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大清毒瘤
“砰!”
最上好的细瓷官窑从康麻子手里飞出,笔直砸在养心殿的水磨地板上摔得粉碎,瓷片、茶汁和茶叶飞溅,养心殿里的索额图、明珠、张英、觉罗勒德浑、王煦和黄机等人立时跪满一地,还有张万强等在场太监也全都飞快跪下,全都以额贴地,等待康麻子的麻颜震怒,大发雷霆。
“杰书他真的滥杀战俘了?”果不其然,康麻子果然麻脸铁青的拍着伪龙案,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有没有确认过?会不会是卢一峰那个狗贼造谣中伤,污蔑我们大清将士,乘机倒打一耙,反咬一口?”
“回主子,微臣也知道事关重大,也没敢立即轻信。”黄机磕头,恭敬答道:“所以微臣在回京之前,又在取得卢一峰狗贼同意的情况下,亲自去了一趟太平府现场查证。据当地百姓与我军战俘交代,康王爷确实处死了四十一放下武器投降的吴逆贼军士兵,不仅手段极其残忍的将这些战俘乱刀分尸,还是在太平府城下当着吴逆贼军的面动的手。而且奴才还查到,这些降兵还大多都是新加入吴逆贼军的太平府百姓,也从没参与过守城战事,主要差使是保护工匠在马鞍山一带寻找矿苗,这才被康王爷的军队俘获……。”
黄机的声音越来越小,康麻子的麻脸也越来越青,偷看了一眼康麻子的脸sè后,黄机又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微臣又了解到,太平府的吴逆贼军为了报仇,也把俘虏到的我军旗人押上刑场,准备五马分尸,幸得卢一峰狗贼天良未泯,及时下令阻止,事态才没有更进一步扩大……。”
“砰!”
康麻子伪龙案上的松花石砚也飞了起来,又是笔直的砸在地板上摔得粉碎,然后康麻子难听的公鸭嗓子声音,也再一次在养心殿中咆哮回dàng起来,“别说了!六百里加急传旨,康郡王杰书,滥杀无辜,残暴不仁,摘去四颗东珠,夺军功,罚俸三年!再告诉他,再有滥杀战俘丧失民心之举,重惩不饶!”
“遵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场的几个螨清重臣都是赶紧磕头,胆战心惊的答应,康麻子却一屁股坐回了伪龙椅上,铁青着脸咬牙切齿,显然心里还在疯狂诅咒着杰书的祖宗十九代。而康麻子的走狗们,除了张英快步小跑到殿角拟旨之外,其他人全都是跪在地上低头看着砖缝一动不动,生怕让康麻子逮到由头,把气撒到自己头上。
“黄爱卿。”过了许久后,康麻子才有气无力的问道:“你确认了没有?卢一峰之所以不肯反正,就是因为杰书滥杀战俘?”
“禀万岁,确实如此。”黄机磕头答道:“康王爷的举动,确实让卢一峰狗贼麾下的将士全都寒了心,不敢相信朝廷的归降诚意。加上卢一峰狗贼还怀疑大清朝廷的招降恩典乃是用计,让他错失与耿精忠逆贼或者与上游的吴逆贼军主力会师的机会,所以微臣此次南下徒劳无功,请万岁治罪。”
“你有什么罪?”康麻子不耐烦的哼了一声,麻脸上表情却更是愤恨。
“皇上,依奴才之见,如果皇上决意招抚卢一峰狗贼。”黄机又好心好意的说道:“那么主子首先要解决的,应该就是康王爷与卢一峰狗贼的恩怨问题,康王爷曾经被卢一峰狗贼在阵上生擒过,李率祖一案,康王爷徇sī舞弊,故意偏袒李率祖也和卢一峰结过仇。如果万岁继续让康王爷参与招抚卢一峰狗贼一事,不仅难以成功,即便卢一峰狗贼天良未泯,反正归来,只怕……,会重蹈蓝玉覆辙。”
黄机提到蓝玉这个典故,倒也给康麻子敲响了警钟,当年朱元璋派蓝玉北伐méng古,本打算是恩威兼施一边敲打一边拉拢,彻底解决méng古问题,但眼看就要成功时,却因为蓝玉玷污了北元皇帝脱古思帖木尔的正妻,导致这个女人自杀而死,大大失去了méng古民心,也导致méng古各部继续反明,让朱元璋肃清北元的目标功亏一篑。而现在杰书和卢胖子的过节这么大仇恨这么深,如果继续把杰书留在卢胖子身边,不仅难以招降卢胖子,就算招抚成功,只怕也会酿出其他乱子,让自己功亏一篑,继而更加寒了天下之心。
“真不应该让杰书复出啊。”康麻子暗叹一声,又向众走狗问道:“你们说,朕是应该继续招降卢一峰狗贼?还是放弃招抚,全力剿杀?”
明珠、索额图、张英、高士奇和觉罗勒德浑都不敢吭声,他们都已经看出招抚卢胖子的成功希望已经是微乎其微,但又拿不出空余力量去剿杀这个霸占江南的该死胖子,赞成可能背黑锅,反对又拿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自然是闭嘴不说话为妙。而黄机见众人都不肯吭声反对,也乐得继续低调,也是不肯说话,惟有老实人王煦磕头说道:“皇上,微臣认为,眼前解决江南危机的唯一办法,也就是继续招抚了。好在卢一峰天良未泯,素怀忠义,不施暴虐,似有反正之心,还有成功希望。”
“那朕再派你南下去招抚卢一峰,你有多少把握?”康麻子凝视着王煦问道。
“这个……。”王煦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答道:“皇上有多大决心招抚卢一峰,微臣就有多少把握招抚卢一峰成功。”
“那你要朕拿多少决心?什么决心?”康麻子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微臣现在也一无所知。”王煦硬着头皮答道:“微臣只请皇上赐微臣临机专断之权,先南下江宁了解情况,然后审时度势随机应变,力劝卢一峰反正归来。再请皇上赐微臣密折直奏之权,以便微臣能够随时请示皇上,采取对策招抚卢一峰归来。”
见王煦底气颇足,康麻子难免重新开始心动,这时,明珠跪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向王煦问道:“王大人,那你需要多少时间招抚卢一峰?今天可已经是七月二十一了,江南的秋粮已经开始收割入库了,京城里除去集结调动关外螨méng大军所需的军粮,剩下的存粮也只够维持半年了,如果再不尽快疏通漕运,将漕粮运抵京城,明年的开春,整个直隶和辽东可就要断粮了。”
王煦也没话说了,半晌才答道:“明大人,具体需要多少时间,下官实在无法保证,先不说南方局势千变万化,单说这黄河泛滥,殃及漕运,道路不通,一南一北交通联络,耗时就远比之前为长,下官就更说不准时间了。”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别招抚了。”明珠沉声说道:“王大人,你继续主张招抚,倘若卢一峰狗贼是在用缓兵之计,假意接受朝廷招抚,实则为了争取时间。那么不用很久,只要他再拖上三四个月,那么来年我大清直隶、山东和辽东就必闹饥荒,届时,皇上就是想调动大军全力剿杀这个狗贼,也已经拿不出大军调动的军需粮草了。”
王煦彻底无言以对了,那边黄机见势不妙,忙接过话头说道:“明大人,恕下官插一句嘴,下官也不是反对大人的意见,只是想提醒大人一句——现在就算放弃招抚卢一峰狗贼,以武力剿杀卢一峰狗贼打通漕运,那么首先就得招抚更远的耿精忠,与他谈判停战,这样才能抽调浙江大军北上,这京城到福建一来一回,反复讨价还价下来,时间只怕耗时更长。况且,耿精忠那个狗贼,靠得住吗?”
明珠也没话说了——品德比卢胖子更差耿精忠要是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不要争了。”康麻子忽然开口,挥手打断明珠和王煦等人的争论,吩咐道:“都跪安吧,急又不急这一天,朕今天再考虑考虑,明天再决定对策。”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明珠和索额图等人赶紧答应,一起磕头告辞,留下康麻子在养心殿中单独思考,盘算对策。只是这些康麻子的心腹走狗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前脚才刚一走,康麻子就招手把贴身太监张万强叫到面前,又吩咐道:“去,让岳乐立刻入宫觐见。”
康麻子忽然想起了已经被废除爵位并且解除了一切职权安亲王岳乐,倒也让张万强吃了一惊,但也没敢多问,老实下去传旨,不过即便是康麻子的贴身太监张万强都不知道的是,康麻子之所以想起岳乐,倒也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孝庄老妖婆早就已经给康麻子提出的建议,让经验丰富又熟悉卢胖子为人的岳乐也参与解决江南问题。自视极高的康麻子开始还不屑一顾,但到了现在,康麻子也没了办法了,只能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决定见一见岳乐听听他的意见了。
等了大半个时辰,被卢胖子祸害得王爵职权一起完蛋的岳乐,穿着一身便服系着一根代表宗室的黄带子,终于再次出现在养心殿中,也终于再次出现在了康麻子面前——其实自从卢胖子复出领兵突破长江的消息传回京城时,康麻子就明白在岳乐的事上自己已经又被卢胖子和吴老汉jiān坑了一次,岳乐所谓的吞没新式火器罪名十有**也是卢胖子栽赃,让自己浪费了一员难得的栋梁大将,只是碍于面子,死活不肯承认上当,也死活不肯让岳乐复出,重新统兵,只是赏给了岳乐一个出狱回家读书的恩典。这会恩怨纠葛不清叔侄再次见面,自然是感慨万千,唏嘘再三,心中对卢胖子和吴老汉jiān的刻骨痛恨,自然是又加深了几分。
“奴才岳乐,给主子请安。”双膝跪下间,刚满五十就已经是小辫全白的岳乐声音里都已经带上了哽咽,情不自禁的加上了一句,“主子,奴才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
听到岳乐那jī动中带着哽咽的声音,康麻子的鼻子有些发酸,半晌才说道:“叔父请起,今天是我们叔侄叙家常,不必拘礼。张万强,给朕的叔父搬一张椅子来。”
张万强答应,赶紧去搬椅子放在康麻子的下首,岳乐则磕头连说不敢,再三谦让才坐到了椅子上。而康麻子也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开门见山的就说道:“叔父,朕今天把你请来,叙家常只是其次,最主要的事,还是上次你给朕上的万言书。”
“卢一峰狗贼那边有消息了?”岳乐立即反应过来。
康麻子点头,先是把黄机南下招降的经过结果说了一遍,然后又出示了黄机带来的耿精忠和郑经给卢胖子的书信,还有就是介绍了今天廷议的结果与争论。岳乐用心细听,仔细盘算,并不插嘴,直到康麻子全部说完,岳乐才沉声说道:“主子,奴才认为明中堂言之有理,以卢一峰的xìng格和为人,反正归来的可能微乎其微,拖延时间才最有可能是他的目的。”
“皇叔如此肯定?”康麻子追问道。
“奴才肯定!”岳乐回答得斩钉截铁,又解释道:“奴才之前在万言书里已经说过,卢一峰狗贼心怀叵测,早有脱离吴三桂老贼自立之志,只是从来没有过类似机会。现在他好不容易获得江南半壁江山,立足未稳,实力尚弱,自然急需时间扎稳脚步,招兵买马积蓄实力,以便将来以武力与大清朝廷对抗,与耿精忠、郑经甚至与吴三桂老贼武力对抗,实现他吞并天下的狼子野心!所以主子降旨招降,他立即一口答应,却并不付诸行动,为的就是拖延时间,让我大清军队为他做盾,挡住其他乱贼的窥视侵占。”
“吞并天下,就那个落第秀才?就凭他?”康麻子冷笑起来。
“主子,恕奴才直言,你还是太小看那个卢一峰狗贼了。”岳乐小心说道:“请主子不要忘了,吴三桂老贼的新式火器是谁为他打造的?穷乡僻壤的曲靖府又是被谁变成了云贵小江南的?现在富华天宝的江南半壁江山落入他的手中,以他之能,假以时日,让他在江南展开了拳脚,天下有谁能是他的对手?”
康麻子不说话了,岳乐察言观sè,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主子,毒瘤再小也不能小觑啊,倘若这个毒瘤越长越大,待到危及全身之时,再想切除,就来不及了。卢一峰狗贼,就是这样的大清毒瘤啊。”
康麻子继续沉默,许久后才叹道:“朕何尝不明白卢一峰狗贼就是这样的毒瘤?又何尝不怀疑卢一峰狗贼是在拖延时间?可是现在,朕那还有足够的空余力量去切除这个毒瘤?”
“主子,你有,你有办法切除这个毒瘤,而且办法还不只一个,就奴才认为,主子就有两个办法切除这个毒瘤。”岳乐沉声答道。
“那两个办法?”康麻子问道。
“第一个办法,奴才已经在万言书里说过了。”岳乐答道:“请主子暂时放弃陕甘战场,集重兵守潼关,抽调陕甘主力赶赴江南战场,全力切除这个毒瘤。”
康麻子沉默,半晌才问道:“皇叔,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切除这个毒瘤?”
“答应耿精忠的停战,抽调浙江大军北上,全力切除这个毒瘤!”岳乐沉声答道。
“耿精忠给卢一峰狗贼的书信你已经看到了。”康麻子淡淡说道:“耿精忠这个狗贼,不光对浙江充满野心,对江苏也充满了贪婪,朕抽调浙江主力北上切除毒瘤,耿精忠狗贼忽然从背后杀来怎么办?浙江岂不是就要落到耿精忠狗贼手中了?”
“主子,恕奴才斗胆,请问主子一句。”岳乐表情严肃,问道:“请问主子,耿精忠和卢一峰两个狗贼相比起来,谁对大清江山的威胁更大一些?”
康麻子手指敲打伪龙案,半晌才冒出一句,“卢一峰!”
“正是如此。”岳乐点头,yīnyīn说道:“耿精忠狗贼虽大,却只是一条豺狼,啃上一口就满足。卢一峰狗贼虽小,却是一条老虎,等到他一旦长大,那就是呼啸山林的百兽之王了。”
康麻子麻脸上的肌肉抽了几抽,又沉默了许久,麻眼中忽然射出坚定光芒,飞快问道:“那么让赉塔放弃浙江,全力剿杀卢一峰狗贼,能有多少把握将这个大清毒瘤彻底切除?需要多少时间?”
“十成把握不敢说,只能说很大,需要多少时间,奴才更不敢保证。”岳乐摇头,解释道:“卢一峰狗贼有江宁、苏州和镇江几座坚城可守,粮饷充足,赉塔将军的兵力虽占优势,但优势也不是很大,即便是各个击破,一座城一座城的攻下来,耗时也势必巨大。倘若卢一峰狗贼将力量集中到了一点,只守江宁一城,那么主子……,可就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需要的耐心,也更多了。”
康麻子白多黑扫的绿豆眼里的坚定光芒黯淡下去,喃喃说道:“就算朕有这样的耐心,耿精忠和吴三桂老贼会给朕这个机会吗?”
“主子,可这么一来,可以让卢一峰那个狗贼没有时间成长啊!”岳乐焦急说道:“即便江南最终沦陷,也可以捆住卢一峰那个狗贼的手脚,让他没办法坐大!主子你比吴三桂老贼年轻,比耿精忠狗贼得民心,也更精明强干,只要主子你有时间,最终击败这两个逆贼并不难!但是,卢一峰就危险了,他比吴三桂老贼年轻得多,才具能力远胜耿精忠狗贼,如果让他坐大,主子你就制不住他了!为了切除这个毒瘤,牺牲一个江南,值得啊!”
康麻子凝视岳乐的严肃紧张面孔,心中犹豫矛盾万分,许久后,康麻子才淡淡说道:“皇叔,朕累了,你跪安吧,以后朕会再召见你的。”
“他还是舍不得放弃江南,也没有全部明白卢一峰那个狗贼的危险之处啊。”岳乐是康麻子的知己,见康麻子说出了这样的话,岳乐就明白——康麻子还是打算寄希望于虚无渺茫的招降,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流泪。无奈之下,岳乐也只得暗叹一声,磕头说道:“主子,那奴才告退了。”
康麻子点头,并不说话,岳乐却不急着起身,犹豫了片刻后,岳乐咬了咬牙,说道:“主子恕罪,其实奴才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切除卢一峰狗贼这个毒瘤,这个法子,不管是现在用,还是主子再次尝试招抚失败之后再用,都可以起到效果,将卢一峰狗贼彻底剿灭!”
“说来听听。”康麻子重新燃起一点希望之火。
“主子,那奴才就直言不讳了。”岳乐又是一咬牙,忽然说出了一句让康麻子从伪龙椅上跳起来的疯话,“主子可以把浙江让给耿精忠狗贼,换取停战,浙江主力西进江西,让耿精忠狗贼与卢一峰狗贼狗咬狗,自相残杀!我大清,坐收渔利!”
“你疯了?”康麻子大怒道:“把浙江让给耿精忠?你在说什么胡话?!”
“主子,奴才没疯!”岳乐沉声答道:“请主子不要忘了,我大清是如何得到的天下?如果不是汉人们自相残杀,内讧内耗,我们大清怎么能得到这花花江山?如果把浙江让给耿精忠狗贼,耿精忠狗贼与卢一峰狗贼的控制地直接接壤,彼此之间为了利益必然自相残杀,内讧内耗,互相仇杀吞并,而我大清主力则在江西北部休养生息,坐山观虎斗,等到这两条饿狼彼此咬得遍体鳞伤,两败俱伤之时,再忽然杀进江南,将这两条饿狼一举砍杀!”
“疯话!”康麻子怒道:“照你这么说,那朕干脆还不如让出江西,让吴三桂老贼和卢一峰狗贼直接接壤,让这两个狗贼自相残杀去!”
“当然也可以。”岳乐也是豁出去了,大声答道:“只是效果没有让出浙江好,一是卢一峰狗贼野心还没有完全暴lù,即便回到吴三桂老贼帐下,老贼也未必会对他下手。二上吴三桂老贼实力本就已是最强,再得到江南半壁江山,即便没有了卢一峰狗贼助纣为虐,主子也已经很难再将他铲除!”
“只有耿精忠,只有耿精忠能把卢一峰狗贼咬到半死!一是耿精忠与卢一峰两个狗贼只是友军,互不统属,二贼碰头,为了江南富庶之乡,必然会碰得头破血流,打得两败俱伤!同时吴三桂老贼为了削弱卢一峰狗贼,也必然会源源不绝的为耿精忠狗贼提供新式火器,借刀杀人铲除野心部属,继而从中渔利!而我大清既躲避了贼军的火器之长,又可以坐山观虎斗,乘乱出兵,稳操胜券!”
“疯话。”康麻子又骂了一句,但语气已经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的愤怒和坚决。
“主子,奴才的这个法子,也只是在半年之内收效。”岳乐不死心的补充道:“倘若再拖上半年,让卢一峰狗贼在江南站稳了跟脚,打造出了更多更好的新式火器,那么我大清即便让出浙江,就是耿精忠狗贼倾尽全力,也遏制不了卢一峰这个狗贼了。现在是主子最后的机会,请主子三思……,圣裁。”
康麻子沉默,似乎已经连骂岳乐的力气都没有了。岳乐也不再多说什么,磕了一个头道:“主子,奴才的疯话说完了,望主子尊重,奴才去了。”说罢,岳乐也不等康麻子答应,起身便出了养心殿,背影充满落寞萧索,因为岳乐很清楚,自己很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进这坐紫禁城,进这个养心殿了。
“疯话。”康麻子冲着岳乐的背影又嘟哝了一句,黑少白多的麻眼中也尽是绝望与无奈。半晌后,康麻子又自言自语的嘟哝了一句,“虽然疯得有点道理,但朕还可以再尽一次努力,如果实在不行,朕就御驾亲征,亲自去和卢一峰狗贼决一死战!朕就不信了,朕还能不如那个落第秀才?”@。
第三百零八章 狼心狗肺卢三好
第三百零八章狼心狗肺卢三好
“明室久已衰微,王爷功德巍巍,生灵仰望。自王爷起兵以来,麒麟降生,凤凰来仪,黄龙出现,嘉禾蔚生,甘lù下降,此天人之应,异气齐声。王爷宜应天顺人,早正大位……。”
“圣人云:名不正则,言不顺,今王爷三分天下已得其二,万民共仰,天下归心,名正言顺,有何可议?岂不闻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少伯,劝孙权称帝是在《三国演义》的第几回?我怎么找不到?”
“第九十八回,难张温秦宓逞天辩,破曹丕徐盛用火攻。”王少伯苦笑着回答,又赶紧提醒道:“不过东家,这一段你可绝对不能抄袭,‘大江之中,黄龙屡现’这句话,用来劝说王爷称帝绝对不合适——用来影射东家你有称帝野心还差不多。”
“是吗?”卢胖子一边随口回答着,一边翻看着三文钱买来的盗版二手《三国演义》,当看到王少伯提到这段时,不第秀才卢胖子稍一沉吟,马上就一拍大tuǐ说道:“没错,这段话绝对不能抄,现在王爷离长江有十万八千里,我离长江才几里,抄这段话绝对不合适!——少伯,劝司马炎称帝是在第几回?”
“第一百一十九回,假投降巧计成虚话,再受禅依样画葫芦。”王少伯更是苦笑的回答,又好心好意的劝道:“东家,这种动笔杆子的事,还是让学生来代劳吧。说了东家也别生气,学生替你润sè草稿再让你抄写,就算文笔再怎么不济,也比你这抄袭得不伦不类的强。”
“知道你是好心,但你这就不懂了。”卢胖子一边摇头,一边翻看着盗版《三国演义》说道:“这么大的事,我不亲自动笔亲自构思,王爷还能认为我对这件事是出自真心实意?是出自一片赤忱?我当年考秀才的卷子都是从废卷里挑出来,你写得妍五俪六的文章送到了陕甘,王爷还不得一眼看出我是找枪手代笔?还不得大骂我没有半点真心诚意?”
“嘿,果然是在第一百一十九回,少伯果然好学问,好记心,好,这段可以抄。”翻到了司马炎代魏自立那一段,卢胖子更是大喜,赶紧又提起毛笔蘸了鸡血,埋头在信纸上歪歪扭扭的抄了起来。
“东家说的,或许有理……。”王少伯稍一盘算,觉得卢胖子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吴老汉jiān既然在回函中暗示卢胖子劝他称帝——当然是希望卢胖子是一片赤忱,出自一片诚意,如果卢胖子真找几个枪手代笔,抄了书信送到吴老汉jiān面前,吴老汉jiān一眼看出是枪手所做,心里自然不会高兴到那里去,反倒是卢胖子这些抄袭而来、狗屁不通却明显出自亲笔真心的句子,可能反讨吴老汉jiān这种武夫的喜欢。
“东家,你的话虽然有道理,但你有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王少伯忽然又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忙说道:“现在东家你在大周军队里如日中天,名震天下,王爷暗示你劝他称帝,摆明了是想让你起一个带头作用,带动所有的大周将士拥戴王爷称帝,你的劝进表王爷肯定是要公诸于众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的,你抄这么一份不伦不类的劝进表送给王爷,王爷拿了公诸于众,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了?”
“我当然有考虑到这点,不过你认为我这一道劝进表送到王爷面前?王爷就会马上登基称帝了?”卢胖子一边继续用鸡血奋笔疾书着,一边冷笑着说道:“王爷肯定会回信把我骂一个狗血淋头,然后我重新再写一道劝进表去,王爷还有可能只是考虑我的建议,在小范围内讨论这事,直到我上第三道劝进表,王爷才有可能勉为其难的登基,当这个大周皇帝。”
“明白了。”王少伯点头,不再唠唠叨叨的打扰卢胖子书写肺腑之言,只是恭敬说道:“那么东家的第二道和第三道劝进表,再让学生来代笔吧,保管东家和王爷都满意。”
“你现在就可以动笔。”卢胖子一挥手,“南京离陕甘几千里路,几来几回不知要耽搁多少时间,你现在就把后两道劝进表写好,咱们每隔十天派一个信使送去陕甘,这么就不会耽搁时间了——还可以省得再杀鸡。”
王少伯答应,赶紧坐到卢胖子的对面摊开纸笔,也是用毛笔蘸上公鸡血,随意构思一下,然后就专挑着最华丽的辞藻、最jī昂的文字奋笔疾书起来。这时,正当无良主从写劝进表写得声情并茂、不亦乐乎的时候,肖二郎忽然鬼鬼祟祟的mō进了卢胖子的签押房,拱手小声说道:“少爷,王煦王大人ì卫和吴shì卫他们又来了,说是要见你,正在行辕门前等候。”
“叫朱神医去打发他们。”卢胖子头也不抬的答道:“让朱神医告诉他们,就说我和少伯去太平府巡视百姓的抢收抢割去了,大概要两三天后才回来。”
肖二郎领命而去,留下无良主从继续在签押房中书写欺世huò民、大逆不道的文字,又过了许久,直到卢胖子和王少伯都已经停笔收工了,端着茶杯小人得志的敲起二郎tuǐ休息了,朱方旦和肖二郎才从外面进来。刚一进门,朱方旦就大声叫苦道:“东家,下次这种事你还是叫别人吧,学生足足被他们缠了半个多时辰,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东家你真的去了太平府了。如果不是熙官发飙拦着,他们肯定要进来搜查啊。”
“缠就让他们缠一会吧,他们缠的时间越长,对我们就越有利不是?”卢胖子晃悠着二郎tuǐ说道:“今天已经是八月十三了,等到田里的秋粮全部脱粒入库,新兵操练成熟,火器大量制造出来,咱们就可以腾出手来陪满狗玩了。现在先陪些笑脸,将来再找回来。”
朱方旦嘿嘿一笑,对卢胖子的观点深感赞同,末了,朱方旦又笑道:“不过东家,王煦对你可不错,你这么哄着他玩,将来东家又忽然和满狗撕破脸皮,你这位朋友可就没办法向满狗朝廷交代了。”
“没办法,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啊?”卢胖子叹息一声,说道:“等到和满狗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我尽力挽留他留下,如果他能答应当然最好,如果他还在执mí不悟,我也没办法了,缘尽了。”
“是啊,王大人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好官清官,就是选错了主子。”王少伯叹息附和,又说道:“东家,等到咱们和满狗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你认为满狗皇帝会怎么选择?是集中我们周边的满狗主力,全力夹击我们?还是象王煦、黄机说的那样,满狗皇帝采取岳乐的建议,放弃陕甘坚守潼关,抽调陕甘主力到江南来和我们决战?”
“都有可能,不过这些我都不怕。”卢胖子懒洋洋的说道:“满狗皇帝让我们周边的满狗主力全力夹击我们,我们有友军会在背后趁火打劫,主动替我们分担压力。抽调陕甘主力来对付我们,耗时太长,没有了江南粮仓的满狗朝廷调动如此庞大的军队又如此远距离的行军,在钱粮方面也会出大问题,即便能够抵达战场,也不可能长时间大规模作战,对我们同样有利。”
说到这,卢胖子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劝进表,肥脸上lù出些凝重神sè,忍不住又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也就是三个情况了。”
“那三个情况?东家能否明言?”王少伯试探着问道。
卢胖子表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第一,满狗现在就不惜代价的围殴我,宁可把江南变成一片焦土,大家都不要这个江南聚宝盆,也不给我立足发展的时间——不过还好,我们拿下江南已经四个月了,脚步基本已经站稳了,这种可能已经不大了,满狗即便现在醒悟过来,我们也有希望御敌于家门之外了。”
王少伯点头,又问道:“那第二个情况呢?”
“第二个情况是满狗让出浙江,集中力量于赣北,放耿精忠过来咬我。”卢胖子答道。
“满狗让出浙江?满狗皇帝疯了?会走这样的臭棋?”王少伯大吃一惊。
“错了,如果满狗皇帝真这么做,不仅不是臭棋,还是一记妙着!”卢胖子解释道:“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浙江的满狗主力放弃浙江北部,转移到赣北战场驻足,那么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们和耿精忠为了杭州湖州这些肥得流油的好地方,还不得打得死去活来?拼得两败俱伤?就算我们为了义军团结可以放弃浙江,耿精忠霸占浙江全境之后,与更繁华更富裕的江苏直接接壤,他还能不起贪心,还不得为了江南半壁江山和我们火并到底?到时候,我们想不应战内耗,肯定也不行了。”
“明白了。”王少伯拍tuǐ说道:“等我们和耿精忠为了江南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坐山观虎斗的满狗主力忽然杀出,不仅可以干掉我们和耿精忠,还有希望收回半壁江南和浙江全境!”
卢胖子点头,又说道:“除此之外,此举还有一个妙处,那就是扬长避短躲开我们的新式火器,耿精忠手里有从王爷那里买来的新式火器,我们手里有自产自销的新式火器,虽然数量都不是很多,但也会给满狗的主力大军造成巨大伤亡。满狗主力如果能让我们和耿精忠先火并,我们为了尽快消灭对方必然会大量使用新式火器,等到我们的新式火器打得差不多了,也就是满狗的弓马骑射大展神威的机会了。”
“东家高明,确是如此。”王少伯又是一拍大tuǐ,大拍马屁道:“幸亏满狗皇帝和满狗朝廷没想到这招,不然的话,我们可就真的难办了,南面是贪得无厌的耿精忠穷追猛打,西面是满狗主力虎视耽耽,非吃大亏不可。”
“满狗皇帝或许想不到这招,但满狗朝廷里能人也不少,能看出这一点也不少。”卢胖子挥挥手,“只是这些人即便能看到这一点,也未必敢向满狗皇帝提出来,即便有胆子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提出这个疯狂计划,满狗皇帝也不一定敢采纳。哼,放弃杭州、湖州、宁bō和绍兴这些肥得流油的好地方,得需要多大的魄力和胆量?康麻子有这样的胆量和魄力吗?我还差不多!”
“没错,普天之下,也只有东家(少爷)有这样的胆量和魄力。”王少伯、朱方旦和肖二郎大点其头,大拍马屁。末了,朱方旦又好奇问道:“东家,那你说的第三个情况呢?是什么?”
“第三个情况,也是我现在最担心的变数了。”卢胖子肥脸上难得流lù出些担忧,缓缓说道:“我现在最担心,不是满狗全力来犯,而是——王爷!”
“难道东家你担心王爷会和我们翻脸成仇?不可能吧?”朱方旦惊讶问道。
“当然不是。”卢胖子一笑,“王爷又不傻,再怎么不满我擅自冒险,再怎么担心我乘机独立生出异心,也不会现在和我翻脸,最起码也得等到和我打通道路联系,不然就只会白白便宜了满狗、郑经或者耿精忠,把我逼得弃他而去——我现在最担心不是他的态度,而是他的身体!”
“担心王爷的身体?”王少伯终于醒悟过来,忙问道:“东家,难道你认为王爷重病缠身的传言不假?王爷真的病倒了?”
“我可以肯定,王爷不仅病倒了,而且病得还不轻!”卢胖子往桌上的劝进表一指,严肃说道:“不然的话,王爷干嘛要暗示我劝他称帝?不要忘了,我们去年十月才打出的反清复明旗号,虽说现在王爷的形势一片大好,满狗已经只剩下了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夺得天下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但是现在还不到一年时间,王爷就迫不及待的计划称帝,丝毫不顾世人对他的看法,这是什么信号?这背后有什么可能?”
“什么信号?有什么可能?”王少伯和朱方旦等人都是一头雾水,仔细一分析后,王少伯终于醒悟过来,脱口叫道:“王爷病入膏肓,明白自己已经是时日无多了,所以想赶快把名号定下来,过把瘾,将来也好安排后事!”
“有这个可能!”朱方旦赶紧附和道:“其实早在荆州的时候,我就发现王爷的风眩陈疾有加重的危险,想建议王爷放弃西征,专心调养身体,只可惜学生人微言轻,当时没机会和王爷说上话,后来王爷又急匆匆赶赴陕甘战场去了。川北一带山高路险,气候寒冷,王爷的风眩陈疾不仅很可能加重,就是突发中风都有可能!”
“朱神医,你肯定?”卢胖子追问道。
“那是当然。”朱方旦自信满满的说道:“学生给王爷看过病,知道王爷有时无缘无故的舌头痛,有时一只眼睛看不见,还鼻子出过血,这些可都是中风的前兆,虽然学生给王爷开过几副药为他调养,但这种病根本没办法根除,劳累过度和遇到气候剧烈变化,都有可能重新发病。”
“这就是了。”卢胖子满意点头,又沉声说道:“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了,王爷的身体放在这里,万一他真的突然……,那我们大周军队的隐患可就一下子全面爆发了!我们大周军队之中,除了王爷之外,还有谁能镇住场面,谁能绝对服众?王世孙吴世藩?二王子?胡国柱?郭壮图?他们行吗?”
“都不行!”王少伯斩钉截铁的答道:“王世孙才十二岁,上台也只会被别人操纵!二王子贪而无脑,有勇无谋,而且和我军重将王辅臣形同仇敌,上台也只会让我军分裂。胡国柱有能力但没有魄力,镇不住王爷麾下的骄兵悍将!郭壮图更惨,没魄力更没能力,留守云贵又寸功未立,谁都不会服他!这四个人,不管谁上台谁继位,都只会导致我军彻底分裂,而且还必然内乱内讧!”
“这就是了。”卢胖子一摊手,无奈的说道:“如果王爷真的忽然那个了,大好形势也就一手葬送了,满狗也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我们,也不得不参与大周军队的内斗内讧,彻底的孤立无援了。现在从王爷的举动判断,这事很可能已经出现苗头了,我能不担心出现这个最坏的情况?”
王少伯连连点头,又问道:“东家,既然你担心这三个情况,那你可有解决之法?未雨绸缪提前预防?”
“没有,形势太复杂,变数也太多,我实在没有办法未雨绸缪,提前预防?”卢胖子又是一摊手,苦笑说道:“现在唯一的法子,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以不变应万变,拼命提高我们的综合实力,手里有粮有枪有军队,才能应对一切变数。”
王少伯又是连连点头,对卢胖子的话深以为然,那边朱方旦却一拍大tuǐ说道:“东家,我有办法,我有办法防范这些变数!”
“朱先生请说。”卢胖子一楞,心说朱方旦什么时候变得比我更厉害了?
“让我去陕甘!”朱方旦自信的说道:“请东家让学生去陕甘走一趟,王爷的病情学生很清楚,虽然学生没办法将他的病根治,但是为王爷仔细调养,延寿十年的把握,学生还是……。东家,少伯,你们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说错什么了?”
