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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老狼     祸害大清txt下载     祸害大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大胜

    对胖子军来说,最艰难的还是九江水门北面的水面战场。因为胖子军水师与清军水师的力量一相对比,实力悬殊得实在太远了。

    清军水师拥有着两百多条大型战船与上千条轻舟小船,还大部分是新打造的新船快船,装备精良又操练娴熟,兵员编制超过万人:胖子军这边呢,清jiān李国栋率领的水师仅拥有五十余条型号新旧不一的战船,其中有十六条还是清jiān李国栋当年向吴老汉jiān献出岳州时带来的老式战船,船龄最大都已经快赶上卢胖子的年龄了,兵员仅有四千人左右,其中三分之二还是由清军降兵和吴军步兵转职后组成,经验、训练与士气的情况,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尽管韩大任与李天植等将已经在卢胖子的妙计布置下,将大批的清军战船yòu到了水门前以步兵攻取,击沉与俘虏了不少的清军战船,综虞儿指挥的吴军炮队也击沉击伤了部分的清军战船,但是清军余下的水师实力,却仍然还在李国栋指挥的吴军水师实力之上。再所以即便走到了翰北决战进入了尾声,胖子军已经稳操了胜券,清jiān李国栋指挥的胖子军水师,却始终还在拿残余的清军水师无可奈何,不要说全歼敌人了,水战中能够不吃大亏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力量虽然悬殊,但是连子别后代都要跟着石达开反清谋逆的李国栋的清jiān臭名也不是白叫的,利用大清水师中计之后士气低落的机会,不顾敌人力量仍然在己之上,毅然率领着吴军水师杀入大清水师大队之中,与大清水师展开近舷白刃战,一边疯狂杀害大清水师将士,一边派儿子李继扬联系九江炮台,让吴军火炮继续开炮,继续炮轰已经与吴军水师搅成一团的大清水师!

    自军都已经与敌人搅在一起了,还要自军火炮对着战场开炮,李国栋的战术之疯狂,以至于连综虞儿都大吃一惊,瞪圆了美丽的大眼睛冲李国栋的儿子李继扬吼道:“你爹疯了?我们的船队都和满狗的船队搅在一起了,还要我继续开炮?打中了我们自己的战船怎么办?!”

    “综姑娘请放心,家父已经做好以身殉国的准备了。”李继扬tǐngxiōng答道:“满狗还有一百多条战船,其中还有六、七十条炮船,我们的水师只有五十几条杂sè战船,其中大半还是老旧战船,载兵少又速度慢,根本不是满狗水师的对手!满狗又一直在留心防范我们的自杀舢板”上千条小船纠缠着我们的轻舟小船,自杀舢板根本无法出动”照这么打下去,我们水师必败无疑,唯一反败为胜的办法,就是用炮火覆盖战场了,彻底摧毁了满狗水师的士气斗志,我们水师才有机会!”

    综虞儿继续目瞪口呆,看了半天发现李继扬不象是在开玩笑,这才摇头拒绝道:“不行,我不能这么干,我不能让用火炮打自己人。”

    “缐姑娘”你如果开炮”家父与末将可能回不来了,但还有希望。

    你如果不开炮,家父与末将不是满狗的对手,就永远回不来了。”李继扬沉声回答”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鲜血写成的信笺,双手捧到绿虞儿面前”严肃说道:“绿姑娘,这是家父用自己鲜血写成的遗书,是给王爷的。如果家父与末将回不来了,就请综姑娘替家父转呈给王爷吧。

    看着李国栋那封血书,综虞儿樱chún颤抖,半晌才点了点头,颤抖着接过李国栋的遗书,郑重收好,李继扬又向综虞儿行了一个军礼,这才让士兵用绳子把自己放下炮台,跳上在江边等待的自军战船,扬帆起航,义无反顾的冲向廖战正烈的水面战场。绿虞儿则颤抖着颁布命令,“传令各处炮台,瞄准水面战场,开炮!”言未毕,综虞儿已是泪流满面。

    “轰隆!轰隆!轰隆!”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吴军炮台再次怒吼,将一排接一排的开huā炮弹倾泻到远处的江面战场上,倾泻到敌我交织如麻的水师战场上,在鲜血横飞的近舷战船队中,轰击到吴军与清军的水师战船头上,顿时炸得战场上处处开huā,火光水huā冲天,旗帜断桅漫天飞舞,惨叫声惊叫声四起。

    在展开近舷白刃战之前,清jiān李国栋是早已把自己的决定通知了自军各船的,所以吴军将士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一个劲的只是疯狂冲杀,拼命跳上敌人战船杀人夺船,抛出酒精燃烧弹焚烧敌船。清军这边则是彻底大乱了,无数清军的士兵将领都是歇斯底里的大喊,“吴狗疯了!

    吴狗疯了!吴狗的炮台疯了!”

    “吴狗疯了吗?”已经接替鄂舜指挥清军水师船队的根特巴图鲁也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大吼道:“吴狗炮台上的人疯了?没看到吴狗战船已经和我们搅在一起了,还对着战场开炮?他们就不怕打中自己的战船?”

    主帅尚且如此,普通的清军将领和清军士兵就更不用说了,隆隆炮火声中,清军战船与吴军战船一艘接一艘的中炮起火,桅杆倒塌,甲板破裂,士兵被炸得粉身碎骨者血肉模糊者不计其数,以弱攻强的吴军将士倒是巍然不惧,一个劲的只是拼命杀敌,清军的士兵和将领却支撑不住了,本就低落的士气也彻底的崩溃了,一个接一个的抱头鼠窜,一个接一个的跳船逃命,更有无数的清军士兵跪地投降,还有不少战船不顾根特巴图鲁的严令,掉转船头向下游逃命,胶着的水师战场局势,也一下子向着对吴军有利的方向发展。

    廖战间,“轰隆”一声巨响从清军旗舰上传出,一枚开huā炮弹落到旗舰甲板上炸开,带走了三四个清军士兵生命,炸断了清军旗舰的桅杆,也炸得根特巴图鲁破口大骂起来,“操他娘!这仗没法打了!不要脸的无耻吴狗!”

    “轰隆!轰隆!轰隆!”炮声不绝,清军战船与吴军战船不断中炮,力量居于弱势的吴军水师将士冲杀益是猛烈反正打不赢,死在自家炮火下面和死在敌人刀下都一样:仍然拥有着压倒xìng数量优势的清军水师却彻底丧失斗志”同时因为数量优势,在吴军火炮的无差别覆盖下损失也更是惨重,所以越来越的清军战船打起了脚底抹油的主意,争先恐后的脱离战场,而且速度还越来越快。

    “杀啊!”吼叫声中,不知何时间,混战中竟然有一条吴军战船靠上了清军旗舰,数以十计的吴军将士跳上敌船,舞刀冲向甲板上的敌人,吓得旗舰上的清军士兵一阵大乱,赶紧扑上去迎战,亲兵也赶紧架着破口大骂的根特巴图鲁向远处转移,偏巧又有一枚炮弹落到船舷边炸开,jī起水浪溅满根特巴图鲁一身,让根特巴图鲁也更是愤怒,只得大吼道:“打旗号,全军向下游撤退!日他娘,到没有了吴狗火炮的地方,再和吴狗船队决战!”

    火把在黑夜中将旗号打出,早就没有半点战心的清军大小船只如méng大赦,赶紧争先恐后的向下游撤退,队伍也之大乱,吴军水师全力追杀,一直被清军水师小船咬得无法动弹的吴军自杀舢板也乘机出动”借着夜sè与混乱掩护”毒蛇一般冲向清军大船,一旦撞上就点火跳水,然后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就在清军战船的吃水线附近响起,再然后这艘的战船也开始逐渐下沉,彻底丧失逃生努力与战斗力,船上的清军士兵或是哭着喊着跳水逃命”或是干脆就爬上吴军战船投降,损失无比惨重。

    大清康麻子十三年三月二十五日夜,大清江南水师与吴逆东路军水师决战于长江九江段,吴逆贼军卑劣无耻,悍然以重炮轰击两军近舷战战场,炮毙我大清水师将士与吴逆贼军将领士兵无数,我大清水师雷提督根特巴图鲁将军慈悲为怀,不忍贼军士卒丧身自家炮下,被迫下令全军撤退,不料贼军将领清jiān李国栋恩将仇报,利用混乱之机大肆屠杀我大清水军将士,致使我大清水师仅有战船六十九条、将士三千余人撤出战场,全军伤亡几近四分之三!一后世一螨遗砖家阎某偷偷mōmō的如此描述。

    力量悬殊无比巨大的水师战场竟然也打赢了,消息传到梅家洲的主力战场时,卢胖子还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了解了决战经过之后,卢胖子才小眼含着泪huā仰天长呼起来,“天估华夏!天估华夏!

    我华夏男儿,脊粱永不断啊一!”

    ,“传令各军,把我军水师以弱胜强,取得大胜的消息,告诉每一个将士!大周万岁!大周水师万岁!”

    “大周万岁!”喜讯传遍战场后,吴军每一个将士都疯狂欢呼起来,冲杀决战间也更是卖命。而清军这边,本就已经在吴军的火箭覆盖轰击下伤亡超过大半,士气彻底崩溃,这会又赶上了吴军士气大振,顿时更是招架不住了,被疯子一样的吴军将士杀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鬼哭狼嚎,急急如丧家之犬,恨不得爷娘多生两条tuǐ,各自没命的抱头鼠窜,自相践踏,盔甲武器洒满遍野,落水而死者几以万计,鄱阳湖上人马尸体溧浮,随bō起沉,如乘潮雁鹜。

    收到了江面战场惨败的消息,正在组织第六bō军队渡湖的希尔根口吐鲜血,当场晕厥在地,好不容易被亲兵又是掐人中又是揉xiōng口的救醒之后,希尔根含着眼泪说道:,“传令,不要渡湖了,已经登船的将士,全部下船,运兵船空船过湖去,能救多少人回来,就救多少船回来。”

    ,“大将军,怕是来不及了。”军务参劈伊巴罕哽咽说道:,“吴狗已经冲上了码头,我们的运兵船过湖,将士们根本没有时间……登船。”

    ,“尽力吧。”希尔根强打精神说道:“给指挥运兵船队的张思慕传令,让他告诉对岸的我军将士,如果实在撤不过来,就让他们放下武器投降吧。”

    ,“大将军。”伊巴罕哭出声来,说什么也没想到,自打前明天启年间就率军征战的希尔根,也会有下令让将士投降的一天。

    “去传令吧,卢一峰狗贼为人虽然卑劣,但也不是随便滥杀无辜的人。”希尔根勉强一笑,话未毕,希尔根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直tǐngtǐng的仰天摔倒,再次晕厥过去。

    伊巴罕的话说得没错,已经渡湖登陆的清军大队,确实是没办法再登船回来了,在吴军主力的疯狂冲击下,清军京口哥都统张思慕率领的运兵船队甚至都没有机会靠岸,吴军将士甚至还凫水冲上离岸较近的清军运兵船只,杀害清军从民间征调而来的水手民夫与押船清兵夺船,

    所率船队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张思慕无奈,只得指挥士兵在湖面上的远远大喊”“大将军有令,抵抗已无意义,放下武器投降吧!”

    ,“弟兄们,我们没办法了”大将军也没办法了,你们投降吧!吴军的兄弟,你们说过投降不杀的,要遵守诺言啊!”

    消息传到卢胖子面前,知道胜局已定的卢胖子也不想让将士白白牺牲,很快就下令全军高喊投降不杀口号,招降已经走投无路的清军士兵将领,胆气已丧的清军残军也不愿白白送死,纷纷抛下武器跪地投降,只有少部分螨人清兵不肯投降,或是负隅顽抗,或是泅水渡湖逃命,结果泅水渡湖全凭运气,负隅顽抗者则被数十倍的吴军将士乱刀分尸,死得更加苦不堪言。

    对于螨清朝廷来说”康麻子十三年三月二十五这天,无疑是最为黑暗的一天”短短一天时间之内,翰北清军主力几乎全军覆没,参与决战的近六万大军,仅有不到四千的残兵逃回南康城,不到一万五千的水陆军队逃回鄱阳湖东岸,余者不是被歼,就是被俘,兵器、辐重与战船损失无可计数。阵亡、被俘和失踪雷都统以上级别将领一十六人,总兵级别将领二十余人,定南旨将军、礼部尚书哈尔噶齐阵亡,江西提督赵国祛阵亡,江南水师提督贝勒鄂厥阵亡,护军统领伊尔都齐阵亡,江南都统释家保失踪,都统桑格失踪,都统雅赖阵亡,赵辉阵亡,常敬功阵亡,绰克托被俘,鄂木战呃………………

    在这一连串的名单背后,自然是大清将士家眷们悲伤的无尽泪水,也是吴军将士们骄傲的欢笑,更是卢胖子慈眉善目肥脸上的得意狞笑,水门战场、梅家洲战场与大姑塘战场上,到处都是吴军将士欢快的笑容与嘹亮的军歌,无数的吴军将士又蹦又唱,欢庆这一场来之不易的大胜,全胜!卢胖子的胖子战神之名,也随之再度响彻华夏大地,惊裂螨清八旗之胆!

    三月二十六清晨,当吴军将士还在打扫战场与收容战俘的时候,一向小气吝啬的卢胖子已经下令犒赏三军,大白馊头大块肉不要钱一样的发到吴军将士手中,让苦战了一天一夜的吴军将士放开了肚皮吃,战场上自然又响起了如雷的欢呼声音。而吴军众将也纷纷来到梅家洲战场的临时营地,与卢胖子同庆大胜。

    刚打了大胜仗,一举歼灭如蛆附骨的翰北清军主力,彻底扭转了翰北战场上的敌我力量对比,胖子军高级将领的这次聚会是沉浸在了一片喜悦之中,每一个人都是笑意融融,每一个人都是喜sè满面,即便是从来不对付的高家兄弟和韩家兄弟见面,竟然也破天荒的拥抱亲热,共庆这次难得大胜,而毅然让自军火炮对自己船队开炮的李国栋父子,也得到了吴军众将的共同尊敬,大赞这对清jiān父子视死如归,为了胜利不惜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庆祝了好长一段时间,传令兵来报,说是俘虏已经清点完毕,昨天三场大战下来,吴军总计俘虏清军将领士兵九千四百余人,其中光是游击以上的军官就超过了两百人,卢胖子只是稍一思索,就吩咐按照之前的办法处理战俘,愿意加入自军汉人士兵全部收编,不愿加入的发二十文铜钱剪掉辫子放他们滚蛋,螨人士兵则愿意加入的献投名状,不愿意加入的先给同伴当投名状,余下的全部砍掉双手拇指打入战俘营,等待押往武昌献俘。

    ,“大将军,那个伊坦布怎么办?”也是看到了卢胖子处理俘虏问题,韩大任猛然想起一事,忙说道:,“按大将军的吩咐,末将没杀那个伊坦布,只是把他关了起来。

    ,“把他带来这里。”卢胖子也终于想起这事,先是让韩大任派人去把伊坦布押来,又向高洪宸吩咐道:,“洪宸将军,麻烦你一下,把那天你带去诈赌的弟兄,全部叫来。”

    韩大任和高洪宸一起答应,各自下去安排,片刻后”当日高洪宸带去诈赌的几牟吴军老千首先赶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双手被绑在背后的伊坦布也被押到卢胖子面前。刚一见面,倒霉的伊坦布就双膝跪下连连磕头,嚎啕大哭着求卢胖子饶命,卢胖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先是让人把伊坦布搀起,又抽出肖二郎的腰上钢刀”拿刀亲自走到伊坦布面前。

    ,“大将军,饶命啊!”看到卢胖子持刀走近,伊坦布吓得hún飞魄散,挣扎着又要磕头求饶,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卢胖子不仅没有亲自拿他祭刀,反而用刀割断了他身上的绳索。如此一来,不要说伊坦布张大嘴巴目瞪口呆了,就连吴军众将都惊讶万分了,纷纷问道:,“大将军”这家伙吃里爬外,投降了我军又给满狗当内应,罪该万死,怎么又把他给放了?”

    “不能怪他。”卢胖子摇头,又招手把高洪宸带来的几个吴军老千叫到面前,指着这几个老千冲伊坦布问道:,“伊坦布,你知道本大将军为什么不杀你吗?”

    “奴才不……”是大将军慈悲为怀,菩萨心肠。”伊坦布语无伦次的答道。

    ,“错了。”卢胖子摇头,微笑说道:“那一天他们几个诈赌骗你的银子,是我的安排,事后我故意包庇偏袒诈赌之人,又让韩大任将军兄弟鼓动你给满狗当内应,也是我的安排,你给满狗当内应,虽然有罪,但有一大半走出于无奈,然后把满狗大军yòu出巢xué决战,你立了大功。所以,我不仅不会杀你,还要赏你。”

    ,“大将军,奴才不敢啊。”伊坦布赶紧帮平。

    ,“起来,起来,我军之中,不许自称奴才那是满狗侮辱人的叫法,你是人,不是狗。”卢胖子又亲自搀起伊坦布,微笑说道:,“这样吧,他们几个不是骗了你五百两银子吗?现在我也不让他们还你了,我再赏你一千两玟银,升你做哥将,你可以原谅他们那天欺负你的事了吧?”

    说罢,卢胖子又转向以李崖为首的几个吴军老千,笑道:,“你们那天把伊坦布将军也欺负得够惨,今天向他赔个罪,以后别这样了,做个好朋友,明白了不?”

    李崖等吴军老千答应,一起向伊坦布拱手道歉,还有高洪宸也上来拱了拱手,向伊坦布赔罪,伊坦布则是jī动得痛哭流涕,挣扎着又向卢胖子双膝跪下,抱着卢胖子的肥tuǐ嚎啕大哭道:,“大将军,奴才”不,末将!末将的命是你的了,以后末将再敢做对不起你的事,对不起大周军队的事,叫末将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从今天起,末将再也不是旗人了,末将是你的刀,是你的枪,你叫末将杀什么人,末将就为你杀什么人、!”

    ,“好,好,我相信你。”卢胖子连连点头,又将伊坦布搀起,转向韩大任吩咐道:,“韩将军,你去给伊坦布将军准备一身昏将盔甲,让他换上,然后让他去帮着收编战俘。”

    韩大任暗暗佩服卢胖子的yīn险狠毒之余,赶紧拱手答应,又领着伊坦布下去更换衣甲,旁边吴军众将也是恍然大悟,全都是喜笑颜开,以李崖为首的吴军老千更是大开玩笑,又邀请伊坦布领到赏金之后再开赌局,不过伊坦布当然是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了,只表示自己领到奖金之后,一定请李崖等吴军老千喝酒,那拼命摇头拒绝再赌的紧张模样,自然又惹得满场大笑。

    “大将军,如果没事的话,那小的们就告辞了。”见韩大任领着伊坦布离开了,甚有眼sè的李崖赶紧领着几个吴军老千告辞,卢胖子先是点头答应,然后又忽然心里一动,叫道:,“等等。”

    几个吴军老千都是一楞,赶紧都站住脚步,卢胖子笑道:,“李崖留下,其他人下去等着犒赏吧。”几个吴军老千答应,一起行礼告退,单单鲁下李崖在原地莫名其妙的等候。

    “李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我让大节兄找一个机灵的人整孔四贞,好象就是你吧?”卢胖半问道。

    李崖点头承认,旁边高洪宸则插嘴笑道:,“大将军没记错,这小子精得象一个水晶猴子一样,所以上次坑孔四贞,这次坑伊坦布,都没少了他。”

    ,“很好,我正愁找不到一个精明强干的人,帮我去办一件大事。”卢胖子大喜,又亲自掀起了李崖头上的毡帽,发现他的头发颇长,系一根假辫子绝对不成问题,不由更是欢喜,便问道:,“李崖,本大将军有一个需要动脑筋的差使要交给你,很危险,你可敢去?”

    ,“请大将军吩咐,小人敢不从命。”李崖大声答应,又试探着问道:“大将军,什么差使,会让你都说有危险?”

    “我有个朋友,我救过他的命,但就是不知道他还念不念我这点情了。”卢胖子答道:“所以我想派一个精明的人,去给他送一封信,试探一下他。”@。

第二百九十三章 疯狂胖子

    经过两天时间的休整观望,发现胖子军丝毫不lù破绽丝毫不给自军以偷袭机会后,螨清老将希尔根也彻底死了偷jiān取巧的心思,只得让安庆清军残部继续驻扎湖口以做牵制,同时命令赵明代替其父赵国祛,率领残余的六千多败兵放弃南康城,星夜撤往原驻地南昌,协助螨清都统席布固守南昌城,等待螨清朝廷派遣援军增援。

    虽然希尔根自己也不清楚,康麻子究竟还能从那里抽调军队来南昌增援,但也总不能下令赵拥和席布就此弃守南昌城吧?

