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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老狼     祸害大清txt下载     祸害大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一章 胖子报恩

    当卢胖子开始在南宁城中进一步毒害绿国安家那个混世小麾王的时候,他愤然辞职离开曲靖的消息,已经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四下传开,而与云贵邻近的四川巡抚张德地、偏沅巡抚(湖南巡抚)卢震和四”湖广总督蔡毓荣等地方督抚第一批获知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

    “快!马上派人去找声一峰,一定要把他拉回来!告诉他,只要他到本督(本抚)这里来任事,(祸害大清百度贴吧)什么条件随便他开!本督(本抚)也可以在皇上面前为他担保,担保他在本督(本抚)治下安然无恙!他日他如果是想复起,本督(本抚)也一定向朝廷为他力保!”

    没办法,卢胖子活摇钱村的名声实在太大了,三年不到就把整个曲靖脱胎换骨,顺带着还帮吴三桂彻底解决了云贵粮饷无法自给的天大难题,这样的能臣,天下能有几个?天下又有那个地方督抚能不眼红?能不希望自己治下也能出现这么一个能臣,既为自己捞到实惠,又为自己捞到为民造福的好名声,在千秋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一现在看到了这么一线希望,又有那个地方督抚不去尽力争取?

    希望最大的当然是两广总督金光祖和广西巡抚马雄镇,还有广西提督马雄马老将军,收到消息说卢胖子不但到了广西,还到了南宁投奔保国安父子,长驻桂林的马雄镇和广西提督马雄连互相之间交换一个消息都顾不上,马上就亲自带着随从往南宁这边杀来。还有两广总督金光祖,也是第一时间从广外出发,亲自赶来南宁这边劝说卢胖子出山,到自己幕府效力。

    让金总督意外和一点都不意外的是,当他的队伍赶到梧州时,竟然撞见了两支平南王府派出的队伍,第一支是由平南王世子尚之信派出的,由尚之信的同母兄弟尚之节亲自率领,也是准备赶到南宁去劝妹夫到广东定居的;(祸害大清百度贴吧)第二支队伍则是平南王尚可喜亲自派出,领头则是尚可喜面前的重要心腹黄掌丝,带着尚可喜的亲笔书信,要求女婿和女儿带着外孙回广外娘家安身一一谁要谁敢到广外找女儿女婿的麻烦,尚老王爷亲自砍了他们!

    有人笑就有人哭,西南、华南一带的王爷督抚们倒是看到了笼络卢胖子的一线希望了,新任云南巡抚朱国治朱中承却在赶往云南上任的路上骂上了娘一一目前公认的大清第一大贪官朱国治朱中恳这次可是抱着大捞一把的心思南下上任的,结果人还没正式上任,治下的第一敛财能手就已经辞官离境,朱中恭胸中的失望与愤怒自然可想而知了。

    西开始,朱中承还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碰巧赶上了卢胖子辞官,可走到了贵阳拜见甘文煽时,从甘文煜口中得知卢胖子辞官是因为孔四贞一伙逼迫时,朱中承马上把自己是因为孔四贞党举荐才得以复出的事情忘得千干净净,当着甘文煽的面就把孔四贞和熊赐履等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赌咒发誓到了云南上任之后,一定要查出真相为卢胖子洗刷冤屈,争取让卢胖子重回云南任职。

    面对朱中承的娘琅誓言,这几天来一直处在焦头烂额之中的甘总督只能是苦笑以对,说道:“朱中恳,那就拜托你了,本督与卢一峰共事两年,为卢一峰开脱或许朝廷还会认为本督收了卢一峰的什么好处,你与声一峰从未见过面,也从来没有过什么接触,朝廷应该更重视你的客观评价一些。对了,朱中承,你这次带来了多少随从?”

    “带来了多少随从?”朱中呆一楞,半晌才扭捏自勺说道:“总督大人勿怪,云贵偏僻,盗贼与苗彝横行,所以下官这次带来的随从多了点,丫鬟婆子、师爷书办、长随护卫,总共有近三百人。”

    “太少了。”甘文煜的回答让朱中承大吃一惊,甘文煽皱眉说道:“这样吧,本督再借你五百绿营兵,专职护卫你到昆明上任。”

    “再借卑职五百绿营兵,专职护送卑职到昆明上任?”朱国治目瞪口呆,惊讶问道:

    “总督大人,难道去昆明的路上这么不太平?”

    “到了曲靖你就知道了。甘文煽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不告诉你,是怕把你吓着,总之过了胜境关,你就得小心了。“带着满脑袋的疑问,朱中承从贵阳启程赶往昆明上任来了,结果进了云南境内后,满头雾水的朱中承很快就明白了甘总督的苦心一一队伍西过胜境关,朱中承的队伍就被数以千计的平彝各族百姓拦住,个个手举状纸为卢胖子喊冤,要求蜡清朝廷把卢胖子重新调回云南,弄得当年因为哭庙案得罪无数江南百姓被迫连夜弃官而逃的朱中承是既嫉妒又羡慕更奇怪一一卢胖子不是曲靖知县吗,这平彝又没被他管过,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百姓为他喊冤?

    细一打听,朱中承更是目瞪口呆,原来这些百姓中不仅有平彝百姓和曲靖百姓,还有专门从罗平、宣威和陆凉等几百里外跑来这里给卢胖子的喊冤百姓,口口声声都说声胖子是被朝廷上的奸佞陷害,这才被迫离开了曲靖,被迫离开了生活州有一线起色的曲靖百姓,要求朱国治为民清命,让卢胖子重回曲靖当官。

    胜境关前喊冤的百姓始终还少,朱中承摆摆官架子说说场面话,倒也还能暂时把这些百姓安抚下去,可是等到朱中承的队伍过了交水关、正式抵达曲靖县境内时,朱中承才是彻底招架不起了。道路之上,拦骄拦马喊冤的曲靖百姓密密麻麻,成千上万,情绪还无比激动愤怒,朱中承才刚说了几句要相信朝廷、相信小麻子的鬼话,铺天盖地的烂菜叶臭鸡蛋就已经砸了过来,甚至还有百姓当众喊出了打走朱中恳的口号,抡起石头瓦片等大现模杀伤性武器乱砸,当场酿成民变。

    等到满身菜叶的朱中承好不容易被军队保护着逃进曲靖城时,迎接他的则走到处关门闭户罢市抗议的空荡街道,还有愁眉苦脸的曲靖知府张皋馍和曲靖更*新最知县陈斗等地方官员。而朱中承大发雷霆臭骂张皋漠和陈斗等人治境不力时,张府台却马上拿出了请罪辞官的折子,哭丧着脸安慰道:“中承大人,其实你已经很走运了,要换一个月前来,估计被围到明天,中承大人你都进不了曲靖城。”

    “有这么夸张?这里还是不是大清国土地了?”朱中承大发雷霆问道。

    “回中承大人,这里当然是大清国的土地。”张皋馍无可奈何的说道:“但中承大人可能忘了,这里是云南,汉夷杂届,民风彪悍,一句话不对,那些苗人彝人可是敢拔刀看人。不瞒总督大人说,自打卢大人辞官离职之后,卑职们派下去收税的差役,已经被杀了十几个了,到现在连一个凶手都没抓到。”

    “就因为一个知县离职,就有这么多动乱?”朱国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吼道:“就算他卢一峰真的为曲靖百姓造福无数,深得民心,是个难得的清官,可是当年大于成龙从罗城离职的时候,罗城的百姓怎么没这么闹?”

    当着无数旁人的面,张皋漠当然不敢对朱国治解释真正原因,只是看看左右,直到朱国治领会了他的意思屏退左右后,张皋馍才凑到朱国治耳边低声说道:“中承大人,这背后当然有人搞鬼,有人故意在百姓中间散播谣言,说朝廷上的高官是收了贪官的银子,这才故意把卢大人赶走,准备换送银子的贪官来曲靖刮地皮,收缴曲靖百姓的八旗福寿膏民间种植权,所以百姓们当然要闹了。”

    “还有,还有谣言说,卢大人是因为不肯盘录百姓行贿受贿,还有因为扳倒李率祖,得罪了朝廷上大贪官,大贪官们这才故意把声大人调到北方去方便动手,然后把他害死,曲靖百姓们就更有理由闹了。”

    “谣言是谁散播的?查出来没有?”朱国治惊讶问道。

    “中永大人何必明知故问?还能有谁?”

    张皋馍苦笑着反问道:“曲靖百姓现在拼命反对朝廷另派官员治理曲靖,坚持只让西选官来曲靖当官,对谁更有利?还有卢大人走后,卢大人好不容易搞好的曲靖绿营马上就被平西王府出来的将领控制了,又对谁更有利?”

    “他?!“朱国治打了一个寒战,这才总算明白甘文煜为什么要上表蜡清朝廷,坚持要让卢一峰留任曲靖。不过咱们的朱中恭不仅走出了名的大贪官也是著名的马屁精,初来乍到自然不敢向位高权重的吴三桂开炮,所以考虑良久后,朱中承只能是长叹一声,说道:“等到了昆明,探听了王爷对这事的意思再说吧。”

    “中承大人,那你是否打算向朝廷如实奏报曲靖现在的情况呢?“张皋漠又追问道。

    “本抚已经说了,等本抚到了昆明再说。”朱国治不耐烦的答道。”中恳大人,这事可抱不得。”平时里老实得三锤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张皋漠急了,鼓起勇气说道:“中承大人,请恕牟职说一句诛心之言一一眼下曲靖民间越乱,对朝廷就越不利,对王爷就越有利,万望中恳大人三思。”

    “什么意思?”朱国治疑惑问道。

    “中承大人,你应该听说过养贼自重这句话吧?”张皋馍压低声音说道:“眼下王爷正在暗中拼命扩充军备的事,相信中恳大人也已经有所耳闻了,如果曲靖的动乱持续下去并且扩大化,不就恰恰给了王爷光明正大扩军练兵的借口了吧?到时候朝廷和皇上追究下来,中承大人担待得起吗?而且曲靖是云南唯一允许民间种植八旗福寿膏的外府,动乱之中八旗福寿青减产,王爷藩田里种出来的八旗福寿青,不就更值钱了?”

    咱们朱中恭的为人,那是金身上下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一个闪光点,唯一值得让人嘉许的,也就是对蜡清朝廷的耿耿忠心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再次考虑之后,朱中承很快就改变了初衷,咬牙说道:“那好,你写一道奏报曲靖实情的折子给我,我给你奏报上去,请皇上定夺。”

    云南距离京城实在太过遥远,那时候又没有火牟、飞机和电话,甘总督奏报曲靖情况的第一道奏折还在路上通过驿站慢慢跑着呢,朱中承的奏折自然更不能马上送到京城,交到正在翘首以盼的小麻子手里。相信朋友们肯定不会对这些奏折在路上是如何传递的情况感兴趣,所以咱们也就暂时不用去理会它了,让我们把目光转回广西,转回南宁,看看卢胖子究竟在南宁都干了些什么偷鸡摸狗的不法勾当吧。

    其实说卢胖子喜欢干些偷鸡模狗的勾当,这次还真有点冤枉了卢胖子一一偷懒怠工倒是真的,自打降伏了缘国安家那个最小的儿子缘奇宇后,卢胖子基本上也就撇手不再管教,让综奇宇自己跟着洪熙官学武、跟着朱方旦学文,理由则是让他先学会爬再来向自己学飞。

    空余下来的时间里,卢胖子又拒绝了来自绿家父子和韩章等人的多次邀请,每天里只是带着肖二郎和方世玉游山玩水,东游西逛,仿佛已经是改邪归正,决心不再去干那些反清复明之类不法勾当的悠闲模样。

    卢胖子每天里这么游手好闲,不光是骡家父子等人模不着头脑,就连从小就跟在卢胖子身边的肖二郎都有些糊涂,终于,当卢胖子领着肖二郎等人再一次钻进几手还是原始森林的大瑶山中闲逛时,肖二郎忍不住问了,“少爷,你对保老将军他们说是看风景,可每天都是带着我们钻一些深山老林,这里有什么风景好看?”

    “笨,我当然不是在看风景了。“卢胖子瞪了肖二郎一眼,很是不满自己的铁杆狗腿子竟然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又解释道:“我是在找东西。”

    “找什么?”肖二郎追问道。”找锡矿。”卢胖子对肖二郎当然不会隐瞒,说道:“根据我的研究,南宁这一带肯定有一个大锡矿,我想找出来,看看能不能用上。”

    “锡矿?”肖二郎搔起了脑袋,说道:

    “少爷,锡矿在我们云南个,日不是多的是吗?

    你怎么还跑到南宁来找一址;这东西有什么用,以前你在云南的时候好象对锡不敢兴趣啊?”

    “这里的锡矿品质好,一块矿石里有六七成都是纯锡,容易提炼。”卢胖子随口说道:

    “不过就象你说的一样,锡矿对我们来说,用处确实不大,就是想做马口铁罐头,现在的工艺也办不到。我只是想随便找找看看,打发一下时间,如果真能找到,也算是报答缘家父子对我们的收留之恩了。”

    “这个我赞成。”肖二郎举起双手,说道:“我这几天已经打听过了,自打康熙七年朝廷削减广西的军饷后,孔四婊子就把损失大部分转嫁到了综老将军的身上,缘老将军的军饷被削减最多,军队也被裁撤最多。听胡同舂和鲍大威那些缘老将军的部将说,他们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没锚,没错。”方世玉也傻手手的点头,附和道:“我到他们军营里吃过两次饭,伙食比我们曲靖绿营差多了。”

    “这些我当然知道。”卢胖子点头,又自我陶醉的冷笑道:“孔四那个婊子越白痴越好,缘国安是什么人,平南王府中唯一打败过李定国的名将!他调教出来的军队,拿到那里去不是绝对精锐?这样的军队孔四婊子不要,我可要。”

    “少爷,你的意思是,卖今天大的人情给综老将军他们?”肖二郎眼睛一亮,压低声音说道:“少爷,你的意思是,找出那个大锡矿送给缘老将军和综三将军他们,帮他们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既报了他们的收留之恩,又卖了一个大人情给他们一一等将来,就有机会把他们拉过来了?”

    “聪明,跟我这么久,总算是学到一点我的本事了。”卢胖子满意点头,又低声说道:

    “不过这事情你们先不要张扬出去,一是我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找到那个大锡矿,二是即便找到了这个锡矿,也要等缪家父子实在撑不下去了或者向我苦苦哀求了,我再卖的人情才大。”

    “明白。“已经被声胖子彻底带坏了的肖二郎会心奸笑,一口答应。

    话说得容易,可矿找起来困难,尤其是声胖子对采矿这一行并不擅长,又不知道那个著名大锡矿到底是露天矿还是深埋矿,所以卢胖子也只好象碰运气一样,通过观察崖壁断层和溪流冲刷面来寻找矿脉,但很可惜的是,卢胖子等人在大瑶山里转了一天,始终都没找到半点貌似锡矿矿石的东西,无奈之下,卢胖子等人只得抢在天黑之前悻悻出山。

    回南宁城的路上,肖二郎忽然灵机一动,对卢胖子说道:“我们干脆找那些喜欢进山采药打猎的本地人问问怎么样?看看他们有没有发现过类似锡矿石这样的东西,如果能发现一点线索,那我们就轻松多了。”

    “是个好主意。“被肖二郎提醒,卢胖子马上就点头同意道:“恰好明天就是赶集的日子,我们到集市上找这些人问问,看看他们有没有线索。”

    什议一下,卢胖子等人休息了一夜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市集之上,专门挑那些喜欢进山采药和打猎的本地人仔细打听起来,但很遗憾的是,声胖子等人的嘴巴都快说干了,绝大部分的采药人和猎人都大摇其头,表示自己们没听说过声胖子描述的那种锡矿矿石。一直到了下午,卢胖子才从两个姗姗来迟的采药人口中打听得知一一他们曾经在南宁正西的凤凰山附近的顶禁头一带,见过几次一种中间夹有银白色金属的石头。

    银白色的金属当然和锡很象,精神大振之下,卢胖子当即决定准备好工具和干粮,第二天就到凤凰山阴近实地勘察,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那座传说中基本上挖出来就是纯锡的大锡矿。可就在卢胖子领着郎等人准备工具的时候,卢胖子敞开着的房门忽然被人敲响,接着骡虞玄那很像女人的清脆动听声音传了进来,很有礼貌的问道:“卢大人,虞玄能进来吗?”

    “缘三将军快快请进,这里是你家,门又是开着的,何必这么客气?”卢胖子赶紧回头,向门外的绿虞玄拱手行礼。

    “谢卢大人。”综虞玄嫣然一笑,象个女人一样的轻快跳进房中,又转目看了看房垩中收拾行李的肖二郎和方世玉等人,惊讶的问道:

    “卢大人,你们怎么准备这么多干馒头和咸肉,还有衣服,准备去那里?”

    说到这,综虞玄漂亮得足以让任何女子自卑的脸蛋上忽然流露出紧张声色,小心翼翼问道:“卢大人,你该不会是嫌我们缘家对你招待不周,准备离开南宁吧?”

    “当然不是。”卢胖子笑了,努力站得离这个看上去就十分危险的漂亮男子远一些,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打听到,在南宁城正西二十几里外,有一座凤凰山风光非常优美,还盛产十分稀有的金花茶,打算去那里逛逛,欣赏一些风景,因为距离有点远,所以我得先做好在那里过夜的准备。”

    “哦,原来是这样啊。”综虞玄松了口气,又嫣然一笑,说道:“卢大人果然厉害,才来南宁没几天就知道金花茶的产地了,恰好这几天金花茶开花了,正是游览的好时候,卢大人如果不嫌弃的话,虞玄给你安排一些随从,带上几顶帐篷,让你可以安心游览如何?”

    “既然如此,那卢一峰也就不客气了。”

    卢胖子正担心自己的找矿人手不足,自然一口答应。未了,卢胖子又问道:“缘三将军,你来找学生是有什么事吗?”

    缘虞玄点头,又看看在场的肖二郎等人,一哥欲言又止的模样,卢胖子当然知道他是想让肖二郎等人离开,可是看到缘虞玄那张比鲜花还要娇艳的脸蛋,还有骡虞玄樱桃小口上那两撇消魂的小胡子,卢胖子却又有些菊花抽括的感觉,只得装聋作哑的笑道:“缘三将军有话请直说,卢一峰洗耳恭听。”

    “卢大人,你能不能让尊仆们暂时回避一下?”缘虞玄低下了脑袋,脸蛋微红的羞涩问道。

    胖子下意识的州想拒绝,不曾想包括方世玉这个傻蛋在内的几个狗腿子都条件反射一样向综虞玄行了一个礼,然后一起出了房门,还从门外把房房门紧紧关上。于是手,狭小的房间之中,也就刺下了可恰的小绵羊卢胖子和危险的大灰狼缘虞玄两人。

    “骡三将军,没别人了,你有话请说吧。”卢胖子胆战心惊的说道。

    综虞玄并没有急着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尽是诚恳神色,凝视着声胖子,小胡子下的樱唇还在微微颤动,象极了要说什么心理话的紧张模样。卢胖子可恰的小心肝也忍不住颤抖起来,生怕这个一看就绝对有龙阳之好的综三公子开口向自己求爱一一那卢胖子可就真的在南宁也呆不下去了。

    忽然间,综虞玄忽然上前一步,笔直走向声胖子,吓得卢胖子赶紧退后两步,脚下一个踉跄,甚至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绿三将军,我真的没有那种嗜好啊!”

    卢胖子差点就绝望的惨叫出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大清能臣卢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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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得很象美女却偏偏有着两撇消魂小胡子的缐虞玄忽然上前两步,几乎与卢胖子贴鼻而立,这个动作可把咱们可怜的纯情小处男卢胖子吓得不轻,踉踉跄跄的后退两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心中绝望惨叫,“缐三将军,我真的没有那种嗜好啊”

    “扑通”几乎是在卢胖子屁股坐地的同时,缐虞玄却扑通一声向卢胖子双膝跪下,脱口说道:“卢大人,虞玄有一事相求。”

    直到说完这句话,缐虞玄才留心到卢胖子已经坐在地上,忙又惊讶问道:“卢大人,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没什么,这几天翻山越岭的路有点走得多了,腿有点软。”卢胖子颤抖着说道:“缐三将军,你说你有事相求,到底是什么事?”说着,卢胖子的菊花又情不自禁的接连抽搐了好几下。

    缐虞玄的小脸蛋又象女人一样红了几下,犹豫了许久才小声说道:“虞玄想求卢大人伸出援手,帮助南宁驻军度过难关,解决眼下南宁驻军粮饷严重短浅的燃眉之急。”

    “原来是这事啊。”卢胖子紧张得几乎停止跳动的小心肝总算是重新蹦弹起来,长长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道:“缐三将军早说嘛,差点没把我吓死,我还以为……。”

    “卢大人以为虞玄打算做什么?”缐虞玄惊讶问道。

    “没……没什么。”卢胖子当然不敢说自己是害怕有龙阳之好的缐虞玄向自己求爱,只是爬起来赶紧转移话题道:“缐三将军,有话请起来说,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卢一峰不敢当。”

    “不,如果卢大人不答应,虞玄就不起来。”缐虞玄抬起漂亮的脸蛋看着卢胖子,表情倔强的说道:“卢大人,你是我大清公认的第一理财能人,担任曲靖知县三年不到,就让整个曲靖脱胎换骨,顺带着还帮整个云贵都解决了粮饷无法自给的难题。现在你既然来到了南宁,那虞玄厚颜,也要求你在南宁一展所长,帮我们南宁驻军和南宁百姓也解决一下这个难题。”

    “缐三将军,有话请起来说。”卢胖子当然不敢真的去搀缐虞玄,只是弯腰虚托着说道:“不要这么跪着说话,卢一峰真的不敢当。”

    “卢大人,你如果不答应,那虞玄就说什么都不起来。”缐虞玄的声音里带上了哽咽,大眼睛中眼泪汪汪的说道:“卢大人,虞玄不敢骗你,定南王府已经四个月没给南宁驻军发过军饷和粮草了,之前的一点积蓄也已经垫支得一干二净,军队里马上就要支不开锅了,再这么下去,虞玄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下能够拯救我们南宁驻军的,也就是卢大人你一个了。”

    “缐三将军,你未免太过高看卢一峰了吧?”卢胖子苦笑说道:“我又不是点石成金的神仙,拿什么帮你解决这些难题?依我看,你最好还是赶紧上表朝廷或者定南王府,让他们给你们补发军饷和粮草吧。”

    “卢大人,如果上表朝廷有用的话,虞玄也不会求你了。”缐虞玄终于留下了眼泪,象个女人一样的抽泣着说道:“因为我父亲深得军心,在广西军队里德高望重,自打康熙三年孔四贞和孙延龄夫妻就藩广西以来,我们缐家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逼着我们缐家移驻南宁不说,还想方设法的削弱我们缐家的实力,逼着我们缐家裁军削饷,交出手里的军队。”

    “刚开始我父亲身体还好时,孔四贞夫妻他们还不敢太过胡来,可是后来我父亲病倒了以后,他们夫妻就更进一步落井下石了。康熙七年,朝廷削减广西军饷四十五万两,有三十万两是从我们缐家军队身上砍出去的,三年多来,我们南宁军队没有添置过一件武器,一件军衣,至于火枪弓箭这些更加昂贵的武器,那就是想都不敢想了。”

    “他们夫妻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南宁军队崩溃,然后再乘机削去我们父子的所有兵权,让他们夫妻独霸广西。回味书库回味书库他们的用心,我很清楚,可我又没有一点法子阻止……。所以卢大人,虞玄求你了,求你救救我们缐家,也救救我们南宁军队里弟兄,否则的话,到了下个月,军队里彻底开不了锅,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虞玄真的想都不敢想了……。”

    “缐三将军,恕卢某直言,南宁驻军的情况,真有这么糟糕吗?”卢胖子将信将疑的问道:“据卢某所知,平西王爷为了出口八旗福寿膏方便,可是允许你和马雄马老将军抽取过路税的,这可不是数目吧?”

    “确实有这件事,如果没有平西王爷的这点银子,我们早就撑下去了。”缐虞玄点头承认,又哽咽说道:“可是卢大人也许有所不知,因为我们缐家仅能控制镇安和南宁这段水道,平西王爷每年允许我们抽取的二三十万两银子过路费中,我们缐家仅能拿到三成,其他七成都要被马中丞和马军门他们抽走,这三成银子再除去民夫工钱、船只保养和行粮开销,剩下对南宁的八千驻军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啊。”

    “那你们可以向平西王爷开口求助啊。”卢胖子建议道:“据卢某所知,平西王爷在这方面一向大方,从不吝啬。你向他开口说明南宁的实际情况,他应该不会一毛不拔吧?”

    “虞玄当然向平西王爷求助过,王爷也答应帮忙。”缐虞玄吞吞吐吐的说道:“可……可是,可是王爷要南宁的军队,变成平西王府的军队,还要把奇宇接到昆明去,所以虞玄就没敢答应。”

    “这我就真的没办法了。”卢胖子一摊手,说道:“当初我能帮云贵两省解决财政困难,是碰运气发现了八旗福寿膏这东西,现在八旗福寿膏的种子已经被平西王爷垄断,季节又不合适,就算我有种子,也帮不了你忙啊?”

    “卢大人,你能。”缐虞玄又抬起俏颜,大眼睛中尽是恳求神色,“卢大人,我就是知道你能,所以我才来求你。否则的话,虞玄也不敢来开这个口。”

    “缐三将军,你怎么知道我能?”卢胖子搔着脑袋问道。

    “卢大人,虞玄必须向你告罪。”缐虞玄俏丽的脸庞上忽然闪过一丝红晕,颇有些羞涩的说道:“今天虞玄派去……派去暗中护卫卢大人的亲兵回报,说卢大人你在找一种古怪的矿石,还在市集上四处打听,虞玄冒昧猜想,卢大人你该不会是在找什么值钱的矿石吧?”

    “暗中护卫?是暗中监视才对吧?”卢胖子毫不客气的问道。

    缐虞玄粉脸更红,红得几乎快滴出血来,半晌才点了点头,算是承认,然后又低下头哽咽着说道:“卢大人,虞玄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可是虞玄真的是急了。虞玄的两位兄长早已战死沙场,弟弟年幼,父亲又年老多病,差不多是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卢大人你这样的天下第一能臣来到南宁,虞玄能不把所有希望寄托到你身上吗?”

    说到这,缐虞玄又抬起头来,比女人还要漂亮的小脸蛋涨得通红,盯着卢胖子认真的说道:“但卢大人也请放心,如果大人真能帮虞玄度过难关,帮南宁驻军和南宁百姓度过这个难关,虞玄一定会有重谢,绝不让卢大人白白辛苦”

    “缐三将军过奖了,天下第一能臣这个评价,卢某实在愧不敢当。”卢胖子坚决摇头,又说道:“况且,卢某这次来到南宁,也是为了避难而来,不打算继续引人注目,更不想招来别人嫉恨。所以缐三将军,十分抱歉,卢某不能帮你,也实在无法帮你”

    卢胖子的话斩钉截铁,就象一把尖刀一样,深深的插进了缐虞玄本就在流泪的心头,缐虞玄粉脸上眼泪,也一下子再次夺眶而出,哽咽着问道:“卢大人,你真的这么狠心?”

    “不是卢某狠心,是卢某实在无能为力。”卢胖子苦笑答道——卢胖子这话倒真不是在骗缐虞玄,锡这种金属在这个时代用处不大,价格也并不昂贵,所以就算卢胖子找到那个著名的大锡矿,也帮缐虞玄开发出来,也不可能会有太大的收益。回-味库回味书库

    缐虞玄不再说话了,秀丽的大眼睛中眼泪却不住滚滚而落,直哭得是梨花带雨,泪盈于睫。卢胖子开始还能视若无睹,可是到了后来,看到缐虞玄那低头哭泣的可怜兮兮模样,又想到这个柔弱男子年纪轻轻就扛起那么重的担子,无依无靠还尽受人欺负,实在有点可怜,卢胖子所剩不多的良心也有些发疼了,忍不住长叹一声说道:“缐三将军,真的不是卢某狠心,是卢某真的没有法子。”

    说到这,卢胖子摇摇头,又说道:“今天白天,卢某找的那种矿石,就算找到了,矿脉也找到了,卢某也帮你把那个矿开采起来了,每年也顶天不过帮你增加一两万两银子的收入,照样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啊。”

    “能多收入一两万两银子,也好过一两银子都有好啊。”缐虞玄抬起满是泪痕的俏脸,激动的说道:“南宁土地贫瘠,人口稀少,一年的赋税还收不到这么多银子,卢大人如果能帮虞玄找到这个矿脉,每年增加一两万两银子的收入,对虞玄来说也已经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了。”

    说到这,缐虞玄美目之中又闪过一丝精明神色,说道:“而且找到这个矿脉之后,等于就是让军队里的弟兄们看到了在南宁坚持下去的希望,可以极大的稳定军心,减少逃兵数量和降低军队哗变的可能。”

    “那好吧,既然缐三将军不介意卢某才有这么点本事,那卢某尽全力吧。”卢胖子无可奈何的说道:“明天卢某到了凤凰山,一定会尽全力寻找这个矿脉,不过卢某有言在先,卢某的把握也不是很大,如果实在找不到,缐三将军可千万不要怪我。”

    “卢大人,虞玄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有八旗福寿膏这个例子,缐虞玄对卢胖子倒是有绝对信心。末了,缐虞玄又试探着问道:“卢大人,那要不要虞玄多派一些人陪你去找这种矿石?凤凰山那里太大,人多点,找到矿脉的希望更大。”

    “行,那就麻烦缐三将军了。”卢胖子点头答应,又强调道:“但卢某还要重复一遍,卢某的把握并不大,所以缐三将军千万不要抱太大希望。”

    “卢大人谦虚了,虞玄相信你一定不会让南宁将士失望。”缐虞玄破涕为笑,终于站起身来,说道:“那卢大人就请先休息吧,虞玄不打扰了,明天早上,虞玄亲自带人随大人到凤凰山勘探。”

    “用不着,随便派几十名……。”卢胖子本想拒绝缐虞玄劳师动众。可就在这时候,缐虞玄忽然主动凑了上来,用嘴唇在卢胖子肥脸上轻轻一吻,然后就红着脸跑出房去了,卢胖子则再一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全身肥肉乱颤,心底惨叫,“娘呀完蛋了这个死龙阳,肯定是真的看上我了”

    ………………

    花开数朵,各表一枝,几乎就在卢胖子被缐虞玄偷吻的同一时刻,北京紫禁城的养心殿中,小麻子也重重一掌拍在面前龙案上的奏折之上——拍在甘文焜奏报卢胖子负气辞官远走广西与曲靖局势一朝糜烂的奏折之上小麻子再抬起头来时,站在养心殿中的孔四贞和熊赐履已经是双双面如土色,索额图和明珠两人则是不动声色,仅是眼中偶尔闪过一点幸灾乐祸。

    听熊赐履的建议试探卢胖子结果弄出这么大的乱子,小麻子心中的怒火之盛可想而知,可是小麻子又不能当面发作出来——毕竟,熊赐履的这个馊主意,也是经过小麻子同意才实行的,真要追究起来,小麻子要扛的责任只怕还要更大一些。努力压住胸中怒火之后,小麻子冷冷叫道:“孔四贞,孔四格格,熊赐履,熊大学士。”

    “奴才在(微臣在)。”孔四贞和熊赐履乖乖跪下,额头贴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

    “两位爱卿,朕能不能拜托你们一件事?”小麻子的声音异常阴冷,说道:“你们以后,能不能把心思放在鳌拜一党身上?能不能不要再为了个人私怨,专门在背后捅别人刀子,尤其是别在背后捅朕的忠臣能臣刀子朕拜托你们了,行不行?”

    “奴才罪该万死……。”孔四贞声音颤抖,心里则大叫冤枉——还别说,孔四贞这次还真有点冤枉,这个馊主意是熊赐履出的,又是小麻子批准的,与孔四贞的关系真的不是很大。

    “罪该万死?该死的是卢爱卿吧?”小麻子的声音更是阴冷,“现在卢爱卿为了证明他对朕的忠心,已经主动到了广西请你杀了,你能不能告诉朕,你是准备把卢爱卿清蒸,还是红烧?”

    “奴才……,奴才万万不敢。”孔四贞哭丧着脸说道:“奴才这就派人知会广西各州各府,让他们全力保护卢一峰卢大人,绝不让卢大人在广西掉一根毫毛。”

    孔四贞这话倒是绝对发自内心了,如果卢胖子真的在广西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孔四贞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到时候曲靖民乱一旦持续,或者尚可喜、甘文焜和王煦等人一旦闹腾起来,就算小麻子也护不了孔四贞了而小麻子也明白孔四贞的这个心思,马上就冷哼道:“这样最好,如果卢爱卿在广西有什么三长两短,朕惟你是问”

    “奴才遵旨。”孔四贞拼命磕头,脸上的汗水很快就打湿了养心殿的水磨石地面。主要罪魁祸首熊赐履则一言不发,只是额头贴地紧张思考。

    “皇上,现在该怎么办?”索额图幸灾乐祸的看一眼孔四贞,转向小麻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既然现在已经证明了卢一峰对皇上忠心不二,皇上又打算如何处置卢一峰呢?”

    “先等一段时间再说吧。”小麻子无可奈何的说道:“虽然已经证明了卢爱卿对朕忠心不二,可是他负气辞官这一点,还是不能鼓励和支持的,否则的话,其他的官员一旦效仿,因为官职不够满意就负气辞官,朕又该如何处置?先让他在广西呆一段时间,继续看看情况再说。”

    “皇上圣明,是这个道理。”索额图知道小麻子肯定是把肠子都后悔青了,赶紧大拍马屁给小麻子修台阶道:“象卢一峰这样的持才自傲的能臣,即便对皇上再怎么忠心耿耿,也要打压一下,磨去他的棱角,将来才能更好的为皇上效力。”

    索额图的这个台阶修得不错,高矮宽窄正好切中小麻子的心思,小麻子也很快就露出些笑容,说道:“言之有理,卢爱卿这样的能臣,是应该让他多磨练一下,将来才能大用,太过一帆风顺了,对他也不好。”

    “皇上所言极是,卢一峰确实是大清第一能臣”一直没有说话的熊赐履忽然开口,大声说道:“而且卢一峰不仅是大清第一能臣,还是大清第一聪明人啊,这一招以退为进,不仅洗清了所有嫌疑,还完全立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不败之地这样的缜密心思,天下能有几个?”

    “熊爱卿,你又有什么高见了?”小麻子怒极反笑,笑着问道:“熊大学生莫非又想说,卢爱卿是大清第一奸臣,大清第一祸害了?”