也是说到了这里,朱方旦才猛然发现,卢胖子和王少伯竟然一起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眼神中不仅充满了疑huò和嘲笑,甚至还有一些愤怒!míhuò了半天,朱方旦才终于醒悟过来,轻轻一抽自己的耳光,自责道:“学生在胡说什么,王爷的病那么重,学生医术再高,也束手无策啊。”
“算你聪明!”卢胖子冷哼,又命令道:“你如果闲得发慌了,就抓紧时间多研究几种金疮药,等到和满狗决战的时候,就可以派上作用了。”
“是方旦连连点头,赶紧谄媚的说道:“其实学生也已经找到了一种新的金疮药了,大蒜榨出的汁加上清水,涂在纱布上用来包扎伤口,对伤口消炎有奇效。”(此法非虚构,青霉素没发明前,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美队普遍采用此法治疗伤兵。)
“那就赶快抓紧时间实验。”卢胖子喝令道:“让秦勇帮你从战俘营提溜几个满狗出来实验,如果真的有奇效,就对全军军医普及下去。还有记住,那几个满狗战俘一定要灭口!”朱方旦赶紧点头,连连答应。
知道形势变数太多无法预测,卢胖子也只能是采取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拼命扩充军力和壮大实力,广聚粮缓称王低调做人,努力约束军队不去招惹周边军队,尽量争取发展时间。但很可惜的是,卢胖子精,敌人也不傻,被卢胖子故意躲了半个多月后,王煦也终于开始对好友产生怀疑了,明白自己是被好友给涮了。
八月二十这天,王煦再次来到卢胖子的行辕门前后,也不让门前的胖子军将士通报,从门房里拿出椅子往大门前一坐,然后才告诉守门的胖子军将士,“请禀报卢大人,我知道他就在衙门里,请他不要再躲了。今天他如果不见我,我就在这里绝食而死!反正我已经拿全家老小的xìng命为他做了担保,他救过我一次,我无以为报,就拿全家老小和我自己的命报答他吧!”
王煦把话说到了这地步,卢胖子也没了办法,只好拿纱布包了脚腕,然后才让肖二郎出面,把王煦请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流着眼泪哭诉道:“子撰兄,你误会小弟了啊,小弟前些天确实是到外地去监督秋粮的抢收抢割了啊,绝对不是故意躲着子撰兄你啊——子撰兄不信请看,小弟下到农田的时候,还崴伤了脚,这才刚回来。”
“真的?”王煦枯瘦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但王煦也懒得和卢胖子计较,直接从怀里掏出康麻子的圣旨,说道:“三好贤弟,愚兄多的话不说了,这是皇上封你为镇南王的圣旨,你接还是不接?如果接了,什么条件请贤弟尽管开口,如果不接,愚兄马上就走,回京向皇上请罪去!”
“这个……。”把有着过命交情的好友坑到了这地步,卢胖子还真有些于心不忍,但一想到江南还有至少四成的稻米还没有脱粒入库,还有击针枪和子母炮的大量铸造也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卢胖子还是咬了咬牙,无耻的问道:“子撰兄,那么那东西,你带来没有?”
“什么东西?”王煦问道。
“丹书铁契啊!”卢胖子理直气壮的说道:“皇上不赐给罪臣三代免死的丹书铁契,叫罪臣如何敢放心反正?”
“你还要丹书铁契?”王煦差点没哭出来,赶紧说道:“三好贤弟,我们大清从没有过丹书铁契,你叫愚兄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我们大清没有,可其他朝代有啊。”卢胖子委屈的说道:“子撰兄你难道不知道小弟以前的罪过有多大,在大清朝廷里的仇人有多少,皇上如果不赐给小弟丹书铁契,叫小弟如何敢放心反正?”
王煦彻底没语言了,有心想破口大骂,可良好的教养却让他无法开口,有心想一拳砸在卢胖子委屈的肥脸上,却又不忍心下这个手——而且旁边还有卢胖子的一帮走狗虎视耽耽,只怕手刚抬起来,那帮走狗已经把自己按倒在地了。无奈之下,王煦只得哽咽着说道:“三好贤弟,愚兄可是拿满门xìng命为你担保了的,难道你真想让愚兄的满门送命?你究竟有没有反正诚意,愚兄求你了,你就给一句准话吧!”
卢胖子心下不忍,低下了脑袋,半晌才冒出一句,“请子撰兄为小弟求到丹书铁契。”
面对狼心狗肺到了这个地步的好友,王煦真是yù哭无泪了,半晌才说道:“三好,那如果愚兄为你求到了丹书铁契,你又食言反悔怎么办?”
卢胖子终于不再忍心继续欺骗王煦,低下脑袋不再说话,而王煦看到卢胖子的这副表情,心里也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可还是不肯死心,只是哽咽着问道:“三好贤弟,你要的丹书铁契,愚兄可以为你去求!愚兄只希望你记住,愚兄这次南下时,是已经拿了满门老小的xìng命在皇上面前为你做了担保的,你如果骗了愚兄,愚兄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卢胖子还是不说话,只是把脑袋低得更低,心里也只希望王煦看出自己是在弄假,拂袖而去。但是让卢胖子失望的是,王煦哽咽了许久后,竟然又说道:“三好贤弟,愚兄这就回去写奏疏,为你请丹书铁契。现在黄河决堤,殃及运河,大概二十天后才有回音,二十天后,愚兄尽量把丹书铁契给你带来。到时候,只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说罢,王煦将康麻子的招安圣旨重新装好,洒泪而去。看到王煦那瘦成竹篙一般的背影,卢胖子也是流出了眼泪,喃喃道:“子撰兄,你这是何苦呢?你再笨也明白我是在骗你了,为什么就不立即回去救你的妻儿父母?为什么还要再相信我一次,把你的家人推进火坑?”
二十余日后,大清康麻子十三年九月十二,大清招抚大使、兵部尚书王煦,手持招抚圣旨与康麻子亲赐的丹书铁契求见伪周贼将卢一峰,宣旨招抚后,遭贼将卢一峰断然拒绝,螨清朝廷对贼将卢一峰耗时半年的招抚行动,终于以彻底失败告终。后,王煦毅然拒绝卢一峰招降,一言不发率领使队离开南京,返程途中,渡江之时,王煦投江自杀,以死谢罪。消息传回京城,王煦全家被押赴菜市口问斩。
六年前,他们相识。
六年前,他救了他,他们相敬。
六年前,他报答了他。
六年后,他欺骗了他。
六年后,他相信了他,他以死谢罪。RO@。
第三百零九章 垂死挣扎
……传旨,将误国jiān臣王煦全家即刻拿下,立即押赴菜市口问渐!”
血红着麻眼吼出这道旨意,康麻子又一拍伪龙案,大吼问道:“现在的直隶山东,新征募的军队有多少了?从辽东调来的螨州大军,从关外调来的méng古大军,有多少了?”“回主子。”兵部螨尚书明珠颤抖着答道:“目前直隶山东二地新征募军队共计七万一千一百二十六人,从辽东螨州紧急征募而来的将士,共有三万二千九百一十九人,目前驻扎于东安。méng古各部共计出兵一万八千二百五十七人,目前驻扎于张家口。”“超过十二万,足够了!”康麻子又是一拍桌子,大吼道:“传旨,火速准备亲征事宜,朕要亲自统领在这十二万大军御驾亲征,亲自去和卢一峰狗贼决一死战!光复朕的江南全境!”“御驾亲征?”在场的明珠、索额图、张英和觉罗勒德浑等螨清重臣们先是个个目瞪口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几个康麻子的铁杆走狗立即象疯了一样磕起头来,一起带着哭腔大喊道:“主子,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主子乃是天下之主,一呼一吸乾坤震动,万万不可擅离京城,轻易御驾亲征啊!、“放屁!”康麻子红着麻眼,疯狂咆哮道:“卢一峰狗贼占了朕的江南,断了朕的漕运,象耍猴一样把朕耍了半年!朕如果不御驾亲征,亲自去把这个狗贼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朕岂不是成为了千万笑柄了?!”“主子,不可啊!”众臣再劝,康麻子却一把将伪龙案掀翻,狂吼道:“朕意已决,谁敢再劝立即斩首!”索额图和觉罗勒德浑等人赶紧闭嘴,战战兢兢而又满头大汗,想劝又不敢继续劝,倒是明珠鼓起勇气跪了出来,磕头说道:“主子,你就是剐了奴才也请主子把奴才的话说完!卢一峰狗贼欺君罔上,愚弄君主确实罪该万死,奴才们个个都恨不得吃他的肉,寝他的皮,喝他的血!一可是主子,御驾亲征这一场仗我们已经打不起了,也不可能打得赢了!”
说到这里,明珠直接哭出声来,嚎啕大哭着说道:“奴才们确实为主子征募了七万新军,也从关外调来了五万多螨méng大军,但是这些军队,说白了就是乌合之众啊!在山东直隶招募的七万新军,至少还有三成的将士没有装备武器,超过一半的将士没有领到新军衣,军饷、粮草和战马无一不缺更没有经过半次实战考验而且大部分还只是经过两三个月的初步训练,上了战场,能起到什么作用?”“至于我们新征调的螨méng大军,méng古大军还稍微好一点大多都是青壮将士,也自带了武器与战马但我们的螨州将士,却大都是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和五十岁的老年士兵啊!还有他们的粮草和军饷,还有保证这十二万大军出征所需的民夫脚粮工钱,奴才们现在也拿不出来了啊一!”
“主子啊!”明珠连连磕头,痛哭说道:“请主子仔细想一想,带着这么一支军队跋涉千里,再穿过危机四伏的黄河洪区,再去攻打有着天险坚城的江南,能有胜算吗?奴才们不是怕死,只是不愿主子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主子,明中堂言之有理,请主子三思啊!”索额图和觉罗勒德浑等人也是痛哭流涕,连连磕头,生怕康麻子狂怒冲动之中做出蠢事,彻底断送了螨清的最后一线希望,也成就和奠定了卢胖子千古不易的盖世英名。
一意御驾亲征却遭到了所有心腹走狗的一致反对,康麻子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一张麻脸气得颗颗麻子都鼓了出来,鼓鼓囊囊就象长了满脸的疙瘩,几乎恨不得把眼前的几个铁杆走狗生吞活嚼,还连酱油都不用蘸都可以生吃了!不过还好,康麻子好歹也是野猪皮的后代,在军事上再怎么喜欢不懂装懂瞎指挥,也明白没有军饷、粮草和武器的军队就是一群渣,即便强行出征也会是送上门去给卢胖子屠杀的一群猪,没有半点取胜希望。
也正因为如此,康麻子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做出了一点让步,又问道:“那么在保证军需粮草的情况下,最多能出动多少军队?”
明珠擦去眼泪,掐着指头飞快计算片刻,又和索额图低声交谈了几句,好不容易才硬着头皮答道:“回主子,如果要保证大军粮草不缺,最多只能出动四万军队。还最多只能支持这四万大军征战四个月左右,时间再长一点,奴才们就无计可施了。”“四万军队?怎么才这么点?”康麻子文怒问道。
“回主子,奴才们已经尽力了。”明珠哭丧着脸答道:“今年的漕粮已经不可能送来了,除去这四万大军征战四月的军粮,京仓中剩余的存粮,最多只够京城支撑到明年二月,奴才们实在拿不出来了。
“没有漕粮,那直隶、山东和山西的秋粮呢?你们有没有算进去?”康麻子追问道。
“回主子,奴才们已经算进去了。、,首辅索额图战战兢兢的答道:“山东和直隶从来就不是产粮大省,今年虽说气候还好,没有大的灾荒,但就算把所有税粮都收上来,也只够这么点了。山西情况稍微好一点,但山西收上来的钱粮,又必须得全力供应陕甘,不仅拿不出盈余,还得向朝廷伸手一部分。”
“那军饷呢?”康麻子忽然又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首辅索额图和次辅明珠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才由索额图颤抖着答道:“回主子,一个月,奴才们最多只能拿出这四万大军一个月的军饷了。…,
“主子,你也不能完全怪索中堂。、,明珠破天荒的为死对头政敌索额图辩解道:“打从康熙十年之后,朝廷的岁入就已经无法维持大军开支了,亏空全靠江南富商士绅乐输填补亏空,还有靠阿席煦大人想方设法的从江南弄银子,这才勉强能够维持。半年前卢一峰狗贼攻入江南之后,这些都断了,还有朝廷最重要的盐税、茶税和海关厘金,也都没有了。索中堂能支撑到今天,已经是付出了无数努力和心血,已经很不容易了……。”
明珠没敢把话说完,如果不是被卢胖子象耍猴一样耍上半年,之前就全力南下攻打卢胖子,即便不能获胜,螨清的经济也不至于窘迫到这地步,结果被卢胖子耍上半年后,不仅宝贵战机彻底错过了,全靠江南财富维系的螨清经济也彻底的不堪重负了。
不过这也足够了,听完明珠说完的上半截后,康麻子已经无力的瘫回伪龙椅了,麻脸上写满了绝望,半晌才哀叹道:“大清,真的要完了吗?”在场的康麻子走狗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眼中的绝望与无奈眼神,却清楚写满了他们无比赞同康麻子的这个判断。
“不,朕还有希望,朕只要重新拿回江南,除掉了卢一峰这个大清祸害,朕就还有机会!”自我安慰了一句后,康麻子又强打精神坐直身体,沙哑着嗓子说道:“那你们说,有没有什么办法为国库增加收入?
为朕搞到军饷粮草?”“回主子,除了学耿精忠向百姓加赋加税之外,奴才真的无计可施了。”索额图满脸哭丧的答道。
“加赋加税?!”康麻子打了一个寒战,不由猛然想起崇祯末年的教训,饮鸩止渴向百姓加税加赋加得越多,局势崩溃得就越快。
明珠察言观sè,见康麻子面lù恐惧知道康麻子心中犹豫,便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增加赋税捐纳乃是饮鸩止渴,既然主子爱民如子,不忍如此行事,那奴才或有办法,可以化解眼下的燃眉之睫。”
“快说,什么办法?”康麻子jī动问娄“主子何不效仿卢一峰狗贼,发行宵用币?”明珠一边偷看着康麻子脸sè,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朝廷细作探报,卢一峰狗贼千里奔袭江宁城之际,为了保证士兵体力,沿途所经之处,猪牛羊鸡等家畜都被卢一峰狗贼收购一空,宰杀烹饪之后供士兵食用。期间因为手中没有现银,卢一峰狗贼就发行了一种叫做军用币的代用银票,印上面额签上名字向百姓高价购买牲畜,其后,卢一峰狗贼攻取江宁城后,又用现银换回他当时发行的军用币,还付给了一点利息,所以那些百姓们不仅没有怨言,还对卢一峰狗贼颇为感jī。”
“这不是变相的向百姓搜刮么?”康麻子恼怒吼道。
“确实如此,不过此举却证明,这个法子,确实可以解一时之急。”明珠小心答道:“而且只要兑现及时,信用良好,不仅不会让百姓反感不满,还能更进一步巩固民心。”索额图、张英和觉罗勒德浑等人也是连连点头,纷纷附和明珠之举一开玩笑,江南那帮肥羊已经被卢胖子圈走了,再不赶快怂恿康麻子全力从百姓头上搜刮,康麻子再想宰肥羊,铁定就要从京城里这帮富得流油的达官贵人新肥羊身上下手了!而在场的康麻子心腹重臣和他们的家眷亲属,又那一个不是在这群新肥羊之列?
“这倒也是。”康麻子麻脸上流lù出一些深思神sè。要说康麻子真的不想从百姓头上搜刮那是假的~
否则康麻子吃什么喝什么?
对康麻子来说所担心的,其实也就是怎么可以大量搜刮又不至于jī起民变了。所以在听说卢胖子这个超越时代的主意后,康麻子只盘算不到半刻钟,很快就拍板道:“那就试一试吧,不管怎么说,这总比直接从百姓身上加税强!”
“主子圣明。”明珠和索额同等人松了口气,赶紧一起磕头答应。
“你们抓紧时间拟一个条陈,在早朝上呈上来!”康麻子命令道:“朕要你们务必在一个月之内,筹集到足够武装朕的十二万新军的军费,还有他们南征的粮草与军饷。三个月内,务必筹集到足够朕的大军南征半年所用的军饷粮草!”“在早朝上呈上来?主子这是想让我们做恶人他做圣主啊。”索额图和明珠等人一起心里嘀咕,可又不敢直接说出来,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一起磕头,整齐答道:“吾皇圣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了康麻子的话,已经被巨额军费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螨清朝廷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可以大展拳脚了,才一夜时间,一千八百万两纹银的军用币发行计划…便正式出炉,发行期一年,年利三分,面对全国发行准确来说是面对螨清朝廷现在能有效控制的黄河以北的地盘发行了。
鉴于绝大部分的百姓还没接触过这种新事物,螨清朝廷还无师自通的制定了各省各府军用币的承包发行额,强迫各地官府将军用币发行下去,换回百姓手中的现银,用于军费开支,执行不到位的官员,完成不了发行任务的官员,一律免职问罪!除此之外,螨清朝廷还更加英明的决定粮食交易一律使用军用币,以便螨清朝廷使用军用币收购军粮。
而康麻子虽然明知此举同样属于饮鸩止渴,而且一年之后一旦无法兑换现银,后果可能比大规模加赋加税更加恐怖!但考虑到螨清朝廷目前的财政窘境。康麻子还是咬着牙齿在这个计划,上签字用印,批准推行到正式推行的时候,螨清朝廷的控制区里顿时热闹了,这个时代文盲率极高的老百姓们打死都不相信这种印刷粗糙的破纸能当钱用,将来能换成现银,为此还闹出了无数规模不一的民变,逼得螨清的地方官员一边拼命的武力〖镇〗压,强行推行,一边悄悄的拿大反贼卢胖子举例“听说过卢一峰卢三好卢财神没有?这东西就是他搞出来的,江西老百姓用银子铜钱换了这种军用币,还不到一个月就换回了现银,还多挣了两分利息!”
“什么?卢财神是谁你都不知道?就是那个搞出八旗福寿膏的卢一峰啊,还有就是那个在广西随便一挖就挖出几千万两银子那个卢一峰卢财神啊!你用他的东西,能错吗?等着发财吧!”螨清朝廷这么大的动作,当然不可能瞒过各路反贼的眼睛,而当细作把消息送回各路反贼头子面前后,正在被军的开支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耿精忠顿时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就如法炮制,照样发行军用币搜刮民财一在这里顺便说一句,为了支付庞大的军费开支,咱们的耿王爷现在可是发明十几种新税的。还有咱们的二王子吴应麒,虽说吴军现在的财政情况还算勉强,但也是想都不想就加以效仿,用来搜刮民财和中饱sī囊,逼得后来的卢胖子不得不替他擦这个屁股,自掏腰包为他偿还,这是后话,暂时略过不提。
“哈哈哈哈哈……!”与其他的反贼头目不同,罪魁祸首始作俑者卢胖子听到螨清朝廷东施效颦效仿自己发行军用币时,卢胖子不仅没有下令继续发行军用币,反而大笑三声,狂笑道:“满狗完了!满狗完了!开了这个口子,康麻子这辈子都别想把口子重新堵上了!”“东家,满狗确实是完蛋定了,不过我们的麻烦也要来了!”王少伯提醒道:“满狗皇帝既然这么做了,自然希望能在一年后能够如约兑现,换回民心挽回损失,那满狗皇帝的银子从那里来?现在普天之下,除了我们江南还能拿出这笔银子,还有谁拿得出来?”“少伯言之有理。”朱方旦难得在军事政治上发表正确意见,警告道:“满狗皇帝既然这么做了,肯定是想破釜沉舟的赌上一把,用这笔借来的银子钱粮做军饷,不惜代价的夺回江南,再拿江南的银子偿还这笔借贷!估计要不了多久,满狗的全国之力,可就要揍到咱们身上了!”“来就来吧,我还怕他们不成了?!”卢胖子狂傲的说道:“以满狗军队现在的质量和数量,还有我们现在的情况,除非满狗放弃陕甘,调回陕甘那支主力,再加上江西主力和浙江主力,全力围攻于我!否则的话,那怕只动用两支主力也休想从我手里抢走江南!”“可我们也得损失惨重是不是?”王少伯可不象卢胖子那么小人得志,冷静警告道:“东家请想一想,如果满狗从浙江抽调一部分军队,从翰北战场抽调一部分军队,再调动或者集结一支大军从北面杀来,三面同时夹击我们,我们就算最终能够胜利,地盘也会被满狗打得稀烂。
没有了立足之本,东家你还拿什么和别人争天下?”“这个我当然明白。”卢胖子一挥手,又一摊手,无可奈何的说道:“可我又能怎么办?谁叫我现在占的地盘最好,又和满狗彻底撕破了脸皮,满狗不打我打谁?除了到时候尽量御敌于家门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东家就没想过先下手为强吗?”王少伯微笑说道:“虽然我们现在不能把友军放进江南混饭吃,可如果乘着满狗还没有从北面杀来的机会,先把身边的两条满狗削弱一下,让他们仅能自保,没有进取之力,等满狗全面围剿的时候不就可以轻松多了?顺带着还能锻炼新军,多抢一两个州府,争取一两块缓冲地盘,岂不是一举多得?”卢胖子不说话了,大步走到地图沙盘旁边,盯着地图沙盘看了许久,卢胖子才沉吟着问道:“少伯,那以你之见,我们应该先削弱那条满狗?”“当然是南面的满狗。”王少伯飞快答道:“替我们牵制南线满狗的耿精忠不仅实力最弱,而且最靠不住,随时可能和满狗达成停战协议yīn我们一把,只有大大削弱了南面的满狗,和满狗北来主力决战的时候,我们的南线才能确保安全。至于西线,二王子、马宝将军和夏国相将军再怎么不靠谱,也绝对不会和满狗停战,让翰北满狗腾出手来全力对付我们,所以我们的西线还是相对比较安全的。”“替我写一封信,给曾养xìn胖子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告诉他,我在不日内就将亲自率军南下,首攻松江后攻嘉兴,保证了侧翼安全,然后再攻打湖州和杭州!请他尽快在金华一线发起进攻,力争与我军会师于杭州城下!、“东家,没必要把我们的进兵路线也告诉满狗吧?”王少伯一惊,忙提醒道:“东家忘了,曾养xìng已经在耿精忠的命令下停止了对杭州满狗进攻了,为的就是放浙江满狗来咬我们,他们好坐收渔利一万一曾养xìng向他的缺德主子学习,故意出卖我们,把东家你的书信卖给了浙江满狗,那我们的麻烦不就大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卢胖子lù齿一笑,答道:“不过,我就是希望曾养xìng出卖我!”@。
第三百一十章 起兵南征
被王少伯的乌鸦嘴不幸言中,在收到了卢胖子通过海路送来的约期起事书信后,耿精忠的左路军大统帅曾养xìng只考虑不到十秒钟,马上就拿起卢胖子的书信下令道:“抄录两份,抄件一份留下,一份用八百里加急给王爷送去——原件,用八百里加急给满狗的平南将军赉塔送去!”
限于道路、交通与清军堵截,其实早在曾养xìng做出这个无耻决定之前,盘踞江南的胖子军就已经做好了南征准备,也已经决定好了出征人选与留守人选。同时之前卢胖子吹嘘说除非康麻子动用全国之力围剿自己,否则无论派那两支主力来,都已经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倒也不完全是小人得志的狂妄叫嚣,而基本已经是事实了。
经过在江南这半年来的横征暴敛与疯狂扩充,入主江南时不到五万的胖子军,现在已经疯狂扩充到九万五千以上!还绝对不是象康麻子、耿精忠和以马宝为代表的部分吴军将领那样的乱拉壮丁,光以人数吓唬对手,而是实打实的稳健扩军,新加入胖子军将士每一个人都经过了最为严格的军事训练,武器装备武装到了牙齿,精神斗志也相当饱满,基本上可以说是除了经验之外什么都不缺!
就这,胖子军新兵中,那怕最普通的一个士兵,其实都还是三选一、四选一,甚至五选一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不然的话,以江南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加上黄泛区难民疯狂涌入有饭可吃的江南,卢胖子如果想要滥竽充数,半年之内即便扩军到十五万二十万都是轻而易举!
在至关重要的武器方面,靠着好人康麻子之前留给卢胖子的天文数字般的海量物资,半年之内,胖子军打造出的三好火箭已经是以万计,用铁模铸炮法铸造出的各式火炮已经超过六百门,也靠着黄履庄与卢胖子联手打造出的原始车chuáng,胖子军又打造出了超过四千支击针燧发枪,以及大量的配套弹龘药。还有在江南水乡中更为重要的船只,光是大型战船也已经造出了两百余艘,小船不计其数,彻底弥补胖子军的水军短板不说,还让胖子军水师摇身成为长江独霸,水师实力远超耿吴康麻子,直追靠海为生的台湾郑经!
不过这么一来,不仅好人康麻子留给卢胖子的海量物资被消耗得一干二净不说,还逼着卢胖子重操掏粪工旧业,领着数以千计的黄河难民到处掏挖厕土练硝——还好,这次终于不用卢胖子亲自动手了,卢胖子也用不着担心半夜被缐虞儿踢下chuáng了。又靠着拥有出海口的优势,不择手段的到处走sī进口铜铁、硫磺、硝石和木材,疯狂吞噬一切可以买到的战略物资,甚至还与螨清**分子内外勾结,直接从螨清控制地走sī进口,更进一步腐蚀腐化大清官员将领,可谓罪莫大焉。
除此之外,还有在人员的调配安排与兵力的分配组建方面,卢胖子的jiān诈卑鄙嘴脸也是暴lù无遗,先是把九万五千胖子军分成了四个兵团,分别驻扎扬州、苏州、南京与太平府,又借口王煦抵挡杰书两月始终没机会到江南享受,把老实忠厚又对吴老汉jiān忠心耿耿的王绪调回了南京,由自己直接统属,又把素来自sī自利的韩大任派往太平府。使得胖子军团实际上变成了高得捷兵团、韩大任兵团、李天植兵团和卢胖子直系兵团,其中卢胖子的直系兵团实力不仅最强,还把高得捷的族弟高洪宸和韩大任的亲兄弟韩元任都留在了卢胖子直系兵团,借以预防万一。
编制敲定,卢胖子在调兵遣将和人员安排就轻松多了。卢胖子亲自率领直系兵团南下,会同李天植兵团联手讨伐浙江清军,王绪、韩元任、高洪宸和胡同春四将随军出征,全节和谢栋留守南京城——勇谋兼备的全节是缐虞儿的陪嫁亲信,对卢胖子的忠心与依赖远在对吴老汉jiān的忠心与依赖之上,谢栋干脆就是卢胖子的铁杆基友,有他们坐镇老巢,卢胖子自然可以完全放心。
韩大任兵团镇守江南西大门太平府,韩大任为首,李国栋之子李继扬为副——韩大任的德行就是宁死不吃亏和拼命占便宜,虽说现在这德行已经大为改观,但本xìng难移之下,有他坐镇太平府,不仅可以防范赣北清军东进,还绝对不用担心他会傻到打开西大门,把吴应麒、夏国相和马宝几条饿狼放进江南抢饭吃——如果换成老实忠厚的王绪或者吴军老人高得捷,那可就说不准了。
扬州交给高得捷兵团,主将高得捷坐镇扬州,副手李国栋坐镇镇江,高得捷打仗最靠得住,有他守着胖子军地盘的北大门,既可以有效防范山东和直隶的清军突然南下,又不用担心他的良心作祟,把吴应麒、夏国相和马宝等友军放进江南;李国栋率领胖子军水师主力坐镇镇江,可以借助长江与运河的水路,将兵力快速投放到东南西北的任何一个战场,以为全军后援。
经过一连串的紧张准备与调兵遣将,大周元年、康麻子十三年十月初八这天,卢胖子亲率两万五千精兵自南京出征,以韩元任为先锋,携带各式火炮两百余门,三好火箭万枚,取道京杭大运河,水陆两路浩浩dàngdàng并肩南下,刀锋直指江苏南部唯一被清军控制的松江重镇!而且喊出的口号就是,夺回松江,沿运河直捣杭州,与耿王会师于杭州城下!
胖子军这么大的动作,自然不可能瞒过浙江清军斥候细作的眼睛,当卢胖子亲自率领的胖子军主力才刚刚抵达丹阳的时候,胖子军的动向就已经被清军细作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浙江清军的大本营杭州城,送到了螨清浙江总督李之芳和平南将军赉塔的面前。听到这消息,主力精锐正在金华、台州、衡州一线与曾养xìng对峙的李之芳和赉塔脸都白了,也顿时破口大骂开了。
“操他娘的卢一峰狗贼,吃错药了?”惊惧之下,进士出身的李之芳李总督兼兵部李shì郎甚至骂出了脏话,愤怒骂道:“卢一峰狗贼搞什么名堂?放着近在咫尺的赣北和安徽不打,偏偏要跑远路南下浙江来找本官麻烦,本官是挖了他祖坟了?还是jiān了他妹子了?偏偏要来找本官的麻烦,和耿精忠狗贼南北夹击本官?”
和平时里文质彬彬的李之芳李总督比起来,事到临头时,武将出身的螨清平南将军、正白旗都统赉塔反而要冷静许多,盯着地图沙盘只看了片刻,很快就向亲兵吩咐道:“去,把温处道佥事姚启圣姚大人请来,就说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越快越好。”
亲兵领命而去,李之芳则莫名其妙的问道:“赉将军,你叫一个佥事来干什么?军机大事,一个五品官有什么资格参与议论?”
“这个五品官不简单啊。”赉塔沉吟着说道:“先不说他从七品直升正五品靠的就是军功,其实早在卢一峰狗贼拒绝朝廷招抚的消息传到杭州时,这个姚启圣就已经找机会在我面前提醒过,认为卢一峰狗贼狼子野心,绝不可能只满足于半壁江南,很可能将在近期内发现大规模攻势!”
“同时他还认为,卢一峰狗贼的第一个目标还绝对不可能是赣北,而是我们浙江!现在看来,他的预言全对了。”
“这个姚启圣,还有这样的本事?”李之芳有些惊讶,忙问道:“既然他能预料到卢一峰狗贼会走这一步,那他就没有提出什么应对之策?”
“当然有,他提议先下手为强,先攻取宜兴威胁江南吴狗的腹地,打乱卢一峰狗贼的计划步骤,抢占先机反客为主。”赉塔无奈的一摊手,说道:“只可惜我当时顾虑到我们浙江南北受敌,又认为卢一峰狗贼不太可能会先对我们浙江动手,不想主动去招惹卢一峰狗贼,打算静观其变,等卢一峰狗贼先把重兵投入赣北战场再去趁火打劫,所以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还有这事?”李之芳更是惊奇,“这么说来,这个姚启圣,简直是个难得的人才,值得更进一步重用啊。”
赉塔正要点头间,之前派去的那个亲兵却飞奔进了后堂,向赉塔拱手说道:“启禀大将军,小人正要去寻姚大人,不意刚到门前,姚大人就已经到了总督衙门,请令晋见,说是闻得卢一峰狗贼领兵南侵,特来献策破敌。”
“反应真快。”赉塔一笑,挥手说道:“快请。”
兵再次领命而去,不一刻,四十余岁、身材甚是高大强健的姚启圣便被领进了后堂,向赉塔和李之芳打千行礼道:“奴才温处道佥事姚启圣,拜见平南大将军,拜见总督大人,给总督大人和大将军请安。”
“熙止快请起。”赉塔赶紧亲自搀起姚启圣,微笑说道:“熙止大概已经听到了吧?正如你所预言,卢一峰狗贼果然来了,也果然是挑上了我们,只可惜本将军当初没听你的金玉良言,错失先机,后悔万分啊。”
“大将军过谦了。”生xìng精乖的姚启圣赶紧给赉塔修台阶,诚恳说道:“其实奴才也明白,大将军当时也是为了我们大清的浙江大军好,我们浙江大军被吴狗和耿狗南北夹击,孤立无援,进取艰难惟有自保,况且当时奴才也只是分析和怀疑,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卢一峰狗贼会向南来,大将军出于谨慎,这才没有听取奴才的建议。”
“说得对,熙止能明白本将军的苦衷,当然最好。”赉塔果然大喜,拍拍姚启圣的肩膀,又问道:“熙止,刚才亲兵来报,说你乃是前来献策破敌,正好,有何破敌良策快请说吧,正好给本将军与总督大人参考。”
“是啊。”李之芳亲热的附和道:“如果不是大将军慧眼识珠,本官还真不知道麾下竟然还有姚大人这么一位栋梁之才,姚大人有何御敌之策,如果有理,本官与大将军一定采纳。”
“谢大将军,谢总督大人,那奴才就冒昧了。”姚启圣恭敬答应,又清清嗓子,朗声说道:“大将军,总督大人,奴才认为,在制订破敌战术之前,大将军和总督大人首先应该弄清楚的,应该是卢一峰狗贼的南征目的!然后再制订应对之策,”
“卢一峰狗贼的南征目的?”赉塔和李之芳都是一楞,互相对视一眼之后,李之芳疑huò的问道:“姚大人,卢一峰狗贼的南征目的,不是早已传遍了吗?先攻松江和嘉兴,扫除侧翼隐患,然后再攻打杭州,与耿精忠狗贼会师于杭州城下?”
“总督大人,恕下官直言,如果大人真这么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姚启圣恭敬答道:“依下官之见,卢一峰狗贼此计不过是虚张声势,攻城略地是假,yòu使我浙江大军与其决战是真!绝对没有真正攻打杭州的计划!”
“何以见得?”赉塔惊讶问道。
“很简单,一句话就能说清楚。”姚启圣微笑答道:“卢一峰狗贼绝对没有半点和耿精忠狗贼会师的打算,只要能把我们浙江大军削弱到无法威胁到他的南线的地步,他就回收兵北上,绝不会真的打到杭州,与耿精忠狗贼会师杭州城下!”
“仔细说,越细致越好。”赉塔不动声sè的说道。
启圣也知道更进一步出人头地的机会来临,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卖弄似的说道:“大将军,总督大人,卢一峰狗贼南征的真正起因,其实要从眼下的全国局势说起。卢一峰狗贼欺君罔上,狗胆包天拒绝大清朝廷招抚,并借机愚弄圣主,为他在江南争取到了半年立足时间,现在他图穷匕见和大清朝廷彻底撕破脸皮,还逼死了兵部尚书王煦王大人,自然惧怕大清朝廷全力报复,全力围剿于他,更害怕大清军队同时从南、西、北三面向他发进攻,让他应接不暇,难以招架。”
李之芳和赉塔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得姚启圣说得很有道理。李之芳又问道:“姚大人,既然如此,那卢一峰狗贼为什么还不抓紧时间巩固防御,以便应对大清军队的全面反龘攻?为什么还要反其道而行之,抢先对我们浙江发起进攻?他就不怕主力南倾之时,我们大清军队从北面和西面杀来?”
“总督大人,这也正是卢一峰狗贼的yīn险之处了。”姚启圣恭敬答道:“卢一峰狗贼抢先出手,率军南征,其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削弱我大清的浙江军队,让我们仅能自保,无法再威胁到他的南线。请总督大人和大将军仔细想一想,卢一峰狗贼如果能在南征期间歼灭我们浙江大军两到三万的兵力,那么到了我大清军队全力围剿卢一峰狗贼之时,我们浙江大军在防范耿精忠狗贼之余,还那里再拿得出力量北上,配合其他友军围剿卢一峰狗贼?”
“而卢一峰狗贼之所以没有选择向西,之所以选择向南,则是从战略层面考虑。”姚启圣顿了一顿,又说道:“赣北战场上的大清军队虽然同样威胁着卢一峰狗西线,但是在更西面,却同时有着三支吴狗重兵替他牵制着我大清军队,我大清在赣北战场上的军队实际上已经是仅能自保,无法进取,他如果出兵向西,那么稍微搞得不好,就有可能迫使我大清军队放弃赣北,使得其他吴狗主力兵进江南,这点对于野心勃勃的卢一峰狗贼十分不利,所以他绝对不会选择!”
