理甘文炯当然懂,所以也只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但就在这甘文焜父子兄弟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甘文焜的亲兵忽然来报,“禀部堂,总督衙mén之外来了一个年轻男子,自称是曲靖知府卢一峰派来的人,有机密大事禀报部堂大人。请问部堂,是否接见?”

    “卢一峰派来的人?!”甘文焜先是一楞,然后大喜过望,拍案叹道:“果然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云贵两省这么多官员中,也只有卢一峰一个忠臣了!快,快,把卢大人派来的人请进来!”

    片刻之后,卢胖子派来的使者进到甘文焜所在的总督衙mén后堂,让甘文焜父子兄弟三人喜出望外的是,这个使者竟然是他们都曾经见过的卢胖子心腹兼铁杆走狗——肖二郎!刚一见面,风尘仆仆的肖二郎正要向甘文焜行礼,甘文焜赶紧拦住,道:“免了,肖兄弟快请坐,告诉本督,云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总督大人,云南出大事了!”肖二郎抹着脸上的灰尘答道。

    “出什么大事了?”甘文焜紧张得站了起来。

    “平西王爷要清君侧,起兵诛杀鳌拜!”肖二郎喘着粗气答道:“现在云南的大xiǎo关口都已经封闭,过往商旅一律许进不许出!xiǎo的还是因为跑得快,抢在胜境关闭关之前出了关,否则的话,xiǎo的也出不了云南!”

    “果然出事了!”甘文焜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道:“吴三桂,你果然还是反了!清君侧?我呸!继续独霸八旗福寿膏暴利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总督大人,我家少爷,让我把这个带给你。”肖二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捧到甘文焜面前。甘文焜赶紧接过,可是打开一看时,让甘文焜目瞪口呆的是,信封之中并没有片言字语,仅有三张崭新的路引——曲靖府的开出的通关路引!

    “卢一峰给我路引干什么?”甘文焜满头雾水的问道:“他曲靖府开出的路引,能过贵州的关口?”

    “回总督大人,我家少爷说了,这些路引过不了贵州的关卡。”肖二郎无比老实的答道:“但是,它们能帮助总督大人你过胜境关和jiāo水关,现在云南的关口是许进不许出,总督大人你如果换上百姓衣服,稍微化装一下,就可以很轻松的通过胜境关和jiāo水关,回到曲靖城中。”

    “这个时候我去曲靖干什么?送上mén去给吴三桂宰?”甘文焜差点没吼出声来。

    还好,肖二郎又马上说道:“除此之外,我家少爷还让xiǎo的禀报总督大人,他已经做好了坚守曲靖以身殉国的准备。在这之前,他唯一能为总督大人做的,也就是把总督大人送出云南送往广西了!另外我家少爷还让少夫人和xiǎo少爷也做好了准备,想拜托总督大人把她们带出曲靖,带出云南,送回少夫人的娘家广东去。泗城土知府岑大人和南宁缐虞玄将军,都和我家少爷是过命的jiāo情,到了广西,可以马上确保总督大人你的安全!”

    “哦,原来如此。”甘文焜恍然大悟,总算是明白了卢胖子对自己的一片苦心——现在吴三桂已经开始动手,吴三桂在贵州的走狗李本深必然会象云南一样,也是把贵州的大xiǎo关卡彻底封锁,自己逃出贵州的希望极其渺茫。而吴三桂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不向北而向南,所以自己只要化装成普通百姓,拿着这几张曲靖府开出的路引,必然可以轻松通过许南不许北的胜境关和jiāo水关,回到卢胖子直接控制的曲靖城中。

    回到了曲靖城,自己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了。愿意留下坚守,有卢胖子控制曲靖绿营绝对听自己的指挥,凭借坚城抵挡吴三桂大军,等待朝廷救援。不愿意留下,自己完全可以从曲靖向东逃入广西,顺带着还可以带走卢胖子妻儿老xiǎo,杜绝卢胖子叛变投敌的可能,还能落下拯救忠臣遗孤的美名。而且凭借卢胖子在曲靖的民心所向,在吴三桂军眼皮子底下把自己平安送出曲靖,把握极大!

    想到这里,甘文焜眼睛不由湿了,感叹道:“一峰,三好……,大清在云南的最后一位忠臣啊!”

    “总督大人,动作要快!”肖二郎提醒道:“如果贵阳城也被平西王的军队控制,或者平西王的大军北上曲靖,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所以,总督大人,动作一定要快!xiǎo的在此不敢久留,先告辞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自投罗网

    第一百五十五章自投罗网

    如果说小麻子派来云贵的总督巡抚之中谁最招吴老汉jiān痛恨的话,那么绝对不是号称麻子朝第一大贪官的朱国治,也不是靠着出卖吴三桂换得云南巡抚职位的林天擎,更不是在之前的赵延臣和卞三元等人,而是汉jiān正蓝旗人——甘文焜。

    打从甘文焜上任以来,吴老汉jiān和他在明里暗里结下了多少仇怨,恐怕连两个当事人都不清楚了,别的不说,甘文焜追查的行粮案勒令吴老汉jiān退回多领粮草,还有甘文焜借口推行德政,免除了云贵境内军民百姓拖欠吴老汉jiān的一切职务,光是这两项,就让吴老汉jiān损失惨重,颜面大失,也让吴老汉jiān对甘文焜的恼怒痛恨达到极点。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次决心起兵反清之后,吴老汉jiān除了命令李本深、王永清和崔世禄等贵州武将封锁贵州大小关隘之外,又单独派出部将李开先率领骑兵五百先行北上,直扑贵阳逮捕甘文焜,并且再三强调,一定要活的!

    很幸运的是,在原先的历史上,甘文焜因为抢先收到消息,提前逃出了贵阳,一直逃到镇远才被镇远知府张继坚和总兵江义包围,被迫自杀,并没有活着落入吴老汉jiān魔爪——那可是绝对的生不如死,为此还导致吴老汉jiān勃然大怒,将办事不力的李开先杖责抄家问罪!但到了现在的这段历史上,甘文焜还能有这么幸运吗?

    送走了通风报信的肖二郎后,甘文焜父子兄弟三人又重新聚到一起,开始商量下一步行动计划。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确定了吴老汉jiān打出了清君侧旗号起兵谋反,贵州军队又早已叛附吴老汉jiān,起事只在早晚,风口làng尖上的贵州省城贵阳城自然不能继续呆下去了,摆在甘文焜父子兄弟三人面前的自然也就只剩下了两条路,一是走镇远官道尽快北上,逃出贵州去给小麻子和鳌拜报信。一是按着卢胖子的指点冒险南下,利用吴三桂军认为甘文焜只会北上的心理错觉逃回曲靖,再从曲靖逃往广西。

    “兄长,我认为卢大人的计划最为稳妥。”甘文炯抢着说道:“吴贼料定我们只会北上,绝对不会想到我们冒险南下,我们化装成普通百姓,再拿上曲靖府路引借口返乡南下,有很大希望逃回曲靖,再从曲靖逃往广西。”

    “父帅,孩儿也认为应该去曲靖。”甘国城附和道:“虽然从镇远或者遵义逃出贵州要近一些,但是李本深和王永清这帮狗贼既然已经封锁了黎儿关和扎佐关,其他的重要关隘也肯定收到了类似的命令,我们就算从小道绕过贵阳附近的几个关口,可是到了远离贵阳的地方,我们人生地不熟,还怎么抄小道绕过关口?与其自投罗网,倒不如赌上一把,冒险返回云南,这样的把握反而更大一些。”

    情况危急到了这一地步,甘文焜却死活不肯下定决心,表态到底是逃还是不逃,或者往那里逃。见他迟迟不语,甘文炯和甘国城二人难免急得抓耳挠腮,一起催促道:“兄长,没时间了,快拿主意啊,到底往那里走?”

    “是啊,父帅,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估计这会曹申吉和李本深那帮luàn贼都已经在开始商量了,到底是放我们一马留一线后路,还是拿我们去给吴老贼做见面礼,再不拿定主意,要是他们开始动手,我们就是想走也没机会走了。”

    甘文焜还是犹豫着不说话,甘国城察言观sè,试探着问道:“父帅,难道你在顾忌七位额娘的安危?想把她们也带出贵州?”

    甘文焜生xìng好yín,来到贵阳之后光是妻妾就先后迎娶了七人,甘国城深知其父癖好,这会自然有此一问,但甘文焜很快就摇头否定,斩钉截铁说道:“当然不是因为她们,这次离开贵州道路上千难万险,我怎么可能带上她们一起走?为了保全她们的名节,免得她们落入吴贼之手坏了清白,大不了在我们离开之前,先让你这七位额娘以身殉国就是了!”(注:顺便说一句,甘文焜在历史上就是这么干的。)

    “那父帅你还在犹豫什么?”甘国城跺脚说道:“既然父帅你知道nv人如衣服这个道理,那为什么现在还不下定决心?再不赶紧走,就来不及了。”

    “走是当然要走,我现在犹豫的是,到底往那里走。”甘文焜皱眉说道:“本来用三好给我们准备的法子,利用吴老贼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向南这一点回曲靖,把握最大,可是就算我们回到了曲靖,也从曲靖顺利到了广西,可是回到京城之后,我怎么向朝廷jiāo代?吴老贼起兵反叛,我身为云贵总督弃地而逃,皇上和鳌中堂追究下来,我又怎么jiāo代?”

    “那父帅你说怎么办?”甘国城满头大汗的说道:“现在贵州军队全都是吴老贼的走狗,我们手里除了几十个亲兵衙役,没有一兵一卒,还能做些什么?”

    “去湖北!”甘文焜下定决心,说道:“赌上一把,从镇远官道去湖北,到了湖北联络蔡毓荣,和他联手扼守湖北险隘,把吴老贼的军队堵死在云贵境内,为朝廷的平叛大军争取时间,这样才能对朝廷有一个jiāo代!”

    “可是这一路上,如果被吴老贼的军队拦截怎么办?”甘国城担心的问道。

    “带上百姓衣服和路引,如果向北走不通,再往南。”甘文焜果断答道。甘文炯和甘国城见甘文焜决心已定,又知道情况紧急,也就不敢反对,只是点头答应。当下甘文焜马上下令,“国城,你去准备马匹行礼,文炯,你去召集忠于我们的亲兵和总督衙mén官员,看看还有谁愿意跟我们走。我先回后宅去办点事,一会在后堂中碰面。”

    甘文炯和甘国城一起答应,各自分头行动,甘文焜则摘下墙上马刀,独自进家眷居住的内宅去了。大约两柱香时间后,甘文炯将忠于甘文焜的亲兵和总督衙mén官员约五十余人全部召到后堂,甘文焜也满身是血的提着马刀从后宅出来,向最后几十个忠于自己的走狗宣布了吴老汉jiān起兵反叛的消息,并且慷慨的表示让众人选择,愿意随自己走的就马上出城,到湖北去将功赎罪,不愿意随自己走的也可以自行离去,总督衙mén中的财物也可以随意取拿。

    还别说,甘文焜还真有几个忠心耿耿的走狗,两个笔帖式雅图和华善都表示愿意追随甘文焜到天涯海角,另外还有十来个亲兵也不肯离开旧主,表示愿意追随甘文焜北上。当下甘文焜赶紧遣散众人,领上这十余人和兄弟儿子一起上马,快马加鞭冲出了贵阳城。

    按原来的历史进程,甘文焜等人应该是能顺利逃到镇远才被吴三桂军包围的,但很可惜的是,这一次因为某个大祸害的妖蛾子翅膀影响,吴老汉jiān这次起兵不仅远比历史进程提前,反清态度也远比历史上坚决,同时被影响到的还有贵州提督李本深和贵州巡抚曹申吉等人。所以这一次甘文焜刚逃出了贵阳城,历史上态度迟疑观望的曹申吉和李本深等人很快下定了决心,派出骑兵追赶逮捕,结果甘文焜等人才刚逃到龙里县境内,就被吴三桂军的追兵追上了…………

    龙里一战,甘文焜手下的十几个亲兵在人多势众的吴军将士面前自然没有丝毫抵抗之力,笔帖士雅图和华善又手无缚jī之力,很快就被吴军将士生擒活捉。好在此时天sè已黑,甘文焜父子兄弟三人借着夜sè掩护逃入密林,总算是暂时摆脱了吴三桂军的追兵,但甘文焜的十几个亲兵则被吴三桂军团团包围,虽然竭力抵抗,却已是垂死挣扎,注定难以罗网。

    到了接近三更的时候,钻进了密林的甘文焜父子兄弟三人总算是找到了林中小路,而让甘文焜之子甘国城喜出望外的是,这条小路他不仅走过,还十分熟悉,当下甘国城赶紧冲甘文焜说道:“父帅,太好了,这条路我认识,可以绕开黎儿关,直接到贵定邻近的*平伐,也可以重新转上直抵镇远的官道。”

    “那这条小路,能不能重新绕回去曲靖的官道?”甘文焜不动声sè的问道。

    “能,可以先到青岩堡,然后再从另一条小路转上直通云南的官道。”甘国城顺口回答,又疑huò问道:“父帅,你现在问这干什么?难道你又想去曲靖了?”

    “不去曲靖去那里?”甘文焜反问道:“难道你没看到,雅图和华善都被吴老贼的走狗生擒活捉了,他们可是知道我们要从镇远去湖北的,万一他们把我们卖了,吴老贼的军队还不得在镇远官道上层层设防,围追堵截,我们还想过得去?”

    “是啊。”甘国城总算是醒悟过来,忙说道:“父帅英明,他们是有可能把我们卖了,还有这次我们是往龙里这边过来,吴老贼的走狗们肯定会认为我们必去镇远,不会防着我们杀他们一个回马枪,重新掉头往曲靖去。”

    “那是当然,否则的话,我怎么会当众宣布我走镇远官道去湖北?”甘文焜得意答道。

    “兄长(父帅),你是在故意声东击西?!”甘文炯和甘国城同时惊叫起来。

    甘文焜笑笑,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催促道:“快,马上换上百姓衣服,把原来的官服找地方埋了,带上三好开给我们的路引,去曲靖!”