    三月二十八日夜,赵用与许贞等清军将领奉命弃守南康城,抛弃一切无用稻重,借着夜sè掩护,率领残军连夜撤往南昌。一直在密切注妻着南康清军动静的卢胖子,虽因为希尔根牵制、军队疲惫与弹药消耗巨大等各种缘故,无法全力追杀这支清军残军,但也不肯错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派出王绪、高洪宸二将率步骑兵六千追杀。并于德安附近追上清军,赵明虽亲领精兵殿后,无奈士气已沮,军无战心,被王绪与与高洪宸联手杀得大败,兵员折损超过两千,直到逃过修水河,碰到席布从南昌派来的救兵接应,方才摆脱追杀,高洪宸与王绪兵少不敢过于轻进,也只能止步于修水河边,收拾军马凯旋而归。

    三月三十,在确定了赵明残军已经撤回南昌城后,鄱阳湖东岸的清军队伍也拔营起兵,由希尔根亲自率军殿后,取水陆两路撤回安庆,吴军出动水师追击,无奈希尔根治军有方军容严整,先行者不焦,殿后者不惧,步步为营,缓缓而退,吴军水师又没有陆地军队呼应作战也没抓到太好的机会重创敌军,仅是在炮战中击沉了三艘清军战船追至小孤山附近便放弃追击,返回九江交令。

    严格来说,吴军之所以没能在追击战中再创辉煌,再度扩大战果固然有地形限制、军队疲惫与弹药消耗巨大等等客观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卢胖子的作战风格保守不肯冒险动用主力追杀敌人败兵,不然的话,即便是重创不了鄱阳湖东岸的希尔根军队,把南康府的这支陆地上的清军残军消灭七八成,那还是没有多大难度的。对此,吴军众将虽然也多有建议,劝说卢胖子全力追杀或者提前出兵封堵南康清军残部退路,却都被另有打算的卢胖子用种种理由拒绝,白白坐视了这个战机错过。

    一向在战场狡诈如狐的卢胖子竟然也会坐视战机错过,吴军众将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还好卢胖子长期以来建立的精明狡诈形象起到了作用,即便是高得捷、韩大任与王绪这些在胖子军内部一言九鼎的吴军老人都没有流lù不满,也都认为卢胖子此举必然大有深意,肯定又是在酝酿什么缺德得祖坟冒黑烟的馊主意才故意放跑敌人一这点倒是大实话,不过这些吴军老人恐怕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卢胖子此举不仅是在算计敌人,还在偷偷的算计友军!

    不将胜勇追穷寇,宁可沽名学霸王,卢胖子的昏着也不是毫无益处,至少胖子军上上下下都赢得充足的休息时间,救治伤兵与整编降兵的充足时间。同时在清军败退之后,颇有清名的南康知府廖文英害怕吴军洗城害民,也主动率领着治下文武官员来到九江城请降,主动递交降表户籍名册,卢胖子对廖文英等官员大加褒奖,让他们剪辫蓄发后仍留原任,组织治下百姓剪辫蓄发,不费一兵一卒便光复了周边的一府四县。

    四月初二,早在翰北决战前就已经被卢胖子派回武昌府公干的王少伯终于回到了九江,还给卢胖子带来了一支由普通民船组成的轻重运输队,卢胖子亲到码头迎接。见面之后,马屁精王少伯少不得在卢胖子面前大拍马屁,恭祝卢胖子的翰北大捷,不世奇功,卢胖子却毫无喜sè,只是看着王少伯带来的插重船队发呆、而原因么,自然是王少伯带回来的稻重船队实在太少了,仅有二十一条普通中型货船,就算全部满载,又能装载多少胖子军紧缺的轻重火器?

    “东家,这是学生这次押送回来的插重清单,请东家过目。”王少伯见卢胖子神sè不善,忙将清单双手奉上,小心翼翼的请卢胖子过目。

    “两千二百枚火箭,两千枚手雷,一千五百枚开huā炮弹,子包弹八千五百枚,三千三百斤三好炸药,酒精燃烧弹……,才八百枚?”读着清单上的关键数字,卢胖子的眉头几乎扭成了一个川字,肥脸上也尽是失望之至的神sè,半晌才无力的同道:“怎么才这么点?”

    “回东家,学生已经尽力了。”王少伯垂下脑袋,无可奈何的说道:“也不是二王子故意为难东家,学生亲眼看到的,这一批辘重,有将近一半还是二王子从自己的嫡系军队里拿出来的。二王子让学生告诉东家,他也已经尽力了,只是现在我们大周军队六路出击,每一路大军都在拼命消耗火器,嵇茄山大营再怎么拼命加班加点,也跟不上这么庞大的消耗速度。至于酒精燃烧弹,因为嵇茄山大营那边实在忙不过来,我们的主力战场又不需要,所以……,早就停产了。

    “下一次补给是什么时候?”卢胖子强打精神问道。

    “二王子也不知道。”王少伯更加无奈的答道:“据二王子说,王爷把满狗陕甘主力包围在了保宁,现在歼灭满狗陕甘主力的战事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阶段,满狗佟国纲的救兵又在拼命赶赴战场增援,我们的荆州军队奉命北上阻击,为王爷歼灭满狗陕甘主力争取时间,已经和佟国纲满狗干上了。所以嵇茄山大营现在优先供应的是我军荆州军队,我们东路军什么时候能够得到下一批补给,就是二王子也不知道了。”

    “娘的,这点弹药还不够老子再打一次翰北决战!”卢胖子闷闷不乐的骂了一句,又无奈的拍着王少伯肩膀安慰道:“不过也好,有这批辎重也好过没有,能让咱们出了名吝啬贪财的二王子挤出自己的辎重接济我们,也算你了不起,为我军立下大功一件了。”

    “学生不敢居功这全是东家的料事如神。”王少伯赶紧又拍马屁,谄媚笑道:“多亏了东家了解咱们那位二王子让学生把我军从九江城里收罗来的奇珍异宝全部送给了二王子,二王子才这么大方的拿出自己的装备接济我军。不然的话,要想从咱们铁公鸡二王子身上拔毛,学生还没有那个本事。”

    卢胖子苦笑并不搭茬,只是下令将士把王少伯带来的辐重卸船运进九江城中小心保管。王少伯察言观sè,见卢胖子始终闷闷不乐,显然还是在为弹药供应远远赶不上消耗担心,便又小心翼翼的建议道:“东家,其实学生认为,你可不必为我军火器补给的问题担心,我军赖以横行天下的新式火器,那一样不走出自东家之手?既然我军后方无法保证我军火器供应,那我们何不在翰北一带再搞一个火器大营,自产自用不就摆脱这个困扰了?”

    “蠢话!”卢胖子难得对王少伯疾言厉sè一次低声喝道:“你让我在翰北另建一个火器大营,摆脱我军火器对后方的依赖,那王爷怎么看我?会认为我想干什么?只怕火器大营才刚刚破土奠基,王爷把我调回后方的钧旨就已经送上门来了吧?!”

    王少伯把脑袋一缩这才想起卢胖子脑袋上还有一个狡诈多疑的吴老汉jiān,胖子军也还没有完全摆脱吴老汉jiān的控制指挥卢胖子真要是敢在吴军控制地接壤的翰北土地上自建火器大营,自立门户摆脱吴老汉jiān的控制操纵,只怕不等螨清朝廷另派大军南下〖镇〗压,吴老汉jiān留在武昌和岳州的六万预备队大军就已经抢先杀上门来了,还第一句话就会问“姓卢的,你这个小胖子想干什么?!”

    将王少伯带来的火器清点入库后,卢胖子在自己居住的宅院里给王少伯置办了一桌接风酒宴,高得捷、韩大任、王绪和李国栋四员胖子军重将也应邀出席,一起为王少伯接风洗尘。到了席间,高得捷和韩大任等人少不得向王少伯问起这次返回武昌的经过,还有就是无比关心王少伯这次到底给胖子军带回来了多少至关重要的新式火器,卢胖子再三考虑,终于还走出示了王少伯带回来的火器清单,而看完这张清单之后,高得捷和韩大任等四人难免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异口同声问道:“怎么才这么点?”

    “没办法,学生已经尽力了,二王子也已经尽力了。”王少伯无奈,只得哭丧着脸把情况重新解释了一遍,如此一来,高韩王李四将就又一起沉默了。

    “卢兄弟,看来咱们顺江而下,攻取江南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了。”许久后,高得捷才无力的说道:“火器供应跟不上,兵力也不充足,拿什么打?”

    “这么点抬重,恐怕最多只够我们拿下安庆和南昌,再想往东一步,只怕都是难上加难。”韩大任也是眉头紧皱。

    “搞不好攻安庆都没把握。”王绪xìng格沉稳,比较细心,提醒道:“我军大败希尔根老贼之后,驻扎在庐州的满狗康亲王杰书肯定要分兵南下,助守安庆城,安庆又走出了名的城高壕深,易守难攻,我军又没有水师优势,想要攻破安庆,难度不只一般的高。”

    “王将军言之有理,我军现在唯一有把握拿下的满狗重镇,也就是南昌了,拿下安庆希望是有,但把握不大。”李国栋附和道。

    说罢,众人都把目光转到了卢胖子的肥脸上,卢胖子却不动声sè,就好象没听到几个重要帮凶丧夹斗志的话一样,许久后,卢胖子才展颜一笑,冲高得捷笑道:“大节兄,你可真是太让兄弟意外了“拿什么打,这句话,任何人说出来我都不意外,怎么你也会说这句话?难道大节兄了当年没有新式火器的时候,大节兄你追随王爷,是怎么从山海关一路打到缅甸的?”

    “卢兄弟教训得是,愚兄现在是学懒了,太依赖火器了。”高得捷难得老脸一红,无可奈何的说道:“不过这也解释得通当年愚兄追随王爷打的敌人,火器都不强大但现在不同了,满狗那边的火器虽然远远不如我们,但又远远超过了愚兄当年碰上的敌人,以前那些老战术没那么奏效了。”

    说到这,高得捷灵机一动忙也是建议道:“卢兄弟,那这样吧,我们先把南昌拿下,以翰北为后方,再建一个火器大营,自己造火器自己用,反正我们用的新式火器都是你一手打造的,你还能再造不出来?”

    “高将军,这事可开不得玩笑。”韩大任小心翼翼的说道:,新式火器是我军的镇军之宝,即便是王爷的女婿夏国相夏将军”他的亲侄子不过是悄悄mō进了火器大营”想偷几枚手雷去打猎,被当场拿获后,王爷还不是逼着夏将军亲自动手,亲手斩了他的亲侄子!我们未得王爷允许”自己建造火器大营,自己打造新式火器,要是让王爷知道了,那还了得?”

    跟着吴老汉jiān身边时间最长的高得捷不说话了,王绪和李国栋也都不敢搭腔,自古以来,这样的事确实是最招忌讳的险事。而卢胖子也说道:“大节兄,韩将军这次说得很对,我们身为王爷的臣子,这样的事最好是想都别想,更绝不能做。”

    高得捷默默点头,承认卢胖子和韩大任言之有理。王绪则又说道:“大将军,左右王爷给我们的主要差使是咬住翰北满狗,确保偏沅后方安全,然后再寻机攻取江南。那我们干脆就暂时放弃攻取江南的计划吧,先把把握最大的南昌拿下,随便策应一下夏国相夏将军的翰南大军,帮着夏将军先打通和耿精忠的陆路联系,等王爷歼灭了满狗的陕甘主力,最后再图谋江南不迟。

    “末将赞同。”李国栋附和道:“拖满狗彰泰的福,九江城里的粮草足够我们支撑半年以上,半年以后,翰北西面的农田也可以收割入仓了,我们在粮草方面不用担心。不如先攻下南昌,确保偏沅后方安全,顺便抓紧时间多打造一些战船,多训练一些水军,为王爷将来的挥师东下奠定基础。”

    如果换了别的吴老汉jiān走狗,很可能就采纳了王绪和李国栋二人的稳妥建议了,但是对于早就怀有二心的卢胖子来说,这样的稳妥战术无疑就是要了卢胖子的老命了一老是给吴老汉jiān看家护院,上那里去找独立自主的机会?所以卢胖子仔细盘算后,咬牙说道:“我有一个冒险的战术,四位将军,不知你们可有兴趣听一听?”

    “请大将军示下。”胖子军四大重将异口同声答道。

    “不管南昌,直取安庆!”卢胖子咬牙说道:“乘着安庆满狗惊hún,未定,满狗援军未及增援,我军物资尚能一战,放弃攻打南昌,直接渡湖东下,一鼓作气拿下安庆!安庆落让我军之手,满狗在江南就无险可守,江南战场的形势,就对我们万分午利了!”

    “太冒险了吧!”吴军四将一起惊呼起来“不管南昌,直接去打安庆,如果安庆久攻不下,南昌满狗又反扑九江,切断我军粮道,我军不就是危如累卵了?”

    “是很冒险,但我觉得,这个险值得冒!”卢胖子沉声说道:“首先,我们大周军队虽然屡战屡胜,接连重创满狗主力,但是在人力、物力和财力方面,仍然远远不是满狗对手!可以这么说吧,只要江南还在满狗之手,满狗就可以源源不绝的组建新军,打造新船,铸造新武器,源源不绝的开来前线,一点一点消耗我们宝贵的兵力、财力和物力,时间拖得越长,对满狗就越有利,对我们就越不利!不端掉满狗这个江南聚宝盆,我们大周军队就是打再多的胜仗,也会被满狗十倍、甚至百倍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耗死!”

    “其次!现在正是我们攻取江南的最好机会,满狗在安庆的主力已经覆灭大半,余下的军队自保或许有余,进取和反攻则远远不足!同时因为耿精忠起兵呼应我军的缘故,满狗布置在江南一带的主力军队已经倾巢南下,南京、镇江、扬州、苏州、常州、松江(上海)和通州这些肥得流油的好地方,实际上已经是空虚无比!据我估计”这些地方的守军兵力加在一起,绝对不会超过两万!我军只要攻下安庆,拿下这块地盘,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第三!满狗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调整,我军三月二十六日结束的翰北决战,满狗即便是用八百里加急快马,现在消息也最多不过是只送到满狗皇帝面前,等满狗下旨调整防务”江南周边的满狗军队做出反应,再怎么快也得二十天到一个月时间,再加上满狗军队的行军调动耗费的时间,我们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在江南钱场上如入无人之境!这样的机会,是真正的千载难逢”如果错过了,就再没有第二次了!”

    好不容易等到卢胖子滔滔不绝的说完,胖子军四大重将全都张大了嘴巴,全都被卢胖子的野心导胆量震得目瞪口呆。而卢胖子顿了一顿之后,又说道:“四位将军,请你们想一想,如果我们拿下了江南,那我们还用得着为粮草和军饷担心吗?我们的将士,还用得着一个月只领几钱银子的微薄军饷吗?我们几个,还用得着为了军饷、粮草和辘重捉襟见肘而发愁吗?!”

    “四位将军,富贵险中求。”卢胖子声音忽然yīn冷下来”极具煽动xìng的说道:“请你们想一想,如果我们的战术成功了,我们该肥成什么样子?我们又会发成什么样子?我们的子孙后代,还用得着为钱粮用度操心吗?银子,珠宝,良田”美女,我们要什么没有?”

    一想到攻下江南后的钱粮美女,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高得捷、韩大任、王绪和李国栋四人难免都是心头发痒,喉咙发干。仔细盘算许久后,高得捷沙哑着嗓子说道:“卢兄弟,你的主意是好,可是有三个问题,你怎么解决?”

    “大节兄,你莫非是想问粮道、时间和退路,这三个问题吧?”卢胖子问道。

    高得捷点头,低声说道:“卢兄弟果然是神机妙算,愚兄确实是问这三个问题,第一我们的粮道问题怎么解决?第二如果安庆久攻不下怎么办?第三,我们即便打下了江南,守不住怎么办?往那里退?”

    “依我之见,这三个问题,根本就不成问题!”卢胖子咬牙说道:“第一粮道问题,我们要什么粮道?当年朱棣从北京一口气打到南京,又那来的什么粮道?江南有多富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难道不会就地解决粮草问题?”

    说到这,卢胖子又yīnyīn的补充一句“而且我已经考虑好了,我今天晚上就给夏国相将军去一封信,告诉他我们已经把南昌的满狗打得差不多了,邀请他分出一军,和我们同取南昌!夏将军的脾气你们也知道的,只要有便宜可占,他是铁定会全力攻打南昌,有他帮我们牵制南昌满狗,我们还用得着担心南昌满狗反攻九江吗?”

    “有道理。”高得捷点头,又压低声卒问道:“那时间呢?如果我们在安庆城下久攻不下,满狗军队重新做出调整,堵住了江南这个空子,我们怎么办?”

    “那我们就不打安庆!直接打南京!”卢胖子斩钉截铁的肥手一挥,咬牙说道:“自古以来,由西向东打,攻南京必先攻安庆,那是为了保护粮道和援军的增援道路,还有就是防范安庆驻将军半路截杀,现在我们一没有粮道,二没有援军,三不怕满狗出城野战,安庆打不打,其实都一样!满狗真敢出城追杀,野战中干掉他们,然后再回头攻城,安庆和江南照样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高得捷、韩大任、王绪和李国栋四将面面相觑,全都觉得卢胖子的这些话简直疯狂到了极点,可又觉得颇有道理,并不是完全的空口瞎吹,而是大有执行可能。犹豫了半晌后,韩大任颤抖着问道:“大将军,那第三个问题呢?我们拿下了江南,守不住怎么办?”

    “四位将军,你们好象都忘了一个人了吧?”卢胖子慢条斯理的反问道:“我们杀进了江南,台湾那位姓郑的老兄,还能坐得住?有他们接应,我们只要随便占住一个沿江或者沿海城池,进可攻退可守,还怕没有退路?”

    高得捷、韩大任、王绪和李国栋四人一起拍桌叹息,承认自己们确实把郑经老兄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以郑经老兄的为人与对螨清朝廷的刻骨仇恨,收到吴军攻进江南的消息,铁定是会象打了鸡血一样的从海路冲进江南,绝对不会打半点折扣!有水面无敌的台湾水师接应,自己们即便守不住江南,也大可以从海路撤退,到时候自己们也早就捞得盆满钵溢了,还怕下半辈子衣伞没有着落?

    “还有一个消息,我也不瞒你们了。”卢胖子又严肃说道:“还记得李崖吗?我已经安排他领着一队精兵,化装成了普通商人先去了南京,在江南最难打的南京城里,有一个满狗重臣是我的莫逆之交,我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对我言听计从,我派李崖去和他联系,就是让他做好准备,等我们大军杀到南京城下,他就会打开城门!”

    “真的?”高得捷等四将都是眼睛一亮,心中开始狂喜万分,南京可绝对是江南最坚固的城池,城防坚固又钱粮充足,自军如果占据此城,在江南战场上可就是真正的进可攻、退可守了。

    “大节兄,韩将军,李将军,王将军,兄弟我是喜欢玩心机,可那些都是对敌人玩心机。”卢胖子诚恳的说道:“请你们扪心自问,兄弟我自打与你们并肩作战以来,可做过一件对不起你们的事?说过一句欺骗你们的话?”

    高得捷等人缓缓点头,都承认卢胖子对朋友和弟兄确实非常厚道,宁可自己吃亏也绝不让朋友和弟兄吃亏。盘算许久后,高得捷咬牙说道:“各位,表态吧,卢兄弟的战术,我们干不干?”

    王绪、韩大任和李国栋三将沉默,半晌后,韩大任一拍桌子,斩钉截铁喝道:“富贵险中求,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我干!”

    “打江南也是为了王爷,为了王爷,我干。”王绪点头。

    “只要是为了杀满狗,反清复明,兴汉灭满,我也愿意赌上一把。”李国栋说道。

    “我也同意。”高得捷点头,又转向卢胖子说道:“卢兄弟,我们可以陪你赌上这一把,但你必须得向我们保证一件事!将来不管再苦再难,即便走到了全军覆没的生死关头,你都不能做对不起王爷的事,更不能向满狗屈膝,不然的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兄弟我如果会向满狗屈膝,那我现在就早是满狗的六部尚书了。”卢胖子伸出一只肥手,严肃说道:“请四位将军做证,卢一峰如果做出半点对不起王爷的事,那么请四位将军不要客气,卢一峰脖子上这八斤半,请你们尽管拿去!”

    高得捷点头,也是伸出一只右手,按在了卢胖子的肥手上,接着韩大任、王绪和李国栋,也一起伸出右手,按在卢胖子和高得捷的手上,五只肮脏黑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第二百九十四章 孤注一掷

    卢胖子其实有些高估了螨清军队的信息传递能力,也有些低估了希尔根老狐狸在报喜不报忧方面的经验,其实一直到了三月三十下令撤兵那天,希尔根都还没敢把赣北决战惨败的消息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向康麻子奏报,每天都是在大帐里和彰泰贝子爷大眼对小眼、老眼对幼眼的发愁,不知道该如何向康麻子奏报这个噩耗。

    有的朋友肯定要问了,彰泰贝子爷也就算了,希尔根老狐狸怎么也会发愁如何向康麻子奏报赣北惨败?这不是胡说八道么?败了就是败了,输了就是输了,颇有担当的希尔根如实奏报就行了,干嘛还要琢磨什么报喜不报忧,万一贻误了军机怎么办?