“而在他的南线,我们大清的浙江军队不仅一直没有遭到过重创,牵制住我们的耿精忠狗贼也相对较弱,我们还有余力。而且更关键的一点,耿精忠狗贼已经停止了北犯,显然是想让我们浙江大军腾出手来北上,去和卢一峰狗贼拼一个你死我活,让耿精忠狗贼坐收渔利!也正因为如此,卢一峰狗贼才极其狡猾也极其选择我们浙江为目标,打算削弱我们的部分力量,让我们在耿精忠狗贼面前仅能自保,再无法威胁到他的南线,让他可以腾出手来,专心迎接我们大清朝廷的南下大军,起到各个击破的效果。”
“除此之外,卢一峰狗贼此举还有一个深意,那就是刺jī耿精忠狗贼,让耿精忠狗贼看到吞并浙江的一线曙光,yòu使耿精忠狗贼再度北上,与我军再结深仇,杜绝耿精忠狗贼与我大清军队停战的可能!”
姚启圣慷慨jī昂表达自己对逆贼狗贼们的痛恨的时候,李之芳和赉塔都一直没有插嘴,只是一边仔细听着一边用心思索,直到姚启圣滔滔不绝的说完,赉塔才点了点头,说道:“很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断定卢一峰狗贼并没有攻城略地的打算?凭什么就排除他绝对不会打到杭州与耿精忠狗贼的可能?”
“与耿精忠狗贼会师,现在对卢一峰狗贼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姚启圣一摊手,解释道:“一是耿精忠狗贼贪婪无度,手握江南富庶之乡的卢一峰狗贼一旦与他会师,耿精忠狗贼势必狮子大张口要钱要粮要地盘,卢一峰狗贼一旦不给,二贼立成仇敌。二是卢一峰狗贼除了防着我们,更防着耿精忠狗贼,他和耿精忠狗贼一旦会师,万一耿精忠狗贼乘着他与我们大清主力全面决战的机会,为了抢走他的立足之地江南宝地,忽然在他背后捅上一刀,那他的乐子不就更大了?!”
说到这,姚启圣果断的一挥手,斩钉截铁的说道:“鉴于此情,下官可以断定!卢一峰狗贼此次南下,其目的只是为了削弱我军,而且还希望越快结束战事越好!所以这个狗贼才极其狡猾的故意放出风声,yòu使我大清浙江军队主力北上,救援松江、嘉兴二地!卢一峰狗贼乘机与我军决战,利用他的火器之长,将我军削弱到仅能自保的地步!继续给他当不要钱的挡箭牌,挡住更为贪婪危险的耿精忠狗贼!”
姚启圣终于说完后,赉塔和李之芳都是久久不语,姚启圣心里七上八下间,赉塔忽然点了点头,严肃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如果不是熙止你心细如发,料敌机先,只怕我们又要中卢一峰这个无耻狗贼的jiān计了。”
“姚大人果然深通兵事,不错,卢一峰狗贼如果想要攻打杭州,就算他的兵锋再怎么锋锐,没有三四个月时间也休想打到杭州城下!”李之芳也点了点头,附和道:“现在这个狗贼四面环敌,绝不可能有这么多时间让他从容攻到杭州。”
赉塔微微点头,凝视地图沙盘许久后,赉塔一拍桌子,喝道:“既然卢一峰狗贼要速战速决,要削弱我军,本将军就绝不能让他如愿!这一次与卢一峰狗贼的战事,我军应该以守为主,以保全力量为上!放弃所有野战,全力坚守松江、嘉兴二城,让这个狗贼陷入攻城苦战,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大将军,如果只是坚守不战,未免过于被动。”姚启圣yīnyīn的说道:“况且我军如果只是坚守松江、嘉兴,互不救援,等于也是给了卢一峰狗贼各个击破的机会。奴才倒有一计,既可使卢一峰狗贼的如意算盘落空,又可使卢一峰狗贼兵力分散,来回奔走,战线拉长,为我大清军队创造破敌良机!”
“熙止有何妙计?快快说来。”赉塔大喜问道。
“佯做中计,声东击西,假意救援松江,出其不意攻打宜兴!”姚启圣回答得十分简练。
“细细说来。”赉塔和李之芳一边看着地图沙盘,一边吩咐道。
“大将军和总督大人请看。”姚启圣指着地图沙盘说道:“卢一峰狗贼的行军路线是沿运河而行,行至太湖之东的苏州府城,与逆贼李天植会师,获得苏州城中囤积的粮草补给之后,然后再合力南下攻打嘉兴,或者东进攻打松江。而宜兴位于太湖之西,此地一旦告急,卢一峰狗贼必然就得行军百里,方能绕过太湖救援!”
“既如此,大将军何不假意出兵救援松江和嘉兴,yòu使卢一峰狗贼继续南下苏州,而大将军的大军行至嘉兴与湖州交界的乌镇时,忽然掉头西北,沿宽阔官道,全速杀向镇江府宜兴县!卢一峰狗贼闻讯,就必然得回师去救宜兴,不然的话,不仅他的粮道面临我军铁骑威胁,整个江南腹地也必然暴lù在我军刀锋之下!”
“而我军急速行军至宜兴城下之后,能拿下宜兴固然最好,可以以逸待劳重创卢一峰狗贼。即便拿不下,待到卢一峰狗贼绕着太湖跑到宜兴城下时,我大清主力也大可以从容退回湖州粮饷丰足之地,倚城坚守!如此一来,不仅松江与嘉兴的危机化解,卢一峰狗贼的兵力也会分散到了湖州与苏州二地,不仅粮草转运艰难,彼此之间也无法合力攻城,敌分而我聚,敌粮少而我粮足,我军守城,岂不是更为轻松?”
“妙计!”赉塔和李之芳一起鼓掌,对姚启圣的这个声东击西之计大为赞赏。末了,赉塔又问道:“熙止,本将军打算采纳你的妙计,亲自领兵去偷袭宜兴,不知你可愿随军同行,为本将军出谋划策,随机应变?”
“大将军抬举,奴才敢不从命?”姚启圣大喜下赶紧打千答应,又在心里yīn笑道:“卢一峰狗贼,听说你从出道以来,还从没吃过一次败仗?不好意思,我姚启圣,这一次,就要给你开个苞!让你知道,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厉害的战术高手!”@。
第三百一十一章 奸逢对手
再三确认了卢胖子大军的动向后,康麻子十三年十月十四这天,满清平南将军赍塔也亲自率领包括部分新征军在内的三万浙江清军,以副都统雅塔里为先锋,沿运河北上去救援仅有只五千守军的松江府和六千守军的嘉兴府,准备与胖子军主力会战于松江棉粮丰足之地,化解北线危机。
鉴于浙江清军是谋定而后动、后发制人的缘故,赍塔大军的行军速度极快,每日行军超过六十里,仅用了一天时间就抵达了杭州府与嘉兴府的接壤处石门县。而与此同时,每日行军不过三、四十里的胖子军大队,才乌龟爬一般的刚刚抵达无锡县的高桥小镇,距离目的地苏州城足足还有着上百里的路程。
在自军有力控制的根据地里行军还这么乌龟爬,卢胖子的懒散保守自然遭到了胖子军众将的一致埋怨,导致王绪、高洪宸和胡同春等将纷纷涌到卢胖子面前劝说,建议卢胖子加快速度,尽快赶到苏州城与李天植会师,杀满狗一个措手不及一反正胖子军主力的粮仓是在苏州,火器和弹药运输有运河,即便是急行军后勤也绝对跟得上。
还有担任前锋的韩元任,也几次派人回来抗议,希望卢胖子收回每日只许行军三十里的规定,让自己马上冲到苏州和李天植会师,乘着浙江满狗主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和李天植联手先把衣被天下的松江府聚宝盆拿下来!可卢胖子却振振有辞的回答道:“急什么?上次我们千里奔袭南京城后,将士们都已经很疲惫了,要让他们多休息休息,不然的话,等他们跑到了目的地,没力气打仗怎么办?”
“半年前千里奔袭南京城的疲惫还没有恢复过来?我们有这么不中用吗?”胖子军众将都有一种晕厥的感觉,可是看到卢胖子那张笑嘻嘻的肥脸,胖子军众将也知道劝了肯定是白劝了,也只好抱着多耽搁一天浪费一天军粮反正不要自己们出银子的心思,无可奈何的随卢胖子去了。
十月十六这天上午,卢胖子大军抵达无锡城下,知县王国正率领全城文武官员出迎,还斗胆邀请卢胖子入城歇息,卢胖子却难得良心发现的一挥手说道:“军情如火,本将军就不进城了,贵县治县有方,今年公粮上缴在江南各县之中名列前茅,本将军自当禀明王爷,为贵县请功请赏。”
“大将军过奖了,其实这完全都是大将军的功劳。”王国正点头哈腰的说道:“多亏了大将军组织黄河难民到小县炼硝,炼硝剩下的厕土也无偿送给百姓当做稻田肥料,今年小县才能取得丰收,还没有象满狗朝廷那么胡乱摊派横征暴敛,本县百姓对大将军感jī不尽,还有不少人家给大将军立了长生牌位啊。”
“还有人给我立长生牌位?”卢胖子一乐,正要追问详细,远处却飞奔来了一骑,马上骑士背插代表十万火急的红sè小旗,卢胖子赶紧把话咽回肚子里,推开王国正主动向那信使迎了过去,没等那信使下马就问道:“是不是浙江满狗的军情?”
“回大将军信使一边滚鞍下马……边喘着粗气答道:“我军细作最新探报,满狗平南将草赉塔亲率三万大军,已经在前日从杭州出征,速度很快,截止到昨日上午,已经抵达嘉兴府石门县!”
“那他们的目的呢?是那里?”卢胖子追冉道。
淞江!”胖子军信使喘着粗气答道:“满狗主力打出的旗号就是救援松江,踏平苏州!”
懈!”卢胖子猛的一握拳,挥手向那信使说道:“辛苦了,下去休息领赏吧。”然后不等那信使答应,卢胖子马上回头,冲着身后的吴军众将喝道:“高洪宸听令!”
“末将在!”高洪宸飞快籽小抱拳答应。
“令你率领两千骑兵为先锋,即刻改道西南,去宜兴与那里的守将郭应辅会师!准备南下偷袭湖州城!”卢胖子大声喝道:“切记,限你在今夜三更之前抵达宜兴!只许提前,不许拖延!”
“末将说……”高洪集答应到半截就傻了眼睛,惊叫道:“大将军,我们不是准备打松江和嘉兴吗?怎么你又临井改变计划去打湖州了?”
“谁说我临时改变计划了?”卢胖子瞪了高洪宸一眼,冷笑说道:“我傻啊?我如果真正准备去打松江或者嘉兴,我会提前把风声放出去,还把消息透雳给不可靠的盟友?让满狗提前做好准备,让我们费时费力一座城一座城的去攻坚?”
“那么攻打湖州,会不会影响到我军的战术目的?”王绪担心的追问道。
“当然不会!”卢胖子雳齿一笑,“不仅不会,而且效果更好,湖州可是浙江大粮仓又不通运河运输不便,这会秋粮肯定还没来得及运走,咱们打下湖州不仅可以大捞一笔,等满狗急匆匆回师来救时,咱们以逸待劳还有坚城可守,在野战中重创满狗,那不是易如反掌?”
“原来大将军你早就憋着这个坏了啊!怪不得这一路上走得这么慢,原来就是为了等满狗主力东进啊!”王绪和高洪宸等人恍然大悟,高洪宸还又猛然想起一事,忙又说道:“难怪之前李天植将军把南线驻防图送到大将军面前时,我们提醒大将军你说宜兴这一侧兵力过于单薄,应该加强,大将军你不仅没听,还说这是你故意的安排,原来你是在怕打草惊蛇啊。”
“明白就好!”卢胖子一挥手,催促道:“别罗嗦了,快去执行命令,等打下了湖州,人人都有重赏!”
“得令!”高洪宸大声抱拳答应,飞奔下去执行命令。卢胖子又下令道:“所有人听令,辎重火炮立即卸船,全军停止南下,掉头西南,急行军至宜兴休整!再派人去联络韩元任,让他也掉头为后队,急行军至宜兴会师!”
胖子军众将一起抱拳答应,旁边的王国正等一干无锡官员也早就全都看呆了,打从出娘胎以来也第一次听到如此无耻用兵战术,早早就放出风声去打苏州,让沿途经过的州府县城做好迎接准备,走到一半又掉头去打宜兴去了。而卢胖子却丝毫不觉,只是得意大笑道:“赍塔小儿,这一次,老子一定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卢一峰小儿,这一次,老子一定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搏喜!”
同样发出得意狂笑的还有卢胖子这一次的倒霉对手螨清平南将军赉塔,十月十五这天上午抵达石门后,赉塔又下令全军急行军到乌镇休息,而到了乌镇休息到天sè将黑时,赍塔又命令全军打上火把连夜行军,借着夜sè掩护取官道直扑湖州,并且派快马命令湖州守备程龙全面封锁边界,预防胖子军细作探报卢胖子,尽量延缓自军动向被卢胖子知道的时间。而到了十月十六上午卢胖子收到浙江清军的第一步动向时,赉塔的大军都已经抵达湖州府城邻近的袁家汇休息了。
“大将军,兵贵神速。”新任随军参谋姚启圣凑了上来,行礼建议道:“奴才认为,我军应该在今天之内赶到长兴县夹浦镇休息过夜,明天天一亮就穿过天目山脉,向宜兴发起进攻,杀吴狗一个措手不及!”
“言之有理。”赍塔点头,又在姚启圣的搀扶下站起喝道:“传令下去,全军停止休息,继续前进,今日之内,务必抵达夹浦镇!到了那里再休息过夜!”清军众将一起答应,各自飞奔回队传令,三万清军也再度起身,沿着官道继续奔驰起来。
这时,清军派去监视胖子主力动静的清军细作也已经赶到赍塔面前,当听到胖子军继续在沿着运河南下时,赉塔、姚启圣和雅塔里等清军将领顿时哈哈大笑,都说卢一峰狗贼的不败威名这一次终于要报销了,只等自己们拿下宜兴,兵临胖子军根基地腹地,卢胖子就有得傻眼了。
更让赉塔兴奋得意的还在后面,留守杭州的李之芳又派快马追上了他的大军,给赉塔送来了卢胖子给耿军北伐军主帅曾养xìng的书信原件,见到卢胖子在信上介绍的胖子军行动路线与战术目标,赉塔得意嘲笑落第秀才卢胖子的丑陋书法之余,对姚启圣献上的妙计更是放心,连连催促大军急行,不惜体力的奔驰北上,赶赴预定的目的地休息过夜。
当日傍晚二更将至,筋疲力尽的清军主力终于抵达了坐落在太湖湖畔和天目山脉脚下的夹浦小镇,十万火急的封锁大小路口严防消息泄lù之余,已经行军一天一夜的清军将士纷纷倒头就睡,连行军帐篷都懒得扎就呼呼睡去。只是这支清军主力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几乎是在同时,同样有一支筋疲力尽的胖子军骑兵抵达了北面三十里外的宜兴县城,与驻扎城中的胖子军守将郭应辅队伍取得会师,同样是立即封锁了天目山脉的大小道路路口,许进不许出,严防消息泄雳……
这里稍微介绍一下浙江湖州与江苏宜兴接壤地段的情况,本来在人烟稠密的江南富华之乡,是很难找到什么奇袭偷袭的理想道路的,惟有这个地方例外,因为天目山脉的余脉直接毗邻太湖的缘故,这一带山多林多几乎没有多少适合耕种的土地,几乎已经是江南水乡唯一地广人稀的地方了。加上后世淅江最大的长广煤矿这个时代还没有被发现,所以这一带虽然有适合行军的官道可行,从宜兴县城一直到夹浦镇这三十来里路上,这个时代楞是没有一个村庄和集镇,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行军和突袭隐蔽xìng!
也正因为如此,两大坏种卢胖子和姚启圣,这才不约而同选择了这条道路做为奇袭路线,结果这么一来,好戏自然就要开场了。
言归正传,第二天清晨,急行军一夜半天的胖子军大队伍终于全军抵达了宜兴小城,刚在城外停下休整,高洪宸、郭应辅二将和宜兴知县史宗尧就已经上来请安,高洪宸和郭应辅倒是昂首tǐngxiōng的报告说已经做好出征准备了,县令史宗尧却战战兢兢的说道:“夫将军,卑职实在不知道大将军会从宜兴出兵南下,没能提前做好准备,宜兴城下民薄,城中存粮恐怕只够大将军的大军半月之用,卑职无能,万望大将军体谅海涵。”
“半个月,足够了。”卢胖子毫不在意的一挥手,笑道:“三天之内,本大将军就能拿下淅江粮仓湖州城,到时候不仅不会向你要粮草,相反的,本大将军还要给你送粮食,你组织民夫准备接收就是了。再说了,宜兴军粮不足是我事前没在这里囤积,关你什么事?”
“谢大将军体谅。”正担心无法供粮怕被卢胖子收拾的史宗尧大喜过望,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道:“大将军和大周将士远来疲惫,卑职昨夜已经连夜组织了百姓为大将军和将士门准备了早饭,饭和菜都是热腾腾的,大将军和将士们可以立即用饭。”
“够细心,好好干,这一次说不定你就是湖州知府了。”卢胖子满意大笑,又吩咐道:“那就赶快把饭菜都端出来,让弟兄们吃饭,我们可都饿坏了。”史宗尧连声答应,赶紧下去组织百姓官差搬运饭菜分发。
“郭应辅,你对这一带的熟悉。”卢胖子又转向高洪宸和郭应辅吩咐道:“马上带上你的一千五百军队领路,和高洪宸将军的骑兵为前锋,穿过天目山去打长兴县城,我在这里休息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出兵去接应你们。”
“得令!”高洪宸和郭应辅一起唱诺答应,领命而去,飞快组织队伍南下去为全军开路,卢胖子则领着胖子军主力在宜兴城外吃饭休息,只等体力稍微恢复,马上就南下去攻湖州西北大门长兴城。
卢胖子的动作显然慢了一些,就在天sè刚刚méng亮的时候,夹浦镇上,疲惫不堪的清军将士就已经在姚启圣的建议和赉塔的命令下被长官的喝骂叫醒,匆匆吃过一点干粮后,倒霉的三万清军又在赍塔的严令下再度北上,沿着官道全力奔驰,扑向三十里外的宜兴小城。而鉴于昨夜没有发现胖子军的异常动向,赉塔和姚启圣等清军将领,都已经在战马上协商起等到拿下宜兴兵临胖子军腹地后,下一步应该攻打那些城市了。
“分兵一支先攻溧阳,后打金坛和丹阳?把卢一峰狗贼的老窝彻底搅乱?”听完姚启圣的建议后,赉塔经过反复考虑,很快就同意了姚启圣的计划小,并拍板道:“那就这么办吧,等拿下宜兴,我军立即分兵一支去打溧阳,然后沿昆仑河北上,去打金坛和丹阳,让卢一峰狗贼首尾难顾,把他的腹地彻底搅烂,为我大半全面反攻创造先机!”
“还可以寻机切断卢一峰狗贼的补给线。”姚启圣微笑说道:“卢一峰所仰仗者,不过就是他的火器犀利,难以抵挡,但我军如果能向大清名将周培公那样,找到机会一把火烧掉卢一峰狗贼的火器补给,卢一峰狗贼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不错,只要吴狗没有了火器,我们大清八旗的引马骑射,就又是天下无敌了!”赍塔连连点头,正要再吹嘘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喊杀声音,赍塔和姚启圣顿时一起大惊失sè,一起抬头向声音传来处观望时,却更加惊讶的发现,这些喊杀嘈杂声音竟然是从官道正北面传来的,同时从声音判断,这肯定是前锋雅塔里的骑兵与敌人干上了。
“快,快派人去打探,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赉塔呼喝命令,“全军加快速度前进,去接应雅塔里将军!万一中了吴狗埋伏就麻烦了!”
命令传达,满头雾水的清军主力再度加快速度前进,生怕雅塔里中伏火速赶去接应,又过了片刻,前锋大将雅塔里终于派来了一个亲兵通报战情,向赍塔行礼奏道:“启禀大将军,我军前锋,遭遇吴狗南下队伍,已在麻山岭一带与吴狗队伍大战!”
“吴狗有多少兵马?是不是伏击我们的前锋?”赍塔焦急问道。
“回大酱军,吴狗大约有三千余人,骑兵居多。”那亲兵飞快答道:“不是伏击战,是遭遇战!而且雅塔里将军可以肯定,吴狗队伍事前也肯定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战,因为吴狗发现我军之时,骑兵都在牵马步行,用以节约马力。”
“吴狗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遭遇我们?”赉塔惊奇万分,“那他们怎么会向南行军?”
“父帅,莫非吴狗也是打算偷袭长兴?”旁边的赍塔长子费叶楞插口说道:“吴狗主力到了苏州从宜兴出一支奇兵杀进湖州,和我们奇袭宜兴一样,同样可以收到搅乱我军布防的奇效。”
“这支吴狗军队有没有后援?”姚启圣赶紧问道。
“没有。”雅塔里派回来的亲兵答道:“麻山岭正好地势颇高,与吴狗遭遇之后雅塔里将军怕吴狗有后援埋伏,就赶紧派人上山观察,没有发现吴狗的伏兵和后援。”
“奇怪了?”姚启圣皱起眉头,疑huò道:“吴狗的主力已经去了苏州,这里怎么会出现一支没有后援的孤军,还以骑兵居多?难道卢一峰狗贼也打算让这支奇兵偷袭湖州,搅乱我们大半军队的北线布防?”
“肯定是这样!只是吴狗做梦也没想到,我们的主力根本没去救援松江和嘉兴而是来了这里!”费叶楞一挥手斩钉截铁的下了判断。末了费叶楞又赶紧建议道:“父帅,这可是一个天赐良机,这一带山高林密,不利于骑兵作战。吴狗的战马又全靠海上购买,数量极其有限,我们在这里一鼓作气的吃下吴狗这支骑兵队伍,就能大大削弱吴狗的机动力量了!”
“有道理!”赉塔仔细一想也是,当下赉塔一挥手大喝道:“全军加快前进,干掉前面这队吴狗!”
“加快前进!加快前进!”接连不断的吼叫声中,数以万计的清军再度加快了前进脚步同时派出无数斥候探路,寻找北上小路分担官道行军压力。而当赉塔率领的中军抵达遭遇战战场麻山岭时,晕头转向的吴军高洪宸部和郭应辅部已经开始全再退却正如费叶楞所言,这一带山高林密,不利于吴军骑兵作战,沙场经验丰富高洪宸可不会傻到在这里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而清军大队紧追不舍不提。
这时,胖子军前锋与清军突然遭遇的消息,也已经被快马送到了卢胖子面前,听到这消息,卢胖子开始也是吓了一大跳,说什么也想不到这里会从天上掉下来一支清军队伍一一天目山脉这一带山高林多,不利于吴军主力队伍展开,清军可是只要几千人马就可以把胖子军主力挡住相当长一段时间的。
震惊归震惊,正事卢胖子可不敢怠慢,只得一边下令让高洪宸退却,退出不利于吴军骑兵作战的山脉地段,一边下令胖子军主力备战,准备迎接清军的追击之军,或者换上步兵进入山脉地段作战。而当正在休息的胖子军主力将士匆匆起身,刚刚在荆溪河南岸摆开阵势准备迎战时,高洪宸已经率领着吴军骑兵率先退出了山区,返回荆溪南岸向卢胖子奏报敌情。
“有多少满狗?是那来的队伍?”不等高洪宸开口,卢胖子就已经劈头盖脸的问道。
“不知道。”明显还在晕头转向中的高洪宸哭丧着脸答道:“那一带地形太狭窄,无法确认有多少满狗队伍,只知道很多。对了,还有战斗力也不错,末将的队伍猝不及防,还吃了点小亏,折损了近百弟兄。还好郭兄弟的队伍都是步兵,给末将的骑兵殿了后,不然恐怕损失更大。”
“满狗的大队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卢胖子也发出类似疑问。
“末将也不知道啊。”高洪宸无奈的答道:“还好只要过了麻城岭这一片,地势就开阔了,满狗有多少兵力,是那里来的队伍,应该都可以mō清楚了。”
说话间,殿后的胖子军郭应辅部已经退出了麻城岭山区,又有两支胖子军队上去接应,替郭应辅拦住了追兵。同时清军追兵发现荆溪河南岸出现黑压压的胖子军大队,顿时也是吓得hún飞魄散,赶紧停住脚步整理队伍,等待大队增援,而卢胖子因为不明敌情不敢贸然出击,倒也错过了重创清军前锋队伍的一个好机会,只是耐心观察判断。
耐心等待间,越来越多的清军队伍从官道和山道中走出山区,背靠山区在平地上结下大阵,又过了片刻,当赍塔率领清军众将登上战场至高点石灰山,将帅旗插上石灰山山顶时,卢胖子总算是mō清楚了来敌究竟是谁。与之相应的是,赉塔举起千里镜一看胖子军旗阵,当看到卢胖子的卢字大旗时,也顿时明白了自己大军究竟碰上了那个瘟神。
然后……
“无耻满狗!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卢胖子破口大骂,“主力说了去救松江嘉兴,实际上声东击西,跑来偷袭老子的宜兴城,想把老子的腹地打烂!做梦!”
“卑鄙吴狗!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赉塔也是脸sè铁青,“主力说了去打松江嘉兴,实际上声东击西,跑来偷袭老子的湖州府,想端老子的湖井粮仓!做梦!”
“幸亏老子英明神武,没上满狗的大当!”卢胖子和赉塔又异口同声的大骂。@。
第三百一十二章 原来如此
“无耻!卑鄙!朊脏!下流!没教养!缺德!贱人!化粪池堵塞的凶手!非洲人搞上黑猪的后裔!yīn阳失调的黑猩猩!野猪皮和驯鹿交配的产物!皇太极和他亲娘通jiān生出的畸形儿!顺治被阉割半年用死亡细胞克隆出来的残缺体!孝庄老妖婆卖yín早产出来的半兽人!不要脸的满狗………!”
张牙舞爪的怒骂着,险些吃了大亏的卢胖子愤怒得简直象一条差点被人掐住七寸的毒蛇事实也正是如此,口沫横飞的直把康麻子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骂了一个遍、
不过天地良心,康麻子这一次真的是躺着中枪,膏塔是姓那穆都鲁而不是姓爱新觉罗。但卢胖子的怒火之高涨,还是足以把整个天目山脉化为灰烬!把整个太湖的湖水烧成蒸汽!
“哈哈,哈哈哈哈哈……………!”骂着骂着,卢胖子忽然捧腹大笑起来,笑得还无比开心,笑得就好象刚拣了一个金元宝一样。还把旁边的几个卢胖子心腹走狗都吓了一大跳,尤其是肖二郎,还赶紧拉着卢胖子的袖子惊叫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少爷你可别吓我们,大敌当前,你千万别气疯啊!”
“放屁!谁气疯了?”卢胖子甩开肖二郎的脏手,笑道:“少爷我这是高兴啊,高兴啊。”
“少爷你怎么又高兴了?”肖二郎满头雾水的问道。
“当然是高兴满狗主力自己送上门来送死了!”卢胖子大笑,指着远处正在集结列阵的清军主力笑道:“看到没有?满狗的正面开阔,利于我军正面强攻,背面多山多林,不利于满狗撤退转移,用兵书的话来说,满狗主力所处这种易进难出的地形叫做挂形,除了正面击溃我军之外别无选择,一旦撤退,那就是死路一条!原本我只打算在湖州围点打援,尽量消灭满狗主力,现在满狗自入死敌,给我们把他们全歼的机会,我能不高兴?”
“是吗?”肖二郎将信将疑…
别看肖二郎跟在卢胖子身边时间最长,但是在军事能力方面却毫无天赋,根本就没学到什么东西。
“大将军言之有理,满狗主力背靠天目山脉,易进难出,确实是险地绝地。”被卢胖子提醒,旁边的王绪也看出清军的位置尴尬之处了,点头附和道:“估计满狗主帅膏塔也现这一点了,但是他的大量军队已经进到了绝地,现在下令撤退就是找死,所以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进入这个绝地,破釜沉舟和我们橼上一把。”“大将军,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军应该先下手为强!”韩元任赶紧建议道:“乘着满狗还没有完全布阵完毕,我军可以抢先起突击,打乱满狗的阵脚。不然的话,满狗一旦布好坚阵,又是背水作战为了求生必然死战,我军再想破敌就难了。”
“不可。”卢胖子赶紧否决“我们还从来没有过和浙江满狗大规模交战的经验,对浙江满狗的情况不是十分了解,不明敌情贸然出击,现不对再想后悔就来不及了。况且洪宸刚才已经说过了,他遭遇的这支满狗战斗力很强,让他吃了一些小亏,咱们就不能随便冒险了。”
“不错,我遭遇那支满狗军队战斗力确实了得。”高洪宸附和道:“在狭窄地带和我打了小半个时辰,伤了我几十个弟兄,应该是满狗的一线精锐。”
高洪宸麾下的骑兵可是胖子军的一线精锐,他都这么说了,其他的胖子军将领也都不敢轻敌,全都点头称是,赞成采取谨慎策略。卢胖子稍微盘算了一下后,马上就吩咐道:“这么办,洪宸你去我军右翼,那里的地势最开阔,适合你的骑兵挥。元任负责右翼步兵,川、
勇你指挥火箭队和火炮队,王绪、胡同春你们和我一起指挥中军,随时侯命。”胖子军几大走狗一起答应,赶紧返回各自阵地约束队伍,准备迎接与浙江清军的决战。
与此同时的清军旗阵石灰山上,被王绪不幸言中,浙江清军的主帅膏塔确实是硬着头皮准备展开这场决战的,已经有大量的清军队伍进入了石灰山北面的开阔地形,退路又十分狭窄,倘若下令撤退铁定无法快速撤退,还只会给胖子军趁火打劫的天赐良机。所以没办法了,尽管对主力决战准备明显不足,膏塔也只能硬着头皮打这场决战了。不过还好,戎马半生的娈塔也一眼可以看出,胖子军对这场决战的准备也明显不足,不仅没来得及构建临时工事,甚至没能提前抢占南面三娶外的香山至高点布置旗阵,就是明证。
“卢一峰小儿,不过如此嘛。”仔细观察了一通胖子军动静后,膏塔不由笑道:“我军布阵未毕,正是突击良机,卢一峰小儿竟然没有现,坐视我军扎稳阵脚,错失良机。看来也不过如此,见面不如闻名,见面不如闻名嘛。”
“大将军,卢一峰狗贼恐怕是为了谨慎起见,才故意错过突袭良机。”姚启圣小心提醒道:“我浙江大军与卢一峰狗贼对峙虽然已是半年有余,但始终没有生过一次千人以上规模的战斗,对我军情况了解甚少,尤其是不清楚我军将士的战斗力究竟如何,所以卢一峰狗贼才放弃冒险突袭,先扎稳阵脚,小心试探mō清我军实力,然后再决定下一步战术。”
*塔斜了姚启圣一眼,并不说话,只是转向清军众将吩咐道:“雅塔里,你带骑兵去左翼,小心你对面的吴狗骑兵突袭。希福,你去右翼。费叶楞,你指辉火炮队,从耿精忠狗贼年里缴获的一六十二支三好火箭全部拿出来,但不能乱用,吴狗的三好火箭肯定比娄们多,要集中在一起,现吴狗的火箭阵地,看准了距离再打出去,炸掉吴狗的火箭阵,我们就大有希望了。其余众将。各自约束队伍,随时侯命。”
清军众将一起抱拳答应,各自飞奔回自己的阵地约束队伍,妾塔则又看了姚启圣一眼,又重新举起千里镜仔细观察起胖子军的动向来。姚启圣先是奇怪膏塔对自己的态为什么会突然冷淡下来,然后又很快醒悟过来浙江清军的主力与胖子军主力莫名其妙的在宜兴战场迎面相撞,清军主力还处于一个相对比较危险的位置,而这一切又全是因为娈塔听信了自己的建议。*塔想不生出疑心也难啊。
未时初刻将至,交战双方布阵完毕,鉴于卢胖子和*塔都对对方实力了解不多,都mō不清楚对方的底细,更不明白对方在背后还有没有其他后援,所以卢胖子和*塔都采取同样的保守策略,都把重兵集中到了中军,两翼只布置少量兵力牵制。胖子军这边是左右两翼各五千人,中军一万五千人:清军这边也是左右两翼各五千人,中军两万人,清军兵力稍占优势,双方队伍距离最近处大约三里,最远超过六里。而在另一个决定会战胜负的火器环节,因为双方都是仓促遭遇,所以对对方的火器都是一无所知,完全不清楚,只能是先打了再说。
未时初刻,欺负耿精忠欺负习惯了的清军火炮率先威,五十余门轻重火炮一起点火,连续出山崩海啸一般的怒吼,将一枚枚大小不一的实心炮弹、黑火药开huā炮弹将倾泻到胖子军队伍最为密集的中军大队头上,妄图轰乱胖子军阵脚,为马步兵进攻创造机会。第一次与胖子军交手的*塔长子费叶楞还得意大叫“轰!给老子狠狠的轰!让云贵来的土包子吴狗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炮落如雨!什么叫做山崩地裂!让吴狗象耿狗一样鸡飞狗跳!”
“轰隆!轰隆!轰隆隆!”话音未落,吴军阵中忽然响起更为恐怖巨大的连环炮击声,数以计的炮弹腾空飞起,在半空中与少得可怜的清军炮弹擦肩而过,呼啸着落入清军中军阵中。紧接着,连绵不绝的爆炸声音便在清军队伍中接连传出,一个接一个的清军士兵惨叫着腾空飞起,一片接一片的清军士兵哀嚎着摔倒在血泊之中,整齐的阵形顿时一片混乱。
“怎么可能?吴狗的火炮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费叶楞惨叫出声。顺便说一句,费叶楞之前碰到的对手福建耿精忠,在火炮数量方面可是少得无比可怜,与浙江清军苦战了将近两年的曾养xìng北伐大军所有火炮加在一起,可是连三十门都不到。
“吴狗怎么有这么多火炮?!”同样出惊叫的还有费叶楞的老爸膏塔,见识到胖子军的一轮火炮齐射,经验丰富的*塔已经一眼看出,胖子军的火炮至少在两门以上!
“这就是吴狗的真正实力么?好厉害的炮阵!”同样脸sè苍白的还有姚启圣,因为姚启圣不仅现了胖子军的火炮数量远在清军之上,还细心无比的现,胖子军火炮的射程也远在清军之上,清军的火炮不过是打两、三里左右,胖子军的火炮却可以轻松打出三里之上一这也是高精炮弹的好处了,最大限的保证了气密又减少了摩擦,自然打得远得多,也准得多。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当清军火炮第一轮射毕,炮手们还在忙着熄灭炮管火星、铲药装炮和安装引信的时候,训练有素又使用定装药包的胖子军火炮已经开始了第二轮炮击,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一枚接一枚的炮弹再驾临清军队伍头上,膏塔父子等清军将领的脸sè也更加苍白起来,几乎怀疑胖子军实际上有着四多门火炮,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射这么快?