    小麻子那副狰狞笑容,就连索额图和明珠这些事不关己的人看了都心头打颤,当事人熊赐履却毫无惧色,只是大声说道:“回禀皇上,微臣不敢自称高见,但有一些话,皇上让微臣说,微臣得说皇上不让微臣说,就算剐了微臣,微臣也得一吐为快”

    “很好”小麻子点头,狞笑说道:“那么熊大学士就请说吧,朕洗耳恭听”

    “谢皇上”熊赐履重重磕了一个头,抬起头来说道:“微臣认为,卢一峰所谓的负气辞官迁居广西,看似自投罗网,实则为一招极为高明的以退为进之计此计一出,他便完全是立于不败之地,不管皇上对他有再多猜疑,也彻底拿他无可奈何了”

    “卢一峰非常清楚,他如果辞官留在云南,那么就彻底坐实了他之前的欺君之罪,就算吴藩也无法护他安全他如果依旨而行,真的到大兴上任,那么他在天子脚下,不仅容易暴露破绽,还无法在关键时刻返回千里之外的云南,同样危险无比”

    “或许皇上要问,为什么卢一峰不去其他省份,偏偏要到广西自投罗网?微臣认为,这恰恰是他最高明也最精明的一点,因为无论他到其他任何省份,皇上都是拿他鞭长莫及,照样会对他充满疑忌惟独是到了广西,他反而最为安全”

    “广西乃是定南王府的定藩所在,四格格又与他不共戴天,这一点人所共知,他如果在广西境内出了什么意外,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四格格,所以四格格不仅不敢动他一根毫毛,相反的,还只能拼命保护他的安全,以免背上擅杀大臣的嫌疑”

    “在广西安全了,他的选择余地就更大了,皇上如果中了他的计,让他重回云南上任当然更好。如果皇上一怒之下,决定将他永不叙用,那么他也不用太过担心,等到风头过后,照样可以返回云南,到吴藩面前领赏,享受他的荣华富贵”

    “退一万步说,就算皇上决心杀他,那么几千里的路程,皇上的圣旨还在路上的传递的时候,他也有充足的时间从容脱身,或是逃回云南销声匿迹,或是假死脱身,照样安然无恙所以微臣认为,卢一峰此举,实在是高明无比,简直是毫无破绽”

    一口气大声说到这里,熊赐履又重重磕了一个头,大声说道:“皇上,微臣的话说完了,要杀要剐,且请皇上自便但无论如何,微臣和四格格都坚持怀疑,这个卢一峰,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也绝对不会真对皇上忠心耿耿”

    “熊大学士,你别拉上奴家啊。”孔四贞慌了,赶紧极不讲义气的撇清关系道:“经过这件事,奴家也已经相信,卢一峰卢大人对皇上确实是忠心不二,对他已经没有半点怀疑了。”

    熊赐履看了孔四贞一眼,并不说话。那边明珠则笑道:“熊大学士,卢大人当官的时候,你怀疑他,现在辞官了,你还在怀疑他,那他到底要怎么做,你才相信他真是对皇上和朝廷忠贞不二?莫非,真要卢大人自刎在你的面前,你才相信他真是大清忠臣?”

    熊赐履有些哑口无言,不过眼珠子一转后,运思极快的熊赐履马上又说道:“明中堂言过了,熊赐履当然不敢要让卢大人自刎表忠熊赐履只是觉得,如果卢大人真是对皇上和朝廷忠心耿耿,以前他在云南做的那些事也是纯属意外的话,那么——以卢大人的才能,到了广西,也应该为广西做出一些什么成绩,而不是成天的游山玩水,等待皇上下旨,让他重回云南任职”

    说到这里,熊赐履心中的条理已经整理清楚,赶紧又说道:“既然在卢大人云南三年,能够在无意之中帮助吴藩解决财政问题,那么他到了广西,是不是也该在广西做出什么大事?帮助广西也象云南那样的好转起来?只有这样,熊赐履才敢相信,卢大人确实是对皇上忠心耿耿,云南的事情,确实只是因为他的才具太过出众,无意之中让吴藩捡了一个天大便宜,而不是大奸似忠,故意帮助吴藩摆脱朝廷束缚”

    熊赐履的话虽然完全是在强词夺理,可其中也不是没有半点道理——至少小麻子就认为,如果卢胖子真有那么出众的才华的话,那么不仅应该无意中帮到吴三桂,更应该全力帮助自己解决一些广西的财政难题。所以小麻子很快就背靠龙椅,在心中喃喃说道:“熊赐履对卢爱卿的怀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卢爱卿如果真是全心全力为朕效力,那么在广西,他也应该为朕做一些什么。”

    ……………………

    “阿嚏”与此同时的广西南宁城中,卢胖子忽然重重打了一个喷嚏,放下手中的《南宁府志》,揉着鼻子嘀咕道:“他娘的,八成又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了。算时间,甘文焜的奏报也该在这一两天送到小麻子面前了,小麻子看到我辞官到了广西的报告,到底会采取什么决定呢?”

    盘算着,卢胖子无意中把目光转到面前的《南宁府志》书本上,一个更大的疑问又生上心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广西那个大锡矿,好象是在明朝就开始开采了啊,怎么我翻遍了《南宁府志》,都没找到这里开采锡矿的记录?难道说,我有什么地方记错了?如果我真有什么地方搞错了,那么我又怎么向缐家父子和南宁军队交代?”

    “老天保佑,但愿我没搞错,否则的话,面子丢大了不说,收买缐家军队的计划,可就彻底泡汤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欢喜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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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缐虞玄只是一个类似于女人的男人,可是他的那张樱桃小嘴的威力,却丝毫不亚于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长舌头妇人——至少卢胖子是这么认为的。

    卢胖子为什么得出这个结论呢?因为卢胖子虽然已经再三叮嘱缐虞玄,用不着兴师动众,更用不着随着自己亲自赶去凤凰山勘探,可是到了第二天出发时一看,卢胖子却傻了眼睛——南宁西门外,一千五百名全副武装的南宁驻军士兵全副武装,带着粮车帐篷,在官道上列队以外。另外不光是缐虞玄本人来了,缐国安麾下几个重要将领李茹春、胡同春和全节也来了,另外还有南宁知府韩章领着同知、经历、通判这些地方官员也来了,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官道。

    “缐三将军,这太夸张了吧?”卢胖子抹着汗水,哭丧着参缐虞玄说道:“卢一峰只是想借二、三十人,你怎么给我弄一两千人来?你们南宁驻军现在的情况本来就不好,动用这么多军队,钱粮开支谁来出?”

    “卢大人,你没去过凤凰山,不知道那一带有多大,二三十人进了那里,就象往大海里撒了一把盐,根本起不了作用。”缐虞玄非常认真的解释道:“所以虞玄就想,既然要去找你说的那个矿,就干脆多带点人去找,这样希望大一点。反正军队闲着也是闲着,带到凤凰山去找矿,顺便还可以让他们训练一下山岭行军。”

    “没错,没错。”性格直爽的胡同春也迫不及待的说道:“卢大人请放心,凤凰山距离南宁城并不算远,粮草运输也算方便,军队在军营里要吃饭,在凤凰山上也是吃饭,用不着心疼多浪费那点粮食,只要能找到你说的那个大矿就行。”

    “卢大人,下官对矿产勘察这方面虽然不拿手,可是下官给你带帮手来了。”韩章也挤上来,指着身后的一帮百姓说道:“下官昨天晚上收到消息后,马上组织了城里所有的铁匠、铜匠和工匠,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到凤凰山找矿。他们都说了,只要能找到你说的那个大矿,那怕不给找矿的工钱都行,只要将来让他们参与开矿就行。”

    卢胖子肥额头上的汗水滚滚而落,逐渐形成倾盆之势,战战兢兢的说道:“缐三将军,韩府台,胡将军,还有各位将军,你们的好意卢一峰心领了,根据卢一峰的研究,南宁是应该有一个大矿,可是究竟在不在凤凰山,卢一峰实在是拿不准这万一要是找不到,辛苦这么多人白跑一趟和耽搁时间,卢一峰于心何安?”

    “卢大人,你实在太谦虚了。”胡同春抢着说道:“天下人谁不知道,卢大人你是活着的财神爷?云南和贵州以前比我们还穷,你才随便搞了一个八旗福寿膏,就把云南、贵州变成了和江南一样富,现在你好心来南宁帮我们解决粮饷问题,我们能不相信?”

    说罢,胡同春也不给卢胖子辩解的机会,直接就回身,冲着列队以待的南宁将士大吼道:“弟兄们,卢大人说了,找到了凤凰山那个矿脉,我们就再也不用为发不了军饷发愁了之前拖欠你们的军饷,也可以一文不少的全部补发下来了,还人人有奖励,有犒赏弟兄们,卢大人这么帮我们,还不快都谢谢卢大人?”

    “谢谢卢大人”无数的南宁将士整齐大叫起来,个个神采飞扬,意气风发,满脸憧憬兴奋,就好象看到了拖欠多日的军饷已经发到了手中一样。见此情景,卢胖子难免双腿有些发软,忍不住恶狠狠瞪了不男不女的缐虞玄一眼,缐虞玄则象个女人一样一吐香菱小舌,赶紧把头扭开,不敢再看卢胖子的凶狠眼神。

    “少爷,不行啊。”肖二郎也被这场面给吓了一大跳,忍不住胆战心惊的对卢胖子低声说道:“这要是在凤凰山找到那座锡矿还好,要是找不到,这些丘八还不把我们的皮扒了啊?”卢胖子愁眉苦脸,对此深有同感。

    事情到了这步,再怎么愁眉苦脸也没用了,无可奈何之下,卢胖子只好暗暗祈祷着自己没有记错、还有祈祷着那座传说中的大矿山就在凤凰山,由南宁知府韩章亲自带路,领着缐虞玄的一千五百军队,浩浩荡荡的杀向凤凰山——寻矿。

    借着这个机会,顺便说说螨清禁矿的情况,螨清矿禁盛行于康麻子四十二年之后,其后雍正、乾隆和嘉庆三个螨清酋长对矿禁控制最为严格——如果卢胖子在这些时代提出开矿,缐虞玄和韩章等人恐怕就是饿死也不敢答应。而在现在这个时代,虽然顺治九年螨清朝廷也下过禁矿令,但只是针对部分已经探明的矿山,未曾禁止的矿山照采无误。

    同时,顺治九年这道禁令在云贵、广东和福建更是废纸一张,吴三桂、尚可喜和耿继茂等藩王直接控制的矿山矿区数不胜数,没有一个是螨清朝廷能够禁止开采的——主要靠海运海盐发财的尚可喜和耿继茂还好点,地盘尽是穷山恶水的吴三桂干脆就把开矿当成了主要财政来源,甚至直接采铜铸造西钱,螨清朝廷也照样拿他无可奈何。

    到了广西这边,广西本来就是有实无名的定南王府定藩,螨清朝廷的矿禁令在这一带同样也是和放屁没什么区别。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卢胖子提出开采凤凰山矿产后,穷疯了的缐虞玄和韩章才不仅没有反对,反而倾尽全力支持和兴师动众提供帮助——但这也难免更让卢胖子战战兢兢,胆战心惊,害怕找不到矿山无法向缐虞玄、韩章和南宁驻军交代了。

    凤凰山区距离南宁城并不算太远,直线距离还不到三十里,卢胖子的目标顶禁头山距离南宁城更近,所以虽然没有大道通行,只能一路披荆斩棘逢水搭桥,但只用了大半个白天的时间,卢胖子等人还是顺利抵达了目的地。在一条小河旁边扎下行营后,卢胖子很快又交代下去,让众人四处寻找断层中间夹有白色金属或者孔隙中夹杂有金属颗粒的石头,可是这道命令经过缐虞玄转发之后,很快就变了味了。

    “交代下去,一千人分散寻找卢大人要的那种矿石。”缐虞玄吩咐道:“另外五百人带上工具,把来路加宽加固,溪流上也搭上桥梁,做好运矿出山的准备。”

    “缐三将军,用不着这么夸张。”卢胖子的汗水又下来了,赶紧说道:“路就不用修了,因为我实在拿不准,我要找那个矿山究竟是不是在这一带。”

    “卢大人,我相信你,也相信那作矿山一定就在这一带。”缐虞玄嫣然一笑,又说道:“再说了,把路修好,也有利于粮草转运对不对?一千六七百人,一天消耗的粮草,可不是小数目。”

    看到缐虞玄那张真诚的俏颜,卢胖子简直有一种把脑袋撞破的冲动,心说你这个死人妖把声势搞得这么大,到时候矿山找不到怎么办?同时卢胖子也是难得把肠子悔青一次——自己怎么就那么把持不住,矿山的事八字还没一撇,自己怎么就把这事告诉给这个比长舌妇还长舌妇的死人妖了?这么兴师动众最后还徒劳无功,自己又怎么收场?

    后悔显然是无用的,当下在缐虞玄的亲自指挥下,南宁军队不仅四处散开寻找卢胖子需要的矿石,还抽调大量工兵修路搭桥,埋锅砌灶,做好在这里长期驻扎的准备,卢胖子也没了其他办法,只好亲自带着一帮人四处钻山打洞,勘察悬崖断层,寻找那个传说中的大锡矿矿苗矿脉。

    忙活了一下午,矿石一块没有找到,可是到了第二天清晨,广西巡抚马雄镇和广西提督马雄却联袂来到了顶禁头营地,这两位广西大员当然是来请卢胖子出山的,不过在听说卢胖子是打算在这一带寻找一个大矿脉后,名字极为相象的马雄镇和马雄并没有急着邀请卢胖子离开南宁,而是也在顶禁头营地上暂时住了下来,想借着这个机会亲眼看看卢胖子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卢胖子对此心知肚明,偏偏又无可奈何。

    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过去,卢胖子在几个曾经当过矿工的南宁工匠建议下,决定在扩大探矿范围的情况下,同时采取竖井探矿术寻找矿脉——也就是在几处土质分层明显的低洼处挖井,往地下挖掘寻找矿脉,虽然这个办法最笨,但也最有效果,基本上只要地下有矿层,就一定能够找到。但就在南宁驻军的兵丁们开始挖掘的时候,两广总督金光祖和尚可喜使者黄掌丝、尚之信使者尚之节也一起到了现场了。

    “姑老爷,好久不见了,上次你去广州的时候,咱们见过面,就是不知道姑老爷记不记得了。”黄掌丝亲热的向卢胖子说道:“王爷派小的来这里,是来劝你带着小格格和王爷的外孙回广州的,王爷说了,只要你和小格格回到了广州,天下就没有谁敢动你一根毫毛,还有王爷会上表朝廷,请朝廷让宗人府为小格格重续宗谱。这是王爷给你的亲笔信,请你过目。”

    “妹夫,我是你六哥。”尚之节更亲热的拉住卢胖子,说道:“上次你去广州的时候,我恰好到了连州,没能和你见上面,不过我和我们的大哥一样,可也是一直都认你这个妹夫的,这是我们大哥给你的亲笔信,你请过目。哦,对了,我们的大哥说了,你这次去广州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就是用绳子绑,也要把你绑回广州去。哈,妹夫,我想你也不想让我真这么办吧?”

    传说中那个大锡矿到现在没有露面,黄掌丝和尚之节的出现,无疑是给卢胖子了一个摆脱尴尬处境的机会,可就在这时候,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李茹春、胡同春和全节等人不乐意了。心直口快的胡同春第一个嚷嚷道:“不行,卢大人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能走我们出动了这么多军队,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就是指望找到卢大人说的那座矿山,如果卢大人现在走了,我们怎么办?”

    “没错。”全节也愤怒说道:“卢大人现在走了,我们的心血不就白白浪费了?”

    缐虞玄和李茹春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表情却异常坚定,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卢胖子现在离开,导致寻矿之举前功尽弃。而卢胖子既不想得罪缐家军队,更不想去广州投奔卖国卖得裤子都不要的老丈人尚老汉奸,所以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黄大人,六哥,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现在已经答应了一定要帮缐三将军他们找到矿山,就一定要帮他们找到,所以很抱歉,现在我还不能跟你们走。”

    “找矿?找什么矿?”尚之节来了兴趣,问道:“妹夫,你知道这里有矿?”

    “根据我的研究,南宁府境内,肯定有一个极大的矿山,也有可能就在这里。”卢胖子硬着头皮答道。

    “那我就等几天。”尚之节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早就听说妹夫你学究天人,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无所不通,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亲眼目睹,这次既然碰到了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得亲眼看一看了。”

    “这个卢胖子的本事真有传说中那么大?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也应该好好看一看,如果他是在吹牛,或者传言有假,我也犯不着浪费力气和得罪大王子了。”尚老汉奸的亲信黄掌丝同样心里琢磨,嘴上笑道:“姑老爷果然是信人,言出必行,那好吧,既然姑老爷们答应了缐三将军他们,那小的就在这里多等几天,等姑老爷为缐三将军们找到矿山再说。”

    于是乎,在平南王府两大特使、两广总督金光祖、广西巡抚马雄镇和提督马雄等大员要员的亲自监督下,一场验明卢胖子这个大清第一能臣真金成色的行动就此展开,南宁驻军和附近百姓全都被发动起来,钻山打洞寻找矿脉矿苗,可越是这样,卢胖子难免就更是心慌,如果真的找不到那个传说中的大锡矿,那么卢胖子这个脸可就丢得太大了。

    第六天,八个竖井都已经挖到近十丈深了,寻矿范围也已经扩大到了凤凰山主峰,可是那个传说中的大锡矿还是不见踪影。这么一来,卢胖子难免越来越是心慌和尴尬,南宁军队的士卒和南宁百姓自然也开始向卢胖子投来质疑的目光——这个白胖子,该不会是在吹牛吧?而韩章等南宁地方官员更是沉不住气,开始商量返回南宁城办公的时间了。

    当天下午,天上下着蒙蒙小雨,亲自翻山越岭却空手而回的卢胖子回到了顶禁头山脚下的竖井处,向在那里监督挖井的缐虞玄打听钻井效果,缐虞玄则无可奈何的答道:“十一丈深了,还是没发现大人你说的那种矿石。”

    “难道真是我搞错了?矿脉真的不在这里?”卢胖子搔起了脑袋,琢磨如何劝缐虞玄停工、别再浪费人力物力和琢磨如何劝才不至于得罪缐家父子。

    “卢大人,你不要急,我也打听过了,找矿这种事急不了的,要的是耐心和细心。”缐虞玄反过来安慰道:“也许再挖几丈,就能找到那种矿石了。”

    “缐三将军所言极是,露天矿还好点,深埋矿确实最难找。”卢胖子假惺惺的附和,心里则在犯愁——我到底是那里记错了?记得那个传说中的大锡矿,好象就是露天矿啊?

    “是啊,如果这里的矿象南丹的锡矿就好了。”缐虞玄感叹道:“我曾经在南丹见过那里的锡矿,遍地都是矿石,直接往下一挖就是。”

    “南丹?锡矿?”卢胖子如遭雷击,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又湿又滑的地上,心里杀猪一样惨叫,“他娘的,我知道什么地方错了这里是南宁,不是南丹,我把地名给记错了那个中国最好的锡矿,是在南丹天哪,我吃猪油蒙心了,怎么摆这么大的乌龙?”

    “卢大人,你怎么了?”见卢胖子跌坐在地,缐虞玄吓了一大跳,赶紧过来搀扶卢胖子,可就在这时候,竖井下方忽然有人吼道:“挖到了挖到矿石了好厚的矿层,石头里面差不多有一半是矿”

    “卢大人,我们找到了找到了”缐虞玄情不自禁的摇晃着卢胖子的胳膊摇晃起来,周围的南宁士兵更是欢声雷动,“挖到了我们挖到矿了”

    “挖到了?真的挖到了?”听到这如雷欢呼,无数的南宁军民官员潮水一般向这边涌来,之前在帐篷里躲雨的尚之节和黄掌丝等人更是冲在最前面,远远就大叫道:“挖到了?真的挖到了?是什么矿?铜矿还是铁矿?”

    “我们也挖到了”新的喜讯传来,几个满身泥土的南宁士兵提着几篮矿石,也是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大叫道:“三将军,卢大人,我们那边的竖井也挖到矿石了卢大人,你,这是不是你说的那种矿石?”

    “奇怪?锡矿是在南丹啊,南宁这里怎么也有?”卢胖子满头雾水,然后很快又醒悟过来,“八成是一个不出名的小锡矿,不过也好,这次我总算可以勉强交代了。”

    无数南宁军民百姓和官员将士的紧张注视中,一篮接一篮的矿石被送到了卢胖子面前,南宁城里的铁匠、铜匠和工匠们也匆匆来了几个,陪着卢胖子一起鉴定矿石。可是随便拿起一块矿石仔细一看后,卢胖子的肥脸当场就白了——这种灰褐色石头的中间,确实是夹杂得有银白色的金属,可是绝对不是锡矿因为锡矿是随花岗石伴生,而这种灰褐色的石头,显然不是花岗石。

    “我的天————”

    卢胖子在这边小脸发白,那边经验丰富的铁匠、铜匠和金匠、银匠们却在惊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我们南宁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矿?”

    “老天爷,我不是在做梦吧?”

    最后一个工匠干脆猛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揉着眼睛又仔细看了看矿石,喊出了事情的真相,“老天我们发财了发大财了这么纯的银矿我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看到”

    “银矿”卢胖子小心肝猛然抽动,一段忘却已久的记忆也从脑海中翻腾出来——凤凰山银矿中国储量第二大银矿中国矿石品质最高的银矿

    “银矿银矿”卢胖子猛的一把抱住身边人,搂着他大吼大叫,“我想起来了,原来这里是银矿全天下最好的银矿这里的银矿,可以开采白银一千三百多吨四千两百多万两”

    “卢大人,我没听错吧?”怀中人忽然惊叫起来,“这里的白银,可以开采四千两百多万两?”

    “没错这点我绝对没记错”卢胖子大吼大叫,“这里的白银如果全部开采出来,足足有四千两百六十五万六千两(折合1333吨)”

    “卢大人中人激动难当,干脆抱着卢胖子嚎啕大哭起来,泣不成声。也是到了这一刻,卢胖子才发现一股幽香直冲鼻孔,低头仔细一看时,卢胖子当场就吓瘫了,原来和卢胖子互相拥抱得就象连体婴儿的那个怀中人——赫赫然就是那个一看就有龙阳之好的缐虞玄缐三公子。

    “银矿我们找到银矿了”就在卢胖子准备推开缐虞玄时,无数南宁将士却象潮水一样涌来,把卢胖子和缐虞玄死死挤在中间,抱在一起又哭又跳,欢呼如雷——没办法,在孔四贞和孙延龄的联手欺压下,南宁缐军确实穷困得太久了,现在这么庞大的一笔横财砸到脑袋上,这些缐军将士还能冷静下来吗?

    而且更妙的是,这个时代的主要货币本来就是白银,这也就是说,这个银矿一旦开采出来,就好象未来的印钞厂一样——是不用安排销售部门的了——最起码,朋友们没听说过印钞厂也有销售部吧?

    被南宁军民百姓死死挤在中间,和长得很象美女的缐虞玄贴面而立,卢胖子的感觉简直是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了,可是更糟糕的还在后面,缐虞玄忽然挣扎着在卢胖子怀里锤打起来,象个女人一样撒娇哭泣道:“骗子骗子还骗我说这里是锡矿,原来是想让我高兴一下,大骗子,我被你给耍惨了”哭泣着,缐虞玄忽然又一把勾住卢胖子的脖子,主动送上嘴唇,狠狠贴到了卢胖子的嘴唇之上…………

    “神啊救救我吧”避无可避,被挤得连脚都沾不了地的卢胖子绝望惨叫起来。

    激动人心的狂欢,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好不容易等到狂喜的南宁军民人群逐渐散开后,已经被缐虞玄亲了不知多少次的卢胖子第一件事当然是找水漱口,可是这个心愿显然是无法得逞了——因为卢胖子刚松开了缐虞玄,马上就被尚之节、黄掌丝、金光祖、马雄和马雄镇等一大帮两广大员死死拉住,差点当场就被撕碎了嚼了…………

    “姑老爷,南宁的事情完了,你也该随我们回广州了吧?王爷在广州,可是对你望眼欲穿了”

    “妹夫,你再不跟六哥走,我真就要用绳子把你捆走了”

    “卢大人,两广境内,你还想去那里?本督随你一起去,你想要什么,本督都可以帮你提供”

    “一峰,你可是叫我马伯父的,你含冤受屈到了广西,怎么不去柳州投奔伯父,跑这南宁来干什么?走,跟伯父回柳州,谁要是敢欺负你,伯父和他拼了”

    “卢大人,本官虽然与你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一见如故,这次你到了广西,本官身为广西巡抚,怎么也得…………。”

    “他娘的,卢一峰的那个狗崽子在那里?”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众人一起抬头看去,却见一支由二十多名骑兵组成的队伍耀武扬威的冲来,为首一名将领大声咆哮道:“谁是卢一峰?谁是卢一峰?老子晓得你在这里,聪明的话滚出来”

    “你们是谁?打算干什么?”无数南宁军民拦住那队骑兵,厉声喝问他们来历。

    “干什么?奉桂林都统戴良臣戴都统将令,特来擒拿卢一峰”为首那个把总大模大样的喝道:“去告诉缐虞玄,聪明的话,就赶快把得罪过四格格的卢一峰交出来否则的话,一切后果,由他缐虞玄独力承担”

    回答这个孔四贞的奴才的奴才的,当然是漫山遍野的喊杀声,还有漫天飞舞的石头石块,雨点般落下的拳头草鞋。另外还有广西巡抚马雄镇和广西提督马雄的咆哮声,“大胆他戴良臣,是不是觉得他的都统不想当了?”

    “他娘的,把这些王八羔子全部抓起来,重重的打往死里打反正都是老子的部下,打死了老子负责”V!~!

第一百三十四章借敌之力

    传说,在云南大理,有这么一个财神爷转世的神人,他骑着一头白色的小毛驴,驴背上挎着两个褡裢,左褡裢里装着金元宝,右褡裢里装着银元宝,走到那里撒到那里,金元宝怎么撒也撒不完,银元宝也是怎么撒也撒不完。他走到那里,随便往那里一指,你赶紧就得抗起锄头往下挖,地下保管有一大堆大元宝等着你。他如果冲你一笑,那么你做生意肯定生意兴隆,货如轮转;种田会风调雨顺,岁岁丰收,就算你摔一个跟斗,跌一个狗吃屎,面前也会出现一个大元宝。

    这个财神爷转世的神人,当然叫卢一峰,又叫卢胖子,或者叫卢三好,现在又多了一个称号叫卢财神。

    这个传说,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南宁府的军民百姓们是信了,还有两广的大员权贵们是信了。因为他们亲眼看见了,卢胖子是如何在鸟不下蛋兔子不拉屎遍地荆棘毒蛇的凤凰山区顶禁头,象施展神术一样,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银矿,银矿石的纯度还高得全天下的人都从来没有见过,把一文不值的荒山野岭,变成寸土寸金的宝地这样的奇迹,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说出去有谁敢相信?

    可以这么说吧,这会就算卢胖子说老实话,承认自己是摆了乌龙,本来打算找锡矿结果阴错阳差的找到了银矿,南宁的军民百姓和两广的权贵大员们也是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了——你小子骗谁呢?找锡矿变成了银矿,你干嘛不说当年你在曲靖种的八旗福寿膏,其实是种些花花草草为了赏心悦目?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卢胖子干脆厚颜无耻的背下了这个荣耀,默认自己来凤凰山其实是为了找银矿,更默认自己身上挂着的已经不是肥肉,而是满身的金银财宝,走到那里都能撒落一地银子。而南宁军民官绅和两广的权贵大员们更是把卢胖子当神仙一样供着,以至于卢胖子离开凤凰山区返回南宁城时,一路双脚都没有机会沾地,完全是被南宁百姓将士抬回城的。

    卢胖子在开矿方面并不在行,想要帮助南宁军民开发凤凰山银矿也是有心无力,不过这点也用不着卢胖子在行了,欣喜若狂的缐家父子和南宁知府韩章自然会组织这方面的行家去开发银矿——反正银子开采提炼出来就可以直接当工钱发,有的是这方面的行家熟练技工毛遂自荐。同时两广的大父母官们比如金光祖、马雄镇和马雄等人,也为强力的协助,无论人力物力都是要啥有啥,还有南宁驻军被拖欠了近五个月的军饷和粮草,也自然有他们和民间富商抢着垫付——反正不怕缐家父子和南宁驻军还不起了。

    总之那么一句话吧,凤凰山这个特大银矿虽然才刚刚发现,南宁驻军的一切困难就已经迎刃而解,南宁百姓的脱贫致富也已经看到曙光,从今往后,南宁驻军基本上已经再也不用再为粮饷问题发愁了,唯一需要发愁的,也就是怎么迎接来自上司的敲诈勒索,还有怎么迎接螨清朝廷和孙延龄、孔四贞夫妻的垂涎三尺了。

    回到南宁城后,在后续问题还没暴露之前,南宁军民和缐家父子当然还处在欣喜若狂间,可是咱们可怜的卢胖子却已经被无数的麻烦包围了,金光祖、马雄镇和马雄这些广西大员,还有卢胖子的正牌妻舅尚之节和老丈人心腹黄掌丝,一起联手一天到晚把卢胖子包围,拉关系套交情,各种许诺承诺铺天盖地,感人肺腑的话语说得杜鹃啼血,目的就是要让卢胖子这个活财神离开云南,到自己们的地盘上去帮自己们发财,发大财

    好不容易用自己太累的借口暂时打发走这帮豺狼饿虎,回答他们让自己考虑一个晚上,可是刚把这些人送回驿馆休息,卢胖子马上又被兴奋无比的朱方旦、洪熙官和缐奇宇包围,争先恐后的向卢胖子打听探矿经过,询问卢胖子是如何发现这个特大银矿的,而当卢胖子厚颜无耻的宣称是自己钻研学问发现的这个银矿后,缐奇宇马上拉着卢胖子的袖子哀求,“先生,从明天开始,你亲自教我这些学问好不好?你的这些学问太厉害了,听说你找到了这个银矿,我父亲的病马上就好了一半,都已经能下走动了。”

    “慢慢再说吧。”卢胖子拍着缐奇宇的小脑袋,微笑说道:“你现在还在学爬,等你学会怎么走了,我再教你怎么飞。”

    “还要慢慢再说?我已经把《三字经》和《百家姓》都背熟了。”缐奇宇大声抗议道。

    “那你能不能把《三字经》和《百家姓》都默写出来?”卢胖子微笑反问道。

    缐奇宇哑口无言,半晌才说道:“有一大半的字,我还只会背,不会写。”

    “那不就结了?”渎职老师卢胖子又拍拍小魔王的脑袋,笑道:“你现在连字都不能完全写出来,最基本的都没有完全学会,还怎么学深奥的?慢慢来,不要急,等你把所有生字都学会怎么写了,把基础打好了,我就开始亲自教你更深奥的了。”

    “可是……,卢先生,你还会在南宁呆多久?”缐奇宇忽然说道:“我听父亲和哥哥说,你可能就要离开南宁了,不会再教我了。”

    “哦,他们是怎么说了?什么时候说的?”卢胖子好奇问道。

    “他们是今天下午说的。”缐奇宇垂着脑袋说道:“我哥对我父亲说,有很多大官都想把你请走,我们缐家可能留不住你了,我父亲说先生你如果自己愿意走,我们缐家绝不能阻拦,如果你愿意留下,我们缐家一定要好好招待你。后来我……我哥又说,他想把你留下,让你在南宁多住一段时间,还说要好好报答你。”

    说到这,缐奇宇又抬起头来,非常诚恳的说道:“卢先生,你留下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好好念书和好好练武,再也不胡闹了,我和我哥,也一定会好报答你。”

    “好好报答?怎么报答?”卢胖子笑着随口问道。

    “我……奇宇眼珠子转了几转,压低声音说道:“我找个大美女给先生你,我听人家说过了,先生你最喜欢美女,到广东的时候,还把平南王府的漂亮小格格拐跑了。我可以担保,我给你找的大美女,绝对是天下最漂亮的美女。”

    “混帐小子,这么小点就知道性贿赂了”卢胖子抬手弹了缐奇宇一个暴栗,佯怒道:“还敢说你的老师好色?你用这套讨好你的朱先生还差不多,你的卢老师不要”

    “朱先生?”缐奇宇回头看看满面笑容的朱方旦,摇头说道:“不行,朱先生太老了,她肯定看不上,倒是卢先生你和她年纪差不多,她肯定要。”

    “混帐小子,敢说我老?是不是你连《三字经》和《百家姓》都不想学了?”这次换朱方旦佯怒了,喝道:“去把你说的那个美女叫来,我倒要当面问问她,到底我老不老?还有,我和你卢老师比起来,到底谁更帅气一些?”

    “那我去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来这里挑选你们。”缐奇宇到底还是孩子,又说了一句卢先生你千万别走,我去问她,然后就快步快出了房间,留下卢胖子等人在房间中哈哈大笑。

    大笑过后,见房间中没有了外人,朱方旦先让肖二郎、洪熙官和方世玉三人到门外守着,不让外人靠近偷听,然后才放低声音,向卢胖子说道:“东家,你为了报答缐家的收留之恩,在南宁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招来一些事先预想不到的后果?影响到你重返曲靖任职的计划?”

    “我也在发愁这事。”卢胖子点头,皱眉说道:“如果早点想起来凤凰山那里不是锡矿,而是一个特大银矿,那我怎么都得先掂量一下后果,然后再决定到底卖不卖这个天大人情给缐家父子了。”

    “这个人情确实太大了,大到了任何人都不得不垂涎三尺的地步。”朱方旦也是点头,又沉吟说道:“而且学生担心的是,这个人情已经大到了缐家父子无法接受的地步,不管是朝廷还是孔四贞,都绝对不会看着缐家父子独吞这个人情,不是想办法分走大头,就是想办法把缐家从南宁赶走,独吞这个天大人情。”

    “那是当然,如果缐家父子认为靠着凤凰山银矿,就能确保他们的军队今后粮饷无忧,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卢胖子冷笑起来,压低声音说道:“他们现在最聪明的做法,是应该赶快在朝廷里找一个大靠山,把利益拱手让出一半以上,这样他们才能吃点残羹剩饭。否则的话,如果他们想吃独食或者靠山不够强硬,唯一的结果就是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到,白帮别人做了嫁衣。”

    “是这个道理,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朱方旦深感赞同,又问道:“那东家要不要好人做到底,给缐家父子指点一下?”

    卢胖子不说话了,只是微笑着上下打量朱方旦,看得朱方旦满头雾水,差点都怀疑自己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半晌回过神来后,朱方旦又一拍自己的额头,懊恼道:“学生真是越活越倒退了,跟了东家这么多年,怎么还说这些傻话?”

    “当然了,缐家对我们不错,也不能看着他们掉到井里也不拉一把。”素来狼心狗肺的卢胖子忽然又难得大发慈悲一次,说道:“这样吧,一会你替我起草一封书信给王爷,把凤凰山银矿的事向王爷详细禀报一下,切记,一定要把凤凰山银矿的储量写明王爷愿不愿意向缐家伸出援手,怎么向缐家伸出援手,缐家愿不愿意接受王爷的帮助,怎么接受王爷的帮助,咱们就别管了,容易得罪人。”

    “学生明白。”朱方旦心领神会的答道:“这么重大的问题,还是让王爷和缐家自己头疼去,反正东家你是头号功臣,不管他们谁吃下了这个银矿,最后都少不了东家你这一份,犯不着再去搀和。”

    说到这,朱方旦也忍不住阴阴一笑,补充道:“而且更妙的一点是,这个银矿不管是落到了王爷手里还是缐家手里,都和孔四*子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想不彻底撕破脸皮都不行了。”

    “聪明,朱师爷果然是大有长进。”卢胖子夸奖了一句,又轻轻锤打着自己的额头,叹息道:“王爷和咱们是自己人,什么事都可以敞开了把话说明白,所以这件事倒好办,可是朝廷那边,我就真的有点头疼了。我现在都在担心,咱们的那位麻子皇帝,就算对我消除了所有猜疑,也再也不会放我回云南去了。”

    “这也正是学生最担心的。”朱方旦紧张说道:“东家你的才华这么出众,咱们的麻子皇帝就算不再猜忌你,也会担心把你重新放回云南去又帮了王爷大忙,甚至担心东家你把命丢在云南,白白浪费了东家你一个人才,就说什么都不肯把你放回云南了。”

    卢胖子继续轻锤额头,喃喃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只有继续留在广西、等待风头过去再回云南了。可是这么一来,在这期间万一王爷和朝廷的矛盾忽然激化,我再匆匆赶回昆明时间也许就晚了,而且到时候我也很难重新掌握曲靖绿营这支嫡系了。还有,我又该如何向平南王府交代,平南王府好歹是婉欹的娘家,他们认我这个女婿请我回老丈人家,我如果坚持拒绝,又怎么向婉欹交代?”