    朋友们问得很对,对康麻子和螨清朝廷都是忠心耿耿的希尔根,也确实很想老老实实的向康麻子坦白惨败经过,请康麻子尽快做出战略调整,防范吴军的下一步动向——可问题是,希尔根敢吗?轻信卢胖子中炮重伤的是康麻子,轻信韩大任诈降的又是康麻子,下旨逼迫赣北清军主力西进北上与吴军决战的,还是康麻子!

    难道,希尔根真要是去对康麻子说,“主子,都是怪你傻,怪你无能,怪你不懂军事瞎指挥,害死了我们大清的几万大军,害得我们大清赣北战场的大好局面一手葬送。”然后会发生事,希尔根和彰泰贝子爷真是说什么都不敢想象了。

    也正因是为投鼠忌器,不得不顾及康麻子的麻脸颜面,希尔根才会在惨败之后又屯兵观望了两天,打算寻找吴军破绽,利用手中尚有一战之力的万余军队,乘着吴军大胜之后得意忘形的机会,钻一个空子打一个小胜仗为康麻子挽回一点颜面。不曾想偏偏又碰上了卢胖子这么一个极品敌人,在大胜之后不仅没有得意忘形,甚至就连乘胜追击继续扩大胜果的算盘都没打,死后找不到机会下手的希尔根也只能暗叫倒霉,无可奈何的下令退兵守城了。

    本来呢,如果换成了鳌拜或者岳乐之类真正大公无sī的清军将领,或许就会硬着头皮独力扛起惨败之责了,把所有罪过都揽到自己一人身上了,但很可惜的是,希尔根却又没有伟大到了这个地步。所以一直到了四月初一这天,sī底下达成秘密协议的希尔根与彰泰贝子爷才用八百里加急奏报螨清朝廷,把赣北惨败的罪责全部推到定南副将军、礼部尚书哈尔噶齐身上,一口咬定是哈尔噶齐轻信韩大任诈降,极力促使清军渡湖决战,这才导致了赣北大败,全军惨败!

    反正哈尔噶齐是死人已经开不了口了,有他把黑锅背了,希尔根和彰泰贝子爷不仅罪责可以轻上许多,康麻子的颜面也保住了,康麻子的颜面保住了,希尔根和彰泰贝子爷身上的罪责自然也就更轻了。所以,哈尔噶齐哈大人,就委屈你一下吧。

    四月初五这天正午,经过四天多时间丧家之犬一般胆战心惊的逃命,残余的一万四千多清军败兵终于逃回了安庆城中,留守在此螨清镇南将军都统尼雅翰和安徽提督王永誉亲率众将迎出了城外,不过在迎接仪式上,自然没有了半点当日欢送大军出征的喜悦欢笑与神采飞扬,还尽是一片的垂头丧气,愁眉不展。仔细观察了希尔根带回来的清军败兵情况后,尼雅翰向希尔根低声问道:“大将军,我们四万多大军,就这么点人了?后面真的没有殿后军队了?”

    希尔根苦笑,实在无颜回答尼雅翰的问题,还好,尼雅翰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安慰道:“大将军切勿泄气,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待到我军援军抵达,重新整顿兵马,再在这安庆城下与吴狗决战不迟。”

    “再在这安庆城下与吴狗决战不迟?”希尔根楞了一楞,忙问道:“什么意思?吴狗又有什么动静吗?”

    “刚收到的斥候快船急报。”尼雅翰答道:“就在昨天清晨,吴狗四万大军渡过鄱阳湖,还有吴狗的水师六千人也倾巢出动,共计马步水军四万六千,号称三十万,由吴狗卢一峰狗贼亲自率领,以吴狗大将韩大任为先锋,声言攻取安庆,直捣江南,取道长江水路与长江南岸,水陆并进,已经向着安庆杀来了!”

    “卢一峰小儿没去打南昌,直接就冲着安庆来了?”希尔根大吃一惊,忙追问道:“是我军斥候亲眼所见,还是民间传言?卢一峰小儿能有这么大胆子,放着南昌不管,直接就冲着安庆杀来?”

    “回大将军,是我们的斥候亲眼所见。”尼雅翰又答道:“另外我军细作还探听到,卢一峰狗贼仅留下李雄飞一员将领率军镇守九江城保护粮道,守城兵力虽然暂时还没有mō清楚,但绝对不会很多。东路吴狗最能打的几支军队,都被卢一峰狗贼带往安庆来了。”

    “马上进城!”希尔根打了一个jī灵,赶紧吩咐道:“再传令各军,进城之后,马上上城加固城防,护城河仔细疏通一遍,灌满江水,我从前方带回来的火炮,全部搬上城墙,抓紧时间安装到位。”尼雅翰恭敬答应,赶紧依令而行,一边安排败军入城驻扎,一边安排各军加固城防,以便迎接接下来的城池攻防大战。

    当天傍晚,卢胖子亲率大军东征安庆的消息,再一次得到清军斥候细作的消息确认,用了半个白天的时间渡过鄱阳湖后,四万多胖子军立即水陆并进,以急行军态势一口气行军五十余里,当日夜间便已抵达彭泽城下。几乎无兵可守的彭泽知县不敢闭城顽抗,当即开城献降。而胖子军也没有进城,只是下令全城剪辫之后,今天清晨天刚亮便又从彭泽出发,继续东进,扬言要攻下安庆,剑指江南!

    事情到了这一步,卢胖子战术已经很明显了,显然是想乘着安庆清军惨败之后惊hún未定的机会,也乘着清军各支队伍未及救援安庆的机会,一鼓作气攻下这道江南门户,然后再图谋进兵江南,或者回师去攻南昌。

    很幸运的是,希尔根虽然没敢立即向康麻子奏报赣北惨败的噩耗,但是早在赣北决战结束的第二天,希尔根就已经向驻守庐州(合肥)的螨清康亲王杰书派去了求援信使,恳请他出兵南下安庆城助战,为的就是防着卢胖子乘胜追击来打安庆城。而四月初五的这天晚上,庐州那边也终于传来了消息,杰书派正红旗正副都统巴雅尔和马达哈,率军一万取官道南下,也是在星夜兼程的赶来安庆增援。很明显,康亲王也太清楚安庆的重要xìng了。

    终于确认有一支援军正在赶赴战场的途中,希尔根、尼雅翰和彰泰等人难免都长舒了一口气,然而到了四月初六的清晨,一个让希尔根和尼雅翰再次目瞪口呆的消息传来,四月初五短短一天时间之内,卢胖子亲自率领的吴军主力竟然行军将近百里,兵临池州府建德县城下!建德知县赵良生措手不及,虽迅速闭城死守,却被吴军一bō攻击就登上城墙,杀入城内将赵良生全家乱刀分尸,目前已成功占据了建德县城,并且距离安庆不到八十里!

    卢胖子象打了鸡血一样的推进得这么神速,可以说是结结实实打了安庆清军一个措手不及,争分夺秒拼命加固城防之余,希尔根等人少不得再次派出信使去联络杰书的援军,要求巴雅尔和马达哈尽量加快速度,尽快赶至安庆增援。不过在信使刚刚派出之后,一个意外的使者却主动来到了安庆城,与希尔根等人取得了联系,这个信使是螨清江宁将军额楚的副手郭络罗.勒贝,是康麻子爱臣两江总督阿席煦和江宁镇守将军额楚联名派来了解赣北战情的。

    阿席煦和额楚如此关心赣北战情,当然是已经收到了清军在鄱阳湖惨败的消息——水路快递消息的速度可比陆路快多了,担心安庆一旦不保江南就门户洞开的阿席煦和额楚自然不敢怠慢,这才派出了额楚的得力助手勒贝到安庆了解赣北战情,还有就是判断安庆是否能够守住,能够守住多久。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大概了解了鄱阳湖战况与目前的两军态势之后,勒贝立即开门见山的向希尔根问道:“老将军,吴狗大军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以安庆目前的情况,能守住多久?请老将军如实述说,末将自当禀报阿总督与额军门,请他们决定是否增援安庆。”

    希尔根沉默不答,对勒贝的态度颇为不满,那边尼雅翰则接茬答道:“勒将军,战场之上情况瞬息万变,要说安庆能守住多久,能不能守住,谁也不敢打这样的保票。不过勒将军可以回报阿总督与额军门,我们都清楚安庆对江南的重要,所以安庆的两万大清将士,一定会全力履行守城之责,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希老将军,尼将军,请见谅,末将也是急了,所以说话冲了一些。”勒贝也发现自己说话的口气不太对头,便先道了一个歉,又非常诚恳的说道:“但末将可以对天发誓,末将绝对没有藐视安庆大清将士的意思,只是阿总督和额军门在临行前要末将禀报你们两位,安庆城攸关整个江南的命运,绝不能有半点闪失!只要希老将军和尼将军你们能守住安庆,阿总督和额军门他们要什么给什么,要粮给粮,要船给船,要人给人,但是安庆城,绝对不能被吴狗攻破!”

    “阿总督和额军门的好意,老夫心领了。”希尔根终于开口,很是无奈的说道:“安庆城里粮草还可以支撑半年,粮倒是不缺,战船的话,也还有八十多条,守城战中水师作用不大,也不缺少,惟独缺的是……。”

    “缺什么?”勒贝赶紧追问道。

    “缺军队。”彰泰贝子爷开口,愁眉苦脸的说道:“安庆防区的马步水军加在一起,才刚刚满两万人,还大部分都是被吴狗给打怕了的败兵,士气低落,军心涣散,实在没有多少战斗力了,还得分出一些军队去守邻近的池州府城,兵力实在有些不足。”

    “两万军队还嫌少?”勒贝一楞,忙又问道:“贝子爷,希老将军,两万军队都不够吗?安庆是出了名的天下坚城,城高壕深又工事坚固,按理来说是易守难攻,只要有少量兵力就可以支撑很长一段时间的,怎么你们还嫌兵力不足?”

    “勒将军,你是没领教过那个卢一峰狗贼的厉害啊。”彰泰贝子爷差点没哭出声来,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不要脸的卢一峰狗贼,比狐狸还猾,比豺狼还狠,比银环蛇还毒,比老虎还凶狠!我们大清军队这次在赣北惨败,就是输在他一个人手里!”

    “如果换成别人来攻安庆,两万守军早就绰绰有余了。”希尔根不象彰泰贝子爷那么抒情,很坦白的说道:“但这一次来攻城的是卢一峰狗贼,所以老夫没有信心。”

    “为什么?”勒贝追问道:“请老将军实言,末将自当如实禀奏阿总督和额军门。”

    “勒将军,你知道武昌城和荆州城么?”希尔根反问,又有气无力的说道:“那两座城池,都是与安庆城不相上下的天下坚城,但他们都是被卢一峰狗贼亲手攻破的,被卢一峰狗贼攻破的武昌城中,有六万以上的守军,荆州城中,有四万多守军。所以这一次,老夫实在是没有多少信心。”

    “这么厉害?!”勒贝大吃一惊,再看看希尔根和彰泰等人失hún落魄的点头模样,勒贝心里也大概有底了,明白希尔根等人确实是已经被卢胖子给打怕了,已经彻底丧失了在卢胖子面前取胜的信心了。当下勒贝点了点头,说道:“那好,请希老将军和贝子爷放心,末将这就回江宁去禀奏阿总督和额军门,请他们尽快派军增援安庆城。”

    “那就多谢勒将军了。”彰泰贝子爷大喜过望,忙叮嘱道:“请勒将军告诉阿总督和额军门,援军来得越多越好,速度越快越好,只有守住这安庆城,江南才能确保安全无虞,不受吴狗侵犯!”勒贝点头答应,当即告辞离去,出城登上快船,借着顺风顺水,星夜兼程的赶回南京求援去了。

    从勒贝的语气判断,两江总督阿席煦和江宁将军额楚确实很有心全力帮助安庆清军一把——不过这也不奇怪,安庆完了,南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如此一来,料定阿席煦和额楚必然会出兵增援自军的希尔根和彰泰等人心中大定,多少坚定了一些死守安庆的信心与决心,开始定下心来巩固城防,组织军队全力死守。

    到了四月初七的上午,胖子军主力终于兵临安庆城下,来到了与安庆城隔江相望的大渡口一带安营扎寨,李国栋率领的胖子军水师也渡口码头附近停下脚步,与陆军互成犄角扎下大营,已经被打破了胆的安庆清军不敢出城决战,只是倚城死守,根特巴图鲁率领的清军水师也老老实实的躲进了邻近的皖水港口,不敢再出来和吴军水师决战——吴军火炮覆盖近舷战战场的疯狂战术,也已经惊破了实力仍在吴军水师之上的清军水师之胆了。

    四月初八清晨,经过一夜时间的短暂休息后,吴军兵分两路,一路由韩大任率领,去攻打下游的池州府城,收集民船准备渡江,一路来到大渡口码头,卸下水师战船上运载的红夷大炮,以射程超远的红夷大炮轰击隔江相威安庆城,以壮军威。这一次炮击十分短暂,仅打了三十余炮便停住不发,但也轰塌了安庆城的清军水门城楼,再次惊破清军守军之胆。其后,卢胖子又派出一名清军降卒手打白旗过江寄书招降,扬言守军如果不降,吴军破城之后,全城守军,鸡犬不留!希尔根也斩使毁书,声言誓于安庆共存亡!

    四月初九,吴军偏师韩大任兵临池州城下,向池州城发起强攻,池州守军向安庆求援,希尔根、尼雅翰与彰泰等人不敢出援,只是勒令池州死守,然而在吴军子母炮的疯狂轰击下,兵无战心又兵力单薄的池州守军很快就弃城而逃,渡过长江逃到北岸,同日,池州知府朴怀玉率领全城百姓开城投降。韩大任进城之后立即开始征集水手,收集民船,以便吴军渡江攻城。

    提心吊胆的又等了一天,四月初十,杰书派来的援军抵达高河,安庆守军军心稍安,正拼命动员全城军民死守安庆城池时,南岸的吴军主力却出人预料的拔营起寨,继续向东tǐng进,水师也顺流东下,并于当日抢先抵达池州城。希尔根等人又惊又疑,忙派出大量斥候细作监视,刺探吴军动静。同时派出快马联系南昌友军,命令他们出兵佯攻九江城,迫使卢胖子回军保护粮道。

    四月十一日正午,吴军主力抵达池州府城,入城驻扎,一边组织百姓加固城防,一边放出风声,说是吴军准备以池州城为立足点,在池州渡口渡过长江,然后再攻打安庆城。清军细作飞报希尔根,希尔根将信将疑,可又没胆子出城决战,只得继续按兵不动,坚守安庆这个长江咽喉,以不变应万变,等待卢胖子的下一个yīn谋诡计。同日,巴雅尔和马达哈率领的援军抵达安庆,进城协防。

    四月十二日清晨,吴军主力终于再有动作,然而却不是象扬言中的一样北渡长江来打安庆城,而是完全弃守池州城,沿官道继续东进,目标不明!同时李国栋率领的吴军水师船队也出港张帆,借着顺风顺水之利一路东下,目标同样不明!

    消息传回安庆,老jiān巨滑的希尔根第一个念头就是——吴狗又在调虎离山了!肯定是出了名jiān诈jiān猾的卢一峰狗贼发现安庆城池坚固,不愿在正面强攻中消耗兵力与弹药,所以故技重施,想把自己手里的宝贵军队骗离坚城保护,再次在野战中歼灭自军主力,然后再图谋攻城。所以希老将军很快下定决心,大军绝不出城一步,继续监视吴军动静!

    仿佛是为了验证希尔根老狐狸的英明,当日夜间,清军斥候飞马回城禀报,说是在池州通往青阳的必经之路五溪桥附近,道路两旁的密林之中发现吴军旗帜!同时池州下游的老洲头一带,江岸边上的芦苇dàng中也发现吴军舢板潜伏,但吴军水师则继续东下——很明显,吴军水师也是在yòu使清军水师出港决战,然后用自杀舢板重创清军水师!

    “有本事你就继续东下,老子就是不上当,看你这个狗贼怎么办!”希尔根老将军冷哼,同时再三勒令水陆军队按兵不动,不许擅自出动一兵一卒!

    四月十三,吴军水陆军队继续东下,速度不变,但陆地的道路两旁还是发现了吴军伏兵,同时水路的江岸两侧也不时发现身份的舢板潜伏,希尔根老将军继续按兵不动,冷笑等待吴军回师。

    四月十四,吴军水师抵达铜陵水面,陆路则干脆已经深入到了宁国府境内,但水陆两路还是在马不停蹄的继续东进。如此一来,希尔根老将军终于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了,也就在这时候,当天傍晚,一队快马也冲到了安庆城下,带队的清军信使不仅带来了两江总督阿席煦给希尔根的亲笔书信,还极其兴奋的告诉希尔根,“老将军请放心,额军门和勒贝将军已经亲自率领一万两千大军,乘船向着安庆星夜兼程的赶来了,最迟五天之内,就能抵达安庆增援!”

    “多谢,多谢阿总督,多谢额军……。”道谢的话还没有说话,希尔根猛的打了一个jī灵,发疯一样的大叫道:“什么?额军门和勒贝将军亲自率军来增援安庆了?还是走水路?”

    “是啊。”满身尘土的信使笑眯眯的答道:“勒贝将军把老将军的要求带回江宁城后,阿总督就马上派额军门和勒贝将军率军增援安庆战场了,总督大人他说了,安庆是我江宁门户,与江宁chún齿相依,安庆如果守不住,江宁也就危险了,所以要额军门和勒贝将军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尽快增援安庆城!”

    “那我们的运兵船队,有多少水师护送?!”希尔根颤抖着问道。

    “回大将军,没有。”信使如实答道:“我们之前打造的战船和新征募的水师,都已经全部送到安庆城来了,现在江宁城中的战船要么就是没完工,要么就是没有水师,仅有的两千水师也全部去了扬子江口,防范台湾郑逆的水师偷袭,已经没有水师护送运兵船队了。”

    “呜——!”希尔根瞪圆了浑浊老眼,喉咙中也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嘶嘶声,差点没有晕厥当场。好不容易吞下已经涌到喉咙中的鲜血后,希尔根又颤抖着嘴chún艰难的问道:“那么,我们江宁城中,还有多少军队?”

    “只有八千了。”信使答道:“不过请老将军放心,只要你们能守住安庆城,江宁城就能高枕无忧。还有,总督阿大人又已经下令,先斩后奏让江宁巡抚慕天颜慕大人与知府谢栋谢大人全力征募军队,一个月内,至少要征募两万五千以上的新兵,以为后备。”

    “啊————!”希尔根终于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声,然后一口鲜血喷出,人也仰天摔倒,第三次被卢胖子的无耻卑劣气晕过去。

    “老将军,老将军!郎中,快叫郎中!”众人个个大惊失sè,赶紧一起扑了上来搀起希尔根,又是掐人中又是揉xiōng口,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郎中好不容易用银针把希尔根扎醒之后,希尔根第一件事就是揪住尼雅翰的手,奄奄一息的微弱呼喊道:“快,快,出……,出兵,出动……所有军队。”

    “出兵?”尼雅翰惊讶问道:“老将军,你不是说过,没有你的命令,不许擅自出动一兵一卒吗?怎么这会又要全军出动了?去那里,去干什么?”

    尔根也不知道那里冒出来一股力气,疯狂大吼道:“救江宁城!救额楚的运兵船队!快——!”

    话音刚落,希尔根口中鲜血狂喷,再次一头摔倒在病chuáng上,但这一次,年近七旬的希尔根老狐狸,却再也没有机会醒来了。

    “只有十天粮草,武器弹药也只够打一次大战。”与此同时的池州府通往南京城的官道上,就地而卧的卢胖子默默计算着自军实力与成败把握,心中喃喃道:“除了三十门子母炮外,其他的火炮全在水师船上,没有任何攻城武器,水师能不能按时抵达或者能不能顺利抵达战场还说不准,攻打虎踞龙盘的金陵城,号称江南第一坚城的南京城……。”

    “呵呵,全看你的了,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谢兄,我救过你一命,你应该拿一座南京城回报我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 成败关键

    “启禀总督大人,自四月十二日张榜募兵以来,三日之内,我江宁府已招募到丁壮四千一百二十五人,且已全部登记造册,编制成军。除此之外,江宁城中的一千两百一十六个工匠作坊,也已经全部组织发动,开始为我大清军队锻造各类兵器,一月之内,至少能为我大清军队打造马刀三万柄,利剑五千柄,长矛一万八千支,箭十五万支,板甲三千副,弓两千副……。”

    躬身站在两江总督阿席煦的面前,江宁知府谢栋也不看手中的公文,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背出一连串滚瓜烂熟的数字,毫无停顿。阿席煦则连连点头,对谢栋的工作十分满意,又问道:“那战马呢?一个月内,你能为我们大清军队提供多少战马?”