    ………………

    甘文焜这一手声东击西确实玩得非常高明,不仅贵州的吴军将士认为他会走镇远官道去湖北,就连甘文焜手下的两个笔帖式和十几个亲兵也认为他是真准备去镇远和湖北,所以在吴军将士重刑拷问甘文焜去向抗刑不过时,也都一一jiāo代了甘文焜当众宣布的去向——走镇远官道去湖北,然后在湖北就地组织军队封锁贵州。

    被彻底误导之下,曹申吉和李本深等忠于吴三桂的贵州文武官员自然是组织重兵围追堵截,同时又知会镇远官道的沿途文武官员,让他们封锁大小路口,张贴榜文和图象搜捕甘文焜父子兄弟三人。到了第二天,吴三桂亲自派来抓捕甘文焜父子的李开先抵达贵阳之后,听到曹申吉和李本深等贵州文武官员介绍,也是马上提兵向北,沿着镇远官道一路追赶,仔细搜索甘文焜父子兄弟三人的下落。

    南辕北辙,虽然曹申吉、李本深和李开先等人象是篦头发一样,把通往镇远大小道路仔细篦了数遍,还严密搜索了沿途的大村小寨,寻找甘文焜父子等人的藏身之地,结果也很自然的是一无所获,甘文焜父子就象上天遁地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当这个消息传回昆明之后,恨甘文焜入骨的老汉jiān吴三桂自然是大发雷霆,勒令李开先等人一定要找到甘文焜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的话,定不轻饶!

    吴老汉jiān的大发雷霆暂且不去说他,单说甘文焜等人huā了两天时间才转上通往云南的官道后,化装成普通百姓南下曲靖,凭借着卢胖子开出的曲靖路引,甘文焜父子三人这一路上还真是通行无阻,大小关口还真是一律无条件放行——不过也不奇怪,吴老汉jiān封锁大小关口是对外封锁,许南不许北,再加上谁都没有想到甘文焜竟然会来云南,所以手里拿着真路引的甘文焜父子自然也就不会被人特殊关照了。

    让甘文焜担心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吴三桂军集结北上之后,手握曲靖绿营兵权的大清忠臣卢胖子必然会率军抵抗,届时曲靖府战火冲天,甘文焜能不能和卢胖子取得联络就是千难万难了。但很幸运的是,又用了五天时间过了胜境关正式踏入云南曲靖府境内时,曲靖府的情况还是相对比较平静的,官道之上除了巡逻军队多了一些之外,并没有听到吴三桂大军北上和卢胖子率军抵抗的消息。

    “难道吴三桂老贼还在集结军队,没有立即北上?”看到这些情况,甘文焜难免心中暗喜,又赶紧带着儿子和兄弟加快速度南下,并且凭着卢胖子亲手开出的路引顺利通过jiāo水关,来到了曲靖城下。

    战火在即,曲靖城的防备难免严密了许多,每一个进城百姓都要接受搜查才能进城,以免有人带着武器进城乘火打劫。见此情景,甘文焜父子三人少不得忍疼jiāo出最后的三把防身腰刀,这才得以在没有惊动旁人的情况下进到曲靖城,并且一路寻到曲靖知府衙mén前。

    “我的天!”在大堂上见到灰头土脸的甘文焜等父子三人,卢胖子少不得把嘴巴张得足以塞进三个jī蛋,又是欢喜又是紧张的说道:“天啊!总督大人,卑职……,卑职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还以为你没听卑职的建议,往镇远那边去了。”

    “三好,其他话一会再说吧。”甘文焜苦笑说道:“我们三个现在是又累又饿又困,三好贤弟,你能不能给我们nòng点吃的喝的,等吃完了再说?”

    “卑职死罪,卑职死罪。”卢胖子赶紧道罪,又赶紧回头向朱方旦吩咐道:“朱师爷,快,叫伙房准备最好的饭菜,最好的酒水,一定要把总督大人他们招待好。”朱方旦答应,赶紧下去安排。

    “用不着什么最好的酒菜,快一点来点热的烫的就行了。”甘文焜拍打着身上尘土说道:“这一路上,我们全是啃干粮,就没吃一顿象样的饭。”

    “是,是,总督大人请放心,一定快。”卢胖子连声答应,又赶紧把甘文焜父子三人领进后堂,安排茶水shì侯,而甘文焜等人三口两口把热茶喝下肚中之后,朱方旦果然领着下人送来了一桌上好酒菜,甘文焜等人也马上象投胎饿鬼一样扑上去,直接端起酒菜就扒拉起来。

    “三好,吴三桂老贼怎么还没提兵北上?”饥意稍解之后,甘文焜一边嚼着饭菜,一边含糊着迫不及待的问道:“按理来说,吴三桂老贼的兵少粮寡,应该是出其不意抢先攻占湖广粮区啊?怎么这都半个多月快一个月过去了,吴三桂老贼怎么还在昆明按兵不动?”

    “鳌拜果然厉害。”卢胖子答非所问的说道:“平西王爷决定起兵之后,很快就又收到消息,武场、沅州和岳州这些湖广的重要城池,都有大量的兵马异常调动,尤其是贵州通往湖广的mén户沅州,更是一口气增兵达到两万!由此可见,鳌拜在决定bī反王爷的同时,已经做好了把王爷封杀在云贵境内的准备——老东西,军事上果然有两把刷子。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王爷也就不急着北上,打算等着鳌拜的大军南下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鳌中堂?”甘文焜颇有点不悦,又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曲靖绿营都调回曲靖城没有?”

    “没有,还在三岔口关一带训练。”卢胖子回答得非常爽快,“至于我下一步怎么办,当然是送总督大人你们三位去昆明献给王爷,然后誓师起兵,追随王爷的旗帜清君侧了!”

    “什么?”甘文焜端着盘子跳了起来,那边甘文炯和甘国城更是把嘴里的饭菜都喷了出来。但不等他们做出下一个反应,后堂的前mén后mén已经一起被人撞开,刘旭和刘真兄弟领着一队士兵冲了进来,端起刀枪一起对准甘文焜等父子三人。

    “卢一峰!你也变节了?!”甘文焜指着卢胖子怒吼。

    “变节?别说得这么难听。”卢胖子微笑说道:“我可是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兴汉灭满,杀光满狗和你们这些卖国汉jiān的,矢志终生不渝,现在终于开始走出第一步,怎么能说我是变节呢?”

    “老子宰了你!”甘文焜狂吼,扑上来就想把卢胖子掐死。但他身体刚动,刘真和刘旭兄弟就已经抢先扑了上来,把甘文焜按倒在地,武艺不错的甘文焜努力想要挣扎,不曾想忽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脑袋开始发晕,而旁边的甘国城和甘文炯也是摇摇晃晃,一起一头栽在了酒桌之上。甘文焜不由更是大惊,大叫道:“酒菜里有毒?!”

    “别说得这么难听。”朱方旦大摇其头,说道:“我朱方旦虽然有点太过喜欢美nv,但好歹也是一个神医,又怎么会在饭菜里下毒害人?——所以,饭菜里只是些我亲手配置的méng汗yào,还有你们之前喝的茶水里也有。”

    “狗贼——!”彻底昏厥之前,甘文焜发自肺腑的嘶吼起来。

    “狗贼?我如果是狗贼,那你们是什么?”卢胖子冷笑起来,说道:“你爹甘应魁当年跟着满狗入关,杀害了多少无辜百姓?你一mén心思给满狗当狗,亲手杀害了七名被你霸占玷污的无辜nv子,你们甘家又是什么?卖国贼!”

    “全绑起来,向王爷报捷!再贴出布告去,本官决意率领曲靖军民百姓追随王爷,起兵清君侧,诛杀鳌拜jiān贼!誓死抵抗满狗暴政,保卫我们曲靖首创的八旗福寿膏!”

第一百五十六章 终于被拆穿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终于被拆穿了

    因为道路遥远和通讯技术的关系,老汉jiān吴三桂终于决定洗心革面将功赎罪起兵的行动,都已经开始超过一个月了,身在京城的xiǎo麻子虽然日夜注视着云贵动静,却始终的一无所知云贵目前真正的情况,相反的,倒是卢胖子弹劾鳌拜横征暴敛、luàn定税额、yù置云贵膏农于水深火热的加急奏折,抢先送到了京城,并且通过索额图这条渠道,直接送到了xiǎo麻子的面前。

    “坏了,怎么忘记考虑卢一峰这个奴才的立场了?”看完卢胖子言辞jī烈的密折,xiǎo麻子不由拍着脑mén叫起苦来,“如果不要进贡种子,每两八旗福寿膏征税八钱,吴三桂老贼倒是能够承受,可是卢一峰那个狗奴才治下的曲靖百姓,可承受不起这么高的赋税啊!这下麻烦了,旨意一旦公布,曲靖那边还不得闹翻天了啊?朕这一次,终于是犯了一个大错误了。”

    “这不是主子的错,皇上大不可因此内疚。”明珠抢着给xiǎo麻子修台阶道:“是鳌拜将把八旗福寿膏税额定得如此之高的,也是鳌拜bī着皇上你推行这个税额的,卢一峰只要还通情达理,就一定能明白主子你的苦衷。”

    明珠给xiǎo麻子修了台阶,索额图也不傻,赶紧附和道:“明中堂言之有理,这确实不是主子的过错。除此之外,卢一峰本人也有一定责任,在这之前,他并没有向主子你禀报曲靖膏农的真实收入,更没有在定税问题上为曲靖膏农说上一句话,不然的话,以主子之仁慈爱民,定然会对此顾虑一二。”

    吴三桂治下的曲靖府百姓死活,xiǎo麻子自然不会十分在意,现在又听到明珠和索额图为自己的辩解之言,xiǎo麻子就不会有半点内疚了,点头说道:“不错,卢一峰这次也犯了糊涂,八旗福寿膏税额裁定折腾了这么久,他竟然不上一道奏折向朕禀报实情,更不发表意见,事后才来反对,是有点办差不力和放马后炮的嫌疑,也该他自作自受一次。”

    “当然了,也不能完全责怪到卢爱卿身上。”xiǎo麻子又继续开脱道:“他是七月才回到曲靖接任知府的,那时候八旗福寿膏的税额裁定问题也到了最后关头,仓促上任就遇到这么多事,他偶有失误,也是可以原谅的。”

    “只是这么一来……。”xiǎo麻子皱起了眉头,说道:“如果吴三桂老贼起兵的话,他的立场,可就难以选择了。曲靖的百姓军民为了少jiāo膏税,继续独霸八旗福寿膏种植权,就很可能被吴三桂老贼蛊huò,跟随吴三桂老贼犯上作luàn。这么一来,再想让卢爱卿象我们希望的那样,率领曲靖军民百姓团结一心,扼守曲靖这个滇黔咽喉,为朝廷大军部署调整争取时间,恐怕就……,不太现实了。”

    明珠和索额图这次再也找不到话说了,没有百姓军民的人心基础,卢胖子如果想要守住曲靖咽喉等待增援,难度确实非同一般的高。旁边的熊赐履和孔四贞虽然都不说话,脸上也不动声sè,但是双眼之中,却都已经流lù出了难以掩饰的得意喜悦光芒——卢胖子这次就算不死,狐狸尾巴怎么也得lù出来了。

    “等等,如果卢胖子真是吴三桂老贼的铁杆走狗的话,这个时候上这么一道奏折,又是出于目的?”欢喜过后,熊赐履忽然又冷静下来,开始逆转思路盘算分析卢胖子的对策。

    搞军事熊大学士肯定不行,但是在争权夺利和政治斗争方面,熊大学士却又天赋异常,所以稍一盘算之后,熊大学士自然很快就醒悟过来,“明白了,这个卢胖子,确实无比狡诈歹毒,这个时候上这么一道奏折,显然是在为他下一步的跟随吴三桂老贼起兵叛luàn打铺垫啊。这个时候向皇上说明了曲靖百姓绝不可能接受八旗福寿膏税额的情况,下一步他起兵叛luàn,皇上就会认为他是被迫起兵,天良未泯,对他抱有一线希望,也不会对他痛下杀手,他自然也就可以浑水mō鱼,luàn中求利继续祸害我们大清朝廷军队了。娘的,别人走一步看一步,这个卢胖子走一步看三步,够yīn,够狠!”

    盘算到这里,熊大学士眼珠子一转,赶紧上前说道:“皇上,依微臣之见,皇上大不可为卢大人的安危担心,微臣可以断言,以卢大人的聪明绝顶,就算失去曲靖民心支持,也一定能够安全回到京城,回到皇上驾前效力。”

    “何以见得?”xiǎo麻子疑huò问道。

    “皇上忘了?曲靖不仅是滇黔咽喉,还是滇黔桂三省咽喉。”熊赐履微笑答道:“以卢大人的决定聪明,发现情况不对,自然会向东逃往广西,广西这边是四格格的定藩,也是皇上围剿吴三桂老贼的重要桥头堡,卢大人进了广西,皇上还用得着为他的安危担心吗?”

    “确实,朕差点忘了他可以去广西。”xiǎo麻子lù出些笑容,说道:“只要卢爱卿能够回到朕的身边,他丢失曲靖的罪责,朕可以不去追究,继续重用。毕竟,这次守不住曲靖是有特殊原因,确实不能怪他。”

    “怕就怕卢大人他一时想不开,坚持独守孤城报效君恩,那麻烦可就大了。”熊赐履又假惺惺的说道:“当然了,皇上唯一不用担心的,也就是卢大人被吴三桂老贼收买或者笼络,卖国求荣,叛附吴三桂老贼了。”

    说到这,熊赐履又转向孔四贞,微笑问道:“四格格,你和卢大人也算半个知己了,这样的可能绝不会出现,你觉得是也不是?”

    孔四贞也不傻,很快就明白了熊赐履准备堵死卢胖子退路的打算,犹豫了一下后,孔四贞还是咬牙说道:“那是当然,以卢大人对皇上的忠心,还有皇上对卢大人的天恩浩dàng,这样的情况,绝对不可能出现!——除非,我们之前都看错了卢大人!”