    “东家,还有一点。”朱方旦提醒道:“如果东家你坚持不肯离开与云南毗邻的广西,也不接受朝廷和麻子皇帝委派的其他官职,只怕又会引起一些人的疑心。”

    卢胖子不答,半晌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观点,忽然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恨恨说道:“关键就是孔四贞那个*子,如果她不在麻子皇帝面前卖弄风骚,领着一帮面首奴才煽风点火,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麻子皇帝那有这么多心思经常留心我?总有一天,老子要让那个孔四*子尝尝西洋的木桩刑,让她彻底爽到死”

    “东家说得对,如果没有孔四贞那个*子煽风点火,麻子皇帝绝对不会这么留心到你全国几百上千个县,麻子皇帝那来多的精力,专门留心你这个曲靖县令?”朱方旦附和,又说道:“可惜上次王煦王总宪没能彻底扳倒孔四*子,还无意中把孔四*子带回了京城否则的话,说不定麻子皇帝早就忘了东家你是谁了,东家你也可以轻松许多了。”

    “王煦当然不可能扳得倒孔四胖子冷哼道:“孔四*子对麻子皇帝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她控制的广西,可以直接威胁到王爷的云贵腹地,又可以切断王爷和广东、福建的联系,这么重要的地方,麻子皇帝敢放其他人来?还有,孔四*子还掌管着十三衙门,替麻子皇帝秘密监视着鳌拜、王爷和全天下的藩王官员动静,麻子皇帝舍得让她倒台?”

    说到这里,卢胖子忽然心中一动,脱口说道:“咦?我怎么忘了这一点?”

    “东家,你忘了什么?”朱方旦好奇问道。

    卢胖子没有急着回答,挥手制止朱方旦打断自己思路,沉吟了许久后,卢胖子才缓缓说道:“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既然孔四*子是麻子皇帝的绝对心腹,又是绝对扳不倒她的,她又和我们不共戴天——那么,我何不借她的力量,让我重回云南,同时让麻子皇帝不再猜忌于我?”

    “东家,你昏头了?”朱方旦惊奇问道:“孔四*子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死对头,那还想借她的力量让你重回云南?让麻子皇帝不再猜忌于你?”

    “朱师爷,如果你是孔四贞。”卢胖子表情有些激动,问道:“那么在什么情况下,你会让我这个死对头回云南?还有在什么情况下,你才会让麻子皇帝不再留心到我,让我在云南自生自灭?”

    “在什么情况下?让东家你回云南又让麻子皇帝不再留心东家你?可能吗?”朱方旦更是糊涂,说道:“东家你的才具,就好象黑夜里的火山一样醒目,麻子皇帝怎么可能不留心到你?”

    “不用拍马屁。”卢胖子坚决摇头,说道:“我现在问你的是,假如你是孔四贞,在什么情况下,你会想方设法劝说麻子皇帝把我放回云南,然后让我在云南自生自灭,再也不来主动招惹我?”

    卢胖子的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回答了些,朱方旦苦起了脸,仔细盘算了许久,朱方旦才迟疑着说道:“除非……,除非……,如果学生自己是孔四贞,除非东家你如果不回云南,就会要了学生的命,学生才会劝说麻子皇帝把东家你放回云南。还有,如果东家你一旦离开云南,就有可能威胁到学生的脑袋,学生才会想方设法的阻止东家你离开云南,让东家你在云南自生自灭。”

    卢胖子脸色凝重,仔细考虑许久后,卢胖子又一拍桌子,说道:“有办法了朱师爷你说得对,除非我只有在云南,才不会威胁到她孔四*子的脑袋和利益,她才会想方设法的让我回云南只要抓住了这个要害,咱们就有法子了”

    “东家,什么好法子?”朱方旦迫不及待的问道。

    卢胖子笑着摆手,示意朱方旦稍安勿躁,盘算了许久后,卢胖子才缓缓说道:“朱师爷,你会丹青吗?”

    “丹青?”朱方旦楞了一楞,搔头答道:“会一点,但不是很精通。”

    “没关系,只要能画就好,麻烦朱师爷辛苦一下,今天晚上替我画两幅画。”卢胖子沉吟着说道:“画的内容很简单,第一幅画请师爷画三个人,第一个穿着王爷服饰,手里拿着武器,第二个人画一个胖子县令,张手拦在那个王爷面前,第三个人是女人,站在县令背后,手里拿着一把刀子,捅进了那个县令的脊背。”

    “第二幅画嘛,照样画这三个人,不过那个女人要画成躺在地上,还没有了脑袋。然后那个胖子县令手里也有武器,和那个拿着武器的王爷打斗。嗯,就这些就足够了,画上的人只要服装的特征明显就行了,脸部可以画模糊一些,那个王爷甚至可以背着脸,这样更省事。”

    “明白了,东家放心,明天早上,保管你能拿到那两幅画。”朱方旦也不笨,马上就心领神会了卢胖子的用意。末了,朱方旦又问道:“不过东家,你现在已经辞官了,打算用什么渠道把这两幅画送到麻子皇帝面前?”

    “这个就太容易了。”卢胖子微笑起来,说道:“朱师爷忘了,就在这南宁城里,就有好几个朝廷大员可以帮我们这两幅画送到麻子皇帝面前的。还有,他们也是我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他们不是想让我帮他们发财和发大财吗?不给我卖点力气,我凭什么要帮他们?”V!~!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公然宣战

    和朱方旦商量好借敌之力重回云南的方略,又仔细盘算好了什划的大概细节,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夜没睡脸上带着浓浓黑眼圈的卢胖子就找到了缘国安和综虞玄父子,恳请骡家父子出面,以他们的名义,邀请正在南宁城中的金光祖和尚之节等人过府赴宴,并且再三强调一定要把金光祖、马雄镇、马雄、尚之节和黄掌丝等人同时请到现场,以便自己行事。

    本来卢胖子当然也可以用自己的名义邀请,正有求于卢胖子的金光祖等人也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只是卢胖子的官职身份实在太过低微了一些,习时请这么多大员权贵,就算人家都给面子也不好开这个口,所以也就只好拜托缘家父子帮忙了。而综家父子当然不会拒绝卢胖子的这么一个xiǎoxiǎo要求,马上以综国安的名誉送出请贴,邀请金光祖等人过府一聚,同时也坚决拒绝了卢胖子自掏腰包的请求,由自己们掏银子杀猪宰羊,张罗宴席款待金光祖等大员权贵。

    广西老提督缘国安的面子显然比卢胖子的面子好使一些,巳时刚过,尚之节就第一个兴冲冲的赶到了综府赴宴一一手里除了礼物之外,还真提有一根绳子,摆出了要把妹夫绑回广外的架势,紧接着黄掌丝和马堆镇一前一后被迎进了骡府,(祸害大清百度贴吧)然后不等综国安和缘虞玄父子亲自出迎,老丘八马雄没有通报就直接进了绿府,拉着综国安这个老战友哈哈大笑着叙旧,最后则是官职最高的金光祖,是被综国安父子从街口一直迎到家中的。

    虽然骡国安的老面子确实管用,不过金光祖等人显然不是冲着综国安这顿饭来的,进得府来,一个个东张西望找的就是卢胖子这个活财神,而卢胖子也没让他们失望,难得亲自辅导绿奇宇读了一遍《三字经》就来到客厅,陪着综家父子款待这几个豺狼饿虎。

    喝着茶说了一通家长里短缘虞玄越来越漂亮之类的废话,金光祖放下茶杯,第一个满面微笑的向卢胖子问道:“卢大人,如果本官没有记锚的话,你辞去大兴县令的奏折,好象到现在还没有批下去吧?”

    “回金部堂,没有。”声胖子老实答道:

    “算路程和时间,草民的辞官折子应该送到京城才有几天时间,不过按朝廷的惯例,官员上表辞官并主动离职者,吏部不仅立即批准,还记大过一次或者永不叙用,所以草民估计,卑职的折子吏部应该批了。”

    “那可不一定。”金光祖笑了起来,说道:“以卢大人你的才具能力,还有在曲靖三年来的表现,即便真的递了辞官折子,吏部也未必会批准,八成会回文拒绝,让你继续到大兴上任,或者给你换一个差使。

    “就算是这样,草民也坚持要辞,了不起再上一道谢恩请辞折子罢了。”卢胖子斩钉裁铁的说道:“草民心意已决,对官场仕途更是心灰意冷,再也不想出仕为官了,而且目前也不打算离开广西,想在广西这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多呆一段时间。”

    “妹夫,你这什么话?”尚之节急了,赶紧说道:“就算你不想当官了,你也用不着在广西麻烦马中承、马军mén和骡老将军,跟六舅哥回广州去,那里才是你的家。还有,把我妹妹和我外甥也带上,父王和母妃可是天天在念着她们。(祸害大清百度贴吧)“不麻烦,不麻烦。”马雄马军mén比尚之节更急,抢着说道:“一峰贤侄,既然你想留在广西,那你也别客气,跟伯父我回柳外去,那里的风景比南宁更好。”

    “马军mén,柳州的风景当然好,可是我们广西那里的风景不好了?”马雄镇接过话头,又转向卢胖子说道:“卢大人,既然你不想到天寒地冻的北方当官,那你到风景如画的桂林去任职如何?桂林山水甲天下,你到了那里,桂林府的大xiǎo官职你随便挑,本官一定金力保荐,就算你已经是无意仕途,那也可以到本官的幕府之中暂且安身,不知卢大人的意下如何?”

    “马中承,柳州也是你管的地方,柳州好了,还不是你的政绩?”马雄反驳问道:“只要一峰贤侄愿意留在广西,在那个外府对你来说不是一样?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四格格和一峰贤侄有些误会,他敢去桂林么?”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我相信误会应该不大吧?”虽然xiǎo麻子和蜡清朝廷严密衬锁了许多的深层内幕,所以马雄镇还真不知道卢胖子和孔四贞早已经是不共裁天的死敌,只是好奇又好心的问道:“对了,卢大人,你能不能告诉一下本官,你和四格格到底有什么误会?

    为什么四格格那个家奴裁良臣要派人来南宁抓你?本官看看,能不能替你们化解一下?”

    “是啊,姑老爷,你和四格格到底是有什么误会,能不能对我们说一下?”黄掌丝也是满头雾水的问道:“我们在广州只是听说你和四格格有过一些误会和冲突,可究竟是什么误会和冲突,就连平南王爷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你能不能对我们说一下,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到你?”

    “还是不说算了。”卢胖子摇头拒绝,(祸害大清百度贴吧)说道:“总之一句话,我和四格格,早就已经是势不两立了。”

    卢胖子拒绝回答这个敏感问题,马雄、马雄镇、黄掌丝和尚之节等人当然不依,一个劲只是追问原因,还好,同在现场的金光祖身为两广总督,知道一些旁人难以企及的机密,站出来为声胖子打圆场道:“各位大人,既然卢大人不肯说,那你们也别勉强他了。而且据本督所知,有一些事,一峰确实不方便说,但过错绝对不在一峰身上,一峰这次负气辞官,也和这些事情有点关系。”

    金光祖开了。,众人当然不敢继续bī问,尚之节则乘机说道:“妹夫,别怕,不就是得罪了一个定南王府的四格格么?只要你回到了广州,天更新o大的事也有我们平南王府给你担着,谁也用不着怕!而且还能帮你讨回所有公道!”

    卢胖子低头不答,偷偷酝酿感情,那边金光祖则又说道:“卢大人,六王子的话,话糙理不糙,眼下你最好还是随着我们回广州的好,有平南王府为你做主,你的所有冤屈委屈自然能够得到伸张,司时你还能帮着你的岳父平南王爷、还有帮着本督一起造福两广百姓。

    届时你既向岳父尽了孝心,辅佐他成为一代贤王,自身又能尽展所长,功威名就,岂不妙哉?”

    “这样吧,到了广州,你想在两广境内担任什么官职,尽管开口,本督与你岳父一起联名保奏,两广总督加平南王府联名力保,朝廷还能不给这么大的面子?恐怕你就是想要一个布政使的差使,恐怕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吧?”

    金光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地步了,卢胖子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早已被冷落在一旁的真正主人缘家父子则是提心吊胆,生怕卢胖子经受不住yòu惑,真的就撇手离开云南。直到过了许久后,卢胖子才缓缓抬起头来,用很沉重的声音问道:“各位大人,各位长辈,还有六舅哥,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尚之节一拍桌子,吼道:

    “我是你嫡亲的六舅哥,我的话你也敢不听?”

    “六舅哥,你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

    卢胖子表情痛苦的摇头,说道:“其实各位大人和各位长辈最希望我去做的事,我心里都明白,我也做得到。就好象你们希望的八旗福寿膏大现模种植吧,这点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只要让我实地勘探一番,我就能知道那个地方到底能不能种植八旗福寿膏,种子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云南那边的种子就是我找到的,我再想找还不容易?”

    “而且,我这几年来一直在钻研八旗福寿膏的提炼工艺,也已经取得了成果,可以这么说吧,我只要愿意,两广种出来的八旗福寿膏只要经过我的新技术提炼,就一定能抢光云南的八旗福寿青生意。”

    “还有六舅哥,根据我的研究,南宁凤凰山的这个银矿是我大清第二大银矿,但大清最大的银矿是在这么地方?你知道么?”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就在广东!只要给我一段时间勘察寻找,就一定能找到!”

    “马中丞,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去年广西的粮食自给好象还不到八成吧?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帮你把广西从粮食输入省,变成粮食输出省!你可以不信,但我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马军mén,马伯父,你的驻地柳州有的是石灰石和白云石,这些东西虽然一文不值,可我知道,西洋有一种法子,可以把这些东西变成宝贝。平西王爷那边已经有一个叫孙殿英的在搞了,这个法子我也会,只要你在那里也能搞出来,那么靠着柳州发达的水路码头,就可以直接卖到西洋商人手里,牟取暴利。“涵滔不绝的吹到这里,卢胖子又抬头看了一眼垂涎yù滴的金光祖等人,缓缓说道:“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难事,可是我就是不想去干!各位大人,各位前辈,你们如果希望我能去帮你们做这些事,那你们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各件?”尚之节迫不及待的说道:

    “妹夫有条件赶快说,自家人用不着客气。”

    “我想要一样东西。”卢胖子郑重说道:

    “卢一峰斗胆,想用这些学问换一样东西,那位大人或者那位长辈给了卢一峰这东西,卢一峰就把这条命jiāo给他了!”卢大人,你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金光祖好奇问道。

    “我想要一一。”卢胖子一字一句说道:

    “孔四贞的脑袋!”

    “你说什么?”包括缘国安和综虞玄父子都惊得站了起来,尚之节更是失声惊叫道:“妹夫,你疯了?要四格格的命,你想让我们平南王府跟着你被满mén抄斩!”(祸害大清百度贴吧)

    “六舅哥,你误会了。”卢胖子摇头,说道:“我不是想请你们去暗杀,或者刺杀孔四贞,我只是想求你们按着朝廷的现矩来,上本弹劾子L四贞的累累罪行,请皇上和朝廷把她明正典刑,斩首问罪!还饱受她荼毒的广西百姓一个公道,也还我一个公道!”

    说到这,卢胖子又环视一眼在场众人,严肃说道:“备位大人,各位前辈,孔四贞在广西倒行逆施,横行不法的累累罪证,我相信你们手里已经掌握得有不少了吧?我手里也有一部分,如果你们能将她的这些罪行公诸于众,请朝廷把她明正典刑,灭mén抄家,还我一个公道,那么我这条命就是你们的了!如果不然的话,卢一峰就宁可终老山林,也绝不再与孔四贞这样的人共事一朝!”

    大厅中鸦雀无声,许久后,金光祖才努力用平静的口气说道:“卢大人,你和四格格之间,真的已经到了这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了?”

    “早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卢胖子冷笑一声,又表情惨淡的说道:“这次卢一峰辞官之后,放着岳父的平南王府不去投奔,却偏偏来到这广西南宁投奔缘老将军,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等着她孔四贞亲手来杀的!还有就是随便多收集一些她孔四贞的罪行,期盼有朝一日能够将她的这些罪行呈献御前,请皇上将她绳之以法,明正典刑。”

    金光祖和马雄镇等人个个张口结舌,不敢言语一一本来以孔四贞的德行,能够把她杀头抄家的罪名罪证那是一抓就有一大把,这些两广的地方官员收集起来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为了卢胖子去和孔四贞拼命,金光祖和马雄镇等人当然就得掂量掂量后果了。

    “呵,我就知道是这样。”卢胖子苦涩一笑,摇摇头,说道:“各位大人,各位前辈,还有六舅哥,现在你们该知道我为什么不去投奔平南王府的原因了吧?不是我不想去,是我怕连累岳父一家啊。”

    “谁怕你连累了?“尚之节抢着说道:

    “你只要到了广州,她孔四贞敢动你一根毫máo,六舅哥把脑袋给你!”

    “既然如此,那六舅哥敢不敢上表朝廷,折子明发,弹劾她孔四贞的累累罪行,请皇上把她明正典刑?”卢胖子反问。

    尚之节哑口无言,半晌才勉强说道:“不是我不敢,只是她孔四贞身份持殊,要想动她,必须得先经过父王的同意。

    胖子又是~声苦笑,说道:

    “六舅哥,黄叔父,那么就烦劳你们给岳父大人和大舅哥带一句话,他们的nv婿,他们的妹夫,被孔四贞给害得走投无路了,只能到广西领死了!(祸害大清百度贴吧)他们如果还想要我这个nv婿,要我这个妹夫,那么就请他们给我主持公道,为我洗刷冤屈!否则的话,我也不想去广州连累他们,请他们忘了我这个亲戚吧。

    说到这,卢胖子顿了一顿,又说道:“还有,请顺便告诉老泰山和大舅哥,我在来广西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婉散母子的归属,家有良田六百亩,店铺十二家,她们母子不会为生计发愁。只求老泰山看在父nv情份上、请大舅哥看在兄妹情分上,给她们一点保护,别让她们又被孔四贞欺负了就行。”

    “妹夫,你这话……。”尚之节被卢胖子挤兑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尴尬说道:“有什么话回广州,你当面对父王和王兄说不更好?再说到了那里,你也可以什么都不用cào心了。”

    “我绝不离开广西。”卢胖子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就是要死在这里,让天下人都看清楚孔四贞的真面目,有朝一日我的沉冤得雪,她孔四贞多一条骂名,我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这xiǎo子真的发疯了,准备和孔四贞拼命了。”众人心里都是一惊,知道声胖子这次是公然对孔四贞宣战,不斗出个你死我活就绝不罢休!

    “各位大人,这是卢一峰弹劾孔四贞的奏章。”卢胖子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密衬的信袋,双手捧起送到金光祖等人的面前,沉声说道:

    “卢一峰现在已经辞官为民,没有资格通过驿站将这道奏章送到京城,送到皇上面前一一卢一峰斗胆,想请一位大人代为转递,不知那位大人可以帮卢一峰这个忙?”

    金光祖、马堆镇和马堆三个有资格把奏表直接送到xiǎo麻子面前的大员都咽了一口口水,全都犹豫着不敢作声,尚之节和黄掌丝更是有多远躲多远,而卢胖子对此也早有心里准备,假惺惺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各位大人都不肯帮卢一峰这个忙“那卢一峰也不敢勉强,没关系,我另外想办法就行了。”

    说罢,卢胖子将那个密衬信袋收起,拉开衣服又要塞进袖子里,不曾想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枯瘦的老手,将那个信袋接了过去,卢胖子惊讶抬头一看,却见接过信袋的人竟然是病得半死不活的广西老将综国安。缘国安一只手扶在缘虞玄肩上,一只手拿着信袋,咳嗽着说道:“卢大人,凤凰山的事,老朽没什么可报答你的,就用替你转递这道奏童报答你吧。你放心,不管用什么办法,那怕是敲登闻鼓告御状,老朽都会把这道奏章送到皇上面前。”

    “绿老将军……。”卢胖子难得有点感动一一在这之前,声胖子的最后准备只是请王煦出面,bī着王煦再还一次人情,可是说什么也没想到绿国安会主动帮自己这个忙的。

    “卢大人,不用说了,老朽也不光是为了你一个人。”缘国安咳嗽着摇头,艰难的说道:“孔四贞丢光了老王爷的颜面,老朽身受王爷知遇之恩,也该替王爷管教管教他这个不争气的nv儿了。”

    “虞玄,把陈师爷叫来。“综国安又咳嗽着吩咐道:“我也要顺便上一道奏章,弹劾王爷那个不孝的nv儿,罪名罪证,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

    虞玄哽咽着答应,知道父亲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才决定对孔有德的nv儿宣战。可就在这时候,金光祖忽然说道:“综老将军,且慢。”(祸害大清百度贴吧)

    “总督大人,你用不着劝我,我已经下定决心了。”综国安摇头。

    “我不是劝你,我是提醒综老将军,你已经辞去了广西提督的职务,你的奏折必须明发,还只能经过通政使司转发。”金光祖伸手,从缘国安手里接过那个密衬的信袋,说道:“所以,卢大人这道密衬的奏童,还是让我出面转递吧。”

    说罢,金光祖又转向卢胖子说道:“卢大人,用不着谢我,事关广西官员,本官身为两广总督,理应如此。还有,四格格纵容家奴裁良臣、王永元横征暴敛,鱼ròu百姓,激起灌阳、恭城、富”等地多处民变,本督也该向皇上奏报一下了。”

    “多谢,多谢总督大人。”金光祖良心发现决定向孔四贞施压,卢胖子当然是大喜过望,赶紧向金光祖拱手道谢。那边尚之节和黄掌丝低声商量了一下后,也对声胖子说道:

    “妹夫,这事我们回去后,会想父王如实禀报,争取劝说父王也敲打一下那个孔四贞,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不能看着你被别人欺负也不管,至于成不成,那就看你的运气了。“老缘都已经不在手了,我还在手什么?”定南王府的另一个老将马堆也开了。,说道:“贤侄你放心,做伯父的怎么都得帮你一点忙,这样吧,过几天我就把四格格吃空额喝兵血的罪证整理一下,给你送过来。”

    “我手里也有点证据,回桂林后就上表。“见这么多人都已经表了态,马堆镇也不得不表示一个态度,同时暗暗下定决心一一找几各xiǎo罪名应应景就行了,(祸害大清百度贴吧)犯不着真的把孔四贞得罪到死。

    “多谢,多谢各位大人,多谢各位将军。”卢胖子连连拱手,嘴上不断道谢,心里则在琢磨,“这些老滑头嘴上说得好听,真要指望他们扳倒孔四贞是想都别想,不过这样也差不多了,有他们帮忙多施加点压力,孔四婊子怎么也得掂量一下和我死拼到底的后果了。

    下一步,我又该如何更一步给那个婊子施加压力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卢阿扁

    卢胖子坚决要求平南王府先帮自己这个姑爷把仇敌孔四贞除掉,尚之节和黄掌丝苦劝无用,又不敢在缐家父子的眼皮子底下真把卢胖子绑走,无奈之下,也只好带着卢胖子给尚老汉奸和尚之信的回信悻悻而归,返回广州交差。

    当然了,不管怎么说,尚老汉奸始终也是卢胖子货真价实的老丈人,尚之信也是卢胖子货真价实的大舅子,一点人情不给他们也肯定不可能,所以在送别尚之信和黄掌丝的时候,卢胖子又悄悄告诉他们——根据自己的研究,大清最大那个银矿,很可能就在广州附近的高明县境内,矿石品位虽然比凤凰山这边低点,但也比浙江清溪那个大银矿好得多,基本上五百斤矿石,就能炼出一斤银子

    卢胖子可以对天发誓,他这次真的没摆乌龙,清楚记得中国那个最大的银矿就在高明富湾的大顶岗山脚下,确实没有拿铁杆汉奸老丈人开涮——只是高明银矿是超深埋矿、这个时代的技术根本无法开采这一点,卢胖子好象给忘了。但不管怎么说,得到这个宝贵的情报,尚之节和黄掌丝对卢胖子不肯回广州的怨气还是立时大消,赶紧假惺惺的嘱咐卢胖子多加小心保重,然后又赶紧欢天喜地的回广州交差报喜去了。

    尚之节和黄掌丝总算是打发走了,可是两广的三大巨头二马一金却说什么都不肯急着离开南宁,每天里只是南宁城里城外翻来覆去的巡视民政,检查军备,还时不时的往凤凰山银矿跑上一趟,视察那里的银矿开发进度。对于二马一金的举动,具体原因卢胖子当然是心知肚明,可是缐国安麾下那帮只会打仗练兵的老丘八却大都不懂,不少性格粗豪比如胡同春之流,还找机会担心的向卢胖子问道:“卢大人,金总督、马中丞和马军门来南宁也快有半个月了,怎么还不走?是不是他们还想劝你离开南宁,到他们那里当差?”

    “当然不是。”卢胖子顺口答道:“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除了南宁,留在缐老将军军中,我那也不去,他们也再也没有勉强过我了。”

    “那他们怎么还不走?”胡同春疑惑问道:“我记得上次马军门来南宁巡视军务,才住了不到三天就走了啊?还有总督大人和巡抚大人,他们也是很少离开省城的啊?”

    卢胖子不答,只是上下打量胡同春,直到把胡同春看得满头雾水了,卢胖子才忽然问道:“胡将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象说过,你是十四岁就跟着缐老将军当兵吃粮的,在定南王府里资历比戴良臣和王永年这帮人还老,立的战功也比他们多得多,怎么戴良臣都当上都统了,王永年也当上副将了,你还是一个小小的南宁参将?”

    “卢大人,你问这干什么?”胡同春更是糊涂,又颇有些气愤的答道:“戴良臣是王爷家里的家生奴才,王永年是戴良臣的表哥,有靠山又会拍马屁,当然比我升得快多了。不过论打仗,我带五百人,就敢冲他们的万人大阵”

    “这我相信,胡将军你是缐老将军麾下的头号猛将,这点我早就听说了。”卢胖子点头,又微笑着拍着胡同春的肩膀,问道:“现在,胡将军你该明白总督大人、中丞大人和马军门为什么不肯急着离开南宁的原因了吧?”

    胡同春满脸的迷茫,苦苦思索了半晌,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哭丧着脸答道:“卢大人,我还是不明白,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唉,难怪你升官这么慢。”卢胖子长叹一声,又拍拍胡同春的肩膀,叹息道:“胡将军,如果我的麾下,能有一个你这样的人才就好了。或者,胡将军你如果是平西王府的人的话,那你也早就升上去了,可惜了,可惜了。”

    “卢大人,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胡同春越听越是糊涂,忍不住又哭丧着脸问道:“卢大人,你的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越听越不懂?”

    “不懂也好,免得懂了伤心。如果你真想懂的话,可以去问缐老将军或者缐三将军,他们肯定懂。”卢胖子又长叹一声,招呼道:“胡大哥,别说这些伤心的事,走,咱们去把全将军和谢将军他们叫上,一起到城里富贵楼喝酒去,我请客。”

    拉着胡同春和全节等几个缐军猛将到酒楼上猛灌了一通酒,进一步联络了一些阶级感情,到了天色微黑的时候,卢胖子又回到了缐家父子借给自己的小院,在院中找了一张躺椅睡下,一边喝茶醒酒,一边哼着小调赏月,和朱方旦、肖二郎等狗腿子聊天散心。就这么混吃混喝等死的过了近半个时辰,院门外忽然传来了缐虞玄那很象女人的清脆动听声音,“卢大人,好悠闲啊,虞玄能进来坐坐吗?”

    “娘呀,那死人妖怎么又来了?”卢胖子可怜的小心肝一颤,赶紧起身回头一看,却见缐虞玄穿着从无变化的甲胄军衣,正站在院门处看着自己,漂亮得让大部分女人妒忌的脸蛋上还尽是期盼神色。卢胖子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强做微笑说道:“缐三将军快快请进,千万不要客气,这里可是你家。二郎,快,给缐三将军搬一张椅子出来,还有,给缐三将军备茶。”

    还好,缐虞玄这次并没有找卢胖子单独密谈的打算,很是爽快的接过了肖二郎搬来的椅子,坐到了卢胖子的对面,朱方旦和肖二郎等人用眼神询问卢胖子自己们是否需要回避时,却被卢胖子用杀鸡抹脖子一样的眼神制止,逼着他们留在现场——开玩笑,要是没有外人在场,万一缐虞玄这个死人妖又发起疯来,忽然又抱着卢胖子啃上几口,本就有几分酒意的卢胖子还不得把刚才吃下去的全吐出来啊?

    “卢大人,虞玄知道你刚从外面回来,本不该这会来打扰你的。”缐虞玄在卢胖子面前还是那么喜欢象女人一样的扭捏,一双白玉一样的小手抱着茶杯不喝一口,微垂着羞红的俏颜,解释道:“不过胡同春刚才去找了虞玄,问金部堂他们为什么还不肯离开南宁的原因,还说是你让他问的,虞玄就明白,卢大人你早就知道虞玄现在的尴尬处境了。所以虞玄冒昧,想来请教一下卢大人,看看怎么回答金部堂他们。”

    卢胖子把脑袋靠在椅背上,看着天上的明亮月牙,淡淡问道:“他们开出价没有?要多少股?干股还是入股?”

    “都开了价了,金部堂要三成,马中丞要两成。”缐虞玄低着头,用很是轻微的声音说道:“马军门和我父亲是老朋友,要得最少,只要一成半。但他和金部堂、马中丞一样,都是要干股,不出钱粮开采,只是帮我们从两广藩库借支钱粮,雇佣百姓开采银矿,借支的钱粮也要算利息。”

    “胃口真大”朱方旦冷笑起来,说道:“三个人加起来就要了六成五,过几天上书房和孔四贞夫妻再来伸手,南宁能留下半成就阿弥陀佛了。”

    “那缐三将军你答应没有?”卢胖子不动声色的问道。

    “当然没有答应。”缐虞玄恨恨说道:“以前我们南宁军民穷得快当裤子的时候,求他们借一点钱粮或者赶快把拖欠的军饷发下来,他们一个个拽得二五八万一样,除了马军门看在和我父亲多年的老交情份上,帮我们活动活动,借给我们一点度过难关,别的谁用正眼看一眼我们南宁?现在卢大人你帮我们南宁找到了凤凰山银矿,马上就可以什么都不愁了,他们又来伸手了?真当我们缐家那么好欺负?”

    “那缐三将军你打算怎么办?”卢胖子又问道:“是打算和他们讨价还价,还是一口回绝?”

    “我当然想一口回绝,只准备给马军门一成干股,可是父亲坚决反对。”缐虞玄声音更低,无力的说道:“不过父亲坚决反对,说是如果不给,凤凰山银矿开采出来的银子,我们就更是一两都捞不到了所以父亲这几天带着我和他们谈判了几次,希望他们能降低一点要求,可是只有马老将军态度有点松动,金部堂和马中丞他们一点都不肯松口,坚持要这么多。”

    “很正常。”卢胖子慢悠悠的说道:“凤凰山银矿要想全部开采出来,不是一年两年时间可以办到的。马老将军本来就是定南王府的老接,常驻广西,当然可以细水长流,放长线慢慢钓大鱼。但金部堂和马中丞他们就不同了,不抓紧时间赶快捞点,万一朝廷一纸调令下来,把他们调出广西和两广,他们上那里去找凤凰山银矿这么油水丰厚的风水宝地去?”

    “还有,说了也不怕缐三将军你生气,他们上那里去找象缐三将军你们这么好欺负的人去?缐三将军你们在朝廷里没有半座靠山,在定南王府也不受待见,他们不欺负你们缐家欺负谁?不对你们缐家狮子大开口,对谁狮子大开口?”

    缐虞玄张大了小嘴,半晌才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卢大人说得对,相对起其他人来,我们缐家确实最好欺负。”

    说到这,缐虞玄苦涩一笑,说道:“其实我现在都有点后悔了,如果凤凰山银矿,真象你骗我那样只是一个锡矿,那么现在我们缐家也不会这么进退两难。卢大人,你别生气,我可没有半点责怪你的意思,你对我们缐家的恩情,我们报答还来不及,虞玄只是想请教一下你,你在曲靖搞八旗福寿膏的时候,又是如何解决这些问题的?能不能给虞玄一些指点?”

    “缐三将军,不是卢一峰不肯给你指点,只是我的招数,你实在用不了。”卢胖子同样苦笑,说道:“我是在八旗福寿膏大获成功就和当地的豺狼虎豹谈好了条件,因为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八旗福寿膏有多值钱,所以用了三成就把他们全打发了。然后到了八旗福寿膏大获成功的时候,我又赶紧把八旗福寿膏的种子全都交给了平西王爷,一颗种子都不留,所以别人想伸手也伸不了了。”

    “我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我不象你,不用养八千穷疯了的军队,负担小,少拿点也无所谓。还有平西王爷和别人比起来,在贪心方面确实要比别人好得多,拿了种子后做为补偿,又同意了我的要求,让曲靖府成为云南唯一允许民间种植八旗福寿膏的州府,平西王爷拿大头,曲靖百姓拿小头,我赚点过路费和贩运费,皆大欢喜,别人就算再怎么红眼,也不敢在平西王爷的太岁头上动土,天塌下来有王爷顶着,所以我在曲靖的三年,在这方面才能一直平安无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缐虞玄恍然大悟,又垂头丧气的说道:“这么说来,卢大人的法子我确实学不了,我们缐家是不缺吃穿,可是南宁军队里的弟兄们,他们可都是穷疯了,全指望着这凤凰山银矿解决粮饷问题,养家糊口,我要是敢这么做,他们能把我撕了”

    “缐三将军,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有一个法子,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难题。”卢胖子乘机说道:“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这么做?”

    “卢大人,”缐虞玄紧张的抬头问道。

    “把凤凰山银矿的股份给孔四贞一半,或者给她六成。”卢胖子奸笑着说道:“拉到了孔四贞这座大靠山,所有问题都可以由她出面解决了,金部堂和马中丞他们,自然也就不敢向你狮子大开口了。”

    “不行绝对不行”缐虞玄难得在卢胖子面前疾言厉色一次,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忘恩负义的孔四*子,我们缐家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全是她给害的,她还想从我们这里伸手,做梦”

    “那我就真的没办法了。”卢胖子一摊手,说道:“你总不能象我一样,去找平西王爷帮忙吧?给平西王爷一半的股份,请他为你们缐家提供开采凤凰山银矿的钱粮,再请他为你们挡住来自上面的压力?”

    “东家,还别说,这还真是一个好主意哎。”朱方旦乘机说道:“反正缐老将军你们和平西王爷关系一向良好,只要缐老将军和缐三将军拿到凤凰山一带的地契,然后再请平西王爷出钱出粮开采银矿,给王爷一半的股份对半分成,那么凤凰山银矿等于就有一半是平西王爷的了,别的人也不敢随便向凤凰山银矿伸手了。”

    “咦,我怎么没想到这点?”缐虞玄眼睛一亮,脱口说道:“反正凤凰山银矿的地契早就在我手里了,我愿意和谁联手开矿是我的事,谁也管不了。”

    “地契已经在缐三将军你手里了?动作这么快?”卢胖子惊讶问道。

    “卢大人,虞玄也不瞒你。”缐虞玄不愿对卢胖子隐瞒,扭捏着说道:“其实早在准备出发去凤凰山开矿的头一天晚上,我就已经从韩府台那里,用五百两银子把一带的无主地皮全部买下来了,抢先拿到了地契。”

    “厉害。”卢胖子苦笑,说道:“缐三将军,我当时已经再三强调过,没有把握确定矿山就在凤凰山,你就敢把那一带的地皮全部买下来,就不怕找不到矿亏了本?”

    “当然不怕。”缐虞玄嫣然一笑,说道:“我只是先让韩章开了地契,并没有付银子和登记造册,找到矿了才补付的银子和造册备案。如果当时找不到,我把地契退给韩章,不就不用付一文钱了?”

    卢胖子和朱方旦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长得很象美女的死人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勾结地方官府侵吞大清矿产,手段之恶毒卑劣,就连不良县令和无良师爷都有点心惊胆战。

    这时,缐虞玄盘算了片刻后,又低下脑袋说道:“不过朱神医的主意虽然好,但父亲肯定不会同意,广西是定南王府的藩地,父亲又对定南王府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答应把凤凰山银矿让一半给平西王爷?”