    “回总督大人,眼下吴逆贼乱,马道不通,江宁府境内马价飞涨,且常常有价无市。”谢栋还算俊秀的脸上终于lù出些为难神sè,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不过也是天子洪福所至,扶桑国商人闻听江南马价飞涨,前日正好从海上运来了八百匹上等战马到江南贩卖,还全是扶桑国最好的木曾马。这种战马体格强健,善于疾驰冲刺,且又不易生病,容易适应水土,只是价格昂贵了一些,一匹马要价高达纹银五十两。”

    “只要是好马,再贵也得买!”阿席煦大人大手一挥,意气风发的说道:“眼下我军正稀缺马匹,八百匹上等战马全买了。”

    “回总督大人,卑职已经全买下了。”谢栋恭敬答道:“还有这伙扶桑商人贩来的一千五百柄上好倭刀,卑职也已经全部购下,随时可以送往前线以供军用,用的是江宁富商巨贾乐输的捐纳,这是银钱开支清单,请总督大人过目。另外,卑职又从民间购得各sè战马六百余匹,又已知会各地商贾与海外商人,让他们多运马匹到江宁贩卖,卑职一定全部以高价收购。”

    说着,谢栋把一张清单双手捧到了阿席煦面前,阿席煦接过仔细看了一遍,不由大笑道:“好,好,谢大人不愧是慕中丞向本官力荐的能吏,果然精明强干,办事得力,比那个废物布政使张朝珍强多了!有你和慕中丞帮着本官办差,本官是要轻松许多,好好干,等本官参劾张朝珍的奏折批下来,本官就力荐你接任江苏布政使,正式取代那个废物张朝珍!”

    “卑职谢总督大人栽培!”谢栋赶紧跪下磕头道谢,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满脸谄媚的说道:“总督大人,卑职听闻大人下月打算派人回辽东老家翻修祖坟,手头想来甚是不便,这是卑职的小小意思,还望总督大人千万不要推辞。”

    “你怎么又来了?上个月我那个不孝子在赌场里输了四千多两银子,都是你给垫着还了的……。”阿席煦大人脸上lù出不悦神sè,很是不高兴的说道:“本官翻修祖坟,手头虽然一时不便,但本官清如水廉如镜,又怎么能收你的银子?”

    “总督大人,你千万不能这么说,这不是折死卑职吗?”谢栋无比诚恳的说道:“卑职从知县做起,七年之内能够连升六级,还不是全赖总督大人的栽培提拔?去年江宁知府出缺,全天下不知有多少官员盯着,卑职如果不是méng慕抚台举荐,总督大人提拔,这职位那有卑职的份?总督大人对卑职的知遇之恩,卑职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保万一,区区一点薄礼,也不过是表示一下卑职的一点心意,还请总督大人一定要收下。”

    “本官提拔你,还不是因为你精明干练,办事得力,本官才为国举贤……。”阿大人哼了一句,又看看谢栋手里的厚厚银票,终于还是点头说道:“那好吧,下不为例。”谢栋大喜过望,赶紧磕头道谢,将银票小心翼翼的放在阿席煦身旁的茶几上,这才告退离去,留下阿席煦大人在客厅中喜滋滋的清点银票。

    离开总督衙门时,谢栋又在大门前正好碰到了江宁巡抚慕天颜,行礼请安之后,慕天颜随口问了几句谢栋这几天办差的情况,当得知谢栋组建新军进展顺利后,慕天颜也是十分高兴,夸奖了谢栋几句便又交代道:“本官这段时间忙于造船造炮,筹备粮草军饷,征募新军的事就全交给你了,好好干,与总督大人不对付的布政使张朝珍已经铁定完蛋了,把差事办好了,我和总督大人在朝廷里举荐你接任布政使时,说话也可以大声些。”

    “卑职谢抚台大人栽培,大人知遇之恩,卑职末齿难忘。”谢栋赶紧又行礼道谢。

    “你忙去吧,我也要去见总督大人了。”慕天颜点头,谢栋行礼之后刚转身间,慕天颜忽然又叫道:“谢大人,稍等。”

    “抚台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谢栋赶紧停住脚步反问。

    慕天颜先看看左右,这才附到谢栋耳边低声问道:“你那位救命恩人,有没有和你联系?”

    谢栋身体一震,赶紧低声答道:“回抚台大人,卑职与他最后一次书信联络是康熙九年,从那以后,卑职就再没有和他见过一面,互通过一次只言片语,请抚台大人明查。”

    “这样就好,还好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你自己口风紧一些,别让其他人知道,对你不好。”慕天颜点头,又仔细看了看谢栋的神sè,叹道:“说起来,本官也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当年咱们能够认识,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可惜,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啊?”谢栋低下脑袋,不敢吭声,还好慕天颜也没有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只是挥手让谢栋离开,自己则大步进到总督衙门觐见。

    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知府衙门,早有仆人丫鬟上来服shì谢栋更衣换鞋,谢栋从长沙老家带来的心腹曹国星也凑上来行礼请安,询问谢栋奉命拜见阿席煦的情况经过,谢栋随口介绍了几句一切顺利。待到换上一身便衣后,谢栋先是挥手赶走了旁人,然后才向曹国星低声问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回大人,一直都关在后院杂物房里,由最可靠的人看着,绝不会走lù风声。”曹国星低声答道:“那小子也乖巧,给吃就吃,给穿就穿,不喊也不叫,只是说大人你一定还会接见他,所以他可以耐心的等。”

    “好有自信。”谢栋冷哼一声,犹豫了片刻后,谢栋终于还是吩咐道:“走,带我去见见他。”

    曹国星答应,赶紧提了一盏灯笼,单独陪同谢栋来到知府衙门的后院,又来到一间有人看守着的杂物房门前,曹国星让看守打开房门后,谢栋使了个眼sè让曹国星等人全部留在门外,自己则接过灯笼单独进到杂物房,后面曹国星等人早把房门重新关上,紧紧守着以免外人接近。

    房间里很暗,除了一些不常用的杂物之外,也就只剩下了一桌一椅一chuáng,chuáng上躺着一人,正敲着二郎tuǐ哼着下流小调,而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卢胖子派来与谢栋联络的李崖。见谢栋打着灯笼进来,李崖顿时面lù喜sè,笑道:“总督大人,你终于还是来了,请坐,不好意思,桌上那壶茶已经被小的喝过了,总督大人要是不嫌弃,可以随便。”

    “不要乱叫,我不是你们吴逆贼军的两江总督,是大清朝廷的江宁知府。”谢栋冷哼着把灯笼放到桌上,随手拉开椅子坐下。

    “小的没乱叫,总督大人你只要答应我们大将军的请求,你就是我们大周军队铁板钉钉的两江总督了。”李崖笑嘻嘻的答道。

    “要是我不答应呢?”谢栋冷哼着问道:“要是我不仅不答应,还把你交给总督阿大人,你们大将军又会把我怎么样?又能把我怎么样?”

    “总督大人如果要把小人交出去,那早就交出去了。”李崖始终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笑嘻嘻的说道:“如果小人没记错的话,总督大人都已经把小人关在这里五天了吧?总督大人真要把小人献给满狗,早就已经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谢栋冷哼,半晌才恨恨说道:“当年,他如果不救我就好了,了不起就是下狱问罪,再了不起就是杀头抄家!总好过现在,每天都是战战兢兢,每天都是提心吊胆。”

    “总督大人知道这点就好。”李崖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大将军和总督大人你的交情,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要是那个多嘴的不小心把那件事捅到满狗面前,恐怕不仅总督大人你现在的美差和将来的前程铁定泡汤,脑袋和自由能不能保住,恐怕也是两说吧?”

    “抚台大人早就知道这事!”谢栋怒道:“抚台大人不仅早就知道这件事,当年我之所以能与抚台大人结识,也是因为抚台大人听说我和你们大将军交情非浅,请我看在同省为官的份上,帮他给福建百姓弄一些八旗福寿膏的种子,对我和你们大将军的事了如指掌!现在怎么不见我脑袋落地,身陷大狱,前程和官职完蛋?”

    “那阿席煦阿大人呢?他知不知道呢?”李崖笑嘻嘻的问道。

    谢栋彻底的无话可说了,犹豫了许久后,谢栋迟疑着说道:“这样吧,看在你们大将军的面子上,我可以放你走,还可以给你三千两银子让你出城,但是你们大将军的要求,我绝不能答应。”

    “总督大人,你忘了我们大将军对你的恩情了?”李崖笑嘻嘻的问道:“当年如果不是我们大将军发善心,你能有今天?”

    谢栋又没话说了,心里也不由想起当日的新年大典上的情景,当时自己的本家主子耿聚忠可都是袖手旁观了的,鳌拜也打算拿自己的脑袋羞辱康麻子,让康麻子亲政后的第一个开笔大典成为千古笑柄,如果不是卢胖子良心发现,替自己说了公道话做了遮掩,自己这颗脑袋,当时可是铁定要落地了的啊。而且自己这些年来之所以能够飞黄腾达,做上人人眼红的江宁知府,其间固然有自己本身的才具发挥,还有慕天颜的大力保荐,可究其原因,自己能够和慕天颜结识并且成为知交,还不是因为卢胖子的缘故?

    “难道说,他救了我一命,就一定要我拿一座江宁城报答他?”谢栋情不自禁的喃喃起来。

    “受人滴水之恩,理当涌泉相报。”李崖笑嘻嘻的接过话头,道:“而且我们大将军也不亏待谢大人你啊,大人你帮我们大将军拿下了这座江宁城,你就铁定是我们大周的两江总督了,用区区一座江宁城交换,大人你该占多少便宜啊?”

    “两江总督?说得容易!”谢栋苦笑。

    “谢大人,你认为我们大将军只是随便说说,随便给你一个空头职衔吗?”李崖终于收住嬉皮笑脸,严肃说道:“谢大人,现在的天下大势,你还看不清楚?满狗朝廷已经大势已去了,短短三年之内,我们大周已经消灭了满狗军队了?现在满狗的陕甘主力已经被我们王爷亲自率军包围,全军覆灭已经只是时间问题,满狗的江南主力,也已经在鄱阳湖被我们大将军杀得七七八八,满狗朝廷还拿什么来挽回败势,还拿什么来救援江南?抵挡我们大将军的三十万虎狼之师?”

    “谢大人,从龙要趁早啊,你是我们大将军的知己旧交,又为我们大周立下了这样的盖世奇功,我们王爷和我们大将军还能亏待了你?你加入我军前程远大,愚忠满狗只会给满狗朝廷陪葬,上不起祖宗先人,下对不起汉人同胞,留下千古骂名,遗臭万年,何去何从,你难道还不明白?”

    谢栋久久沉默,李崖也不再说话,房间里安静得都可以听到谢栋的剧烈心跳声音,许久后,谢栋忽然提高声音喝道:“来人!”

    “在!”房门推开,曹国星和两个谢栋的心腹随从提着腰刀大步起来,曹国星又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谢栋艰难抬起右臂,一指李崖,嘴chún颤抖了许久,终于缓缓说道:“把他……。”

    ……………………

    金碧辉煌的紫禁城,中华民族的骄傲。但是,现在的它,已经沦为敌手,被蛮族酋长所占有,被野蛮兽类所盘踞,被噬血螟蛾所寄生,丑陋狰狞螨虫横行其中,恶心扭曲螨文居于汉前,阉割奴才匍匐叩首,鞑靼异类交配繁殖,播瘕卵祸中华,遗百毒害万世。昼无日,夜无月,鬼魅当道,yīn风肆虐。

    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不会久远了吧,四月初十那天,当赣北战场惨败的消息传到紫禁城中时,螨清最高酋长康麻子站起来足足呆了一刻多钟,然后才几乎象瘫痪一样瘫回伪龙椅上,之所以没有当场吐血晕倒,也是因为这几年来康麻子已经被类似的消息打击得太多了,几乎都已经习惯了,再怎么打击都已经无所谓了。同时以明珠、索额图为首的康麻子心腹也是个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一直到康麻子让众臣跪安,竟然都没有一个臣子说一句话,说一个字——因为每一个人心里都明白,赣北惨败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希尔根,也不是哈尔噶齐或者赵国祚,甚至不是彰泰贝子爷,而是康麻子本人!

    还好,赣北战场虽然惨败,但一线元气尚存,至关重要的安庆城也牢牢的控制清军手中,所以螨清朝廷上下还不至于就此彻底绝望,只是不断讨论如何抽调援军增援安庆和南昌,同时一个被搁置已久的议题也重新被放上康麻子案头,那就是征调辽东和京城所有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螨人丁壮为军,组建一支大约能够达到八万人的军队投入全国战场。除此之外,从méng古和朝鲜征调军队入关平叛,还有从罗刹国借兵平叛这两个议案,也都放到了康麻子案头,等待康麻子决定是否彻彻底底的垂死挣扎一把。

    噩耗不断传来,佟国纲和周培公率领的五万包衣军西进增援鄂札的被困军队,结果却在勋阳府境内遭到了吴军的顽强阻击,目前进展缓慢;还有鄂札的被困主力,又已经彻底失去了和后方的联系,目前究竟是还在垂死挣扎,还是已经全军覆没,就是近在咫尺的清军汉中军队都不知道了。螨清朝廷之中,也已经出现了放弃陕甘退守潼关的声音。

    紧接着,河南方面也传来了噩耗,吴军马宝军队一路势如破竹,目前已经推进了许州境内,而兵力已经空虚得几乎如同一张白纸的河南清军根本无力抵抗,除了败退还是败退,甚至就连倚城坚守的资格都没有,擅长流窜作战的张献忠旧部马宝则一路招降纳叛,吸污纳垢,疯狂扩充实力,目前兵力竟然已经超过了五万之众!河南全省震动,弃官弃城而逃的旗人满人不计其数,乘机起事叛变的汉人官员、将领、百姓与乡兵更是数不胜数,中原腹地,已是一片大乱。

    事情到了这一步,康麻子所剩不多的良心也终于被理智所吞噬了,为了防止马宝这支偏师越闹越大,康麻子终于颁布密旨,给周培公布置在洛阳城中的奇兵下了一道灭绝人xìng的死命令——马宝的军队一旦威胁到开封城的安全,或者杀入洛阳府境内,统率这支奇兵的周培公族弟周义民立即掘开黄河大堤!把中原变成一片泽国,用洪水来阻拦吴军北上脚步!

    亲笔写下了这道旨意之后,也让张万强把密旨密封,康麻子叫来心腹shì卫曹寅,向他吩咐道:“你亲自带这道密旨去洛阳城,把它交给周培公的族弟周义民,让他看完当面销毁——记住,一定要亲眼监视着他把这道密旨销毁,眼皮都不许眨一下!”

    “扎!请主子放心,奴才一定亲眼看着周义民把这道密旨销毁,眼皮都不会眨一下!”曹寅斩钉截铁的磕头答道。

    “你去吧,十天之内把旨意送到。”康麻子有气无力的挥手吩咐,让曹寅下去办差,曹寅又重重磕了三个头,这才带着密旨匆匆而去,留下康麻子在养心殿中发呆。

    也不知道多久,一个小太监在养心殿外探头探脑的看了几眼,康麻子的贴身太监张万强会意,忙碎步跑到养心殿门前听那小太监耳语,不过听完小太监的小声嘀咕之后,张万强立即面lù难sè,不知是否应该立即向康麻子禀报,还偷眼看了一眼的神情。不曾想康麻子忽然开口,有气无力的说道:“说吧,是不是又有什么坏消息了?天塌不下来,朕是天子,天塌下来也砸不到朕,说吧。”

    “回主子,倒没说是坏消息。”张万强赔笑着答道:“是索中堂领着兵部螨汉两位尚书求见,说是有紧急军情呈奏。”

    康麻子不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张万强会意,忙让小太监下去宣召。又过片刻后,索额图、明珠与王煦三人小步跑进殿中,一起在康麻子面前双膝跪下,磕头说道:“奴才(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吧,什么事。”康麻子眼睛都不睁的说道。

    “启禀皇上,安庆八百里加急。”索额图紧张说道:“卢一峰那个狗贼,他已经疯了!他不去攻南昌,也没有强攻安庆,只留下少量兵马守九江,领着四万多吴逆贼军绕开了安庆,直接杀奔江宁去了!”

    “什么?!”康麻子终于睁开眼睛,一双绿豆小眼瞪得简直比鸡蛋还大,站起来惊叫道:“卢一峰狗贼直接杀向了南京?他发什么疯?”

    “奴才们也不明白。”索额图表情更是紧张,“据镇南将军尼雅翰奏报,卢一峰狗贼的军队只携带了少量粮草,也没有任何的后援,直接就杀向江宁了,推进速度十分之快,截止四月十四日,卢一峰狗贼的逆军,已经冲进了宁国府境内!”

    “卢一峰狗贼吃错药了?没有粮草,没有后援,敢打南京?他搞什么鬼?!”康麻子更是震惊,忙又问道:“希尔根呢?他为什么不出兵拦截?”

    “希尔根老将军……,已经暴病而亡了。”明珠接过话题,又补充道:“另外尼雅翰将军又奏报说,卢一峰狗贼东下去打江宁时,希尔根老将军一直认为卢一峰狗贼是在调虎离山,想引我们安庆的大清军队出城决战,就没有理会,谁曾想卢一峰狗贼就象疯了一样,根本不理会粮道与退路,直接就冲向了江宁!希尔根老将军明白中计之时,惊怒交加之下吐血而亡,目前我大清的安庆军队统帅位置已由尼雅翰将军接替。”

    “快拿全国地图来!”康麻子大吼,张万强连滚带爬去拿地图。明珠则又补充道:“主子,奴才们经过讨论,认为卢一峰狗贼此举或有三个原因,一是卢一峰狗贼大胜之后轻敌冒进,自寻死路。二是卢一峰狗贼攻打南京是假,接应耿精忠狗贼的逆军北上是真,不会真打南京,很快就会杀向东南,杀入浙江境内,与耿精忠逆贼前后夹击我们的大清浙江军队。”

    “那第三个原因呢?”康麻子一边手忙脚乱的打开地图,一边急匆匆问道。

    “第三个原因,可能是卢一峰有十足把握拿下南京城。”王煦终于开口,沉声说道:“所以对他来说,只要能够拿下南京城,粮道与后援的问题就不足为虑,南京附近的财力、人力与物力,足以支撑他独力作战,而不需要任何援军与后勤支援!”

    “更可怕的是,南京城一旦落入这个狗贼之手,那我们大清朝廷最大的财源地就全完了!”索额图颤抖着说道:“南京一带的赋税,占我们大清全国赋税一半以上!出产的粮食,也占我们大清全国产粮的一半以上!南京一旦被他攻陷,后果如何,奴才都已经不敢想象了。”

    “这个朕比你清楚,不用罗嗦!”康麻子一边没好气的大吼,一边紧张观察地图,末了,康麻子又问道:“那以你们之见,卢一峰狗贼有多少把握拿下南京?”

    “这个……,奴才们就没办法预料了。”明珠表情万分为难,半晌才说道:“不过据职方司的官员分析,卢一峰狗贼能够攻下南京的可能很小,因为卢一峰狗贼轻骑推进,即便能够顺利攻到南京城下,军队也已经是万分疲惫,粮草也几乎告罄,现在又是夏天,城外野谷不多,卢一峰狗贼除非能够迅速攻下南京或者镇江的其中一城。否则的话,光靠劫掠百姓存粮,根本不可能支撑起卢一峰狗贼的近五万贼军长期作战。”

    “另外,尼雅翰将军遵循希尔根老将军临终遗命,也已经出动了两万五千安庆大军,全力回援南京城。”王煦补充道:“除此之外,尼雅翰将军也已经八百里加急向浙江的玛哈达将军他们发去了公文求援。基本上,南京城只要能在卢一峰的贼军面前守住三天,尼雅翰将军就能入城增援,再守住十五天,玛哈达将军的军队就能回援南京城下,与南京守军前后夹击卢一峰贼军,歼灭这支粮草告罄又疲惫不堪的贼军把握很大。”

    “这么说来,情况还没有恶劣到极点嘛?”康麻子松了口气,又问道:“南京城里还有多少军队?”

    “回主子,有两万。”索额图从袖子里拿出一道折子,答道:“另外,上书房还刚收到了两江总督阿席煦的六百里加急,说是鉴于吴逆贼军兵犯安庆,为稳妥计,阿席煦来不及请旨,已经下令让南京的地方官员招募新军,同时动用了海关厘金与江南富商的乐输,准备在一个月内组建一支规模在……。”

    说到这里,忘记阿席煦组建新军数目的索额图赶紧打开折子,念道:“阿席煦命江宁巡抚慕天颜赶造战船一百五十艘与火炮两百门,同时筹备军粮八十万石,军饷一百五十万两。又令江宁知府谢栋征募新军两万五千人,以及动员江宁全城工坊,日夜打造组建新军所需的各sè兵器。”

    “这个阿席煦,未雨绸缪,干得不错,不枉朕……。”想起周培公刚组建的包衣军就立下大功的事,康麻子大点麻头,对阿席煦未雨绸缪的举动大加赞赏。但话说到一半时,康麻子又猛然想起一事,忙问道:“等等,阿席煦是派谁征募新军?”