    虽然孔四贞并没有说自己们看错了卢胖子那一点,但是xiǎo麻子还是立即明白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当下xiǎo麻子冷哼一声,拉长麻脸说道:“怎么?到了这个地步,还想在朕面前说卢爱卿是国贼,是吴三桂老贼的走狗?既然你们如此坚持,那朕也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卢爱卿这次以身殉国,或者离开云南回到朕的身边,你们拿人头向卢爱卿谢罪,如何?”

    孔四贞乖乖把嘴闭上,熊赐履则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双膝跪下,磕头郑重说道:“皇上,微臣愿意和皇上打这个赌!如果这次卢大人没有伙同吴三桂老贼叛国作luàn,以身殉国或者逃回京城,那么微臣愿意横刀自刎,向卢大人谢罪。如果微臣言中,卢一峰果然背叛了皇上和大清朝廷,那么微臣也不求皇上赏赐什么官爵财物,只求皇上千万不要再相信卢一峰的任何一句狡辩之言,不要再给这个千古罕见的狡诈jiān贼半个机会了!”

    “很好,朕答应你!”xiǎo麻子冷哼,“熊爱卿,朕顺便提醒你一句,最好还是让你的家人,提前给你准备好棺材吧。”

    养心殿中鸦雀无声,明珠和索额图、孔四贞等人一起低下脑袋,全都被xiǎo麻子这番杀气腾腾的话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但熊赐履却毫无惧sè,又磕了一个头,答道:“谢皇上天恩,但微臣觉得自己绝不会输,所以这副棺材,微臣觉得就不必提前准备了。”

    这次换xiǎo麻子麻脸铁青无话可说了,养心殿中气氛也更是紧张凝重,还好,就在这气氛陷入僵持的时候,养心殿外忽然有一个xiǎo太监探头探脑,象是有事禀报又见气氛不对不敢开口,养心殿太监总管张万强怕是军国大事,赶紧走到殿mén前,与那xiǎo太监低声jiāo谈了一句,很快又回过头来,快步跑到xiǎo麻子面前,欢天喜地的奏道:“主子,大喜,大喜,工部尚书王煦(康麻子七年九月由左都御史任上转调)奏报,红máo国进贡的子母火炮,龙潭炮厂终于仿造成功了!”

    “成功了?”xiǎo麻子终于lù出些喜sè,笑道:“龙潭炮厂的这些狗奴才,折腾了快两年了,总算是搞出来了。”

    “主子,子母炮不是龙潭炮厂的工匠仿造出来的。”张万强摇头,解释道:“主子前段时间不是下旨浙江巡抚范承谟,让他送钱塘的一对父子进京候用吗?前些天那对父子进京之后赶上主子国事繁忙,一直没有时间召见,就让他们先到王尚书那里报到了,后来王尚书发现这对父子确实jīng通铸造火器,就让他们到了龙潭炮厂指点工匠铸炮。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那对父子中的儿子,叫什么戴梓的年轻人,竟然只用了八天时间,就把子母炮造出来了。”

    “什么?”xiǎo麻子大惊失sè,站起来喝道:“狗奴才,你没记错吧?龙潭炮厂用了两年时间都没造出来的子母炮,那个叫戴梓的年轻人,才用了八天时间就造出来了?”

    “主子明鉴,奴才没敢记错。”张万强满面笑容,又说道:“据王堂官奏报,这个戴梓为我们大清仿造的子母炮,比西洋进贡来的子母炮还好,打出去的炮弹比西洋子母炮的炮弹重,比子母炮的炮弹准,威力也更大。结果王堂官也被这个年轻人的才具吓住了,亲自领着这个年轻人来到紫禁城,请求皇上召见奖励。”

    “世上还有这样的天才?!”xiǎo麻子狂喜过望,赶紧吩咐道:“快,快宣王煦与戴梓觐见,朕要重赏这个奴才!”

    “奴才遵旨。”张万强恭敬答应,正要转身下去时,xiǎo麻子却又喝道:“慢着,如此奇才,朕当亲自出迎!走,都随朕去迎接戴才子,顺便亲眼看看,戴才子为朕、为大清铸造的杀敌利器!”

    ………………

    以王煦的耿直脾气,自然不会为了讨好xiǎo麻子故意为戴梓吹嘘,而戴梓为xiǎo麻子造出来的新式子母炮也确实十分惊yàn,重量仅有三百多斤,却可以把重达三十斤的开huā炮弹打出近三里远,炮弹在空中炸开,弹片覆盖面积几近十丈,威力十分惊人。同时无独有偶的是,戴梓和卢胖子一样,都放弃了容易炸膛的铁汁铸炮,转而选择了比较安全的青铜铸炮,不仅大大减少了炮身重量,还大大增加了安全系数。

    第二天、同时也是大清康麻子十年腊月十四天,冰天雪地的左安mén外,xiǎo麻子故意召集文武百官当众示炮,以示武威,同时为即将展开的平叛之战鼓舞士气。而戴梓也没有给xiǎo麻子丢脸,首先铸造出来的子母炮先用实心炮弹,轮流连开十炮,七炮正中靶标,三炮稍稍偏离,再以开huā炮弹试shè之时,开huā炮弹从天而降时在空中炸开,层层叠叠,犹如天nv散huā,将靶标所在的树立数十草人shè得千窍百孔,几如蜂窝。炮声过后,“麻子皇帝万岁”的鬼哭狼嚎之声,也顿时响彻左安mén内外。

    “皇上万岁,万岁,万岁!”如雷欢呼声中,xiǎo麻子得意万分,再回头去看鳌拜脸sè时,却见鳌拜虽然表情还算平静,但满是粗硬胡子的老脸之上,却又尽是欢喜jī动神sè,双手还一起握成拳头,攥得极紧。

    “老东西,现在知道朕的厉害了?”xiǎo麻子微微一笑,再去看背后另一侧的吴应熊时,故意被xiǎo麻子传来一起观看试炮的吴应熊则已是脸sè铁青,双拳攥得更紧,指关节处尽是一片苍白。xiǎo麻子更是得意,又转向鳌拜问道:“鳌中堂,这几mén子母炮威力如何,可算得上天下第一?朕决定将此炮定名为威远将军炮,不知鳌中堂意下如何?”

    “叫什么名字无所谓,皇上看着办就是了。”鳌拜不动声sè的答道:“威力嘛,也还马马虎虎,在战场上应该比红夷大炮更合用。至于这威远将军炮的威力是不是天下第一,皇上还真是问错人了——应该问问平西王世子吴应熊,这威远将军炮和他们云贵的三好火炮比起来,到底那种火炮威力更大?”

    “鳌中堂这话什么意思?”xiǎo麻子和吴应熊一起脸上变sè。惊讶的看了一眼面无人sè的吴应熊后,xiǎo麻子又转向鳌拜问道:“鳌中堂,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三好火炮,朕怎么听不懂?”

    “皇上忘了,你的爱臣之中,就有一个叫做三好的人。”鳌拜冷笑说道:“他为平西王爷铸造的火炮,难道不叫三好火炮吗?而且据奴才所知,这位卢三好不仅为平西王爷铸造了新式火炮,还给平西王爷制造无数新式火器,其中目前被平西王爷大量生产装备的,好象就叫三好火箭。”

    “卢一峰?!”xiǎo麻子终于醒悟过来,一张麻脸也一下子变成了雪白颜sè。孔四贞和熊赐履则是又惊又喜,做梦也没想到,鳌拜竟然已经掌握了如此之多机密,还当众拆穿了卢胖子的罪恶面目!

    “世子,威远将军炮和三好火炮威力究竟谁大的问题,老夫也很感兴趣。”鳌拜lù出些笑容,微笑着向吴应熊问道:“不知世子能否赐教一二,让老夫也知道一下,你的侄nv婿卢一峰,到底都厉害到了那个地步?和为皇上铸造威远将军炮的戴梓比起来,到底孰优孰劣?”

    事情到了这一步,吴应熊那还能不明白一切都已经无法隐瞒,鳌拜也已经决心和自己们平西王府彻底撕破脸皮?迅速盘算了片刻后,吴应熊咬牙答道:“中堂说笑了,我那个侄nv婿学贯中西,才具无双,区区这个戴梓,那能和他相比?”

    “是吗?”鳌拜笑笑,说道:“多谢世子指点,看来到了战场之上,老夫是得xiǎo心xiǎo心你们平西王府的三好火炮了。”

    “鳌中堂最好不要尝试。”吴应熊咬牙答道:“三好贤侄为我父王铸造火炮,打造武器,虽然只是为了自保,不让平西王府被人随便欺负,但是有人如果想要尝试,那么本世子可以担保——他,一定会把肠子都悔青了!”

    “多谢世子提醒,老夫会xiǎo心的。”鳌拜把脸扭开,看着天空中纷纷而落的雪huā,淡淡说道:“不过老夫还是很好奇,你们汉人当年有红夷大炮,有三眼火铳,有火龙出海和百鸟朝凤这些火器,仍然无法挡住我们满人的弓马铁骑,现在有了三好火炮,有了三好火箭,就能档住我的八旗铁骑了?”

    “鳌中堂如果愿意,当然可以去试试,本世子绝不劝阻。”吴应熊勉强一笑,再不说话。

    “鳌中堂,到底出什么事了?”xiǎo麻子目瞪口呆的向鳌拜问道。

    “今天来左安mén的路上刚收到的消息,吴三桂终于还是反了。”鳌拜平静答道:“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要杀奴才以谢天下。”

    “反了?吴三桂老贼终于反了?!”虽然对这个消息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到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xiǎo麻子除了狂喜之外,还是有一阵的紧张和胆怯——接下来,就是和能征善战的吴三桂大军决一死战的烽火冲天了,自己们满人八旗,能够取得最终胜利吗?

    “还楞着干什么?”许久后,xiǎo麻子终于回过神来,转向身后的shì卫吼道:“还不快把平西王世子请进天牢,好生招待?”

    寅和李煦一起欢天喜地的答应,赶紧一起上前围住吴应熊,假惺惺伸手摆出邀请姿势,说道:“世子爷,得罪了,请吧。”

    “悔不该听鲁虾之言,不肯抢先逃走啊。上天保佑,希望鲁虾能带着世藩顺利逃回云南,为我们云南留下一线血脉。”吴应熊暗叹一声,背着手昂首就走。经过被孔四贞纠缠的xiǎo帅哥戴梓面前时,吴应熊忽然又停住脚步,凝视二十刚刚出头的戴梓。

    “他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戴梓有些胆怯,后退了一步。

    “用不着怕,我没伤害你的意思。”吴应熊笑笑,说道:“我只是为你遗憾和惋惜而已,如果我们平西王府没有三好,你在这场大战中出人头地,威震天下,那是注定了的事。可惜现在我们平西王府有了卢三好,你也就注定了给他当陪衬和垫脚石,帮助他出人头地,威震天下了。”

    “世子,你说的那个卢三好,真有那么厉害?”戴梓好奇问道。

    “现在对你说不清楚,将来到了战场上,你就会明白,你和三好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了。你是天才,可惜,你遇上了比你更天才的对手。”吴应熊微笑摇头,然后再不说话,抬tuǐ就走,留下戴梓在原地惊疑不定。

    “那个卢三好,真有这么厉害?”戴梓既是好奇又是怀疑,忍不住低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倒是想用我的水连珠,和那个卢三好在战场上较量一下。”

    “卢一峰,狗贼!jiān贼!国贼!”听完吴应熊和戴梓的对答,xiǎo麻子终于忍无可忍的歇斯底里咆哮起来,“朕不杀你,誓不为人!誓不为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君臣同心

    第一百五十七章君臣同心

    “卢一峰!狗贼!狗贼!jiān贼!jiān贼!朕不杀你,誓不为人!誓不为人!!”

    歇斯底里的咆哮吼叫着,xiǎo麻子象发了疯一样的抓起龙案上的文房四宝luàn摔luàn砸,愤怒的吼叫声,就连站在紫禁城外的前mén楼子上,也肯定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而在龙案的下方,xiǎo麻子几个心腹战战兢兢的以额贴地,不要说劝了,就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其中孔四贞和熊赐履的情况自然要好一点,和卢胖子接触不多的明珠也不怎么害怕,和卢胖子走得最近的索额图就惨了,从左安mén外鳌拜亲自揭开卢胖子罪恶面目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到现在,索额图身上的冷汗就没停过,内衣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无时无刻不在心惊ròu跳。

    “卢一峰,狗贼!狗贼!朕誓要杀你,誓你把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狗贼!jiān贼!——索额图!”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吼着吼着,xiǎo麻子终于想起了一个最为理想的出气筒,大喊喝出了索额图的名字。超级倒霉蛋索额图身体一震,也只好在熊赐履、孔四贞幸灾乐祸和明珠同情的目光中膝行向前,磕头答道:“奴才在。”

    “你说!”xiǎo麻子一指索额图,吼道:“当初是谁在朕面前担保,卢一峰那个狗贼对朕是忠心耿耿,值得重用,可以委托重任?又是谁在朕的面前说,卢一峰狗贼是大清难得的忠臣能臣,可以给他足够的信任,让他在云南贵州放手大干,还劝朕把曲靖绿营都jiāo给了他?!说,这些话,都是谁说的?”

    “我有说过这些话吗?我和卢一峰那个狗贼认识,还不是皇上你命令我主动和他接触的?”索额图心中叫苦,可是这会又不敢和xiǎo麻子辩驳,只是拼命的磕头,哀求道:“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奴才上了当,上了那个狗贼的大当,误导了主子,铸成了大错,奴才该死,该死,请主子饶命,请主子饶命。”

    “你早就该死了!”xiǎo麻子疯狂大吼,“来人,把索额图拿下,jiāo慎刑司审讯定罪!”

    “主子,饶命啊!”索额图魂飞魄散的大吼起来。很幸运的是,就在这时候,养心殿外忽然响起太监长喝,“太皇太后老佛爷到——!”