    “那我们就真的没办法了。”卢胖子也知道很难说服缐家父子这样的榆木脑袋改投平西王府,只能叹气说道:“不过卢一峰想要提醒缐三将军的是,孔四贞的胃口比平西王爷的胃口要大得多,你们如果想和她合作,等于就是与虎谋皮,最后不仅占不到半点便宜,反而会被她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这一点,希望缐三将军考虑清楚。”

    “这点我当然知道。”缐虞玄恨恨说道:“当年我父亲为了报答定南王爷的知遇之恩,主动上表朝廷,把广西定藩和广西兵权交还给孔四贞,结果那个*子不但不报答我父亲的恩情,反而恩将仇报,把我们逼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这样狼心狗肺、歹毒无情的*子,我还会和她合作?”

    “知道就好。”卢胖子又叹了口气,重新躺回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缐三将军,我们能帮你的,也就这点了,具体怎么办,你自己考虑吧。”

    缐虞玄低头不语,许久后,缐虞玄才低声说道:“多谢卢大人指点,虞玄会慎重考虑你的建议的,也会尽力去劝父亲同意。天全黑了,卢大人早些休息,虞玄先告辞了。”

    起身出门的时候,缐虞玄忽然又回过头来,红着脸冲卢胖子说道:“卢大人,虽然我知道你不需要,可是你对我们缐家的恩情,我总有一天,会重重报答你的。”说罢,缐虞玄小脸更红,回头飞快跑出了小院。

    “你少来性骚扰我,就算报答我了。”卢胖子小声嘀咕一句,又招招手,把洪熙官叫到了面前,低声问道:“熙官,天地会的人,到位没有?我叫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回大人,我们的弟兄到位了。”洪熙官低声答道:“你交代的东西,也全部准备好了。”

    “那好。”卢胖子满意点头,吩咐道:“那你交代下去,明天按计行事”

    “明天?”洪熙官一楞,低声说道:“大人,是不是太急了一些?现在两广总督、广西巡抚和广西提督都在南宁城里,戒备十分森严,明天动手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

    “不冒点险不行了啊。”卢胖子低声说道:“乘着这些大员还在南宁城里动手,效果可以最好,还有我这个西选官员在南宁城里出了事,不也正好给了吴三桂抢先插手凤凰山银矿的机会吗?”

    “明白。”洪熙官点头低声答应。旁边的朱方旦则低声问道:“东家,你真打算让王爷也插手凤凰山银矿,这会不会对你重回云南造成影响?”

    “我已经仔细考虑和分析过了,或许会有一点影响,但绝对不会太大。”卢胖子摇头,低声说道:“把王爷拉进了这件事,可以进一步加深王爷和麻子皇帝、螨清朝廷以及孔四贞的矛盾,同时还可以让孔四贞和缐家的矛盾更进一步激化,有利于我们笼络和争取缐家”

    朱方旦点头,表示同意,卢胖子则又一把拉住洪熙官,低声吩咐道:“记住,叫他们把火药装少一点,别弄假成真了。还有朱师爷,你可把止血药带好了,我有点晕血,记得到时候蒙住我的眼睛……。”

    ………………

    于是乎,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周密准备,大清康麻子十年五月初一,一件震惊大清朝野的事在南宁城中,光天化日之下,负气辞官的大清云南曲靖知县卢一峰卢胖子,在南宁城中游逛之时,忽然被一名藏在小巷之中的杀手以火枪偷袭,一枪击中腹部侧面,然后抛弃火枪逃入小巷深处,消失在南宁城的大街小巷之中。

    枪响人倒,南宁全城震惊,缐国安与缐虞玄全城戒严,四处搜捕杀人凶手,同时飞快将卢胖子接回家中抢救,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枪手的枪法不够精确,子弹仅是擦着卢胖子的肚皮脂肪飞过,仅留下一条长约半尺、深约半寸的伤口,又经过大清第一神医朱方旦的全力抢救,卢县令总算是转危为安,并为造成生命危险。

    因为凶手在事先已经经过了精密准备,又很可能有同伴接应,所以缐家军队与南宁府衙役最终还是没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仅是在枪击案现场发现了作案凶器——铭有定南王府标记的军用火枪

    这么一来,所有的怀疑矛头,自然而然的也就指向了同一个人——定南王府四格格,孔四贞

    同时,鉴于卢一峰乃是西选官员出身,西选官的总后台平西王府,自然也就不能坐视不理,平西王吴三桂亲自下令,派出了重要人物带队,日夜兼程赶来南宁城中,参与调查这个神秘无比的县令遇刺案…………V!~!

第一百三十七章幕后黑手

    (PS:家里有事,所以字数少些,请朋友们原谅,顺便求一下月底月票和推荐票。)

    如果说卢胖子发现凤凰山银矿的消息是一道惊雷,一下子炸动了整个南宁府,乃至炸响整个广西和两广,那么卢胖子在南宁城里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火枪打伤的消息,就是炸响整个南宁府和整个广西的第二道惊雷。

    按理来说,一个已经辞官为民的卸任县令遇刺,应该是不可能翻起这么大风浪的,可惜的是,刺杀现场发现的凶器火枪铭刻的定南王府戳记,却一下子把这个案子变得扑朔迷离和敏感危险起来。

    是人都知道,卢胖子与孔四贞有着一段掰扯不完的恩怨情仇;还有不少人知道,卢胖子这次负气辞官,背后很可能就有着孔四贞的魔影,卢胖子这次来广西投奔缐国安父子,也是抱着主动送上门来让孔四贞杀害的心思来的,为此还已经提前交代了后事,安排好了家小出路;更有全南宁府的军民百姓都知道,就在凤凰山银矿发现的当天,孔四贞的家奴戴良臣为了讨好主子,派来了心腹走狗威逼缐国安父子交出卢胖子,抓到桂林给孔四贞出气

    在这么复杂的背景面前,卢胖子忽然在南宁城里遭遇刺客袭击,刺客使用的武器又是出自定南王府,还能有谁不把怀疑的目光聚焦到孔四贞四格格头上?恐怕远在千里之外京城之中的孔四贞四格格听到这消息,恐怕第一反应也是怀疑自己的奴才们好心办坏事、没经过自己同意就擅自对卢胖子下手了吧?

    虽然因为杀手射击技术不够过关的缘故,卢胖子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为了报答卢胖子的寻矿恩情,缐家父子还是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全城搜捕凶手,南宁城也为此戒严封闭了整整三天,在一无所获之后,缐虞玄又亲自主持指挥南宁驻军严密盘查南宁府的大小关口,继续搜索那个天杀的神秘刺客。这么一来,缐家父子与二马一金的秘密谈判也无法避免的受到影响,其中马雄还要好点,不方便长期在南宁府停驻的金光祖和马雄镇则向缐家父子摊了牌,限期要求缐家父子给出答复。

    五月初七这天,卢胖子遇刺的第六天,当天天才刚亮,长得很象美女的缐虞玄带着浓浓的黑眼圈,照例来到卢胖子借居的小院探望,询问卢胖子的伤势情况,卢胖子笑着答道:“多谢缐三将军关心,没事了,有朱神医的回天妙手,伤口都已经在结疤了。”

    “真的吗?让我看看。”缐虞玄怕卢胖子是在欺骗自己,强迫卢胖子掀起衣服,亲眼看到卢胖子的伤口确实已经开始在结疤收口,这才松了口气,说道:“真在结疤了,这样最好,如果卢大人你在南宁城里有什么三长两短,虞玄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天下人交代了。”

    “缐三将军言过了,卢一峰既然来到了广西,也就打定了把命丢在这里的主意。”卢胖子厚颜无耻的一笑,说道:“只是卢一峰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他们比这么更下作的手段多的是,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了。”深受其害的缐虞玄叹了口气,又叮嘱道:“卢大人,别怪虞玄罗嗦,以后你要是出门,一定要多带一些卫士,我已经抽调了五十名身手最好的士卒给你,贴身保护你的安全。还有,卢大人以后千万不要在外面用饭,在饭菜里下毒这种无耻手段,他们也不是没有用过。”

    “多谢缐三将军关心,卢一峰会照做的。”卢胖子也知道缐虞玄这个死人妖是真心为自己好,虽然并不需要,但也心领了他这个人情。末了,卢胖子又打量了缐虞玄几眼,试探着问道:“缐三将军,你的眼圈这么黑,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缐虞玄没有立即回答,沉默许久后,缐虞玄才低声说道:“昨天傍晚,总督大人和中丞大人通知我们,说是他们准备在明天出发,带队离开南宁,又告诉我们说,鉴于前朝太监开矿之举扰民伤民,为害地方,凤凰山银矿暂时不能开采,要等他们上表朝廷请旨之后,才能决定是否允许我们开采凤凰山银矿。”

    “缐三将军,总督大人和中丞大人这是向你们摊牌啊。”朱方旦插话说道:“他们这是在赤luo裸的威胁,如果缐老将军和缐三将军你们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就要奏请朝廷下旨封矿,禁止你们开采,让你们一两银子也捞不到。”

    “我明白,所以昨天晚上我才愁得一个晚上没有睡着。”缐虞玄愁眉苦脸的说道:“我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朝廷真要是下旨封矿,那凤凰山银矿等于就象没找一样。可我如果答应,凤凰山银矿开采出来的银子,又大部分会落到他们手里,将士百姓们白白辛苦,结果便宜了别人,有谁又会甘心?进退两难,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缐三将军不必着急,这点太容易了。”卢胖子指点道:“我给你出一个主意,保管他们乖乖回到谈判桌前,主动降低分股条件。”

    “什么好注意?卢大人”缐虞玄赶紧问道。

    “去告诉他们,就说你也觉得开矿弊端太大,矿工聚集过多,容易滋生事端。”卢胖子阴阴的说道:“所以你也打算与孔四格格商量,请孔四格格出面请旨,让朝廷下旨,禁止开采凤凰山银矿。”

    “卢大人,你开什么玩笑?”缐虞玄惊得跳起来,惊讶说道:“我们南宁军民现在全都指望着这个凤凰山银矿解决钱粮问题,你还要让我通过孔四贞主动请旨,请朝廷下旨禁止开采这个银矿,我傻了?要是让将士们知道,还不把我给剁了啊?”

    “缐三将军,我有让你把这件事让全南宁的军民百姓都知道吗?”卢胖子很是奇怪的反问道:“你不让南宁将士百姓知道,秘密和总督、巡抚交涉不就没问题了?再说了,你们和总督、巡抚谈判,又有那次是让百姓军民知道的?”

    “可是我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缐虞玄还是有些糊涂。

    “意义大了。”卢胖子冷笑说道:“你这么做,等于是反过去威胁他们,他们如果继续贪得无厌,你大不了换一个粗大腿抱就是了。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孔四贞那个*子是绝对不会同意禁止开采凤凰山银矿的,放着这么一大块肥肉不来啃留给后来人,孔四贞才是真傻了——所以你如果这么做,只会出现这么一个后果,孔四贞与你们联手独占凤凰山银矿,他们连一根毛都捞不到”

    “这么一来,咱们那个贪得无厌的金部堂和那个更贪的马中丞,也就只好乖乖的重新坐回谈判桌前做出让步了。懂了没有,我的缐三将军?”

    缐虞玄在黑吃黑这方面确实有所欠缺,足足理会了小半盏茶时间,比女人还要漂亮的俏丽脸蛋才露出些开心笑容,赶紧抱拳说道:“多谢卢大人指点,虞玄懂了,虞玄这就去给他们答复,逼他们做出让步。”

    “切记,不管他们做出什么让步,你都不要答应他们的条件。”卢胖子又指点道:“因为就算你答应了他们的条件,他们也独吞不下这个凤凰山银矿,比他们更有资格独吞凤凰山银矿的人大有人在,对这个银矿垂涎三尺的人更是大有人在,只是因为路途关系,他们现在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而已。”

    “所以,现在你只要拖延时间待价而沽就足够了,时间拖得越长,对你也越有利,到时候你手里握着凤凰山银矿,谁的大腿最粗,谁开出的条件最优惠,你就抱谁的大腿和他联手开采这个银矿,你的损失就最小,获得的利益也就最多。”

    缐虞玄再次张大小嘴,半晌才嫣然一笑,说道:“卢大人,可惜你好象已经下定决心不想当官了,不然的话,将来你混一个巡抚总督,肯定和玩一样。”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那天我忽然又想当官了,到时候还得拜托缐三将军多多帮衬。”卢胖子也笑了,又说道:“缐三将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向金部堂和马中丞提出威胁后,他们很可能会提醒你,你们缐家和孔四贞的恶劣关系,到时候你马上可以反过去提醒他们,说你还有我这张牌,如果你们把我交给孔四贞,孔四贞会不会考虑多做出一些让步?”

    缐虞玄又瞪大了杏眼,卢胖子则根本不给他半点机会反驳,武断的挥手说道:“缐三将军不必客气了,你只是这么对他们说说,给他们一个警醒,又不是真打算这么做。好了,你快去忙吧,不用陪我这个伤号了。”

    缐虞玄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没再坚持,告辞离去。又拿着卢胖子的指点和缐国安商议了许久后,缐虞玄向金光祖和马雄镇给出了答复——要想封矿随便,缐家父子还真想和孔四贞联系,请孔四贞出面要求封矿,免得重蹈前明覆辙,为了开采银矿弄得天怒人怨,百姓不得安生。

    结果和卢胖子预测的一样,得到缐家父子这个无比强硬的答复,金光祖和马雄镇反而慌了手脚——他们也不傻,非常清楚如果真的封矿禁矿对他们不会有半点好处,反而会彻底得罪缐家父子和南宁军民,白白便宜了后来人,同时孔四贞也可以得到反应时间乘机插手,把他们彻底排除在开采凤凰山银矿的利益集团之外,彻底输到姥姥家。所以金光祖和马雄镇马上改变口风,主动提出让步,协助缐家父子开采这个特大银矿。

    强敌当前,金光祖和马雄镇的让步额度非常之大,不仅同意拨过缐虞玄三万石粮食和一万两银子做为开采经费,还完全不需要缐虞玄偿还,更不需要支付利息,同时金光祖也同意把索要的干股份为降为两成,马雄镇降为一成半。

    这么一来,缐虞玄对卢胖子的指点自然是信心大增,一口咬死自己与父亲商量的价格,只给金光祖一成干股,给马雄镇半成干股,同时反过来狮子大开口,要求金光祖和马雄镇拨给五万石粮食和五万两银子,以供南宁军民开采凤凰山银矿之用。

    威胁不成反被人威胁,气急败坏之下,马雄镇连假惺惺的掩饰都懒得掩饰了,直接就开门见山说,你们缐家别以为抱上了孔四贞的粗腿就可以吃下凤凰山银矿,孔四贞那个*子的心肠只怕比我们还黑缐虞玄则冷冷的答复道:孔四贞的心肠或许是更黑,可我们如果把她的死对头卢胖子双手送上,孔四格格或许就会再让一成,让南宁军民获得更多利益,但金部堂和马中丞,或许就连一成都捞不到了。

    广西不比其他省份,是定南王府的定藩所在,孔四贞拥有相当大程度的自治权,手握凤凰山银矿的缐家父子又是孔四贞事实上的藩属,如果孔四贞铁了心要独吞这个银矿,金光祖和马雄镇还真没办法插上手,所以缐虞玄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后,金光祖和马雄镇再怎么位高权重,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和缐家父子彻底翻脸的后果了——就好象云贵、广东和福建一样,这些省份的督抚又有谁吃了豹子胆,敢去吴三桂、尚可喜和耿继茂碗里抢肥肉?

    “金部堂,马中丞,你们考虑清楚没有?”看到金光祖和马雄镇脸上的尴尬神色,这些天来被他们欺负得够惨的缐虞玄心中大快,忍不住得意洋洋的说道:“不是虞玄狂妄,想必你们也非常清楚,凤凰山银矿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四格格可能坐视不理吗?等到她也插上一手的时候,还有你们的份吗?四格格的心肠有多黑,胃口有多大,想必两位大人比虞玄更清楚吧?”

    “虞玄贤侄,高啊,可真是抓住了叔父们的要害了。”马雄镇狐疑的打量着缐虞玄,问道:“虞玄贤侄,这样的行事作风,可不象你往常的为人,该不会是有什么高人给虞玄贤侄什么指点了吧?不过,不要怪做叔父的没有提醒你,小心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虞玄贤侄,你有没有听说过与虎谋皮这个典故?”金光祖也狐疑的问道:“虞玄贤侄,该不会是四格格的人已经和你取得联络了吧?叔父可提醒你了,四格格的为人如何有目共睹,她今天敢利用你把我们排除在外,明天就敢把你们一脚踢出南宁,让你们和我们一样,什么都捞不到。”

    “两位叔父,你们提醒得是。”缐虞玄不卑不亢的答道:“虞玄也非常清楚,与四格格合作等同于是与虎谋皮,所以虞玄才请两位叔父插手进来,与虞玄联手合作,对抗四格格那贪得无厌的胃口。如若不然的话,虞玄早就同意家父的主张,只和四格格联手合作了。”

    “贤侄明白这点就好。”金光祖淡淡的说道:“在四格格的威胁面前,我们合则两利,分则两败,所以虞玄贤侄,凤凰山银矿的分成问题,是不是应该重新考虑一下?”

    “金叔父,小侄已经让步到极限了。”缐虞玄这会已是底气十足,彬彬有礼的说道:“想必两位叔父也非常清楚,京城里那些大员的胃口有多大,再加上广西是定南王府定藩,四格格也肯定要伸上一只手,分给了两位叔父和这些人,再剩下的,虞玄能够糊口,也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金光祖和马雄镇一起沉默,互相交换了几个眼色后,马雄镇咳嗽一声说道:“虞玄贤侄,这样吧,你回去和缐老将军再商量商量,叔父打算到邻近的太平府去巡视一番,就暂时不会桂林了。还有你的金叔父,也打算再到钦州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听说钦州一带的海上走私非常猖獗,金部堂得去看看,也暂时不回广州了。你和你父亲再商量一天,然后再回来给我们答复吧。”

    “还有,虞玄贤侄,烦劳你转告缐老将军,没有你马叔父和你金叔父替你们撑腰,你们斗不过四格格”马雄镇又赤luo裸的补充道。

    卢胖子本来就指点过缐虞玄,说这件事拖得越久对缐家父子越有利,现在马雄镇和金光祖主动提出延长谈判时间,缐虞玄当然是求之不得,赶紧拱手告辞道:“多谢两位叔父指点,虞玄记住了,那虞玄告辞了。”

    金马二人点头,让人把缐虞玄送出大门,可是缐虞玄前脚刚出后厅大门,后脚大门出就窜进来一人,却是南宁知府韩章,手里拿着一封公文,擦着脸上的汗水说道:“金部堂,马中丞,缐三将军,下官可在外面等了许久了。”

    “出什么事了?急成这样?”金光祖疑惑问道。

    “启禀总督大人,刚收到的六百里加急。”韩章不及行礼,马上就举起手里的公文,说道:“因为平西王府出身的前任曲靖知县卢一峰卢大人在南宁被人刺杀,险些丧命,平西王爷十分震怒,决定派出王府金吾大将军胡国柱带队亲赴南宁,查办卢大人遇刺一案,不日即将抵达南宁。同时平西王爷又用六百里加急知会下官,要求下官提供协助。”

    “派胡国柱来这里查办卢一峰遇刺案?”马雄镇一楞,疑惑说道:“一个卸任知县在南宁遇刺,犯得着让平西王爷的长女婿胡国柱亲自出面吗?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虞玄贤侄,你回来”金光祖的脸都白了,赶紧起身招呼,叫缐虞玄回来重新商量。可惜缐虞玄一点不笨,没等金光祖开口就已经跑出了院门,一溜烟离开了金光祖的行辕,金光祖的随从追都追不上。

    “完了”金光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心里惨叫道:“吴三桂那个老东西伸手怎么这么快?有他出钱出力撑腰,缐家就更是有持无恐了,我那一成干股能不能保住,这次都是一个大问题了。”

    ………………

    “傻蛋”

    缐虞玄喜滋滋的跑回家中向卢胖子介绍了谈判经过后,卢胖子不喜反怒,拍着桌子冲缐虞玄喝道:“傻蛋谁叫你做得这么绝了?他们是广西的地方大员,平西王爷就算要想插手凤凰山银矿,怎么也得过他们这一关,只有他们加上平西王爷联手,才能把孔四贞完全排除在凤凰山银矿的利益分配之外金光祖他们叫你,你都装听不到,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万一他们和孔四贞联手怎么办?”

    “我……虞玄有些委屈,低声说道:“我是前些天被他们欺负得太惨了,好不容易看到他们被吓得灰头土脸,就……,就……。”

    “蠢话”卢胖子毫不留情的喝骂道:“别说才受了点委屈,在政治上为了利益,那怕是杀父仇人也可以联手合作,这才是聪明的做法快,乘着时间还没过多久,赶快回去和他们重新谈判,就说你刚刚才听到他们叫你回去的消息,然后再鼓动他们和你联手,与平西王府展开合作开发凤凰山银矿的谈判,这样才能把孔四贞那个*子完全排除在外,你们缐家也才能在凤凰山银矿上捞到最多利益”V!~!

第一百三十八章绝户心肠

    几乎就是在胡国柱即将带队赶赴南宁查办卢胖子遇刺案这个消息传到南宁的同时,南宁府凤凰山发现特大银矿的消息,也终于穿越了千山万水,黄河长江,送到了几千里外的北京城中,送到了已经两年没有返回广西的定南王府格格孔四贞面前,也送到了正在和孔四格格坦承相对的熊赐履熊大学士面前。

    “我没看错吧?”拿着十三衙mén秘密驿站送来的加急快报,孔四贞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惊喜叫道:“卢一峰在南宁府凤凰山发现特大银矿?白银储量高达四千两百多万两?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的藩地里,竟然还埋着这么大的一个宝藏?”

    “哈哈哈哈,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狂喜过望之下,孔四贞竟然忍不住夸奖起死对头卢胖子来,“想不到卢一峰那个死胖子还真有一套,走到那里,竟然都能让那里都发上一大笔财有了这个大银矿,老娘就再也不用为钱粮发愁了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四格格,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了。”熊赐履可没有孔四贞那么激动和兴奋,赶紧泼冷水道:“四格格,依卑职看来,卢一峰发现凤凰山银矿这件事,对你来说虽然确实大有好处,可是也有着无穷后患,稍微处理不慎,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还有。”说到这,熊赐履又猛然想起一事,赶紧问道:“四格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南宁好象是前任广西提督、曾经替你掌管广西定藩多年的缐国安驻地吧?那个老东西的儿子缐虞玄和你是早就翻了脸的,凤凰山银矿这么大一块féiròu,他会让你轻易染指吗?”

    “缐虞玄?”孔四贞娥眉一皱,冷哼道:“他敢那个不男不nv的缐三兔子,真要把老娘惹急了,老娘一道调令让他滚到郁林去,让他连一根máo都捞不到”

    嘴上说得漂亮,孔四贞心里则在打鼓,自己当年对缐家父子做得可是很不地道,也已经极大的激怒了广西军队中的绝大部分老人,自己这会如果又叫缐国安父子滚出南宁,让出刚刚发现的凤凰山银矿,缐国安父子和他们手下那批定南王府老人不闹翻了天才怪,自己在广西本就已经是臭遍大街的名声,那更肯定是得顶风臭十里,彻底失去军心民心了。

    “千万不能这么做”熊赐履吓了一大跳,生怕孔四贞贪婪之下做出蠢事,赶紧劝阻道:“四格格,你要是敢这么做,那你就真的完了广西是什么地方,朝廷掣肘吴藩的第一要地,指向吴藩腹地的唯一匕首朝廷维持那里的稳定还惟恐不足,你这么做了激起广西兵变,甚至bī得缐国安父子弃朝廷而投吴藩,那么就算太皇太后老佛爷和皇上再怎么宠你,也铁定饶不了你这个罪过了”

    孔四贞板着脸不说话,只是拣起扔在地上的肚兜自己穿着起来,熊赐履则没有急着穿衣,只是拿起了广西送来的十三衙mén秘密奏报仔细看了起来,而看到最后时,熊赐履又忍不住连珠价的叫起苦来,“惨了四格格,你这个奴才戴良臣怎么蠢成这样,竟然没有请示你就直接派人去南宁抓卢胖子,还偏偏赶在卢胖子发现银矿那天去抓卢胖子,他真的嫌事情还闹不大?还想再给你找点麻烦?”

    “戴良臣派人抓卢胖子?”孔四贞开始完全被广西发现银矿的事情冲昏了脑袋,还真没看到这最后的奏报,从熊赐履手里抢过奏报细细看了一遍后,孔四贞绝对算得上漂亮的xiǎo脸顿时变得比死人还白了,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狗奴才你他娘的脑袋里尽是屎吗?要杀要抓卢胖子还用你来拍马屁?如果可以动手,老娘早就动手了,还用得着等你?老娘这一次,算是被你给害惨了老娘……,老娘怎么向皇上jiāo代啊?”

    “四格格,不要急,不要急。”熊赐履赶紧劝解,说道:“这事只要对皇上说清楚原因,是因为京城距离广西实在太远,你的命令还在路上,没来得及送广西阻止戴良臣这帮人动手,他们为了讨好你才自做主张去抓卢胖子的,你事前一点都不知情。皇上圣明烛照,一定会明白这事与你无关,不会追究你的罪责。”

    “对,对,我得赶快去向皇上奏报,说明原因。”孔四贞赶紧加快穿衣的速度,手忙脚luàn的说道:“我这就进宫,越早对皇上禀明越好,不然的话,索额图和明珠那两个蠢货在皇上面前就更有话说了。还有王煦,那个老蠢货也是早看老娘不顺眼,可千万别让他抓住了口实。”

    “四格格,且慢。”熊赐履赶紧拉住孔四贞,说道:“这事千万不能急,必须先考虑好一切后果,我刚才的话也还没说完,凤凰山银矿这件事,影响绝对xiǎo不了,会不会对我们不利也说不定,我们得商量好了再行事”

    “你昏头了?凤凰山发现那么大的银矿,怎么会对我们不利?”孔四贞白了熊赐履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天上掉下来这么大一注财,你还嫌不够?”

    “你才昏头了”熊赐履难得冲孔四贞发一次脾气,怒道:“怎么会对我们不利?别的不说,光你那个死对头卢一峰卢胖子,就能靠着这个凤凰山银矿重新获得皇上的宠信,我们在皇上面前的处境,也会变得比以前更尴尬”

    熊赐履的这句话终于让孔四贞从狂喜中彻底冷静下来,孔四贞也这才想起,自己们上次之所以能够阻止xiǎo麻子重新起用卢胖子,是因为熊赐履在xiǎo麻子面前强词夺理的提出了一个假设——如果卢胖子真是对xiǎo麻子和螨清朝廷忠心耿耿,还有八旗福寿膏那件事如果真是巧合,真的是因为卢胖子这块金子扔到那个犄角旮旯都会发光的话,那么卢胖子到了广西,也应该在广西再干出些什么惊人的成绩,证明他对xiǎo麻子的忠心,否则的话,熊赐履照样坚持怀疑卢胖子的屁股位置

    熊赐最*好履的这些话当然是强词夺理,甚至可以说是垂死挣扎,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快满十七岁的xiǎo麻子的狡诈多疑xìng格也已经是越来越突出,越来越明显,不要说对身份位置本来就来敏感的卢胖子了,即便是对明珠、索额图、孔四贞和熊赐履这些绝对心腹也是猜忌重重,不会随便jiāo心,所以熊赐履的这番垂死挣扎,居然同时又自然的引起了xiǎo麻子的内心共鸣,让xiǎo麻子放弃了立即重新起用卢胖子的打算,决心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但现在呢,卢胖子到了广西马上就搞出凤凰山银矿这么大的动静,这消息要是让xiǎo麻子知道了,会不会再起重新启用卢胖子的心思姑且不去说他,孔四贞和熊赐履可就坐实了妒贤嫉能、陷害忠臣的罪名了到时候轻则失宠,重的话,再有什么后果就谁也说不清楚了。

    “四格格,你现在明白后果的严重xìng了?”熊赐履见孔四贞表情惊惧,知道她已在心惊胆战,忙又说道:“还有,卢胖子这次又搞出凤凰山银矿这么大的动静,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不管皇上会不会把他重新放回云南,都必然把他当成一个难得的能臣干员重新重用,他又来一个被四格格你刁难诬陷,拒不出仕,再加上以前的事,四格格你在皇上面前不是更坐蜡了?”

    “我坐什么蜡?”孔四贞不服气的反问道:“皇上还能因为要重用他,就要把我给砍了,给他出气?”

    “糊涂”熊赐履跺脚怒道:“卢胖子辞官到了广西,本来就是为了以退为进,把我们bī到两难处境,为了这皇上已经对我们是严重不满了,如果卢胖子再给皇上故意制造出一个印象是因为我们污蔑陷害,他才坚决不肯为皇上所用,那皇上还不把我们恨到骨髓里?就算现在皇上因为还用得着我们,没有立即对我们下手,等将来我们没有用了,用不着了,皇上还不得老帐新帐一起算啊?到你时候,我们两个才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孔四贞的脸sè益发难看,几乎变成了铁青sè,熊赐履则又心惊胆战的说道:“这些还不算,我更担心的还有一点——万一卢一峰那个大jiān似忠的jiān臣贼子忽然玩一个箕子去殷,借口是因为我们陷害bī迫,公然倒向了台湾郑逆,那我们俩可真就被他坑成庆父赵高一样的角sè了到了那时候,皇上再不杀我们,就真没办法向天下人jiāo代了”

    “公然倒向台湾郑逆?可能吗?”孔四贞大吃一惊,说道:“没听说这个卢胖子和台湾郑逆有什么联系啊?”

    “我是说万一。”熊赐履铁青着脸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点,万一卢胖子铁了心要把我们bī死,那么他现在忽然去投奔台湾郑经,再加上吴三桂和尚可喜这帮人火上加油,落井下石,那么皇上也只有拿我们的脑袋给天下人一个jiāo代了。”

    说到这,熊赐履又摇头补充了一句,“当然了,这一招对卢胖子来说,也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招数,不到最后时刻,他应该不会铤而走险”

    “那……,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孔四贞终于慌了手脚——孔四贞总算是发现事情的严重xìng了,这才凤凰山银矿的事一旦传开,卢胖子势必再一次声名大振,就算他手里的权力玩不死自己,用天下第一能臣这个名声也能玩死自己,而且还有的是帮手落井下石,火上加油

    “别急,让我仔细想一想。”熊赐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还好,十三衙mén的消息传递速度要比普通驿站的消息传递速度快得多,这会皇上和朝廷上的其他人应该都还不知道凤凰山银矿这件事,我们还有点行动时间,不过,估计也不会很多了。”

    “你快想啊,老娘可不想和那个卢胖子同归于尽。”孔四贞催促道。

    “你急什么?还不是得给我一点时间考虑盘算?”熊赐履愤怒反驳。

    穿上衣服坐在床边盘算许久后,熊赐履竖起两个指头,说道:“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眼下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了。第一条路,马上到皇上面前请罪,承认我们之前都误会了卢胖子,请皇上将卢胖子重新放回云南,重新出任曲靖知县或者曲靖知府……。”

    “他做梦”孔四贞大怒,打断道:“不行绝对不行老娘好不容易把他nòng出云南,nòng出吴三桂老东西的庇护范围,还能让他再回去?老娘宁可让他其他省份去当一个巡抚,也绝对不让他回云南当一个知县”

    “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熊赐履无可奈何的说道:“问题是,卢胖子现在摆明了除了云南那里都不去,你就是真帮他活动一个巡抚实缺,他也绝对不会去上任,只会咬死了在那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来,我们把他调出云南就是对他的不信任,对他的陷害,继续把我们bī到更加尴尬的处境中。所以眼下要让他安生下来,也只有把他放回云南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孔四贞又不说话了,熊赐履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四格格,我们之前也有点xiǎo题大做了一些,卢胖子再怎么能,还能帮着吴三桂在云贵独立建国?还能帮着吴三桂对抗朝廷的百万大军?我们只要对他置之不理,到了吴三桂老东西和朝廷矛盾彻底激化、刀兵相见的时候,他的忠jiān良善立辨,根本就用不着我们动手我们这么重视他,不仅帮了他,反过来还把自己给陷了进去,实在是得不偿失,xiǎo题大做。”

    被熊赐履这么一提醒,孔四贞也这才发现,自己在卢胖子这件事上,确实有些xiǎo题大做了——区区一个芝麻绿豆大的七品县令,永定河里的王八都比这号人多得多,自己怎么就一个劲的盯着他咬着他不放?还有自己为什么还咬死了除了卢胖子之外,不和任何一个云南男人上床?想到这里,孔四贞也忽然发现,自己对卢胖子其实不完全只是刻骨铭心的痛恨,或许还有那么一点…………

    孔四贞赶紧又摇摇头,努力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赶开,沙哑着嗓子问道:“那第二条路呢?又怎么走?”

    “第二条路?”熊赐履点漆一样的双目中忽然闪过一丝凶光,无比yīn冷的说道:“第二条路嘛,当然是要卢一峰的命了”

    “杀了他?”孔四贞吓了一跳,赶紧说道:“你最好别打这主意,皇上可是下过旨的,不许我们动卢一峰一根毫máo,你除非想抗旨欺君,诛灭九族,否则就最好别打这主意。”

    “当然不是我们动手。”熊赐履的语气益发yīn冷,“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皇上下旨,要了他的狗命”

    “让皇上直接要他的命?”孔四贞眼睛一亮,本已经心灰意懒的情绪又有些激动起来,说道:“快说,怎么要他的命?”

    “先不要急,听我慢慢说。”熊赐履站起来身来,在卧室里背着手一边转着圈子,一边整理思绪说道:“首先,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卢一峰辞官到广西投奔缐国安父子,目的除了把我们bī到进退两难的尴尬处境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为了方便随时返回云南——从南宁回到云南,一路换马不换人,最多只需要三天时间,这点对他随机应变十分有利”

    “第二,卢一峰肯定不清楚皇上对他究竟是什么态度,更拿不准皇上对他的罪行掌握了多少,所以对他这样的jiān臣贼子来说,目前他的心思也应该是麻杆打狼——两头怕既想继续把大jiān似忠的形象演下去,又害怕罪行忽然暴露,被皇上抄家问斩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有可能变成惊弓之鸟,方寸大luàn之下露出破绽,暴露罪恶面目。”

    “第三,……四格格,我得说你几句了,你前些年对缐国安父子做得确实太不地道,缐国安主动上表朝廷,把广西定藩的实际控制权归还给你,你不但不报答他的大恩大德,反而因为妒忌他的深得军心,还有因为嫌他倚老卖老说你几句作风不正,丢了定南王爷颜面,就把他bī出桂林,撵到穷山恶水的南宁去吃苦受罪,裁军削饷也第一个拿他开刀,这样的恩将仇报,换成是谁也会把你恨到骨子里……。”

    “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孔四贞没好气的打断道:“说正经的,到底怎么才能让皇上直接宰了那个卢胖子?”

    “你急什么?听我说完。”熊赐履更不客气的反驳一句,又说道:“鉴于你对缐国安父子的所做所为,所以我认为,缐国安父子现在很可能是宁可把凤凰山银矿双手奉送给吴三桂,也绝不愿意再给你同时吴三桂那个老东西也是一条贪得无厌的老饿狼,云南邻近的南宁府忽然发现了这么一个大宝藏,他能不垂涎三尺?能不想办法伸手分上一杯羹?”