    “回主子,阿大人是让江宁知府谢栋负责此事。”索额图恭敬答道:“江苏布政使张朝珍因渎职贪赃,目前已被停职待参,阿大人就安排了江宁知府谢栋负责……等等,谢……江宁知府谢栋?!”

    说到这里,索额图说什么都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了,再胆战心惊的抬头去看康麻子时,发现康麻子已是目瞪口呆,又回头去看两个兵部尚书明珠和王煦时,发现他们也已经是口呆目瞪。半晌后,康麻子才颤抖着问道:“这个谢栋,什么时候出任江宁知府的?朕怎么没印象了?”

    “回主子,奴才也没印象了。”索额图颤抖着答道:“历来,知府一级的官员选拔,除非有特旨,否则都是吏部挑选,奏请南书房用印批准。大概是因为这个谢栋以前太不起眼了,所以奴才……,没……没留心到……,忘……忘了。”

    “砰!”话还没有说话,康麻子伪龙案上的砚台就已经砸到了索额图脑袋上,砸得索额图头破血流,满身满脸墨汁。紧接着,野兽一般难听的绝望嚎叫声,也在养心殿中疯狂回dàng起来…………

    “快!八百里加急给阿席煦,把江宁知府谢栋,即刻停职!免职!拿下!砍了——!卢一峰,狗贼!谢栋,狗贼!他们两个狗贼,肯定已经勾搭在一起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功败垂成

    ……报!启禀大将军,前方二十里,便是太平府芜湖县了。芜湖知县孙兆无闻我大军兵至,已闭城而守!先锋韩大任将军请令,是绕过城池,还是挥师攻城?”“攻城!破城之后,孙兆元全家处死!城中官员,全部斩首!”

    卢胖子冷冰冰的又下了一道灭门令,传令兵飞马而去后,卢胖子回头看看后面的疾驰不休的胖子军步骑主力,咬咬牙,吩咐道:“传令各军,加快速度前进,进了芜湖城再休息!再传令给王绪,他没有休息机会,我军主力抵达芜湖城时,就换他担任先锋去攻太平府府城了!”命令传达,基本上已经是筋疲力尽的吴军队伍再度加快速度,人加步,马加鞭,马不停蹄的沿着江南官道一路向东tǐng进,对于沿途经过的农田、果林、村庄与集市根本视若无睹,一个劲的只是向东,向东,再向东!道路两旁的江南百姓则惊恐的看着这支没有辫子的白帽兵,偷偷逃命者有之,议论纷纷者有之,敢于阻拦这支大军东进的人,却无之。

    当然有人喊苦喊累,也有人掉队,也有人当了逃兵,卢胖子则一边毫不留情的屠杀逃兵,鞭笞掉队士卒,一边告诉吴军将士,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超过十万的满狗军队正在对着我们围追堵截,我们和满狗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在西南、在翰北杀了那么多满狗,即使投降,满狗也不会放过我们!掉队是死,逃跑是死,原地休息也是死,唯一可以活命的办法,就是向东,到南京城去,进了南京城,不仅可以活命,还有无数的荣华富贵可享。

    严格的军纪与良好的军事素质帮了卢胖子的大忙,这支云贵将士占大多数的吴军队伍,打从加入吴军开始,接受的就是吴老汉jiān最为严格的军事训练,接受的也是最为严格的军纪约束,卢胖子在接管了这支队伍之后,对军纪的要求也是不仅没有半点放松,反而更为严格,赏重罚也重,赏明罚也明,也是靠着长期以来奠定的军令如山习惯,这支吴军队伍才创造了一个奇迹,四月十二日自池州出发到四月十七日,五天时间里,兵临六百里外的芜湖城下,却没有出现一次成编制掉队的情况!

    天sè全黑时,吴军主力终于抵达芜湖城,而韩大任率领的吴军先锋也已经冲进了芜湖县城仅有几十衙役和三百多地方乡兵组成的芜湖守军,自然不可能挡住气势如虹的吴军脚步。胆敢闭城顽抗的倒霉知县孙兆元,全家的人头也已经被挂到了城门楼上,警示那些还想继续给满狗当狗的无耻汉jiān!城中的螨清官员与衙役、乡兵,也已经都是被吴军队伍尽数屠杀,尸体在城下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主力进城,收集粮草骡马,休息一夜,明日卯时出发!”卢胖子大吼下令“记住,只许拿官仓里的粮草,普通百姓的粮食不许碰!

    向百姓借的骡马毛驴和猪羊,用军用币照价支付!告诉百姓,让他们过几天拿着军用币到南京城里兑换现银”…

    所谓的军用币,自然就是咱们这个时代常见的白条了,鉴于急需骡马毛驴运载粮草和让伤兵乘骑,同时也急需猪羊鱼牛给士兵补充营养,手里根本没有多少现银的卢胖子让王少伯用萝卜雕刻成了印章,找来一张张白纸印盖上印戳填上数字,再盖上卢胖子的sī章就变成了可以在市场上通行的真金白银了百姓与商家如果敢不收,那就是破坏大周军队金融市场的不赦死罪!至于何时兑换成现银,仁义之师的胖子军将士也说得很清楚,但吴军打下南禀就可以兑换!

    关上了城门安排了轮流值夜的队伍,吴军将士立即在芜湖城里的大街小巷上躺倒,连饭都来不及吃一口便呼呼大睡,值夜的队伍则一边巡逻,一边赶造伙食干粮,以便第二天清晨让将士们吃饱了继续上路。

    而王绪的队伍则根本是连休息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打着火把连夜杀向四十多里外的太平城,攻打这座连究竟有多少守军都不知道的太平府府城,为主力大军开辟道路。

    很幸运的是,和此前的几座城池一样,太平府城照样是一座没有正规军把守的一座空城,而太平府的知府黄桂字汉柱,虽然是一个祖籍辽东的螨清汉军旗人,也曾多次因为施政有方得到螨清朝廷的褒奖,却偏偏是一个极其爱护自己小命的旗人。所以当吴军先锋神兵天降兵临城下时,黄知府不仅没有闭城坚守,反而在第一时间打开城门,带上老婆孩子连滚带爬的逃向南京,王绪队伍毫无阻拦的冲进城池,控制了这座扼在吴军主力东进道路上的咽喉城池。

    四月十八日正午,卢胖子亲自率领的吴军主力抵达太平府城下,王绪率领众将于城中降官出城迎接,刚一见面,卢胖子立即劈头盖脸的向王绪问道:“我们的水师到了没有?有没有他们的消息?”“回大将军,我们的水师还没到。,…王绪摇头,又说道:“另外据满狗降官交代,他们从来没看到过我们的水师经过太平府江面,倒是在四月十三那天,有一支庞大的满狗船队从太平府江面经过,但没有靠岸,也没有进城,直接就向上游去了!”“有一支满狗船队从太平府经过,直接向上游去了?”卢胖子肥脸一白,忙又问道:“那支满狗船队有多少战船,有多少军队,是那里来的军队?…,

    “大将军问你话,回答!”王绪顺手从身后揪出一个刚剪子辫子的螨清官员,介绍道:“大将军,这个就是太平府的同知,叫际选,昨天晚上他带衙役守着府库不让乱民抢劫,直到我们进城了本移交的府库。”“干得好,为我大周军队立下了大功一件,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太平府知府了。”卢胖子满意的拍拍那已经吓得全身颤抖如筛的际选肩膀,又迫不及待的问道:“快告诉我,四月十三那天从太平府经过那支满狗船队,有多少战船,有多少军队,是从那里来到那里去的?”

    “回大将军,卑卑职不知道啊。”际选哭丧着脸说道:“那支大清………,那支满狗船队打着江宁将军额楚额军门的旗帜,直接就过了太平府,从那里来到那里去,有多少兵力,卑职官卑职微,问都不敢问啊。

    只知道他们的船很多,怕是有四五百条。“满狗又从那里冒出来这么多战船?”卢胖子还真被吓了一大跳。

    “糟了。”高得捷也咬牙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国栋将军肯定是和这支满狗船队遭遇上了,所以才到现在还没有抵达太平府。

    不然的话,以水路行动的快捷,李国栋至少要比我们提前一天多时间抵达太平府的。”

    “只有这个解释了。”韩大任点头,又担心的向卢胖子问道:“大将军,与水师合兵会师的计划耽搁了,我们的弹药武器又大部分都在水师船队上,接下来怎么办?“众目睽睽下,卢胖子背着手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半,咬了咬牙,吼道:“王绪,你领五千军队留守太平府…继续等待李国栋的水师船队,我们军队里伤兵也全部留给你照料,剩下的队伍,继续向东,明天日落之前,一定要抵达南京城下!”

    “卢兄弟,我们的弹药和攻坡火炮还在水师船上,没有攻城武器,万一……。”高得捷担心的提醒道。

    “没时间了!”卢胖子累断的一挥手,喝道:“我军千里奔袭南京城,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宝贵,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管水军情况究竟如何,我们都必须立即向南京城tǐng进!不然的话,满狗大军一旦回过神来,向南京城派出援军,再想攻破南京,就是难如登天了!”

    高得捷和韩大任等将一起点头,都说道:“大将军言之有理,现在惟一的希望,也就是与大将军你有着过命交情的那位朋友了。”

    “过命交情?”卢胖子心中苕笑,心说老子如果和只见过一次、通过几封书信的谢栋也算过命交情,那老子和康麻子简直就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卢胖子也没了别的选择,只是喝道:“大节兄,接下来先锋重任就交给你了!太平府距离南京城有一百五十里,现在是下午未时二刻,明天的这个时辰之前,你的骑兵队伍一定要给我兵临南京城下!”

    “得令!”高得捷抱拳,大声答应,匆匆率领本部骑兵而去。卢胖子则重新骑上自己的战马,先向王绪拱了拱手以示道别,然后拔出腰刀,直着东北面的南京方向,大吼道:“伤兵留下,全军前进,明日日落之前,兵临南京城下!大周…!”

    “大周!”如雷呐喊声中,余下的三万吴军将士再度迈动脚步,排着整齐的队伍,沿着宽阔的官道,再次向着南京方向疾驰起来。

    “谢老兄,拜托你了!李崖,刘真,刘旭、沈欣,也拜托你们了。”

    卢胖子当然明白自己是在干什么,但是为了自己的地盘和彻底摆脱吴老汉jiān的控制,更为了兴汉灭满与驱逐鞋虏的大业,卢胖子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不过还好的是,卢胖子也曾考虑过谢栋不肯充当内应的可能,所以在谢栋之外,卢胖子还留有一个后着,这个后着虽然也不是绝对稳妥,但也多少有些希望,有过念想…………

    天公不肯做美,离开太平府城向东北走了不到五里,yīn沉了了一个上午的天空中便历历落落的下起了小雨,雨势逐渐加大,地面也逐渐变得泥泞湿滑起来,给吴军主力步骑士兵的行军增加了许多困难。也是在这风雨之中,卢胖子豪气〖勃〗发,不由引颈高歌起来“一条大路呦通呀通我家,我家住在呦粱呀粱山下,山下土肥呦地呀地五亩啊,五亩良田呦种点啥……?”

    “谁会记得我的模样,谁会记得我受过的伤,谁的yù望谁的战场,让我们都背离善良……?”

    “何时才能回到故乡?何时才能看她的红妆?我用长剑劈断目光?劈不断我想家的狂!”

    在卢胖子的带动教授之下,三万吴军将士纷纷唱起了这首朗朗上口的歌曲,同时又充满了豪气斗志与赞美生活的歌曲,并且迅速取代了吴军之前的军歌,成为胖子军队伍之中流传最广的军歌,被胖子军将士反复传唱,也让胖子军将士逐渐忘记了风雨阻拦,逐渐忘记了千里奔袭的疲惫,脚步益发轻快,斗志益发昂扬。

    与风雨中仍然保持昂扬斗志的胖子军将士截然相反的是,当天夜间,当胖子军已经攻下太平城并且还在向着南京全速tǐng进的消息,终于传回南京城时,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螨清官员和全城军民顿时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城外郊区的百姓拼命涌进城中逃难,城中的汉满百姓则纷纷涌向城逃命,内十三外十八三十一道城门前人头涌动,全都挤满了逃难的百姓人群,乱得不可开交。

    因为守军主力此前已被派往安庆的缘故,现在的南京城中已经只剩下了八千守军,要想守卫长达七十里南京城墙(巫蹦公里),兵力难免十分的捉襟见肘。不得已,坐镇南京的两江总督阿席煦只能一片派人向周边的清军求援,一边听取慕天颜和谢栋的建议,下令全城百姓许进不许出,以便在开战之后组织百姓上城助战,弥补兵力不足的弱点。

    主意倒是好主意,可惜阿席煦的榜文张布并且执行到位后,已经近三十年没有经历战乱的南京城中却更为混乱了,急于出城逃命的百姓与守军冲突不断,地痞流氓趁火打劫,杀人放火抢劫强jiān无恶不做,南京城里大小衙门的差役衙役一起出动,都无法维持住市面次序,阿席煦急得破口大骂,偏偏又无可奈何。

    也是到了这时候,乘着慕天颜不在面前的机会,江宁知府谢栋乘机向阿席煦建议道:“总督大人,何不让额楚将军的副手哈勒哈齐将军率军维持秩序?先把城里的情况稳住,然后卑职们也就可以组织百姓上城助战了。”

    “办法好是好,可是哈勒哈齐将军正在修补城墙,巩固城防……。”阿席煦有些犹豫。

    “这个好办。”谢栋轻松的说道:“总督大人忘了卑职征募的新军了?卑职征募的近五千新军虽然未经训练,无法上阵作战,维持秩序也没有经验,但是干一些苦活还是没有问题的,象修补城墙与搬运守城物资什么的,卑职的新军完全可以胜任。总督大人只需要抽调一段城墙上的守军入城,就可以把秩序维持住,让新军上城巩固城防这样就再不耽误了。

    “好主意,那你快去组织新军上城。”阿席煦大喜道:“你的新军全部安排到石城门那一带去,把那里的军队换下城来维持城中秩序。清凉门、石城门到三山门这一段城墙,本官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该修补的城墙都修补好了,工事该加固的都加固了,等全歼了吴军贼军,本官一定给你请功。”谢栋大喜,赶紧答应,匆匆出门到城中兵营,组织新军到石城门换防。

    有了战斗力颇强又军纪严格的正规军入城维持秩序,南京城中的秩序确实得到了很大改善,至少那些想要出城逃命的百姓是说什么都不敢和守军火并了,趁火打劫的流氓地痞也开始有所收敛。同时谢栋组织的新军接管石城门墙段后,也很得力的开始修补城墙,修补城防,还有搬运囤积了大批的守城物资,阿席煦闻讯大喜下又狠狠夸奖了谢栋几句,表示将来一定要重赏谢栋,谢栋谢过不提。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到了第二天上午,阿席煦率领巡抚慕天颜、按察使陈秉直和守军主将哈勒哈齐等文武官员登上城墙,巡视四面城防,先是巡视了正南面的聚宝门城段,然后一路向西,逐渐来到了新军所负责的石城门一带。也是到了这时候,阿席煦和哈勒哈齐等人忽然又惊喜的发现,这支新军在没有命令情况下,竟然主动下城疏浚护城河,一连挖通了好几处被土石堵塞的河道,使得秦淮河水能够满灌护城河,大大加强了这一段城墙的守卫能力。

    “干得好,是谁说要疏浚护城河的?”阿席煦大喜问道。

    “回总督大人,是小人建议的。”新兵互相推搡之下,一个穿着橡军哨长服sè的新兵站了出来,很标准的单膝跪下抱拳答道:“小人小

    有沙场经验,发现河道堵塞,担心吴狗从此上城,就向知府大人提出建议疏浚河道,méng知府大人恩准,小人就连夜组织弟兄们动手干了。”

    小有沙场经验?”副都统哈勒哈齐上前,一把揪住那哨长的右手,发现他的右手虎口处尽是老茧,显然是长年握刀砍人磨出来的。哈勒哈齐不由更是大喜,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那里当过兵?”

    “回将军,1小人姓李名崖,是谢知府的同乡长沙人。”李崖恭敬答道:六小人原在湖广总督蔡毓荣蔡大人麾下为军,曾任哨官一职,吴狗攻破武昌后,1小人未能随军渡江,又不愿投降吴狗,就换上了百姓衣服逃出武昌,一直流落在民间。后来小人听说同乡谢大人在江宁为官,就到民船上干活,随民间商船一路来到了江宁投奔谢大人。”

    “总督大人,哈将军,这个李崖和我沾点远亲。”谢栋也解释道:“他来江宁投奔我时,正巧赶上阿大人下令招募新军,我见他有沙场经验,就把他安排到了新军之中担任哨长,让他再为朝廷报效。”

    “好,很好。”哈勒哈齐更是欢喜,转向阿席煦建议道:“总督大人,现在我们最缺的就是有经验的老兵,这个李崖不错,依末将之见,让他当哨长太委屈了,应该让象他这样的老兵多带一些新兵,这样我们的新军就可以迅速提高了。”

    席煦满意点头,又说道:“这栏吧,李崖,本总督先赏你一个千总,率领一千新兵,协助哈勒哈齐将军守城。”

    “末将谢总督大人栽培!”李崖赶紧磕头道谢“末将谢哈将军栽著。”

    阿席煦和哈勒哈齐等人微笑让李崖起身,又夸奖鼓励了李崖几句,接着就领着众官员往北面的清凉门继续巡视去了,然而在临走时,江宁巡抚慕天颜忽然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了谢栋和李崖几眼,也不说话,继续尾随阿席煦等人前行。看到慕天颜脸上的古怪笑容,谢栋身上几乎出了一身冷汗,阿席煦等人刚走远就象李崖低声埋怨道:“你疯了?这种时候还想出什么风头?让别人留心到你?”

    “不是我啊。”李崖低声答道:“是别人把我推出来的,我也被吓出一身冷汗啊,我只是想随便表现一下免得被赶下城墙,结果没想到他们会留心到。”

    “但愿慕大人别起疑心。”谢栋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现在别的谁都不怕,就怕慕大人,他可是知道我底细的。”

    还好,慕天颜似乎对谢栋重用李崖的事并未起疑,陪着阿席煦等人巡视城防的途中,始终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这事。而当谢栋提心吊胆的等到了正午时,高得捷率领的吴军前锋终于抵达南京,沿着官道一路杀到了南京正南面的聚宝门(中华门)下,军旗飘dàng间,南京城上一片大乱,各路清军疯狂涌上城墙,张弓搭箭严阵以待,等待吴军攻城。但高得捷却并不急于攻城,只是让吴军骑兵暂时休息了片刻,然后便领着队伍沿城巡视起城防来,寻找可以攻城的突破点。

    这时,谢栋再度登上新军负责的石城门,与李崖再次见面后,谢栋低声说道:“你的信使,派出去没有?“早就派出去了。”李崖低声答道:“不出意外的,现在他也应该和高将军取得联络了,只等我们的娄力一到,就可以动手。”

    “那就好,千万小心了。”谢栋低声说道:“阿席煦至今没有给我安排守城的差使,估计是想让我城里负责后勤了,一会你们的主力到了,如果我被安排到了城里,余下的可就看你的了。”

    “大人请放心。”李崖低声答道:“我们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主力一到,马上可以动手。”

    谢栋点头,正要离开时,一个传令兵忽然匆匆跑来,向谢栋拱手说道:“谢大人,总督大人请你马上到聚宝门城楼去,总督大人要召开守城会议。”

    “好,我马上去。”谢栋点头答应。

    “谢大人,总督大人又特别交代了,要你的同乡、新任千总李崖,也一起去。”传令兵又补充道。

    “我……?”李崖一楞,与谢栋互相对视一眼时,却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恐神sè,然后两人心里又一起升起一个念头“难道说,这事要功败垂成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幸未食言

    如果高得捷率领的胖子军前锋恰好就在石城门下,那么李崖和谢栋这对好基友肯定会不惜一切的打开城门,彻底赌上一把,非生即死!但很可惜的是,高得捷率领的胖子军先锋骑兵,抵达聚宝门下后,是由南向东向着南京最东端的朝阳门去的,离石城门足足有好几十里路一李崖和谢栋这会打开城门,不仅迎接不了胖子军进城,小命也会马上送掉。

    所以没办法了,李崖和谢栋也只好低声向一同混进南京城里来的刘家兄弟做了交代,让他们做好了自己们永远不可能回来的准备,然后李崖和谢栋这对倒霉的难兄难弟硬着头皮,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决心,毅然踏上了赶赴聚宝门城楼送死的道路。

    其间,李崖还找机会低声向谢栋交代道:“大人,如果小人的身份被戳穿,你就一口咬定是你对小人了解不多,只是同乡关系,或许满狗不会对你下毒手。”

    谢栋苦笑点头,并不说话,心里则嘀咕道:“唯一可能揭穿你身份的,只可能是慕抚台,知道我底细的慕抚台如果决心揭穿你,我还能跑得掉?”