“嘭!嘭!嘭!嘭!”让清军将领喜出望外的是,胖子军这次射的炮弹竟然是以实心炮弹居多,落地不再爆炸,而是直接砸在土中或者弹起跳跃。但清军大大小小将领和士兵们很快脸又白了,胖子军的实心炮弹落地跳跃之后,竟然能弹出十几丈远形成二次伤害,跳弹所经之处,凡是被砸中的清军士兵非死即伤,筋断骨折,全面杀伤力虽不如开huā炮弹,直线杀伤力却远胜之,其中几枚实心炮弹因为正好落在清军步兵密集队伍前弹起,一口气穿过五六个清军横队,一枚炮弹就带走了五六个清军士兵的xìng命。
“吴狗在用妖术吗?”见此情景,妾塔之前还有的一点必胜信念彻底崩溃了,一张老脸也是变得比宣纸还白了。
“好!”与此同时的胖子军旗阵下,当用望远镜看到高精实心炮井大展神威,在实战中远超自己的期望,卢胖子不由〖兴〗奋的一挥手劈。
大喜过望道:“难怪拿破仑那小子喜欢用实心炮弹,原来高精实心炮弹的威力,在实战中这么大啊。”
“拿破轮?谁拿破轮子?”肖二郎听得莫名其妙。
卢胖子虽然听到却难得编造解释,只是挥手喝道:“二郎,派人给小勇传令,炮阵绝不能停。用不着节约弹药,一直给我轰下去,把满狗的大阵彻底摧毁!”
命令传达,卢胖子大表弟秦勇指挥的胖子军火炮队更是精神抖擞,拼命装药填弹瞄准开火,接连不断的将高精炮弹倾泻到清军队伍头上,还有不少贪心的胖子军炮手干脆把炮口直接对准了石灰山上的清军旗阵,对着清军旗阵连续开火,轰得石灰山山上山下到处尘土飞扬,硝烟滚滚。这么一来,火炮数量质量都完全处于下风的清军可就吃够苦头了,中军大队的阵地上到处都是硝烟弥漫,火光四起,到处都是血肉横飞,呼啸炮弹。原本无比坚实的阵形摇摇yù坠,不少队伍甚至都已经出现了溃散势头,逼得娈塔不得不再三下令押稳阵脚,砍杀胆怯至极脱队逃命的清军士兵。
当然了,清军这边也有火炮,自然也不愿让胖子军炮队独美,指挥炮队的费叶楞不断吼叫催促开炮还击,清军炮手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飞快装药填弹,开炮还击,也给胖子军大阵制造了一些伤亡,但他们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快过胖子军的定装药包,更不可能以速弥补数量,在炮战中完全处于下风。最后把卢胖子的缺德表弟秦勇惹火了,秦勇还下令几十门胖子军火炮集中轰击清军火炮阵地,靠着高精炮弹的稳定飞行,一口气干掉了十几门清军火炮,清军炮队火力顿时更是微弱。
“中军,王廷梅,五千步兵出击!攻吴狗中军正面!”*塔见情况不妙,无奈之下只好决定主动出击,妄图拉近距离,削弱胖子军火炮威力。然后膏塔又赶紧补充道:“队伍尽量松散,小心吴狗的三好火箭!”
“扎!”副将王廷梅打千答应,飞奔下去率军出击。*塔又一把揪过一个亲兵,喝令道:“去给费叶楞传令,让他的火箭队跟在王廷梅队伍背后,现吴狗的火箭队出击,一到距离就马上点火!”
亲兵策马飞奔到阵前传令,片刻后,王廷梅率领的清军步兵队伍率先出击,排着松散的阵形快速冲向胖子军正面,安塔之子费叶楞也亲自率领三十余辆大小不一的火箭射车跟上,还不断的大吼“弟兄们,不要怕!汉蛮子的三好火箭没多少,打一场大战也只舍得用一两支!看准了蛮子的火箭车位置,马上点火去射,炸掉蛮子的三好火箭,我们就赢定了!大清必胜、!”
“大清必胜!”来个久经三好火箭考验的清军火箭手整齐高呼,意气风的推着轻便火箭车快速冲向胖子军阵地顺便强调一下,费叶楞费将军和这些清军火箭手,久经的是耿精忠大军的三好火箭考验。
“咦?满狗敢冲我的火箭阵正面?!”看到清军步兵竟然敢冲击自军正面,卢胖子还真被吓了一大跳自打安顺会战以后,卢胖子在野战中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啊。紧张惧怕之下,卢胖子赶紧大吼道:“肯定是满狗的精锐战兵!陷阵死士!两千枚三好火箭,轰!”
命令传达,超过四架大小不一的胖子军火箭车飞奔上前,掀去火箭车上的防火防水石棉布,lù出了闪着桐油光泽的三好火箭,密密麻麻的对准了呐喊冲来的清军步兵队伍。然而不等胖子军火箭队点火,刚才还士气如虹的清军王廷梅队伍的呐喊声已经戛然而止,上上下下也一起傻了眼睛,不少人还惨叫起来“妈呀!吴狗怎么有这么多的三好火箭?我们死定了!”
“天哪,快跑啊!”喊出这个口号的是清军副将王廷梅,看到密密麻麻、数以千计的三好火箭对准自己,王廷梅王将军已经尿了kù裆了。
“天哪!吴狗怎么有这么多的三好火箭?!”同时出惨叫的还有膏塔、费叶楞父子和无数手里拿有望远镜的清军将领,之前耿精忠军一次大战扣扣嗦嗦的只舍得一两枚三好火箭~
二十两银子一支,三藩中最穷的耿精忠用得起不?但也已经让浙江清军吃够了苦头了,一次战斗中轰出几千枚三好火箭的壮观景象,浙江清军不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还连想都没敢想过!
“原来如此!”细心观战看到这里,一直没有说话的姚启圣总算是恍然大悟了“怪不得我们大清军队在吴狗面前输得这么惨,我们浙江的大清将士还个个都奇怪,原来我们都是井底之蛙啊!以为耿精忠贼军的火器,就和吴三桂贼军的火器差不多了。如果把我们的对手耿精忠狗贼,换成了吴三桂老贼,或者换成这个卢一峰狗贼,我们浙江大军,呵,早就不知道全军覆没多少次了。”
“咦?满狗怎么掉头跑了?”看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清军冲锋死士忽然掉头就跑,卢胖子先是满头雾水,然后马上明白过来,顿时破口大骂道:“我操!老子总算明白了,浙江满狗以前一直在和耿精忠打,耿精忠手里能有多少超高价买来的新式火器,肯定是宁肯拿人命填也舍不得拿火箭用!满狗以为耿精忠怕火箭和老子的火箭差不多,当然就敢冲老子锋正面了!干!差点被满狗吓死!”
“啊!惨了!二郎,快传令,火箭用五支就足够了!别浪……………,。”
铁公鸡卢胖子的紧张命令还没有说完,胖子军阵前已经是呼啸声四起,上千枚三好火箭拖拽着硝烟呼啸而出,铺天盖地的扑向已经落荒而逃的清军步兵。紧接着,不等第一bō火箭爆炸,第二bō几枚三好火箭又已经呼啸而出。卢胖子捶xiōng顿足的绝望惨叫声音,也已经在胖子军的旗阵下回dàng起来……………
“小勇,你这个败家子啊!几千两银子,被你一下子就给打光了啊一!”@。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又生奸计
“小勇,你这个你这个败家子啊!几千两银子,被你一下子就给打光了啊!你当你表哥是土财主啊——?!”
铁公鸡卢胖子再怎么绝望嚎叫也没用了,胖子军重金打造的三好火箭,已经在卢胖子败家表弟秦勇的指挥下,铺天盖地的砸向了已经在抱头鼠窜浙江清军副将王廷梅的队伍。紧接着,震耳yù聋的连绵爆炸声音,也在胖子军与清军主力对峙的战场上回dàng起来。
上千枚火箭同时发射的壮观景象,着实让欺负惯了耿精忠军的浙江清军中的土包子们开足了眼界,只见得道道浓稠硝烟有如条条蛟龙,呼啸着,翻腾着,拖拽着尾焰白烟,雨点冰雹一般钻进了他们的步兵队伍,连绵不断的绽放出恐怖火光,他们的步兵队伍中则猛烈喷溅出bōbō血浪,血肉残骸与武器旗帜漫天飞舞,硝烟与尘土遮天蔽野,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音震得群山蔌蔌,大地都在颤抖,猛烈的劲风吹得百步外仍然刮面生疼,旗帜摇戛。
两千枚三好火箭几乎是在半分钟内全部射完,爆炸产生的硝烟,却足足用了近半刻钟才被山风吹散,待到视野逐渐开阔之时,出现在交战双方面前的,已经是一片修罗地狱般的景象,被火箭覆盖轰炸过后的战场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一个可以站立的清军士兵,到处都是血肉残肢,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清军士兵尸体,重伤待死的清军士兵在血肉残骸中奄奄一息的shēn吟求叫,还有行动能力的清军士兵在尸山血海中翻滚爬行,嚎叫求救的声音之尖利恐怖,足以让每一个人都是头皮发麻。
几分钟时间里,五千清军步兵已经是伤亡过半,只有不到千人活着逃回本阵,但也大都是双耳失聪,惊惶莫名,三十来辆从耿精忠手里抢来的火箭发射车也被炸得七零八落,难觅踪影,负责指挥这支火箭队的赉塔之子费叶楞,还有这支清军队伍的指挥官王廷梅,也都一起当场阵亡,被炸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看到这样的景象,胖子军这边自然是欢声如雷,士气爆棚,清军这边则是全军上下一起目瞪口呆,士气斗志dàng然无存,清军主帅赉塔更是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表情绝望得让人不忍卒睹,心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完了!我们和吴狗的火器差距,实在太大了!”
“大周!大周!大周!”胖子军将士有节奏的如雷欢呼声中,卢胖子再一次破口大骂起来,“操龘你娘的浙江满龘狗!搞了半天居然这么蠢这么弱,早知道你们连给鳌拜、图海、岳乐和希尔根这帮满龘狗提鞋都不配!老子早就应该直接去打杭州的!”
“大将军说得对,我们太高估浙江满龘狗了!”王绪赶紧拍马屁与附和,“我们之前纯粹就是自己吓住了自己,总以为浙江满龘狗和我们之前碰到的满龘狗一样狡猾,一样厉害,全然忘记了这帮满龘狗连耿精忠那支二流军队都灭不了,真正实力应该给我们擦鞋子都不配。”
“卢兄弟,满龘狗已经被我们吓傻了!”猛将胡同春大叫道:“应该总攻了,冲上去,把满龘狗全给灭了!”
“没错,刚才就是浪费时间!”卢胖子点头,终于承认自己之前犯了大错,过于谨慎浪费了大量弹龘药。稍一盘算后,卢胖子喝道:“胡同春,安家荣听令!”
“末将在!”胡同春和安家荣二将同时抱拳答应。
“胡同春率步兵三千,安家荣率本部猓猓兵。”卢胖子一指正前方,意气风发的大喝道:“正面突袭,给我一直把满龘狗大阵杀一个对穿,杀到满龘狗背后抢占官道阻击!堵住满龘狗退路,逼满龘狗向山道小路逃命!”
“得令!”胡同春和安家荣两员猛将同时大吼答应,飞奔下去组织队伍出击。卢胖子又转向旁边的肖二郎,命令道:“二郎,去给小勇传令,让他率领火箭队配合胡同春、安家荣出击,再用两千枚火箭轰击满龘狗大阵正面,给我军突袭队伍炸开道路!”
“得令!”肖二郎也是飞奔出队,卢胖子又随便揪过一个亲兵,命令他去给高洪宸传令,让高洪宸的骑兵做好出击准备,清军骑兵一有异动,无需请示便可出击,咬住清军骑兵,以免清军骑兵迂回去sāo扰胖子军陷阵队伍的背后和侧翼,传令亲兵也是策马飞奔而去。
片刻后,胖子军各队做好出击准备的消息传回旗阵,卢胖子肥手一举挥动,胖子军旗阵背后的战鼓立即敲响,听到鼓声,秦勇率领的胖子军火箭队伍立即率先出击,接着是安家荣的八百猓猓兵,再然后就是胡同春的四千步兵,整齐呐喊着大周口号,小跑着冲向清军战阵正面。而清军这边光是看到胖子军火箭车开道,大部分人的tuǐ都已经软了,不约而同的打起了逃命准备。
“押住阵脚!押住阵脚!”基本已经绝望的赉塔也强打精神振作起来,大吼道:“长盾手上前,弓箭手和火枪龘手准备!左翼骑兵出击!去冲吴狗火箭队侧翼!”
命令传达,清军左翼的骑兵刚上马准备出击,与之对阵的胖子军骑兵高洪宸队伍就已经提前发动,呐喊着大周口号率先出击,因为浮夸浙江清军战斗力而丢了大脸的高洪宸更是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红着眼睛不断大吼,“杀!杀!让这帮浙江满龘狗,见识见识我们大周铁骑的厉害!大周——!”吴军骑兵呐喊奔驰,很快就与清军骑兵缠在一起,为胖子军正面突袭争取到了宝贵时间。
“大周——!”长喝声中,秦勇挥动红sè小旗,已经冲到清军正面里半之内的胖子军火箭队顿时一起点火,千枚三好火箭破空而出,呼啸着扑向已经胆战心惊的清军大阵正面,隆隆爆炸声中,躲在长盾背后的清军盾牌手、弓箭手和火枪龘手血肉狂飙,惨叫哀嚎着纷纷摔倒,严整阵势为之大乱。胖子军火箭队则继续冲锋上前,一边安装火箭一边点火发射,一口气再次轰出两千枚火箭,直到清军大阵的正面彻底轰碎方才停下,换上胖子军陷阵队猓猓兵上前。
“大周!”胖子军勇将安家荣倭刀指天,大吼一声,带头冲向已经被三好火箭炸得七零八落的清军大阵正面,后面的八百猓猓兵也是吼叫如雷,奔驰如风,义无返顾的冲向数十倍于己的清军敌人,手中倭刀雪亮如镜,在初冬的阳光下反射出了令人胆寒的寒光——胖子军拿下了南京之后,原本以粗糙巨剑杀敌的猓猓兵也全部鸟枪换炮,全都换上了与西南苗刀十分相似的扶桑倭刀,不仅轻了许多,也锋利了许多,卢胖子大侄子安家荣手里的倭刀,干脆还是谢栋从扶桑走sī商人手里买到的村正妖刀!
这时,高洪宸率领的吴军骑兵已经完全和清军骑兵搅在了一起,开阔的战场上刀光剑影,人喊马嘶,数千骑兵驰骋冲锋,互相砍杀,jī烈得让人简直喘不过气来。而当安家荣率领的猓猓兵率先冲入已经失去弓箭火枪掩护的清军大阵时,更为猛烈的战斗也随之彻底展开,号称步战无敌的猓猓兵一个个全都象疯了一样,根本不管不顾前方的刀山枪海,一个劲的只是疯狂挥刀杀敌,见人就砍,见敌就杀,刀刀都是进攻,绝无招架躲避,早就已经被胖子军火器杀破了胆的清军士兵毫无招架之力,直被砍得鲜血横飞,身首分家,抱头鼠窜。
“杀——!杀——!杀!杀杀杀!”冲得最猛的是卢胖子的彝族干侄子安家荣,两条比常人大tuǐ还粗的胳膊紧握着村正妖刀,红着眼睛喊一声杀就砍上一刀,一刀比一刀猛,也一刀比一刀快,清军士兵即便反击,手中刀枪也会连着脑袋一起被安家荣砍断,不到片刻时间,就已经有超过十个清军士兵葬身在安家荣刀下,全身喷满鲜血的安家荣却还是在挥刀不休,吼声如雷。后面的八百猓猓兵也是个个如此,一边疯狂冲锋一边疯狂砍人,还习惯xìng的故意往自己身上涂抹敌人鲜血,让自己变成血人,变成让敌人胆寒的血人杀神。
“杀!杀!”同样疯狂的还有胖子军猛将胡同春,杀得兴起间,胡同春干脆脱去上身衣甲,赤着胳膊提着大斧见人就砍,跟在猓猓兵的背后,就这么笔直的、毫无停滞的杀进清军大阵深处,将整齐的清军大阵生生切开,还越切越深。
碰上了这么一群疯子,这么一群修罗杀神,顶天能和二流军队耿精忠军打一个平手的浙江清军将领士兵彻底崩溃了,一见血人一般的猓猓兵冲近,连阻拦抵挡的勇气都没有了,哭着喊着就四散而逃了,被赉塔特意带来打怪刷经验的浙江清军新兵崩溃得更是彻底,无数新兵当场就尿了kù裆,又有无数新兵连逃跑的勇气都dàng然无存,看到猓猓兵杀到面前干脆就直接跪倒投降,然后又被杀红了眼的猓猓兵一刀砍下脑袋。几千步兵和八百猓猓兵组成的胖子军队伍,就象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刺进了豆腐一般,轻而易举的刺穿,刺透!
“挡住!挡住!”也有不少的清军基层将领全力约束士兵,疯狂砍杀逃命士兵,妄图挡住胖子军的冲锋步伐,但是他们的努力却全部付之了东流,已经被胖子军杀破了胆的清军士兵宁可去躲督战队的钢刀,也不愿去挡胖子军这帮疯子的血刀血斧,一支接一支的清军哨队崩溃,一支接一支的清军营队一哄而散,更可气的是,这些逃兵还专往人多的跑,冲散了更多的自军队伍,阻拦了自军援军,免费为胖子军打了先锋。
“挡住!挡住!逃跑者,杀无赦!”同样还在大吼的还有清军主帅赉塔,如果说之前赉塔还对近身肉搏战抱有一线希望的话,那么这会赉塔的所有希望都已经幻灭了,所有的梦想也都彻底破裂了,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象岳乐、图海、喇布、希尔根和蔡毓荣这些大清名将,都是说什么都不肯和卢胖子野外决战,都是象乌龟一样躲在城池里苟延残喘了。赉塔现在最大的梦想,也就是赶快挡住这群胖子军的疯子,然后想办法大军尽快逃命了。
“大将军,吴狗往我们这边来了!”紧张而又绝望的惨叫声响起,赉塔放下望远镜仔细一看宏观战场,这才惊讶的发现,不知不觉间,胖子军的这群疯子竟然已经冲破了超过十个清军营队阵地,笔直向着自己的石灰山旗阵杀来。赉塔顿时面如土sè,“难道吴狗是擒贼先擒王,准备来砍我的人头?”
“打旗号!让周围的军队过来保护我们!”副都统沙纳哈那绝望嚎叫起来,“快,快!快打旗号求援!”
“吴狗的目标不是我们旗阵!”已经哑火了许久的姚启圣大吼起来,“吴狗是在沿着官道前进,肯定是想冲到我军背后,切断我们的官道退路!逼我们向小路撤退,然后吴狗就有的是机会扩大战果了!应该保护官道,尽量多带一些将士回去!”
“放屁!”沙纳哈那一声大吼,转向旁边的旗号手吼道:“楞着干什么?打旗号,保护旗阵!耽误了军情,吴狗冲上来,老子第一个砍了你!”
“扎!”见赉塔没有反对,清军旗号手赶紧答应,飞快打出求援旗号,要求周围清军队伍全都过来保护旗阵。看到指挥部求援,周边的清军基层将领都不敢怠慢,赶紧率军冲向石灰山山下救援,即将面临胖子军冲击的清军将领更是如méng大赦,大喊着救援大将军的口号,领着胆战心惊的士兵撒tuǐ就跑,冲向重兵云集的石灰山寻求保护,安家荣和胡同春面前阻力大减之下冲得更是疯狂快速,很快就沿着官道越过重兵云集的石灰山,杀向了清军大阵背后。
“糟了!吴狗的目的真是切断我们退路!”看到胖子军越过石灰山阵地,直接杀向自军阵后,沙纳哈那再次惨叫出声——浙江清军的背后可是多山多林的天目山脉,一旦相对平坦宽阔的官道被胖子军封龘锁,浙江清军可就只能向小道逃命了,到时候不仅撤退困难容易遭到胖子军追杀,随军携带的辎重也非得全部丢光!
“熙止,被你说中了,接下来怎么办?”赉塔终于想起了姚启圣这个自己钦点的随军参谋的存在。
“现在才想起我来?”姚启圣苦笑,无可奈何的答道:“大将军,奴才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吴狗的火器这么厉害,正面出击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野战也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除了多保全一些军队退回湖州长兴守城,奴才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现在就下令收兵撤退?”赉塔有些犹豫,现在胖子军主力可是在近在咫尺处虎视耽耽,现在下令撤退掉头让出屁股去给卢胖子踢,伤亡绝对小不到那里。
“大周——!”新的呐喊声响起,胖子军左翼的韩元任队伍也已经发起了进攻,目标是清军右翼的希福步兵。看到这情景,姚启圣忍无可忍的大吼起来,“大将军,不能犹豫了!吴狗现在攻击我们右翼,目的是缠住希福将军的步兵队伍,让希福将军腾不出手撤退或者掩护我们中军!一旦让吴狗得手,再想撤退,我们付出的代价就更大了!”
“鸣金,全军撤退!”赉塔终于下定决心,又一指沙纳哈那,喝道:“沙纳哈那,你率军殿后!”
收兵铜锣敲响,早就已经意志崩溃的清军各支队伍开始潮水一般的退却,争先恐后的掉头冲向来路。看到这景象,胖子军更是欢声如雷,卢胖子也是微笑起来,笑道:“赉塔小儿还算聪明,拼着伤亡过半及时撤退,多少还能带满龘狗逃回去,要是再晚半个时辰,老子绝对把他砍得渣都不剩。”
“大将军,别夸敌人了,该总攻了吧?!”早已迫不及待跳上战马的王绪大吼问道。
“那是当然。”卢胖子笑了笑,一挥手,淡淡说道:“擂总攻鼓,我亲自押阵,你们都上去,杀得越多越好。”
命令全军总攻的两百多门牛皮大鼓敲响,早就心痒难熬的吴军各支队伍中顿时爆发出如雷的喊杀声音与欢呼声音,争先恐后的杀向潮水一般退却的清军败兵,犹如一道道白sè的洪流,奔腾着冲向已经毫无斗志的清军队伍。紧张了一个下午的卢胖子也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敲起二郎tuǐ得意摇晃起来——胜局已定,武力值几乎等于零的卢胖子自然没兴趣去亲自率军追杀。
“天就要黑了。”看看逐渐落山的太阳,卢胖子又大吼起来,“二郎,让辅助军队准备火把,给前方送上去,打着火把追杀,一定要多杀满龘狗,给我们多争取一些战果!对了,传令允许满龘狗投降,我们很需要带龘路党。”
接下来的战斗,胖子军攻势完全已经只能用摧枯拉朽所能形容了,清军士兵漫山遍野的到处逃命,哭着喊着爬上山峰,钻进密林,将领无力约束也只能放弃约束,脱下身上的盔甲换上死亡士兵的血衣,汇入大队向南逃命。已经成功抢占官道狭窄处胖子军胡同春和安家荣两支队伍全力阻击,杀得个个都变成血人,砍得刀斧都缺了口,可还是挡不住清军士兵将领抱着脑袋从他们身边哭喊冲过,更多的清军士兵则钻进了更为狭窄的山区小道,人马争驰,互相践踏,落涧落溪死者无数。而胖子军大队则是打着火把全力追杀,一边招降一边,紧咬着清军大队的尾巴不放,拼命扩大战果。
大清康麻子十三年十月十七日,大清平南大将军赉塔部,与吴逆贼军卢一峰部会战于宜兴县南,是役,我大清军队背山列阵,万众一心奋勇拼杀,击退贼将卢一峰进攻多次,阵斩贼军士卒首级无数!但终因敌众我寡,不幸落败,沙纳哈那与雅塔里二位都统为国捐躯,牺牲将士无可计数,然而在付出两万大清将士生命为代价并有力重创贼军之后,大清平南大将军赉塔仍然率领余部胜利转进至湖州长兴,继续有力抗击吴逆贼军的更进一步难犯。——以上记载,部分节抄于大清平南大将军赉塔的报捷奏疏。
胖子军的追击战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天明,直到赉塔率领的清军大队逃入长兴县城苟延残喘后,筋疲力尽的胖子军将士才收兵返回,唱着嘹亮军歌返回夹浦镇,与率领后军赶至此地的卢胖子会合,而天目山脉中的零星战斗还在持续,韩元任也还在带着胖子军步兵在山脉中四处搜杀逮捕落单清军。
当胖子军众将欢天喜地的进到卢胖子大帐报捷时,却见卢胖子正在帐中亲自审问一个清军螨人战俘,旁边还有清jiān伊坦布充当临时翻译,和那身上带伤的战俘叽里呱啦的说着难听满语,也不知道在问答些什么。
“各位,辛苦了。”见众将进来,卢胖子挥手笑道:“都先坐下来喝口水,宴席也准备好了,等我审完了这个战俘,马上就摆宴席给你们庆功。”
“大将军,这个战俘是谁,很重要吗?”王绪一边喝着水,一边好奇的问道。
“满龘狗平南将军赉塔的亲兵,逃命的时候被其他满龘狗踩断了一条tuǐ,运气好没被踩死。”卢胖子顺口答道:“有一件事我非常好奇,所以想问问他。”
“卢兄弟这么神机妙算,还有什么事能让你好奇?”胡同春拍马屁道。
“满龘狗声东击西偷袭我们宜兴城这件事。”卢胖子答道:“从我掌握的情报来看,赉塔这条满龘狗虽然也算有点能力,但强项只是战场上的临战指挥,在战术方面却比较保守,很少冒险偷袭。这次满龘狗放出风声假意去救松江嘉兴,实际上却来偷袭宜兴,这一点明显不是他之前的用兵风格,差点让我们吃了大亏,所以我想了解一下究竟是谁制定的这个战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还是大将军细心,确实如此。”胖子军众将赶紧拍马屁。这时,伊坦布也已经结束了与那战俘清兵的对答,转向卢胖子,用汉语点头哈腰的说道:“大将军,末将已经问清楚了,这次赉塔老儿声东击西来偷袭宜兴,是一个姓姚的汉jiān给赉塔出的馊主意。还有赉塔好象还欣赏那个姓姚的汉jiān,这次还把他带来的宜兴战场,让他参谋军机。”
“姚什么?名字他知道吗?”卢胖子向那战俘一努嘴。伊坦布赶紧又回头去问,得到答案后,伊坦布忙又说道:“大将军,这个战俘不太懂汉话,只知道那个汉jiān姓姚,具体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不过他记得那个战俘的官职,是浙江温处道佥事。”
“知道官职和姓氏就行。”卢胖子满意点头,吩咐道:“伊坦布,你带这个战俘下去敷药治伤吧,赏给他点酒菜,他如果想走就放了他,如果不愿走就编进你的队伍。”
伊坦布答应,赶紧让那战俘向卢胖子道了谢,又领人把那战俘抬出了大帐。卢胖子这才又向肖二郎吩咐道:“二郎,让伙夫把酒菜送进来,还有,派人去满龘狗战俘里打听,那个姓姚的温处道佥事,到底是叫什么名字。”
肖二郎答应,飞快将两道命令传达,不一刻,先是酒菜送进了大帐,肚子早就饿得前xiōng贴后背的卢胖子和王绪等人客套了两句,马上就一起据案大嚼起来,正狼吞虎咽间,肖二郎又回到了大帐,向卢胖子拱手说道:“少爷,我派人已经问过抓到的满龘狗战俘了,他们交代,那个姓姚的汉jiān,应该是叫做姚启圣。”
“姚启圣?!”卢胖子手里的筷子落地,肥脸上也流lù出了紧张神sè——康麻子的全面反龘攻随时可能到来,这时候自军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姚启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大将军,你怎么了?”王绪等胖子军将领都是大吃一惊。
“没……,没什么。”卢胖子挥了挥手,稍一思索,马上转向旁边的王少伯喝道:“少伯,马上替我写一封书信,给满龘狗的温处道佥事姚启圣,告诉他,多谢他把浙江满龘狗主力的yòu到了宜兴自投罗网,我决定封他为大周浙江布政使,赏他纹银五千两,并已经派信使禀奏王爷,为他请功请赏。让他继续潜伏在赉塔身边,随时等待新的命令。”
“明白。”王少伯飞快答应,又问道:“东家,那我们怎么让这封信落到赉塔手里?”
“先写好再说,怎么送到赉塔手里,让我再想办法。”卢胖子答道。@。
第三百一十四章 人心隔肚皮
在夹浦小镇休整了一天后,卢胖子借口打扫战场和清剿清军残余,留下了综虞儿陪嫁来的广西籍将领黄明率军四千余人守宜兴,保护大军粮道与后路,又封原先的宜兴守将郭应辅为湖州总兵,让郭应辅随军听用,出动包括降兵在内的两万四千大军,顺着官道浩浩dàngdàng南下,刀锋直指浙江清军残部所盘踮的湖州府城。
一顺便说一句,卢胖子提拔吴军老人固然是因为吴军老人经验丰富,堪当大任,而借机腾出位置,着重提拔小三陪嫁带来的心腹亲信,也是促使卢胖子做出这个人事调整的重要原因。至于更深一层的原因么,相信不用解释大家也都知道了。
在头一天的晚上,因为长兴县城距离夹浦小镇距离还不到十里的缘故,惊hún未定的浙江清军早已在安塔的率领下放弃了城小粮少的长兴县城,借着夜sè掩护连夜撤往了湖州府城。而胖子军连日急行后又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上上下下都十分疲惫,还有天目山脉中还有着部分清军残余没有彻底剿灭,辘重和粮草也还没有全部运过天目山脉,卢胖子也只得放弃了全军追击的打算,仅是派出王绪为先锋,率军五千尾随追击这支清军残军,主力则耐心休息了一天,等到插重、粮草和轻重火炮全部运过了天目山脉,这才亲自率军南下追击。
磨刀不误砍柴工,卢胖子力排众议让主力休息了一天之后,恢复了体力的胖子军主力行军速大为加快,仅用了一个白天时间便走完了夹浦镇到湖州府城的六十里道路,兵临湖州城下。还极其嚣张的把大营安扎到了距离湖州西城墙不到五里的腊山附近,直接住进了湖州城守军的红夷大炮射程范围之内一欺负的就是膏塔之前在宜兴大战中已经把火炮丢了一个精光,炮战对射只能挨打。毫无还手之力。
在胖子军抵达湖州之前,胖子军先锋王绪也没有闲着,在追击清军败兵的路上虽然没有起大规模攻击,却象一条追击羊群的豺狼一样,跟在清军队伍背后东啃一口西咬一嘴,不断袭击因为疲惫掉队的清军小
股队伍,包围全歼,积少成多的不断扩大战果。让清军败兵没有丝毫的喘息之机,结果从长兴到湖州五十多里路的追击下来,王绪楞是啃掉了两千多清军,让*塔只能带着不到八千的残兵败将逃回湖州府城,连组织城池周边的湖州姓进城参战的胆子没有,坐视兵力不如自军的王绪队伍在城外嚣张叫骂。只是闭城死守。
“卢一峰,狗贼!太他娘嚣张狂妄了!”在城墙上看到卢胖子竟然把大营安扎到了腊山一带,*塔愤怒得简直是想把卢胖子掐死的心思都有“如果老子的红夷大炮还在,一炮轰死你这个狗贼!”
“大将军,吴狗把大营扎得如此之近,只怕是想尽快攻下湖州城,不想给我们向后方求援的机会。”希福战战兢兢的问道:“下一步我军该如何应对,还望大将军尽快拿定主意。”
“还用得着拿主意?当然是死守了!”奎塔没好气的吼了一声“湖州是浙北重镇,又是重要粮仓,难道还能弃守不成?我已经派出信使向杭州和嘉兴求援了,只要守住七八天,我们的援军就能赶到!”
喝退了胆怯yù逃的希福,膏塔又把目光转向旁边的湖州知府吴绮和守备程龙,喝道:“湖州城里,现在有多少有军队?能组织多少姓上城助战?”
“回大将军。湖州城中现有守军将近三千。”程龙偷看着贵塔脸sè,小心答道:“但其中绿营兵只有一千八余人,剩下的,都是知府吴大人之前招募组织起来的乡勇。”
“还算不错,就算战斗力再不行,起码能在城墙上打一打。”膏塔暗叹一声,又把目光转向知府吴绮。吴绮会意,忙躬身说道:“回大将军,城中有居民四万余人,应该能招募一万以上的民夫上城助战。
不过因为秋粮刚刚入库,城中粮草足够支用一年以上,请大将军不必担心。”
“很好,那就赶快带着你的衙役去招募民夫,越多越好。”膏塔挥手吩咐道:“他们的口粮暂时从湖州府库支出,等打退了吴狗我再给你奏销。还有,告诉城里的姓,吴狗破城之后喜欢杀人劫财,jiānyín掳掠,他们不想死,不想妻女被吴狗凌辱,就全上城来守城,保住了湖州城,也就保住了他们的妻儿老小和身家xìng命。”
“下官遵命。”吴绮嘴上答应,心里则在嘀咕“大将军你骗别人大概骗得了,想骗湖州姓恐怕就难了,湖州和吴逆贼军的控制地接壤,吴逆贼军控制地那边的情况,湖州姓能不知道?”
吴绮等文职官员匆匆下城去组织姓时,一个亲兵快步跑上城墙,向膏塔抱拳奏道:“启禀大将军,温处道佥事姚启圣求见。”
“姚启圣?他还没死?”膏塔一楞,*塔钦点这个随军参谋是在天目山脉中就和膏塔失散了的,之后膏塔再没有见过这个姚启圣,还道他早已死在了乱军丛中,只是没想到这会又突然钻了出来。
稍一盘算后,娄塔终于还是点头说道:“让他来。”
亲兵领命而去,片刻之后,姚启圣便被领到了膏塔等人面前,然而与疲惫不堪的清军众将截然不同的是,此刻的姚启圣虽然一身便服,但精神气sè明显极好,全身上下干干净净还经过仔细清洗,显得既精神抖擞,又气从容。看到姚启圣这副模样,双眼布满血丝的膏塔更是愤恨,忍不住喝道:“姚启圣,这两天你躲到那里去了?为什么一直没见你的人影?”
“回大将军,奴才自前日夜间在天目山脉中与大将军失散之后,就进了山中密林逃命,借着星辰辨认方向,天明之前走出了天目山脉。”姚启圣解释道:“其后奴才又领着小犬姚仪换上姓衣装,赶往长兴县城与大将军会合,不料吴狗兵临长兴城下,长兴县城不敢开门,奴才无奈,又只得领着小犬赶来湖州,幸得大将军洪福庇估,吴狗并未在道路之上派兵拦截,奴才这才顺利抵达了湖州府城,还比大将军早到了一个白天。”
“真的?”*塔有些将信将疑,又问道:“你在路上,就一次都没有遭到吴狗拦截?”