    “孙儿,怎么了?”长喝声中,孝庄老妖婆已经在苏麻喇姑和李引证的搀扶下走到了养心殿mén前,看看摔落满殿的茶杯、纸笔和奏折,孝庄老妖婆不由微微一笑,问道:“皇上,这又是谁惹你生气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祖母……。”xiǎo麻子迎上前来张口叫了一声,想要继续说话时,眼泪却已经不争气的滚滚而落。孝庄笑笑,上前将xiǎo麻子搂在怀中,柔声安慰道:“孙儿,不必说了,祖母已经知道了,没关系,这也不能怪你,就连你久经风làng的祖母都被那个卢胖子给骗了,更何况年纪还轻的你?”

    “没关系,xiǎo事一桩,既然现在他的丑陋面目已经暴光了,吴三桂老贼也已经反了,将来去杀吴三桂的时候,顺便把卢一峰抓回来千刀万剐了,这口恶气不就出了?好了,用不着哭了,你现在也不是孩子了,不要让人看了笑话。”

    xiǎo麻子含着眼泪点头,总算是暂时冷静下来,但是心中对卢胖子的痛恨,不仅没有半点消弭,反而更为增加了三分——当然了,xiǎo麻子将来一定会发现,自己对卢胖子的恨意不断增加,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

    “好了,把索额图也放了吧。”孝庄又把目光转向已经被李煦和曹寅按住的索额图,淡淡说道:“这事也与他关系不大,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罪过,以哀家看来,拔去单眼huā翎,降三级原职留用也就差不多了。皇上,你认为呢?”

    xiǎo麻子当然也知道索额图其实很冤,现在孝庄又开了口为他求情,自然也只得点头同意,索额图如méng大赦,赶紧磕头连声致谢,“谢皇上开恩,谢太皇太后老佛爷开恩,谢皇上,谢太皇太后老佛爷……。”

    “好了,你也起来吧。”孝庄吩咐道:“都先出去,哀家有话要单独对你们皇上说。”索额图和明珠等人一起答应,赶紧躬身出了养心殿,给孝庄和xiǎo麻子祖孙留下单独密谈的空间。

    “皇上,来,坐到这里来。”孝庄先把xiǎo麻子拉到旁边,与自己并肩坐下,这才压低声音问道:“孙儿,今天在左安mén外,鳌拜向你奏报了吴三桂老贼起兵谋反的消息后,有没有向你奏报过平叛方略?”

    “没有。”xiǎo麻子摇头,恨恨说道:“那个老东西,朕刚把吴应熊抓了,正准备和他商量一下如何平叛,他却连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就领着他的狐朋狗党先行离开了,全然没把朕放在眼里。”

    “果然是他的作风。”孝庄并没有生气,反而轻松的笑了笑,又低声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鳌拜这次平定吴三桂老贼叛luàn,是不打算让皇上你chā手了,无论是调兵遣将,还是选拔将帅,都打算独断专行,不想听取皇上你的意见了。”

    xiǎo麻子点头,对孝庄的判断深有同感,孝庄又压低声音说道:“孙儿,这事既然鳌拜不打算让你chā手,那你就不要chā手,要暂时顺着他,他关于这场平叛战争一切奏请,你都得一一照准,切不可为了安chāsī人和一时意气,在这个敏感和他一般见识。除此之外,你还可以再下一道圣旨,把你的妹妹端敏下嫁给鳌拜的孙子达福,顺便封达福一个显赫的官职。”

    “把端敏嫁给达福倒没什么。”xiǎo麻子有些犹豫,低声说道:“可是孙儿揣测,这次平定吴三桂老贼叛luàn,至少得要动用半个大清的军队和财力物力,一切都依鳌拜安排,那他乘机扩张势力、排除异己和安chā亲信控制军队怎么办?到了那时候,鳌拜可就比吴三桂更加尾大不掉了。”

    “这点你就错了。”孝庄摇头,微笑说道:“鳌拜在军事方面从不含糊,绝不会为了个人sī利任用sī人。为了取得战事胜利,他所用的,必然是一些能征善战的大将猛将,而不会计较这些将领的立场,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jiāo托给他,他不但不会排除异己,相反的,他反倒会更加放心的大胆任用忠心于你的八旗将领,为你的将来打好基础!”

    “但是,在这个敏感时刻,你如果再强行chā手干涉鳌拜选拔将帅,反倒可能jī起这个倔老头反感,将你的人排除在外,甚至拒绝亲自出征,另派他人率军出征,让我们偷jī不着蚀把米。要抓住这个倔老头脸皮薄、心肠不够黑的弱点穷追猛打,把他nòng出京城,这样你才能放手收权,控制京城,yòu使或者bī迫鳌拜自请镇守云贵,达到我们驱虎吞狼再各个击破的终极目的!”

    xiǎo麻子开始动心,但仔细考虑之后,xiǎo麻子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祖母,万一鳌拜领兵在外时,又和我们起了冲突,要领兵杀回京城,届时jīng锐主力又全在他的手里,那又如何是好?”

    “傻孩子,你以为吴三桂老贼是那么容易剿灭的?鳌拜和他决一死战,就半点死伤都不会有?”孝庄微笑说道:“况且云贵两省是出了名的穷省,粮食根本无法自给,全靠中原接济,只要鳌拜进了云贵,我们控制好了湖广和江南产粮区,再一道诏书册封鳌拜为云贵王,世代传袭,鳌拜兵出无名,外无增援,内无粮饷,还能翻起多大的风làng?”

    孝庄这一手虽然是让鳌拜变成吴三桂,但是能把鳌拜赶出京城,独掌天下大权,对xiǎo麻子来说还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同时如果不行此着,鳌拜就会一直赖在京城中枢继续掌权,xiǎo麻子也就只剩下了用年龄把鳌拜熬死一条路走了,而且鳌拜的儿子继续掌权之后,还会不会象鳌拜这么傻乎乎的念旧,死活不肯篡位或者行霍光之事,就谁也说不清楚了。所以思来想去盘算了许久,xiǎo麻子咬了咬牙,答道:“孙儿这就下旨,全权委托鳌拜平定西南之luàn。”

    “很好,忍得一时之气,方能行百年之事,孙儿你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孝庄拍手,又说道:“吴三桂老贼的质子吴应熊,孙儿你已经下定把他缉拿了吧?”

    “拿下了。”xiǎo麻子点头,又气愤的说道:“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孙儿派人去抓捕吴应熊的两儿子时,吴三桂老贼的长孙吴世藩竟然不见了踪影,只抓到了吴三桂老贼的xiǎo孙子吴世霖。”

    “那就赶快下旨缉拿吧,这会吴三桂老贼请旨清君侧的奏折都还没有送到京城,就算他提前派人来救吴应熊父子,吴世藩这会肯定也还没有走远,还有机会生擒活捉。”孝庄点头,又吩咐道:“至于吴应熊和吴世霖,反正都是砧上鱼ròu了,就不用急着杀他们父子了,等战况明了再说,说不定这对父子还能派上用场。”

    xiǎo麻子再次点头答应,再站起身来时,xiǎo麻子凝视养心殿顶上的浮藻良久,许久后才在心头恶狠狠说道:“等着瞧,吴三桂老贼!等着敲,鳌拜老贼!还有卢一峰狗贼,你也给朕等着——!”

    ………………

    xiǎo麻子的圣旨送到鳌拜府中宣读之时,鳌拜倒是象模象样的跪下接旨了,而听完xiǎo麻子把平定西南之luàn的军事行动全部委派给自己之后,鳌拜倒也多少流lù出了些惊讶神sè,忍不住对心腹班布尔善说道:“这个麻子xiǎo皇帝,竟然还有这样的胆量和肚量,他就不怕我控制军队之后犯上作luàn?”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招应该是太皇太后教他的。”班布尔善苦笑说道:“他们吃准了恩相你对大清朝廷的忠心,在调兵遣将和选拔将领方面绝不会只顾着我们自己的人,只会择优任用,而不会考虑他们的出身党派,所以才故作大方,干脆卖一个大的人情给恩相。同时还可以避免jī怒恩相,导致恩相不肯亲自出征,误了他们乘机收回朝政大权的大事。”

    鳌拜默然无语,许久才说道:“先这样吧,等剿灭了吴三桂老贼,再解决了尚可喜和耿jīng忠这两个麻烦,大清天下一统,老夫就学郭子仪,报答先皇大恩。”

    “恩相倒是一心想做郭子仪,可是咱们的皇帝,会不会做唐代宗呢?”班布尔善苦笑问道。

    “行了,这事以后再说吧。”鳌拜痛苦挥手,转移话题说道:“眼先最重要的是解决吴三桂这个麻烦,这个老东西也不是好对付的,稍微掉以轻心,就有可能吃大亏。”

    “卑职遵命。”班布尔善无可奈何答应,接着先前的话头,将一份名单递到鳌拜面前,恭敬说道:“恩相,这是下官们根据你的吩咐,还有仔细讨论商量后选定的出征将领名单,请恩相过目,看看有没有需要删减添加的。”

    鳌拜接过名单细看,见头两个名字就是顺承郡王勒尔锦和安亲王岳乐,另外还有喇布、杰书和尚善等螨清王公贝勒,中层将领则以鳌拜直接控制的镶黄旗将领居多,鳌拜顿时明白,自己的走狗们,肯定是在打架空xiǎo麻子亲信、实际控制军队的主意了——xiǎo麻子的亲信和螨清王公虽然位置显赫,但是中层将领根本就不听他们的话,职位再显赫也指挥不动他们。

    “搞什么名堂?”鳌拜恼怒的把名单摔回班布尔善面前,怒道:“平定吴三桂叛luàn需要大清八旗万众一心,团结一致,你们这么安排人事,是不是想让我们的军队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变成一盘散沙?重拟,把那些没用的镶黄旗将领都赶出去!尤其是象求德这样,连骑马都不敢快跑之类的草包,全部抹掉!”

    “卑职遵命。”班布尔善默默拾起名单。鳌拜又喝道:“把王进宝、赵良栋、林兴珠、穆占和赖塔这几个奴才的名字都加上,这些才是在战场上靠得住的勇将!”

    “恩相,王进宝和赵良栋这些汉人奴才就算了,穆占是正黄旗,赖塔是正白旗。”班布尔善试探着问道:“为了圈地的事,我们镶黄旗和正白旗可是结下了仇怨的,重用这两个……。”

    “我要的是战场上靠得住的猛将,不是只会听话拍马屁的草包!”鳌拜冷冷答道:“当年大清军队攻取云贵,元江之战,穆占率三百人强行渡江,斩蛮夷土司首级,立下头功,熟悉云贵地形气候和风土人情,打吴三桂,不用这样的将领用谁?”

    “至于赖塔(历史上三藩之luàn中螨清攻入云南第一人),虽然他在的正白旗与老夫的镶黄旗有仇,可是他从打李自成开始到现在二十多年了,每战必然争先,从陕西一直打到湖广,未尝一败。先皇过世之后,李自成侄孙李来亨在茅麓山造反,别人打了三年都没有打下来,是他率领敢死勇士从后山xiǎo道夜间上山,忽然杀入李来亨大研,这样才彻底剿灭了李来亨。这样的猛将智将,老夫管他是什么旗!”

    “卑职遵命。”班布尔善垂头丧气的答应,正要提笔之时,鳌拜忽然又喝道:“且慢,再加上一个人——九mén提督穆里玛久经沙场,多次山区剿贼,熟悉山地作战,这次剿杀吴三桂老贼,他可以担任我的副手!”

    “恩相,穆里玛将军切不可离开京城啊!”班布尔善大惊失sè,赶紧双膝跪下,磕头说道:“恩相,你用谁为副手,卑职都不敢反对,但是用穆里玛将军万万不可!康熙八年皇上为什么不敢对恩相你下毒手,就是因为穆里玛将军手握九mén兵权,皇上才投鼠忌器了!现在恩相你即将出征在外,京城九mén兵权再落入外人之手,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鳌拜板着脸不说话,班布尔善更是焦急,最后干脆膝行到了鳌拜面前,抱住鳌拜的双tuǐ嚎啕大哭,“恩相,卑职知道你对朝廷和大清是忠心耿耿,对皇上更是一片赤忱,可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九mén兵权,悠关恩相你的满ménxìng命,切不可委托他人啊!恩相,卑职求你了……!”

    哭喊着,班布尔善抱着鳌拜的双tuǐ拼命摇晃,直到泪水将鳌拜的kù管打湿,鳌拜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班学士,起来吧,这事老夫依你就是了。穆里玛,这才就不用随我出征了,我还想让你也留在京城,帮着他一点,你意下如何?”

    “恩相,你这次出征,卑职本应该跟随恩相左右,尽心服布尔善抹着眼泪说道:“但是,穆里玛将军虽然对恩相忠心有余,可生xìng粗莽,贪杯误事,只留他在京城,恩相实难放心出征。所以卑职这一次,觉得也只有愧领恩相善意,留在京城辅助穆里玛将军,为恩相守好京城,等待恩相凯旋回师了。”

    “这样就好,有你在京城帮着穆里玛,我在外面也可以放心了。”鳌拜叹了口气,搀起班布尔善说道:“老夫离京之后,你要多多照看穆里玛,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我把我的马鞭留给你,他要是不听你的话,你就给我狠狠chōu他,谅他也不敢不听你的。”

    “请恩相放心,只要班布尔善还有一口气在,京城就绝不会出半点差错。”班布尔善哽咽着答应,又说道:“恩相,卑职还想求你一事,兵部满汉两尚书,只有满尚书噶褚哈是恩相的人,汉尚书朱之弼谄事帝党,到了恩相jī战之际,怕会故意掣肘恩相,拖恩相后tuǐ,还望恩相尽早处置,以除后患。”

    “你的担心,还是有点道理的。”鳌拜点头——兵部掌管军政战略,鳌拜可也怕xiǎo麻子的走狗朱之弼在武器粮草供应上面搞鬼,扯自己的后tuǐ。稍一盘算后,鳌拜很快说道:“这样吧,换王煦当兵部的汉尚书,这个王煦虽然和老夫不对付,但是在大事上绝不含糊,更从不干jī鸣狗盗之事,且才能过人,是个合适人选。”

    “恩相所言极是,卑职也认为王煦颇为合适。”班布尔善点头,说道:“王煦虽然和我们不对付,但是以他的xìng格,在这种攸关大清江山社稷的大事上,皇上就是用刀bī着他拖恩相你的后tuǐ,他也一定会不要脑袋的顶回去。”

    “那就这样吧。”鳌拜叹了口气,又皱眉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少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助手,勒尔锦和岳乐虽然也打过几场仗,表现得还算不错,但是经验还是太少了,关键时刻能不能靠得住,现在实在说不太准……。”

    “咦,我怎么把他忘了?”说到这里,鳌拜猛然想起一事,忙问道:“对了,图海现在死了没有?他的罪名到底是什么,怎么一直没听说他的案子审清?”