    “还有,大人。”李崖还算够义气,又叮嘱道:“如果小人的身份被戳穿,然后小人手里抢到火,或者小人冲到了火边,那么你马上趴在地上!千万别站起来,记住了!千万别站起来!”

    “什么意思?”谢栋有些茫然,李崖却不再解释,只是表情严肃的催促谢栋快走,不要让满狗更加生疑,还有就是千万别忘记自己的叮嘱。

    提心吊胆间,谢栋与李崖等人已经来到了戒备森严的聚宝门城楼之下,看到城楼前和道路两旁tǐngxiōng肃立的大队清军士兵,还有他们手中的刀山枪海不要说从来没上过战场的谢栋谢大人了,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多次的李崖都有些双tuǐ发软,这里可是敌人的千军万马包围之中啊,一旦身份暴lù,李崖的战场经验不管有多丰富,生死搏杀的考验历经过多少次也是什么都跑不掉逃不了了。

    “了不起和满狗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一个!”咬了咬牙,又悄悄碰了碰腰间的挎刀,李崖向谢栋悄悄使了一个眼sè,与谢栋大步上楼不曾想步子刚刚迈出,旁边就有清军士兵伸出手来道:“总督大人有令,任何人不许携带武器上楼,将军,请先将腰刀交与小人保管。”

    李崖和谢栋脸sè又是微微一变,偷偷看看左右,李崖终于还是解下了挎刀,递给那个清军士兵、

    周围可是有好几百个清军士兵盯着,稍有乱动,马上就是乱刀分尸的下场。但李崖交出挎刀之后,却又有两个清军士兵上来分别给谢栋和李崖搜身结果文职官员谢栋身上自然没有搜出什么武器,李崖的外衣之内,却被清军发现了一些不对…………

    “将军,好象有不对!“搜身的士兵惊叫话音未落,旁边的几十个清军士兵立即钢刀纷纷出鞘呛啷呛啷响成一片,顿时又把谢栋吓得差点尿了kù裆。接着,为首的清军护军校尉又冲李崖大喝道:“把盔早脱了!”

    李崖也不说话,顺手解开板甲肷掉,lù出上身外衣,而情况也果不其然,李崖的上身果然穿着一件类似马甲的内衣,但这件马甲怪就怪在形似训练负重奔跑的沙包,鼓鼓囊囊,内层装有东西。那清军护军校尉捏了几把,发现内衣里装的好象砂土,塞得极紧,不由奇道:“你把沙包穿在身上干什么?”

    “这位将军,你一定没在战场上杀过吴狗吧?”李崖反问道。

    “你问这干什么?”那从没上过战场的护军校尉疑huò问道。

    “将军,如果你上过战场,你就知道把这种沙包穿在身上的用处了。”李崖随口瞎吹,指着自己的xiōng口说道:“我xiōng口中过吴狗一箭,肚子上也中过吴狗的火枪一枪,如果不是身上穿着这样的沙包,我早就活不到现在了。守城战的时候城墙上枪来箭往,随时可能中枪中弹,将军你如果想活得长一点,最好就不要怕重,身上除了穿盔甲或者穿外衣,里面最好再穿一件这样的沙包,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一命!”

    “原来是这样啊。”那护军校尉恍然大悟。这时,城楼上忽然传来声音,笑着说道:“都看到了吧?什么叫百战余生的战场老油条,什么叫老丘八?学着点吧,别以为在校场上骑了几天马,射了几天箭垛,砍了几天草人,就以为自己是精锐战兵了。”

    “总督大人,哈将军。”谢栋赶紧行礼,原来城楼里的阿席煦和哈勒哈齐等人听到外面有动静,就一起走出门外查看情况,结果正好看到李崖腆着脸胡吹,正为麾下军队经验严重不足为烦恼的江南副都统哈勒哈齐对此大为赞赏,忍不住又开口夸奖了李崖几句。

    “学着点吧,马上就要和吴狗决战了,多向这些老兵学一学,可以救你们的命!”阿席煦也象模象样的呵斥起来,李崖和谢栋周围的清军士兵赶紧点头,诚惶诚恐的向李崖行礼退下,用心把李崖所传授的“经验,记住。阿席煦又挥手招呼道:“谢大人,李将军,快上来吧,就等你们二位了。”

    栋行了个礼,赶紧上楼。李崖也是悄悄松了口气,一边重新穿上板甲一边上楼,心里则庆幸道:“老天保估,刚才那两条满狗如果mō到腰上的引信和雷管,那老子可就是死定了!”

    进到城楼,南京城里的重要文武官员都已到场,而且都已各按品级就座,见阿席煦似乎不象yòu捕自己,谢栋悄悄松了口气,同时又奇怪这么重要的会议怎么会让李崖一个火线提拔的参与,但又不敢开垦询问,只得老老实实的坐到同知张瑄的前列,李崖则站到了谢栋的背后。

    “都到齐了,开始吧。”阿席煦点了点头,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很是严肃的说道:“各位大人,各位将军,在交代差使之前,本总督要先告诉你们一个刚收到的坏消息。两天前的四月十七夜间,江宁将军额楚额军门率领的我大清江宁主力,在乘船增援安庆的途中在泥汊口一带遭遇了吴逆贼军的水师伏击,一夜jī战下来因为我们的运兵船队伍没有战船护送,被吴狗水师杀得全军覆没,额楚将军当场战死,勒贝将军生死不明四百多条大小运兵船只,仅有一条逃回了江宁城报信。”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在场的清军文武官员个个面如土sè李崖也是惊叫出声,心里则狂喜万分一没有战船保护的满狗这兵船队,竟然能撞上自家水华的主力船队,看来自家大军的运气还真是不只一般的好啊。

    阿席煦无可奈何的点头,承认此言不虚,又说道:“各位大人,还有各位将军,现在江宁城的情况已经更危急了,我们的援军不知何时能到,吴狗的水师又可能随时顺流而下,攻打我们江宁城北面的四道水门。所以我们不得不抽调本就不多的兵力,到水门上布置防御了。但本官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凭借江宁城这虎踮龙盘的天险地形,就一定能挡住吴狗的东犯大军,坚持到我们大清的援军增援。”

    “总督大人言之有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挡住吴狗,坚持到援军赶到!”按察使陈秉直赶紧附和,其他的文武官员也争先恐后的纷纷附和,但心里的紧张瑄恐惧念头,却是说什么都挥之不去,还有不少的官员心里还生出这样的念头“不知道吴狗那边,接不接受我们的投降?”

    “好了,时间紧急,多余的话本大人也不说了。”阿席煦挥手打断众官员的赌咒发誓,与说道:“刚才本官与哈勒哈齐将军商量了一下,吴狗骑兵抵达江宁城后,主要是在城南与城东一带活动,这两处地势开阔,利于吴狗的优势兵力集结行动,吴狗贼军很可能会选择南城或者西城为突破可,我们的主力也得安排到南城和东城一带去。”

    “所以,本官现在决定。”阿席煦分派差使道:“从现在开始,

    本官与哈勒哈齐将军率主力五千,亲自坐镇这聚宝门,负责南面的聚宝门、通济门、正阳门和三山门:巡抚慕天颜和丹格将军率主力两千和新兵两千,坐镇朝阳门,负责东面朝阳门和太平门:按察使张瑄直和齐特察将军率主力一千和新军一千,坐镇北面四道水门和定淮门。至于西面的石城门和清凉门……。”

    说到这,阿席煦往谢栋一指,吩计道:“谢知府,这两道西城城门,本官可就交给你了。你率领两千新军给本官死守这两道城门,绝对不能让吴狗突破!”

    “卑职遵命。”谢栋恭敬答应,一颗提到了嗓子眼的心脏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谢大人,你负责的石城门和清凉门虽然有莫愁湖掩护,不利于吴狗的兵力展开,吴狗选择从此突破的可能不大。”阿席煦又叮嘱道:“但卢一峰那个狗贼是出了名的狡诈jiān猾,也不排除他会突出奇兵,向你负责的这两道城门突破,所以你一定得千万小心。我和哈勒哈齐将军会在三山门一带多布置一些兵力,你那边一有情况,马上点狼烟或者点火报警,我会马上救援于你。”

    “请总督大人放心,卑职一定死守石城门和清凉门,门在人在,门亡人亡。”谢栋昧着良心答道。

    “李崖,本官也和哈勒哈齐将军商量了,你战场经验丰富,一定多帮着你这个亲戚谢大人,多给他出主意帮他守城。”阿席煦又指着李崖吩咐道:“等打退了吴狗的进犯,本官就保举你一个守备。”

    “奴才谢总督大人抬举。”李崖赶紧打千道谢。但就在这时候,

    慕天颜忽然开口说道:“总督大人,请稍等。”

    “难道慕天颜要出卖我了?”谢栋差点又尿了kù裆。阿席煦又转过头去,向慕天颜问道:“慕大人,还有什么疑同吗?”

    慕天颜手一指谢栋,问道:“总督大人,谢大人管着江宁府库,他也上城助防,那守军粮草供应怎么办?”

    “慕兄,我差点被你吓死了啊。”谢栋又松了口气。

    “这事啊,本督当然已经考虑过了,就烦劳粮道周大人负责吧。”

    阿席煦手一指江南粮道周亮工,说道:“周大人,你年过七旬,实在不方便上城助防,本官就不给你安排守城差事了,你留在城里负责粮革和守城物资供给,所用军需暂时从江苏藩库拨给。”

    “请总督大人,下官就是豁出这条命不要,也一定保证全军粮草供应一餐不缺,军需丝毫不缺。”周亮工咳嗽着答道。

    “那就拜托周大人了。”阿席煦再次点头,又指着江宁府同知张瑄吩咐道:“张瑄人,组织百姓上城助防和搬运守城物资的事就拜托你了,组织到的青壮百姓越多越好,告诉他们,上城助防者,按士兵发给饷银,百姓战死者,也按官例抚恤。”

    张瑄也恭敬答应,阿席煦这才站起来说道:“好了,各位都回各自的岗位上去吧,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擅离职守,吃住都得在城墙上!不要忘了,江宁城一旦被吴狗攻破,我们谁也跑不了!”

    “谨遵总督大人号令!“文武众官一起抱拳答应,然后又按吩咐离开聚宝门城楼,各自返回各自的岗位备战。

    谢大人,李将军,稍等。”离开城楼下到城墙时,慕天颜忽然又叫住谢栋和李崖,谢栋和李崖又提心吊胆的回头答应,慕天颜却凑了上来,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谢大人,李将军,下官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将来下官的身家xìng命,可就要拜托你们二位保全了。”

    “他果然已经识破了。”谢栋和李崖都是心头一颤,慕天颜却又矢声说道:“谢大人,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本官不幸殉职,那么本官的棺木,可就要拜托谢大人安排人手送回甘肃老家了。”说罢,慕天颜一拱手,大摇失摆的扬长而去。

    “这家伙也在留后路了。”谢栋恍然大悟,仔细一想又觉得丝毫不奇怪,以慕天颜的jiān猾精明为人,想要他给满狗朝廷陪葬,那不是要太阳从西边出来吗?

    提心吊胆的等待间,天sè微黑的时候,破旧不堪的南京外郭凤台门处,军旗飘扬,一支一眼望不到头的庞大军队潮水一般涌来,越过清军因为兵力不足和城墙年久失修多处垮塌而被迫放弃的明代外郭城墙,逐渐在雨huā台附近集结成阵,卢胖子的卢字大旗,也终于在雨huā台的至高点上飘dàng起来。

    胖子军主力终于抵达,早已抵达城下的高得捷和高洪宸兄弟赶紧率军上来迎接,一同前来迎接的,还有李崖等内应派出城来与胖子军联系的卢胖子老走狗沈欣,而在谢栋和李崖写给卢胖子的字条上,也只有一行字石城门,焰火为号。

    “石城门?”卢胖子尽是泥污的肥脸上lù出喜sè,忙问道:“石城门在什么位置?”

    “在那个方向。”高得捷先是指出了石城门所在的位置,又低声说道:“沈兄弟把这张瑄条交给我后,我怕引起满向注意,就故意领着军队向南京东城方向巡视,寻找攻城突破口,始终没往石城门的方向娄一步。现在从满狗的旗帜判断,满狗的主力确实已经被我们吸引到了南城和东城一带,西城那边守军相当稀少。”

    “先别高兴,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卢胖子谨慎的嘀咕一句,又命令道:“让全军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吃饱干粮,战马喂饱草料,

    准备连夜攻城。”肖二郎等人领命而去,将卢胖子的命令传达各军,卢胖子则又把沈欣拉到一旁,单独向他问起与谢栋接触后发生的一切事件,借以判断谢栋是否使诈。

    从沈欣介绍的情况来看,卢胖子倒是很快就分析出了谢栋的心理,想要报恩又想要保命,同时又担心投降吴军后,吴军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到时候把全家xìng命送掉,所以犹豫不决,直到最后时刻才下定决心献城投降这也是人之常情。但分析归分析,卢胖子却又不敢断定,这会不会是谢栋给自己下的一个套,准备拿自己这四万大军的鲜血,染红他在蜡清朝廷的官帽顶子~这也是卢胖子本人最喜欢用的下流招数,以己度人,自然不敢轻信。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得不赌一把了。”别无选择的卢胖子咬了咬牙,心中暗道:“如果真是圈套,大不了就逃到台湾或者杀到福建去,以卢哥我的赫赫声名。走到那里怕得不到重用?”

    想到这里,卢胖子一跺脚,大喝道:“传令,三十门子母炮上前,对着聚宝门城楼,给我狠狠的轰!”

    片刻之后,吴军主力随军携带的三十门子母炮上前,调好射角对准目标,装药填弹一起点火,隆隆巨响中,一排接一排的开huā炮弹脱膛而出,呼啸着飞向清军主力守在的聚宝门,紧接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便在聚宝门内外炸响起来。听到这爆炸声,正在石城门城楼上紧张瑄待的谢栋不由大吃一惊,赶紧拉着李崖的袖子颤抖问道:“李将军,怎么是打聚宝门?难道你的信使出差错了?”

    “放心,这是我们大将军的老套路了。”李崖jiān笑答道:“我们大将军集中火炮轰击的地方。从来就不是主攻点!我们大将军肯定是想用火炮吸引满狗注意,然后乘着夜sè掩护mō到石城门门下来,这是我们大将军的老招数,不新鲜。”

    “三好兄打仗,竟然这么狡猾?”谢栋更是惊奇。心里也不由更是郁闷,自己当年怎么就没看穿卢胖子的罪恶面目呢?

    猛烈的炮击确实起到了吸引清军守军的作用,经验严重不足的清军守军被炸得鬼哭狼嚎之余,也一致认定吴军必然是要强攻聚宝门正门,苦苦挣扎着说什么都不敢离开岗位,坐镇聚宝门的阿席煦和哈勒哈齐也不断传令,让江宁同知张瑄组织起来的百姓队伍到聚宝门助战。而经验丰富的吴军主力则借着夜sè掩护,悄悄迂回到了南京西面的莫愁湖畔,只留下少量军队在原地继续炮击,同时在雨huā台附近多打火把,多生篝火,让守军误认为吴军主力仍在南门城外。

    二更初刻,一个红点窜上半空炸开,绽放出一团巨大的美丽huā朵,看到这团huā火,谢栋和李崖再不迟疑,先是固定是两道瓮城的吊门绞盘,派心腹看住,李崖继续留在城上预防万一,谢栋领着十来个心腹冲下石城门城楼,先是让士兵打开两座瓮城的内门,然后又快步冲到外门前,提着宝剑冲着看门的城门官喝道:“打开城门!”

    “大人,你疯了?”城门官惊叫起来。曹国星二话不说,拔刀上前就砍,谢栋却抢先一剑刺进那城门官的心窝,一把拔出宝剑,提着血淋淋的宝剑大喝道:“再不开门,立斩!开门!”

    一向温文尔雅的谈栋忽然凶恶成豺狼饿虎一样,看守城门的清军新兵个个都是胆战心惊,赶紧手忙脚乱的从城门官尸体上拿出钥匙,然后打开门锁,拉起门闩,打开城门。紧接着,谢栋的心腹曹国星举起火把摇晃,发出信号,城门上看守吊桥绞盘的刘真、刘旭兄弟毫不迟疑,马上松开绞盘,吊桥轰然落地,城墙外面的黑夜中也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喊杀声“弟兄们,城门开了,冲啊!”

    “本官已经向大周军队献城,跟随本官者起事者,重赏!”谢栋回剑割断头上金钱鼠尾,举剑大吼道:“不从者,立斩!”

    “小的等愿随大人起事。”看门的清军士兵本就是谢栋亲手招募来的新兵,既没经验更没多少斗志,被谢栋举剑一吓顿时跪倒一片,稍微跪得迟疑点一个,还马上被曹国星毫不留情的挥刀砍倒,余下的更加不敢迟疑,赶紧全部跪下。

    “让开道路,请大周军队入城!”谢栋又是大喝,守门的清军士兵赶紧退到道路两旁跪下,吴军的骑兵则从他们的身边飞马入城,飞一般冲过第一道城门、第二道城门和第三道城门。而当第一队吴军骑兵终于冲进第三道城门,震天怕欢呼声也在城里城外响彻一片“大周万岁!反清复明!杀啊!”

    如雷的欢呼声中,吴军将士欢呼着大周口号,潮水一般涌进南京城内,冲过三道城门,杀入大街之上,杀上石城门城墙,城墙上与城墙内的清军新兵蛋子们惨叫声惊呼声不绝,招降声与喊杀声也从无歇息。但谢栋对此却恍若不觉,只是呆呆的站在道路旁边,对周围的一片喊杀惊叫声音充耳未闻,对潮水一般不断涌入城内的吴军将士更是视若无睹,仿佛已经老僧入定一般,陈年往事也如同幻像一样,在谢栋的眼前不断闪过。

    恍然间,谢栋忽然发现一群人走到自己的面前,定目仔细一看时,火把照耀中,卢胖子那张瑄悉而又陌生的肥脸也已经出现在了谢栋面前。面对面的互相凝视了许久,卢胖子那张瑄显消瘦了许多的肥脸上忽然lù出亲切笑容,拱手向谢栋深深一鞠,温柔说道:“谢兄,有劳了。”

    谢栋抛去宝剑,向卢胖子单膝跪下,抱拳行礼,嘴巴还没有张瑄,眼泪却已是滚滚而落,半晌才哽咽说道:“恩公不要客气,谢某当年曾经向恩公承诺过,恩公若有差遣,谢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今日,谢栋幸未食言。”

    “谢兄,言而有信,言出如山,真君子也。”卢胖子也是泪huā闪烁,双手将谢栋搀起,一对曾经只见过一面的好友再次对视,一起泪如泉涌。@。

第二百九十八章 好人康麻子

    “杀啊——!杀满龘狗!”

    “全节,你率军七千,请谢大人的下属曹国星带路,去占南京粮仓、武库、马厩营、造炮局与军器局!但凡有乘乱打劫破坏者,无论是谁,杀!”

    “胡同春,你率军五千,请谢大人的衙役带路,攻打南京北面四道水门,攻占江宁船厂!切记,船厂一定要保护好,蓄意破坏者,立斩!”

    “李天植,你率三千精兵,先攻太平门,后攻朝阳门!那里的满龘狗守军,尽量招降,不能招降者赶出城外,保全我军为上!”

    “韩大任,你率五千步兵,去南京满龘狗城,以围为主,以杀为辅!满城满龘狗但凡有入内城顽抗者,杀无赦!出外城逃命者,任由他去!”

    “高得捷将军,你的五千主力骑兵,去给我打聚宝门、通济门,降者免死!顽抗者杀!逃者不追!”

    “安家荣,把你的八百猓猓兵带上,请谢大人的衙役带路,沿城墙往聚宝门打!见敌就杀!逃者不追!”

    在石城门城楼上一口气下了一连串的命令,筋疲力尽的卢胖子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看着灯火通明并杀声四起的南京夜景,卢胖子全然忘记了七天来千里奔袭的艰苦与疲惫,一双充满血丝的绿豆小眼也睁得滚圆,一双肥手更是死命的紧紧抓住座椅的两侧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跳,手腕微微发抖,牙齿紧紧咬住嘴chún,心里不断默默念叨,“六朝古都,虎踞龙盘,固若金汤的南京城,这个时代南方最大的城市,你终于要属于我了!终于要属于我了!”

    紧咬着嘴chún不让自己兴奋大吼出来许久,卢胖子猛然又想起一事,赶紧跳起来大吼道:“再传令各军,进城之后,不许洗掠百姓商家,更加不许jiānyín掳掠!告诉将士们,这次的功劳都无比巨大,每个将士,最少都有二十两纹银的赏赐,银子女人将来有的是,但现在不许拿,先把南京城给我牢牢的控制住!”