“当然也不是一次都没有。”姚启圣忙答道:“奴才父子抵达长兴县城附近时,也曾被吴狗士卒拦住盘问,幸得奴才父子都是浙江人,又提前舍马步行不惹吴狗留意,这才冒充了当地农夫骗过吴狗盘问,得以逃脱生天。”
姚启圣没敢把话说完,他之所以能够躲过胖子军士卒的盘问,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聪明儿子姚仪提前在清军遗弃的插重中拿了两把锄头,扮做下地干活的农家父子,这才躲过胖子军士卒的眼睛。
“这么说来,你和你儿子,是步行逃到湖州的了?”安塔更是疑huò,心说你们爷俩一夜没睡,还能在一天时间里不吃不喝步行五十多里路逃到这湖州城?
“大将军明查,奴才虽是文官,但自幼习武,体格强健,从长兴到湖州五十多里路,还难不倒奴才。”姚启圣也明白*塔已经生出疑心,忙仔细解释道:“还有奴才的犬子姚仪,也是从小跟着奴才练习武艺,又年轻力壮,这点路程就更难不倒他了。”
看看姚启圣的高大身材和他那一身的疙瘩肉,膏塔疑心稍解,便勉强点了点头,放缓语气说道:“原来是这样,能活着回来就好,一会去领一套盔甲,吴狗应该明天就会攻城了,我们又有得大战要打了。”
“大将军,奴才正是为了此事而来。”姚启圣赶紧说道:“大将军,这湖州城,奴才认为我们不能守,只能赶紧放弃,保留有生力量撤往杭州,不然的话,我军必然再遭惨败。”
“放屁!”膏塔勃然大怒道:“湖州乃是浙江重镇,粮饷充足,你竟然要本将军放弃?你安的是什么心?”
“大将军勿怪,请听奴才仔细道来。”姚启圣恭敬说道:“大将军说得不错,湖州确实是粮饷充足的浙江重镇,就此放弃万分可惜,但是现在我们还守得住么?现在我军新败士气低落,兵无战心,军械*重又已经丢得一干二净,守城难有胜算。、。
“而且奴才已经仔细观察过了,这湖州城墙乃是砖夹夯土而建,并不十分坚固,吴狗的火炮又如此犀利,勿需登城肉搏,只需将火炮一字排开,集中火力轰击城墙一段,不消一日,城墙必然坍塌,届时,吴狗杀进城来,我军伤亡必然更加巨大,倒不如早些弃城南下,集中兵力去守杭州坚城,这样才能确保万一。”
“放屁!放屁!放屁!”毒塔越听越是恼怒,大吼道:“现在叫老子放弃湖州城,那等到吴狗兵临杭州城下的时候,你是不是叫老子把杭州又放弃了?”
“关于这一点,倒是请大将军放一万个心。”姚启圣赶紧说道:“卢一峰狗贼拿下湖州之后,绝不可能南下去攻杭州,奴才之前已经为大将军剖析过卢一峰狗贼的目的,他是为了削弱我浙江大军力量而来,绝没有半点吞并浙江的心思,所以他一旦拿下湖州,最多只会东进去攻嘉兴,绝不会南攻杭州。
不然的话,他不仅难以及时回师去救江宁老巢,一个不小心可能导致耿精忠狗贼乘机北上,与他打通陆路联络,那他的麻烦反而……,。
“放屁!”膏塔忍无可忍的一记耳光抽在姚启圣脸上,怒吼道:“狗奴才,再说一句动摇军心的话,老子现在就砍了你!滚!回去等着听参,你这个浙江温处道佥事,用不着当了!”
正说得吐沫横飞的姚启圣被膏塔抽得一楞,反应过来后,姚启圣也不说话,只是向*塔深深一鞠,然后转过身体,昂着脑袋大步下城,留下*塔在城上怒火冲天的破口大骂。而当姚启圣下得城墙时,在城下等侯已久的姚启圣长子姚仪立即迎了上来,关心的问道:“父亲,怎么样?大将军有没有听称的建议?”
姚启圣苦笑,领着儿子走到了无人僻静处才答道:“不仅没听,咱们爷俩还得准备回绍兴老家种田了,为父这个好不容易靠着剿灭紫山土寇换来的温处道佥事,已经被他给免了。”
“他还把父帅的官职免了?”姚仪一楞。惊讶道:“父亲,这不可能?你参谋军机是他允许的,就算说错了话他不爱听,他也用不着罢你的官职?”
“他早就在怀疑为父了,现在不过是借机作罢了。”姚启圣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这一次宜兴大战,是他听了为父的建议出兵偷袭宜兴,结果在天目山北侧的死地yīn错阳差的碰上了卢一峰狗贼的主力,吃了大亏,差点全军覆没,败得莫名其妙,输得稀里糊涂,他能不怀疑为父是和吴狗卢一峰勾结,故意骗他偷袭宜兴,故意让他进入死地自投罗网?”
“放他娘的狗臭屁!”姚仪咬牙切齿的低声骂道:“父亲你如果和吴狗勾结,会散尽家资招募乡勇为国报效?会在宜兴这一战把我们的乡兵全部打光?那些将士可都是我们的乡亲,都是我们的家乡父老!”
“也不能完全怪他,这事实在是太巧了,换了谁都会生出这样的疑心。”姚启圣继续苦笑,喃喃说道:“为父声东击西,没想到卢一峰狗贼也在声东击西,看来为父之前还是太低估这个卢一峰狗贼了啊,这个狗贼能在短短数年之内名动天下,从一个七品知县崛起为一方豪强,看来确实有几分真才实学啊。”
姚仪沉默,半晌才问道:“父亲,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姚启圣笑容更是苦涩“官丢了,本钱也丢光了,准备回家耕田种地,换上姓衣服做大周良民。哦,不,还不一定是大周良民,卢一峰这个狗贼勇谋兼备,施政得当,还擅长收买民心,必然不会甘心久在吴三桂老贼之下,只怕迟早便会反出吴三桂老贼,自立为王,这天下,说不定还有可能换成姓卢的。”姚仪默然无语,只得老实陪着汉jiān老爸返回租住的客栈,休息过夜。
汉jiān父子回到客栈后,姚仪倒是很快倒头就睡,姚启圣却在chuáng上辗转难眠,最后实在睡不着,干脆就起身坐到窗下,看着窗外的残月呆,回思着往事心中酸甜苦辣味具全,心情起伏,久久难以平定。
就这么快到三更的时候,姚启圣终于有了一些睡意,正要áng休息时,又忽然听到门外脚步声轻响,最后还在自己的房间门前停住,姚启圣心知有异,赶紧拿出短刀摇醒儿子,将短刀塞进儿子手中,又一指房门,姚仪会意,赶紧赤脚起身,小声快步躲到门后,姚启圣也躲到另一侧门后。
这时,意外果然生,一柄薄刀悄悄塞进门缝,叫门闩轻轻挑起,待到门闩完全挑起时,房门立即被轻轻推开,一个黑衣人窜了进来,然而不等那黑衣人站稳,姚仪已经上去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又一把抓住他拿刀的手腕。那黑衣人大吃一惊,赶紧挣扎,姚启圣将刀架到他的咽喉上,低声狞笑说道:“大胆小贼,深夜进门,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那黑衣人的回答让姚启圣父子大吃一惊,低声问道:“我只想问你们一句,你们中间,有一位是不是温处道佥事姚启圣姚大人?”
“你找我干什么?”姚启圣疑huò问道。
“太好了,姚大人你果然住在这里。”那黑衣人大喜,忙低声说道:“姚大人,我是来救你的,你快跟我走,抓你们的人马上就来了。”
“你来救我姚启圣更是疑huò,“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谁要来抓我?”
“姚大人,现在我什么都不能说。”那黑衣人低声说道:“只请你马上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见他,他自然会对你解释。请相信我,抓你们的人真的快来了,现在*塔将军的人正在搜查全城客栈,我家主人只是在路上恰好看到你进了这个客栈,所以才派我来救你们。”
“你到底是谁?你的主人是谁?”姚启圣追问道。
“大人,小的现在绝不能说。”那黑衣人焦急的低声说道:“而且小的还在主人面前过誓,宁死也不会泄lù他的身份!大人,求你了,请相信我,我真没有恶意,你们听,外面已经有嘈杂声音了,你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姚启圣父子侧耳仔细一听,果然听到远处声音嘈杂,确实象有事情生,当下姚启圣当机立断,仗着一身武艺,忙向儿子低声喝道:“仪儿,放了他,让他带路。”
“父亲,你相信他了?”姚仪问道。
“赌一把。”姚启圣回答得模棱两可。姚仪素来对父亲无比敬畏,赶紧老实放手,那黑衣人松了口气,忙道谢道韫“多谢姚大人,大人,快请从后门出客栈,我给你们带路,不然就来不及了。”
姚启圣点头答应,忙和姚仪拿了微薄行李,随着那黑衣人出了房间,又从后门出了客栈,钻进了一条漆黑的小巷子中,而姚启圣父子还没走得多远,果然有一队清军士兵打着火把冲进了客栈,隐约还有人大吼“叫姚启圣的,是不是住在这里?”
“还真有人来抓我们?、。姚启圣父子都是大吃一惊,对那黑衣人终于完全放心,赶紧在他的引领下专往偏僻小巷中行进,逐渐远离那个客栈。
那黑衣人显然是本地人,对湖州城中的大小道路了如指掌,黑暗中领着姚启圣父子巧妙避开清军队伍巡逻岗哨,逐渐来到一个极大宅院旁边,又打开了一个虚掩的小门,将姚启圣父子领进院内,又领到了一个燃着油灯的房间前,推开房门将姚启圣父子领进房间,又关上了房门,这才向背对油灯的一个中年男子单膝跪下,抱拳低声说道:“恩公,刘海浪不辱使命,抢在满狗之前,替你把姚大人父子接来了。”
“刘壮士,多谢了。”那中年人低声道谢,慢慢回过身来时,姚启圣顿时大吃一惊,脱口道:“吴大人,怎么是你?”原来出现在姚启圣父子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座湖州城的知府吴绮!
“姚大人,你也认识我?”吴绮也有些惊讶。
“今天在城墙上,与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姚启圣答道:“当时虽然没能和大人说话,但是大人当时身着官服,所以下官知道大人的尊份。”
“原来是这样。”吴绮醒悟,忙招呼道:“姚大人快请坐,这位一定是令公子,也请坐。刘壮士,你请到门外替我们把守一下,不要让别人靠近。”
“恩公请放心。”那黑衣人刘海浪答应,赶紧出门把守,又把房门关上。吴绮则细心的向姚启圣介绍道:“姚大人请放心,这个刘海浪是湖州本地人,很有义气的一位壮士,两年前一个恶霸的儿子欺负民女,被他撞见三拳两脚打死了,恶霸告到县里,买通官府要杀他的头,案子递到我这里,我查明了情况,顶住压力把他救了出来,他对我感jī万分,绝不会出卖我们,所以姚大人有什么话可以放心说。”
姚启圣满头雾水的点头,忍不住又问道:“吴知府,那你为什么让他把我们父子带来这里?安塔将军又为了什么要抓我们父子?”
“姚大人,你们的身份暴l绮语出惊人,压低声音说道:“卢一峰卢将军给你的回信,让你之前的亲兵带回湖州城时,没想到你那个亲兵出卖了你,把卢将军给你的回信献给了安塔,你将满狗主力yòu到宜兴自投罗网的事,也被*塔满狗知道了。现在膏塔满狗勃然大怒,正在四处搜捕于你,幸亏我当时在场,今天傍晚时又恰好看到你进了那家客栈,就赶紧派刘海浪去把你们接来了这里。”
“什么?!”姚启圣父子一起跳了起来,又一起的目瞪口呆,心说卢一峰狗贼给我的回信?还被我之前的亲兵出卖给了安塔?这那里跟那里啊?
“姚大人请放心,你们已经安全了。”吴绮显然误会了姚启圣父子的反应,只是微笑说道:“膏塔满狗恐怕做梦也想不到,现在你们会在湖州知府衙门之中,还会和我这个湖州知府坐在一起。而且怎么出城,姚大人也请放心,卑职在湖州为官多年,多少也算半个地头蛇了,自然有办法让你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城。”
“吴大人,你为什么要帮我们父子?”姚启圣终于醒悟过来,忙问道:“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危险,救我们父子?”
“请问姚大人,你有没有听说给吴伟业这个名字?”吴绮平静同道。
“吴伟业?”姚启圣一楞,忙又问道:“难道就是那个宁死不食清粟的吴骏公?吴梅村?”
“他是我族叔。”吴绮淡淡说道:“叔父他老人家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满狗顺治十年的时候,架不住满狗的威胁和家人的哭求,给满狗当了几年官,做了几年走狗,失了晚节。我这个不肖侄子更没用,顺治二年就当了满狗的贡生,二十年来给满狗助纣为虐,上对不起祖先天地,下对不起同胞汉人,也实在是懊悔不已。”
说到这,吴绮的语气忽然有些jī动,咬牙说道:“但是,我虽然给满狗当狗,但我和我的族叔一样,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驱逐鞋虏,重塑我华夏江山,拯救汉人姓于水火!只盼我华夏男儿之中,能够出现一位顶天立地的真英雄,好汉子,率领我汉人姓兴汉灭满,反清复明,我也好为他鞍前马后,献一份微薄之力!现在,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说着,吴绮忽然向姚启圣双膝跪下,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举过头顶,沉声说道:“姚大人,我知道你是卢一峰卢将军的人,请你把我这封书信交给卢将军,再请告诉卢将军,华夏罪人吴绮愿意将功赎罪,为他充当内应,帮助他攻破湖州,解救湖州姓于水深火热!吴绮此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姚启圣张口结舌,凝视着吴绮充满热情与诚恳的消瘦面孔,姚启圣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太好了,如果把我这个内jiān和他的书信,一起献给膏塔将军,我的冤屈肯定能洗清,*塔将军和大清朝廷,也一定会重新信任和重用于我!”@。
第三百一十五章 无名小卒
“太好了,如果把我这个内jiān和他的书信,一起献给*塔将军,我的冤屈肯定能洗清,*塔将军和大清朝廷,也一定会重新信任和重用于我!”这个卑鄙念头从姚启圣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还没有等到〖兴〗奋起来,又很快沉落下去,因为姚启圣明白自己实在太过乐观了,现在到底是谁陷害了自己,怎么陷害的自己,究竟把自己陷害到了那个地步,到目前自己都是一无所知,即便这会出卖了这个吃里扒外的清jiān知府吴绮,以膏塔为的那帮螨州八旗大爷就算不去怀疑自己是在弃卒保车,恐怕也未必会立即重新自己,肯定还会细细拷问,慢慢盘查,等到完全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也已经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什么天下了。
“父亲,怎么办?”姚仪拉拉姚启圣的衣角,很聪明的问得模棱两可,还向姚启圣悄悄使了一个眼sè,很明显,姚启圣这个铁杆汉jiān儿子也在打出卖吴绮的主意了。
姚启圣不答,只是紧张飞快盘算利弊,自己现在出卖吴绮,或许有可能立即重新获得螨清朝廷信任,也有可能需要时间考验:但这两个情况不管出现那一种,以膏塔那帮人的鼠目寸光,也绝不可能接受自己放弃湖州退守杭州的建议,根本没有长期坚守希望的湖州还是注定要被吴逆贼军攻破,届时自己一旦逃不出这湖州战场,说不定还会死得更惨,以卢一峰狗贼jiān诈歹毒与心狠手辣,活挖自己父子心肝活祭清jiān吴绮的事也绝对干得出来!出卖吴绮这个清jiān危险很大,倒不如“姚大人,你是否不肯相信吴绮?”见姚启圣久久不语,白痴清jiān吴绮还以为姚启圣还在不肯相信自己,索xìng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伸出左手食指咬牙说道:“姚大人若是不肯相信吴绮的反正诚意,吴绮情愿断指明志!”说着,吴绮还真傻乎乎的挥动匕去斩自己手指,而姚启圣也终于下定决心,赶紧一把抓住吴绮的右手,但匕还是砍到了手指上割出深深一道口子,点点鲜血洒满吴绮那封献城书。姚启圣暗骂一句铁杆反贼,这才假惺惺的说道:“吴大人千万不可如此,你的反正之心,姚启圣明白了。请吴大人放心待到姚某回到大周军营,定然向卢将军禀明大人的反正诚心答谢大人的营救之恩。”
“既如此,那就多谢姚大人了。”吴绮大喜过望,赶紧道谢道韫“请姚大人禀明卢将军,本地乡勇都是下官一手招募,率领这些乡勇的署理把总陈道润,也是下官的妻弟,只要卢大将军展开攻城,下官与妻弟立即想办法打开城门,迎接大将军的大军入城!”
“娘的,这个反贼的这个坏看来早就不是憋了一天两天了。”姚启圣心中暗骂嘴上则微笑说道:“吴知府果然安排周到,待到大功告成之时,相信大将军一定会重重有赏,也一定会禀明大周王爷为吴知府加官进爵。”
“吴绮不求封赏,只求我大周军队能早日驱逐满狗重兴我大明江山。”吴绮jī动回答,又赶紧回身从房角捧来两套衣服,说道:“姚大人,姚公子,你们委屈一下,先换上下官的衙役衣服,下官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出城的法子,随时可以出城。”“怎么出城?”姚仪赶紧问道。
“湖州府的同知衙门是在乌镇,前段时间我刚送了一批军粮到乌镇,还没来不及装船运走。”白痴清jiān吴绮不疑有他,还仔细解释道:“所以我就以此借口,向膏塔满狗讨了一道出城手令,准备派几个信使连夜出城急赴乌镇,命令湖州同知尽快将军粮装船运往嘉兴或者杭州,以免落入大周军队之手,实际上准备派几个心腹出城去和大将军联系,递书献城。膏塔满狗信以为真,就真给了我这道手令,一会我让刘海浪拿着手令带你们走东门出城,肯定没问题。”“满狗正在全城搜捕我们父子,真的能顺利出城吗?”姚启圣担心的问道。
“绝对没问题。”吴绮微笑答道:“今天晚上值守东门的是湖州千总许威,他与我颇有交情,看到是我派人出城,肯定不会刁难。”
姚启圣不再说话,向儿子使了一个眼sè,一起换上了湖州知府衙门的衙役衣服,那边吴绮又把刘海**了进来,让他也是换了衙役衣服,然后又给了他膏塔开出的出城手令,让他带领姚启圣父子从东门出城。
不一刻,几人准备完毕,吴绮又让刘海浪牵来了三匹马,最后亲自把姚启圣父子送出了知府衙门的后门,向姚启圣父子三鞠道别。
有了刘海浪这个地头蛇带路,又有衙役服装和夜sè掩护,姚启圣等人很容易就躲开了清军的搜捕,很快来到了湖州东门前,结果正如吴绮所言,当看到刘海浪出示的贵塔手令又说明出城原因后,值守东门的湖州千总许威二话不说就下令开锁,将城门打开一条小缝,放刘海浪和姚启圣父子三人出城。也就在这时候,姚仪又悄悄的拉了拉姚启圣的袖子,低声问道:“父亲,是否表明身份?”“不要说话。”姚启圣低声答道:“稍安勿躁,为父自有打算。”姚仪不敢擅自做主,只得老实闭嘴,跟着姚启圣和刘海浪出了城门。
终于出了清军重兵把守的湖州城,姚启圣父子长松一口气之余,刚走到黑暗地方,乘着刘海浪在前面带路,姚仪赶紧就凑到姚启圣耳边低声问道:“父亲,我们是干掉前面这个反贼,回城报信?还是干掉他,连夜返回绍兴老家?”“都不是。”姚启圣低声答道:“我们去吴狗大营,替反贼吴绮献书。”“什么?!”姚仪差点没有喊出声来,赶紧压低声音惊讶问道:“父亲,你疯了?我们进了吴狗大营,吴狗会饶过我们?”“有吴绮反贼的这封书信,卢一峰狗贼绝对不会杀我们。”姚启圣低声冷笑说道:“还肯定会给我们父子一点好处,封我们一个官职。”“父亲,你打算投降吴狗?”姚仪更是震惊低声说道:“父亲你对大清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走一步算一步。”姚启圣低声说出心中打算“为父已经失去了膏塔大将军的信任,又被jiān人无故陷害,现在留在湖州城里是死,返回绍兴老家也是死倒不如暂且诈降吴狗,光保住有用之身日后再做其他打算。进了吴狗大营,你别乱说话,为父自有道理。”仪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前面的刘海浪却转过身来,招呼道:“姚大人姚公子,你们请跟紧一些今天晚上月亮太暗,不要走散了。我们到了前面的小路就掉头往南,绕过湖州城去腊山。”“好的,多谢刘壮士提醒。”姚启圣先是道谢,又在姚仪耳边低声说道:“别说话了,咱们先这么办,今天先降吴狗,改日我们不会再反正归清?”说罢,姚启圣拍马跟上了刘海浪,姚仪无奈也只好闭上嘴巴拍马跟上了汉jiān老爸和刘海浪。
姚启圣父子和刘海浪打算悄悄mō到胖子军营前再表明身份投降,倒未免有些太小看了孔凡林给卢胖子一手调教出来的胖子军斥候,出城刚,
走得两里多点,他们三人便被胖子军的巡逻斥候小队包围。还好当姚启圣说明自己们乃是替湖州知府吴绮献书投降后,胖子军斥候立即很有礼貌的收缴了他们的武器然后给他们领路,把他们一直领到了胖子军的大营门前,又向营门官替姚启圣等人说明了来意,自有胖子军士兵飞奔到中军向卢胖子禀报。
“卢一峰狗贼会怎么接待我这个无名小卒?我手里拿着吴绮反贼的献城信,卢一峰狗贼杀我倒不可能,就算他不立即相信吴绮反贼的信中所言,也绝不会拿我开刀,让降者人人自危,关键就是看他怎么对我了。他如果真有雄才大略,识人之明,那么应该会给我一个机会,考究我的才具能力:如果他只是一个浑水mō鱼的土寇头子,或者就只会象给狗喂骨头一样,给我一个小官职,让我自生自灭:如果他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无能之辈,那么他应该最多只给我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衔或者顺便给一点银子,然后就再也不管我的死活……”
等待卢胖子召见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的姚启圣,情不自禁想起他自己当年到安塔面前毛遂自荐的旧事,当时铁杆汉jiān姚启圣闻听耿精忠起兵反叛,又听说康麻子以膏塔为平南大将军,率军南下平叛,知道机会难得,便散尽家资组织了几乡勇,从绍兴老家赶到杭州投机自荐,结果在杭州等了几天之后,姚启圣终于获得了与*塔见面的机会,一番交谈下来,靠着之前曾经有过在广东香山担任知县的资历、旗人身份和自带的几乡兵份上,贵塔赏给了他一个诸暨知县的虚衔,又靠着剿平紫山的战功,被越级提拔为道佥事,算是超迁,总的来说安塔还算慧眼识才。而现在情景重演,姚启圣又一次来到了胖子军门前投降求官,能否还有遇到伯乐的运气,姚启圣自己可是说什么都吃不准了。
“父亲,有人来了。”姚仪的轻声提醒,把姚启圣从往事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姚启圣抬头一看时,见军营深处果然出来一队火把,也不知道是不是卢胖子派来迎接自己的队伍,姚启圣不由又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心中暗道:“卢一峰狗贼,会派一个什么人来迎接我这个无名小卒呢?普通将领,还是幕僚文官?现在他攻破湖州其实是易如反掌,反贼吴绮是否献城投降,对他来说其实是无其所谓,我即便带来了吴绮反贼的献城书,他恐怕也不会十分的重视于我?”
“姚先生在那里?姚先生在那里?1…jī动的叫喊声中,一个穿着睡衣的微胖男子飞一般冲了过来,中等身材,五官不算难看,就是眼睛小
了些,借着火把光芒,姚启圣父子还清楚看到,这个胖子干脆还是光着脚跑来的很明显是刚从chuáng上爬起来。姚启圣父子不由都是心里疑huò“这个胖子是谁?”
“见过大槽军!”让姚启圣父子目瞪口呆的声音传来,门前的吴军将士忽然一起立正,向那胖子整齐行礼。而那胖子理也不理,只是快步冲到门前,借着火把光芒上下打量姚启圣父子和刘海浪三人一通忽然向姚启圣一拱手,笑道:“如果卢一峰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先生气宇轩昂,一定就是当年在广东香山替前任偿还巨款、救人于危难的姚启圣姚先生?”
“他就是名满天下的卢一峰狗贼?他亲自来迎我?”姚启圣这一惊非同小可,条件反射一般的单膝跪下,抱拳说道:“罪人姚启圣见过大周征东大将军卢将军!”
“姚先生快快请起。”卢胖子赶紧搀起姚启圣,笑道:“姚先生千万不要客气不嫌弃的话,姚先生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卢一峰,或者叫我卢三好。”
“罪人不敢。”姚启圣赶紧又行礼谦虚,卢胖子却一把揪住他的手腕,大笑道:“姚先生别那么多礼,快请到中军大帐一座,来人,快在大帐设宴,本将军今天晚上要亲自姚先生接风洗尘。”
卢胖子亲兵答应,赶紧回去张罗准备姚启圣连声谦虚道谢卢胖子却二话不说的拉着他就走,边走边笑道:“姚先生用不着客气了,晚上风大,快请到大帐里坐下休息阿嚏!姚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卢某也是久仰之至,今日姚先生不弃来投,真是卢某的三生有幸啊。”
“我的大名如雷贯耳?”姚启圣有些糊涂,心说我姚启圣一个罢官知县能有什么大名?真要和你卢一峰狗贼比起名气,我好象连给你提鞋子都不配?而周围的胖子军众将士也是面面相觑,心说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
亲热谈笑间,卢胖子楞是把姚启圣一路拉着进到了中军大帐,安排了姚启圣父子和刘海浪坐下之后。卢胖子先是告了个罪到后帐更衣,然后才又领着一个奇丑无比的书生和一个满脸yín邪的书生出来,笑嘻嘻的向姚启圣介绍道:“姚先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少伯王先生,这位是朱方旦朱先生,都是卢某的心腹幕僚。”
“原来是名满天下的少伯先生和朱神医,学生姚启圣,给二位先生请安。”姚启圣赶紧起身行礼,很恭敬的说道:“少伯先生当年在巴江城头,孤身力退敌人数千大军,朱神医医道通神,人称好sè活华佗,学生都已是久仰之至。”“姚先生过奖了。”王少伯和朱方旦赶紧谦虚,心甲则都是莫名其妙,说什么都不清楚卢胖子为什么重视姚启圣这么一个无名小卒,还硬拉着自己们来大帐作陪。
这时,肖二郎已经指挥亲兵摆上酒宴,笑得脸上肥肉都在乱颤的卢胖子赶紧招呼姚启圣等人入席,亲自为姚启圣等人斟酒,还把盏相敬,姚启圣父子虽无归降真心,却也感觉受宠若惊,赶紧道谢与卢胖子共饮。好在卢胖子酒量甚浅,与姚启圣共饮了两杯便将话转入正题,问起姚启圣等人的来意,姚启圣赶紧拿出吴绮的亲笔书信,说明自己乃是为了吴绮寄书献城,并代为转达吴绮的各种言语。
“吴大人真不愧是反清名门之后,果然不辱家门。”看完吴绮的亲笔书信,卢胖子非常高兴,马上就转向肖二郎吩咐道:“二郎,把王爷赐我的那副崇祯先皇的亲笔卷轴准备好,明天只等吴绮吴大人归来,立即转赠给吴大人,以表我的谢意和敬意。”肖二郎答应,转身交代下去,卢胖子又把目光转向了姚启圣,笑道:“姚先生,那你呢?你与吴大人虽是同僚,但是一直远隔千里,从无交集,这一次为什么愿意舍弃满狗朝廷的高官厚禄,冒险替吴大人寄书。”姚启圣犹豫了一下,考虑到事已至此,卢胖子攻破湖州之后肯定能得知自己叛清真相,便一咬牙,老实说道:“大将军勿怪,姚启圣实在是被jiān人陷害,也不知道是谁做了一封伪书,不择手段的送到了膏塔满狗那里。然后吴绮吴大人误会了罪人的真正身份,便……。”
好不容易等到姚启圣把情况如实说完而卢胖子稍一思索,很快就明白事情的各种巧合和yīn错阳差,当下卢胖子鼓掌大笑道:“原来如此,姚先生,卢一峰可要向你告罪了,那封伪书乃是卢一峰授意、少伯亲笔所做,然后又由卢一峰签名用印派人给安塔满狗送去的。送信那个士兵,也是被卢一峰用重金买通,让他故意送到*塔满狗手里的。”“什么?是你?”姚启圣跳了起来,惊叫道:“大将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不择手段的对付姚启圣一个无名小卒?”“姚先生,棋逢敌手卢一峰的腰腹之后,出现姚先生这么一位才具权谋丝毫不亚于己的俊杰,卢一峰怎能安然酣睡?”卢胖子拍拍姚启圣的手背,厚颜无耻的微笑说道:“象姚先生这样的能人,卢一峰如果不能得用,怎么能不尽快除之而后安?不过还好,上天庇估,半路杀出了一位吴知府,yīn错阳差的把姚先生送到了卢一峰面前,卢一峰得姚先生得臂膀矣。
姚启圣父子一起目瞪口呆半晌后,姚启圣才迟疑着问道:“大将军,这么说你相信姚启圣真心反正归周了?不认为姚启圣另有异心了?”“姚先生当然不是真心来投。”卢胖子语出惊人,笑道:“吴大人误认为姚先生为卢一峰卧底之时相信姚先生心里也必然是经过一番jī烈的天人交战,只是顾忌满狗歧视汉人刻薄寡恩,多疑善忌,担心即便出卖吴知府换取清白,满狗也很难再重用先生,所以姚先生你才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思,来到敝军献降,想看看卢一峰是否真有识才之拿,容人之量,然后再定去留一反正姚先生你手里有吴大人的真心降书,卢一峰只要不是脑袋抽风,就绝不会拿你开刀,堵断后人归降之路。”姚启圣也算是才具过人和城府极深了,但是听到了卢胖子的这番坦白到了极点的话,也忍不住把嘴张得可以塞进两个鸡蛋,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卢胖子,说什么都不想到卢胖子会把自己的心中所想分析得一清二楚,丝毫不差。卢胖子则心中暗笑“吓傻了?这世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了解你这个铁杆汉jiān的为人了。”
张口结舌了许久,婉启圣终于回过神来,沉声问道:“大将军,竟然你已对罪人的心中所想,来投目的,都已是了如指掌,那你为什么还要如此盛情款待罪人?、“很简单,因为我相信我能用好你。”卢胖子自信满满的说道:“姚先生你是人中龙凤,身怀大志的世之豪杰,在满狗那边你或许有出头可能,一展抱负的机会希望,但你已经很不幸的碰上了我,这一切可能都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你即便不是真心来投,你也很快就会现,只有在我麾下,你才能得到更多的机会大展拳脚,得到更好的机会实现你生平所愿!”
说到这,卢胖子看看表情yīn晴不定的姚启圣,又微笑说道:“姚先生如果不嫌弃,暂时委屈一下,暂且留在卢一峰身边参谋军机如何?少伯和朱神医虽然能干,但并不全能,很多事情都需要卢一峰事必亲为,姚先生如果能加入卢一峰幕府,必然能为卢某分担许多事务。”
姚启圣迟疑了片刻,许久后才忽然大步走到旁边的帐中亲兵旁边,一把抽出一名亲兵腰刀,吓得肖二郎等人赶紧腰刀出鞘,不意姚启圣只是回刀割断头上小辫,奋力摔在地上,又将腰刀掷还那名亲兵,这才又到卢胖子面前双膝跪下,抱拳说道:“大将军以国士待鼻,某自当以国士报之。”“好!”卢胖子大喜,赶紧起身搀起姚启圣,大笑道:“我得姚先生,真如高祖得韩信,太祖得刘基,大事济矣!”
又与姚启圣父子叙谈了许久,天sè微明时,酒席方才宴罢,卢胖子又让亲兵带姚启圣等人下去更衣休息,姚启圣等人谢过拜别而去。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王少伯才向卢胖子提醒道:“东家,姚启圣此人擅长投机,此前又愚忠满狗,势穷来投,只怕未必可靠。”“没关系,先用着再说,如果他真有异心,我自有办法杀他。”
卢胖子顺口答道:“但现在不管他是否真心投降,我都必须重用于他,不然的话,今后还有什么人敢来投我?汉高祖可以封韩信为齐王,朱元璋可以接受méng古屠夫投降,就连皇太极满狗都可以让祖大寿叛而复降,我既然有天下之志,就必须有天下之量,象他这样的人,我们以后还得接触很多,遇到很多。”@。
第三百一十六章 满肚坏水卢三好
伪周元年、大清康麻子十三年十月二十,上午巳时正,吴逆贼军伪征东大将军卢一峰,亲率两万四千吴逆贼军,向着大清将士所控制的浙北重镇湖州府城发起全面攻击,我大清将士据城而守,平南大将军赉塔亲临一线督阵,督促大清将士英勇拼杀,抛头颅洒热血,奋勇抗击吴逆贼军的无耻进攻!
以上都是空话套话,具体战况是这样的,一向精打细算的卢胖子从来就没想过用云梯攻城之类的老办法和清军在城墙上消耗,而是从周边的湖州百姓口中了解了湖州城墙的砖夹夯土构造后,选择了年久失修的湖州西南城段为突破口,将两百余门轻重火炮一字排开,集中火力以实心炮弹猛烈轰击城墙,待到将城墙外层的坚硬城砖彻底轰碎,然后再换上内装三好炸龘药的开花炮弹,集中火力去炸城墙内部的夯土。
至于军队,则被卢胖子布置到了湖州的南门和西门外,留下北东方两门给清军逃命,又派高洪宸率领胖子军骑兵到湖州通往嘉兴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单等清军向东面突围。
事实证明,卢胖子尝试的攻城新战术,在对付湖州这种砖夹夯土构造的城墙方面确实有效,保证了气密度的高精度实心弹经火炮射出之后,一旦击中,一炮便可轻松击碎三四块城砖,第二炮再击中这个位置,直接就可以把这几块城砖彻底轰成粉碎,露出背后的内藏夯土。而两百多门火炮尽量瞄准一个位置轰击之下,七、八轮的齐射下来,大约二三十米宽的城墙城砖便被轰成了沙石状态,在城墙上轰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见时机已到,亲自指挥这次炮战的卢胖子果断下令换上开花炮弹,继续重炮攻城。这么一来,旁边的几个卢胖子走狗就都大惑不解了,纷纷向卢胖子问道:“大将军,我们的内应不是答应了打开城门迎接我们进城吗?为什么还要这么浪费宝贵弹龘药攻城?这可是大将军你平时的作风啊。”
“机会难得,我得试一试这种战术对付城墙到底有多少效果。”卢胖子顺口答道:“将来咱们打北京城的时候,可能用得上,北京城墙也是这样的结构,城砖夹夯土。”
“北京城墙也是这样的结构?”王少伯有些惊奇,忙问道:“东家你在北京的时候,挖开北京城墙看过?”