    “应该没死吧,至少天牢那边到现在还没传出他死的消息。”班布尔善犹豫着回答了一句,又好奇问道:“恩相,莫非你想让图海担任你的副手?”

    “那是当然。”鳌拜坦然承认,说道:“图海当年一直是穆里玛的副手,穆里玛的很多战术方略其实都是听他的主意,是个可造之材。”

    “那卑职派人去打听一下?看看他死了没有?”班布尔善问道。

    “去吧,顺便问问他到底是什么罪名,为什么皇上把他关进天牢后,到现在还没拿出一个象样的罪名。”鳌拜答道。

    仔细一查之下,结果发现图海还真的没死——但也被酷刑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了。至于xiǎo麻子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把图海宰掉,则是因为图海这个案子事关顺治出家的机密,xiǎo麻子不查清楚图海到底是如何刺探到这个机密、还有不查清楚到底还有那些图海同党知道这个机密,还真不敢完全放心,所以也就没有着急宰了图海,只是不断以酷刑折磨,bī迫图海jiāo代罪行以及同党,而图海本来就是被冤枉的,又不肯背上企图谋害先皇的诛灭九族重罪,始终没有屈打成招,所以才熬到了现在。

    发现图海还活着,鳌拜少不得提出向xiǎo麻子要人,还有追问图海究竟所犯何罪,而xiǎo麻子犹豫迟疑了许久之后,终于发现事情不对了——图海如果真的向鳌拜吐lù了出家老爸下落,鳌拜怎么还到现在都不明白图海究竟所犯何罪?所以反复盘算之后,在孝庄默许之下,xiǎo麻子终于还是向鳌拜吐lù了实情,出示证据两相对质之下,真相自然也就马上大白了,结果也很自然的…………

    xiǎo麻子登基近十年来,xiǎo麻子和鳌拜终于君臣同心的异口同声了一次,“卢一峰!狗贼!jiān贼!无耻jiān贼——!”、

    “卢一峰!狗贼!jiān贼!无耻jiān贼!”

    骂得最大声的,当然是无辜坐了三年大牢受了三年折磨的图海图大学士。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之后,图大学士含着眼泪歇斯底里的咆哮怒骂起来,“老子到底是挖了你家祖坟,还是jiān了你的妹子,你竟然用这么无耻的法子栽赃陷害老子?!你知不知道,你不但害得老子坐了三年冤狱,还害得老子家破人亡,妻子投水,儿子饿死!nv儿到了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被那帮丘八生生糟蹋了三年!三年!”

第一百五十八章 鳌拜出兵

    第一百五十八章鳌拜出兵

    “吴三桂这老东西,聪明了啊,知道会以逸待劳扬长避短了?竟然琢磨出了yòu使老夫入黔决战的歪招,还真让老夫有点刮目相看了,呵呵。”

    鳌拜是在看完最新的云贵军情奏报之后发出如此感慨和微笑的,六百里加急快马送来的这封军情战报显示,吴三桂军在打出清君侧旗号正式起兵之后,并没有急于北上抢占湖广,而是选择了巩固内部和布防贵州,仅有的两个重大兵力调动一个是铁骑左翼将军高得捷率军五千,从云南北上贵州的东北屏障思州府;另一个兵力调动则是后将军韩大任率军六千北上遵义,bī近四川,但是从兵力配给和粮草调派来看,韩大任军似乎并没有攻打四川的打算。

    鳌拜笑得如此开心,不懂军事的班布尔善则满头雾水,忍不住向鳌拜问道:“恩相,吴三桂老贼如此调动军队,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恩相之前的分析,不是揣测吴三桂老贼起兵之后会立即攻占湖广产粮区,现在吴三桂老贼并没有这么做,恩相为何反而夸奖于他?”

    “如果在老夫没有充足准备之前,吴三桂先发制人抢占湖广产粮区,无疑是理想上策,因为可以迅速解决云贵粮食无法自给的问题。”鳌拜冷笑答道:“现在老夫对于他的突然起兵已经有所准备,堵住了他北上湖广的道路,象他这样以逸待劳,固守贵州,无疑就是最聪明的选择了。”

    “以逸待劳,固守贵州,才是最聪明选择?”班布尔善更是糊涂,哭丧着脸说道:“恩相,卑职还是不懂,恩相能不能再仔细指点一下?”

    “亏你还是爱新觉罗的子孙,这都不懂?有空多读读兵书吧!”鳌拜笑骂道:“你没到过贵州,不知道那里的山有多高,路有多险,粮草和武器转运有多困难,老夫如果没有抢先在湖广和云贵之间的沅州重兵布防,堵住吴三桂的北上道路,那么吴三桂老贼肯定是得迅速北上,抢占湖广产粮区解决他的军粮问题了。因为湖广秋收刚刚结束,各州各府粮食储备充足,吴三桂老贼只要快速拿下湖广南部,那么他的粮食就不仅能就地补给,还可以反过来支援云贵后方。”

    “现在呢,老夫已经派满州正红旗都统觉罗巴尔布率军两万增援沅州,扼住了吴三桂老贼北上咽喉,又在岳州和长沙都部署了大军以作后援,吴三桂老贼迅速拿下沅州难度极高。沅州战事一旦迁延日久,吴三桂老贼军的队粮草补给就立即会出现问题,再等到老夫亲自率领的八旗主力抵达沅州,吴三桂老贼师老兵疲,粮草军资又转运不便,败局也就立即铸定了。”

    “老夫揣测,吴三桂老贼很可能就是看穿了老夫的这一战略意图,所以才果断放弃北上,选择在贵州布防,yòu使老夫的主力入黔决战,既反过来让老夫吃尽粮草转运不便的苦头,又可以发挥内线作战的工事坚固、地形熟悉和以逸待劳三大长处,抢占上风,力争在贵州境内歼灭或者重创我大清主力,然后再乘机反攻。”

    “卑职明白了。”班布尔善终于醒悟过来,又好奇问道:“恩相,那吴三桂老贼的这两路兵力调动,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韩大任这一路兵力调动,是为了防范四川军队和牵制我们大清主力。”鳌拜淡淡答道:“四川连年征战,减丁减口严重,土地荒芜更是严重,已经不可能支持大规模军队作战,吴三桂老贼派韩大任率军六千北上遵义,已经足以拱卫北线,防范我们大清军队从北线突袭。”

    “同时遵义位于贵阳之北,吴三桂老贼如果打算把决战战场选择在贵阳以南,那么这一路就可以起到威胁我军粮道的牵制作用,bī迫老夫分兵监视。”

    “至于高得捷这一路嘛,典型的yòu军!我们的xiǎo股军队进犯贵州,高得捷的兵力可以轻松挡住,而老夫的主力南下攻打贵州后,高得捷必然会且战且退,放弃思州、镇远等地,将我大军主力yòu入贵州腹地决战,发挥他们的内线优势,同时拉长老夫的粮道,利用贵州的山间道路消耗老夫的人力物力。”

    说到这,鳌拜又是冷笑一声,说道:“老夫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吴三桂老贼选择的决战地点,不是贵阳东部就是安顺一带!而且选择在安顺决战的可能xìng更大,那里地势更加开阔、更加有利于大军展开,南面山高路险的镇宁城又是他最理想的屯粮屯兵地,进可攻退可守,另外还可以在决战获胜之后全面反扑,在贵州境内更多的歼灭我大清主力。”

    “这么说来,吴三桂老贼的战略安排不就完美无缺了?”班布尔善有些惊讶,但仔细一想之后,班布尔善又xiǎo心翼翼的问道:“恩相,学生虽然不是很懂军事,但还是有一个问题想向恩相请教。恩相你刚才一再提到贵州山高路险,不利于粮草转运,那么足以证明贵州的道路狭窄,难以行军,那么吴三桂老贼为什么不死守思州、镇雄或者贵定,利用有利地形坚守险隘,逐步消耗恩相你的大军力量?为什么还要冒险和恩相你的主力决一死战?”

    “有长进,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鳌拜lù出些开心笑容,耐心解释道:“吴三桂先守后攻,准备选择在贵州境内和我决战,无论是从战术还是战略层面来说,都是相当聪明的,可以最大限度发挥他的长处,削弱我们的优势。但是,这个战术和这个战略有一个巨大弱点,那就是极其考验吴三桂老贼的粮草储备存量!”

    “我已经再三说过,你是大学士参赞军机,想必也知道云贵两省的粮草问题对于中原的倚赖有多大,每年云贵两省至少得有一半的粮食必须靠中原输入,否则就难以为继。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吴三桂老贼前几年已经储备了大量粮食,但他仍然消耗不起,战事拖得越长,对他也就越是不利,而我们拥有看书~就全国之力,又背靠湖广产粮区和长江水道,可以源源不绝的把粮草运往前方,只要舍得在贵州山道上消耗,就根本不用为粮饷不足的问题头疼。”

    “哦,下官明白了。”班布尔善也不笨,马上就拍tuǐ说道:“吴三桂老贼如果只是在贵州据险而守,那么等于就是以他之短攻我之长,我们不怕消耗,他却消耗不起,所以他就只有尽快把我们的主力决战yòu入贵州腹决战,这样才能扬长避短,最大限度发挥他的所有优势了。”

    “对,就是这个道理。”鳌拜微笑点头,总结道:“吴三桂老贼以一隅敌全国,在老夫已经有所准备失去先机的情况下,最聪明的选择也就是学习姜尚、朱棣和我们大清入关之前的军队,先以内线作战优势消耗老夫的全国之力,待到老夫的师老人疲,国力衰竭,士气低落之时,再忽然发力全面反攻,这样才有胜算。不然的话,倘若吴三桂老贼在这个时候不惜代价冲出云贵,也会陷入老夫全国之力的汪洋大海之中,死得更快更惨。”

    “多谢恩相指点,下官全明白了,到底还是恩相,一眼就看出吴三桂老贼的所有用意和意图,果然高明。”班布尔善连声感叹,对鳌拜的卓越战略战术目光佩服得五体投地。末了,班布尔善又好奇问道:“恩相,那你的大军南下之后,又打算采取什么方略对付吴三桂老贼呢?是和吴三桂老贼对耗,还是让他得偿所愿,和他直接接战?”

    鳌拜笑笑,答道:“如果将来你也领兵作战,那我给你一个忠告——永远不要做敌人想要你做的事,因为敌人希望你去这么做。”

    “这么说来,恩相不打算给吴三桂老贼这个机会,和吴三桂老贼在贵州决战了?”班布尔善追问道。

    “那是当然。”鳌拜笑了起来,说道:“将士们的抚恤银子很贵的,老夫为什么要拿将士们宝贵的生命去冒险?老夫虽然不是很清楚吴三桂老贼到底储备了多少粮食,但估计也最多不过能撑上一年多点,老夫只要和他耗上一年左右的时间,就不怕他不狗急跳墙放弃既定战略了,只要他临时调整战略,放弃各种优势,老夫不就有的是机会乘虚而入了?”

    班布尔善开心大笑,鳌拜也是会心微笑,心里不断琢磨将来如何折腾吴老汉jiān,把吴老汉jiānbī得放弃既定战略冒险出战。又说了一会闲话之后,鳌拜拿起军情战报起身说道:“那就这么着吧,这里的事就jiāo给你了,老夫亲自进宫一趟,走走规矩向康熙xiǎo子奏报云贵军情,随便和他商量一下,怎么才能把尚可喜和耿jīng忠两个jiān王彻底拖下水,不求他们能立下多大功劳,只要他们能够从侧面牵制住吴三桂老贼的部分主力,这仗就好打了。”

    “恩相请慢走。”班布尔善起身相送,又叮嘱道:“恩相请千万xiǎo心,进养心殿之前,最好还是对讷尔都大人(鳌拜之侄,御前shì卫副总管)知会一声,请他带shì卫守在养心殿前,xiǎo心一点总是不会错的。”

    鳌拜点头,心领了班布尔善的忠心好意,这才抬步出房,但是看到鳌拜雄壮而又孤单的背影之后,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又升上班布尔善心头,对鳌拜忠心耿耿的班布尔善忍不住在心中喃喃说道:“恩相,你在两军jiāo战的战场上,肯定是天下无敌,可是在勾心斗角的权谋场上,你的弱点又太多太多了——你打算耗死吴三桂老贼,但内部团结的吴三桂老贼,真的耗不赢你吗?”

    ……………………

    吴老汉jiān起兵后没有立即全力北上,而是选择了在贵州就地固守,鳌拜对此称赞不已,觉得吴老汉jiān的这个抉择无比聪明。可是让鳌拜把鼻子气歪的是,一心决意用武力消灭吴老汉jiān的xiǎo麻子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拍着xiōng口庆幸起来,“好,吴三桂老贼果然是愚不可及,竟然没有先下手为强抢占湖广,这下朕可放心多了,只等太师大军一到,就可以把吴三桂老贼扑杀在云贵境内了。”

    “蠢货!如果吴三桂老贼不惜代价北上湖广攻打沅州,老子这场仗才更好打!”鳌拜差点没吼出声来。但是考虑到眼下大敌当前,自己又亲自领兵出征在借,君臣如果又生嫌隙,只怕于军不利,这才强压下怒气,向xiǎo麻子拱手说道:“皇上所言极是,吴三桂jiān贼没有抢先北上,确实是皇上洪福所至,湖广百姓不必再为刀兵烽烟所累了。皇上洪福齐天,洪福齐天啊。”

    xiǎo麻子并没有听出鳌拜话里的嘲讽之意,只是迫不及待的问道:“太师,那你何日发兵,剿灭吴三桂反贼?朕可是迫不及待想要一睹太师的战场雄风了。”

    “请皇上放心,早在皇上决意重新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之时,奴才就已经着手准备出征事宜了。”鳌拜沉声答道:“现在兵卒、粮草、车马舟船与武器都已经准备齐备,奴才随时可以出征。”

    “哦,那太师打算……。”xiǎo麻子差点又想问出鳌拜打算什么时候发兵亲征云贵,但是考虑到不能过于暴lù自己希望鳌拜尽快离开京城,还是强自忍住,改口问道:“那太师打算用多少时间剿灭吴三桂逆贼?何时凯歌而还?”