    孔四贞脸sè大变,刚想开口,熊赐履却抢着说道:“四格格,你别打断我,我还没说完我认为,以缐国安父子对你的痛恨,还有吴三桂老东西的贪婪,在凤凰山银矿这件事上,他们很可能**的勾搭成jiān,联手把你排挤出凤凰山银矿的开采利润之外,让你一两银子都捞不到”

    “四格格,你请仔细想想。”熊赐履忽然又yīn笑起来,压低声音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果抢先向皇上奏报,说你在南方的眼线侦察得知——吴三桂老东西早就知道凤凰山银矿的情况,想要出手捞一把却始终没有机会,所以才故意派出卢一峰为特使去和缐家父子联络,以凤凰山银矿为yòu饵,yòu使缐国安父子背叛朝廷和定南王府,投靠平西王府而吴三桂老东西既得到凤凰山银矿,又得到了广西军队中最为骁勇善战的缐国安军”

    “你说说,听到这样的奏报,皇上会怎么想?会不会万分震怒,会不会恨不得把卢一峰一刀一刀的凌迟剐了?”

    孔四贞美目又是一亮,盘算许久后,孔四贞才嘶哑着嗓子问道:“皇上会相信吗?”

    “我们以人头担保,皇上不就信了?”熊赐履狞笑说道:“我们以身家xìng命向皇上担保,担保十三衙mén发现这个情报绝对无误,并且恳求皇上派人南下,将卢一峰逮捕,押回京城审讯问罪,皇上能不相信?”

    “你疯了?”孔四贞惊叫起来,“在皇上面前以身家xìng命担保卢胖子有罪?如果把卢胖子抓回了京城,又查不出半点证据,我们不就彻底完蛋了?”

    “你急什么?请皇上逮捕卢胖子,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熊赐履笑容更是狰狞,缓缓说道:“请下这道旨来后,我们就马上放出风去,让平西王府在京城的眼线知道,我们已经奏请皇上批准,把卢一峰抓回京城治罪那么,平西王府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抢在钦差之前把消息送到卢一峰面前,到了那时候,卢一峰还不得乖乖逃回云南,逃回吴三桂的羽翼之下寻求庇护?我们的假话,不也成了真话了?”

    孔四贞大为心动,慢慢坐回床边考虑许久后,孔四贞又犹豫着说道:“可万一中间出了什么纰漏,比方说平西王府的消息无法抢先送到卢胖子面前,或者卢胖子识破了我们的计策,故意束手就擒,让钦差把他押回京城,那我们又怎么办?”

    “还有一点。”孔四贞也是补充道:“万一卢胖子真不是吴三桂的人怎么办?那我们用这些手段对付他,不就真的成了秦桧赵高了?”

    “得了吧,我的四格格。”熊赐履冷笑说道:“如果卢胖子真不是吴三桂老东西的人,你就更不能留他了你也不想想,以他的能耐手段,如果真得了皇上的重用,将来想要超过我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等到他超过我们的时候,你还指望会象缐国安那么以德报怨,放我们一马?”

    孔四贞身体一震,心脏开始激烈跳动起来,熊赐履则又狞笑说道:“至于你说的另外两个假设,这更不是问题,李煦那个xiǎo子不是比我们还恨卢胖子吗?这次差使鼓动皇上让他去办不就行了?我们再在李煦面前煽煽风,点点火,实在不行派人在路上动手,还用担心卢一峰能够活着抵达京城吗?届时死无对证,吴三桂和缐国安那边又联手开采起了凤凰山银矿,我们还用担心有什么后患么?”

    孔四贞更是犹豫,足足盘算了一柱香时间都没有说一句话,熊赐履察言观sè,淡淡说道:“四格格,你如果不想冒这个险,那我们就用第一招吧,主动到皇上面前请罪,承认之前误会了卢一峰,请皇上将他重新放回云南,放回曲靖,以后不再理会他就行了。至于以后有没有机会再揭穿他的luàn臣贼子真面目,把他绳之以法,千刀万剐,下官就真的没把握了。”

    孔四贞有些动心,几乎就想就此打住,就此罢休,从今以后让卢胖子在云南自生自灭,可是就在这时候,孔四贞忽然又回想起了这么一个画面——卢胖子每次看着自己的眼神之中,不仅没有半点感情与yù望,还尽是憎恶与鄙夷,那种眼神,简直比孔四贞当年sèyòu吴应熊失败时的吴应熊眼神还要可恶想到这里,孔四贞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揪疼…………

    “砰”孔四贞一拍床边,咬牙说道:“就这么办,和他卢胖子拼一个你死我活”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进宫”熊赐履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候,孔四贞却象一只母老虎一样的扑上来,一把抱住熊赐履就猛撕他的衣服,熊赐履苦笑道:“四格格,等回来再说好吗?时间不早,再晚的话,宫mén恐怕就要关闭了。”

    “老娘不管老娘现在来兴趣了,做完了再进宫”

    “好,好,哎哟,四格格,你别咬啊”

    “老娘不管老娘就是要咬死你————”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各有狠招

    第一百三十九章各有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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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反复商议后,熊赐履和孔四贞是这么向xiǎo麻子奏报的。第一点:广西桂林都统戴良臣麾下密探发现,平西王吴三桂早年三次秘密勘探广西南宁府凤凰山地质地貌,原因为何具体不知,只知道其勘探时间为大清康麻子八年至康麻子九年。

    第二点:大清康麻子十年三月中旬,卸任西选官卢一峰忽然赶赴南宁,借口被人陷害,投奔南宁都统缐国安寻求庇护,并获得缐国安父子信任。

    第三点:戴良臣的密探再度侦知,三月下旬,卢一峰暗中劝说缐国安父子背叛朝廷和定南王府,带着南宁驻军为晋身礼物,投靠平西王府,具体结果不知!

    第四点:四月上旬,卢一峰忽然鼓动缐国安之子南宁副都统缐虞玄,派出大量人力物力勘探凤凰山山区,并且在顶禁头一带发现了一个储量惊人的上等银矿!——至于具体储量,目前也是还不得而知。

    如果换成了平时,听到这样疑点重重的奏报,还有联想起孔四贞和熊赐履这帮人平时对卢胖子的所做所为,xiǎo麻子是什么都不会立即相信这份报告的,孔四贞和熊赐履也得按着事先准备好的对策,拿出自己的身家为xìng命,担保这份报告绝无半点虚言,才有几分把握促使xiǎo麻子下定决心,将卢胖子锁拿进京问罪。

    可能大概是卢胖子倒霉的,让孔四贞和熊赐履都意想不到的是,偏偏就在他们准备在xiǎo麻子面前煽风点火的时候,福建方面忽然送来六百里加急奏报——现任靖南王耿继茂病故!差不多和吴三桂穿一条kù子的耿jīng忠承袭靖南王爵,正式掌控福建全境!并且上表朝廷,要求xiǎo麻子正式册封王爵!

    螨清三藩之中,除了实力最强的吴三桂外,xiǎo麻子第二恨的非这个耿jīng忠莫属了,这个家伙的实力虽然在三藩之中位居末位,可野心简直比吴三桂还大,种种劣行数不胜数不说,对吴三桂简直比对xiǎo麻子还要听话,同时还在暗中和台湾的郑经勾勾搭搭,包藏之祸心简直昭然若揭。所以借着这次机会,xiǎo麻子还真想一举撤掉靖藩,或者废掉耿jīng忠这个靖南王世子,换比较听话的耿继茂次子耿聚忠承袭王爵。

    xiǎo麻子的这个算盘打得虽好,可惜当他试探着和目前掌握实权的鳌拜商量此举时,却马上被鳌拜毫不留情的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蠢话!废掉耿jīng忠换耿聚忠承袭王爵?你想让天下大luàn就这么做吧!耿jīng忠深得福建军心,在福建树大根深,耿聚忠那个废物坐得稳王位?耿jīng忠会束手就擒?!就算耿聚忠坐得稳,耿jīng忠束手就擒,吴应熊和尚之信怎么想?吴三桂和尚可喜怎么想?到时候耿jīng忠举旗造反,吴三桂和尚之信浑水mō鱼,南方还不得立时一片大luàn?!”

    这么骂xiǎo麻子的不只鳌拜一个,孝庄老妖婆在慈宁宫里听到xiǎo麻子的这个打算,也是惊得连龙头拐杖都没扶,直接就跑进养心殿冲xiǎo麻子怒叱,“绝对不行!你目前的第一敌人是鳌拜,是吴三桂,不是耿jīng忠!你除非想要天下人都起来反你,让鳌拜和三藩都站到你的对面,就绝对不能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快,马上下旨,正式册封耿jīng忠为靖南王!”

    其实xiǎo麻子当然知道废掉耿jīng忠换耿聚忠继承靖南王爵是有些异想天开,找鳌拜商量也是询问一下这件事的可行xìng究竟有多大,还带着一点鼓动心思,想让鳌拜出面当这个恶人,并没有真的打算强行实施。可是难得与鳌拜抛弃前嫌商议一次国家大事,却被鳌拜和孝庄联手骂成这样,心高气傲的xiǎo麻子内心有多么憋屈和委屈,简直已经无法用笔墨可以形容了。

    在这种情况和背景下,又听到了孔四贞和熊赐履的这番报告,心情本就极度不好的xiǎo麻子彻底暴怒了,几乎都没有往其他地方想,脱口就问道:“戴良臣这份奏报,是否属实?”

    “回皇上,戴良臣素来办事勤勉谨慎,兢兢业业,既然他如此奏报,想来也是掌握了足够的准确证据。”孔四贞恭恭敬敬的答道:“否则的话,戴良臣那个奴才决计不敢诬告。”

    “砰!”xiǎo麻子重重一掌拍在龙案上,恨恨说道:“卢一峰,你终于还是lù出狐狸尾巴了啊!”

    恨恨说完,xiǎo麻子又是一拍桌子,铁青着麻脸咆哮道:“传旨刑部,速将卢一峰锁拿进京,jiāo三法司审讯定罪!”

    “成功了!”孔四贞和熊赐履惊喜的互相jiāo换一个眼sè,熊赐履又赶紧说道:“皇上,依微臣之见,逮捕卢一峰一事切不可经刑部之手,只因吴藩在京城之中广布眼线,如果经过刑部,必然无法逃过吴藩眼线侦知!京城距离广西又是有着千山万水,倘若消息走漏,让吴藩抢在前面把消息送到卢一峰手中,卢一峰便很可能消弭证据或者负罪潜逃,逃回云南藏身。”

    “所以,微臣斗胆建议,皇上应派一名心腹shì卫携带密旨,暗赴南宁将卢一峰逮捕归案,不仅可以避免卢一峰抢先潜逃,又可以乘机拿到卢一峰欺君罔上,鼓动南宁驻军叛变朝廷的罪行铁证!”

    吴三桂布置在京城中的大xiǎo眼线无数,这点xiǎo麻子当然早就已经是心知肚明,所以熊赐履此言一出,xiǎo麻子当然点头赞同,孔四贞乘机举荐与卢胖子有着深仇大恨的李煦担任这个差使,xiǎo麻子没做多想也是一口答应。不过在传李煦进来接旨的时候,xiǎo麻子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嘱咐李煦一定要xiǎo心查证,同时手~机看oO绝对不能让卢胖子在路上发生意外,还有就是把桂林都统戴良臣掌握的卢胖子罪证全部带到京城,以便三法司查辨真假,李煦磕头领旨,表示自己绝不会忘记xiǎo麻子的嘱咐。

    终于鼓动xiǎo麻子下定决心逮捕卢胖子,顺利完成了计划的第一步,熊赐履和孔四贞都长松了一口气,赶紧又连夜秘密拜会李煦,借口孔四贞家奴戴良臣需要时间收集铁证,要求李煦在南下路上故意放慢脚步,以戴良臣行事——真正目的当然是给吴三桂的密探传递消息争取时间。

    同时,孔四贞又暗示李煦,李煦在逮捕卢胖子北上的途中,‘吴三桂’的走狗很可能会杀人灭口,一劳永逸,要求李煦自行思量如何行事。而且李煦既深知熊、孔二人的歹毒手段,又对卢胖子是恨之入骨,自然是心领神会的一口答应——保证在路上,一定会‘好好’保护卢胖子的安全。

    李煦这一环也基本没问题了,熊赐履和孔四贞当然得进行下一步——也就是把xiǎo麻子秘密下旨逮捕卢胖子的消息传到吴三桂眼线耳朵里了。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让老狐狸吴三桂和féi泥鳅卢胖子生出疑心,熊赐履又yīn毒的建议,让孔四贞通过鳌拜一党,把这个消息传到吴三桂耳朵里!

    熊赐履的提议看起难,可办起来难度真的并没有多高,因为孔四贞既然是xiǎo麻子专mén从广西调来京城对付鳌拜的,这两年来虽然还没有象孝庄当年控制多尔衮一样控制着鳌拜,但也早就和不少的鳌拜党羽建立了超友谊关系,没有huā费多大力气,孔四贞就把消息传到班布尔善之子三等shì卫博礼耳朵中,博礼也拍着xiōng口答应,第二天就在八旗福寿膏馆里把这消息散布出去,让吴三桂在京城的特务走狗都知道这个消息。

    熊赐履和孔四贞显然都严重低估了鳌拜面前的头号智囊班布尔善,也低估了班布尔善的儿子博礼不少,就在第二天早上,班布尔善就把这个消息送到了鳌拜面前,与鳌拜讨论孔四贞此举的目的,看看是不是冲着自己们一党来的。而鳌拜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闭目盘算了片刻,很快就说道:“这事与我们无关,是孔四贞那个蛮子nv人又在搞鬼了,捏造一些假消息准备坑死卢一峰。”

    “恩相,何以见得?”班布尔善比较谨慎,说道:“如果戴良臣掌握的情况属实,那么就是证明吴三桂准备向广西伸手了,这一点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有一些人,是敌人无论用多大代价,都无法收买的。”鳌拜淡淡说道:“就好象我对先皇和太宗皇帝一样,多尔衮无论出多大的价码,我都不可能背叛先皇和太宗皇帝。还有你和穆里玛、葛楮哈这些人对我,明珠、索额图对咱们的麻子皇帝,卢一峰、胡国柱和方光琛这些人对吴三桂,都是绝对不可能被敌人收买的。缐国安也是这样的人,只是孔四贞不知道珍惜这样的人。”

    “恩相的意思是,既然缐国安是绝对不可能背叛孔四贞的,那么吴三桂企图用凤凰山银矿收买缐国安为己用的消息,就不会是真的了?”班布尔善试探着问道。

    鳌拜点点头,又说道:“道理很简单,缐国安不可能因为吴三桂收买而叛变,吴三桂就不会傻到把凤凰山银矿抖出来,况且吴三桂如果真的先后三次暗中勘探凤凰,又早已被孔四贞的眼线侦知,那么孔四贞和戴良臣那帮奴才铁定早就起疑心,自己派人仔细勘探凤凰山了,还等得到现在?等到卢一峰去缐国安父子面前卖人情?所以老夫可以断定,此事必属偶然,卢一峰根本没有肩负吴三桂的什么狗屁差使,只是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个凤凰山银矿而已。”

    说到这,鳌拜展颜一笑,又说道:“这个道理,如果平心静气下来仔细想想,咱们那个麻子皇帝应该也能明白,最起码不会随意轻信。这次,估计是刚好赶上了耿jīng忠的事,这xiǎo子被老夫臭骂了一顿,正在气头上,所以才大意轻信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冷静下来,xiǎo子也能醒过味来了。”

    “恩相高明,如此复杂的情况,经您一番剖测,马上就拨云见日,真相大白了。”班布尔善由衷的拍了一个马屁,又沉yín着说道:“这么说来,孔四贞要我们的人把消息传到吴三桂耳朵里,看来是打算玩一招打草惊蛇了,bī着卢一峰主动现出原形了?”

    “想来应该就是这样。”鳌拜微笑点头,说道:“卢一峰那个胖xiǎo子,这些年来把咱们的麻子皇帝耍得这么惨,虽然一直没有暴lù,但也背上了无数嫌疑,估计也早就成了惊弓之鸟,听到这消息,胖xiǎo子就算不会马上中计,估计也有得头疼了。”

    “还有,云南邻近的凤凰山发现这么大的银矿,吴三桂那个老东西肯定不会置之不理,肯定要伸手捞上一把,等这些消息传到京城,和孔四贞捏造这些消息互相印证,xiǎo胖子就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嫌疑了。”

    “恩相,那我们怎么办?”班布尔善微笑问道:“我们该不该帮孔四贞这个忙?还有那个凤凰山银矿,咱们怎么才能伸一把手进去?”

    “帮,为什么不帮?”鳌拜早有准备,想都不想就直接说道:“姓卢那个xiǎo胖子,这些年把咱们的麻子皇帝玩得这么惨,虽然解气,可也不能由着他继续玩下去。咱们和吴三桂现在是同盟关系,之前又欠过xiǎo胖子一个大人情,实在不方便亲自出手收拾他,对咱们下一步的计划也没有半点好处——孔四贞自愿出面当这个恶人,附带着把麻子皇帝也拉成了恶人,咱们吃多了去拦她?”

    “至于凤凰山银矿嘛。”鳌拜顿了一顿,又说道:“开矿这种事,前期投入十分巨大,咱们现在就去伸手,还得先垫出银子钱粮,实在不划算,不如先让吴三桂搞出来,等桃子长熟了咱们再去伸手,就可以吃现成的了。而且吴三桂有了这个银矿后,咱们下半年在八旗福寿膏征税的谈判桌上,就又多一块大筹码了,好事总不能让他吴三桂一个人占完吧?”

    “恩相高明。”班布尔善一口答应,说道:“恩相请放心,卑职这就回去安排,最迟今天下午,卑职就能把这消息传到吴三桂耳朵里。”

    “你亲自出面知会吴应熊吧,顺便卖一个人情给吴三桂。”鳌拜又闭上了眼睛,平静说道:“顺便催促一下葛楮哈(兵部尚书),八旗军队秘密扩军的动作,该加快一点了,否则的话,下半年咱们和吴三桂谈判的时候,腰杆就硬不起来了。”

    “恩相放心,卑职马上去办。”班布尔善再次答应,又压低声音问道:“恩相,你真相信太皇太后的承诺?灭了吴三桂,你就是新的平西亲王,裂土封疆世袭罔替?这很可能是太皇太后驱虎吞狼的老huā招啊?”

    “老夫当然不相信。”鳌拜不动声sè的说道:“不过吴三桂今年的军备扩充动作虽然没有去年大,但也在暗中一直进行着,不做好准备,事起突然就来不及了。”

    ………………

    虽然鳌拜直到很久以后才明白自己严重低估了卢胖子这个大清第一祸害,错过了将这个祸害扼杀在萌芽中的无数机会,但是在他的故意纵容下,熊赐履和孔四贞的毒计也终于得已顺利实施。鳌拜一党头号智囊班布尔善亲自出面,借口履行盟约,将xiǎo麻子已经秘密下旨逮捕卢胖子的消息直接告诉给了吴应熊,不仅卖了一个大人情给平西王府,还把吴应熊的三魂给吓飞了六魄——和鳌拜不同,吴应熊可是非常清楚卢胖子对自己家族有多重要的。

    要说咱们的班布尔善大人有多坏,在向吴应熊通报消息的时候,除了夸大了事情的严重xìng外,还有就是故意隐瞒了鳌拜看出来的几个漏dòng,帮着孔四贞把谎话编得更圆——反正吴应熊也没办法去查证。而吴应熊既没有鳌拜mō打滚爬多年熬出来的冷静睿智,又没有充足而又正确的情报,魂飞魄散之下,也只好赶紧重重感谢了‘好心’的班布尔善大,还有就是派出几个最可靠的信使兵分几路,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消息送回云南——叫卢胖子赶快逃命!

    计划到了这一步,如果换成了别的人,熊赐履和孔四贞很可能就已经注定将要得逞了,但很可惜的是,又隔了几天之后,两广总督金光祖和广西巡抚马雄镇的奏报一前一后送递京城,向螨清朝廷奏报了广西南宁府凤凰山发现了特大银矿的惊人消息!

    同时让熊赐履和孔四贞目瞪口呆的是,金、马二人大概是为了讨好卢胖子方便收为己用,不仅一起在奏报中大大褒奖了卢胖子一通,竟然还向xiǎo麻子和螨清朝廷明白奏报了凤凰山银矿的惊人储量——四千两百六十五万六千两!相当于螨清两年的财政总收入!

    更让孔四贞叫苦不迭的,金、马二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撑着了,居然还向xiǎo麻子奏报了戴良臣sī自派人逮捕卢胖子这件jīmáo蒜皮的xiǎo事,弹劾戴良臣无凭无证随便抓人的不法罪行!

    因为金光祖和马雄镇的奏折都是明发,经过通政司直发上书房,转呈到xiǎo麻子面前,孔四贞和熊赐履吃了豹子胆也不敢、也没办法扣下这两道奏折,所以螨清朝廷上下一起轰动自不用说,已经从耿jīng忠一事中逐渐冷静下来的xiǎo麻子目瞪口呆之余,也马上生出疑心——戴良臣既然已经掌握了卢胖子的罪行罪证,那为什么还要无凭无证逮捕卢胖子?金光祖和马雄镇这些封疆大吏为什么还要帮卢胖子说好话?

    面对xiǎo麻子的质疑,熊赐履和孔四贞好不容易用了距离太远情况不清楚搪塞过去,还有用了戴良臣可能是在逮捕卢胖子失败之后才抓到罪证的借口勉强搪塞,让xiǎo麻子决定等卢胖子押到京城再当面对质。但xiǎo麻子还是发出第二道旨意,用六百里加急发给办案钦差李煦,命令他在押解卢胖子进京之时,路上不许戴刑具,不许乘囚车,并知会沿途驿所好生接待,按五品官员等级接待,不许有半点怠慢!

    另外,xiǎo麻子又给李煦下了一条严令,一路之上,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确保卢胖子的生命安全,卢胖子在路上掉一根毫máo,李煦回到京城也得掉脑袋!

    金光祖和马雄镇吃饱了撑得多事,打luàn了熊赐履和孔四贞的计划,已经足够让熊赐履和孔四贞如坐针毡了,可是接下来几天时间里,让孔四贞和熊赐履更加意想不到的噩耗却又象cháo水一般的涌来…………

    大清康麻子十年五月二十,两广总督金光祖奏报凤凰山发现特大银矿的奏章送抵京城的第三天,金光祖又送来第二道奏章,公开弹劾孔四贞家奴戴良臣、王永元横征暴敛,鱼ròu百姓,jī起灌阳、恭城、富川等地多处民变,并且严厉谴责孔四贞的纵容之罪!

    同时和金光祖第二道奏章送到京城的,还有金光祖代为转递的卢胖子密折,而卢胖子的密折袋中没有一个字,只有两幅笔法还算不错的丹青。一幅画着一个胖子站在一个王爷刀前,一个nv人在胖子背后捅刀子;而另一幅,则画着那个nv人人头落地,胖子与那个王爷正面对抗!

    虽然画上没有一个字,可是看完这两幅画后,xiǎo麻子还是沉默着许久不语,最后把那两副画狠狠砸到孔四贞脸上,命令孔四贞自己看着办!孔四贞和熊赐履汗出如浆,拼命磕头,却死活不敢说一个字…………

    第二天,马雄镇的第二道奏章送递京城,弹劾孔四贞的正牌丈夫孙延龄、家奴戴良臣和王永年克扣军饷,导致广西士兵军纪涣散,扰民滋事,甚至假扮盗匪抢劫过路行商…………

    第四天,广西老将缐国安与广西提督马雄联名奏折送递京城,联名弹劾孔四贞三罪,克扣军饷,滥设关卡横征暴敛,作风不正…………

    第七天的问题更大,卢胖子的正牌老丈人平南王尚可喜上表,请求让自己的xiǎonv儿尚婉欹重续宗谱,重新在宗人府登记造案,正式承认卢胖子这个nv婿。同时,平南王爷还用极其jī烈的语气,恶狠狠弹劾孔四贞几次企图谋害陷害自己爱婿卢胖子的罪行,bī着xiǎo麻子给自己一个jiāo代…………

    虽然平南王爷的人品实在不怎么样,可是他好歹也是三大藩王之一,同时还是三藩之中唯一真正效忠于xiǎo麻子的藩王府,所以他的折子,就连xiǎo麻子也不敢不留中不发,只能是拿着折子找到孝庄老妖婆,与孝庄商量该给孔四贞怎么一个处罚才能平息尚可喜的怒气了。而孔四贞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场就吓瘫在了chuáng上,全身冷汗淋漓,许久都爬不起来,足智多谋的熊大学士则坐在chuáng边光着身子发呆。足足半个时辰没说一句话。

    给熊赐履和孔四贞致命一击的还是卢胖子的遇刺案,虽然靠着十三衙mén的秘密渠道,孔四贞和熊赐履比xiǎo麻子早了几天知道这个消息,可是看完奏报之后,孔四贞还是当场吓昏了过去!好不容易被熊赐履猛掐人中救醒之后,孔四贞的第一件事就是嚎啕大哭,“是那个天杀的狗奴才干这样的缺德事?他是嫌老娘死得不够快?还是嫌老娘死得不够掺!竟然暗中刺杀卢胖子,老娘怎么向皇上和老佛爷jiāo代啊?!”

    孔四贞失声痛哭的时候,熊赐履呆坐在她旁边的地上,连劝都没有力气去劝一句了,因为熊赐履非常清楚,虽然卢胖子遇刺案基本扯不到自己身上,可自己和孔四贞,现在也已经是栓在一根稻草上的蚂蚱了,飞不了孔四贞也跑不了自己——以孔四贞的德行,死到临头绝对要拉上自己做伴,把自己陷害卢胖子的事也给抖出去,说不定还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自己头上!届时身份特殊的孔四贞或许还有一线活命希望,自己可就绝对死定了!

    “都怪你,都怪你!”果不其然,孔四贞果然故技重施,揪着熊赐履的金钱鼠尾又打又哭,撒泼道:“都怪你这个hún球!老娘明明已经说过了,姓卢的那个死胖子,让他在云南自生自灭就由他去了!你非要怂恿老娘要他的命,不让他在皇上面前抢光你的风头!现在好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了,我们该怎么办?老娘该怎么办?”

    尽管孔四贞的这些话已经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可是熊赐履这会也难得去和她理论了——和她也理论不清楚,只是低着头忍受着孔四贞的哭打,飞快运动着脑袋紧张盘算。许久后,熊赐履忽然一把握住孔四贞的双手,紧张说道:“四格格,你先冷静点!我问你,你在广西的人,有没有可能背着你sī自派人刺杀卢胖子?”

    “你问这干什么?”孔四贞呆了一呆,半晌才点头说道:“当然有可能了,我那几个奴才,对我还是很忠心的。而且这种事情,他们以前也没少干。”

    “可是,当时南宁城里有总督,有巡抚,还有提督,他们怎么就敢下这个手?”熊赐履又紧张问道:“你到底有多大把握,认定这件事就是你干的?”

    “隔着几千里路,我怎么知道?”孔四贞又哭了起来,说道:“我也知道,你怀疑这件事很可能不是我的人干的,可是这么远,我们怎么去查真凶?这会等我们的人赶到广西,真凶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证据也肯定毁灭得干干净净了,我们还怎么查?”

    “唉——!”熊赐履长叹一声,狠狠一拳锤在地上,叹息道:“我们还是太xiǎo看那个卢胖子了啊,如果这件事是他自己干的,这个卢胖子就太可怕了,这么恶毒的狠招也用得出来,事后还不给我们半点机会反扑!我和他比起来,确实差得太远了啊,太远了啊!”

    “你和他比起来,本来就差着十万八千里!”孔四贞眼泪簇簇而落,哽咽道:“那个死胖子,为什么就这么恨老娘呢?老娘当初是对不起他,可他怎么就对我下这么重的手呢?他如果对我好点,我会这么…………。”

    哽咽到这里,孔四贞再也无法控制心中情感,松开熊赐履的xiǎo辫子,把脸埋在双膝之中,抱着双tuǐ嚎啕大哭起来。熊赐履则先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叹气说道:“四格格,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我们如果不想死,现在只有两条路走了。一是和卢胖子死耗到底,赌他在听到皇上下旨逮捕他的消息后,成了惊弓之鸟逃回云南,主动暴lù,那么一切都还有转机。”

    “当然了。”熊赐履苦笑一声,说道:“我之前也没想到卢胖子还有苦ròu计这一招,我把他bī到绝境,他也把我们bī到了绝境,所以我们和他死耗下去,也就是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的局面了。我是真没胆子和他耗了,就是不知道四格格你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孔四贞继续低着头chōu泣不说话,许久后,孔四贞才抬起头,哽咽着问道:“你说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二条路怎么走?”

    “第二条路嘛。”熊赐履双眼之中忽然闪过一丝yīn毒凶光,yīn毒凶狠得让孔四贞都心底发寒的光芒…………

第一百四十章 路遥知马力

    第一百四十章路遥知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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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赐履和孔四贞失算的不只一点,他们还严重低估了李煦的yīn狠狡诈和李煦对卢胖子的刻骨仇恨,他们要李煦故意放慢速度南下,以便争取时间,让戴良臣在广西收集卢胖子罪证,将来也好把卢胖子剁了,而李煦也在他们面前拍了xiōng膛表示绝对照办,还对孔四贞要求李煦防范有人对卢胖子杀人灭口的暗示表示心领神会,表示一定会‘尽量’保护卢胖子的北上‘安全’。

    李煦当然是在演戏,李煦是这么想的,既然熊赐履和孔四贞要求自己放慢南下速度,又暗示自己准备在路上干掉卢胖子,那么足以证明孔四贞和熊赐履这次还是没拿到卢胖子的死证,仅是做好了两手准备,拿得到证据就拿,拿不到就在路上暗杀!总之一句话,孔四贞和熊赐履这次是铁了心要卢胖子的狗命了!

    既然如此,反正卢胖子都是一个死,那自己还为什么要放慢速度?反正孔四贞和熊赐履已经计划了拿不到证据就暗杀,那么自己如果尽快抓到卢胖子,孔四贞和熊赐履拿不到铁证还不是动手?京城距离南宁又有那么远,与其放慢速度让卢胖子有了逃命时间,还有导致夜长梦多节外生枝,自己还不如早点把这个该死的胖子抓到手里,bī着孔四贞和熊赐履尽快送手杀人——这么一来,自己虽然多少要耽点干系,可也报了血海深仇不是?以后东窗事发,还不是不关自己屁事?

    计议一定,出了京城之后,李煦自然是马上把在孔四贞和熊赐履面前的承诺忘得干干净净,带着十个shì卫和圣旨一路只是快马加鞭,舟车不歇,日夜兼程直扑广西!这么一来,因为吴应熊和南宁并没有直接联系的渠道,消息必须先送到昆明再辗转送到南宁,所以吴应熊发出的警告和李煦的逮捕队伍,究竟谁能抢先抵达南宁,就真的谁也说不清楚了…………

    一张嘴难说两家话,李煦的事暂且不去管他,让我们回头来看看遗忘已久的卢胖子吧。现在的卢胖子当然还在南宁,不光卢胖子在,两广总督金光祖、广西巡抚马雄镇和广西提督马雄也还在南宁城里,同时经过七八天时间的长途跋涉,吴三桂的大nv婿兼头号心腹胡国柱也带着大队的平西王府shì卫也来到了南宁城中,用的借口嘛,当然是调查卢胖子这个卸任西选官在南宁遇刺一案的真相了。

    虽然吴三桂在念旧护断这方面的名声一向不差,但是他的nv婿胡国柱在这方面就差得多了,气势汹汹的杀进南宁城中后,胡大将军兼胡大中书第一件事不是询问案情调查进展,而是冷漠无情的向南宁地方官员追问凤凰山银矿的开发情况,在听说凤凰山银矿因为缺乏开发资金和技术人才,目前只是xiǎo规模开采提炼矿石之后,胡将军长得还算帅气的俊脸马上笑开了huā。

    “不用担心,这些都绝对不成问题。”胡国柱拍着南宁知府韩章的肩膀,脸却冲着缐虞玄笑道:“我们云南自古就开采铜矿锡矿,有的是熟练矿工和懂开窑的窑工,缐三将军一句话,这样的人才要多少有多少。至于开矿的前期钱粮,这些更不是问题,我这次带来了十万两纹银,缐三将军如果需要,尽管先拿去用就是了,如果不够,我还可以派人从云南运来。”

    “多谢胡将军,不过这些事还是慢慢再说吧。”缐虞玄没好气的说道:“胡将军这次来南宁,不是来调查卢大人在南宁遇刺的案子吗?怎么到了南宁城,卢大人现在的情况你一点没问,反倒问起凤凰山银矿的事来了?”

    “呵,缐三将军教训得是,是本官糊涂了。”胡国柱尴尬一笑,赶紧东张西望了一下欢迎人群,见其中没有卢胖子,这才又转向缐虞玄问道:“缐三将军,卢大人现在的情况如何了?怎么不见他迎接本官?”

    “伤口好得差不多了。”缐虞玄继续带着不满的语气说道:“但今天他的伤口又有点疼,就没来迎接胡将军,现在正在末将家中休息。”

    “那好,请缐三将军赶快带路,我先去看看他,其他事的慢慢再说。”胡国柱连忙说道。见胡国柱的表情焦急,缐虞玄心里这才稍微舒服一些,又赶紧亲自带路,把胡国柱一行领进南宁城中,又让部下给胡国柱的队伍安排住处,自己则亲自把胡国柱领回府中。

    到得卢胖子借住的xiǎo院前,朱方旦和肖二郎等人也早已出来迎接,胡国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把缐虞玄和其他人留在院中,自己单独进到卢胖子卧室。进得房中一看,果不其然,卢胖子已经满脸红光的站在房中拱手行礼,胡国柱一笑,挥挥手说道:“免了,伤口怎么样了?”

    “多谢金吾将军关心,早就没大碍了。”卢胖子低声答道:“只是目前南宁城里各方眼线众多,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卑职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没去迎接金吾将军,失礼之处,万望金吾将军恕罪。”

    “一家人,客气什么?等你回到云南和xiǎo菟成了好事,我可就是你的姑父了,所以你也别生分了,直接就叫我姑父吧。”胡国柱很是随意一挥手,又坐在椅子上邪邪一笑,低声问道:“你在南宁遇刺的事,真相到底是怎么样?茂遐先生和良臣先生都怀疑这是你自己搞出来的,该不会被他们猜中了吧?”

    “如果没有这件事,姑父你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南宁城和缐家联络吗?”卢胖子微笑反问道。

    胡国柱捂嘴偷笑,低声说道:“你这一招也真够狠的,不仅我们平西王府可以光明正大的chā手南宁府了,孔四贞这次也是黄泥巴掉kù裆,长一百嘴也说不清楚了。不过这样的招数还是少用,要是把握不好分寸,伤着自己可就麻烦了。”

    “姑父,xiǎo侄电脑访问o用什么招数了?”卢胖子厚颜无耻的说道:“xiǎo侄在南宁被孔四贞党羽伤害,险些丧命,姑父你怎么也得给你未来的侄nv婿讨回一个公道吧?”

    “这是当然。”胡国柱换了一副无比郑重的神sè,严肃说道:“你是二王子吴应麒的mén生,在平西王府登记造册了的藩下子弟,你在南宁城中遇刺,我们平西王府能够置之不理?你放心,我这次来南宁,不管有多少阻力,都一定要把刺杀你的真凶绳之以法,还要把凶手背后的靠山主谋也揪出来,将之明正典刑。”

    话还没有说完,卢胖子和胡国柱都已经无法遏制的捂嘴偷笑起来,好不容易等到笑够了,胡国柱又拍着卢胖子的肩膀夸奖道:“好xiǎo子,果然厉害,到南宁才这么几天,竟然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找到这么大的银矿,看到你的奏报的时候,王爷和我们简直都惊呆了,都说你xiǎo子不是财神转世就是福星下凡,走到那里都能给那里带来一笔大财!不过,你在云南的时候,怎么不chōu空帮我们也找一个这样的大银矿?”