“不,是一个叫梁思成的家伙告诉我的。”卢胖子又是顺口回答。
“梁思成?他是北京城的什么官?难道他也是东家你的内应?”王少伯惊喜问道。卢胖子听得直翻白眼,心说梁启超的儿子就算想给我当内应,起码也得几百年后才出生啊。
这时,卢胖子的大表弟秦勇已经指挥着胖子军炮队全部换上了开花炮弹,集中火力继续轰击湖州城墙,隆隆爆炸声中,湖州城墙上火光不断,砂石飞扬,顶端摇摇欲坠,吓得城墙上光挨打没法还手的清军守兵鬼哭狼嚎,大呼小叫着逃离岗位,偶然有几枚没有调好射高的炮弹越过城墙飞入城中,把城中居民炸得鸡飞狗跳不说,还少不得招来卢胖子的一通臭骂,指责胖子军炮手存心败家,浪费弹龘药。
如此猛烈的胖子军炮火轰击之下,清军之前那点守城决心早就不知道飞到那个九霄云外去了,之前他们碰上对手如耿精忠和郑经之流,所有火炮加在一起还没有胖子军这次进攻动用的火炮多,再加上内装三好炸龘药的胖子军开花炮弹的恐怖威力,守城清军就更是绝望到不抱任何希望了。以至于就连副都统希福这样的清军高级将领,都跑到清军主帅赉塔面前绝望的惨叫道:“大将军,吴狗的火炮太厉害了!再这么轰下去,不要说长期坚守了,能不能撑过今天恐怕都是一个大问题啊!”
赉塔瞪了惊慌失措的希福一眼,喝道:“站直了,象什么话?不要忘了你是镶白旗的副都统,说这样的话,动摇了军心士气怎么办?”
骂归骂,赉塔心里却难免开始后悔起来,懊悔没有听取姚启圣的苦口婆心,放弃湖州退守杭州——杭州的城墙不仅远比湖州坚固,同时因为耿精忠一度逼近绍兴的缘故,还在之前经过了修缮与加固,抗火炮能力远在湖州城墙之上,完全有希望与卢胖子的炮阵长期抗衡,远好过在这座城墙年久失修的湖州城中坚守。但现在后悔也明显完了,赉塔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胖子军的弹龘药尽快告罄了。
“大人,南门那边有异动!”胖子军的弹龘药没有出现告罄迹象,新的噩耗却抢先传来,城楼上的了望手大吼起来,“有人放下了南门吊桥!”
“大胆,谁擅自放下的吊桥?!”赉塔勃然大怒,赶紧冲希福吼道:“马上带人过去查看,私自放桥者,杀无赦!”
“大周——!”赉塔的话音未落,湖州南城门外的胖子军队伍中已经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音,紧接着,一队接一队的胖子军步兵已经潮水般的向着湖州南门发起了冲锋。见此情景,虽然距离极远看不清南城的城门情况,赉塔还是顿时醒悟过来,苍白着脸惨叫道:“城里有内奸?把南门打开了?!”
“轰隆!”恰在此时,新的巨响传来,被胖子军集中的湖州西南城墙被轰得炸得千疮百孔之后,终于抗拒不了三好炸龘药的巨大威力与地心引力的色诱,轰然倒塌了一段,顶端未及撤离的清军士兵惨叫着摔落尘土,被破砖土石生生活埋。
见此情景,本就已是魂飞魄散的清军守军算是彻底崩溃了,无数士兵扔下武器掉头就跑,胖子军各支队伍则更是士气高涨,上上下下欢声雷动。惟有卢胖子不动声色,只是淡淡一挥手,连下三道命令:“停止炮击!擂鼓总攻,进城和满狗巷战,注意保护粮仓,允许满狗投降!传令小勇,让他马上统计弹龘药消耗,数字越详细越好。”
战鼓敲响,震天动地的呐喊声中,王绪和胡同春两支队伍同时向着湖州西、南二门发起冲锋,韩元任也率领着一支步兵从胖子军中军阵列中冲出,向着被胖子军火炮轰塌的城墙缺口处发起冲锋。城墙上的清军守军则彻底大乱,或是开枪放箭阻击,或是撒腿就跑,还有无数的清军士兵抱着脑袋哭喊奔走,根本无法有力阻击胖子军的三面进攻,赉塔和希福等清军将领虽然大吼大叫不住约束队伍,却始终没有半点效果。
巳时三刻,胖子军王绪队伍率先攻入湖州南门,与城中义军吴绮和陈道润的队伍会师一处,开始发动对南门清军的反击,清军总兵赵得寿虽然率领一支嫡系竭力抵抗,无奈武器与兵力都悬殊太远,赵得寿被胖子军手雷炸死之后,余下的清军士兵顿时做鸟兽散,或逃或降,赶来增援的清军预备队统帅程龙、许威二将也在清奸吴绮的劝说下成编制投降,胖子军率先攻占南门,后续军队源源不绝进城。
午时正,韩大任攻入湖州西南角,杀退清军救兵,并迅速向西门发起进攻。与此同时,胡同春的队伍也向主阵地湖州西门发起强攻,赉塔亲自率军顽抗,无奈韩大任的队伍已从背后杀来,赉塔无奈,只得采纳希福建议,放弃西门向北门突围,午时二刻,胡同春攻入西门,湖州北门和东门的清军守军见大势已去,先后打开城门向外逃命,湖州完全落入胖子军之手,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捷报一个接一个的雪片般飞来,卢胖子却根本不加理会,把指挥权甩给部下,一个劲的只是低头研究秦勇统计上来的弹龘药消耗,然而让卢胖子失望的是,短短一个上午的炮战,胖子军足足耗费了将近万斤的发射药和两千多枚炮弹,方才轰塌不到二十米的湖州城墙,还是超过二十年没有战事而年久失修的湖州城墙。这样的费效比,如果用来攻打三百多年历史的北京城,对胖子军的后勤来说无疑就是一个噩梦——卢胖子可是清楚记得梁思成说过的,北京城墙中包夹的夯土加过特殊作料,几百年来可是变成了混凝土了的。
“徐州、兖州、济南、德州、大名府、石家庄、保定、北京……”粗粗掐算了一下发起北伐将要遭遇到的坚城名城,卢胖子无奈的把秦勇统计上的弹龘药消耗清单扔到了一边,在帅旗之下敲起二郎腿生生闷气。
卢胖子生闷气的原因这里解释一下,卢胖子从种种迹象判断,病入膏肓的吴老汉奸很可能已经是命不久矣,等他一死,各地反清队伍必然四分五裂,卢胖子就算最终能统一南方,也势必得历时漫长,再加上康麻子和螨清军队捣乱,卢胖子所需的时间就更是难以统计了。俗话说夜长梦多,这时间一拖长,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比方说卢胖子本人突然出了什么问题,或者吴三桂死后有什么吴军重将投降满狗,给满狗朝廷带去新式火器,那这场三藩之乱会不会重蹈历史覆辙,就谁也说不清楚了。
卢胖子正盘算琢磨的时候,昨天晚上才刚刚投降胖子军的姚启圣忽然请求晋见,卢胖子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片刻后,姚启圣被领到了卢胖子的旗阵之下,满面笑容的向卢胖子行礼道喜道:“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不到半个白天便攻破了一座重镇坚城,真乃世所罕见啊。”
“姚先生过奖了,全靠姚先生递信,吴知府开城,不然那有那么快。”卢胖子笑笑,招呼道:“姚先生请坐,令公子呢?他打算要一个职位,尽管开口,我尽量安排。”
“谢大将军,不过多谢大将军好意,小犬最好还是从士兵干起,多些历练,这样才能为大将军效力。”姚启圣道谢,又指着远处被胖子军轰出的城墙缺口笑道:“还有大将军实在太谦虚了,就算没有姚启圣送信,吴知府开城,大将军攻破湖州还不是易如反掌?大将军的火器犀利至此,天下坚城,在大将军面前已是等同无物。”
“那有那么容易啊?”卢胖子苦笑起来,向秦勇统计上来的弹龘药消耗清单一指,苦笑道:“看看吧,为了轰出这个缺口,我军消耗了多少弹龘药?”
姚启圣也不客气和避嫌,直接就拿起那清单细看,不过只看了一眼后,姚启圣也忍不住惊叫起来,“这么多?!火龘药九千一百六十八斤九两!实心炮弹一千六百八十九枚,开花炮弹六百二十六枚!”
“是啊,打这座湖州城都要消耗这么多弹龘药,打北京城和沿途城池需要消耗多少,我都不敢想象了。”卢胖子哀叹起来。
“打北京城和沿途城池?”姚启圣眉毛一扬,已然听出了卢胖子的弦外之音,忍不住试探着问道:“大将军,莫非你已有近期内发起北伐之意?”
“短时间不会,但一两年内有可能。”卢胖子也不隐晦,坦白说道:“南兵孱弱,北兵骁勇,江南富庶,我从云贵带来的这些老兄弟一旦被银子磨软了骨头,被美女吸光了精气神,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所以我想乘着力量尚存的机会,尽快发起北伐,乘着满狗现在元气大伤直捣京城,干掉康熙小麻子,让满狗四分五裂,这样才有机会一统天下。不然的话,满狗一旦缓过气来,其他反清义军又出了意外,我就是想偏安一隅都困难了。”
姚启圣连连点头,对卢胖子的观点万分赞同,自古以来南北对决,基本上都是北方取胜,一个很关键的原因就是南兵弱北兵强,胖子军现在之所以能对浙江清军形成压倒性优势,主要原因也是因为胖子军是以吴老汉奸当年带到西南的北兵为骨架,再加上西南苦贫之地民风彪悍,骨架上的主要血肉西南兵战斗力也不弱,这才可以尽情的虐待蹂躏娇生惯养的浙江清军,倘若这支军队也被江南膏腴之乡的香风软语泡软了骨头,那么胖子军的未来就真是不敢想象了。
“这个家伙还算有忧患意识,是个有进取心的乱世枭雄。”姚启圣暗暗点头,又微笑说道:“大将军勿怪,其实学生认为,大将军这次好象钻了牛角尖了。”
“我钻什么牛角尖了?”卢胖子一楞问道。
“大将军擒贼先擒王,想干掉满狗皇帝,让各地满狗四分五裂的主意,确实不错。”姚启圣微笑说道:“只是大将军为什么只想着自己挥师北伐?为什么不想一想,有什么办法,让满狗皇帝亲自挥师南下,主动送上门来送死?”
“你的意思是,让满狗皇帝御驾亲征?这可能吗?”卢胖子眨巴起了绿豆眼盘算。被螨遗们捧上天的康麻子究竟有多少军事才能,卢胖子可是比谁都清楚,集中全国之力去打葛尔丹一个部落,打了三次最后还让人家葛尔丹马上风死在美女肚皮上——就这样的军事草包如果真的御驾亲征来征讨卢胖子,卢胖子简直是连做梦都能笑醒了。
“有可能!”姚启圣语出惊人,微笑说道:“说了可能大将军不信,其实满狗皇帝早有亲征大将军之心,而且还不只一次,只是前几次都遭到了群臣剧烈反对,最后一次因为实在拿不出军队和粮草,这才没有成行。”
“这样的事,姚先生你是如何知道的?”卢胖子惊讶问道。
“大将军勿怪。”姚启圣笑笑,说道:“学生的妹妹姚启桑,是满狗皇帝宠臣武英殿大学士、兵部侍郎黄锡衮的正妻!我那个妹夫自康熙九年就是主管兵事的满狗大学士,王煦死后,他还直接兼了兵部尚书,学生虽不屑于用裙带关系升官,却和黄锡衮一直有书信往来,因为学生之前身处与大将军对抗的最前线,所以他在书信中曾经提起过这些事,让我提供一些前线情况,帮助他劝说满狗皇帝打消这个主意。”
卢胖子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姚启圣还有这么一个好妹夫,目瞪口呆了许久,卢胖子兴奋的一挥肥手,大喜道:“多谢姚先生指点,卢一峰这一次终于知道将来该怎么办了!康麻子既然御驾亲征,我就想办法全力帮他一把,让他自己送上门来受死!”
“大将军,怕没那么……”
姚启圣刚想提醒卢胖子说促使康麻子御驾亲征没那么容易,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卢胖子已经转向旁边的王少伯喝道:“少伯,马上给我编一些童谣,就说我卢一峰霸占南京大明龙兴之地,南京龙气重新抬头,只有满狗皇帝御驾亲征,才能斩断南京龙气,重新夺回江南。然后安排人把这些童谣散播出去,再派人到北京散播。”
“明白。”已经习惯了卢胖子缺德的王少伯马上点头,二话不说就开始琢磨起来。旁边的姚启圣却傻了眼睛,心里喃喃道:“这么快?这个卢一峰卢三好,肚子里究竟该有多少坏水啊?”
这时,湖州城中再度传来战报,清军主帅赉塔见湖州沦陷已成定局,已经率领一支败兵从湖州东城突围,向着京杭运河的方向突围去了,但湖州城中仍然有部分清军在负隅顽抗。卢胖子只稍一思索,马上就命令道:“让胡同春和韩元任率军全力追杀,配合高洪宸的伏兵,尽量消灭东逃满狗,杀得越多越好。王绪负责清剿城中满狗残部,尽量招降。”
“恭喜大将军,又得一座江南重镇。”姚启圣赶紧又向卢胖子道喜。卢胖子笑着点点头,接受了姚启圣的祝贺,然后又问道:“姚先生,你刚从满狗那边过来,对满狗的情况比较了解,以你之见,我军下一步该如何走?”
“大将军,你真的信任学生吗?”姚启圣凝视着卢胖子问道。
“姚先生请说,卢某已经说过,既然卢某敢收留姚先生,自然是信者不疑,疑者不用。”卢胖子诚恳答道。
“既然如此,那学生认为,大将军下一步就不应该去打嘉兴和松江,应该直取杭州!”姚启圣沉声说道:“眼下浙江满狗主力大部分在金华、宁波、衢州和台州等地与耿精忠各路兵马对峙,杭州城中仅有万余守军,且大半都是新龘军新兵,以大将军的兵锋之锐,攻下杭州难度不大!”
“东家,这可开不得玩笑。”正在琢磨童谣的王少伯吓了一大跳,赶紧拉了拉卢胖子的袖子,在卢胖子耳边低声说道:“从湖州到杭州足足有两百多里,后方一旦有变,东家你很难回援不说。直接南下去打杭州,我们的后路和粮道可就全都暴露在嘉兴满狗和松江满狗刀下了。”
卢胖子沉默不语,姚启圣则虽未听到王少伯的耳语,却也大概猜到了王少伯的顾忌,便诚恳说道:“大将军,或许你认为学生的战术过于疯狂,甚至怀疑学生没安什么好心。但学生坚持认为,现在攻打杭州,确实是大将军目前的最好选择!”
“大将军打杭州的好处有两个,杭州是浙江第一重镇,城中粮草军械无比丰足,大将军如果能拿下杭州,能够大捞一把彻底削弱浙江满狗实力不说,还能诱使耿精忠全力北上,拼命攻打南线浙江满狗,让他们自相残杀,彼此消耗!”
“那我们的粮道和后路怎么办?”王少伯质问道:“我们主力南下去了杭州,嘉兴和松江满狗出击袭击我们的后路怎么办?”
“湖州城中的粮草,足够大将军支用一年,打杭州足够了!”姚启圣沉声答道:“至于嘉兴和松江的满狗,他们不是正在被苏州的李天植将军牵制着么,能拿出多少军队袭扰我军后路?”
“那怎么守杭州?”王少伯又质问道:“杭州远离我军后方,补给和增援都不方便,就算我军打下了杭州,南线满狗反扑,我们怎么守?”
“不需要守。”姚启圣微笑答道:“满狗在入关之前,曾经五次突破长城杀入中原,都是劫走大量的人口钱粮就走,大将军此次南征不过是为了削弱浙江满狗,如果能劫走杭州城中的满狗军械辎重和粮草军饷,不是可以更进一步削弱浙江满狗了?从今往后,大将军还用得着担心南线威胁么?”
王少伯大急,正要再劝时,卢胖子却举起一只肥手制止,沉声说道:“决定了,打杭州!少伯,你马上给李天植写信,告诉他我军主力下一步动向,让他派出一支机动军队监视嘉兴满狗,保护我军后路!”
“东家,杭州城池坚固,远非湖州可比啊。”王少伯赶紧又提醒道:“万一我军在杭州城下久攻不能破城,后方又忽生变故,我军又如何是好?”
“只带半个月粮草,半个月内攻不下杭州,立即收兵返回湖州!”卢胖子又是斩钉截铁的一挥手,忽然又换了一副色迷迷的笑容,说道:“再说了,我也该去把我的小妻子接回来了,真不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模样,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漂亮呢?”
“小妻子?”姚启圣有些糊涂,但也懒得理会,只是微笑说道:“大将军,如果你想顺利攻破杭州坚城的话,那学生倒有一计,或许可以增加一些胜算。”
“请姚先生指点。”卢胖子忙问道。
“大将军今天攻破湖州,肯定能抓到不少俘虏,大将军何不……?”姚启圣奸笑着说道。
“妙计!”姚启圣还没奸笑说完,卢胖子就已经是一鼓掌,笑道:“二郎,马上就派人去俘虏队伍里招降,挑几十上百个听话贪财的出来,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但记住,别剪他们的辫子,也别让他们换衣服。”
肖二郎答应,赶紧下去安排,姚启圣则又在心里嘀咕开了,“这个卢三好,肚子里究竟该有什么坏水啊?怎么我才刚提了一个头,他就马上猜到了我打什么主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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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换个口味
风景如画的杭州西子湖畔,离杭州西北门钱塘门不远有一座岩山,岩体之中有很多闪闪发亮的红sè小石子,每当阳光映照,满山流光溢彩,尤其是朝阳或落日的红光洒沐之时,分外夺目,仿佛数不清的宝石在熠熠生辉,因此得名宝石山。
又离宝石山不远的地方,就是杭州很有名的栖霞岭紫云洞了,而在紫云洞正北的山腰处,又有一座坐落在红枫环抱间的sī家园林,宅院高厅广屋,灰瓦白墙,溪曲廊连,湖石叠峰,亭舍点缀,奢华又不失雅致,清静而又幽雅。每当深秋季节,宅院四周的枫林便是一片赤红,惹得无数游人流连忘返,文人雅士诵诗念词,园林的主人也常常举家出城至此,赏枫游山,做文念书。
十月下旬已是接近初冬,山上枫叶也已基本落净,要换了往年,园林的主人也早就回城躲避冬日的严寒去了,只留下寥寥可数的几个仆人照看打扫。但这一年不同,今年的这个时候,这个园林里不仅还在是人声鼎沸,还简直算得上是热火朝天,一队接一队的家丁扛着大包小包,装车的装车,套马的套马,还有许多家丁在把仓库里的粮食一包一包的搬往地窖收藏,人喊马嘶,大呼小叫,乱成了一团。
指挥这些家丁搬运家产的是一对年轻夫fù,丈夫做文人打扮,妻子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衣着都很简朴,粗布衣服上还有补丁,与这座园林的奢华绝不相衬。而在这对夫妻的身边,则还有一个十来岁的jiāo小女孩,秀气的稚脸上有一双乌亮、溜圆的眸子,明亮的小眼珠子骨碌骨碌的不停转着,流lù着与年龄绝不相衬的精明,身上的衣着也十分的华贵精美,与那对年轻夫妻也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小心点!那个苏作的黄花梨的四出头官帽椅,是前朝的宝贝!要是摔坏了!你就准备着我家扛一辈子白工吧!”
“两个蠢货!眼睛瞎了?抬一道大理石屏风都能磕着碰着,漆掉了,看见没有?!小心!小心!”
“酒窖!酒窖!酒窖里的三十坛陈年老绍兴黄,一定要全部搬走!那是我爹喜欢的东西,丢了小心挨鞭子!快!快——!”
不断发出此类叫喊的,不是那书生丈夫,也不是那个抱着孩子的青年少fù,而是那个仅有十一、二岁的年幼少女,基本上从头至尾,院子里回dàng的就是那年幼少女尖锐的童音,一双白玉般的小手插着腰气势汹汹,小小红chún里就象不断吐着火焰与毒烟一样,从来就没有停歇过片刻,直把众多家丁骂得是狗血淋头,指挥得是脚不沾地。到了最后,就连那青年少fù也听不下去了,只得低声下气的向那年幼少女说道:“小妹,你就少骂几句吧,他们都已经尽力了,已经在尽快的搬了。”
“大姐,不是我想骂他们,我也不想催他们!”那年幼少女回过脸,怒气冲冲的说道:“可我不催他们行吗?吴贼白帽兵马上就要杀来了,再不赶快把这些东西运回城里,留在这里给吴狗贼兵抢啊?!”
“是倒是这个道理,不过也用不着这么急吧?”青年少fù无奈的说道:“表舅他们不是说,吴狗起码要明天傍晚或者后天早上才能到杭州,咱们还有一天多时间。”
“大姐,表舅们的话你也敢听?”年幼少女一蹦三尺高,恶狠狠的说道:“如果不是他们手脚不干净,我会亲自来紫云园监督搬运家产?你听他们的,等着吃亏上当吧!”
“小妹,你这话姐夫就不爱听了。”那青年书生终于开口,面lù不悦的说道:“岳父大人是要我和你姐带家丁来紫云园搬运家资的,你是硬缠着我们跟来的,难道你也怕你姐夫手脚不干净,沾你家便宜?”
“姐夫,我是说表舅他们,又没说你们!”那年幼少女语气更是不高兴,“我父亲如果不相信你,会让你来这里搬运家产?我跟着你们来,还不是看到我姐带着我侄子,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可别把我这好心当了驴肝肺!”
“好了好了,相公,小妹,你们就少说两句吧。”那青年少fù忙打圆场,又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小妹,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家收上的租子,好象都是运回城里或者存在临安那边的庄子里,怎么今年紫云园里也存了这么多粮食?”
那年幼少女看看左右,招手让姐姐矮身,在姐姐耳边低声说道:“这是我的主意,现在兵荒马乱的,我们浙江又被卢一峰狗贼和曾养xìng狗贼的队伍南北夹击,杭州随时可能遇险,还有浙江的官兵伸手要粮要饷也一个比一个凶,我们家以前的两个粮仓肯定会被人盯上,所以我就劝爹往紫云园里藏一些粮食,将来不管出了什么事,咱们家只要手里还有粮食,就什么都不怕了。”
“你这个鬼精灵,还知道狡兔三窟啊!”那青年少fù噗嗤一笑,忍不住伸指在那年幼少女的额头上一点,笑道:“今后又要是娶了你啊,谁就有福气了,家里连管家都不用请了,算帐理财样样你都精通!”
“那是当然!”那年幼少女也不害臊,得意洋洋的说道:“今后我不管嫁到那一家,那一家就一定能发财,小户变成大户,大户变成巨户,巨户要变天下首富!”
听到妹妹的言语,青年少fù不由笑得是花枝乱颤,那青年书生却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又喝道:“小妹,慎言,你也不小了!再有半个月,你也该满十一了,马上就是大姑娘了,说这些话也不知道害臊!千金小姐要矜持,懂不懂?”
“我已经十三了,虚岁已经十三了,已经是大姑娘了!”年幼少女得意的一tǐng平坦xiōng脯,又凑在那青年少fù耳边说道:“大姐,你们留在城外看这座园子,如果吴狗兵上门来,你就让我姐夫出面招待他们,就说你们只是看园子的我家下人,园子里剩下的东西他们喜欢什么拿什么,只求他们别放火杀人。还有,姐姐你千万不能出面,要藏在地窖里,小心吴狗兵见sè起意。”
“知道,小妹的好意,姐姐知道了。”青年少fù慈爱的mōmō那年幼少女的秀发,柔声说道:“倒是你留在城里,更让姐姐担心,听说吴狗兵打仗特别厉害,万一杭州城守不住,你可就危险了。”
“放心了,咱们家是什么人家?吴狗就算进了城,也未必敢把我们家怎么样。”那年幼少女自信满满的说道:“而且我早就打听过办法了,等吴狗兵一进城,我就马上用锅灰涂在脸上,让吴狗兵碰都不敢碰我。”
说罢,那年幼少女又转向那青年书生,神气活现的说道:“姐夫,一会我们回城之后,明天你和我姐再来守紫云园,我姐和我家在这里的东西,可就全都拜托给你了!要是我姐有什么闪失,我可饶不了你!”
“这点不用你交代,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你姐受半点委屈。”那青年书生冷哼,“乘着这个机会,我在这里也好赶紧把我的《啸月楼集》编完。”
“书呆子,我姐嫁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真不知道我爹当年是昏了什么头了!”年幼少女小声嘀咕,同时小心眼开始发愁,自己的父亲有眼无珠到了这地步,要是那天也是把自己许给了一个象姐夫这样的穷书呆子,那自己可就有得好日子过了。
折腾到了太阳西垂,紫云园里的值钱财物终于是全部装上了车,足足装满了三十多辆大车,无法搬走的粮食也全部搬进了暗窖藏好,眼见天sè将黑,那青年书生夫妻不敢怠慢,赶紧让他们的弟弟留下暂时看守紫云园,然后带上那年幼少女和大队家丁,赶上车队下山,取官道返回杭州城。
下得山时,太阳已经落下了西山之巅,天空也只剩下了入夜前的最后一点余光,那对青年夫妻更是心急,赶紧催促家丁赶马急行,那年幼少女则坐在打头的车上扳着小指头算帐,不断发出懊悔声音,后悔没把自家别墅里的什么值钱东西搬出来。然而这时候的杭州周边官道上早已挤满了逃难进城或者逃难出城的百姓,车队行进速度无论怎样都快不起来,正当青年夫妻心急如焚时,,赶马的家丁又忽然惨叫起来,“姑老爷,大小姐,小小姐,快看北边!”
“怎么了?”那年幼少女一楞,赶紧伸出小脑袋往车外一看时,却见北面火把光芒漫山遍野,密如繁星,正在向着杭州飞一般扑来,隐隐还能听到马蹄脚步之声。
“怎么有这么多火把?”那青年书生差点被吓傻了,惊叫着根本不知所措,那青年少fù也是如此,惊叫着吓得全身颤抖。倒是那年幼少女年龄虽小,反应却快,赶紧大叫道:“姐夫,姐,快走啊,是吴狗兵!吴狗兵提前来了!快走!快回城!”
“表舅不是说吴狗最快也得明天晚上才到么?怎么现在就来了?”那青年书生惨叫。
“我就说了,我们那些表舅就是一帮废物,他们的话听了准吃亏!”那年幼少女跺脚尖声大叫,“还楞着干什么?快走啊,要是被吴狗堵在了城外,我们就全完了!”
“快!快走!”那青年书生终于反应过来,众家丁也知道生死存亡在此一搏,赶紧都是马加鞭人加步,连滚带爬的冲向远处的杭州城门。这么一闹腾,那青年少fù怀中的孩子顿时哇哇大哭,青年少fù赶紧哄孩子时,那年幼少女却忽然冒出一句,“希望二叔他们提前回城了。”
“咦?小妹,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二叔了?”那青年少fù疑huò问道。
“我关心他带的东西,爹让他带着管家去临安的庄子押运粮食回城,要是他也被吴狗堵在了路上,我们家今年收来的租子就完蛋了。”年幼少女回答得十分坦白,青年少fù也为之气结。
好不容易穿过逃难人群紧赶慢赶,这队人马终于抢在天sè全黑和敌人拦截前赶到了杭州钱塘门下,然而让他们绝望的是,此刻的钱塘门不仅大门已经紧闭,还连吊桥都已经拉到了半空。那青年书生不肯死心,赶紧跳下马车冲到门前大喊,“军爷,军爷,请你们开一下门!我们是杭州洪家的人,请你们打开门让我们进去!”
“滚!”城上传来清军士兵的吼叫声,“吴狗杀来了,城门不能开,快滚!”
“军爷,求你通融一下!”那青年书生绝望大叫道:“我叫洪升,我爹洪启鲛做过大清云南府学政,就住在这杭州城里,城里很多认识我家,军爷你随便问一下就知道,求你开门啊!吴狗就要来了!”
“云南?!”城上响起清军士兵的惊叫声,“云南来的?肯定吴狗的jiān细,快放箭!快放箭!”
吼叫声中,城墙上乱箭齐发,吓得那洪升连滚带爬的向后逃命,边逃边喊,“军爷,你们误会了,我家不是云南人,我父亲只是在云南做过地方官啊!”可惜城上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清军守兵根本不听,一个劲的只是乱放弓箭,还有人开枪,还好此刻天sè已然十分昏暗,清军士兵看不清目标,没有将洪升当场射死,仅有一箭擦着洪升的头皮飞过,带走了洪升的帽子,也把洪升吓得差点尿了kù裆。
“大姐夫,你怎么这么蠢?你报你爹的名字干什么?”好不容易逃回车队前,吓飞了hún的洪升还没来得及的喘上一口气,小姨子的雷霆大骂已经劈头盖脸的砸来,“你爹才一个学政,谁会买他的帐?你怎么不报我祖父的名字?你报了我祖父的名字,谁敢不开门?蠢!笨!”
“小妹,你就别骂你姐夫了,他也是被吓慌了。”青年少fù赶紧按住暴跳如雷的妹妹,又向旁边的家丁吩咐道:“陈二哥,你去试一试,报我祖父的名字,看他们能不能通融一下。”
丁答应,正要上前时,远处却又传来了马蹄声与欢呼声,夫妻姐妹一起抬头细看时,却hún飞魄散的看到,大群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吴逆白帽兵已经冲到了杭州城下,还有一支队伍正在向着这边冲来。
“没人敢开门了!”年幼少女终于惨叫起来,“快掉头,掉头回紫云园!”
手忙脚乱的拉马掉头间,那队白帽兵已经冲到了近处,看到这里有三十多辆装满货物的马车,那队白帽兵更是欢声如雷,打着火把全速冲来,纷纷大吼道:“站住!站住!敢跑就杀!都给老子们站住!”
“快跑啊!”惨叫声中,洪升夫妻和他们小姨子带来的家丁,还有周围的百姓,顿时了做鸟兽散,跳下马车跌跌撞撞的冲向黑暗处,这么一来可就苦了洪升了,老婆抱着孩子小姨子才十来岁,想跑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拉谁背谁都不是,连滚带爬的滚下马车时,那边白帽兵已经冲进了三十步内。
“姐,姐夫,我们跑不掉了。”那年幼少女确实少年老成,见形势危急也不逃命,赶紧从地上抓起两把泥土涂在自己脸上,又抓了两把泥土飞快涂在姐姐脸上,把自己和姐姐都变成了两个大花脸,然后才向洪升飞快说道:“姐夫,告诉那些吴狗兵,东西全给他们,只要放我们走就行。”洪升全身颤抖着连连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小姨子的指点记在心里。
“哈哈,逮到两个小娘们!”yín笑声中,一队白帽兵打着火把将洪升等人团团包围,还有人yín笑,“有大有小,就是不知道长什么样。”
“脸上涂了东西,肯定漂亮!丑娘们用得着涂么?”
“哈,弟兄们,咱们发了,车上都是好东西啊!”
听到这样的话语,洪升夫妻自然是吓得体若筛糠,那年幼少女也是小脸苍白,彻底的无计可施,又见有白帽兵伸手过来拉自己,年幼少女顿时吓得尖叫起来,“救命——!”
“住手!”救星终于来到,一个骑马的将军领着大队过来,喝道:“还以为你们是在满狗队伍里,见女人就糟蹋?我们是大周仁义之师,不是满狗队伍的禽兽畜生!我军不许jiānyín民女!想玩女人,等打下杭州,杭州螨城里的满狗女人随便你们怎么玩!放开她们!”
“是伙刚加入胖子军的原清军士兵赶紧点头哈腰的答应,但还是有一个不怕死的又说道:“王将军,你看他们带着这么多东西,会不会是杭州螨城的满狗?汉人那来的这么多好东西?”
“我们是汉人!”那年幼少女十分聪明,立即大叫道:“将军,我们都是汉人,不信你看我姐的脚,我姐裹了脚,我只是还小,所以还没裹,满人女人不裹脚的。”
“小丫头tǐng厉害的嘛,还能想到这个证据。”那王将军笑笑,看了看那青年少fù,发现她确实裹了小脚,便点了点头,吩咐道:“是汉人,放他们走,东西留下。”
“谢将军,谢将军。”洪升夫妻大喜过望,赶紧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道谢。那年幼少女却忽然心疼起来,忙又撒jiāo道:“大将军,你叫我们把这些东西全部留下,那我和我姐、我姐夫、我侄子就都全要饿死了,求你给我们留一点好吗?就当做善事,给我们一条活路好吗?大将军,你是好人,求你了。”
“小丫头,真会说话。”那王将军又笑了笑,随口说道:“那你们赶走一辆马车吧,其他的全留下,我们大周军队是为了救汉人和反清复明才打仗,虽然要征用一些民财,但不会把你们汉人逼上绝境。”
那年幼少女更是大喜,赶紧连声道谢,又拉着姐姐坐上一辆马车,又让姐夫洪升来牵这辆马车——当然是装着值钱东西最多那辆马车,但洪升又实在懦弱没用,早就已经吓得tuǐ都软了,牵了半天都没把马车牵动。也就在这时候,新的变故发生,一匹快马冲来,冲那王将军大声说道:“王绪将军,征东大将军有令,若在城外截获城中居民,可送到大将军面前,大将军要了解杭州城里的情况。”
那王绪将军略一点头算是答应,再回头看到仍然没来得及离开的洪升夫妻等人时,王绪不由一喜,忙问道:“正好,你们几个,是不是杭州城里的百姓?”
“不是!”年幼少女赶紧大声回答。
升非常老实,怯生生的答道:“王将军,我们几个全家都是住在杭州城里。”
“姐夫!你怎么这么……?!”
年幼少女忽然有一种把洪升活活撕碎的冲动,王绪却大笑了起来,“小鬼丫头,看上去又乖巧又可爱,原来这么jiān诈啊。就你们了,来人,把他们都押到大将军面前去。”
周围的胖子军将士答应,出来一支小队把洪升架上马车,牵上马车把青年夫妻和那年幼少女押起就往北走,那年幼少女更是勃然大怒,忍不住悄悄踢了洪升几脚,低声骂道:“蠢货,你是不是一定要把我姐和我害死,你心里才舒服?你刚才插什么嘴,嫌活够了是不是?”洪升也醒悟过来自己理亏,只得老实把脑袋离开,一边忍受着小姨子的低声臭骂,一边老实坐在马车上跟着胖子军将士北上。
被胖子军将士押着走了近一个时辰,洪升夫妻和那年幼少女被押到杭州正北面的埋甲桥附近,而这一带也早已是火光通明,火把篝火漫山遍野,无数的胖子军将士正在火光中安营扎寨,旗帜如林,刀枪如海,军械物资堆积如山,人喊马嘶嘈杂有如闹市。见此洪升夫妻早就吓得了四tuǐ发软,如果不是正坐在马车上,肯定是说什么都走不了道了,倒是那年幼少女完全忘记了恐惧和害怕,看得是津津有味,还悄悄对洪升妻子说道:“姐姐,这么多军队,一天要花多少银子啊?我们要去见那个大将军,肯定是一个有钱人。”
“小妹,你就别说话了好不好?”洪升妻子颤抖着低声说道:“进了这里,我们能不能活着走出去还是一回事,你还有心思去算银子的事?”