    “回皇上,战场之上千变万化,奴才也不敢保证到底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剿灭吴三桂逆贼。”鳌拜如实答道:“但奴才估计,这一场大战必然迁延日久,至少需要一年半左右的时间,还望皇上耐心等候?”

    “至少需要一年半左右的时间?”xiǎo麻子大吃一惊,忍不住惊叫道:“要这么多时间,那太师你的二十多万大军,要消耗多少钱粮?当年我们大清八旗入关,攻占长江以北,总共也不过是用了一年多时间,太师你以全国之力攻打云贵两省,也计划用一年半时间?”

    “皇上,如果你不懂军务,那就请你闭嘴!”鳌拜忍无可忍,大声喝道:“那时候的大清八旗军队,是现在的八旗可比吗?那时候我们穷得连隔夜之粮都没有,打到那里都是富华天宝,都可以就地补给,光脚不怕穿鞋的,速度当然快了!现在我们大清已经入主中原,天下百姓都是我们大清子民,我们还能到处劫掠民财民粮以战养战吗?除非皇上你想把百姓都bī到吴三桂那边去!!”

    “皇上可知道吴三桂老贼这几年储备多少了粮草?储备了多少战马、多少武器和扩张了多少军队?又可知道云南贵州有多少坚固城池,多少险要关隘?皇上还知道不,我们大清军队集结行军需要多少时间?粮草辎重运输又需要多少时间?一年半时间,这还是奴才最保守的估计了!”

    xiǎo麻子脸上开始有些铁青了,但不悦之sè也只是一闪而过,换了一副微笑模样,说道:“朕年幼无知,又从未上过战场,失言之处,还望太师千万不要在意。太师请放心,只要能剿灭吴三桂这个逆贼,一统我大清江山,不管是用多少年多少时间,朕都全力支持太师,太师在前线所需的粮草辎重,朕也会全力提供。”

    “这样就好。”鳌拜冷哼一声,说道:“奴才准备在康熙十一年正月初二这天南征,届时还望皇上亲临五凤楼阅军,鼓舞士气。”

    “好麻子连连点头,说道:“太师请放心,在正月初二之前,朕至少让你带走十mén威力巨大的子母炮,半年之内,朕至少还能为太师送去百mén子母炮,以供太师杀敌建功。”

    “这样最好。”鳌拜点头,说道:“子母炮仅重三百余斤,搬运容易,最利于山地作战,还望皇上千万不要忘记。除此之外,奴才还听戴梓奏报,说是他还能造一种连开二十八枪的水连珠火枪,如果真能造出此物,还望皇上尽快给前线调拨一批过去,贵州cháo湿多雨,弓弦遇水变软,反倒不如火器好用,奴才军中若能有此火器,定可在战场之上取得巨大优势。”

    巴不得鳌拜尽快滚出京城的xiǎo麻子当然是连声答应,拍着xiōng口保证——至于能不能做到,xiǎo麻子可真就不能保证了。鳌拜则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皇上,奴才认为,皇上是时候册封耿jīng忠和尚可喜为靖南亲王和平南亲王了,每年多huā不了几个银子,却可以暂时安抚他们,防范他们跟随吴三桂老贼起兵叛luàn。除此之外,皇上还可以对他们yòu之以福寿膏暴利,让他们出兵走广西攻打云南腹地,帮助奴才剿灭吴三桂老贼。”

    “这两个家伙会干吗?”xiǎo麻子担心的说道:“尚可喜也就罢了,耿jīng忠和吴三桂老贼的关系可是十分密切,让他出兵攻打吴三桂老贼,他会同意吗?如果他们不但不遵旨而行,反倒因为朕的bī迫起兵反叛,那可是大事不妙了。”

    “皇上放心,他们不仅不会反叛,还绝对会遵旨而行。”鳌拜冷笑说道:“吴三桂老贼此番举兵叛luàn,打出的旗帜虽然是清君侧,但是人都知道他是为了继续独霸八旗福寿膏暴利,他这一手已经得罪了全天下的藩王督抚,耿jīng忠和尚可喜垂涎福寿膏暴利,为了在战后分享战果,绝对会遵旨而行。”

    “当然了,指望他们倾巢而出,全力攻打吴三桂,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鳌拜坦然说道:“奴才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牵制吴三桂老贼,只要尚可喜和耿jīng忠二王各出一军进驻广西,吴三桂老贼就必须得分出兵力驻守云南东侧,预防万一,奴才在正面战场上的压力,也可以减轻不少。”

    “那朕试试吧。”xiǎo麻子犹豫着答道:“希望这两个jiān王能够与朕齐心协力,共讨吴逆。”

    看到xiǎo麻子那张犹豫的麻脸,鳌拜就有一种一拳想把这张麻脸砸碎的冲动——道理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耿jīng忠和尚可喜为了自己的sī利,就算不会真心效力,出兵应付一下差事牵制吴三桂也是铁板订钉的事,还用得着试试?等到自己在正面战场上重创或者消灭了吴三桂主力之后,xiǎo麻子担心的,应该是怎么制止耿jīng忠和尚可喜这两条豺狼饿虎冲进云南去烧杀虏掠吧?

    经过十多天的最后准备,大清康麻子十一年正月初二这天早上,雪huā纷飞中的京城五凤楼下,大清一等公爵、第一巴图鲁、太师鳌拜誓师出发,率军二十四万南下云贵,平定平西亲王吴三桂叛luàn。大清麻子皇帝康熙也亲临五凤楼鼓舞士气,亲自为平叛大军送行。

    辞行之时,鳌拜最xiǎo的儿子纳穆福拉着父亲衣角不断号哭,回答他的,却是鳌拜的重重一记耳光,还有霹雳大吼,“记住,我们满人男儿流血不流泪!老子如果马革裹尸,你就给老子穿上盔甲,拿起武器,和你的兄长们一起,为老子报仇雪恨!继续为朝廷剿灭叛逆!”

    纳穆福含泪点头,强行忍住泪水,年过六旬的鳌拜则抱了一抱这个心爱的最xiǎo儿子,又向前来送行的班布尔善、穆里玛和葛楮哈等心腹点了点头,这才翻身上马,大吼道:“全军开拔!”话音刚落,辫子已然huā白的鳌拜眼中,也已是噙满泪huā。

    鼓乐声中,鳌拜的三千亲军陆续开拔,到通州与主力大军会合,看到一队接一队的甲兵开拔,又看到鳌拜狗熊一般魁梧的背影消失在风雪深处,xiǎo麻子在五凤楼上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喃喃说道:“鳌拜老贼,永别了!这一次,不管你是打赢还是打输,朕都不会让你回京城了!绝不会让你回到京城来冲着朕大吼大叫,耳提面命了,绝不!”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一枪

    第一百五十九章第一枪

    自古以来,打出清君侧旗号后结果好几个月都按兵不动的反贼还真没有几个,很难得的是,一向以做事顾头不顾尾、喜欢意气用事的吴三桂吴老汉jiān,竟然也成为了其中之一。

    自打在康麻子十年十月二十五这天,忽然逮捕云南巡抚、布政使和按察使,正式宣布起兵之后,一直到康熙十一年正月,两个多月时间里,吴老汉jiān的主力大军楞是窝在云南没有动弹,全然不把邻近的湖广产粮区放在眼里,丝毫没有利用螨清朝廷无法及时做出反应的机会北上的打算。

    当然了,在吴三桂军的内部,也有不少人对卢胖子分两步走先守后攻的战略提出质疑,觉得此举太过被动,如果能够抢先拿下湖广产粮区,可以大大提高整体实力和弥补短板,解决云贵两省粮食无法自给的致命弱点。不过在发现螨清朝廷对此早有准备,尤其是在发现螨清朝廷已经在湖广mén户沅州部署重兵之后,这些声音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开玩笑,如果迅速拿不下螨清重兵驻守的沅州,等到鳌拜亲自率领的螨清主力抵达战场,师老人疲的吴三桂军就等着鳌拜的生力军屠杀吧!与其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按照既定方略在贵州决战,这样胜算和把握还多一点。

    其实,包括吴三桂本人在内的吴三桂军高层都很清楚,以吴三桂军现在的武器装备,沅州就算有螨清的重兵驻守,抢在鳌拜主力抵达之前拿下沅州难度并不高,甚至在此之前迅速拿下长沙和岳州基本控制湖南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考虑到贵州那坑爹的山路和长江决战的巨大武器消耗,还有鳌拜那强横的武力和战场上的老谋深算,之前已经两次在鳌拜手下吃过败仗的吴三桂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心理yīn影实在太深。

    在按兵不动养jīng蓄锐的同时,吴三桂军的战略布置也没有闲着,除了派出韩大任和高得捷二将北上贵州之外,吴三桂军还加强针对广西方面的防御,向云南广南府增派军队,防范来自广西的威胁,与南宁的缐国安部、泗城府的岑继禄部构成东线双保险,确保云南腹地安全无虞。

    很幸运的是,因为孔四贞栽赃卢胖子替吴三桂笼络缐国安军,彻底jī怒了缐国安父子,也差不多已经是和螨清朝廷、孔四贞彻底撕破脸皮,又公然依附平西王府把凤凰山银矿拱手相送,事情到了这步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同时泗城府岑继禄是广西唯一种植八旗福寿膏的土司,利益得失与吴三桂相同,自然也就毫不犹豫的上了吴三桂的贼船;再加上广西提督马雄与吴三桂一向关系良好,又占着八旗福寿膏向东出海的过路利润,在吴三桂败相未lù之前绝不可能翻脸。所以吴三桂军的东线战场倒是相当安全,用不着过多cào心,可以专心对付来自北线主战场的威胁。

    吴三桂军在北线战场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四川的两个总兵吴之茂和谭弘都是吴三桂旧部,吴之茂干脆还是吴三桂未出五服的族侄,四川提督郑蛟麟根本就指挥不动他们,同时四川因为连年征战减丁减口严重,无论人口还是经济都无法支撑起大军团作战,螨清主力绕道四川直接云贵正北的可能微乎其微。所以在正北战场上,吴三桂也用不着过多担心,仅派一个韩大任驻守遵义,就足以保证万无一失,无论是人力、物力和是兵力,吴老汉jiān都可以集合在一起,专心应付来自东北主战场的威胁。

    防御基本布置完善,然后就是外jiāo的努力了,多一个虚情假意的朋友虽然肯定帮上大忙,但是少一个敌人等于就是少一分压力。在公开打出清君侧旗号后,吴三桂军的使者也是四面出击,联络各省督抚、提督总兵和各地藩王,邀请他们共同起兵清君侧诛杀鳌拜。

    是人都知道吴三桂所谓的清君侧不过是为了继续独霸八旗福寿膏暴利,妒忌羡慕加上不敢招惹鳌拜这条猛虎,吴三桂军的外jiāo努力结果自然也是好坏良莠不齐。唯一直接响应吴三桂起兵的只有缐国安这一支队伍,还主动把缐国安幼子缐奇宇送到曲靖,以示诚意。四川巡抚罗森和提督郑蛟麟礼送使者出境,回信婉拒,吴之茂和谭弘倒是答应在必要时出兵响应,不过态度明显是在持观望,想看看风头再决定是否真的付诸行动。

    同样持观望态度的还有广西提督马雄,他只是秘密承诺替吴三桂军拱卫东线,牵制两广清兵,至于何时起兵响应吴三桂清君侧——还得等吴三桂和鳌拜的大战结果。不过广西巡抚马雄镇和广西将军孙延龄就没这么好说话了,直接就把吴三桂的使者赶出桂林,断然拒绝了吴三桂的邀请。但这还不是最恶劣的,和吴三桂一辈子不对付的尚可喜干脆直接就逮捕了吴三桂军的使者,连同吴三桂邀请自己起兵的书信一起送jiāo螨清朝廷处死。而派往福建联络耿jīng忠的使者则是神秘失踪,消失得无影无踪,究竟是被杀了还是被耿jīng忠秘密扣押了,一时半会就谁也说不清楚了。

    因为距离关系,台湾郑经给吴三桂的答复回到云南的时间最晚,在给吴老汉jiān的亲笔回信上,郑经只写了两句话——西王倘若反清复明,敝师全军将士恭听西王号令!西王若清君侧,康熙非我大明之君,鳌拜也非我大明之臣,恕不奉陪!

    “你急什么?”看完郑经的亲笔回信,吴三桂不由苦笑起来,自言自语说道:“我又不是不想反清复明或者兴汉灭满,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不按计划在贵州腹地歼灭了满狗主力jīng锐,我这会就树起反清复明旗号打出云贵去,不是找死是什么?”