    “云南没有大银矿。”卢胖子解释道:“根据我的研究,云南没有值得开采的大银矿,广东倒是有一个,不过矿脉埋得太深,现在的技术还没办法开采。数来数去,南方诸省之中,也只有南宁府这个银矿最大也最值得开采了。”

    “是吗?可惜。”胡国柱大为惋惜,说道:“这么说来,我们也没办法指望从其他地方再找到这么一个大聚宝盆了,只能是争取把这个银矿拿下了。”

    “那姑父这次来南宁,是打算怎么办呢?”卢胖子说道:“南宁不归王爷的管辖,我们平西王府想要独吞这个银矿,只怕没有半点希望。”

    “目前当然没办法独吞。”胡国柱点头,低声说道:“不过这么大的一笔横财,也肯定不能全部便宜了别人,岳父这次派我来,就是要我担任他的全权代表和缐家父子谈判,争取从中间多捞一些。对了,你这些天在南宁,应该也没有闲着吧?有没有试探过缐家父子的口气,他们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平西王府合作?”

    “xiǎo侄当然没有闲着,而且托王爷和姑父的福,缐虞玄那xiǎo子对我还算信任,让我知道了不少机密。”卢胖子点头,又把这些天来二马一金对缐国安父子的狮子大开口,还有自己如何指点缐虞玄巧借平西王府力量,bī迫二马一金主动让步等等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末了,卢胖子又低声说道:“经过我的劝说,还有鉴于孔四贞那个婊子平时的为人处事,缐虞玄已经和二马一金达成了秘密协议,准备联手和我们平西王府谈判如何合作,彻底把孔四贞和朝廷排除在凤凰山银矿的利益分派之外。缐虞玄还向我透lù,他们的底限是四六分成,我们平西王府拿四成,其余六成归他们。”

    “另外我估计,对半他们也不是不会答应,凤凰山银矿太大了,他们独吞不了,孔四贞的人品又实在太糟糕,他们不敢相信,只有我们信誉一向良好的平西王府才是他们最理想的盟友。这一点,缐虞玄和二马一金肯定都十分清楚。”

    卢胖子连缐虞玄等人的谈判底限都mō清楚了,给胡国柱奠定了如此良好的谈判基础,胡国柱却没有半点喜sè,反而皱着眉头问道:“缐虞玄的这个决定,征得他父亲缐国安的同意没有?缐国安又是什么态度?”

    “缐国安的态度?”卢胖子先是一楞,又尴尬说道:“姑父恕罪,xiǎo侄还真忘记了打听这一点,不过依xiǎo侄看来,以孔四贞以往对缐家的所做所为,缐国安应该不会反对吧?”

    “如果你这么想当然,那就大错特错了。”胡国柱摇头,缓缓说道:“你太不了解缐国安了,这个老家伙对孔有德忠心耿耿,是绝对不会同意把孔四贞排除在外的。依我看来,缐虞玄的这个决定,肯定没有得过他父亲的同意,所以我们就算和缐虞玄、二马一金谈成了所有条件,缐国安老家伙也肯定会站出来反对,要求让孔四贞也分上一杯羹。”

    “不会吧?”卢胖子搔起了脑袋,疑huò的说道:“缐国安主动把广西jiāo还给孔四贞,孔四贞恩将仇报把他bī出桂林,还bī着他裁军削饷,无情无义到了这地步,缐国安还会继续念着孔有德的好?”

    “元太祖忽必烈曾经说过,谁家无忠臣?”胡国柱斜了卢胖子一眼,冷笑说道:“如果人人都可以收买,那我们平西王府早就四分五裂了,如果缐国安那么容易收买,早在康熙三年之前,我们平西王府的手就已经伸进四川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糟了。”卢胖子大吃一惊,说道:“如果缐国安坚持要孔四贞chā手分成我们又妥协的话,那么孔四贞进来以后,朝廷也肯定会跟着进来,然后联手把我们驱逐在外。如果我们不答应,缐国安手握地契又不准我们开采,朝廷乘机再下一道诏令,将银矿收归国有,我们就更是连一两银子都捞不着了。”

    “这也是王爷和我们现在最担心的问题。”胡国柱点头,缓缓说道:“本来呢,我们云贵自从有了八旗福寿膏之后,倒是不怎么为钱粮不足的问题cào心了,可是你大概还不知道,朝廷里要求对八旗福寿膏征收重税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鳌拜老东西也向我们摊了牌,要求我们在今年秋后派人进京谈判,协商八旗福寿膏的征税问题。这万一我们在这方面吃了大亏,在钱粮方面,我们可就又要受人掣肘了。”

    “还有,凤凰山银矿如果完全落入朝廷和孔四贞手中,开矿又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那么朝廷在南宁就可以轻而易举又名正言顺的养起一支大军,时刻威胁我们的云南腹地,所以这个大银矿,我们那怕得罪朝廷也必须要拿下,至少不能让朝廷给独吞了!不然的话,后患无穷啊。”

    卢胖子听得满头大汗,这才发现自己为缐国安父子找到的这个大银矿,不仅是一个大聚宝盆,还是一个大麻烦,nòng得不好反过来还可能威胁到吴三桂的腹地。不过还好,胡国柱并没有责怪卢胖子不该多事的意思,只是站起身来说道:“考虑这么多也没用,我还是抓紧时间去和缐家父子谈判,如果能说服他们和我们联手当然最好,如果说不服再另想办法吧。你保重身体,在这事上就别公开出面了,时常和我保持联络和jiāo换消息就行了。”

    ………………

    被胡国柱的乌鸦嘴说中,尽管平西王府向缐国安父子开出了极其优厚的条件,不仅答应负担七成的前期开发钱粮,提供熟练矿工和开采技术,还秘密承诺在对半分成之外,平西王府另外再连续三年单独拿出半成,作为对缐国安父子的酬谢。同时胡国柱还郑重承诺,只要缐家父子把地契jiāo给平西王府,那么一切来自外界的压力都可以不必让缐国安父子cào心,都由平西王府独力承担。但很可惜的是,奇迹还是没有出现。

    阻力果然来自缐国安的顽固xìng格,平西王府开出的条件,就连二马一金这样贪得无厌的饕餮都十分满意,觉得还算公道。可缐国安偏偏就是不肯接受,坚持认为广西是定南王府定藩,二马一金和吴三桂都想分一杯羹,但必须要给孔四贞分上一部分,否则的话,将来到了九泉之下,自己有何面目去见定南王爷?

    面对这种情况,如果缐虞玄是一个忤逆儿子,那么肯定早就背着病得快要断气的老爹和胡国柱等人签定协议了,可偏偏缐虞玄又是一个难得的大孝子,缐国安不点头,他就不敢sī做这个主,结果这么一来,谈判自然而然的彻底陷入僵局了。胡国柱、卢胖子和二马一金急得直跺脚,却偏偏无可奈何,拿缐国安的牛脾气束手无策。

    僵持了几天之后,刚来南宁的胡国柱倒还好点,在南宁耽搁时间实在太长的二马一金则彻底坐不住了,只能匆匆与胡国柱议定了一个临时协议,协商好如何分赃和如何联手把孔四贞、xiǎo麻子排除在利益分配之外,然后就各自返回衙mén去处理已经堆积如山的公务去了,留下胡国柱等人在南宁城中继续与缐国安谈判。但就算是这样,缐国安还是不肯松口,要求必须分给孔四贞三成,否则的话缐国安宁可让凤凰山银矿荒在那里,也绝不同意和平西王府联手开采。

    就这么僵持了近一个月,再一次劝说缐国安失败后,胡国柱垂头丧气的来到卢胖子的房中,对卢胖子说道:“不行了,我也拿这个老东西没办法了,云南那边我也不能长期离开,这里的事就全部jiāo给你了。反正以缐国安老东西的脾气,你对他有恩,他应该不会卖了你,以后你就以平西王府特使的身份,直接和他们谈判jiāo涉吧。”

    “姑父,xiǎo侄也拿缐老将军没有半点办法啊。”卢胖子苦笑起来,说道:“这几天我也没在缐虞玄面前下力气,就连缐奇宇我都利用上了,让他去缐国安面前撒娇打滚,可是缐国安就是不松口。”

    “所以我早就说,谁家无忠臣?缐国安老东西不是用银子就能收买过来的。”胡国柱一摊手,无可奈何的说道:“这样吧,我替老泰山做主,可以让孔四贞分一成,但条件是绝对不许朝廷chā手,把凤凰山银矿搞成了官办银矿,你拿着这个去和老东西谈吧。”

    “xiǎo侄只能说尽力,但没有把握。”卢胖子苦笑,又有意无意的感叹道:“其实我们压根用不着这么为难的,只要天下都是王爷的了,区区一个凤凰山银矿,又算得上什么?”

    胡国柱沉默,许久才说道:“这话,等以后再说吧。现在你先尽量努力,能办成当然最好,实在办不成我们也怪不了你,毕竟这座银矿目前还真不是我们的。娘的,为什么这座银矿不在云南,偏偏要在广西?这么大的一块féiròu放在嘴边,偏偏就没机会吃下去,真他娘的叫人难受!”

    实在拗不过缐国安的牛脾气,同样不敢久离云南的胡国柱只得告辞离开,第二天早上出发的时候,卢胖子当然得领着几个狗tuǐ子到城外给胡国柱送行,但是出乎卢胖子和胡国柱预料的是,已经病得瘦如骷髅的缐国安竟然也带着缐虞玄等将来到了城外,亲自来给胡国柱送行。

    刚开始,胡国柱和卢胖子都还抱有一线希望,怀疑缐国安老东西会不会听到胡国柱告辞的消息后忽然想通了,准备彻底抛弃他那个无情无义的nv主子了。可是让胡国柱把鼻子都气歪的是,缐国安竟然用他那皮包骨头的老手拉着胡国柱,咳嗽着说道:“金吾将军,烦劳给平西王爷带个安,顺便请告诉平西王爷,老朽也知道四格格有很多地方对不起他,这次竟然还派人来刺杀卢一峰卢大人,但是请平西王爷看在我们定南王府的老王爷面子上,放过四格格一次,千万不要把她bī到绝路,随便教训一下就行了。如果金吾将军和平西王爷还不解气,老朽可以代四格格向你们磕头赔罪。”

    听到缐国安的这番话,胡国柱和卢胖子彻底无语了,就连讽刺嘲笑都没那个力气了,只能是暗暗哀叹——这样的老东西,怎么偏偏就不出在平西王府?无奈之下,胡国柱只得哭丧着脸说道:“缐老将军请放心,你的话晚辈一定会带到,老将军你也要保重身体,朱神医给你开的yào,你也一定要按时服用……。”

    “金吾将军!金吾将军!”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的吼叫声打断了胡国柱和缐国安的客套,紧接着,一匹跑得口吐白沫的战马从官道上疾奔过来,在距离胡国柱等人不到百步之时,筋疲力尽的战马忽然倒地,马上那名满身尘土的骑士摔在地上,然后一跃而起,连战马都顾不得看上一眼,直接就往胡国柱这边快步冲了过来。待到看清那人面目时,胡国柱不由脸sè大变,“鲁虾?!”

    “王爷的贴身shì卫?”卢胖子也吃一惊,脱口说道:“一定是发生大事了!”

    跌跌撞撞的冲到胡国柱面前,鲁虾仅是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还没来得及递到胡国柱手里,人就已经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直接昏了过去,胡国柱大惊,赶紧叫道:“快,把他扶下去抢救!”

    说着,胡国柱赶紧从鲁虾手里抢过那封书信,打开只匆匆看了一遍,胡国柱的脸就已经彻底白了,卢胖子刚想凑上去同看,胡国柱却一把抓住他的féi手,铁青着脸说道:“一峰,跟我回云南,马上,现在!”

    “出什么事了?”卢胖子疑huò问道。

    胡国柱看了一眼缐国安父子,压低声音说道:“皇帝已经派出了密使带着圣旨南下,到南宁来抓你了!”

    “xiǎo麻子派人来抓我?”卢胖子的脸sè也是大变,心里惊叫,“怎么可能?那里出了问题?我那里lù出破绽了?!”

    “还楞着干什么?想留在这里等死?!”胡国柱大吼起来,“马上跟我走!”

    “金吾将军,卢大人,出什么事了?”缐虞玄也看出情况不妙,赶紧冲过来询问。

    “轰轰轰轰……。”差不多是在同时,南宁东北面的官道之上,忽然又传来了一阵闷雷似的密集马蹄声音,同时东北方向冲烟滚滚,似乎正有大批骑兵正在从南宁通往柳州的官道上赶来。

    就在众人惊讶莫名的时候,另外还有一队南宁骑兵抢先冲了过来,为首把总在马上向缐国安父子拱手奏道:“启禀大帅,启禀少将军,桂林都统戴良臣亲率八百百骑兵,护卫一名钦差来我南宁,说是带来了皇上圣旨,要你们马上将卢一峰卢大人就地擒拿,不许走脱!”

    “什么?!”缐虞玄等无数南宁将领同时惊叫起来。那边卢胖子和胡国柱等人更是面如土sè,说什么也没想到xiǎo麻子的这个钦差竟然来得这么快,居然差不多和平西王府的预警信使同时抵达。

    “你再说一遍,戴良臣他们来抓谁?”缐虞玄越众而出,不敢置信的向斥候问道。那把总拱手答道:“回少将军,他们是来抓卢一峰卢大人的,钦差大人还亮出了圣旨,要我们立即把卢大人拿下!不然的话,一切后果由我们承担!”

    缐虞玄如遭雷击,情不自禁的后退两步,回头再看到卢胖子时,缐虞玄失声尖叫了起来,“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跑!骑我的马跑!听声音,他们离这里还有四五里路,你还有机会跑,快跑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祸害南宁

    第一百四十一章祸害南宁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跑!骑我的马跑!听声音,他们离这里还有四五里路,你还有机会跑,快跑啊!”

    缐虞玄的声音本就象极了一个nv人,这会尖锐的叫喊起来,那就更是和nv人尖叫完全没什么两样了,尖锐中带着紧张,带着绝望,象极了一个少nv看到情郎心上人遭遇危险时,发出的那种撕心裂肺声音和语气。——要换平时,卢胖子绝对又要掉一身jī皮疙瘩。

    事情来得实在太过突然,已经越来越老练成熟的卢胖子也彻底méng了,下意识的就是过去牵缐虞玄的马缰,可是féituǐ刚刚抬起,卢胖子忽然又冷静下来,因为卢胖子忽然看到,在场的不仅有平西王府的人,还有无数定南王府的人,道路两旁还有着无数看热闹的百姓——在这种情况下缐虞玄要是放跑了自己,他怎么向xiǎo麻子jiāo代?就算自己可以不管缐家父子死活,可是有这么多人通风报信,自己又跑得出广西吗?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走?”情急之中,就连老谋深算的胡国柱都有点些手忙脚luàn,又是一拉卢胖子催促。

    “不行,姑父,我不能走!”卢胖子一摇头,向前来送行的南宁将士一努嘴,又向道路两旁看热闹的百姓一努嘴,低声说道:“姑父,看到没有?这里有这么多外人,我如果走了,他们中间只要随便有一个人泄lù风声,不光我们跑不掉,缐家父子也死定了!姑父你和王爷,也必然受到我的牵连!”

    如果事情是发生在云南或者贵州,xiǎo麻子忽然派人来抓卢胖子,考虑到卢胖子对平西王府的重要xìng,实力接连倍增的吴三桂和胡国柱还真的未必害怕卢胖子连累,也未必真把卢胖子jiāo出去。可是这里是广西,是南宁,就算骑最快的马不眠不休至少也得两三天时间才能回到云南,回到吴三桂的势力范围,同时大队追兵距离己方已经不到五里,跑也跑不掉,反抗也抗不了,就由不得胡国柱不慎重行事了。

    “那怎么办?你总不能束手就擒吧?”胡国柱飞快问道:“你想赌一把?赌麻子皇帝把你抓到京城不会杀你?”

    卢胖子心luàn如麻,一时之间根本不知如何回答,而缐虞玄也已经快步跑到了卢胖子面前,拉着卢胖子的袖子,带着哭腔喊道:“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缐三将军,我跑了你们怎么办?”事到如今,卢胖子索xìng卖起了空头人情,义正言辞的向缐虞玄反问道:“皇上派钦差来抓我,你把我放跑了,那你怎么向皇上jiāo代?我于心何忍?”

    “我不怕你连累!我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缐虞玄终于哭了出来,拖着卢胖子哭喊命令道:“来人,快!快把卢大人架上马,送他回云南!快!快啊!”

    卢胖子在南宁还是jiāo了几个朋友的,胡同chūn和全节等几个直肠子的猛将都冲了过来,架起卢胖子就走,七嘴八舌的催促道:“卢兄弟,快走,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会想办法。”“没错,卢兄弟,你快走,你如果在我们这里出了事,我们良心上怎么过得去?”

    “都放开我!”卢胖子狂吼一声,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力气,一把甩开胡同chūn等人,大吼道:“不行!绝对不行!我卢一峰行得直坐得正,现在被jiān臣陷害身陷囹圄,杀头凌迟我一个人扛着,但绝不能连累你们!”

    “我说我们怕你连累了?!”缐虞玄哭喊的声音比卢胖子还大,“谁知道那帮jiān臣又在皇上面前说了你什么坏话,你要是被抓到京城里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怎么办?!”

    “娘呀!这死人妖说得这么暧昧干什么?”卢胖子又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那边胡同chūn和全节等人则二话不说,架起卢胖子就直接拖到马前,硬要把卢胖子推上战马。

    卢胖子的心里十分清楚,这里在场的人实在太多,缐虞玄和胡同chūn等人就算拼着官职不要放跑自己,自己这会也绝对不可能跑出广西了——与其现在让他们就把人情还了,不如让这些直肠子欠自己的人情更大一些,这样自己才有反败为胜的翻身希望!最起码,缐家这帮人会不惜一切代价保证自己在广西境内的平安,给自己的下一步随机应变和平西王府做出反应奠定安全基础!

    盘算到这里,卢胖子干脆一把抓住胡同chūn腰间挎刀的刀柄,一把chōu出钢刀,举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大吼,“都给我滚开!否则老子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

    卢胖子的这个举动还真吓了缐虞玄和胡同chūn等人一大跳,下意识的停住拉扯卢胖子的动作,卢胖子乘机大吼道:“都给老子听好!老子已经决定了,她孔四贞不是污蔑陷害老子,让朝廷派钦差来抓老子吗?老子来广西就是送上mén来给她杀的,要抓就抓,皱一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但是老子绝对不跑,一跑就连累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要死就死我一个,不能让你们也陪着我死!”

    “卢大哥……。”缐虞玄情难自禁,chōu泣道:“我们不怕你连累,我更不怕你连累……。”

    “是啊,卢兄弟,我们不怕你连累。”胡同chūn等人也哽咽着说道:“你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是啊,我们拼着杀头抄家,也不能对不起你啊。”

    “放屁!”卢胖子大吼道:“你们都有老婆孩子,都有妻儿老xiǎo,为什么要陪我死?如果你们还当我是兄弟,就不要劝我,就不要让我良心不安!现在就把我捆起来,jiāo给朝廷派来的钦差,这样你们才能洗清嫌疑!我的名字,叫卢一峰!不叫孙延龄,不叫戴良更}新а臣,更不叫孔四贞!”

    听到卢胖子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连胡同chūn和全节等粗豪汉子都是眼泪滚滚,就更别说本就长得象个nv人的缐虞玄了,而病得已经连站都几乎站不稳的缐国安更是老泪纵横,说什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就满脸油滑的卢胖子,竟然还有这样的热忱心肠。胡国柱则是暗暗佩服自己这个未来侄nv婿,事情已经危急到了这个地步了,竟然还能这么冷静的说出这么多冠冕堂皇的鬼话——这简直是bī着脾气耿直的缐家父子挖出心肝来嘛。

    僵持间,东北方向的骑兵队伍旗帜已经隐约可见,卢胖子乘机又大吼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拿绳子把我捆上?真想让朝廷里的那些jiān臣对你们说三道四,给你们又捏造几条罪名么?快,把我捆上,然后把我jiāo给钦差,堵住那些jiān臣的嘴!”

    卢胖子的这段话是真正的不要脸到极点了——以缐国安父子的xìng格脾气,怎么可能真把卢胖子捆了jiāo给xiǎo麻子派来的钦差?结果也是当然的,直到那队护卫钦差的广西骑兵冲到近处时,南宁将士还是没有一个人上来动手,把卢胖子真给捆了,只是站着原地眼泛泪huā,还有不少人干脆象缐虞玄一样嚎啕大哭出来。

    随着追兵队伍越来越近,卢胖子终于也是看清楚来人的脸嘴,为首的两个人中,其中一人三十来岁年纪,长脸三角眼,脸上坑坑洼洼,身上穿着和缐国安相同的都统服sè,想来就是孔四贞在广西最铁杆的心腹兼走狗桂林都统戴良臣了。而仔细再看清另一个人时,卢胖子不由心里一沉,暗叫不妙,“糟了!怎么钦差偏偏是和我有仇的李煦?!这xiǎo子对我恨之入骨,进京路上我的安全只怕糟糕了。”

    “等等!”盘算到这里,卢胖子的心底忽然又是一动,“真的只是凑巧吗?如果xiǎo麻子或者孔四贞那帮人掌握了我的真凭实证,不应该派这个和我有仇的李煦来啊?他们就不怕李煦在路上挟sī报复在路上就把我干掉,没办法从我嘴里掏出平西王府的机密了?难道说……?”

    紧张盘算间,戴良臣和李煦的快马已经冲到了官道之上,在距离卢胖子二十来步的地方站定后,李煦先是目光yīn冷的打量卢胖子一通,嘴角lù出些狞笑,忽然大吼道:“大胆卢一峰,本钦差奉旨擒拿于你,你竟然还敢持刀反抗,罪加一等!来人啊,给本钦差把罪官卢一峰拿下!”

    缐虞玄急了,赶紧站出来反驳,“钦差大人,卢大人不是持刀拒捕!”

    “三将军,用不着为卢一峰掩饰了。”戴良臣yīn笑说道:“你们协助钦差大人办案,将持刀拒捕的罪官卢一峰逮捕归案,为朝廷和定南王府都立下了大功,钦差大人定当禀明皇上,为你们请功!好了,都别楞着了,快把卢一峰拿下!”

    “卢大人没有拒捕!没有!”胡同chūn和全节等人都大吼起来。缐虞玄更是气得美目喷火,大吼道:“姓戴的,少给老子来这一套,老子不领你的情!想利用我们给卢大人头上再加一条罪名,没mén!卢大人没有拒捕,没有!”

    “谁说没有?”戴良臣指着卢胖子狞笑道:“他手里的刀,不就是他持刀拒捕的铁证?”

    “他手里的刀……。”缐虞玄还想解释,卢胖子则大喝一声,“缐三将军,不用了,yù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罢,卢胖子抛去手中钢刀,推开面前依依不舍的胡同chūn和全节等人,大步走到戴良臣和李煦面前,冷笑说道:“请吧,用不着客气了。”戴良臣和李煦等人当然不会和卢胖子客气,稍微一努嘴,身后的骑兵和shì卫就一轰而上,七手八脚的把卢胖子按住。

    “李shì卫,久违了。”卢胖子向李煦冷笑说道:“这次,终于如了你的愿了吧?这次在押解路上,你是打算把我毒死呢,还是想让我落水而死?”

    “老子想用桑皮纸喷上水,贴在你féi脸上把你活活闷死!”李煦在心里恶狠狠的狂吼,脸上则满面堆笑的说道:“卢大人说什么话啊?你我之间虽然过去有一些xiǎoxiǎo的不愉快,但本钦差奉皇上之命将你押送进京,自然会全力保护你的安全,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又怎么会把你毒死或者落水而死呢?”

    卢胖子笑笑,并不急着说话,那边缐虞玄和胡同chūn等人听到这样的话,却都是心中一惊,缐虞玄几乎没做多想,马上就转过身去吼道:“胡同chūn,马上去召集五百骑兵,要最jīng锐的弟兄,我要亲自护送卢大人进京!”

    “得令,我也去!”胡同chūn大声答应。那边李煦和戴良臣等人则先是一惊,然后都是一喜,戴良臣马上就笑道:“缐三将军对卢大人可真是情深意重啊,你想好没有,亲自把卢大人护送进京,就不怕连累到缐老将军?”

    “戴都统,少往缐老将军和缐三将军他们身上扯。”卢胖子大声说道:“你们想怎么往我身扣屎盆子随便,但不要扯到缐老将军他们身上!我和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卢胖子这话的恶毒用心也只有自己才清楚了——以缐国安父子的为人,听到自己这些这么讲义气的话,自然更不可能对自己置之不理!同时戴良臣既然是孔四贞在广西的头号心腹,那么他与缐国安父子的关系必然极度恶劣,现在缐家父子手握凤凰山银矿,戴良臣说不妒忌垂涎就真是圣人了。这么一来,缐家父子坚持保护自己,戴良臣有很大可能会把缐家父子拉下水,缐家父子下了水,这水就浑了?水浑了的话,外号涂油泥鳅的自己不就有更多机会了?

    天佑jiān恶,卢胖子的卑鄙用心已经够恶毒了,可是让卢胖子说什么都没想到的是,此言一出,李煦和戴良臣竟然一起都yīn笑起来,那yīn笑的模样,似乎比卢胖子还要恶毒jiān险。卢胖子脑海中电光火石的一闪,赶紧大喝道:“慢着!姓李的,你还没念圣旨,我是什么罪名,你给我念出来!”

    “还念什么念?”李煦亮出xiǎo麻子颁发的圣旨,冷笑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将你拘捕归案的圣旨,想知道你的罪名,等进了刑部大牢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大胆李煦!”胡国柱也不傻,马上tǐng身而出,大声喝道:“你身为办案钦差,奉旨拘捕案犯,却不当众念颂圣旨,藐君犯上,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你是什么人?敢这么对我说话?”李煦大怒反问。

    “平西王府金吾左将军!胡国柱!”胡国柱傲然答道:“姓李的,你自己说,我敢不敢这么对你说话?!”

    “胡国柱?!”李煦这一惊非同xiǎo可,手中圣旨差点落到地上,说什么也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一个自己绝对招惹不起的人物。

    “没错!”缐虞玄也看出情况不对,跳出来喝道:“按大清律,你拘捕卢大人,必须当众朗诵圣旨,并且将圣旨递jiāo给卢大人查验真伪,否则的话,卢大人不必接旨!我们也不会把卢大人jiāo给你!”

    “对,不念圣旨就不jiāo卢大人!”周围的南宁将士纷纷鼓噪起来。李煦无奈,只得翻身下马,大声喝道:“吵什么吵?念就念,让你们死一个明白!都给我安静点——圣旨到,罪官卢一峰跪接。”

    “卢一峰在。”抱着一线希望,卢胖子双膝跪下,旁边缐虞玄也搀着缐国安和胡国柱等人纷纷跪下。李煦则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查,大兴知县卢一峰弃官离职期间,鼓huò南宁都统缐国安极其部属背恩弃主,离叛朝廷,撮合缐国安与平西王吴三桂联手侵吞南宁银山,居心叵测,罪无可赦。着御前三等shì卫李煦即行逮捕,押送京城jiāo三法司审讯。钦此。”

    “罪臣卢一峰接旨。”卢胖子大声答应,欢天喜地的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放屁!”卢胖子在这里欢天喜地的接旨,胡国柱在那边笑开了huā,缐虞玄和李茹chūn等南宁将士则炸开了锅,无数人跳起来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臭屁!卢大人什么时候煽动我们背叛朝廷了?我们在这里吃苦受罪饿着肚子防范安南,还在背后捅我们刀子,是那个王八蛋放的狗臭屁!”

    “钦差大人,戴都统,卢大人什么时候煽动我们南宁驻军背叛朝廷了?”缐虞玄的情绪最为jī动,声音也最为尖锐,赤红着眼睛尖叫道:“我们南宁军队对朝廷忠心耿耿,什么时候背恩弃主,什么时候离叛朝廷了?是谁说的?老……老子要和他拼了!”

    “缐三将军,冷静点,冷静点。”李煦满头大汗的说道:“圣旨上是这么写的,我也没办法,再说圣旨上也没有说你们背叛朝廷嘛?只是说罪官卢一峰鼓动你们这么做,你们现在把卢一峰jiāo出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卢大人没有!”缐虞玄尖声大叫,“卢大人来了南宁,只为我们南宁将士做了无数好事,没有说过一个字劝我们背叛朝廷!”

    “对,卢兄弟天天和我一起喝酒,就从来没说过一个字劝我背叛朝廷!”胡同chūn握着拳头狂吼,“是那个狗杂种这样污蔑卢兄弟,老子要和他拼了!”

    “拼了!拼了!”无数南宁将士挥舞着刀枪怒吼起来,情绪之jī动,场面之火暴,同时南宁城上守城的将士也怒吼着纷纷下城涌来,把戴良臣和李煦还有他们带来的八百骑兵吓得脸sè苍白,体若筛糠——缐国安直属的军队在广西军队中虽然是装备最差的,粮饷也是最不足的,却偏偏是打仗最亡命的,真要打起来,这八百骑兵能不能有一个逃出南宁,就真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了。

    “冷静点!都给我冷静点!”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当事人卢胖子忽然跳了出来,拼命的挥舞着双手大吼大叫道:“都冷静点,都给我冷静点,听我说话,听我说话!”

    托凤凰山银矿的福,卢胖子在南宁军队中多少也算有点威信了,在他的拼命呼喝之下,南宁将士终于是逐渐冷静下来,卢胖子乘机大叫道:“各位弟兄,你们对卢一峰的好意,我卢一峰心领了,也跪谢你们了!可是,你们找错了对象了,这位李shì卫,他只是一个传旨的,不是陷害我的,也不是污蔑你们的,你们冲着他发火有什么用?”

    说着,卢胖子又转向李煦,大声问道:“李shì卫,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四格格向皇上这么弹劾我的时候,你恐怕连在场都不在场,对吧?”

    “对,我当时没在场。”早已经被吓得面无人sè的李煦想都不想,马上就点头承认。

    “那后来四格格对你说了这件事没有?”卢胖子又问道:“四格格有没有对你说,缐老将军他们已经背叛朝廷了?准备把凤凰山银矿送给平西王爷了?——没关系,你只是执行人,不是当事人,你如实告诉缐老将军和南宁将士,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也会理解你的难处的。”

    “没错。”李煦赶紧大声说道:“缐老将军,各位将军,我真只是一个传旨的,说你们在卢大人的煽动下背叛朝廷投靠平西王府的人,是四格格和熊大学士,不是我,我只是奉旨行事,你们千万不要误会。”

    “四格格?四格格?!”在场的南宁将士们个个目瞪口呆,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们所效忠的定南王府格格孔四贞,竟然会这么污蔑自己们。而已经病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缐国安更是老脸发白,逐渐由白转灰,最后忽然张口,一口鲜血喷出,仰天摔在亲兵身上…………

    “爹——!”

    “大帅————!”

    缐虞玄与南宁将士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卢胖子和胡国柱却双双嘴角lù出狞笑,因为卢胖子和胡国柱都明白,买jī带笼,不光是凤凰山的银矿,还是广西境内最能打仗也最jīng锐的缐国安军,都已经象一个熟透了的果子,掉到平西王府手里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弃卒保车

    第一百四十二章弃卒保车

    有朱方旦这个神医在场,缐国安的一条老命总算是没有当场报销,不过在被抢救过来时,一条老命也就只剩了半口气,甚至就连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喉咙里就象扯风箱一样呼呼呼的,双眼之中也是一个劲的只是流着浑浊老泪,光芒黯淡得几乎无法察觉。

    面对这样的病情,号称天下第一神医的朱方旦也是束手无策了,只好无奈的对缐虞玄等南宁将领说道:“三将军,各位将军,不是学生不尽力,只是哀莫大于心死,老将军的肺痨症本来就重,这会又受了这样的巨大刺jī,jīng神和身体都已经接近崩溃,究竟还能撑多久,学生真的已经说不准了。所以……,你们最好还是准备给老将军安排后事吧。”

    出乎众人预料的是,听到朱方旦的这些话,就连李茹chūn和胡同chūn这些满脸络腮胡子的猛将都是语带哽咽,眼带泪huā,可长得不男不nv的缐国安亲子缐虞玄却连哭都没哭一声,只是紧咬着细细xiǎo牙,抱拳平静的向朱方旦深深一鞠,郑重说道:“有劳朱神医,请神医尽全力抢救家父,那怕还有一分希望,也请神医倾尽全力,虞玄先谢过了。”

    朱方旦当然连说不敢,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全力抢救缐国安,缐虞玄又直起身来,连声命令道:“周健,把我父亲送回都统府,昼夜看护;李茹chūn,命令南宁驻军全部归队,严守大xiǎo关口;胡同chūn,马上集结南宁城驻军,到这里侯命!”

    “得令!”南宁众将一起出列抱拳答应,飞快下去布置安排。那边李煦和戴良臣则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大吼道:“缐虞玄,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南宁将士听令!”缐虞玄再次大吼,在场无数南宁将士一起拱手抱拳,整齐答应,“在!”

    “将李煦与戴良臣拿下,但有反抗,格杀勿论!”缐虞玄指着李煦和戴良臣怒吼。

    “缐虞玄,你疯了?你想被满mén抄斩么?!”李煦魂飞魄散的大吼起来,“我是钦差大臣,你敢抓我,不怕被满mén抄斩?!”

    李煦显然xiǎo看了缐虞玄一些,历史上缐虞玄可就是这么干过,把孙延龄和孔四贞夫妻都bī得躲到老百姓的chuáng底下逃命,直到答应把广西兵权全部jiāo给缐虞玄才被放了出来,这会缐虞玄怒于父亲被无情无义的孔四贞气成这样,自然就更不会客气了。而南宁将士感念缐国安旧恩,听到命令几乎都没有迟疑,立即tǐng起刀枪,cháo水一样涌向李煦和戴良臣,将他们团团包围,纷纷怒吼道:“跪下,跪下!”

    “缐虞玄,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戴良臣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你这几千兵马就想兵变,你一定是疯了!”

    “少罗嗦,拿下!”缐虞玄又是一声怒喝。南宁将士如狼似虎的扑上,三下两下就把李煦和戴良臣从马上拉了下来,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李煦和戴良臣身边的亲兵和shì卫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争先恐后的丢下武器跪地投降,后面戴良臣带来的八百骑兵因为无人指挥,仓促之间也不敢冲上来抢救,只是缩成一团自卫,被越聚越多的南宁军队包围。

    事起突然,就连胡国柱和卢胖子都没想到缐虞玄会立即下定决心,公然发动兵变直接袭击钦差,措手不及之下,胡国柱和卢胖子赶紧聚在一起匆匆商议对策。卢胖子低声问道:“姑父,现在怎么办?是劝缐虞玄冷静,还是让他这么直接干下去?”

    “最好是阻止他。”胡国柱低声答道:“岳父现在还没下定决心,更不可能为了缐家父子和朝廷彻底翻脸,留下缐家父子,比现在就让他们送命更好。”

    “那就这样了。”卢胖子低声说道:“xiǎo侄去阻止他们,请姑父也做好准备,在广西境内戴良臣和李煦这帮人应该不敢拿我怎么样,出了广西,xiǎo侄的安全就拜托姑父你们了。”

    “你放心去吧,我会马上做出安排的。”胡国柱也知道卢胖子这次还真是被冤枉的,只要平安到达京城就不会有大事,相反还可以利用这个案子把广西搅得大luàn,所以立即就同意了卢胖子的决定。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决心一下,卢胖子马上就大吼大叫着冲了上去,在方世yù和洪熙官的帮助下奋力挤进人群,一直挤到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李煦和戴良臣面前,张手护住二人,冲着众人大吼,“都给老子住手!你们如果不想害死你们的大帅,不想害死你们的三将军,就都给我住手!”

    “卢大人,你不用管!”缐虞玄赤红着眼睛尖叫道:“孔四婊子这么诬陷中伤我们南宁将士,把我父亲气成这样,我下定决心了,先把这两个狗贼抓起来,然后带兵到桂林兵谏!”