“这能怪我吗?还不是怪姐夫没用!”年幼少女低声反驳,又悄悄一踢洪升的脊背,在洪升耳边低声说道:“姐夫,你如果不想让我姐死,不想让我死,你就最好别报我和我姐的身世,随便给我们取一个假名字,不然的话,一旦让吴狗白帽兵知道我家的家世,我和我姐你夫人,还有我和我侄子你儿子,都跑不掉,明白没有?!”
洪升颤抖着低声答应,但身体还是抖得象打摆子一样,年幼少女暗骂了一句废物,又飞快盘算起来,“听这帮吴逆贼军的口气,我们应该是被押去见吴逆贼军的征东大将军卢一峰了——听说那个卢一峰是财神转世,左手拿一个金元宝,右手拿一个银元宝,元宝怎么用都用不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 坑爹未婚妻
卢胖子是在十月二十三这天从湖州启程南下杭州的,在此之前,胖子军在湖州西南的袁家汇伏击赉塔败兵成功,几乎将赉塔的残兵败将杀得片甲不留,赉塔见胖子军在南面封锁甚严,根本没希望逃回杭州,无奈之下只好带着最后的三四百骑兵逃往了乌镇,从乌镇撤往嘉兴,与那里的清军守兵会合,胖子军攻占湖州。至此,赉塔率领的三万大军已经全军覆没,不仅再没有力量sāo扰与威胁胖子军南线,还只能象缩头乌龟一样的龟缩在几个坚固城池中苟延残喘,等待胖子军的各个击破。
接着,卢胖子又采纳了姚启圣攻打杭州的建议,留下郭应辅率军四千守湖州——其中包括众多新降兵和吴绮带来的湖州军队,不然卢胖子出征时的两万五千军队早就不够分派了。然后卢胖子又亲领两万三千大军,仅仅携带半月粮草,冒险南下攻打杭州。
与此同时,胖子军苏州守将卢胖子老走狗李天植也派出了一支为数三千的机动军队,南下苏州与嘉兴接壤的盛泽小镇,监视嘉兴清军动静,随时准备配合郭应辅保护胖子军的粮道与后路。
从湖州到杭州的两百二十多里路,胖子军仅走了三天,途中经过德清县城时,遇到知县劳温良闭城拒降的情况,一向崇尚兵贵神速的卢胖子也没有理会,仅是命令韩元任率军三千攻打,主力则绕过县城继续南下,并于十月二十五这天傍晚全军兵临杭州城下。使得杭州城中的螨清浙江总督李之芳与螨清杭州将军图喇等人求援梦碎,周边不管那一支清军队伍,都不可能在月底之前抵达杭州增援,杭州守军,形同孤立。
“啊,终于是来到杭州了!”背手看着远处高耸的杭州城墙,卢胖子感慨万千,自怨自艾道:“记得我上一次到杭州的时候是康麻子六年,因为急着进京觐见满狗皇帝,没抽出时间游览西湖,马上就坐船从运河北上了。这次故地重游,看这架势,恐怕还是没什么时间游西湖,劳碌命,可怜的劳碌命啊。”
“东家,想感慨等一会吧,军务更要紧点。”颇为反对这次攻打杭州的王少伯眉头紧皱,站在姚启圣亲手赶制的地图沙盘,指着一个位置说道:“东家,学生认为我军应该分兵一支到杭州东南的萧山去,这是一个咽喉之地,满狗不管是从金华方向回援,还是从绍兴、宁bō方向回援,都必须经过萧山,我军在此布置一军,可以起到防范作用,必要时刻,可以为我军主力争取到反应时间。”
“萧山离杭州有多远。”卢胖子头也不回的问道。
“二十里左右。”浙江本地人姚启圣替王少伯答道。
“让左旌率步兵一千移驻萧山,密切保持与主力的联系。另外再让孔凡林带五百人监视钱塘江口,防着满狗从海上来援。”卢胖子随口吩咐,肥脑袋却还是不肯回过来,只是在那里继续感叹,“西湖水,雷峰塔,许仙白娘子,法海圣僧,我什么时候能抽出点时间去看看你们啊?可惜不是我遇到的白娘子啊,否则以哥我的英俊帅气,那里还有许仙的什么份啊?”
“这个胖子不但心肠黑,脸皮也够厚。”姚启圣小声嘀咕,然后又提醒道:“大将军,学生所掌握的杭州情况,是十月十四那天随赉塔满狗北上时的情况,这十一天里有没有满狗军队增援杭州,学生并不知情,还望大将军慎重处之。”
“这点我当然考虑过了,早就派将士去打探了。”卢胖子继续顺口回答,又摇头晃脑的吟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真希望杭州这帮满狗军队,和我们之前碰到的浙江满狗一样菜,这样咱们攻城的把握就大多了。”
“关于这点,倒是请大将军放心。”姚启圣微笑说道:“浙江满狗的精锐战兵大半在南线,北线的精锐已经又大部分被大将军在宜兴和湖州歼灭了,杭州城里满狗军队大半都是二线军队,战斗力不是很强,螨城里的螨兵主力,也已经被满狗阿西图和塞白理带去了南线,螨城里守兵所剩无几。还有满狗杭州将军图喇年老多病,都已经有告病退休的打算了,不会给大将军制造太多的麻烦。”
(PS:图喇病重一事为史实,图喇于麻子十三年六月十九告病,麻子命图喇回京休养,由玛哈达接任,但时间又有一说为麻子十五年八月。)
痛打落水狗和虐待病重敌人的事虽然不光彩,卢胖子其不以为耻,还满意的点了几下头,肥脸上lù出几分喜sè。姚启圣则又警告道:“但也不完全都是好消息,如果说大将军这次攻打杭州最大的障碍是什么的话,那就是杭州的城墙了。杭州的城池之坚固,工事之完善,最多也只是仅次于南北二京和武昌、安庆这样的天下名城,远超过之前的湖州城池,大将军如果想用火炮轰塌城墙,恐怕很难办到。”
卢胖子皱了皱眉头,无可奈何的说道:“尽力而为吧,我军能够兵临杭州城下,即便攻不下杭州城,本身的政治意义就已经无比巨大了,最起码可以让耿精忠和郑经知道,我有能力也有打算接应他们挥师北上,会师杭州,更进一步坚定他们的反清决心,分担我们的南线压力。”
“大将军言之有理,我军能够兵临杭州城下,不管能否顺利破城,对大将军的盟友们来说,都已经是一个极震撼的好消息了。”姚启圣点头附和,又说道:“说到大将军的盟友们,学生倒有一个想法,我军如果攻下杭州……。”
“报!”传令兵的报告声音打断了姚启圣的话,向卢胖子奏道:“启禀大将军,王绪将军找到了几个杭州城中的百姓,按吩咐已经送到了我军营地,如何处置,请大将军示下。”
“朱神医,你去接待一下。”卢胖子顺口吩咐道:“和气些,向他们打听一下杭州城里的情况,问清楚了赏些干粮放他们走。”朱方旦答应,与那传令兵出帐而去,卢胖子又转向姚启圣问道:“姚先生,你刚才说到如果我军攻下杭州,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大将军,学生觉得。”姚启圣接着说道:“如果我军能够攻下杭州,就此完全放弃未免太过可惜,何不拿这座杭州城做一个人情和yòu饵?既展lù了大将军你与盟友联手反清复明的决心,又可以让南线局势更加混乱,岂不是一举两得?”
“姚先生的意思是说,把杭州当做人情,送给我军盟友?”卢胖子沉吟说道:“主意或许倒是不错,但搞不好就会引狼入室啊,人情没捞到反倒导致盟友反目成仇,耿精忠那个混球的野心贪婪,可绝对不是区区一个杭州城所能喂饱的。”
“耿精忠当然不行,但郑经却未必。”姚启圣yīnyīn说道:“杭州与台湾虽有海路可通,但距离过远,宁bō的满狗水师实力尚存,补给和增援都十分困难,杭州如果落到郑经手中,以他的实力最多只能做到自保,满狗也绝不会坐视郑经在大陆上站稳脚步,还有为了给满狗朝廷一个交代,必然会柿子捡软的捏,全力围攻杭州,再加上耿精忠因为眼红肯定要横插一杠子,届时浙江必然大乱,浙江一乱,大将军你的南线,还用得着再操心吗?”
卢胖子捏着肥下巴,半晌才沉吟道:“可以考虑,不过杭州现在还在满狗手里,是否实施此计,也要等先拿下杭州再说……。”
“救命啊——!”尖锐的少女叫声打断了卢胖子的沉吟,紧接着,朱方旦的惨叫声也传了进来,“啊!疼死我了,小丫头,你好狠啊——!”接着又有人大叫,“拉住小丫头,拉住她!快救朱神医!”另外还夹杂着小孩泣啼声音,嘈杂无比。
“出什么事了?”卢胖子和姚启圣、王少伯等人都是一楞,赶紧冲出中军大帐往外一看时,却见篝火边人影晃动,乱成了一片,卢胖子大怒问道:“怎么会事?怎么闹成了这样?”
“大将军,快去看看吧,朱神医被人踢了。”胖子军士兵答道:“一个小丫头,踢了朱神医的命根子。”
“一个小丫头踢了朱神医的命根子?”卢胖子一楞,忙领着一队亲兵了过去,到得现场一看果然,sè狼神医朱方旦双手捂住命根子正在地上打滚惨叫,一对百姓夫妻被胖子军士兵按住,一个小孩子正在他们的怀中号哭,另外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正在上窜下跳和胖子军士兵对抗,胖子军士兵见是小孩不好用武器,只能去抓那小女孩,不曾想那小女孩简直比猴子还灵活,又蹦又跳东躲西藏的说什么都不肯让胖子军士兵抓住。
“大将军来了。”惊叫声中,胖子军士兵纷纷行礼,那小女孩乘机钻出包围,向从卢胖子侧面跑开,卢胖子看准了一把抓住那小女孩的细nèn手臂,怒道:“到底出什么事了?快把朱神医扶起来……啊——!”
让卢胖子发出类似惨叫的是那小女孩,那小女孩见挣扎不脱卢胖子的魔爪,索xìng把小嘴一张狠狠咬在了卢胖子的肥手上,牙齿直接入肉见血,疼得卢胖子是杀猪一样的惨叫。也吓得周围胖子军士兵hún飞魄散,赶紧一轰而上把那小女孩拉开,但那小女孩说什么都不肯松嘴,好不容易待到把她扯开时,卢胖子的肥手上早已是鲜血横流。疼得卢胖子是大吼,“好厉害的小辣椒!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禀大将军,朱神医给这个小鬼的姐姐治病,给她的姐姐把脉时,这个小鬼忽然一脚踢中了朱神医那里……。”一个胖子军士兵怯生生的答道。
“胡说,是那个采花贼调戏我姐!”小辣椒尖叫起来,“他一见面就马上抓我姐的手,硬说我姐有病,我才踢他的。”
听到这两句话,卢胖子顿时就哭笑不得了,不用说,肯定是朱方旦见这个小辣椒的姐姐长得漂亮,老毛病犯了硬说人家有病,借口把脉占这个小辣椒的姐姐便宜,结果惹火了这个泼辣小辣椒,还连累了自己也挨了小辣椒一嘴。无奈之下,卢胖子只得挥手说道:“好了,好了,别为难他们,把他们带到大帐来,我亲自审问。把朱神医搀回后帐去,让他自己给自己治伤。”
回到大帐借着灯火一看,肥手背早有两排深深的精致牙印,暗骂了一句小丫头真下得了嘴,卢胖子只好让肖二郎拿来金疮药给自己包扎。这时,那对百姓夫妻和小辣椒也被押进了卢胖子的大帐,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卢胖子才算看清楚这几个杭州百姓的模样,丈夫是个典型的书生儒生,妻子二十多岁正值妙龄,虽然衣着简朴脸上还涂着泥土,却仍然可以看得出来确实姿sè出众,绝对是个可以让朱方旦在大街上撞见都会扑上去给她治病的美女,怀中抱着的孩子才一两岁,想来应该就是他们的孩子了。
最后把目光转向那个小辣椒时,让卢胖子颇为意外的是,这个小辣椒竟然是一个难得的美人胚子,眼大嘴小五官精致,皮肤白nèn秀发乌黑,长大了绝对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只可惜看身形脸蛋最多才十一、二岁,还让卢胖子和朱方旦这类的sè狼动不了心。同时让卢胖子有些奇怪的是,这个小辣椒的姐姐姐夫都衣着简朴寒酸,这小辣椒的衣着却十分精美华贵,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进得大帐后,那对青年夫妻倒是老实抱着孩子跪下了,那小辣椒却满脸怒气的昂首不跪,卢胖子也懒得理会她,只是见那少fù怀中的小孩啼哭不休,便转向旁边的肖二郎吩咐道:“二郎,有点心吗?拿点给那个小孩子,肯定是饿了。”肖二郎答应,很快就拿来一些卢胖子舅舅从云南捎来的大理rǔ扇,递到里那少fù手中,那少fù连声道谢,赶紧喂小孩吃下去,怀中婴儿这才渐渐止住哭声。
“这个家伙就是传说中的卢一峰卢财神了?没有表舅们说的那样凶神恶煞,就是眼睛小了点。”小辣椒也在偷偷打量卢胖子,发现卢胖子相貌不算难看,态度也还算和蔼,所以对卢胖子的第一印象算是不错。
“地上冷,你们都站起来说话吧。”卢胖子挥了挥手,先让那对年青夫妻起身,然后才和蔼的说道:“几位百姓,刚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不怪你们,不过你们也别怪朱神医,那只是他的习惯,其实他也没什么坏心,他说夫人你有病,你身上就肯定有隐疾,你们愿意让他问诊,他就肯定能给你治好,不愿的话也不会勉强你们。”
“谢大将军。”那少fù怯生生说道:“请大将军明鉴,是那位朱神医刚一见到奴家的面,马上就冲上来拉奴家的手,吓坏了奴家的妹妹,还以为他是想……,这才踢了他。罪在奴家,请大将军千万不要责罚奴家的妹妹。”
“都不责怪,只是误会。”卢胖子大度的一挥手,又指着那小辣椒向那少fù问道:“夫人,她是你妹妹?怎么看上去不象?”
“谁说我和我姐不象了?”小辣椒一听不乐意了,马上嚷嚷道:“我家几个姐妹,就数我和我大姐长得最象。”
“小妹。”少fù赶紧一拉妹妹,又赶紧说道:“大将军请千万饶恕,奴家的这个妹妹还小,还没满十一岁,说话不懂礼节,又是从小被奴家的父亲jiāo纵习惯了的,请大将军千万不要怪她。”
“不怪不怪。”卢胖子仿佛很大度的说道:“这位夫人,既然她是你的妹妹,为什么她的衣着这么华贵,你的衣着又这么寒酸?这象是姐妹吗?”
“奴家……。”少fù的眼圈一红,看了一眼丈夫,低声说道:“奴家的相公家里,出了天伦之变,继母将奴家夫妻赶出了家门已经四年了,奴家的相公又只会读书做文,不会营生,所以……。”
“原来是这样啊。”卢胖子点点头,又转向那青年书生说道:“这位公子,你好福气啊,患难之际还能有这么一位贤内助与你同甘苦,对你不离不弃,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唉,就连我看了都眼红啊,你将来如果有朝一日成龙飞天,可千万不要忘了你这位同甘共苦的患难发妻,千万不要去做陈世美做负心汉,不然的话,本大将军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大将军教训的是。”那书生赶紧答应,认真说道:“洪升他日若是真有扬眉吐气那天,定然会善待兰次爱妻,定然不会去做那禽兽之事。”!。
第三百一十九章 攻城开始
十月二十六清晨,胖子军抵达杭州城下的第二天清晨,卢胖子亲至杭州城下观察地形,寻找攻城突破口,领着几百骑兵绕着杭州城跑了大半圈,卢胖子很快就发现杭州的城池之坚固确实姚启圣所言,绝非轻宜所能攻破。
近四十里长的城墙最高处超过六丈,最低处也有五丈以上,城墙上的藏兵城楼多达五十八座,城墙下的护城河最窄处也宽四丈以上,最宽处甚至达到七丈,原始的云梯车、云台和撞城车根本无法接近城墙。同时城墙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一个突出的箭垛,可以让守军射杀附城士兵,使得飞梯登城也十分困难,对攻击方极为不利。
除此之外,杭州城的其他辅助工事也很完善,十道城门都有瓮城,城墙上还有二十门以上的红夷大炮和数量不详的其他火炮,另外因为杭州乃是浙江清军大本营的缘故,城中的各种守城物资,例如火药、火油、箭支、滚石、擂木和灰瓶之类的物资,肯定也是十分充足,短时间内绝不可能用光耗光。至于粮草方面,秋收刚毕,漕运起点杭州城里囤积的粮草,即便不算城中百姓的民粮,光是库粮也足够守军支应一年以上,仅有半月粮草的胖子军想靠对耗破城,那是想都不用想。
“东家,这座城不好攻啊。”王少伯忧心忡忡的说道:“城墙厚两丈就不用说了,姚启圣和我们抓到的满狗俘虏还都交代,杭州的城墙是全城砖加石灰糯米浆修葺,中间没夹夯土,我们的火炮想要直接轰塌城墙,那是想都别想的事。”“天下没有攻不破的坚城,只有攻不破的人。”卢胖子不动声sè的说道:“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而攻之而不胜,非城不高,非池不深,是天时不如地利。反过来也一样,十里之城,百里之郭,环攻即破,是地利不如人和。杭州满狗主力倾巢已出,城中守军兵力相对薄弱,且人心慌乱,兵无战心,将无斗志,我军则士气高昂,兵锋锐利,若能善用人和,又能散敌军心,我军未尝没有破城希望。”
“东家打算用攻心战术?”王少伯试探着问道。卢胖子点点头,却不详细解释,只是一扬马缰催马回营“回到大营再说,我路上再仔细想想。”
快马回到埋甲桥附近的自军大营时,时间已是巳时三刻接近正午,又进得中军大帐,卢胖子屁股还没来得及坐下,卢胖子那个坑爹的未婚妻黄熙凤小辣椒,就已经提着一个食盒从后帐钻了出来,漂亮小脸蛋上笑魇如huā,冲着卢胖子甜甜的说道:“相公,你终于回来了,熙凤亲手给你做的午饭,请尝尝熙凤的手艺。,…
“你怎么进来了?”卢胖子吓了一大跳,冲旁边的亲兵怒喝问道:“谁叫你们放她进来的?”“回大将军,是她硬要进来的。”卢胖子从大理老家带来的亲兵战战兢兢答道:“1小的们不许,她就又哭又闹,还说她是大将军你没过门的妻子,给你送饭照顾你是天经地义,我们不许就是阻拦她尽为妻本分,还要在地上打滚,1小的们没办法,就只好让她在后帐等待大将军了。”“拖出去打十军棍,下次再敢乱放人进大帐,加倍罚!”卢胖子厉喝,那亲兵也无可奈何,只好行个礼自认倒霉的出去领刑。卢胖子又把肥脸转向小辣椒,铁青着脸喝道:“马上滚出去!别说我现在还没正式娶你,就是我之前的三个女人,没有允许也不敢进我的大帐、书房和签押房,下次再敢进来胡闹,鞭子shì侯!”小辣椒脸上的笑容凝固,开始lù出委屈神情,接着马上晴转多云,明亮的大眼睛中飞快流出晶莹泪水,红彤彤的小嘴一撇一撇就要放声大哭,只是被卢胖子的威严面孔吓住,没敢哭出声来。不过也就是这想哭而不敢哭的模样,倒让卢胖子有些心软,忍不住把她拉了过来,让她坐到自己肥tuǐ上,在她耳边柔声说道:“知道你是好心,但这是我发号司令、讨论军情和召见众将的中军大帐,是军中第一重地,普通人没得允许擅闯进来,就是直接杀头的死罪,知不知道?”
小辣椒点了点头,又委屈的哽咽说道:“我以前不知道,没人告诉过我。我只是看到吃午饭的时间快到了,就在小伙房给你亲手做了几道菜,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没想到……。”“不知者不为罪,这次我就不罚你了。”卢胖子在她玲珑珠润的耳边柔声说道:“快出去吧,相公我就要升帐点兵了,一会我办完了正事,就去你的小帐篷里看你,和你一起吃午饭。乖。”
小辣椒破啼为笑,忽然又张臂揽住卢胖子的脖子,不等卢胖子醒悟过来,已然觉得一股草莓甜香扑鼻,小辣椒已经主动wěn到了自己脸上。然后小辣椒又红着脸飞快从卢胖子tuǐ上跳下地面,提起食盒就往外跑,洒下一串银铃般的清脆童音“相么,说好了的噢,我等你一起吃午饭,你要是敢骗我,我就哭给你看。”“这个鬼丫头,真不知道老黄家是怎么jiāo惯出来的。”卢胖子苦笑嘀咕,又mō了mō被小辣椒wěn过的肥脸,暗骂“刚才我怎么会有感觉,还感觉有点香?麻烦了,难道我快堕鼻成箩lì控了?”暂时将小辣椒的事扔到一边,卢胖子很快下令道:“少伯,马上替我代笔,给杭州城里的浙江总督李之芳和满狗守将图喇写一封信,劝他们开城投降,答应只要他们投降,我们就保全他们的身家xìng命和财产土地,不然的话,全家鸡犬不留。还有,把我的四杀令写于文字,直接告诉给满狗守军。”
王少伯答应,飞快埋头疾书,卢胖子又下令吹号升帐,不一刻,胖子军众将飞奔至大帐列队听令,姚启圣和朱方旦等人也一起到帐侯命。
待到众将到齐,卢胖子开门见山的说道:“各位将军,本大将军经过仔细观察杭州地形,决定将我军攻城突破口定在杭州武林门与钱塘门,这两道城门都是杭州主门,尤其是武林门,城上光藏兵城楼就多达一十二座,是杭州第一门,又与杭州螨城距离不远,满狗增援方便,最为易守难攻,你们怕不怕?”
虽然很奇怪卢胖子为什么舍易取难,但胖子军众将还是整齐吼道:“不怕!”
“很好。”卢胖子满意点头,又吩咐道:“把命令传达下去,攻破杭州,每个士卒破城赏银二十两!另有战功者,从重颁赏!”
“谢大将军赏!”胖子军众将又是整齐回答。
“秦勇、胡同春听令。”卢胖子拿起一支令箭,命令道:“我军二百皿十五门火炮,秦勇你将一百八十门集中在武林门外,余下布置在钱塘门外全力轰击城上守军消耗满狗兵力,吓破满狗之胆!胡同春,你率领六千步兵掩护我军炮队,防范满狗出城突袭注意轮流休息,保持体力。”
秦勇和胡同春二槽一起答应接过令箭暂时退到一边,卢胖子又拉起一支令箭,喝道:“程龙听令。”湖州降将程龙出列抱拳答应,卢胖子命令道:“你率三千步兵,多带麻袋锄铲,借我军炮火掩护,去填武林门与钱塘门的护城河,两日之内,务必将武林门东侧填平三里,将钱塘门西侧填平两里,为我军攻城打开道路,只许多,不许少!”
“得令!”程龙硬着头皮接过这个苦差使明白他手下几乎都是新降兵,卢胖子让他干这个苦差使,自然是舍不得拿胖子军老兵在填河工作中消耗了。
“不能一味蛮干,要多动脑筋。”还好,卢胖子又叮嘱道:“这个工作很危险,你要等我军炮火将城上的满狗打怕了,不敢lù头了,然后再开始填河,满狗全力反击时,你要及时退后,换我军火炮去收拾满狗!要和满狗反复拉椐,消耗满狗的守城兵力,到了夜间再全力填河,完成任务,你就是大功一件。”
“谢大将军指点。”听卢胖子这么说,程龙心里也舒服多了,赶紧道谢答应。卢胖子又吩咐道:“其余众将除高洪宸外,各领本部队伍昼夜赶造攻城飞梯云梯,数量越多越好,待到程将军填平护城河,立即攻城!高洪宸,你的骑兵分为两队轮流休息侯命,满狗一有异动,立即出击!”
胖子军众将一起答应,卢胖子挥挥手,又吩咐了一句“散帐吧,小勇,你的火炮要注意掩护程龙将军的填河队伍,不管新兵老兵对我军来说都无比宝贵,能减少损失就尽量减少,炮弹全部打完都不要紧,我们回军时还轻松点。”胖子军众将再次答应,这才各自领命出帐去安排。
直到胖子军众将全部走完了,卢胖子这才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姚启圣,微笑问道:“姚先生,我舍易取难,不去攻打远离杭州螨城的清泰门、望江门,也不选择城墙相对低矮的艮山门和庆春门,反而选择最难打的武林门和钱塘门,姚先生可明白原因?”
“明白。”姚启圣点头,沉声说道:“大将军是想以堂堂军威,惊破满狗守军之胆,满狗一旦胆裂怯战,杭州必破!”
“姚先生果然高明。”卢胖子高兴鼓掌,又微笑问道:“令公子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姚启圣摇头,答道:“1小犬扮做湖州败兵逃回杭州城后,就与学生失去了联系,但请大将军放心,1小犬也还算薄有智谋,只要他没被满狗识破,就一定能在大将军挥师攻城之时有所动作,接应大将军攻城。”
“那就多谢了,真能如此,令公子便是此战首功!”卢胖子更是高兴,这时,王少伯也已经将卢胖子交代的书信写好,卢胖子检查了一遍觉得满意,便签了名用了印,又让王少伯安排一个使者给李之芳和图喇送去,这才向姚启圣吩咐道:“姚先生,我军即将炮轰杭州城了,你熟悉杭州城池情况能不能去给我那个表弟秦勇一点指点,告诉他打那里最划算?”
“大将军吩咐,学生敢不从命?”姚启圣恭敬答应,又好奇问道:“大将军,你不去亲自指挥炮战?”
“有美女约我吃饭,我吃完了再去看看。”卢胖子一边起身一边哀叹道:“勉强算是美女吧那怕再大三四岁也好啊,都已经是初冬了晚上那么冷,被窝里缺捂脚的啊。”
卢胖子怎么无耻调戏小箩lì的过程,估计朋友们应该都没有多少兴趣,我们还是来看看卢胖子的倒霉对手们的情况吧而胖子军神速推进至杭州城下,也确确实实杀了杭州清军一个措手不及加之之前已有一队湖州清军的败兵逃回了杭州,带来了妾塔三万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本就大部分由二线军队组成的杭州清军就更是心惊胆战不敢出城了,只得一边派出大窭信使向临近的清军队伍求援,一边拼命加固城防,打算凭借坚固城池芶延残喘,等待友军回援。
胖子军从浙江民间招募来的使者打着白旗,将卢胖子的劝降信送进杭州城时,鉴于发现胖子军在武林门外重兵集结,杭州城中的螨清杭州总督李之芳和年老多病的螨清杭州将军图喇也早已来到了武林门城楼之上观察敌情胖子军使者也得以很快登上武林门城墙将卢胖子的书信献到李之芳和图喇等清军将领面前。
“回去告诉卢一峰狗贼。”看完卢胖子的书信,图喇一边咳嗽着一边向胖子军使者说道:“想要杭州城,刀枪上说话!想要老夫献出杭州和杭州城中的四姓旗人,做梦!看在你是使者份上今天饶你一命,滚!”
根本不抱什么成功希望的胖子军使者也不说话掉头就走,但就在这时候,浙江总督李之芳忽然叫道:“且慢。”胖子军使者有些惊奇,赶紧回头时,那边图喇已经咆哮起来“李制台,你想干什么?”
“贵使请先稍等,容我与图将军说几句话,再给你答复。”李之芳又向使者吩咐一句,这才回过头,向图喇使了一个眼sè,抬步走上城楼,那边图喇会意,忙跟了上来,与李之芳一起进到城楼单独密谈。
“图军门,这是一个机会。”李之芳低声说道:“我军主力尽在南线,难以及时回援,城中虽有万余兵马,但多是新兵老卒,难堪大任,吴狗则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战兵,杭州城池虽固,吴狗一旦力攻,稍有闪失,只怕难保万一。而吴狗孤军远征,势难持久,若能尽量拖延时日,或是待到吴狗粮尽,或是等到我军主力回援,杭州可保无虞。
“李制台的意思是,假做有意投降,乘机拖延时间,为我军回援争取时间?”图喇醒悟过来。李之芳点头,又附到图喇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与图喇约定计策,这才与图喇重新下楼,在城墙上与胖子军使者见面。
“烦劳贵使回禀大周征东卢将军。”李之芳很客气的向卢胖子使者说道:“他的劝降好意,下官与图将军都心领了,现在我军主力已经尽丧贵军之手,杭州已成孤城,我等也有些许降意,只是大将军的法令条件太过苛刻,我等实在难以接受。”
“制台大人,我军什么条件过于苛刻?”胖子军使者大喜,忙说道:“只要制台大人和图将军愿意投降,条件当然可以商量,不管那一条都可以商量。”
“关于尽杀城中四姓旗人的事。”图喇接过话头,说道:“老夫虽然不是四姓中人,但爱新觉罗、赫舍里、佟佳氏和扭枯禄都是我们满州同胞,要老夫为了自己一家活命,屠杀他们献城投降,老夫绝不可能答应。”
“没错。”李之芳点头附和,补充道:“请贵使回禀卢一峰将军,只要他答应接受这四姓旗人投降,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商量,我们可以考虑开城投降。”
“那好,小使这就回禀卢大将军,一定给制台大人和图将军一个满意答复。”胖子军使者大喜过望,赶紧告辞而去一个穷教书先生刚加入胖子军不久就能劝降杭州重镇,这可绝对是值得史书大书特书的光彩事啊。但这胖子军使者完全没有留意到的是,就在他转身之时,李之芳和图喇两人,嘴角一起lù出了那么一丝jiān笑…………
李之芳和图喇也没高兴多少时间大约小半个时辰后,那胖子军使者又打着白旗跑回来了杭州城下,也不要求进城,直接就在吊桥旁大喊道:“李制台,李制台请出来答话,我家大将军已经给你答复了。”
李之芳和图喇赶紧来到箭垛旁答应那胖子军使者见了,忙大声喊道:“我家大将军要小使回禀制台大人和图将军你们的要求他已经知道了,他相信你们的诚意,也相信你们绝对不是在用缓兵之计,所以他决定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时间之后只要你们开城投降,他就绝不伤害你们的xìng命也绝不要你们一分一文的家产。还有杭州城里的大清守城将士,我们大将军也一个不杀。”
“好!卢一峰小儿中计了!”李之芳〖兴〗奋的悄悄一握拳,忙大声喊道:“多谢贵使传话,请贵使回禀卢大将军,三天之后,李之芳与图将军一定给他一个满意答复。”
“制台大人,请不要急,小使还有两段话没有说完。”胖子军使者无奈的喊道:“第一段,我家大将军只答应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但绝不饶恕杭州螨城之中的四姓螨人杭州无论降与不降我军入城之后,四姓螨人必然全数杀光,为我江南同胞报仇雪恨!”
李之芳和图喇的脸拉了下来,然而待到胖子军使者喊完第三段话后李之芳和图喇却差点一起从城墙上栽下来摔死。只听得那胖子军使者大喊道:“第三段话,我家大将军说了他只答应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一但并没有答应你们三天之内不会攻城!所以我军立即就将向杭州发起进攻,降与不降,什么时候投降,全由制台大人和图将军你们决断!好了,1小使的话说完了,告辞,制台大人和图老将军请多保重。”
说罢,胖子军使者还真回头就跑,留下李之芳和图喇两个倒霉蛋在城墙上破口大骂“还以为老子们就够不要脸的了,想不到世上还有比我们更不要脸的!老子们的脸皮最多有这杭州城墙厚,卢一峰狗贼的脸皮,简直比长城的拐角还厚!”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胖子军使者刚刚跑远,新的巨响传来,已经在武林门外一字排开的胖子军火炮纷纷吐出火光浓烟,将一枚接一枚的实心炮弹、开huā炮弹轰上半空,画出道道美妙的抛物线,铺天盖地的砸到武林门城门内外。
而首先遭殃的就是之前图喇与李之芳密谈的藏兵城楼,几乎是在瞬间被胖子军的开huā炮炸得粉碎:紧接着是城门两侧的守军炮台,在带路党姚启圣的指点下,胖子军第一轮炮击就覆盖了两处炮台,将炮台上的清军火炮轰得七零八落,炮兵炸得鬼哭狼嚎。
“轰隆!轰隆!轰隆!娄径!”
炮战还在持续,杭州城墙上的藏兵城楼一座接一座的粉碎一当火器发展进化到了一定地步后,这种用来驻兵藏兵的脆弱城楼不仅已经起不了掩护作用,反而还是敌人炮弹的首先光顾目标,同时还是守城士兵的现成坟墓。胖子军炮阵仅仅三轮齐射,武林门城段上的一十二座城楼便已是一扫而空,被轰成了十二堆残垣废墟,埋葬了无数藏在其中不及逃走的清军士兵。
三轮射罢,城墙上的清军士兵已经逃得干干净净,就连李之芳和图喇等清军高级将领都已经逃下了城墙死角处避炮,绝大部分都没有战场经验的杭州清军士兵自然就更不会客气了,一个比一个逃得快,一个比一个哭喊得凶,争先恐后的逃下城墙躲避炮弹,清军督战队再怎么阻拦都拦不住,慌不择路间失足掉落城墙和被同伴挤下城墙的清军士兵数不胜数,差不多每一个人脑海中都已经剩下了那么一个念头“吴狗这么厉害,是出城逃命好?还是放下武器投降好?”
“弟兄们,机会到了,冲啊!”眼见城上清军士兵已然基本逃光,负责填河的胖子军新丁程龙一挥令旗大吼,数以千计的胖子军士兵立即扛着沙包呐喊冲锋,以飞一般的速度冲到护城河旁,将手里的沙包大石往护城河里一扔,然后掉头撤tuǐ就跑。
当城上清军发现情况不对,赶紧又冲上城墙开枪放箭时,胖子军的火炮队却已经再次发威,怒吼着将更多炮弹倾泻到清军守军头上,逼着清军士兵又一次鬼哭狼嚎的逃下城墙避炮,胖子军步兵乘机又重新冲上填河,清军又重新上城防御,胖子军乘机开炮再轰,如此往返,拉椐不休,折腾不休。!。
第三百二十章 攻打杭州
胖子军的火炮战密度强度,即便换成了之前的吴军主力与清军主力决战的西南战场上,那也是超一流的顶级水准,仅仅是在安顺会战、武昌会战、螺山攻防战和荆州会战等几个攸关武运的决战战场上可以看到类似的炮战强度,其他的中大型战役都绝没有投入如此众多的火炮,更没有轰出如此海量的炮弹。
三藩之乱中战斗最jī烈、规模最庞大的西南战场尚且如此,最多只能和两广并列二流战场的浙江战场就更别说了,即便是杭州守军中那些为数不多的老兵,也从没见过几百门火炮对着一段城墙轰击的壮观景象,更没体验过什么叫做真正的铁火地狱,什么叫做弹落入雨,炮响裂天!