    “王爷,不用焦急,这些事都是在我们预料之中,用不着担心。”方光琛安慰道:“这些人都是墙头草两边倒,现在他们只是畏惧满狗老将鳌拜,担心王爷你不是鳌拜的对手,所以才打观望风声的算盘,等到王爷你重创大败鳌拜之后,这些人自然也就乖乖汇聚到王爷的大旗之下,听从王爷你的指挥了。”

    对此也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吴老汉jiān点头,深以为然。这时,卫士来报,说是刘玄初和卢胖子师徒奉命觐见,吴老汉jiān当即下令传见,片刻之后,刘玄初和卢胖子一起来到银安殿上,刚行完礼,吴老汉jiān就笑着埋怨道:“三好,你的清君侧主意还真不错啊,现在本王可是被你这个主意给彻底搞成孤家寡人了,四川湖广、两广台湾,唯一起兵响应本王的,也就是一个南宁缐国安,就连郑经都回信拒绝本王了。”

    “王爷恕罪,我们的第一步是主动示弱,情况是要难一些。”卢胖子假惺惺的告罪道:“等到王爷你大破鳌拜,全歼满狗主力之后,这些情况就完全可以逆转过来了,现在还请王爷多多忍耐,耐心等候。”

    “希望如此吧。”吴老汉jiān当然没有追究卢胖子献略失败的意思,只是随便笑了笑,很快就把话题转回正题,问道:“你这几天去新兴火器营办差,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王爷,一切顺利。”卢胖子恭敬答道:“火箭营已经开始用实弹训练了,随时可以投入战场,手雷、红夷大炮和青铜榴弹炮也在加班加点生产,库存的武器也基本送往镇宁大营去了,只是那边的火器储藏dòng,还请王爷多催促一下,千万不要受了cháo或者装不下。”

    “这点你也可以放心,吴应旌已经在那边准备了五个巨大旱dòng,足够储存四个火器大营的库存火器。”吴老汉jiān顺口回答,又问道:“那飞艇呢?第三艘飞艇何时可以完工?”

    “也很顺利。”卢胖子答道:“最迟到了三月,第三艘飞艇就能完工jiāo付使用,绝对误不了我军与满狗主力的决战。”

    “很好。”吴老汉jiān甚是满意,又拿出一封书信,说道:“今天把你叫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的对手出现了!满狗那边也出了一个叫戴梓的天才,仅用了八天时间,就仿造出了龙潭炮厂两年都没有仿造成功的西洋子母炮,听说威力很大,打得又远又准,十炮之中就有七炮能够准确命中靶标。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戴梓?”卢胖子楞了一楞,半晌才面lù微笑说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个叫戴梓的,终于还是出现了。”

    “你认识他?”吴老汉jiān好奇问道。

    “听说过他的名字,是江南那一带很有名的火器工匠。”卢胖子随口胡扯答道。

    “那你和他比起来,在火器铸造方面,谁更优秀?”吴老汉jiān担心的问道。

    “他不如我!”卢胖子也不脸红,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是孙婿自夸,他除了在心灵手巧方面胜过孙婿之外,其他方面都远不如孙婿!他不是用了八天时间仿造出了西洋子母炮吗?只要给孙婿样品,最多只用七天,孙婿就能仿造成功!”

    “你真这么有自信?”吴老汉jiān松了口气,又好奇追问道。

    “那是当然。”卢胖子更加自信满满的说道:“在这之前,孙婿之所以没有建议祖父引进西洋子母炮,不是孙婿没想到这一点,而是孙婿对这样的武器根本看不上眼,shè速慢威力xiǎo,携带困难使用不便,大量铸造纯粹làng费人力物力!”

    “一峰,别太过于自信了,谦虚才是美德。”刘玄初不悦的呵斥道。

    “是,学生狂妄了。”卢胖子老实告罪,心里则嘀咕道:“我不这么说行吗?我要是说戴梓那xiǎo子是现在的火器第一奇才,我如果不是掌握后世知识,连给他提鞋子都不配,还不得把胆xiǎo如鼠的吴老汉jiān吓死啊?”

    “没什么,有这样的信心才是好事。”彻底放下心来的吴老汉jiān微笑,道:“有了一峰这句话,本王可就放心多了。而且满狗有了这样的武器,对我们来说也未必全是坏事,至少,鳌拜那个老东西信心大增之下,在战术上就会轻敌许多了。”

    “王爷,你别太宠他了,这xiǎo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太过宠他,他的尾巴更会翘上天去。”刘玄初又贬了自己的学生一句。末了,刘玄初又xiǎo心翼翼的问道:“王爷,听说鲁虾营救世子失败,只带回了王爷的嫡长孙,是这样吗?”

    吴老汉jiān的脸sèyīn沉下来,许久才说道:“应熊反对本王起兵清君侧,和满狗武力对抗,觉得和满狗还有谈判余地,就拒绝了随鲁虾回云南,坚持留在京城和满狗周旋,为本王留下谈判余地,现在他究竟是死是活,本王也说不准了。”

    刘玄初也沉默了下来,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吴老汉jiān了。卢胖子则赶紧说道:“王爷请放心,满狗麻子皇帝恨鳌拜入骨,王爷你这次起兵清君侧,是把矛头指向了鳌拜,并没有和满狗皇帝彻底撕破脸皮,满狗皇帝定然不会立即伤害世子,还有回环余地。等到王爷你大败鳌拜,彰显了我云贵神威,满狗皇帝惧怕之下,定然会答应王爷条件jiāo还世子,换取王爷罢兵。”

    “希望能如此吧。”吴老汉jiān叹了口气,又强打笑容说道:“一峰,世藩回到五华山后,可是几次在本王面前问起你这个姐夫,说是你在京城带他玩得很开心,所以还记得你。你一会chōu空去见见他,多替本王哄哄这个孙子。”

    和平西王府未来的接班人打好关系,这样的好事卢胖子当然一口答应,吴老汉jiān却情不自禁的又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或许,他已经是我唯一的孙子了,等到了将来,本王肯定还要把他托付给你啊。”

    卢胖子这会也找不出话来安慰吴老汉jiān了,在历史上,xiǎo麻子可是把吴应熊和吴世霖都给宰了的,现在历史的轨道虽然已经发生了巨大改变,但是yīn狠毒辣的xiǎo麻子还会不会对吴应熊和吴世霖父子下毒手,卢胖子可也不敢担保。无奈之下,卢胖子只好转移话题,提出一个酝酿已久的提议,“祖父,虽然我们已经制订了将鳌拜yòu入贵州决战的计划,但是为了预防万一,孙婿觉得最好还是再做一个准备。”

    “再做一个什么准备?”吴老汉jiān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祖父明鉴,孙婿认为,以鳌拜老贼之能,识破我们贵州决战的方略并不困难。”卢胖子沉声答道:“孙婿现在最担心,是鳌拜老贼故意不让我们如愿以偿,偏偏不进贵州决战,改为全面封锁云贵。届时云贵粮草无法自给,四川被战luàn破坏太大,现在的粮食同样无法自给,安南缅甸又道路难行,人烟稀少,且有可能因满狗威胁对我们也采取封锁政策。那么这样下去不出两年,我们在军粮供应方面就会出现严重问题,彻底陷入被动。”

    “除此之外,我们的八旗福寿膏销路也会受到重大影响,种出来的福寿膏卖不出去,收不回银子,军民百姓的人心就会出现恐慌,于战不利。所以孙婿建议,在满狗主力抵达湖广之前,我们应该抢先拿下一个出海口,确保海路联系,便于开展海上贸易,从外洋补充粮草物资。同时还能打破封锁,向鳌拜老贼制造心理压力,迫使他入黔决战。”

    “主意不错。”对鳌拜颇为畏惧的吴老汉jiān很快就赞同了卢胖子的主张,又沉yín着问道:“那么,我们应该拿下那个出海口呢?”

    “廉州!”方光琛和刘玄初一起眉máo一扬,异口同声答道。末了,方光琛又补充道:“提前拿下廉州出海口,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训练水军,招募渔民培训水手,有利于将来我们的长江战役和攻取江南。”

    “廉州是尚可喜的藩地(廉州清时划归广东)。”刘玄初附和道:“尚可喜老贼逮捕我军使者,藐视王爷威严,王爷师出有名,顺带着还可以给他一个教训。同时廉州紧邻南宁,缐国安父子又是王爷的坚定支持者,可以充作廉州守军后盾,拿下来也守得住。”

    “那还楞着干什么?”吴老汉jiān冷笑一声,说道:“尚可喜老贼党附鳌拜,残暴不仁,罪该万死!本王兴义师奉天讨贼,尚可喜老贼当然也在孤的讨伐之列!传令下去,让骁骑后将军杜辉率军三千,讨伐廉州尚可喜走狗驻军!”

    “祖父,让我去吧。”卢胖子赶紧抢着说道。

    “急什么?”吴老汉jiān和蔼一笑,说道:“你急着立功的心思,祖父当然明白,可是你以为拿下廉州功劳很大吗?那里的驻军编制才有一千多人,实有兵力能有八百人就很了不起了,你拿下来也没多少功劳,还是乖乖在云南监造火器,等将来贵州决战的时候再大显身手吧。”

    “一峰,不要急着抢功。”刘玄初也皱眉说道:“你yòu捕甘文焜父子献给王爷凌迟活剐,已经是大功一件了,还用得着再去抢这样的xiǎo功劳吗?再说了,您以为王爷是随便派一个人去讨伐廉州?杜辉曾经是南明水师将领,打过水战,王爷派他去廉州,是要为下一步建立云贵水师做准备,这你行吗?”

    “那就请杜将军去吧。”卢胖子把féi脑袋一缩,讪讪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想抢功劳,主要是我想顺便去见见缐虞玄,半年多没见了,还真有点想他……。……王爷,恩师,献延先生,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可没那爱好!只是……,只是我和缐虞玄的jiāo情确实不错,并没有其他意思。”

    “王爷,光派一个杜辉,恐怕还不够。”方光琛建议道:“最好让文职的吕师濂也一起去,多带些银子和福寿膏种子,借以收买当地民心,巩固统治。”吴老汉jiān一听十分满意,当即点头同意。

    云贵反清第一枪攻取廉州,意义十分重大,但是过程却简单容易得令人发指,平西王府亲军骁骑后将军杜辉率领的三千军队,才刚刚抵达南宁和廉州jiāo界的九平关,九平关不到百人的守军就已经开关投降,吴军骑兵再一路势如破竹南下直bī廉州城时,军队还没看到廉州城墙影子,廉州知府徐化民和参将王宏愿就已经大开城mén,率领全城军民出城投降,态度之诚恳,神sè之喜悦,就好象自己们不是在投降而是在迎接王师光复一样。nòng得杜辉都是满头雾水,忍不住向徐化民问道:“你们怎么降得这么快?我们一枪没开、一人没杀你们就全投降了,为了什么?”

    “平西王爷奉天讨贼,清君侧诛国贼,廉州军民不胜喜悦,王师到来,我等那有不担壶提浆恭迎王师的道理?”徐化民先是说了一大堆类似的废话,又xiǎo心翼翼问道:“杜将军,听说你在钦州县宣称,王爷的大军这次带来了八旗福寿膏种子,准备让廉州军民百姓试种,是真的吗?”

    杜辉无语兼吐血,而消息传到广州之后,躺着也中枪的尚可喜尚老汉jiān也吐了血,大吼道:“吴三桂老贼!老子和你誓不两立!”

    狂怒之下,尚老汉jiān当即命令广东提督严自明率军一万反扑,企图收复廉州,但是等到严自明的军队集结成军,好不容易沿着海岸绕过大半个广西抵达廉州时,迎接他们的,不仅有武装到了牙齿的云贵将士和号称猛如老虎恶如狼的广西缐国安军,还有万众一心的廉州军民,“娘的,是来抢我们八旗福寿膏种子的,和他们拼了!”这是遥远后话,暂且略过不提。

第一百六十章 序幕逐渐拉开

    第一百六十章序幕逐渐拉开

    很久没求月票了,今天厚着脸皮求一次,请朋友们再翻翻箱子底,看看能不能再给纯洁狼匀出几张来?)

    “奉天讨贼,诛杀鳌拜?拿不到旨意找不到奉诏讨贼的借口,就借口天命?这么不要脸的口号,是谁给吴三桂那个老东西琢磨出来的?”

    仔细看完了吴三桂满纸无耻言语、卑劣狡辩的起兵檄文,鳌拜不由再一次哑然失笑,不由得对吴老汉jiān的脸皮厚度又增加了三分敬佩——能够自欺欺人到这个地步,还真是不容易呀。

    这时,随着嗒嗒嗒嗒的木棍与甲板撞击声,已经官复原职又被册封为抚远将军、并被鳌拜钦点为清军副帅的图海扶着拐杖,拖着断成三截的残废右uǐ,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清军旗舰主船舱——不要说瘸子就不能当将军,众所周知,麻子朝汉jiān中,可还有一个坐在轿子里还要冲锋陷阵,帮助螨清屠杀同胞的瘸子汉jiān张勇。

    刚一见面,图海正要行礼,鳌拜却抢着说道:“图中堂uǐ脚不便,就不必了,来人,扶图中堂坐下。”图海谢了,任由鳌拜亲兵搀扶坐了,鳌拜又关心问道:“图中堂,伤口还在疼吗?老夫派人给你送去的上品八旗福寿膏,你用了没有?”

    “谢恩相关心,用了恩相赏赐的上品八旗福寿膏,伤口疼痛大减,已经舒服多了。”图海恭敬答应。

    “那就好,用完了尽管开口,我这里储备了不少上品。”鳌拜点头,又说道:“图中堂不要怪老夫残忍,你刚出狱伤口还没痊愈,就硬把你拉来征战云贵,关键是我们满人的将帅之才老的老,死的死,年轻的又磨练不够,经验不足,老夫不得不启用你这样经验丰富的宿将啊。”

    “恩相千万不要这么说,如果不是恩相搭救,卑职现在还在天牢里天天受着折磨,生不如死。”回忆起这三年来生不如死的地狱体验,图海忍不住眼泪蔟蔟而落,哽咽着说道:“恩相对图海的再造之恩,图海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万一,何况这区区的出征颠簸?”