    “放屁!”卢胖子大吼,“到桂林兵谏?亏你想得出来!你这点人马,恐怕还没到柳州就被杀得干干净净了,还想兵谏?!你如果不想害死这些忠心耿耿的将士,不想让你父亲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不想让你们缐家被满mén抄斩,就给老子马上住手!”

    “是啊,缐三将军,你冷静点。”鼻梁骨都被打断了的李煦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也是瓮声瓮气的哀求道:“缐三将军,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李煦可以对天发誓,只要你现在收手,我就可以当这事从没有发生过,绝不向皇上奏报一个字!”

    “缐三将军,请冷静。”胡国柱也乘机拉住缐虞玄,严肃说道:“缐三将军,你现在收手还有挽回的余地,我们平西王府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替你摆平这件事,担保你安然无恙。如果你再这么下去,就算是我岳父,也没办法保护你了。”

    被胡国柱和卢胖子这么一劝,缐虞玄也从极端愤怒的情况下逐渐冷静下来,那边卢胖子则故技重施,又从南宁将士中抢过一把刀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吼道:“缐三将军,一切事情都是我给你招来的,你如果现在回头,那我到了皇上面前,一切罪过由我独力承担,你的冤屈,我也会尽全力洗清!不然的话,我也只有自刎,向南宁将士谢罪了!缐三将军,算我求你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看到卢胖子举刀架颈,又听到卢胖子苦口婆心全是为自己着想的话语,缐虞玄泪如泉涌,啜泣了许久,缐虞玄最终还是无力的低下了比nv人还要漂亮的脸蛋,无力的挥了挥手,让全副武装的南宁驻军退下………………

    ………………

    好不容易劝住了缐虞玄的发狂,制止了一触即发的南宁兵变,卢胖子怕节外生枝又惹出什么麻烦,赶紧让李煦和戴良臣押着自己离开南宁——还是那句话,卢胖子这次真是被冤枉的,也多少猜出了孔四贞的目的是为了打草惊蛇,bī迫自己现出原形,所以卢胖子还真不怕被押到京城,惟独需要担心的,也就是这路上的安全问题了。

    坐上囚车离开南宁的时候,缐虞玄本想亲自带队护送卢胖子的安全,但这一点当然被卢胖子坚决拒绝了——卢胖子好不容易才折服南宁驻军,自然不想让缐虞玄重蹈张某人的覆辙,同时缐国安的身体状况也不容许缐虞玄随意离开南宁。所以缐虞玄最终还是在卢胖子的劝说下放弃了这个打算,改为派遣与卢胖子关系不错、又对缐家父子忠心耿耿的全节率领五百jīng锐骑兵,保护卢胖子离开广西。

    闹出了这么大的风bō,又气愤于孔四贞的无情无义,在卢胖子离开后,缐虞玄理所当然的带着南宁驻军投入了平西王府的怀抱,接受了平西王府的钱粮援助,与平西王府联手开发凤凰山银矿,正式成为平西王府的一员。而胡国柱大喜过望之余,自然也是赶紧忙活开了,一边给吴三桂去信告知情况,请吴三桂动用一切力量保护卢胖子和缐虞玄,摆平南宁军队袭击钦差一事的所有后患;一边派出快马联络广西境内的各支力量,要求他们保护卢胖子在路上的安全。

    huā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说缐虞玄和胡国柱在南宁城里勾搭成jiān,单说卢胖子离开南宁之后,已经被吓成了惊弓之鸟的李煦和戴良臣当然是日夜兼程的赶路,争取早日离开缐家父子的势力范围。同时鉴于全节带军随队保护和监视,倒也没敢打主意对卢胖子下手,只是打算只等离开了缐家势力范围,马上就用驻军未曾奉调不得离开驻地的借口,把全节的队伍打发离开,然后再想办法报仇雪恨。

    算盘打得虽好,但很可惜的是,戴良臣和李煦的队伍刚抵达南宁府边境,迎面就撞上了广西提督马雄派来的队伍——马老将军不仅与缐国安jiāo情极好,和平西王府的关系更好,惟独和孔四贞、孙延龄的关系极其不好。所以马老将军不仅借口保护钦差派来了心腹军队保护监视,还给全节带来一纸命令——命令全节率军五百北上广西与湖南jiāo界的东安县关口,押一个被扣押在当地的柳州逃兵回柳州受审。

    马雄公然袒护缐家父子和卢胖子袒护到这地步,李煦和戴良臣虽然气得七窍生烟,却偏偏又无可奈何——毕竟马雄是广西提督,广西境内的军队调动,全由马雄指挥。而更让李煦和戴良臣意想不到的是,老地头蛇马老将军更加下作的手段还在后面,北上桂林的路上不是这里戒严就是那里的桥梁道路损毁,要不然就是驿站缺乏草料喂不了马匹,想方设法拖延李煦和戴良臣的队伍行进时间,为平西王府和平南王府做出反应争取时间,李煦和戴良臣暴跳如雷,但还是束手无策。

    到了最后,李煦和戴良臣也只好死了在广西境内动手的心思,老老实实的押着卢胖子慢慢北上,期盼早日离开广西,然后再想办法把卢胖子这个祸害在路上宰了。不过也很当然的是,在这一路之上,卢胖子少不得要吃不少苦头,在囚车里被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吃馊饭啃咸菜,倒也帮卢胖子减了不少的féi。

    就磨磨蹭蹭的走了十几天时间,好不容易离开了柳州府,回到孔四贞、孙延龄和戴良臣联手直接控制的桂林府时,刚到苏桥,没等李煦和戴良臣松一口气,北面忽然又来了一支队伍,为首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孔四贞的正牌丈夫广西孙延龄孙大将军。

    这位许久没有lù面的孙大将军现在已经是满脸胡渣,明显的憔悴颓废了许多——没办法,没有孔四贞的坐镇和暗中帮助,孙大将军都已经被马雄、戴良臣和缐国安这几个坏种给彻底架空了,还能再意气风发才真叫怪了。刚一见面,与戴良臣同样关系无比恶劣的孙大将军也不说话,跳下马就提着一根马鞭直接冲到了囚车之前,恶狠狠的冲着车上的卢胖子喝道:“姓卢的,还认识我么?”

    “孙军mén,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否?”卢胖子苦笑着答应。

    “还认得老子就好。”孙延龄咬牙切齿,挥动着马鞭问道:“姓卢的,知道老子今天为什么会亲自来这里不?”

    “孙军mén肯定是来找xiǎo弟算帐的。”卢胖子苦笑答道:“不过孙军mén,上次可是你们失信在先,关键时刻临阵倒戈把平西王爷卖了,平西王爷当然不肯履行诺言,你也怪不到xiǎo弟身上吧?”

    “滚你娘的蛋,老子不是说那件事!”孙延龄老脸一红,挥鞭狠狠chōu在囚车上,咆哮道:“老子今天是来问你,听说你在背后没少说老子夫人的坏话,也没少给她下绊子,是不是有这事?”

    “孙军mén,这你可冤枉死xiǎo弟了。”卢胖子大声喊起冤来,“xiǎo弟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在背后说军mén夫人四格格的坏话?至于给四格格下绊子,这话好象说反了吧?如果不是托四格格的福,xiǎo弟今天会坐着囚车来到这里?”

    “放屁!”孙延龄怒不可遏,重重一鞭chōu向卢胖子那张令人恶心的féi脸,可是鞭子刚挥到半空,两只强而又有力的手就伸了过来,一起抓住他的胳膊。孙延龄惊讶扭头一看,却见抓住自己胳膊的人赫然是马雄次子马宁和缐虞玄心腹全节,孙延龄顿时大怒吼道:“滚开,别碍事。”

    “军mén,卢一峰现在虽然是戴罪之身,可是并没有定罪,你无权处治于他。”马宁皱着眉头紧握着孙延龄的胳膊不放,又转向旁边看热闹的李煦喝道:“钦差大人,你奉旨将卢一峰押解进京,难道就是这样押解的?有人企图伤害你押送的犯人,你也不管一下?”

    “谁说我不管了?”李煦很是勉强的说道:“孙军mén,你请冷静,下官奉旨将罪官卢一峰押解进京,一路之上必须保护他的安全,你如果坚持这么做,下官就实在太为难了。”

    “是啊。”戴良臣也yīnyīn的说道:“孙军mén你就别让钦差大人为难了,除非你一切后果由你承担,否则钦差大人实在不敢让你随意伤害犯人。”

    “担就担,有什么了不起?”孙延龄也是恨卢胖子入骨了,大吼一声又是一鞭挥出,“chōu死这个狗娘养的,朝廷要杀要剐我陪着!”

    “军mén!”马宁又是一把抓住孙延龄的胳膊,喝道:“末将奉命保护钦差大人离开广西,钦差大人押解的犯人,自然也在末将的保护之列!军mén如果坚持要伤害卢大人,就休怪末将不客气了!”

    “对老子不客气?”孙延龄就象一只斗jī一样红着眼睛咆哮起来,“老子今天倒要看看,把这个卢胖子chōu死了,你姓马的敢把老子怎么样?”

    “那你chōu了试试!”马宁索xìng放开孙延龄的胳膊,手按刀柄瞪着孙延龄喝道:“末将今天也想看看,孙军mén到底敢不敢试!”

    旁边的全节虽然不说话,但也一挥手,后面的五百南宁骑兵立即冲了上来,将孙延龄和卢胖子等人,个个手按刀柄虎视耽耽,孙延龄带来的亲兵也不敢怠慢,赶紧也是冲了上来与全节、马宁的队伍对峙,剑拔弩张。见此情景,李煦和戴良臣自然是笑得嘴都合不拢,赶紧远远退开,心里只是期盼两边赶紧打起来。

    “娘的,这个死胖子的人缘怎么这么好?”孙延龄心里纳闷,说什么也没想到马雄和缐虞玄的人会这么死心塌地的保护卢胖子这么一个xiǎo角sè。

    “各位将军,不要吵了,又来人了。”卢胖子忽然开口,朝着官道北面努嘴说道:“好象也是官差。”

    众人一起回头,见官道北面果然又来了一支队伍,虽然人数不到,但都穿着公差服sè,为首的还戴着一顶带有避雷针的头盔,似乎来头不xiǎo。这时,李煦也惊叫起来,“曹寅?他怎么也来广西了?”

    惊讶间,曹寅的队伍已经来到卢胖子和李煦等人面前,仔细看看在场的情况,曹寅十分惊讶的问道:“李兄,各位将军,你们这是干什么?闹内讧?”

    “这个你先不要管。”李煦摇头,又疑huò的向曹寅问道:“曹兄弟,你怎么也来广西了?又有什么旨意吗?”

    “就是因为有旨意,所以我才来啊。”曹寅无可奈何的答道。——同时曹寅在心底大骂李煦,“废物!老子已经故意放慢速度给你制造机会了,你怎么还没把卢胖子干掉?”

    “什么旨意?”李煦赶紧又问道。曹寅无奈,只得从怀里掏出圣旨,大声喝道:“圣旨到,李煦、卢一峰跪接。”

    李煦赶紧下马跪下,那边卢胖子也在囚车里跪下,曹寅有气无力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查,大兴知县卢一峰间离君臣一案,似有内情,理当慎之。御前三等带刀shì卫李煦押解卢一峰进京期间,犯官卢一峰不戴刑具,不乘囚车,沿途驿所,须当于五品官员等级从善接待。钦此。”

    “万岁!”马宁和全节等将都欢呼了起来。李煦、戴良臣和孙延龄等人则是脸sè苍白,无奈之下也只好磕头谢恩,刚想起来时,曹寅又有气无力的说道:“李兄,且慢,皇上还有给你的口谕。”

    “皇上口谕,御前三等shì卫李煦听旨:汝押解卢爱卿进京期间,务必保证卢爱卿沿途安全,若有差池,提头来见!钦此。”

    “什么?!”李煦这会干脆就是面无人sè了,赶紧抬头问道:“曹兄弟,你没把皇上的口谕记错吧?”

    “李兄,我敢记错吗?”曹寅苦笑,又提醒道:“李兄,你还没有领旨谢恩。”

    “奴才……,领旨谢恩。”李煦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那边全节等南宁将士则是欢呼震天,连声喝道:“快,打开囚车,除去刑具。”还有一些心急的南宁军士都已经迫不及待去砸囚车了,李煦和戴良臣脸sèyīn沉,却又不敢出言阻止。

    “慢着!”这时,孙延龄忽然又是一声大吼,“不准开囚车!”

    “孙军mén,你没听到圣旨吗?卢大人进京期间,不许带刑具,也不许坐囚车。”马宁冷笑问道。

    “老子当然听到了。”孙延龄笑得比马宁更冷,忽然一指北面,冷笑说道:“看到没有?那边尘土烟起,好象又有骑兵过来了,说不定这事还没完。”

    众人都是一呆,再一起回头去看北方时,见北面官道之上果然是尘烟滚滚,好象真有一些骑兵正往这边过来,紧接着,又是一个穿着御前shì卫服sè的骑士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之中。李煦和曹寅顿时一起大喜,“哈哈,是御前shì卫,真被孙军mén说中了,这事还没完!”

    在场众人紧张的注视之下,那队骑兵终于冲到了现场,为首那个十分年轻的shì卫还没下马,刚看清楚现场情况,直接就在马上吼道:“圣旨到,卢一峰、李煦、曹寅、戴良臣跪接!”

    “索敏泰?!”卢胖子楞了一楞,一下子认出这个shì卫赫然是被自己救过一次的索额图幼弟索敏泰。那边李煦和曹寅也是又惊又喜,迎上去七嘴八舌的问道:“索大人,你怎么也来了?有什么旨意?是不是把卢一峰就地斩首?”

    “少废话,接旨!”索敏泰的大哥就是御前shì卫总管,自然不用给曹寅和李煦什么好脸sè。曹寅和李煦等人不敢怠慢,赶紧一起跪下,众人也纷纷跪下接旨,只听得索敏泰在马上展开圣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查,桂林都统戴良臣久沐天恩,拨于卑贱,然不思图报,竟捏造罪证,构陷同僚,欺君罔上,污蔑大兴知县卢一峰间离帝臣,蛊huò南宁都统缐国安及其部属背恩弃主,离叛朝廷!又yīn派从属,刺杀大兴知县卢一峰,罪恶昭彰,实无可赦!今令御前shì卫索敏泰、李煦、曹寅将戴良臣即行锁拿,押送进京jiāo内务府审讯定罪!所属兵马,由广西将军孙延龄直辖!卢一峰实属无辜,当场释放!钦此!”

    “什么?!”戴良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跳起来大吼大叫道:“我捏造罪证构陷同僚?欺君罔上?谁说的?我要和他对质,和他对质!”

    “戴将军,省点力气叫吧。”索敏泰冷冷说道:“你的罪行,是你的本家主子孔四贞四格格大义灭亲,亲自向皇上奏报的,有什么不服,等到了京城,再去和四格格当面对质吧。”

    “弃卒保车?!”戴良臣也不笨,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肯定是自己那个黑心主子看到情况不妙,就只好把自己这个奴才拉出来当替罪羊,给她当挡箭牌了。想到这里,戴良臣仰天嘶吼起来,“冤枉啊!四格格,你好狠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旧的结束

    第一百四十三章旧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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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得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xiǎo麻子先后派人送来两道圣旨,第一道圣旨勒令不许任何人虐待卢胖子,并威胁李煦说,卢胖子在路上就是掉一根毫máo,也要李煦拿人头来赔。然后还没等卢胖子从囚车中出来,xiǎo麻子的第二道圣旨又到了——卢胖子无罪释放出囚车,押解囚车的戴良臣罪大恶极进囚车,押往京城受审。

    事情虽然巧合得近乎戏剧xìng,但实际上却相当合乎情理,鉴于来自各方面的强大压力,在丧失勇气与卢胖子死拼到底的情况下,孔四贞和熊赐履为了不惹火上身,也只有牺牲一个替罪羊给xiǎo麻子一个jiāo代了,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替孔四贞掌握广西情报力量的戴良臣身上,用戴良臣的死来换取孔四贞和熊赐履的生。

    至于两道圣旨差不多同一时间送到的问题,这更是各种yīn错阳差凑在一起造成的结果,虽然第一道圣旨要先发出半个多月,但是传旨人曹寅却偏偏是李煦磕头拜把子的铁杆兄弟,深知卢胖子第一次和xiǎo麻子见面时无意中说的那番话对李煦造成的巨大伤害,更深知李煦对卢胖子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恨,所以为了帮助好兄弟,曹寅自然要放慢速度了,给好兄弟李煦收拾卢胖子腾出时间——不然的话,曹shì卫手里的圣旨jiāo到了好兄弟手里,好兄弟就没胆子让卢胖子吃苦头喝鸩酒了。

    喝稀饭还赊酒打肿脸充胖子的曹大才子的爷爷故意放满速度,算盘打得虽好,但很可惜的是,因为缐虞玄和马雄这些天杀的大清逆贼捣luàn,不仅派出大军严密监视李煦和戴良臣,还用尽各种手段拖延他们的行进速度,曹大才子爷爷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宝贵时间,也就白白làng费被彻底抵消了,以至于曹大才子的爷爷抵达广西时,李煦竟然还没有把卢胖子押出广西。

    曹大才子的爷爷故意放慢速度,可是被卢胖子救过一次的索敏泰当然在加快速度,为了报答卢胖子以德报怨的搭救之恩,手握第二道圣旨的索敏泰这一路上都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为的就是尽快把这道还恩人清白的圣旨尽快送到恩人面前,帮助恩人尽快摆脱牢狱之灾——所以说,好人有好报,虽然卢胖子当初做好事未必是安了什么好心,但还是收到了好报。结果也自然而然的,晚出发半个多月的索敏泰,也就楞是差不多和曹寅同时把圣旨送到卢胖子面前了。

    除了还卢胖子清白的圣旨之外,索敏泰还好人做到底,还带来了卢胖子期盼已久的两样东西——任命卢胖子为云南曲靖知府的圣旨和吏部公文,让卢胖子持公文和圣旨直接回曲靖上任,正式出任曲靖知府。幸福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听完这道圣旨后,就连卢胖子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声向索敏泰问道:“索shì卫,你没搞错吧?我弃官离任,皇上还让我连升三级,出任曲靖知府?”

    “恩公,圣旨在此,敏泰敢nòng错吗?”索敏泰微笑说道:“圣旨上写得明明白白,恩公你离职期间勘察凤凰山银矿有功,同时鉴于你在曲靖办差勤勉,造福百姓,所以皇上决定对你弃官一事不以追究,另外官升三级,放回曲靖出任从四品知府。”

    心愿终于达成,也再也不用担心之前在曲靖的苦心经营打了水漂了,幸福终于降临的时候,卢胖子jī动紧张得都已经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好了。索敏泰则又压低声音说道:“恩公,家兄索额图让xiǎo弟给你带一句话,这次皇上决定放你回曲靖上任,云贵总督和新任云南巡抚朱国治都在其中出了很大的力,甘文焜更是亲自给你做保,皇上这才终于下定决心放你回曲靖。所以,这次你回到曲靖,可千万不能慢怠了这两位大人。”

    “多谢索兄弟指点,卢一峰记住了。”卢胖子赶紧点头,又苦笑说道:“说了不怕索兄弟笑话,感觉真是意外了,卢一峰虽然说过一定要从那里跌倒就从那里爬起来,一定要回云南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就宁可永远当一个老百姓,也绝对不再出仕为官,可是真是说什么都没想到,皇上竟然还真的答应了我的这个请求。”

    “老实说,家兄和明中堂他们也很意外。”索敏泰老实答道:“本来我兄长和明中堂他们都认为,皇上就算重新起用恩公你,也肯定是要把你放到其他省份去为民造福的,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四格格和熊赐履竟然也在皇上力荐你重回曲靖,还说既然恩公你心意已决,与其làng费恩公你这样的人才,不如就让顺了你的心意,让你重回曲靖为皇上效力,说不定又会在曲靖给皇上带去什么惊喜,再加上甘文焜和朱国治的举荐,皇上这才终于下定决心,让你重回曲靖。”

    “孔四贞和熊赐履也举荐我重回曲靖,他们吃错yào了?”卢胖子开始还有一些惊奇,可是仔细一想,卢胖子不由又哑然失笑——孔四贞和熊赐履的举动,不正是自己的借敌之力计划起到了效果么?自己已经给孔四贞制造了只要不回曲靖就绝不让她安生的印象,她扛不住来自各方面达到压力,也只好乖乖把自己送回曲靖了。还有经过了这件事后,想必那个婊子也该安生一段时间了,不会再时时刻刻盯着曲靖,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对了,恩公。”索敏泰忽然又想起一事,从亲兵包裹中取出一个密封的信袋,jiāo给卢胖子说道:“恩公,这是皇上让我带给你的,说是密旨。”

    “什么密旨?”卢胖子大为好奇,赶紧行礼接过被火器仔细密封着的信袋,打开一看时,见信袋之中竟然装着一卷画轴,再展开画轴仔细一看时,却见画上并且一个字,只是画着一个胖子和一个王爷拔刀相向,还有一个nv子被绳子捆着,跪在那个胖子的背后。

    “这件事,相信是结束了,xiǎo麻子也应该基本完全相信我了。”卢胖子叹了口气,一边慢慢卷着画轴,一边在心底喃喃说道:“旧的终于结束了,新的就要开始了,新的开始,会象我期望的那样,一帆风顺吗?”

    ……………………

    在苏桥临近的永福县城里休息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索敏泰和垂头丧气的李煦、曹寅押着已经被打入囚车的戴良臣离开了永福——以孔四贞的德行和脾气,就算路上不把戴良臣杀人灭口,到了京城也会不择手段bī着戴良臣把所有的罪责扛下来,等风头过后再慢慢想办法让戴良臣东山再起,不过期间肯定要吃无数苦头,这也是肯定了的事。

    孙延龄也走了,在这件事中,他虽然没能chōu打卢胖子一顿出上一口恶气,却意外的因为戴良臣倒台,直接接过了戴良臣军队的控制权,手里有了兵,孙延龄的日子怎么也会过一些,算是不无xiǎo补,所以孙延龄虽然还对卢胖子之前耍nòng自己当出头鸟的事余怒难消,但也怨气为之大减。至于这位绿帽王将来还会不会象历史上一样,因为戴良臣表兄王永年拔刀砍杀自己还不受半点惩戒而一怒起兵,响应三藩之luàn,就谁也说不准了,也不是卢胖子现在所能考虑的问题了。

    送走了还算有点良心的索敏泰和绝对没有良心的孙延龄,已经从索敏泰手里直接拿到吏部公文的卢胖子不用进京陛见,本应该是直接从永福启程返回曲靖上任的,可是考虑到缐家对自己确实不错,还为了自己差点发动兵变,为自己担了这么大的干系,现在缐国安都病得快要断气了,自己不回去看上一眼确实说不过去,另外朱方旦和方世yù也还在南宁城里等着自己的消息,所以卢胖子还是决定再回南宁一趟,然后再回曲靖正式上任。

    用了七天时间,卢胖子和全节等人重新回到南宁府时,让全节等南宁将士喜出望外的是,缐国安这个老东西在朱方旦的全力抢救下,不仅没有断气,病情反而还有了一些起sè,已经重新能够下chuáng走动了。卢胖子也松了一口气,只要在广西军中德高望重的缐国安还活着,xiǎo麻子和孔四贞就绝对不敢利用南宁军队袭击钦差这件事大做文章,指挥军队袭击钦差的缐虞玄也暂时不用担心被秋后算帐,南宁暂时还可以保持稳定平安。

    不过很自然的,经过这么多事情,对孔四贞彻底死心寒心的缐国安也终于放弃了坚持,同意了缐虞玄的建议,与平西王府正式秘密签订盟约,投入平西王府的怀抱,并且接受了平西王府的钱粮支持,与平西王府联手开发凤凰山银矿。吴老汉jiān和胡国柱等人既得到了凤凰山银矿这个特大聚宝盆,还买jī带笼白拣到了广西军队中最为jīng锐的缐国安军,将势力范围扩大到了广西境内,当然是一个个笑得嘴都合不上,对卢胖子赞不绝口——这个死胖子,真是平西王府的第一福将啊。

    当然也不全部是好事,至少在南宁城mén前和缐虞玄再次见面时,卢胖子就陷入了万分尴尬的处境之中——刚一见面,在无数人的众目睽睽之下,长得很象nv人的缐虞玄竟然象一个nv人一样,主动扑到卢胖子怀里,把脸埋在卢胖子xiōng口féiròu之中,抱着卢胖子嚎啕大哭,眼泪几乎把卢胖子的xiōng口衣襟完全打湿。起了一身jī皮疙瘩的卢胖子只好哀求道:“缐三将军,你这么关心下官,下官感jī不尽,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别抱得这么紧哭得这么凶好不好?”

    缐虞玄对卢胖子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抱得紧,哭得更是jī动,而在场的南宁众将和朱方旦等人看着卢胖子的眼sè都变了,个个都在心里嘀咕——这个卢胖子,该不会有那种爱好吧?

    “先生,先生。”缐虞玄的弟弟缐奇宇也不知道从那里钻了出来凑热闹,拉着卢胖子的袖子,大眼睛中闪烁着泪huā,问道:“先生,听说你又要回云南去当官了,是不是真的?你说过教我那些厉害的学问怎么办?你走了,谁来教我?”

    “奇宇,这是没办法的事。”卢胖子拍着缐奇宇的脑袋,无奈的说道:“曲靖那边离不开先生,先生也离不开曲靖,所以先生必须得走。”

    “那我念书的事怎么办?”缐奇宇也哭了出来,说道:“你说过要教我厉害的学问,让孔四贞和孙延龄跪在我面前,求我饶她们不死,现在你走了,谁还来教我那些厉害的学问?”

    “可先生也没办法啊。”卢胖子苦笑着说道:“曲靖离南宁这么远,先生就算想教你也不没办法教啊。这样吧,你先把四书五经念好,把基础打好,然后再到曲靖来向我学那些厉害的学问吧?”

    “不,不!我要你教我。”缐奇宇大哭起来,说道:“除了你教,别人教的我都不学,我都不听。”

    “奇宇乖,你是男子汉,千万别象nv人一样的哭鼻子。”卢胖子语带双关的说了一句,又拍拍缐奇宇的脑袋,说道:“这么吧,如果你父亲和你哥哥同意,那你就和先生一起回曲靖去吧,先生在曲靖教你,怎么样?”

    “好,好,我和你去曲靖。”缐奇宇破涕为笑,赶紧拉着缐虞玄的袖子哀求道:“哥,我想和先生去曲靖,可以吗?我想去学先生那些厉害的学问,怎么样?”

    有了缐奇宇帮忙,缐虞玄终于放开卢胖子,抹着眼泪盘算,既然自己们缐家已经投靠了平西王府,那么按照平西王府之前的要求,是得把缐奇宇做为质子送到云南去委托平西王府照看的,虽然平西王府现在还没有正式提出这个要求,那么自己与其将来为难,还不如现在就把缐奇宇送到曲靖,jiāo给比较靠得住的卢胖子照顾,既主动向平西王府表示了忠心,又可以最大程度保护弟弟的安全,比把弟弟直接送到昆明更加安全。

    盘算到这里,缐虞玄抹去漂亮脸蛋上的泪水,哽咽着说道:“你能这么听卢大人的话,……哥哥当然求之不得,这样吧,等哥哥和父亲商量一下,争取让你跟着卢先生去曲靖学学问。”缐奇宇闻言欢呼,赶紧跑回家去找缐国安哀求了,卢胖子也在缐虞玄等南宁众将的簇拥下,重新回到了阔别数日的南宁城中。

    当夜,缐国安父子少不得大摆宴席,为卢胖子接风洗尘,庆祝卢胖子的沉冤得雪和官升三级,还有顺便为即将离开南宁的卢胖子饯行,一顿饭就有这么多意义,倒也为穷了许久的缐国安父子省了许多银子。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卢胖子不擅饮酒的弱点自然也是暴lù无遗,被胡同chūn和全节等粗豪汉子灌得天昏地暗,最后干脆是被下人抬回卧室就寝的。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口干舌燥的卢胖子在头疼yù裂的感觉中醒来,连声呼唤道:“来人,来人,水,水,我要茶水。”

    “吱呀”一声,房mén被人轻轻推开,一个白影子端着茶盘走了进来,人还隔着老远,已经许久未近nvsè的卢胖子就闻到了一股如兰似麝的少nv幽香。借着窗户中洒进来的月光,抬头仔细一看时,却见端茶进来的果然是一名身材婀娜的妙龄nv子,穿着一身又轻又薄的白sè纱衣,飘然若仙,头上不知道为什么包着rǔ白发纱,遮住了一头秀发,脚步轻盈的走到了卢胖子chuáng边,款身坐到卢胖子身边。

    “大人,请用茶。”少nv的声音十分清脆动听,白嫩如脂的xiǎo手端着一杯温热茶水,直接喂到了卢胖子嘴边,喉咙里快要冒烟的卢胖子自然是一饮而尽,少nv又马上给卢胖子斟上一杯茶水,又喂了卢胖子喝下。而当口渴稍解时,从来就不是好东西的卢胖子自然少不得仔细打量起这名少nv的容貌,但很可惜的是,因为房中没有点灯,少nv的容貌很难看得真切,只觉得这少nv的容貌五官清秀异常,绝不在卢胖子的正牌老婆尚婉欹之下,还好象在那里见过一样。

    “大人,再饮一杯吧。”那少nv又将第三杯茶水喂到卢胖子chún边,卢胖子顿时又闻到一阵yòu人甜香,情不自禁的借机捏住那少nv的白嫩xiǎo手,只觉入手嫩滑,仿若凝脂,肌肤想接间,那少nv娇躯虽然一颤,却没有甩开卢胖子的魔爪,只是红着xiǎo脸任由卢胖子抚mō。

    “有戏!”见那少nv不肯反抗,从离开曲靖后就再没有碰过nv人的卢胖子sè心大动,干脆一把将那少nv揽入怀中。那少nv更是害羞,却还是没有反抗,只是把滚烫脸蛋埋进卢胖子的xiōng口féiròu之中,还主动的轻轻摩擦。卢胖子大喜过望,魔爪索xìng直接伸进她薄薄的xiōng衣,抓住那对xiǎo白鸽róu捏,那少nv则星哞半闭,喘息着轻轻呢喃,“大人,轻点,轻点,疼。”

    “美人儿,叫什么名字?”卢胖子yín笑问道。

    “虞儿。”那少nv羞答答的答道。

    “虞儿?好可爱的名字。”卢胖子笑得更是yín贱,低声问道:“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你们家缐三公子,还真是xiǎo气,象你这么漂亮的美人儿,竟然直到我快要走了,才派你来服shì我。”

    那少nv声音忽然有点古怪,许久才带着笑意说道:“是啊,三公子就是xiǎo气,确实奴家早就想来服shì大人的,可是三公子就是不准,明天大人你就要走了,他才准奴家来服shì大人你一夜。”

    “这么说来,你是你们三公子的禁脔了?你来这里服shì我,他不吃醋?”卢胖子忽然为这个叫虞儿的少nv有些不值——跟着那个不男不nv的缐虞玄,能有什么幸福可言?

    “三公子吃不吃醋,虞儿不知道。”虞儿既是偷笑又是害羞,羞答答的说道:“不过,三公子要虞儿一定要好好服shì大人,报答大人对我们缐家的恩德。”

    “那你愿不愿意呢?”卢胖子还算有点人xìng,虽然这会都已经是jīng冲上脑了,却还假惺惺的说道:“如果你怕你家三公子吃醋,今后对你另眼相看,那我不勉强,你现在就可以走。”

    回答卢胖子的,是那虞儿主动上的香甜樱chún,还主动吐出丁香xiǎo舌,与卢胖子的舌头紧紧纠缠在了一起。卢胖子也不客气,马上由卢三好化身为卢禽兽,三下两下就把那虞儿身上的薄薄纱衣扯得jīng光,不过在粗暴进入那虞儿的身体时,卢胖子又有些疑huò了,“虞儿,你叫这么惨干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应该没那么疼吧?”

    “大人,虞儿……,真是第一次啊。”

    “不可能吧?你们三公子没碰你?”

    “嗯……,他……,从来就没碰过虞儿。”

    “可怜的娃啊。”卢胖子又哀叹起来,“这么可爱的xiǎo姑娘,竟然要陪着那个不男不nv的死人妖过一辈子,可惜了。不行,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反清复明的大业,也为了可怜这个xiǎo姑娘,我绝不能让她虚度这一辈子!”

    明月隐入云中,房中更是昏黑一片,只剩下一làng高过一làng的喘息呻yín声音,许久后,随着一声虎吼,呻yín声音嘎然而止,片刻后才又响起大口大口的喘气声音。又过了许久,房中忽然又响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虞儿,你的头上怎么只有一个xiǎo辫子?这么丑的头发,你也敢梳?!”

第一百四十四章 新的开始

    第一百四十四章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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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康麻子七月二十六这天,卢胖子是在数以万计的曲靖百姓夹道欢迎中回到曲靖城的,而当卢胖子从前任知府张皋谟手中正式接过知府大印的时候,曲靖百姓的欢呼声音之巨,差点就把曲靖城新修的城mén楼子给震塌了。卢胖子那努力保持平静微笑的féi脸之上,也终于出现了如释重负和趾高气扬到了极点的神情。

    不容易啊,确实不容易啊,离开曲靖这近半年的时间里,心怀鬼胎的卢胖子自己都数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次从噩梦之中被警醒,或是梦到自己不慎暴lù,被螨清统治者抓住破绽,抓到北京象查如龙一样被凌迟处死或者被就地处斩;或是梦到因为自己改变了历史,吴三桂忽然暴毙或者顺利撤藩,导致自己前功尽弃,自己的心血反倒便宜了狗娘养的螨狗;要不然就是梦到吴三桂忽然起兵,自己无法及时赶回云南,被外地汉jiān就地扣押,自己在曲靖军队中倾注的心血白白便宜了吴老汉jiān。

    各种各样的最坏可能,让卢胖子夜不能寐,食不甘味,没有一个晚上能够安然入睡。而现在,终于是轻松了,过了这一关,对卢胖子来说,已经是前途一片坦dàng了,接下来的问题,也就是怎么在最短时间之内,bī反或者yòu反吴三桂这个反水之王了。

    回到了曲靖,尚婉欹少不得带着卢邦静到卢胖子面前哭闹一番,舅舅秦川武和表弟秦勇、秦墨,还有卢胖子留在曲靖的铁杆走狗李天植和刘家兄弟等人,也少不得抱着卢胖子号哭几声,互叙别来之情,这些场面虽然感人,但也着实无味,所以这里也就不一一详述了。唯有卢胖子之前在曲靖的副手、现在已经正式出任曲靖知县的陈斗,还是那副卢胖子欠了他八百两银子的yīn沉难看脸嘴,不过一双老鼠眼中偶尔流lù出来的喜悦光芒,却又让卢胖子感觉无比温暖——还是曲靖好啊。

    天生是忙碌命,在知府的位置上屁股还没坐热,甚至还没chōu出时间按例接见曲靖府一县一卫三州的文武官员,新任云南巡抚朱国治的心腹亲信沙象德就拿着巡抚衙mén的公文,来到了卢胖子面前,将公文递jiāo到了卢胖子手里。卢胖子打开公文一看时,却见内容是命令自己随沙象德到昆明走上一趟,拜会云南巡抚朱中丞。

    “沙班头,不是下官不肯遵命。”拿着公文,决心收敛锋芒不再招人注目的卢胖子表情有些为难,低声下气的向朱国治衙mén衙役班头沙象德说道:“只是下官刚刚接任,还没按惯例接见曲靖府的大xiǎo官员,还有现在正值秋收,八旗福寿膏的割yào、熬膏和收种等等杂务一大堆,实在难以走开。能不能麻烦沙班头回禀中丞大人一声,等下官忙过了这一阵,再去昆明拜会中丞大人?”