只见得胖子军的火炮轰鸣不止,感受到坚固得几如磐石的城墙在爆炸声中微微颤抖,又看到同伴在炮火中一个接一个的粉身碎骨,血肉狂飑,时不时还有一颗炮弹在近处炸开,劲风把你掀倒掀翻,巨响把你的耳朵震得耳道出血,换成了谁也受不了啊。
紧张恐惧之下,无论是李之芳、图喇、巴雅尔和石调声等清军中高级将领,还是督战队、基层将领和普通士兵,上上下下全都丧失了与胖子军血战到底的决心,全都是战战兢兢的躲在城墙死角下,趴在箭垛城垛背后,挤进沙丁鱼罐头一般的瓮城藏兵洞中,面无人sè的瑟瑟发抖,窃窃sī语的商量如何逃命保命。全然鼓不起勇气在城上坚守,任由胖子军步兵在城外大摇大摆的填塞护城河流,打开攻城通道。
一直到了天sè全黑,胖子军的火炮才逐渐稀落下来,城下的胖子军步兵却还在来回不断的填塞护城河,估mō着胖子军夜间看不清目标不肯打炮的李之芳和图喇松了口气,赶紧指挥军队重新上城,开枪放箭阻拦胖子军填河,但天sè太黑看不清楚目标,效果实在不大。
迫于无奈,图喇又命令士兵冒险出城去点城墙上的爵xué,可又没有一个士兵胆敢出城,只能用绳子吊下士兵点火,但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清军才发现这一带城墙上的爵xué基本上已经被胖子军火炮轰得稀烂,插不上火把,最后还是颇有智谋的李之芳想出办法,在城下每隔一段距离堆积柴禾,坡上火油点燃,借以照亮目标。结果柴堆刚点到一半,胖子军的炮弹又劈头盖脸砸来,炸死轰死几十清兵,也把城墙上的清军士兵全部轰得趴在地上,此计尖告无用。
为了阻拦胖子军填河,李之芳和图喇等人又打算借着夜sè掩护,派一队死士出城突击,甚至还打算派一支军队去冲击胖子军的火炮阵地,也用重金好不容易招募了一支为数六百余人的陷阵死士。然而当这支敢死队背着引火之物悄悄mō出城门,吊桥才刚刚放下,对面的黑暗中就呼啸飞来上百支火箭,一口气把这支敢死队炸得精光,顺带着还炸死炸伤了不少城门里的清军士兵,清军的夜袭计划也随之宣告失败,李之芳和图喇等人huā再多的银子也再也招募不到敢于出城夜袭的死士。
“城里的满狗听着!”更可气的是,胖子军用火箭炸了清军夜袭军队不说,还大骂嘲笑道:“玩夜袭,你们顶天算我们孙子辈!也不打听一下,当年我们打武昌打荆州,是在晚上打,还是在白天打!”“图将军,吴狗准备很充分,我们没把握还是别浪费兵力了吧。”李之芳无可奈何的向图喇说道:“我们手里现在的军队和吴狗军队相差实在太大,无论是士兵战斗力还是武器装备,都远远赶不上吴狗,只有闭城死守,等我们的主力救援,才是上策。”图喇咳嗽着不说话,中晌才叹了一句“也只有如此了,多准备些守城武器,准备和吴狗大战吧,还好这杭州城墙坚固,能抵消掉许多吴狗的战力。”靠着胖子军火炮和清军的联手帮忙,胖子军步兵的填河工作进展十分顺利,仅用了一夜时间,新降将领程龙便以很小代价基本完成了卢胖子交代的任务,卢胖子非常高兴,很是夸奖了程龙一通,但鉴于胖子军的攻城武器还没有准备完善,卢胖子并没有在二十七这天就发起攻城,只是重奖了程龙及填河士卒,又给程龙换了一批士兵,让他继续负责填河,尽量扩展胖子军攻城武器的攻击面,又让秦勇继续以火炮掩护程龙部队,继续以火炮消耗清军守城兵力,打击清军守兵士气。
这么一来,第二天的情况便以头一天相差无几了,胖子军火炮继续轰城,胖子军步兵继续填河,惟独不同的是为了给主力攻城时提供火力援助,胖子军炮队为节约弹药有意降低了一些火力强度。同时胖子军主力日夜赶造云梯、飞梯和撞城车,同时鉴于清军守军头一夜出城偷袭的情况,卢胖子断定清军并没有堵死城门,便又赶造了一些三好炸药包,准备用来炸开城门。
又是这么一天过去,当胖子军赶造出了一千五百余架飞梯,组装出了二十架云梯和十辆撞城车,又在武林门外填平了大约五里长的河段后,卢胖子果断决定发起攻城,派王绪率军六千攻打钱塘门,自己亲率主力攻打武林门。也就在这时候,韩元任也带着德清知县劳温良的人头率领后军来到杭州,禀报自己一战攻破德清并诛杀劳温良全家的喜讯,卢胖子闻言大喜,当即重赏韩元任,又接受韩元任的请求,同意以韩元任为先锋,攻打杭州坚城!
大周元年、螨清康麻子十三年十月二十七,早上让全军将士饱餐一顿后,巳时正,胖子军倾巢而出,分别开向杭州钱塘门与武林门。闻得消息,杭州城中的守将李之芳与图喇立即明白你死我活的决胜时刻终于到来,也赶紧做出部署,让副都统巴雅尔去守钱塘门,其余八门也各派心腹守卫,李之芳和图喇则双双坐镇主战场武林门,率领部署在此的四千守军与上万民兵死守,迎战卢胖子的攻城大军。
午时三刻刚过,胖子军在武林门外四里处摆开攻城阵势,卢胖子先命使者手打白旗到城下招降,言明投降不杀并重申胖子军四杀令,城上守军乱箭射下,胖子军使者带伤逃回,卢胖子勃然大怒,当即下令秦勇开炮,只留千发炮弹用于攻打杭州螨城,余下炮弹全部打光!秦勇依令而行,一百五十门轻重火炮一起开火,对准城上守军猛轰,武林门再一次笼罩在了炮火硝烟之中。
地动山摇的炮击足足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待到胖子军轰完最后一枚开huā炮弹时,武林门已经完全被硝烟笼罩,城上也已经看不到一个可以站立的清军士兵和一支树立的清军旗帜,卢胖子见时机已到,立即肥手一挥,喝道:“攻城!第一个杀进城的将士,赏纹银千两!”
“大周!大周!大周!、,有节奏的口号声中,胖子军弓箭手与火枪队举着长盾首先出动,勇将韩元任亲率三千步兵推着云梯冲城车,抬着两百余架飞梯随后,另有一队胖子军工兵用独轮车推着炸药包尾随,寻找机会去炸相对脆弱的木质城门。与此同时,杭州城墙上也响起铜锣报警声和呐喊声,躲在城下避炮的清军士兵乱糟糟的跑上城墙,大呼小叫着整理炮台和准备火枪弓箭,搬运守城物资。
胖子军攻城队进入城墙两里时,清军城上残存的十来门火炮首先发威,一次齐射打出了十几发炮弹,但也不知道是清军炮手训练不足还是心慌意乱下没有仔细瞄准,十几发炮弹竟然只有一发打进了胖子军队伍,余下的全部落空,而且好不容易打中那一炮还只是一颗实心炮弹,落地间仅打中了一个胖子军士兵便陷入地面,连跳弹都没有形成。李之芳和图喇等人破口大骂炮手无能时,胖子军那边却已发起了冲锋。
“大周!”吼叫声中,胖子军弓箭手和火枪手首先冲到被填平的护城河边,飞一般以长盾组成数十个临时工事,躲在盾牌背后便开枪放箭起来,期间清军士兵虽也拼命开枪放箭,但收效甚微。
紧接着,训练有素的胖子军步兵推着大型云梯第二队冲上,城上火箭急发来烧云梯,只可惜胖子军云梯早就涂满灰泥能抗火焰,收效不是很大,还算有点军事才能的李之芳急命清军士兵换上火油泼洒,但胖子军的云梯车已经越过了此前被填平的护城河,拉起上梯钩住城墙,后面的胖子军将士举盾呐喊冲上。
与此同时,抬着轻便飞梯的胖子军步兵也开始了全速冲锋,将一架接一架的飞梯搭上城墙,无数士兵登梯而上,城上滚石擂木冰雹一般砸下,很是给胖子军步兵制造了一些伤亡,经验丰富的胖子军士兵则一边灵活躲闪,一边飞快攀登,长盾背后的胖子军火枪手和弓箭手也是拼命开枪放箭,掩护胖子军的攻城步兵。
“轰隆!轰隆!”新的爆炸声传来,云梯上的胖子军士兵还没来得及冲上城墙就已经扔出了无数手雷,炸得城上手拿刀枪阻拦的清军士兵鬼哭狼嚎,抱头鼠窜,胖子军士兵乘机踩梯冲锋。
靠着丰富的经验和重赏的刺jī,很快的,第一批胖子军将士便冲上了城墙,那边清军老将图喇不顾重病在身,亲率死士冲来营救,与登上城墙的胖子军将士展开近身肉搏:李之芳也指挥守军拼命袭击危险系数最大的胖子军云梯车,炮打油泼火箭射石头砸,无所不用其极,胖子军的云梯也开始纷纷起火破碎。城上城下喊杀震天,箭镞枪弹来往如蝗,战斗得无比jī烈。
“吴用华第二队,胡同春第三队!”见韩元任的队伍杀到城下,卢胖子心中暗喜,忙放下望远镜喝道:“吴用华直接上前接应,尽量拉长攻击面,分散满狗守军。胡同春至阵前两里处侯命,可以相机进攻!”“得令!”吴用华和胡同春二将抱拳答应,各自飞奔下去,率领本部人马出击,卢胖子目送他们离开时,忽又看到自己的小辣椒未婚妻黄熙凤在远处躲躲闪闪,似乎想要过来却又不敢靠近,卢胖子笑了笑,向小辣椒招了招手,1小辣椒会意,赶紧连蹦带跳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到了面前二话不说,直接就跳上了卢胖子的肥tuǐ坐下,搂着卢胖子的肥脖子,凑到卢胖子脸边,吐气如兰的jiāo声说道:“相公,我悄悄跑来看你怎么打仗,你别怪我好吗?”
“怎么不怪?”卢胖子捏捏她nèn滑得几如凝脂的小脸蛋,板着脸说道:“叫你在大营里等着不听话,肯定是小屁股又痒了,等打完了这场仗再收拾你。”
“不要,相公你饶了我吧,我就是想来看一看。”1小辣椒捂着月牙般的小屁股哀求起来。见卢胖子面lù微笑,小辣椒顿时明白卢胖子只是恐吓,赶紧又埋进卢胖子怀里撤起jiāo来,又好奇问道:“相公,你这样就能打下杭州城吗?怎么和戏台上不一样?戏台上的大将军攻城,都是自己拿着大刀冲上去啊?”
“自己拿大刀冲上去?你当这是唱戏啊?”卢胖子又捏捏她的小
脸,微笑说道:“自古以来,攻城时主帅就没有一个亲自上阵的,你让我亲自拿着大刀上阵,是不是想守寡改嫁了?”
“不小辣椒飞快摇头,又凑到卢胖子的耳边,甜甜的说道:“有这么好、这么威风的相公,我绝对不改嫁,我就只嫁你一个。”卢胖子笑笑,很是得意自己的魅力非凡,连小箩lì都抗拒不了!
不曾想小辣椒接下来的话,却让卢胖子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1小辣椒又甜甜的说道:“相公,等你打进了杭州城,见到了我父亲,我们就马上拜堂和圆房好不好?我太想马上就做你的妻子了。”
“马上就圆房?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圆房?你下个月才满十一周岁好不好?”卢胖子差点吐血,但看了看小辣椒的动人脸蛋,又看了看她麻雀虽小却无脏俱全的jiāonèn身段,还有嗅到她身上的牛奶草莓甜香,卢胖子竟然还起了那么一点反应“马上就圆房?是不是可以考虑…?”
“相公,你怎么拿棍子顶我?”1小辣椒又疑huò问了起来,卢胖子吓了一大跳,赶紧收住心神,捂住小辣椒那张不知轻重的危险小嘴,把注意力转移到远处的城墙战场。
这时候,胖子军的第二bō攻城队伍吴用华队已经快要冲到了杭州城下,韩元任那边则已经全部投入了战场,至少有百余胖子军将士也已经冲上了城墙,正在和城墙上的清军士兵亡命搏杀,清军那边则不断派上预备队,全力围殴已经登城的将士,搏杀得jī烈异常,疯狂的喊杀声和凄厉的惨叫声隔着四五里地,仍然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胖子军布置在武林门这边的二十架云梯车已经大半起火,冲锋上城势头被迫有所减弱,不过还好,明显可以看得出来,杭州这些清军守军士气和斗志都低落得十分厉害,胖子登上城墙的士兵虽然不多,但也牢牢控制住了一处城墙阵地,使得胖子军的后续将士可以源源不绝登上城墙,逐步扩大控制区域。但清军那边也不是就此束手就擒,好几支队伍都在亡命冲杀,阻挠胖子军将士登城,同时艮山门和庆春门那边又是人头涌动,一队接一队的向着武林门这边赶来增援。
攻城战打到这个地步,胜负仍然是难以预料,胖子军虽有破城可能,但也有可能被清军重新赶下城墙:清军那边形势虽然危急,但只要将士用命,敢拼敢杀敢拿出同归于尽的勇气,将区区百余名已经登城的胖子军将士全部杀光和打下城墙也绝非难事,同时从清军不断抛下的滚石擂木火油瓶数量判断,清军兵力和物资都还相当充足,胖子军只要稍有退缩,好不容易取得的战果也顿时会全部化为乌有。
“加紧擂鼓,鼓励将士们冲杀。”卢胖子回头吩咐,命令传达,本就敲得惊天动地的两百多面牛皮战鼓更是敲得地动山摇,但前方的战事仍然还在胶着不下,吴用华的队伍虽然拉开了一些攻击面分散守军兵力,清军那边却派来了更多士兵堵击,隐约还可以看到普通百姓的影子,很明显,清军那边已经在发动民夫参战了。
“东家,我们提前混进城里的内应怎么还不动手?”见此情景,王少伯难免焦急万分“我们今天可是差不多把所有弹药都打完了,要是这一场仗拿不下杭州城,下一次攻城就更别想了。”
卢胖子不动声sè,并不说话,姚启圣则接过话头,沉声说道:“少伯先生,大将军,你们请放心,只要小犬没被识破,没死在满狗手里,就一定会有动作,请再耐心等待。,…
“我相信是这样。”卢胖子终于口,貌似轻松的说道:“看到没有,我们的工兵已经mō到城门边上了,正在那里堆炸药包,一会点火炸开城门,僵局就能打破了。”“但就算炸开了城门,里面还有一道瓮城的城门!”王少伯又提醒道。
“东家,快看!”好不容易才从chuáng上爬起来的朱方旦大吼起来“快看城里,城里起火了!还不只一处!”卢胖子和王少伯等人惊喜抬头,仔细一看杭州城内情况,发现杭州城里确实火头四起,浓烟冲天,城上的清军守兵也顿时为之大乱,好几处胶着不下的城墙区域都立即被胖子军攻破,胖子军士兵乘机冲上城墙。姚启圣则自信的点头说道:“1小犬动手了,看来小犬冒充满狗败兵混进城后,没能被安排在城上守城,被安排在了城内巡街,所以只能在城里四处放火接应我军。”“姚先生,这可是你第一次自称我军,看来你是真心想要加入我们大周军队了。”细心的卢胖子笑了起来,姚启圣也发现自己的语气转变,不由尴尬一笑。
“相公,城里起火和你攻城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这么高兴?”坐在卢胖子tuǐ上的小辣椒疑娄问道。
“傻丫头,城里突然起火,城上的满狗能不慌吗?”卢胖子又捏捏小辣椒的小脸,微笑道:“满狗一慌,能不乱吗?满狗心慌意乱了,你相公的大军不就有机会了?、“哦,原来这样。”1小辣椒似懂非懂的点头,忽然又哭丧起了漂亮小脸,很紧张的说道:“老天爷保估,千万别烧着我家的产业啊!我家的十一处酒楼有六处刚刚翻修过,还有我家的绸缎庄、布庄和钱庄,要是被烧到就更惨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再无芥蒂
“城里怎么起火了?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纵火?”
因为距离和处境的不同,正在城墙上指挥守城的淅江总督李之芳,其实比卢胖子等人更早发现这个危险情况,开始李之芳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是城中百姓做饭时不幸引发火灾,还赶紧派出了亲兵给负责巡守城内街道的副将牟大寅传令,让牟大寅赶快救火,以免火势蔓延,动摇守军军心。
传令亲兵刚刚下城,李之芳的最后一线希望就彻底破灭了,因为他已经看到,城中已经不只一处起火,而是已经升起了数十道浓烟,并且还是散布在城内的备大街区,没有集中在一处,看到这样的情况,李之芳再怎么糊涂也明白是胖子军奸细已经提前混进杭州城里,此刻四处放火捣乱,接应胖子军攻城啊。
“城里起火了!城里起火了!”城墙上的其他人也逐渐发现了这一情况,看到城中火起,胖子军将士当然是士气大振,冲杀得益发猛烈,清军!兵和参与守城的百姓民夫却是大乱。尤其是那些被半哄半骗组织上城参战的杭州百姓,看到自家所在的方向起火,自然无比关心家中财物和家里的老弱妇孺,纷纷逃下城墙回家救火,清军督战队虽全力阻拦,还不惜拔刀杀人,但有了第一个逃命的自然就有第二个,互相影响带动之下,守军士气立时崩溃,胖子军队伍乘机打破僵局,杀出好几个大口子,城下胖子军将士欢呼着源源不绝上城杀敌。
“轰隆隆一一!”
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在此时,武林门正门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地晃山摇间,站在城门顶端稍侧面的李之芳象是被无形巨手狠抽了一掌一样,整个人向后飞起,虽侥幸撞到几个亲兵没有直接跌下城墙,但一双耳朵却已是鲜血渗出,当场失聪。还有李之芳旁边近处的清军士兵也个个如此,个个都被震得飞了起来,掉下城墙无数。
“出什么事了?”摇摇晕头转向的脑袋,李之芳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听不到了战场上的厮杀声音,只看到城门下硝烟滚滚,又看到远处的胖子军将士个个又蹦又跳,万分兴垩奋,接着又潮水一般的冲向武林门正门。李之芳还算有些急智,迅速反应过来,“不好,城门被炸开了!”
“快!塞门刀车!塞门刀车!”李之芳沙哑着嗓子大吼起来,然而当李之芳跌跌撞撞的冲到城门内侧向下一看时,却目瞪口呆的看到,停放在城门百道内的塞门刀车已经被冲击波震出数十丈远,摔得七零八落,完全失去了抢救缺口的价值。胖子军的步兵则在潮水一般冲进瓮城,瓮城里的清军士兵则在连滚带爬的逃向上城台阶,根本没有半点全力堵击城门缺口的打算。
“堵住城门,堵住城门!”李之芳的惨叫声里都带上了哭腔,但是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和爆炸声汇聚如雷,李之芳的这点声音又能有多少人听到?即便是双耳被爆炸声震聋了的李之芳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我怎么喊不出声来?上,上!堵住城门啊!”
其实李之芳的命令就算传达到每一个守军士兵耳中也没用了,看到武林门的城门被胖子军炸开,又看到胖子军杀进了瓮城,城墙上的守军士兵已经全部丧失了战斗下去的勇气,无数的士兵扔下武器亩接跪地投降,更多的士兵则是连滚带爬的逃向城内,包括阻拦他们的清军督战队部是如此。胖子军这边却是!气爆棚,嚎叫着一个比一个冲得猛,一个比一个冲得快,转眼之间就有上千人冲上城墙,完全控制了相当之长的一段阵地。
“吴狗!纳命来!”形势危急之此,蜡清杭州将军图喇率领的机动队伍也只能是尽忠了,重病在身的图喇提着一把大刀,率领三四十名亲兵,红着眼睛冲向离自己最近的胖子军队伍,钢刀舞得有如狂风,接连砍倒两个胖子军士兵,惹得率队冲锋的韩元任副手李茂著勃然大怒,亲率一队精兵冲了过去,与图喇近身单挑,战不三合,图喇老头的右手被李茂著一刀砍中,齐腕而断,图喇的亲兵冲上来抢救时,胖子军士兵已经一哄而上,吼叫着十几柄马刀兜头乱砍,将这条血债累累的蜡清老狗生生砍成肉酱。
图喇一死,城墙上的清军更是再无斗志,崩溃得更是彻底,胖子军将士则是土气如虹,高喊着投降不杀从四面八方冲上城墙,源源不绝的冲进杭州瓮城,而远处的卢胖子也已经排出了第四波攻城队伍上前,时刻准备冲入城中巷战杀敌。与此同时的钱塘门那边,钱塘门也已经胖子军工兵炸开,胖子军将士同样杀进了钱塘门瓮城和冲上了城墙,蜡清副部统巴雅尔虽全力抵抗,但也架不住胖子军的如潮攻势而节节败退,钱塘门和武林门同时处于危如累卯的状态。
其实杭州清军这边也不是完全没有翻盘希望,第一是杭州清军的兵力还颇为充足,至少还有六七千人可以作战,第二是武林门、钱塘门两处战场和杭州蜡城都距离较近,蜡城守军的主力虽已南下北上到了其他战场,城中也还有着几千蜡人男丁可用,只要组织得当,照样可以发挥相当不小的作用。
但很可惜的是,清jun士
ing的士气和斗志早已是彻底崩溃,胖子jun刚攻进瓮城就无心再战,一个劲的只走向着城内逃命,乱哄哄的堵塞大街小巷,反倒堵住了其他城门派来的援jun道路。同时蜡城内部也已是一片大乱,只顾着关闭蜡城六门自保,根本无心外出救援,另外一部分从南京蜡城逃来的蜡人也开始悄悄散播卢胖子的四shā令,互约qin族准备投降,只等胖子junshā进蜡城就表明姓氏,出mài同类换取活命
这么一来,胖子军的攻势就只能用势如破竹的来形容了,一座接一座的箭垛被胖子军攻占,一队接一队的清军士兵被胖子军歼灭,还有从其他城门赶来的援军也被胖子军杀得节节败退,争先恐后的抱头逃命,而当胖子军工兵又用剩下的三包炸药炸开瓮城的第二道城门时,第一批胖子军将士终于是杀进了杭州城内,也彻底粉砰了杭州清军的最后一线守城希望。
“城破了!”哭喊惨叫声中,城墙上的清军彻底全线崩溃,降的降逃的逃再无半点抵抗,准备自刻殉国的李之芳也被亲兵抢走宝剑,架起来逃下了城墙,混入败兵队伍逃向蜡城,其他的清军将领也大都如此,不是投降就是逃亡,再没有一只威编制抵抗的队伍,胖子军疯狂杀入城内。”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又得一座重镇。”见胜局已定,胖子军里的马屁精少得纷纷涌到卢胖子面前阿谀奉承,“大将军神威盖世,杭州坚城一战而破,世所罕见!”
“同喜,同喜,这次能顺利攻克杭州,是大家的功劳,也是我军齐心协力奋勇当先的结果。”卢胖子也非常高兴,一边命令队伍上前接应,一边很开心的说道:“这次攻坚大战,我们又积累了一条重要经验,以后只要遇到敌人没有堵死城门,我们就用炸药去炸城门,不仅方便,还能节约。”
“不过满狗也会积累经验。”姚启圣微笑着泼冷水道:“以后只要再碰上大将军的大军,估计每一个满狗守将都会第一时间堵死城门,不再给大将军你留下空子。”
“所以说啊,我们以后最好是尽量避免攻坚战,尽量多大野战。”卢胖子叹了口气,抱着小辣椒站了起来,命令道:“给城墙上送一些三好火箭和轻便发射架上去,分出一支军队沿着城墙向钱塘门打,接应王绪的队伍进城。
还有,满狗军队只要出城逃命,就任由他们去,不用追杀。”
胖子军将一批三好火箭送上城墙并向着仍处在苦战状态的钱塘门增援时,不肯让韩元任独美的王绪也已经全力攻破了钱塘门的瓮城内门,杀人了杭州城内,但城墙上的战斗却还在持续,名声不显的守将巴雅尔在这关键时刻倒也展现出了蜡州人身上特有的残暴野兽血脉,先后斩杀了上百名临阵脱逃的绿营兵稳住了阵脚,始终死守着钱塘门上方的城墙,胖子军无论从云梯上城还是从台阶上城,都被他打了下去,拿他奈何不得。
巴雅尔也没能猖狂到多少时间,当胖子军的火箭队沿着城墙袭来,并一口气轰出了几百枚火箭后,钱塘门的清军也终于彻底崩溃,巴雅尔也终于无法再控韦山住军队,也只好率领还听自己话的队伍逃往满城。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他之前的玩命抵抗已经彻底激怒了胖子军的老丘八们,王绪的得力副手李匡亲率一军拦住巴雅尔退路,手雷不要钱一样的猛砸猛炸,巴雅尔身边的士兵亲兵被炸得鬼哭狼嚎间纷纷逃脱,穿着都统盔甲的巴雅尔逐渐孤立,当巴雅尔身边只剂下十来人时,李匡才领着胖子军将士一轰而上,乱刀砍死了巴雅尔身边的剩余亲兵。
“我投降!我投降!”危急时刻,刚才还信誓旦旦要和杭州城共存亡的巴雅尔胆怯了,扔下武器双膝跪地,用汉话可怜巴巴的大喊道:“我投降,我姓哈达纳拉,不是你们的必杀满狗,请大周将军饶命。”投降?刚才杀我们那么多弟兄的时候,怎么不投降?!”李匡大吼一句,上前一刀劈在巴雅尔脖子上,巴雅尔人头落地,脏血也顿时酒满一地。
又过了片刻,钱塘门和武林门一起告破的消息先后传到杭州其余八门,基本上都只有几百守军的八门守将纷纷开门逃命,被困城内的杭州百姓害怕胖子军屠城,也是争先恐后的出城逃命,大街小巷中到处挤满逃难人群,又有许多流氓地痞趁火打劫,杭州城内一片大乱,胖子军乘机蜂拥入城,逐步控制了城中大小街道。而此刻淅江巡抚田逢吉正在金华督战抗击耿精忠军,杭州知府铁杆汉奸张瑞午自缢殉蜡,留下妻女打入胖子军军妓营继续为蜡清效力,涣散胖子军将士的斗志和消耗胖子军将士的体力。
比较聪明的是淅江布政使何中魁,见到胖子军杀入城内,正在指挥民夫为守军烧饭做菜的何大人二话不说,马上跑回自己的衙门,率领全家老小和所有差役在门前跪迎胖子军光复杭州,还带动了淅江按察使张登选有样学样,也是主动向胖子军投降。未了两个清奸还一起派出衙役家丁充当带和谐你妹的路和谐你妹的党,指点胖子军攻占和夺取杭州城里的重要衙门粮仓武库,换得了全家不死、家产不抄与原职留任。
靠着之前从不屠杀汉人俘虏的善名,攻破了杭州城墙之后,胖子军攻占杭州外城的巷战进行得十分顺利,没花多少了力气便基本攻占了外城的所有要害位置,城中残余的清军投降近半,余下的不是逃往城外就是逃入了西湖边上的杭州蜡城,胖子军又直接兵临蜡城城下,将这座被蜡虫盘踞的南宋皇城团团包围。这时候,卢胖子的旗阵也已经搬到了武林门城墙上,居高临下指挥巷战。
“启禀大将军,我军已经包围了杭州蜡城!”胡同舂和韩元任联手派来的信使向卢胖子奏道:“胡同春将军与韩元任将军请示,是否立即攻城?”
“先不要急。”卢胖子摇头,吩咐道:
“告诉胡同舂和韩元任,先暂时围着,等我们的火炮搬到杭州城内,然后再攻打蜡城不迟。”
信使答应,飞奔下城而去,卢胖子又转向姚启圣问道:“姚先生,你的公子姚仪昵?他在城里放火接应我军攻城,立下了大功,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和我军会合?”
“学生也在奇怪此事。”到底是亲生儿子下落不明,一向沉稳的姚启圣脸上难得露出些担忧神色,迟疑说道:“按理说,他早就应该来给大将军请安了的,怎么到现在还没出现?
难道出什么意外了?”
“二郎,马上安排人手去找,一定要找到姚先生的公子!”卢胖子转向肖二郎喝道。肖二郎答应,赶紧安排专人进城寻找姚仪下落,这么一来,正坐在卢胖子大腿上的小辣棒不乐意了,不满的向卢胖子问道:“相公,那我的家里人呢?你怎么就不关心关心?”
“小丫头,你急什么?”卢胖子捏了一把小辣椒的嫩脸,微笑说道:“早就安排好了,我军进城的时候,我已经叫人去通知你姐夫洪升,让他带着我的手令进城,去保护你的父母家人了。”
“是吗?相公你真好。小辣枚转怒为喜,不知羞耻的又搂住卢胖子的脖子,在卢胖子的肥脸上啃了一口,还娇声说道:“相公你对我家里人这么好,我可以考虑多带些嫁妆嫁给你。”
“鬼丫头。”卢胖子又好气又好笑,正要再逗逗这个三句话不离银子的小财迷,旁边的肖二郎忽然叫了起来,“少爷,开看南面的蜡城,好象我们杀进城了!”
“怎么可能?”卢胖子一楞,忙放下小辣棒站了起来,走上高处举起望远镜细看,却见自己的走狗们确实已经杀进了杭州蜡城,蜡城城门内到处都是代表自己走狗身份的白帽兵,胖子军的军旗,也已经插上了蜡城中段的一座城门城楼上。卢胖子不由又喜又奇,惊讶道:
“我们怎么杀进蜡城的?我们的攻城武器都还没来得及送到蜡城门前,胡同舂和韩元任是怎么进的城?”
“禀大将军,好象是有人从城里打开了城门。”一个在此观察的胖子军了望手恭敬说道:“小人刚才隐约看到,蜡城城内大乱,接着我军就进城了,应该是有人在城里起事,打开了城门迎接我军入城。”谁这么好?值得重赏啊。”卢胖子更是欢喜,稍一盘算后,卢胖子很快醒悟过来,忙向旁边的姚启圣笑道:“姚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定是令公子的杰作吧?他是冒充满狗败兵混进了城里,杭州满狗肯定不会浪费他这样的青壮士兵,一定会把他继续留在军中听用,他在城中放火之后,又冒充满狗败兵混进了蜡城,乘机打开了蜡城迎接我军人城。”
“希望是这样吧。”姚启圣点头,但脸上的担忧神色却说什么都挥之不去。
卢胖子的乌鸦嘴一语威谶,过了小半个时辰后,姚启圣的长子姚仪提着一颗人头,领着三四十个之前已经被胖子军用重金买通的清军降兵,意气风发的来到武林门城下求见,当得到允许上城与卢胖子见面后,姚仪二话不说就双膝跪下,将手中人头一捧,郎声说道:“启禀大将军,末将姚仪不辱使命,打开杭州蜡城城门迎接我军入城,又亲斩杭州蜡城守将副都统石调声首级献上,请大将军赏收!”
“好,好!”卢胖子开心大笑,赶紧亲自搀起姚仪,连声说道:“姚将军,辛苦了,辛苦了,今日我军能够一战夺取杭州,姚将军当记首功!”
姚仪连声谦虚,卢胖子又大声说道:“姚仪将军,现在本大将军封你为句容总兵,划归我的直系军团,另赏纹银两千两!随军听用!”谢大将军赏!”姚仪大喜,赶紧又是单膝跪下抱拳道谢。卢胖子大笑,忙又将他搀起,这才转向姚启圣,忽然一抱拳也是单膝跪下,姚启圣大惊,忙上来搀扶道:“大将军,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折杀学生吗?”
卢胖子摇头不肯起身,只是严肃说道:
“姚先生,卢一峰有一个小小恳求,还望姚先生千万答应。”
“大将军请说。”姚启圣赶紧答道。
“请姚先生出任我军军师一职。”卢胖子沉声说道:“先生大才,卢一峰万分仰慕,万望先生与卢某齐心协力驱逐敕虏,共创大业,他朝大功告威之日,卢某定然以高官厚爵重谢先生,绝不食言!”
“大将军言重了。”姚启圣赶紧双膝跪下,磕头说道:“姚启圣不过是一阵前降将,势穷来投,大将军不吝收容,又承蒙大将军错爱,对姚启圣言听计从,待如心腹,姚启圣已然是感激不尽,怎敢还有非分之想?”
“姚先生,你如果不答应,卢一峰今天就不起来。”卢胖子懒得说客套话,直接就耍起赖来。”大将启圣假意谦虚了一句,很快就是一个头磕下去,恭敬说道:“那好吧,既然大将jun不嫌弃,姚启圣自当效犬马之劳,为大将jun鞠躬尽瘁,si而后已。”卢胖子大喜,忙向姚启圣磕头致谢,姚启圣对叩还礼,二人再无芥蒂,卢胖子终于相信姚启圣的归降城意,姚启圣也si心塌地的准备给卢胖子mài命。
“相公,你打算封我一个什么官?”这边卢胖子和姚启圣刚刚起身,小辣椒忽然跑了上来,一把抱住卢胖子的肥大腿,抬起动人小脸,满脸热忱的恳求道:“相公,你封我为钱粮总管将军好不好?我发誓一定会替你管好银子和粮草,帮你发大财。”
“谢了,我可不想让你这个小财迷乘机贪污。”卢胖子苦笑着捏捏小辣棒的嫩脸,又看看小辣椒红润的樱桃小嘴和雪白的小牙,忍不住凑到小辣棒的耳边低声说道:“这样吧,我封你为征东大将军府乐师,以后专门给我奏乐。”
“乐师?我不懂音律啊?”小辣椒哭丧起了脸。
“没关系,我会教你的,很容易,以你的聪明和天赋,保管一学就会。”卢胖子得意淫笑,脑海中也不由冒出了一些乱一八糟的邪恶玩意。
大周元年,康麻子十三年十月二十七,胖子军一战攻破杭州城,夺取了这个淅江最大最繁华也最富庶的淅北重镇。消息传开,淅江清军无不胆寒,正在南线与清军对峙的耿精忠北伐军主帅曾养性,还有正在宁波附近海面与清军对峙的台湾船队主将刘国轩,一起都是捶胸顿足,说什么也没想到卢胖子真的会说到做到,真的一口气打到了约定会师的杭州城下,还拿下了这座肥得流油的淅江名城j惧悔之后,曾养性和刘国轩都是象打了鸡血一样的跳了起来,异口同声的大。孔大叫道:“全军出发,全力北上,到杭州和卢一峰将军会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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