    “每人二十两?”土包子出身的肖二郎吓了一大跳,惊叫道:“少爷,我们那来那么多银子?每人在少二十两纹银的赏银,五万人可就是上百万两纹银了!”

    “肖将军请放心,这笔银子对于江宁城来说,不过是九牛之一毛。”谢栋不动声sè的说道:“下官可以担保,不算民间藏银,藩库银和府库银,光是抄两江总督、江宁盐道、江南粮道和江宁织造几个官员的家,都绝对能抄出这笔银子来!而且只会更多,不会少!”

    “真的?”肖二郎目瞪口呆的问道。

    “那是当然,下官在江宁为官将近两年,对他们的底细早就mō得一清二楚了。”谢栋笑笑,又说道:“三好兄的大军又来得这么快,他们根本就来不及转移家产,所以他们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一定还全部藏在他们的家里!”

    “哇——!”肖二郎欢呼起来,抓着卢胖子的肥胳膊又摇又晃,双眼直冒绿光的大叫,“少爷,我们发了!我们终于发达了!这一次,咱们是掉进银子窝了!”

    “跟在我身边吃了那么多年的苦,现在该觉得值得了吧?”卢胖子拍拍肖二郎的头顶,笑了笑,又板着脸喝道:“土包子,要高兴等以后!先去传令,一定要把命令传达到每一位将士面前,要是让我们失去了江南民心,看我怎么收拾你!”

    “得令!”肖二郎跳起来tǐngxiōng答应,又连蹦带跳的冲下去传令,嘴里还不断兴奋念叨,“发了!发了!这次发了!跟着少爷这么多年,总算是熬到苦尽甘来了!哈哈……!”

    “土包子!”卢胖子又骂了一句,眼神之中却闪过一丝说什么都无法的感叹,又在心中喃喃念叨道:“不过这个小土包子也说得对,总算是苦尽甘来了,从今往后,再也不用夹着尾巴做人了,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对我指手画脚了,也再也不用顾忌这顾忌那了。”

    才刚打进南京城,还没有完全消灭守军和占据城池,就已经得意忘形到了这地步,卢胖子或许还真有点洪秀全或者李自成的潜质——可架不住卢胖子走运啊,当谢栋打开石城门迎接胖子军入城的消息传到聚宝门后,两江总督阿席煦阿大人和江南副都统哈勒哈齐哈将军先是一起目瞪口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阿大人和哈将军先是破口大骂谢栋的祖宗十八代,然后马上各自带着各自的亲兵队伍冲回自己家中,收拾金银细软带上jiāo妻美妾逃命!

    结果这么一来,阿大人和哈将军能不能在乱军之中带着jiāo妻美妾和家产细软逃命自是难说,尚有一战之力的守军主力也顿时悲催到了极点,这些大部分都没上过战场的江南清军既严重缺乏经验,又没有人站出来组织号召采取集体行动,也只能四散逃命,或是打开城门逃出城外,或是逃入城内藏进民间,再不然就是跪地投降,还有不少干脆脱下军衣加入了趁火打劫的队伍,却没有一支成编制的军队抵抗吴军铁骑,让高得捷率领的吴军骑兵轻而易举的攻占了南京守军的主力阵地,占据了三山门、聚宝门和通济门等主要城门及其瓮城。

    东城这边,当李天植的军队穿过南京城区冲到太平门下,负责这道城门的江宁巡抚慕天颜倒是没有带头逃命,也没有打开城门逃回他的大本营苏州江宁巡抚衙门,而是很干脆的率领太平门守军集体投降,并且告诉李天植说,自己也是早就有心投降吴军,加入反清复明、兴汉灭满的队伍,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这次谢栋之所以能够顺利迎接胖子军主力入城,自己也有大功。

    听到慕天颜如此讲述,又看到慕天颜主动率军投降,李天植虽来不及向谢栋求证,但也基本相信了大半,所以李天植马上派人严密保护住了慕天颜,然后又掉头杀向东南面的朝阳门。螨虫血统的朝阳门守将丹格倒是颇有骨气的率军死战了,可惜他手下的军队数量既少,又军心混乱,还没有多少战斗经验——南京清军可是二十几年没打仗了,结果一番冲杀下来,随着丹格在乱军中被胖子军手雷炸死,朝阳门这千余清军也彻底崩溃,一部分出城而逃,一部分向吴军投降。

    轮到北城了,北城这边的清军守兵本来就少,又同时兼顾着定淮门、仪凤门、钟阜门、金川门和神策门五道城门,守兵分散下来力量更是单薄,让胖子军猛将胡同春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定淮门。胡同春再杀向江宁船厂所在的仪凤门时,收到消息的江宁按察使张秉直见情况紧急,早已带上一队亲兵乘船逃往镇江去了,胖子军迅速攻占船厂,并且夺取了船厂内大批的半完工战船和堆积如山的造船物资,继而又杀向钟阜门,守将齐特察斗胆率军顽抗,但也是兵无战心,彻底崩溃只是时间问题。同时金川门和神策门的守军见势不妙,也都先后开门逃命去了,北城落入胖子军之手,也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与此同时,全节率领的胖子军步兵在谢栋麾下的带龘路党衙役指引下,也已经分头夺占了粮仓、武库、马厩、铸炮局、火器局与武器工坊等重要位置,并且在街道上生擒到了螨清江南粮道周亮工。年过七旬的周亮工虽然也很想向胖子军投降继续当官,无奈年龄实在太大,又被酒sè财气彻底掏空了身体,在乱军中一番惊吓颠簸下来,不知道什么隐疾发作,竟然没到天明就断了气,连到卢胖子面前磕头请降的机会都没有捞到。

    惟独比较麻烦的是韩大任这边,是人都知道螨虫在江南欠下了无数血债,所以当韩大任的军队杀到南京螨城城下时,惧怕胖子军屠城报复的守城旗兵自然是玩命抵抗,还有螨城里的螨人百姓,不管是青壮男女,还是老弱fù孺,都登上了螨城城墙与胖子搏杀,而南京螨城乃是螨人无耻侵占的前明皇城改建,城垣最为坚固,防御工事最为完备,韩大任率领的胖子军竟然一时攻打不下。

    不过还好,卢胖子给韩大任的差使本来就是防止螨城旗兵到城中捣乱,破坏南京城中的重要设施,所以韩大任也不急于强攻,很快就下令全军暂且后撤,守住螨城通往外城的出入口,放开螨城通往城外的道路,任由城中螨人向南京城外逃窜——反正现在胖子军已经是稳操胜券了,早攻螨城晚攻螨城都一样,再说胖子军现在还没有决定是否屠杀南京螨城为江南百姓泄恨。

    如雷喊杀声中,天sè渐亮,当天sè终于全明时,南京城的十三道城门除了螨城通往城外的朝阳门外,已经有十二道落入了胖子军之手,城中的清军守兵也已经基本上一肃而空,胖子军将士也开始分出兵力,一边在带龘路党的引导下开始维持城中秩序,张贴榜文安抚百姓,一边查抄城中大小螨清官员的宅院,搜捕在逃的螨清大小官员,躲进妓院却惨遭龟公出卖的两江总督阿席煦,还有躲进小妾chuáng底的曹寅之父江宁织造曹玺,也一同被胖子军将士擒获,一起押到了石城门城楼下,献到卢胖子面前。倒是江宁副都统哈勒哈齐逃进了螨城,目前还在与螨城守将拉哈一起苟延残喘。

    在椅子打了一会盹又吃了一些简单的干粮后,辰时将过,小人得志的卢胖子开始召见被胖子军俘虏的南京大小官员,而第一个被押上城楼的,也正是曾经与卢胖子有过一面之缘的慕天颜。旧友见面,卢胖子很是奇怪的问道:“慕大人,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的江宁巡抚衙门应该是在苏州吧?这会怎么会跑到南京来了?”

    “回大将军,卑职是奉命来到的江宁城。”慕天颜苦笑着解释道:“大将军神兵天降,来得如此神速,卑职连逃回苏州的机会都没有,也就被包围在了这江宁城里。”

    “三好兄,慕大人是被阿席煦召来江宁城的。”谢栋也为慕天颜解释道:“三好兄你在赣北大破希尔根、赵国祚,南昌与安庆一起告急,消息刚传回江宁,阿席煦就急召慕大人押解了一批粮饷到了江宁,商议筹备组建新龘军备战,只是没想到三好兄你推进得如此神速,赣北战事刚结束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打到了南京城下,慕大人就被你给堵在城里了。”

    说罢,谢栋顿了一顿,又很讲义气的说道:“三好兄,小弟能够做到江宁知府一职,全赖慕大人的不吝提携,小弟之所以能够打开城门迎接三好兄大军入城,也全赖慕大人暗中协助,慕大人对三好兄有功无过,且早有反清复明、驱逐鞑虏之雄心,还望三好兄明查。”

    “是吗?”卢胖子更是惊奇,心说韦爵爷的好基友中竟然也有愿意帮着我反清复明的,这太阳该不会是从西边出来了吧?好奇之下,卢胖子不由笑着问道:“慕大人,你该不会是开玩笑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对满龘狗朝廷很忠心啊?”

    “慕某之前,确实愚忠于满清朝廷,但此一时,彼一时也。”慕天颜不卑不亢的答道:“大将军派人查抄两江总督阿席煦的住宅时,一定会发现康熙伪帝新近给阿席煦的一道密旨——密旨上,康熙伪帝令阿席煦两月之内,务必在江宁境内筹备一千二百万两军饷与两百万石军粮!而眼下青黄不接,粮从何来?三年来为了供应战事所需,江宁一省光是在赋税之外,就已经向康熙伪帝上贡了纹银两千七百六十万一千八百六十二两,民间商贾早已不堪重负,如此之短的时间内筹备巨额的银两,这银又从何来?除了对百姓刮地三尺,还有何途?”

    说到这,慕天颜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况且,阿席煦大人的为官如何,谢兄非常清楚,大将军想必也有所耳闻,康熙伪帝要他筹备一千二百万两军饷,他有圣旨在手,至少敢从百姓头上搜刮走一千五百万两!小民百姓实在可怜,慕天颜虽然不算什么清官,但也不忍继续助纣为虐,今大将军兵临城下,谢兄又已约做内应,慕某又何必横加干涉,破坏谢兄大事?而且这江宁城一破,慕某身上的千钧重担,自也可以卸下,又何必自讨苦吃,给阿席煦充当狼犬,留下千古骂名?”

    “三好兄,慕大人确实是一位难得的爱民清官。”谢栋也向卢胖子双膝跪下,拱手恭敬说道:“三好兄大概有所不知,慕大人乃是甘肃静宁人,家资颇厚,十二岁时,静宁大旱,百姓饥谨,慕兄向其父道:‘我家藏谷数千石,仓满屯盈,何不赈济饥民?’慕兄之父大惊,遂开仓放粮,救活灾民无数。还望三好兄看在慕兄这片爱民xiōng怀,也看在下官的一点薄面份上,千万不要为难慕兄。”

    卢胖子不答,只是起身拔刀,大步走到慕天颜面前,慕天颜则毫无惧sè,只是平静凝视卢胖子,卢胖子则先是割断慕天颜的头顶小辫,又割断慕天颜的身上绳索,将慕天颜双手搀起,又向慕天颜抱拳说道:“慕兄,卢某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真有好官!慕兄,请受小弟一拜!”

    说罢,卢胖子还真向慕天颜跪下行礼,慕天颜则赶紧跪下还礼,说道:“大将军千万不可如此,慕某乃是阶下之囚,怎么当得起大将军如此大礼?”

    “慕兄如果当不起,这世上就没有人再当得起了。”卢胖子jī动说道:“慕兄,从今天起,你还是江宁巡抚,不过是我们大周的江宁巡抚了!”

    “大将军如此抬爱,慕某敢不从命?”慕天颜十分爽快,一口就答应给卢胖子卖命,又主动说道:“如果大将军信得过下官,可派一军随下官南下苏州,为大将军招降沿途州府。”

    “既如此,那就多谢慕兄了。”卢胖子大喜过望,赶紧拱手道谢,又赶紧搀起慕天颜,下令设宴款待。这时,吴军士卒又飞报上城,说是李国栋率领的吴军水师船队已经抵达仪凤门,而卢胖子也早已从谢栋口中得知了李国栋是因为伏击清军运兵船队才错过了会师时间,闻讯自是大喜,当即下令传见,又下令将阿席煦和曹玺等大小官员暂且打入大牢,自己则一边等待李国栋父子,一边陪伴谢栋和慕天颜用宴。

    过了小半个时辰,李国栋终于领着一队人马赶到了石城门,上到城楼后,李国栋二话不说马上向卢胖子双膝跪下,主动请罪道:“罪将李国栋贻误军机,特来向大将军请死!只因……”

    “李将军,不用说了。”卢胖子赶紧上来亲自搀起李国栋,微笑说道:“原因我已经知道了,泥汊口一战,打得漂亮,一口气干掉了江宁满龘狗主力,大大减轻了我军的攻城压力,为我军攻占南京奠定了坚实基础。此战你虽然没有参与攻城,但也居功至伟!”

    “谢大将军不斩之恩。”李国栋先是恭敬道谢,又满面微笑的说道:“大概是我们大明太祖的英灵庇佑吧,满龘狗主力竟然乘船赶往安庆,还没有一条战船保护,末将发现了这块送上门来的肥肉,就斗胆放弃了与大将军会师的计划,在泥汊口布置埋伏,果然干掉了这支满龘狗运兵船队。其后,末将抵达太平府,闻听大将军已经前来攻打江宁,就让犬子率领一支船队协助王绪将军守城,阻拦安庆满龘狗增援南京,自领一军押送火炮弹龘药赶来南京,以供大将军攻城之用。”

    说到这,李国栋又有些尴尬的补充道:“只是没想到,才一夜时间,大将军就已经攻下的南京城,末将送来的火炮弹龘药,基本上已经没用了。”

    “谁说没用?”卢胖子反驳道:“现在还有一部分在螨城里垂死挣扎,你的火炮和弹龘药及时送到,我们攻打螨城的压力就可以轻松许多了。”

    “那末将马上去螨城助战!”李国栋也是立功心切,马上说道:“末将船队上带来了三千多生力军,正好可以让我们的步兵骑兵换下来休息休息,末将请大将军恩准,让末将这就去率军攻城。”

    “那好,你去吧。”考虑到步兵和骑兵确实已经是万分疲惫,卢胖子一口就答应了李国栋的请求。末了,卢胖子又拉住李国栋,在他耳边低声交代道:“不过你到了螨城之后,也不必急于强攻,可以这样做……”

    听完了卢胖子交代的攻城策略之后,李国栋大喜领命而去,卢胖子则又回到桌边,苦笑道:“糟了,都忘记向李将军敬一杯酒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

    “三好兄还是那么喜欢替他人作想,不过我看李将军也是xìng情中人,想来不会介意这样的小事。”谢栋安慰了一句,又微笑说道:“对了,三好兄,李将军说到武器弹龘药——等到城中稳定下来,三好兄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到玄武湖畔的江宁军器局和造炮局走上一趟,小弟有一点惊喜给你。”

    “什么惊喜?”卢胖子一楞问道。

    “到时候三好兄就知道了。”谢栋卖了一个关子,笑道:“那些东西是小弟和慕大人花了不少力气弄来的,在满龘狗手里无用,但到了三好兄手里,或许就能起到大作用了。”

    “什么东西?谢兄快快说!”卢胖子更是好奇,赶紧追问,还表示要马上要去军器营查看。

    “大将军,你用不着那么辛苦的跑了,下官告诉你吧。”慕天颜见卢胖子甚是焦急,便主动揭破了谜底,笑道:“江宁城的军器局和造炮局里,除了有大批造枪造炮原料和五万多斤火龘药外,还有四十多万斤的胆矾,十几万斤的硅藻土,十二万斤硝石,对了,还有一万多斤海藻灰,八万多斤油膏。”

    “胆矾?硅藻土?硝石?海藻灰?油膏?”卢胖子目瞪口呆,半晌才惊叫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的新式火龘药配方?!”

    “三好兄,这点太简单了。”谢栋微笑解释道:“三好兄你一手打造的新式火龘药,工艺我们之前虽然不知道,但是要知道你们的主要配方就太简单了,不管是打听你们购买囤积的原材料,还是化装成民夫混入火器营辎重队,都可以轻松mō清楚你们究竟用了些配制新式火龘药,就连弄到一点样品也是轻而易举。所以满龘狗皇帝下旨,让我们江宁城里大量囤积这些物资,还要求越多越好,一边让工匠mō索配制,一边想方设法的刺探你们新式火龘药的配制工艺,只等工艺到手,马上就可以配制出大量的新式火龘药。”

    “那你们怎么能弄到这么多?太夸张了吧?”卢胖子继续目瞪口呆的问道。

    “只要有银子,有人力物力,这些东西半点都不难弄到。”慕天颜微笑说道:“比方说胆矾吧,南京上游的铜陵府里就到处都是,平时根本就没人要,铜矿里到处都是,康熙伪帝一道伪旨,让铜陵的铜矿大量开采,不到半年就弄到几十万斤。如果不是仓库里实在堆不下了,又一直不知道拿胆矾怎么配火龘药,数量肯定比现在还多。”

    卢胖子更加目瞪口呆,半晌才一拍桌子,由衷的感叹道:“康麻子,好人啊!”@。

第二百九十九章 四杀令

    “开炮!打!”

    令旗挥动,包括吴军水师赣北决战中从清军战船上缴获的轻重火炮在内,近两百门火炮一起发出怒吼,地动山摇的轰鸣声中,一排排炮弹脱膛而出,呼啸着扑向曾经的大明南京紫禁城洪武门、同时也是现在的江宁螨城正门。

    紧接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螨城正门城上城下响起,城墙上的守城旗兵与上城助战的螨人百姓队伍血肉飞溅,哭着喊着惨叫着奔走避弹,但是吴军的开花炮弹又岂是奔走逃命就能躲避的?一枚炮弹炸开,至少能飞溅出数十块弹片射向四面八方,方圆两丈之内根本无处藏身,不是被炸死震死就是被弹片射死射伤,才一轮覆盖轰击下来,城墙上方就已经是血流成河,尸横遍地。但吴军的火炮队却不依不饶,只是继续不断轰击,不断向着螨城城墙倾泻炮火,就好象要用火炮把这道坚固无比的城墙生生轰塌一样。

    在如此猛烈的炮火面前,即便是当年的武昌清军主力都感到吃不消,就更不要说这些二十几年没打过仗的螨城旗兵和连刀柄都很少触mō的螨人百姓了,在这毁灭xìng的炮火覆盖中血肉飞溅,哭喊震天,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能是象没头苍蝇一样的四处奔跑,躲避逃命,慌不择路间无数旗兵和螨人百姓掉下城墙,摔得筋断骨折,七窍出血,而更多的旗兵和旗人百姓则是在炮火中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如果换成了其他城池,被胖子军的火炮这么一覆盖,城上助战的百姓肯定早就跑得精光了,但还是那句话,螨人在江南欠下的血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了螨人自己都明白江南的汉人百姓绝不可能宽恕自己的地步。所以尽管胖子军的火炮再怎么猛烈,小小螨城长时间坚守的希望何等渺茫,近两千守城旗兵都还在城墙上苦苦支撑,螨城里的一万多螨人百姓也没有一个逃跑,陪着守军在炮火中苦苦挣扎,誓死不退,梦想着死守螨城坚持到清军来援,把他们救出苦海。

    有朋友肯定要问了,卢胖子之前不是说过螨人只要逃出南京就不追不杀吗,现在南京螨城通往城外的朝阳门也还在旗兵手中,螨城守将为什么不组织军民百姓向城外突围?可问题是,南京螨城的驻防左翼副都统拉哈他有胆子这么做吗?一旦离开了工事坚固的螨城保护,胖子军如果不依不饶的全力追杀,那么到了野外,螨城里的一万多螨人军民百姓能有几个逃出生天?所以没办法,尽管坚守待援的希望无比渺茫,拉哈也只能领着螨城里的军民百姓赌上一把,期盼奇迹出现,说什么都不肯出城突围了。

    猛烈的炮火足足轰击了半个多时辰方才停止,见炮声停歇,趴在箭垛死角下避炮的拉哈先是吐出嘴要的沙子,然后嘶哑着嗓子大喊道:“汉狗火炮停了,肯定是又要攻城了,快准备,快准备,让城墙下面的百姓和士兵全上来!”

    命令传达,逃下城墙避炮的旗兵和螨人纷纷冲上已经是血肉满地的城墙,一边搬开拦路尸体,一边整理守城武器,准备迎接胖子军即将展开的攻城大战。但就在这时候,逃入螨城避难的清军江南副都统哈勒哈齐忽然大叫起来,“拉哈将军,快看,情况不对,汉狗那边有人打白旗过来了,好象是要谈判!”