    要换了别的知府,巡抚召见都敢推托,在云南声名狼藉绝不在朱国治之下的沙象德早把脸拉下来了,难听的话也早说出口了。不过鉴于卢胖子的后台强硬,还有顶撞上司和整治上司的凶名昭著,得过朱国治嘱咐的沙班头倒也难得的没有发火,只是努力挤出些笑容来说道:“卢府台,你的难处,卑职当然明白,可是这个是中丞大人召见,也是中丞大人对府台大人的特别关爱,府台大人如果都要拒绝,卑职就实在无法向中丞大人jiāo代了。”

    “可我这里真的太忙了啊。”卢胖子万分为难,试探着问道:“沙班头,烦你回禀中丞大人,下官二十天……,哦,半个月后,下官一定到昆明拜见中丞大人,这可以吗?”

    “府台大人,如果卑职能替中丞大人做主,那么不用府台大人吩咐,卑职马上就答应了。”沙象德笑得益发谦卑,可是却不肯做半点让步,只是满面笑容的说道:“可是卑职来曲靖之前,中丞大人特别jiāo代了的,要卑职一定要把府台大人请到曲靖,否则的话,一定治卑职的办差不力之罪。所以,也请府台大人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当差的难处,千万不要让卑职为难。”

    沙象德态度如此坚决,卢胖子一时之间倒也有些为难和束手无策,这时,站在一旁的陈斗忽然向卢胖子打了一个手势,右手掂了几掂,卢胖子这才恍然大悟,暗骂自己几天没有当官就把官场那套忘得干干净净之余,赶紧招手把肖二郎叫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jiāo代几句,肖二郎领命匆匆而去。

    片刻后,肖二郎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包裹从mén外回来,跑到沙象德面前,先将xiǎo那个包裹放到沙象德面前,点头哈腰的说道:“沙班头,你老远来曲靖,一点点土特产不成敬意,还望你千万不要嫌弃。”

    说罢,肖二郎又把大那个包裹放下,赔笑说道:“至于这一包土特产,是我家少爷孝敬中丞大人的一点点不起眼的东西,不值什么钱,还请沙班头代为转递一下。辛苦之处,我家少爷将来定有厚报。”

    沙象德顺手掂了掂卢胖子给自己的包裹,发现重量至少在百两之上,顿时满面的笑容,马上起身拱手说道:“谢府台大人赏,请府台大人放心,卑职回到昆明之后,一定向中丞大人如实禀报府台大人的难处,请中丞大人多给府台大人一些时间,等府台大人把公事办完了再去昆明。”

    “既如此,那就有劳沙班头了。”卢胖子拱手还礼,又吩咐道:“二郎,请沙班头下去用饭,让伙房上最好的酒菜,一定要让沙班头宾至如归。”沙象德连声道谢,欢天喜地的随着肖二郎下去了。

    沙象德和肖二郎刚走,卢胖子就向陈斗苦笑道:“多谢陈大人提醒,半年没当官了,这一套差点都忘了。”

    “府台大人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陈斗淡淡说道:。oo。N~Et“不过下官还得提醒府台大人一句,今天你这几百两银子,肯定打发不了咱们那位中丞大人的,咱们那位中丞大人这次来云南上任,收银子可是明码实价标了价的。光是见面礼,一等州府的知府每人都得三千两银子,其他州府每人两千,县令一级,一等县每人一千,二等县八百,三等县六百,许多不许少。”

    “还有这事?”卢胖子大为好奇。

    “千真万确。”陈斗郑重点头,说道:“大理知府冯甦,在咱们西选官中算是凤máo麟角级的清官,因为拿不出这笔见面银子,被咱们的中丞大人bī得都哭了出来,最后还是王爷替他垫了三千两银子,这才勉强对付过关。”(注:史实,载于《甲申朝事xiǎo纪》和《滇事总录》。)

    “连冯老实都这么的敲诈?闹成这样,王爷也不管管?”卢胖子更是惊奇。

    “会拍马屁呗。”陈斗不屑的说道:“四月赏牡丹时,王爷做了一首牡丹诗,他不但马上自己做诗唱和,还bī着在场的所有官员做诗相陪。还有,别的督抚拜见王爷,包括上一任在林中丞在内,都是行打千礼,惟独他是行跪拜礼,所以王爷虽然瞧不起他,但是看在他的马屁份上,也就懒得搭理他了。毕竟,对王爷来说,让一个贪污受贿的马屁jīng来当巡抚,比让一个象甘文焜那样的人来云南巡抚要强得多。”

    “呵呵,还真是这样的极品啊。”卢胖子笑出了声,又情不自禁的想起后世螨遗剧中的朱国治,清如水明如镜,气死海瑞羞死包公,末了还杀妻杀子以身殉螨——至于这些螨遗编剧的脸皮到底是由什么样子的超强度金属铸成,卢胖子就说什么也研究不透了。

    笑罢,卢胖子又说道:“这么说来,这个老东西这次召我回昆明,八成是想从我这里大捞一笔了?不过没关系,只要用银子能打发的,基本上就比较好对付。”

    “只怕没这么简单。”陈斗摇头,脸sè凝重的说道:“下官怀疑,朱国治这次急召大人返回昆明,只怕十有**和八旗福寿膏的征税问题有关,这个问题,这段时间朝廷上的风头实在太紧了。下官还担心,朱国治搞不好要利用曲靖府是云南唯一允许民间种植八旗福寿膏的州府这一点大做文章,让大人起一个带头作用,配合朝廷在八旗福寿膏征税问题上向王爷施压。”

    卢胖子呆了一呆,半晌才一拍茶几,叫苦道:“最好不要被你料中,不然的话,我可就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了!站在朝廷那边,赞成对八旗福寿膏征税,征收重税,那王爷还不得把我撕了?站在王爷这边,坚决反对朝廷对八旗福寿膏征税,那我好不容易才摆脱的嫌疑,不又回到我身上了?”

    “下官也希望自己猜错了。”陈斗很是无奈的说道:“不过从种种迹象分析,这个可能xìng实在太大了。下官甚至还怀疑,朝廷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大人你放回曲靖担任知府,说不定又是大人你的对头搞的鬼,为的就是把你bī到进退两难的处境中。”

    卢胖子目瞪口呆,仔细盘算分析了半晌,卢胖子忍不住拍着féi额头哀嚎起来,“高兴得太早了,高兴太早了啊,搞不好又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了,我竟然还乐成这样?他娘的,这次八成又是那个孔四婊子搞的鬼,故意举荐我回曲靖当知府,目的是想把我推到风口làng尖啊。”

    ………………

    “阿嚏!阿嚏!”

    卢胖子这次似乎还真是冤枉了孔四格格,几乎就在同时的京城之中,正光着身子骑在熊赐履大学士身上辛苦努力的孔四格格忽然连打两个喷嚏,熊大学士赶紧关心的问道:“四格格,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换一个姿势?”

    “用不着,老娘又不是豆腐捏的,在七月天里还会着凉?”孔四贞非常自信的哼了一句,又疑huò的问道:“倒是你,这几天为什么老是无缘无故的偷偷冷笑?刚才也是这样,还笑得这么开心,拣到大元宝了?”

    “没啊?四格格看错了吧,我什么时候偷偷冷笑了?”熊大学士矢口否认,可嘴角边上,还是无法遏制的再次浮现出yīn冷笑容,心道:“算时间,你卢胖子也该回到曲靖府了,更该发现老子请皇上把你放回云南,不是真的怕你了吧?”

    ………………

    木已成舟,发现自己搞不好又掉进敌人的陷阱也没办法脱身了,无奈之下,卢胖子只得抱着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的心思,暂时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专心处理起公事和弥补起自己暂时离开云南后造成的武器技术停滞损失来。而公事那边有朱方旦和陈斗帮忙,卢胖子倒还真用不着cào太多的心,只是给朱方旦jiāo代了一个任务,然后就一头扎进怒勒峰的火器大营忙活起来。

    卢胖子给朱方旦jiāo代了任务是这样的,鉴于这个时代的医疗制度落后,军队对军医储备和培养严重不足,伤兵死亡率极高,为了将来的反清复明战事,卢胖子命令朱方旦以云贵两省独有的三七为基础,开发研究——云南白yào!同时托后世买办们的福,卢胖子记得一部分在美国公布的云南白yào配方,并将这些配方完全提供给朱方旦研究搭配,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搞出云南白yào和云南白yào中的保险子!

    卢胖子相信,只要朱方旦能够如愿以偿的提前搞出云南白yào,那么到了反清战场之上,更加勇猛的云贵将士,必然会让那些螨狗汉jiān大大喝上一壶,同时还可以大大弥补云贵人丁不足的缺陷,保全无数英勇将士的生命。

    我长敌也得消,为了更好更快的消灭螨清侵略者,在离开云南的近半年时间里,卢胖子不仅设计了几种飞艇cào纵技术,jiāo给了平西王府的yù溪大营实验应用,检查实际效果,还无比恶毒的设计出了一种相当先进的破片手雷——将三好牌安全火yào或者三号牌硝化棉装入弹头,以卷曲的máo铜丝摩擦玻璃粉产生火huā,无需点火便可引燃导火索,并且一举取得成功,威力十分惊人。

    另外,卢胖子还极其yīn险的设计出了后世拿破仑时代才发明的十二磅青铜榴弹炮,也找到了青铜的铜锡八比一最佳配方,着手开始试制,打算以此弥补代笨重落后的红夷大炮的各种弱点——这种青铜炮最大的优点是重量轻,方便灵活,膛口大可以发shè还几乎不会炸膛,如果顺利铸造成功,云贵军队对螨清朝廷的火力优势也势必更加明显。

    就这么忙活了十来天时间,到了八月初八,曲靖民间的八旗福寿膏收购工作接近尾声的时候,卢胖子带着满身的疲倦重新回到了曲靖城中,但是不等卢胖子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陈斗又急匆匆来到了卢胖子面前。刚一见面,陈斗就开mén见山的说道:“府台大人回来了就好,下官本来还打算用信鸽联系大人,请大人赶快返回曲靖城的。”

    “出什么事了?”卢胖子一边用棉布擦着脸一边问道。

    “昆明那边刚用信鸽送来消息,朱国治来了。”陈斗答道:“今天早上从昆明出发,目的地就是曲靖,放出的风声也是来我们曲靖巡视。”

    “不是说了准许我在八月十五之前赶到昆明吗?”卢胖子疑huò说道:“怎么又改变主意,自己跑来曲靖了?”

    “有九成可能,是为了八旗福寿膏征税的事来的。”陈斗斩钉截铁的答道:“因为信鸽还带来了一道王爷的命令,朱国治如果要求对八旗福寿膏征税,绝对不能答应。另外,要你设法从朱国治和甘文焜嘴里掏出朝廷的征税底限,看看朝廷究竟打算对八旗福寿膏如何征税。”

    胖子手中的棉巾落地,féi脸上也流lù出凝重神sè。

    “府台大人,你怎么了?”陈斗大奇,问道:“以你的xìng格,不应该被这种事吓成这样吧?朱国治bī你对八旗福寿膏征税,你借口朝廷有令八旗福寿膏无须纳税拒绝,再塞点银子打发那个老东西,应该也能过关了,用不着担心成这样吧?”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卢胖子也懒得去捡棉巾,直接就tǐng着一张只擦完一半的féi脸,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脸sèyīn沉的说道:“我担心的是王爷对这件事的态度,从王爷让我设法车朱国治、甘文焜口中探听朝廷征税底限的命令来看,咱们这位王爷八成又在打得过且过的主意了,只要朝廷征收的八旗福寿膏税赋不是太过,王爷能够接受,王爷就绝对不会奋起一搏,和朝廷死扛到底。”

    “是啊,刚才我怎么没想到这点?”陈斗也是呆了一呆,惊叫起来,“以王爷的xìng格,干这种事很有可能,而且谁也劝不动。”

    “咱们这么位王爷,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我都已经搞出了这么多好东西了,他怎么还下不定决心,和麻子皇帝正面硬抗到底?还在打得过且过的主意?”卢胖子痛苦呻yín起来,实在无法理解吴老汉jiān的思维方式,怎么就这么软弱可欺呢?

    盘算了片刻,卢胖子忽然重重一拍桌子,咬牙切齿说道:“不行,我得赶紧想办法去一趟昆明,千万不能再让步了,更不能再掉进朝廷温水煮青蛙的陷阱了!”

    “府台大人,你的意思是,想去劝劝王爷,不要在八旗福寿膏征税问题上做丝毫让步?”陈斗试探着问道。见卢胖子点头,陈斗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府台大人,如果你打算这么做的话,下官觉得你成功的希望极其渺茫。”

    “府台大人,你可以仔细想一想,如果能huā不多的银子就打发了朝廷,王爷和王爷手下的将官们,为什么还要冒险做府台大人希望的那件事?为什么不huā一点银子就当喂狗,买一个平安?所以下官认为,府台大人这个计划根本不可能成功——就算王爷同意,王爷手下的文武官员们也不会同意。”

    卢胖子低头沉默,半晌才问道:“那陈大人有什么主意?”

    “府台大人,你为什么不能换一个思路?”陈斗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yīn冷,“既然府台大人你注定无法说服王爷与朝廷死扛到底,那你为什么不能尝试一下,让咱们的麻子皇帝和朝廷,对王爷采取更加强硬的态度,开出一个王爷绝对无法接受的条件,把王爷和整个平西王府bī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卢胖子身体一震,再抬起头来时,卢胖子的嘴角已经浮现出了一丝微笑,问道:“陈大人,咱们烧黄纸拜兄弟如何?”

第一百四十五章 踢皮球

    第一百四十五章踢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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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康麻子十年八月初九这天正午过后,被后世螨遗们吹捧得比他们祖宗还要伟大、历史上被公认为康麻子年间第一无耻贪吏的云南巡抚朱国治朱中丞,终于来到了曲靖府的南部咽喉三岔口关,并且在这个关口上,第一次见到了被后世公认的大清第一祸害、现任云南曲靖知府——卢一峰卢胖子,又叫卢三好或者卢财神。

    和上一次来到曲靖的心情不同,朱中丞这次来曲靖的心情明显要好上许多,因为上次曲靖府迎接朱中丞的,是漫山遍野的喊冤百姓和漫天飞舞的臭jī蛋烂白菜,还有那些彪勇凶悍的彝苗营火,两句话不对就拔刀相向。而这一次,迎接朱中丞的是井然有序的官员军民队伍,还有号称大清第一能臣又被誉为大清第一财神的卢一峰卢胖子,这感觉,确实不错。

    “卑职曲靖知府卢一峰,率曲靖文武众官、军民百姓,恭迎本省中丞大人驾临巡视。”乘着卢胖子率领曲靖官民百姓行礼的时候,朱国治乘机仔细打量起这个鼎鼎大名的直系下属,而让朱中丞喜出望外的是,眼前这个卢胖子竟然和自己长得十分之象,都是白白胖胖笑起来向一个弥勒佛,眼睛也都十分的小还都喜欢眯着,一看就是属于那种喜欢吸食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类型——这也正是朱中丞最喜欢的类型啊。基本上,贪官都喜欢向更大的贪官行贿不是?

    “卢大人快快请起,还有各位大人和各位乡亲,你们也都请起。”朱中丞亲自搀起卢胖子,假惺惺的说道:“卢大人实在太客气了,竟然跑到这么远的三岔口关来迎接本官,太客气了,实在太客气了。”

    “中丞大人太谦虚了。”卢胖子更加假惺惺的说道:“中丞大人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巡视曲靖,这是曲靖全府官吏军民的福份,下官那还有不出迎二十里的道理?而且卑职为了表达对中丞大人的仰慕,还特意为中丞大人准备了一份薄礼,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曲靖和卑职大理老家的土特吃食而已,聊表敬意,还望中丞大人千万不要推辞。”

    卢胖子刚一见面就主动说要送礼,大清第一贪官朱中丞自然是笑得小眼睛都眯得几乎找不到了,赶紧笑道:“卢大人客气了,说起来,本官也是早就久仰卢大人的鼎鼎大名了,朝野公认的大清第一能臣,云贵第一清官,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闻名不如见面啊。”

    笑着,朱国治又迫不及待的问道:“对了,卢大人,听说你这次到南宁去还没一个月时间,就为南宁军民百姓找到了一个特大银矿,白银储量高达四千多万两,这传言可曾有误?”

    “中丞大人过奖,卑职愧不敢当。”卢胖子假惺惺的谦虚道:“至于南宁银矿这件事,真的只是侥幸,说了中丞大人或许不信,卑职在南宁其实找的是锡矿,只是yīn错阳差的找到了一个特大银矿,这才误打误撞的成就虚名,实在愧不敢当啊。”

    朱国治当然不信——哄鬼去吧!找锡矿变成了银矿,你怎么不说种八旗福寿膏只是为了美化环境?!当下朱国治笑道:“卢大人谦虚了,实在太谦虚了,相信卢大人这次重回曲靖上任,一定会为曲靖再次创造出八旗福寿膏和南宁银矿这样的奇迹,本官愧为你的上宪,也可以跟着你沾一些光,在我大清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如此没营养的废话说了许多,卢胖子终于找到话头邀请朱国治的队伍起身,与自己同回曲靖城中下榻,朱国治欣然答应,当下朱国治的队伍与卢胖子的队伍一同起身北上返回曲靖城。而到了路上,当了多年官僚的朱中丞还是少不得假惺惺的亲自下到田头,在卢胖子的引领下视查八旗福寿膏的收割情况。

    说起来,因为平西王府的直属藩地独家垄断了八旗福寿膏种植的缘故,朱中丞还真是第一次参观八旗福寿膏的收割过程——虽然曲靖府民间也允许种植八旗福寿膏,但是在卢胖子离开曲靖的日子里,在曲靖吃过大苦头的朱中丞还真没敢过来参观,所以这次亲眼目睹八旗福寿膏的割汁收汁过程之时,朱中丞难免处处觉得惊奇,处处觉得不可思议,说什么也想不到这些白sè的浓汁熬成黑sè药膏之后,竟然比白花花的银子还要值钱。

    “卢大人,象这样的土地,一亩地一年,能收多少八旗福寿膏?”朱国治好奇而又迫不及待的问道:“整个曲靖府,又大概能收多少八旗福寿膏?”

    “回中丞大人,这里是féi田,一亩地大概能收三十多两。”卢胖子解释道:“如果是山田或者旱田的话,一般只能收二十来两。曲靖府今年总共种了一万一千多亩八旗福寿膏,féi田瘦田拉扯,平均下来一亩地大概是二十五两左右,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在曲靖府大概能收二十七八万两的八旗福寿膏。”

    “那利润如何?和种粮食比起来,要多挣多少?”朱中丞更加迫不及待的问道。

    “还算不错吧。”卢胖子掐着指头算道:“土地如果用来种粮食,一亩地一年通常都是八钱银子左右,瘦田也就六钱银子多点,用来种八旗福寿膏,就算平均一亩地只收二十五两,按现在的四钱银子一两的收购价,也能挣到十两银子,收入是种粮食的十几倍。”

    说到这,卢胖子顿了一顿,又说道:“不过中丞大人你也知道,八旗福寿膏真正赚大钱的还是贩运,王爷按四钱银子一两福寿膏的价格收购,去年运到广州港可以卖到二两四钱银子一两的价格,运到安南的海防港,可以卖到二两二钱银子左右,如果运到京城或者江南,那利润就更丰厚了,可以卖到二两五钱到三两银子不等的价格,真正的一本万利啊。”

    虽然早就大概了解过八旗福寿膏的疯狂暴利,可是再次从卢胖子这个贩毒祖师口中听到八旗福寿膏的手~机*看ωap疯狂暴利时,朱中丞还是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失声说道:“这么高?那平西王爷一年光是靠这八旗福寿膏,还不得挣上几百上千万两白银?”

    “中丞大人,这算什么?”卢胖子摇头,仿佛还是不屑的说道:“现在的价格已经降下来了,要换成在康熙七年那年,八旗福寿膏那利润才叫疯狂,运到广东可以卖到三两八钱银子一两,运到北京,直接就是五两银子一两!”

    朱中丞又重重咽了一口唾沫,心里不由幻想起来——如果朝廷撤了藩让吴三桂滚回了辽东,那么这些八旗福寿膏由云南官府统购统销,自己这一任云南巡抚干下来,还不得富可敌国啊?该死的吴三桂老东西,怎么还不死?!

    回到了曲靖城里,卢胖子少不得大摆宴席,用最好的酒和最好的菜热情款待朱国治和他的随从,而大清第一贪官朱中丞自然是不断哀叹,“还是曲靖好啊,家家户户军民百姓都富得流油。”“酒好,菜也好,象这样酒菜,本官在昆明,几曾见过?还是曲靖好啊。”“啧啧,你看看这黄河鲤鱼,这么远运来,还是鲜活乱跳的,这样的大手笔,就是在号称富甲天下的扬州,也实在不多见啊。什么?不是黄河鲤鱼?不可能吧,曲靖的八达河里,还能有这么大的鲤鱼?”

    朱中丞不断夸奖好酒好菜好曲靖的用意,卢胖子当然心知肚明,到了宴席用罢,卢胖子和朱中丞单独进到后堂密谈的时候,卢胖子马上让人抬进来两口大箱子打开,露出满满两箱子的白花花纹银,点头哈腰的冲朱国治说道:“中丞大人,这就是卑职为你准备的一点地方土产,微薄了一点,还望中丞大人千万不要嫌弃。”

    这样的地方土产,朱中丞当然绝对不会推辞,悄悄估计了那两箱银子至少是五千两纹银后,朱中丞比卢胖子更胖的féi脸顿时笑开了花,连声说道:“卢大人客气了,客气了,本官向来为官清廉,两袖清风,按理来说绝对不能收你的东西的,不过既然只是一些地方土产……,那就下不为例了。”

    “多谢中丞大人赏收。”卢胖子点头哈腰的说道:“请中丞大人放心,只要卑职还在曲靖知府任上,每年的年底过节之时,卑职就一定孝敬两箱这样的土产,供中丞大人过年品尝之用。至于这两箱土产么,只是见面礼,见面礼。”

    “卢大人客气了,客气了。”朱中丞笑得更是开心,赶紧说道:“卢大人也请放心,只要本官还在云南巡抚任上,大人你这曲靖知府一职,那就是铁板上订钉——雷打不动。如果再有人象李率祖那样,找卢大人的麻烦,卢大人也可以尽管找本官开口,本官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既如此,那下官就先谢过中丞大人了。”卢胖子赶紧毕恭毕敬的行礼。朱中丞则一边还礼,一边心里嘀咕,“这个卢胖子很懂事嘛,出手也大方,怎么以前会和李率祖闹出那么大的风波?还有听说甘文焜在刚来云贵的时候,也和他闹得很不愉快,后来关系才好起来的?莫非,这个卢胖子钉子碰得多了,现在懂事了?如果是这样,倒也便宜老夫了,省了多少事啊?”

    收下了卢胖子的银子,对卢胖子态度本就不错的朱中丞笑容更是和蔼,很是亲切的说道:“卢大人,虽然你就是从曲靖知县任上升上来的,对曲靖的情况无比熟悉,可本官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秋收都已经快结束了,这赋税钱粮的征收问题,你可千万得多一份心,不然的话,年底政绩考核的时候,本官实在很难向朝廷交代。”

    “谢中丞大人指点。”卢胖子恭敬答道:“但也请中丞大人放心,不是卑职狂妄,今年曲靖的钱粮征收不敢说十成吧,收上来六七成卑职还是有点把握的。”

    说到这,卢胖子又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也请中丞大人原谅,今年曲靖雨水过多,八达合、牛拦江和块择江几条大河都闹了洪灾,淹了上千亩良田,受灾百姓成千上万,还淹死了两个百姓,如果中丞大人能够代为转奏户部,请户部为曲靖减免一些钱粮,那卑职就代曲靖全府百姓叩谢中丞大人的大恩了。”

    “卢大人可真会说笑,曲靖府也用得着减免钱粮?”朱国治笑了起来,说道:“谁不知道托卢大人的福,曲靖府是整个大清唯一允许民间种植八旗福寿膏的州府,老百姓家家户户富得流油?别说才淹了千亩良田,就算淹了三千亩良田,卢大人你从盈余的商税之中挪移一部分过来,不也照样可以交上十成,还用得着奏请减免?”

    朱国治这话倒是实得不能再实的大实话,曲靖本来就是云贵咽喉,商贸发达,商税油水丰厚——否则当年以前那个卢一峰也不会花五千两银子的价格买曲靖知县这个缺了,现在又有八旗福寿膏这颗摇钱树,卢胖子还要求减免钱粮赋税,那就是彻底不要脸到家了。

    不过,卢胖子的目的也并不在此,只是拼命的摇头,哭丧着脸说道:“中丞大人,按理来说确实如此,只是下官七月底才接任的曲靖知府,之前征收的商税盈余到了那里,想必中丞大人也是心知肚明。卑职既没了这点盈余填补,又得给前任留下洪涝灾害擦屁股,这个差事实在不好当啊。”

    “那卢大人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向八旗福寿膏征收赋税呢?”朱国治打蛇随棍上,马上说道:“这八旗福寿膏的利润有多大,卢大人比本官更清楚,如果卢大人能够上表朝廷,奏请朝廷准许你在田税丁税之外,向百姓收取种植八旗福寿膏的赋税,那么老夫不但全力支持,卢大人你在赋税征收这个问题上,也就再也用不着心了。”

    “哈,相信到了那时候,以卢大人你的政绩之卓越,一个藩台臬台,还不是手到擒来?”

    “中丞大人开玩笑了。”朱国治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当出头鸟的馊主意,卢胖子当然是大摇其头,连声说道:“中丞大人说笑了,说笑了,今年曲靖遭遇洪灾,百姓已经不胜其苦,苦不堪言,下官还奏请朝廷在正税之外加收杂税,于心何忍不说,曲靖的父老乡亲还不得把下官给撕了?”

    “卢大人爱民如子,本官不胜欣慰。”朱国治又打官腔道:“不过呢,卢大人也不能只光顾着一己sī名忘了朝廷嘛。依本官看来,这八旗福寿膏如此暴利,不要说是征收种植赋税了,就是收取过路关税,百姓商户也照样能够承担,仍然有暴利可图。而目前天下初定,北边还有葛尔丹,东南还有台湾郑逆,都不曾束手就缚,事事处处都在用钱,卢大人如果能够急朝廷所急,想朝廷所想,首倡膏税为国增援,利国利民,那么千秋之后,卢大人也必然是名垂千古的大清名臣啊。”

    “娘的,那你为什么不当这个出头鸟,还不是怕得罪吴老汉jiān?想让老子当这个出头鸟,做梦!”卢胖子心中暗骂,嘴上则赔笑道:“中丞大人,为朝廷开辟财源这样忠君报国的好事,卑职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中丞大人你也知道,今年曲靖洪灾严重,百姓已经不胜其苦,卑职实在不忍心再向他们加税了,更不敢为了一己sī名,坏了皇上的爱民之恩,让皇上和朝廷背上骂名啊。”

    说着,卢胖子又赶紧转移话题道:“再说,曲靖的八旗福寿膏种得并不多,整个曲靖府才种了一万一千多亩八旗福寿膏,和王爷种的八旗福寿膏比起来,简直连小巫见大巫都算不上。——如果,中丞大人能够说服王爷自请朝廷对八旗福寿膏征收加税,那么卑职的差使也就好得多了。”

    “就是因为你们种得少,车小好调头,所以本官才让你自请朝廷加税。”朱国治也是铁了心要把卢胖子推出来当挡箭牌兼出头鸟,又说道:“只要你这里起了带头作用,王爷那一边就好办得多了,这个道理你该不会不懂吧?”

    “可是曲靖今年偏偏赶上洪灾啊,如果不然的话,不用中丞大人开口,卑职早就自请朝廷加税了。”卢胖子耍赖道:“还有,今年曲靖几次民变,刁民乘机哄抢膏苗,也捣毁了相当不少的八旗福寿膏膏田,种膏百姓损失惨重,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向他们加税,不是让他们雪上加霜是什么?”

    “那朝廷怎么办?”朱国治终于发起火来,怒道:“八旗福寿膏如此暴利,朝廷却不能征收一分一毫赋税,你身为朝廷命官,又于心何安?”

    “卑职当然于心不安。”卢胖子继续耍赖,说道:“其实早在康熙八年,朝廷下旨八旗福寿膏全国免税通行的时候,卑职就已经觉得不妥了,八旗福寿膏如此暴利,怎么能一分一文赋税都不征收呢?只是今年曲靖的情况确实特殊,又是天灾又是**,实在不方便加收赋税,要不等明年吧,等明年的八旗福寿膏正常收割下来,卑职再与中丞大人协商此事如何?”

    “等到明年,黄花菜都凉了!”朱国治大怒,站起来喝道:“卢一峰,本官是你的上宪,如果本官命令你征收八旗福寿膏的赋税,你又如何?”

    “那请中丞大人颁布宪令。”卢胖子毫不示弱的伸出féi手,说道:“如果中丞大人明文颁发,让卑职征收八旗福寿膏加税,那卑职定当遵命。”

    国治哑口无言。

    朱国治如果有这个胆子下这道宪令倒好了,康熙八年吴三桂和鳌拜男盗女娼勾搭成jiān的时候,为了讨好相好,鳌拜可是逼着小麻子颁布圣旨八旗福寿膏全国免税了的。虽然鳌拜当时做梦也没想到八旗福寿膏扩大生产几十倍后还这么畅销,价格还这么坚挺,现在已经把肠子悔青,可是八旗福寿膏免税的政令还没有废除,鳌拜和小麻子也是在打征税的主意,并没有打算和吴三桂彻底翻脸的主意,所以小麻子给朱国治的命令也是设法征税,朱国治既不敢不听小麻子的命令,更不敢得罪吴三桂,这才打起了让卢胖子当出头鸟的主意,现在卢胖子却一口咬定曲靖今年天灾**不断,耍赖不肯答应,等于是又把皮球踢还给了朱国治,朱国治又怎么敢直接下文勒令卢胖子对八旗福寿膏征税——那不是把吴三桂得罪到了姥姥家么?

    看着朱国治那张气得紫胀得féi脸,卢胖子忽然笑了,压低声音说道:“中丞大人,你的用意,卑职明白,不就是怕得罪王爷,不敢直接下文地方和不敢直接上表朝廷奏请对八旗福寿膏征税么?其实卑职觉得,这不算什么难题,只要大人处置得当,这个难题就不成难题。”

    “什么意思?”朱国治铁青着脸问道。

    “中丞大人好象忘了,在我们头上,还有一位直属上司。”卢胖子jiān笑说道:“如果我们那位总督大人下一道宪令,让我们征税或者不征税,那我们不就什么难题不都没有了?”

    “你的意思是,把球踢给总督大人?”朱国治很快就明白了卢胖子的意思。

    “这是当然。”卢胖子理直气壮的说道:“中丞大人你得罪不起王爷,卑职更得罪不起王爷,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得罪王爷,何不去找一个得罪得起王爷的人去办这事?”

    “更何况。”卢胖子忽然又放软了口气,jiān笑着低声说道:“中丞大人如果把卑职逼死了,中丞大人也上那里去找每年五千两银子的孝敬去?闹得不好曲靖明年继续大乱,王爷乘机收回曲靖民间的八旗福寿膏种植权,那中丞大人不是亏得更大了?”

    朱国治开始心动,卢胖子可是云南知府一级官员中出手最大方的,善于敛财之名更是名动天下,真要为了讨好朝廷把他逼死了,那自己可就亏得大了,与其把他逼得走投无路,不如暂时退让一步,将来也好借他的手捞得更多更好。盘算到这里,朱国治露出些笑容,说道:“卢大人果然是少年英雄,太极高手,不过话也有点道理,咱们都得罪不起王爷,干嘛还要去得罪他,换一个敢得罪他的人不就行了?”

    “多谢中丞大人抬爱,中丞大人的大恩大德,卑职没齿难忘,将来也定有厚报。”卢胖子嘴上象抹了蜜一样。

    “你知道就好,本官这次放过你,可真是救了你一命。”朱中丞也不客气,大模大样的接受了卢胖子的谢意,顺带着还提醒卢胖子不要忘记自己的大恩大德。末了,朱中丞又问道:“你是行家,还有一件事得问问你的意见,如果朝廷打算对八旗福寿膏征税,你觉得征多少比较合适?”

    “中丞大人怎么问卑职这个?”卢胖子有些奇怪的问道:“赋税额度是由朝廷定的,怎么中丞大人会征询起卑职的意见来?”

    “你有所不知啊。”朱国治叹了口气,解释道:“八旗福寿膏是新东西,没有前例可鉴,云南距离京城又太远,皇上和朝廷都只知道八旗福寿膏暴利非常,但究竟有多少暴利,皇上和朝廷就不清楚了,所以皇上和朝廷把议定税额的问题交给了我和甘部堂,让我们根据实际情况议定税额,然后上报朝廷裁定。”

    “搞了半天,原来小麻子根本拿不准八旗福寿膏究竟应该收多少税啊,如果吴老汉jiān听到这消息,八成要乐死。”卢胖子心中一喜。不过卢胖子这次回曲靖的目的是为了逼反吴老汉jiān,这个对吴老汉jiān极其有利,但肯定会导致吴老汉jiān和小麻子矛盾缓和的消息,卢胖子自然是要烂死在肚子里了。

    借口自己也需要盘算分析八旗福寿膏征税额度,将朱国治打发回了行辕休息后,卢胖子又匆匆回到了自己的书房,而书房之中,卢胖子麾下的无良师爷朱方旦也在这里等候已久。刚一见面,卢胖子马上就命令道:“朱师爷,马上替我起草一份密折,弹劾云南巡抚朱国治贪婪无度,对平西王爷礼过卑谦,涉嫌出卖朝廷换取王爷的宠信和赏赐。”

    “东家,你又要弹劾上司了?”朱方旦一楞,脱口说道:“刚才学生在堂后听到,这个朱巡抚虽然贪一点,可是对你的态度还是不错的啊,就算在发火的时候,还是听了你的意见,没对你苦苦相逼啊?你怎么又想扳倒他呢?”

    “错了,我没有扳倒他的意思,此人将来还必有大用。”卢胖子摇头,说道:“我只是要让麻子皇帝对他产生疑心,担心他定的税额太低便宜了王爷,收回议定八旗福寿膏征税额度的权利,这样的话,我才有机会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也免得这个老不要脸的真的收了王爷的贿赂,把种八旗福寿膏的税定得比种地瓜还便宜。”

    “道理倒是不错。”朱方旦担心的说道:“可是东家,你可别怪我多嘴,你打这样的主意一王爷将来知道了,对你可不利啊。”

    “很对,是这个道理。”卢胖子大力点头,又微笑说道:“所以我才只弹劾朱国治老东西贪婪无度,对王爷礼过卑谦啊,这些可都是事实,咱们那个多疑的麻子皇帝看到了,自然也就会产生疑心了不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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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大清介绍:
卢一峰是我大清第一祸害!不杀此贼,朕誓不为人!——某个自称在一天之中射死三百一十八只兔子而被誉为兔子终结者的小麻子如是说。卢一峰是个大祸害!这个祸害不除,我们大清永无宁日。——包衣奴才和铁杆汉奸们都如是说。卢一峰就是祸国殃民的千古奸臣典范,吃着我大清的禄米,拿着我大清的薪俸,可是每干一件事,都是为了挖我们大清王朝的墙根,掘我们大清王朝的屋基,祸害我们大清王朝的每一位良善臣民,忠心奴才!强烈建议当局给这个奸臣贼子铸一座跪像,跪到我大清太祖太宗陵前,让我们大清子民鞭笞唾骂!——某个无比吹捧大清酋长的清史砖家痛哭流涕的这么说。卢胖子是好人。——普通老百姓这么说。祸害大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祸害大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祸害大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