    “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鳌拜摇头,说道:“你也千万不要责怪皇上见事不明,是那个卢一峰蛮子实在太狡猾了,竟然利用先皇隐ī来陷害栽赃于你,皇上当时年幼,又无法查证真假,这才冤枉了你,导致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也要体谅皇上,他绝不是故意冤枉你的。”

    “卑职当然不敢责怪主子。”图海含着眼泪说道:“卑职只是痛恨吴三桂老贼和卢一峰这个狗贼,等到恩相攻破昆明,生擒卢一峰狗贼之后,还望恩相将卢一峰狗贼全家jiā与卑职,让卑职把他全家剥皮ōu筋,凌迟处死,为卑职惨死的妻儿报仇雪恨。”

    “那是当然,等抓到了卢一峰,我一定把他jiā给你。”鳌拜哈哈一笑,又一挥手说道:“这些闲话等有空再说,你拖着残疾之身前来拜见,不会是只为了这几句闲聊吧?有什么军务,直接说吧。”

    海答应,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份军情塘报,恭敬说道:“启禀恩相,沅州守将、都统觉罗巴尔布加急奏报,贼将高得捷于大清康熙十一年正月二十九这一天忽然北上,偷袭湖广户yù屏关,我守关将士虽浴血奋战,奋勇杀敌,无奈贼兵势众,沅州守军增援yù屏之前,还是被高得捷攻关得手屏守军被迫退守晃州城与蜈蚣关。战斗持续近一天,我守关将士阵亡五百一十二人,杀敌约六百余人。”

    “但很奇怪的是。”图海顿了一顿,又说道:“高得捷攻打yù屏关得手之后,并没有乘势攻打晃州城,仅是在yù屏修补关墙,巩固关防,摆出了长期固守的架势。觉罗巴尔布将军请示,是否出动沅州大军反攻,夺回yù屏关?”

    “你怎么看?”鳌拜问道:“你认为,高得捷为什么要这么做?”

    “卑职怀疑,高得捷很可能是在故意敌。”图海沉声答道:“高得捷贼军的兵力是已经再三确认了的,主力军队仅有五千,镇远和思州等地方军队不到一千五百人,还只能起到辅助作用,兵力仅有觉罗巴尔布的三分之一。我众敌寡,而敌主攻,故意jī怒我军,引我军出击的可能非常之大。”

    “就是这个道理。”鳌拜一拍桌子,大有还是和聪明人说话轻松之感,又斩钉截铁说道:“高得捷这个蛮子老夫了解,在吴三桂麾下算是难得的智勇双全大将,吴三桂派他为前锋与我军正面对抗,打的算盘就是利用他的随机应变战术jī怒我军使我军入黔决战!这个蛮子故意以弱势兵力偷袭yù屏关,很明显就是在故意挑衅,引觉罗巴尔布和老夫的主力反扑。”

    说到这里,鳌拜又是冷哼一声,恼怒道:“倒是这个觉罗巴尔布,两千兵力驻守的yù屏关,在高得捷蛮子面前竟然都没能撑上一天,简直就是废物一个!”

    “恩相,那要不要让觉罗巴尔布反攻,夺回yù屏关将功赎罪?”图海小心翼翼问道。

    “用不着,区区一个yù屏关,吴三桂老贼喜欢尽管可以拿去。”鳌拜再次冷哼,冷笑说道:“加急快马传令觉罗巴尔布,切不可反攻yù屏,只要在老夫的主力抵达战场之前,守住晃州城、蜈蚣关和沅州城几处要害,老夫就不追究他的丢失yù屏罪责了。其他地方,高得捷蛮子喜欢可以尽管去拿,就怕他吃得下去,拉不出来!”

    “恩相,这是不是太长吴贼志气、灭我军威风了?”图海担心的说道:“战事刚开,我军就丢失yù屏要地,对士气的打击是不是大了一些?”

    “两军jiā战,切不可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鳌拜冷笑说道:“吴三桂老贼的战略目的是使我军主力入黔决战,老夫的目的是使吴三桂老贼出黔决战,如果为了区区一个yù屏关就放弃既定战略,那还不得让吴三桂老贼笑掉了大牙啊?不能反攻,只能给我守,和吴三桂老贼对耗!”

    “还是恩相成算过人,卑职明白了,这就去办。”图海沉声答应。

    “慢着。”鳌拜又叫住图海,吩咐道:“顺便传令下去,全军战船放慢速度,改每日行军八十里为四十里,让吴三桂老贼去着急去。”

    “遵命。”图海心领神会,狰狞一笑后,赶紧起身出舱命令。

    鳌拜的主力大军放慢行军速度的消息传到云贵时,吴三桂的主力七万大军也已经抵达了安顺一带,以安顺城为中心,背靠镇宁布下三座前中后大营,同时扼住了贵州通往云南的水城路和普安路两条大道,吴三桂和大批的平西王府文臣武将也移居安顺城中,仅有郭壮图、刘玄初和冯甦等人留守云南,以作后援,卢胖子的两千多军队则被划归前营,被推到位于安顺东北的水桥屯前营——方便随时推到最前方充当饵或者炮灰。

    其实凭心而论,吴老汉jiān虽然极度瞧不上卢胖子惨淡经营、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曲靖军队,但是对卢胖子本人还是相当不错的,平西王府大军中仅有两人同时身兼文武二职,一个是吴三桂的长nv婿胡国柱,同时兼着金吾左将军和中书省参书政事两个最重要的文武职位;另一个就是吴老汉jiān的长孙nv婿卢胖子,同时曲靖将军和中书省承旨两个文武职位。

    这曲靖将军一职,当然是吴三桂架不住卢胖子坚持要上前线的苦苦哀求,开恩赏给卢胖子的安慰奖——至于曲靖将军统属的军队嘛,自己想办法!不过中书承旨这个职位却代表着卢胖子可以参谋军机,参与制定全军战略战术,却又是吴三桂日益重视卢胖子军略才能的证明。所以也正因为如此,卢胖子才有幸成为了吴三桂军中第一批知道鳌拜故意放慢行军速度消息的狗uǐ子,也得以再一次在吴老汉jiān面前展lù自己对战略战术的独到见解。

    “鳌拜老贼已经识破了我们的方略了!”卢胖子斩钉截铁的对吴老汉jiān说道:“他看破了我们打算使他入黔决战的目的,就故意不中此计,故意放满速度,让我们心浮气躁出破绽,然后把我们出贵州,在对他有利的贵州与湖广jiā界的沅州一带决战!”

    “孙婿甚至可以断言,鳌拜老贼的主力抵达沅州之后,也必然不会踏进贵州一步,只会拼命加强封锁,与我军对耗粮草物资,利用云贵两省粮草无法自给这一致命弱点,迫使我军出动出击!从而占据战局主动!”

    吴老汉jiān等人一起沉默,许久后,胡国柱才沙哑着嗓子说道:“如果一峰不幸言中,那我们这一场仗就有得打了,起码得做好一年之内无法决出胜负的心理准备。”

    “一年或许还远远不够,两年甚至三年都有可能。”方光琛缓缓说道:“鳌拜老贼背靠湖广产粮区,又有长江水道可以随时从江南运来粮草,根本不用为粮草不足而烦恼,如果他铁了心要耗死我们,不管多少时间,他都会等下去。”

    “那有什么对策?”吴老汉jiān沉着问道。

    “屯田屯粮,做好长久驻扎准备。”方光琛答道:“安顺这一带地势开阔,水源充足,适合农耕屯田,我们的军队在训练之余,可以多开垦一些荒地,种上包谷米)、洋芋(土豆)和番薯等高产粮食,减少对后方依赖。还有云南和贵州的产粮州府,今年也不能种八旗福寿膏了,必须都得种上粮食,并且对百姓说清楚,等消灭了鳌拜,八旗福寿膏随便他们种,但现在必须多种粮食,做好长期苦战的准备。不然的话,今年种的八旗福寿膏卖不出去,那情况可就糟糕了。”

    吴老汉jiān缓缓点头,同意了方光琛的这个建议。那边汪士荣则又说道:“廉州那边,也应该加快速度把港口建起来了,多吸引一些南洋商人来廉州贩卖粮食,只要那里搞好了,我们就有了一条稳定的海外粮食来源了。还有缅甸和安南那边,乘着他们现在还没有封锁我们,可以用高价多进口一些粮食,那怕加上运费比云贵自产粮食贵上一倍也得买!”

    “反正我们现在有凤凰山银矿,银子来源不用过于心,不然的话,将来安南和缅甸这两个墙头草一旦在满狗威bī下对我们也采取封锁政策,那我们就是有再多银子也uā不出去,买不到粮食了。”

    “屯田的事,献延先生你带着詹圣化、李世培他们搞起来。”吴老汉jiān难得当机立断一次,马上命令道:“动作要快,正月底了,千万不能耽误了农时。至于进口粮食的事,jiā给郭壮图和茂遐先生。告诉他们,云南剩下的四百万两银子,他们只要留一百万两压库银用作日常开支,剩下的,不管什么价格,全都给我换成粮食!银子没了,将来可以挣可以抢,粮食没了,可就会饿死人了。”

    胡国柱和方光琛等人一起答应,赶紧各自提笔写信下令,一手笔字写得比jī爪还难看的卢胖子则没有上去搀和,只是向吴老汉jiān说道:“祖父,孙婿认为,屯田屯粮只是被动之法,鳌拜老贼如果铁了心要耗死我们,那么不管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他都会耐心等待下去。所以孙婿觉得,我们在做好最坏准备的同时,最好还是想一个法子,bī着鳌拜老贼进贵州和我们决战。”

    “那你有什么法子?”吴老汉jiān沉问道。

    “孙婿觉得,最好的法子,当然是利用鳌拜和满狗皇帝君臣不和这一点大做文章。”卢胖子yīn笑说道:“祖父可以让高得捷将军在沅州前线散布两条谣言,第一条,说鳌拜离京之后,满狗皇帝已经乘机收权,随时准备杀掉鳌拜全家和他的走狗,再让满狗安亲王岳乐或者顺承郡王勒尔锦除掉鳌拜,接管兵权。”

    “那第二条呢?”吴老汉jiān不动声è的问道。

    “第二条嘛,当然是鳌拜故意不进云贵,是准备和我们谈和,联手干掉满狗皇帝了。”卢胖子jiān笑道:“谣言可以这么说,鳌拜老贼这次南征云贵,其实根本就不想和我们jiā战,只是借着满狗这次jīng华尽出的机会,乘机控制满狗jīng锐大军,消耗满狗国力,再乘机以军法杀掉忠于满狗皇帝的满狗将领,最后再和我们联手讨伐满狗皇帝,鳌拜老贼做皇帝,封王爷你为西南王,把湖广和广西送给王爷你做封地。”

    “会有用吗?”吴老汉jiān沉问道。

    “一时半会之间,肯定见不到效果。”卢胖子自信满满的说道:“但时间长了,随着谣言的传播,还有战局的僵持和满狗粮饷的消耗,这些谣言就能派上大用场了,鳌拜和满狗皇帝互相猜忌之下,就会顺着我们的安排来,进贵州和我们决战了。”

    “那就试试吧。”吴老汉jiān笑笑,说道:“你也去把你的计划写成书信,我派人送去给高得捷,让他依计而行。”

    “孙婿遵命……。”卢胖子答应,但话刚说完,卢胖子的绿豆眼一转,忙又说道:“祖父,要不就不用写信了,干脆直接让孙婿去思州前线了,孙婿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随机应变,协助高得捷将军实施敌计划。顺带着,还可以了解一下满狗的新式火器,做到心里有数,知己知彼。”

    “那好,反正这场大战要打不少时间,把你这坏小子留在后方也是费人才。”对卢胖子缺德格颇为欣赏的吴老汉jiān笑道:“希望这一次,你这个小滑头又能给本王带来一个惊喜,帮助本王尽快把鳌拜那个老滑头给引进贵州来。”

    “孙婿尽力而为。”卢胖子恭敬答应,又叮嘱道:“祖父,上次孙婿建议祖父的事,还望祖父千万不要忘记——请祖父一定要利用各种渠道给满狗皇帝多上奏表,要求他颁布诏书,准许你讨伐鳌拜清君侧诛国贼,只要满狗皇帝动心,不管他提出什么条件,祖父你都可以先答应下来,拿到了他的狗屁诏书,鳌拜的二十多万大军,马上就四分五裂,变成一堆土jī瓦犬了。”

    “罗嗦!知道了,本王会记住的。”吴老汉jiān笑骂,嘱咐道:“在前线要多加小心,满狗那边恨你入骨,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的孙nv还没过可就得守寡了。”

    卢胖子感jī涕零的答应,当下领了公文与吴老汉jiān和胡国柱、方光琛等人告别之后,卢胖子匆匆回到水桥屯前营,把嫡系军队委托给表弟秦勇和铁杆狗uǐ子李天植,又带上肖二郎、方世yù和洪熙官等铁杆狗uǐ子,收拾行李准备出发。但是就在准备出发的时候,卢胖子却又猛然想起一事,忙又向李天植吩咐道:“李大哥,你派个人去找孔凡林,叫他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去思州。”

    “带他干什么?”李天植一楞,说道:“孔兄弟斥候经验丰富,这段时间正在帮我们训练斥候,我想他留在后方练兵的作用比较大吧?”

    “训练斥候的事,就拜托给罗克敌吧,孔凡林和我一同去,也有大用。”卢胖子沉着说道:“不知道你们还记得不?当初甘文焜父子三人曾经说过,贵阳东面的龙里,有一条小路途经青岩堡,可以直抵猫猫旁边的云贵官道,他们当初就是走这条小路摆脱李开先的追兵,暗中潜入云南的。”

    “我有一种预感,这条小路如果适合行军,到了将来王爷主力和满狗主力决战的时候,一定能派上大用场!”A!~!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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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大清介绍:
卢一峰是我大清第一祸害!不杀此贼,朕誓不为人!——某个自称在一天之中射死三百一十八只兔子而被誉为兔子终结者的小麻子如是说。卢一峰是个大祸害!这个祸害不除,我们大清永无宁日。——包衣奴才和铁杆汉奸们都如是说。卢一峰就是祸国殃民的千古奸臣典范,吃着我大清的禄米,拿着我大清的薪俸,可是每干一件事,都是为了挖我们大清王朝的墙根,掘我们大清王朝的屋基,祸害我们大清王朝的每一位良善臣民,忠心奴才!强烈建议当局给这个奸臣贼子铸一座跪像,跪到我大清太祖太宗陵前,让我们大清子民鞭笞唾骂!——某个无比吹捧大清酋长的清史砖家痛哭流涕的这么说。卢胖子是好人。——普通老百姓这么说。祸害大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祸害大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祸害大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