    拉哈擦去眉毛上的泥土砂石,仔细一看时,见吴军队伍之中确实出来了一人,还是一个穿着副将服sè的中级将领,一边向螨城基门小跑前进,一边摇晃着手里的小白旗,确实是想要来城墙下面谈判的模样。

    拉哈顿时大叫道:“弓箭准备,把汉狗的使者射死!我们和汉狗有不共裁天的血仇,绝对不能向他们投降!”

    “扎!”整齐答应声中,几十张弓箭拉开,明晃晃的箭镞对准了胖子军来使。但就在这时候,哈勒哈齐又惊叫起来,“拉哈将军,等一等,你听,他域的是满语,他好象是我们满州人!”

    “满州人,怎么可能?”拉哈大吃一惊,心说吴狗军队里也有我们满州人,还当上副将,这怎么可能?但仔细一听时,拉哈却更加惊讶的发现,胖子军来使确实是用满语喊话,还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不要放箭!我是满州人!我叫依尔觉罗伊坦布,和你们一样,都是满州人!”

    “真是我们满州人!”拉哈更是震惊,赶紧又挥手喝道:“把箭放下,让他过来!”

    旗兵弓箭手纷纷把箭放下,任由满jiān伊坦布打着白旗走到城下,而满jiān伊坦布也确实很够胆量,又从城上用满语喊道:“将军,请放绳子下来,把我吊上去,我当面和你们详谈。放心,我没带武器,你们可以搜身。”

    “放吊篮把他吊上来。”见伊坦布确实是满人,拉哈顿时放心大半,一口就答应了伊坦布的请求,城上守军也依令而行,放下吊篮把伊坦布拉上了城墙。而伊坦布上城之后也立即高举双手,任由清军士兵搜身,并且用满语很客气的问道:“敢问这里是那一位将军指挥?我叫依尔觉罗伊坦布,镶蓝旗人,曾在江西九江的大清军队中担任佐领一职,目前在大周征东大将军卢将军麾下担任副将。”

    “你还是佐领出身?”拉哈和哈勒哈齐都吓了一跳,拉哈稍一思索,tǐngxiōng答道:“大清江宁驻防左翼副都统拉哈,章佳氏,正蓝旗,上三旗!大胆伊坦布,你这个下五旗的奴才,竟然敢背叛朝廷背叛满州,给吴逆贼军充当走狗,你可知罪?”

    “奴才罪该万死!”伊坦布赶紧习惯xìng的打千请罪,又恭敬说道:“都统大人请恕罪,奴才向大周投降,也是迫于无奈,当初彰泰贝子爷弃城而逃,奴才被大周军队困在九江城中,巷战不敌,这才被迫投降的大周,奴才罪该万死!”

    “吴逆贼军接受了你的投降?没为难你?”拉哈燃起了一点希望,又拉起伊坦布的双手,发现他的双手大拇指并没有象传说中那样被吴军砍去,完好无缺。

    “都统大人请明查,卢大将军不仅接受了奴才的投降,还对奴才相当不错,奴才也和很多大周军队的将士结成了朋友,现在过得很好。”伊坦布非常得意,赶紧把自己投降胖子军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并且特别强调了自己投降之后再次背叛、卢胖子却再度原谅自己和再度重赏自己的情况,让拉哈和哈勒哈齐等人明白卢胖子的和善为人。

    “什么?你投降后背叛了吴狗,吴狗卢一峰不仅没有杀你,还再一次原谅了你?”果不其然,当得知伊坦布归降胖子军之后再次背叛,却再次得到卢胖子原谅重用,在场听到伊坦布恕说的螨人军民百姓无不动心,玩命抵抗的士气也顿时大消。拉哈还又惊叫问道:“卢一峰狗贼,对我们满州人真这么好?”

    “都统大人请明查。”伊坦布恭敬答道:“我们大将军有一个人所共知的外号一一卢三好,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而首先给他取这个外号的,就是北京城的我们满州人。当年即便是我们鳌拜鳌老将军,对他也是钦佩万分,传说鳌老将军临死之时,就是请我们大将军动的手,因为鳌老将军认为,这世上的汉人中,只有我们大将军有资格取下的人头。”

    “拉哈将军,奴才也听说过卢三好的大名。”一个到过北京的旗兵将领也证实道:“康熙八年奴才去京城公干时,在八旗福寿膏馆里听说过卢一峰的三好大名,京城里的我们满州人还说,交朋友就要交卢三好这样的,只会雪中送炭,不会落井下石,背后捅刀子。”

    “真的?”在场的螨人军民百姓纷纷追问,那穿着佐领服装的旗兵则不断点头,向众人吹嘘自己听到的卢胖子三好美名。如此一来,一传十,十传百,不仅螨城守军和螨人百姓士气狂降,就连之前已经抱定必死决心的拉哈和哈勒哈齐也心中大动,拉哈忍不住又问道:“那卢三好派你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我们大将军要奴才告诉都统大人一件事。”伊坦布恭敬答道:“只要都统大人答应他一个条件,他就可怀接受你们投降,让你们自己选择是携带武器离开江宁城,还是象奴才一样加入大周军队,继续留在江宁城里定居。”

    “什么条件?”拉哈话一出口才开始后悔一一这样可是很动摇士气军心的,但话已出口也已经收不回来了,所以拉哈也只能继续问道:“卢一峰狗贼提出了什么条件?”

    “卢大将军请都统大人交出一批人,只要交出这批人,他就放你们离开,还允许你们携带武器离开江宁城,以免被城外百姓劫杀。”伊坦布恭敬答道。

    “交出那批人?”拉哈忍不住又问道。

    “江宁满城里的一批人。”伊坦布小心翼翼的说道:“请都统大人把满城里四个姓氏的满州人全部交出来,四个姓氏分别是,爱新觉罗、佟佳氏、钮钻禄氏和赫舍里氏,只要交出了这四个姓氏的满州人,卢大将军就可以放满城的所有满州人离开。不然的话,卢大将军一旦破城,全好……”鸡犬不留。”

    “卢大将军为什么要把我们佟佳氏的人交出去?”一个姓佟佳氏的旗兵疑huò问道:“把我冉交出去,他要干什么?”

    伊坦布不答,拉哈和哈勒哈齐也追问,伊坦布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卢大将军说了,我们满州人也大明百姓,他跟随平西王爷起兵反清复明,自然不会随便伤害包括我们满州人在内的大明百姓。”

    “但是,爱新觉罗家族欠下了无数血债,佟佳氏卖国求荣,和爱新觉罗家族勾结得最紧,钮钻禄氏、赫舍里氏和爱新觉罗家族勾结,残害了无数汉人百姓,又间接害死了鳌拜鳌中堂,卢大将军和鳌中堂虽然是敌人,但是对鳌中堂却是无比敬重,所以卢将军的大军所到之地,任何满州人都可以饶命不杀,惟独这四个姓氏的满州人,他绝对不说……”

    “放屁!他不饶我们,我们还不饶他呢!”在场的满州四大家族成员顿时对卢胖子破口大骂起来,而在场大部分的其他姓氏的螨人却默不作声,只是偷眼去看拉哈的反应。而章佳氏出身的拉哈则是满头雾水,问道:“卢一峰狗贼真这么说?他真这么恨这四个姓氏的满州人?”

    伊坦布默默点头,又赶紧补充道:“还有两个姓氏的满州人有优待,我们满州人中姓瓜尔佳的,姓叶赫那拉的,只要投降就全家不杀,还用不着交投名状就可以直接加入大周军队,他们的财产也不查抄没收。”

    “卢一峰真这么说?他为什么对我们瓜尔佳氏这么好?”瓜尔佳哈勒哈齐大喜问道。

    “因为鳌相爷也姓瓜尔佳,现在鳌相爷的儿子纳穆福已经被平西王爷封为了顺义侯,还赏给府邸和禄米养家。”

    伊坦布飞快答道:“我们大将军对鳌中堂也是万分敬重,所以只要是姓瓜尔佳的满州人投降,大将军就一个不杀,他们的家产也不查抄。”

    “哈……”哈勒哈齐忍不住开心笑出了声了,但笑出声来后,哈勒哈齐立即发现先数愤怒的目光刺向自己一一满州四大恶奴家族的愤怒目光,所以哈勒哈齐将军也只能马上闭嘴。

    “那我们叶赫那拉呢?卢将军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一个姓叶赫那拉的螨人忍不住问道。

    “满州人中,只有叶赫那拉是爱新觉罗的死敌。”伊坦布也还算卖命,赶紧又说道:“当年叶赫那拉的族长布扬古临死前曾对天发誓,我叶赫那拉就算只剩下一个女人,也要灭爱新觉罗!卢大将军敬重这样的精神,也知道叶赫那拉家族和爱新觉罗家族不是一路人,所以大将军下令,对叶赫那拉和瓜尔佳一视同仁,都全力善待。”

    “闭嘴!”拉哈终于醒悟过来,一耳光抽在伊坦布脸上,大吼道:“大胆叛贼,竟然敢帮着吴逆贼军来离间我们满州军心,来人,把这个叛徒推下去砍了!”

    “都统大人饶命啊。”伊坦布惨叫起来,“都统大人,你是章佳氏啊,大将军不会把你怎么样啊!”

    “拉哈将军,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瓜尔佳,哈勒哈齐赶紧劝道:“眼下我们已经被吴狗团团包围,真要是把吴狗的使者杀了,我们和吴狗的仇恨就更深了。请拉将军看在这些无辜的老弱fù孺份上,饶他一条狗命吧。”

    “是啊,是啊,拉将军,我们满州人从来不杀使者,你不能开这个先例啊。”在场的大部分螨人都劝子起来,惟有倒霉的满州四大恶奴家族成员大吼,“拉哈将军,把这个挑拨离间的叛徒砍了,和吴狗决一死战!”

    “都统大人,你要明查啊。”伊坦布拼命挣扎着委屈大喊,“奴才也是为了救我们满州人的命,才过来告诉你这些事啊,奴才是一片好心啊!都统大人,你难道真要害死全城的满州人,卢大将军是好心,奴才也是好心啊。”

    “是啊,是啊,伊坦布将军也是好心啊。”无数的螨人嚷嚷起来,四大恶奴家族的成员则拼命大喊,冲上来要把伊坦布千20万剐,只可惜四大恶奴家族的人口再多,在这里也是少数,被其他螨人有意无意的拦住,根本无法靠近到伊坦布,而在场的瓜尔佳氏螨人和叶赫那拉氏螨人则一边拼命护住伊坦布,一边大喊两国相争,不斩来使。

    “怎么办呢?”也是到了这一步,拉哈才开始后悔不该让伊坦布上城,同时拉哈难免也有些心动一一自己可是无辜的章佳氏,干嘛要给血债累累的爱新觉罗、佟佳氏、赫舍里和钮钻禄氏陪葬?自己冤不冤?

    思来想去许久,内心深处的求生yù望终于还是占了上风,拉哈终于还是大吼一声,“都给老子闭嘴!听老子说!”正在为是否杀掉挑拨离间的伊坦布而争论不休的各家族螨人闭上嘴巴,全都把目光转到拉哈脸上。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老子现在不杀你,等到了战场上再要你的命!”拉哈一指伊坦布,喝道:“回去告诉卢一峰狗贼,要老子交出螨城可以,但他必须放城里所有人带着武器离开,并且保证绝不追杀!不然的话,我们宁可和螨城同归于尽,也绝不投降!”

    “是,是,奴才一定把都统大人一字不差的转达!”伊坦布大喜过望,赶紧点头哈腰的答应,拉哈再一努嘴,几个清军士兵立即将伊坦布抬了放进吊篮,重新放下城墙让他回去报信,伊坦布连声道谢,吊篮刚一落地就连滚带爬冲回吴军队伍报信,留下卢胖子的话在螨城军民中流传,酝酿发酵。

    伊坦布再次见到卢胖子时,卢胖子已经住进了之前的两江总督衙门,而到听完伊坦布的哭诉后,卢胖子微笑着安慰道:“辛苦了,今天也是太急促了一些,之前没来得及把本官的新政策宣告天下,以后不会再让你冒这样的危险了。下去休息吧,赏赐等改天一同发放。”死里逃生的伊坦布连声道谢,告辞离去。

    稍一思索后,卢胖子又很快颁布了新的攻打螨城策略,又过片刻,当卢胖子的命令传达到螨城正门前的吴军队伍中时,负责攻城的李国栋和韩大任立即依令而行,挑选出了一百名大嗓门的吴军士兵,让他们到阵前集体呼喊。号,同时抓紧时间准备攻城武器,只等天sè全黑,疲惫不堪的吴军将士得到充分休息再发起攻城一一老实说,朱元璋和沈万三当年修的这座皇城固然坚固,但是对于身经百战又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吴军来说,还真不算什么问题,昨夜之所以没能攻破此城,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刚刚经历千里奔袭的吴军将士实在太疲惫了。

    “爱新觉罗,杀!赫舍里,杀!钮钻禄,杀!佟佳氏,杀!瓜尔佳,不杀!叶赫那拉,不杀!爱新觉罗,杀、一!”

    上百人有节奏的整齐呼喊的口号声音,不断在螨城正门前回dàng。听到这声音,守军顿时明白卢胖子已经拒绝拉哈条件之余,军心士气也不免再一次涣散下去,虽然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螨人都明白卢胖子这是在恶毒挑拨螨人互相之间的仇恨,但求生意志催使之下,螨城守军却说什么都无法齐心协力了。四大恶奴家族想拉着所有螨人陪葬,大部分的螨人则在内心深处希望拉哈和哈勒哈齐答应的条件,拿四大恶奴家族的命去换自己的生,瓜尔佳和叶赫舍里两个家族的幸运儿则心中大定,盘算着只等胖子军攻进螨城,自己们马上就跪地投降,保住家产和xìng命。

    卢胖子不费一兵一卒,就已经让垂死挣扎的螨城守军四分安裂。

    嗓子都喊哑了的口号队换了一批又一批,天sè也越来越暗,当天sè即将全黑时,胖子军的口号队停止了呼喊,撤回去吃饭休息,同时吴军炮队中又出来一人,打着白旗小跑到城门近处,大吼道:“大周征东大将军有令,你们只有一柱香时间了,一柱香后,你们再不交出四大满州恶族,我军立即开炮攻城!记住,一柱香时间!”喊罢,那吴军士兵又飞快跑回了吴军队伍。

    “拉哈将军,怎么办?”城楼上,哈勒哈齐低声向拉哈说道:“我军士气已经涣散,吴狗一旦开炮攻城,只怕螨城立破啊。”

    拉哈板着脸不说话,只是紧张盘算思索,哈勒哈齐又低声说道:“还有,拉哈将军,你注意到没有?我们的队伍正在分裂,姓瓜尔佳的,还有姓叶赫那拉的军民百姓,都已经在悄悄抱团了,要是吴狗攻破城墙,只怕他们立即就放下武器投降啊。”

    “哈将军也姓瓜尔佳,你说怎么办?”拉哈斜眼问道。

    这次换哈勒哈齐不说话了,半晌才低声说道:“或许,卢一峰狗贼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只要我们交出城里那四个姓的人,卢一峰狗贼真会放我们离开。”

    “离开之后,你怎么向朝廷交代?”拉哈冷笑问道:“难道你忘了,咱们的主子万岁爷是姓什么?”

    哈勒哈齐不敢说话了,彻底把嘴巴闭上,拉哈又叹口气,喃喃说道:“再守守看吧,内城这么坚固,吴狗没那么容易就攻破,实在守不住,就向朝阳门突围,能保住多少就保住多少。反正江宁城不是我手里丢的,只要能活着回去,主子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拉哈的无心喃喃之语,一下子就提醒了哈勒哈齐,让哈勒哈齐心中狂跳,“等等,江宁城可是在老子和阿席煦手里丢的,现在阿席煦下落不明,老子就算突围成功逃出了江宁城,等回到了京城,主子还能饶得了我?反正老子是姓瓜尔佳,何不向卢一峰狗贼开城投降,保住身家xìng命,象伊坦布那么升官发财?”

    “哈将军,时间快到了,下去躲避炮火吧。”见胖子军规定的时间将到,拉哈又叹息一声提醒哈勒哈齐,带头大步下楼,而哈勒哈齐心头更是狂跳,手按刀柄悄悄跟在拉哈背后,当走下城墙,拉哈和哈勒哈齐的亲兵一起过来尾随时,哈勒哈齐也不知道是从那里冒出来一股勇气,一把拔出腰刀,双手挥动,往拉哈的后颈狠命一劈,拉哈背对哈勒哈齐避无可避,刚听得耳边风响,一颗脑袋就已经分家。

    “保护我。”砍倒了拉哈,哈勒哈齐抢在惊慌失措的拉哈亲兵做出反应之前,大步冲回自己亲兵队伍中,又冲着不远处的队伍吼道:“瓜尔佳氏和叶赫那拉氏的弟兄,都过来保护我,我已经砍了拉哈了,过来和我一起开城投降,请大周军队入城!”

    “保护我们的瓜尔佳将军!”正在悄悄商量如何投降的瓜尔佳和叶赫那拉两姓螨人军民二话不说,马上冲了上来护送哈勒哈齐下城开门,城上城下也顿时一片大乱,四个恶奴家族的成员绝望的嚎叫着冲向哈勒哈齐队伍,其他姓氏的螨人则各自为战,或是大喊开城投降,或是大喊诛杀叛贼,彻底为之大乱。

    城上如此大乱,自然不可能逃过吴军将士的眼睛,惟独比较奇怪的,也就是卢胖子的诡计为什么会如此神速生效了一一包括卢胖子自己都大吃一惊。不过也李国栋和韩大任也不迟疑,马上就下令开炮轰城,更进一步扩大螨城混乱,同时攻城队伍也全部做好冲锋准备。而在隆隆炮火声中,紧闭了许久的螨城正门荐武门终于洞开,憋足了劲的吴军众将士齐发一声喊,潮水一般的冲了上去。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大周军爷,我是瓜尔佳姓的满州人,我投降!我投降!”

    “大周军爷,我是叶赫那拉家的满州人,我们叶赫那拉家和爱新觉罗家是死对头,佟佳氏和钮钻禄氏那帮***往朝阳门跑了,快追啊!我给你们带路一一!”

    “军爷,这里有赫舍里家的***,快来杀啊一一!”

    大周元年,螨清康麻子十三年四月二十日,垂死挣扎的南京螨城在内乱中不战自破,让稳操胜券的吴军队伍以极小代价拿下这座螨城,彻底攻占南京全城。其后,吴军将士又在卢胖子命令下,也在城中螨人指引下,尽屠全城爱新觉罗、佟佳氏、钮钻禄氏和赫舍里氏四姓螨人!臭名昭著的胖子军四杀令,也随之传遍天下,震破天下螨人之胆,离间螨人各姓之心,也彻底动摇了螨清朝廷的统治基础。

    同时,卢胖子这道四杀令,也给全天下的反清义军打开了一条思路,反清复明就要驱逐鞑虏,斩杀天下螨人,会让全天下的螨人团结在一起拼死抵抗,可如果不杀螨人,又无法达到反清复明、兴汉灭满的最终目的,取舍两难,自相矛盾。

    既然取舍两难,自相矛盾,那为什么就能象卢胖子一样,对螨人也分而化之,杀一部分留一部分,既可以瓦解敌人斗志减少抵抗,又可以达到反清复明和驱逐鞑虏的目的?所以很快的,各路义军也很快效仿,颁布了自己的四杀令、五杀令或者七杀令。但不管是几杀令,被卢胖子列为四杀之列的螨清四大家族,也彻彻底底的成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包括螨人之中,也是如此。@。

第三百章 以德报怨

    卢胖子千里奔袭南京城,并且在内右的配合下成功占领南京城的消息,差不多是以飞一般的速度,迅速传遍与震惊了神州大地!消息所到之处,世人无不震骇万分,本就臭名昭著的卢胖子,也一下子把他顶风臭十里的名多推到了最高点,远超一般督抚名将,直追吴老汉jiān、康麻子、耿精忠与郑经四大贼头,甚至还一下子超过了卢胖子的嫡亲老丈人尚可喜尚老汉jiān!

    消息闭塞的寻常百姓可以不知道没有造反的尚可喜尚老汉jiān,却不可能不知道攻占天下南北二京之一的大清祸害卢胖子!

    与天下震惊相伴的是天下震动,尤其是心怀前明的反清义士,也一下子发现,原来天下反清义军之中,竟然还有卢胖子这么一个身世清白、有勇有谋的义军领袖,既没有象吴三桂吴老汉jiān那么打开山海关引清军入关,又不象尚可喜尚老汉jiān那么卖国卖得连kù衩子都不要,也不象耿精忠那么出身于铁杆汉jiān之家并且本身恶行累累,与坚决抗清却又偏安台湾孤岛的郑经相比,卢胖子又多了许多勇气与谋略,奇袭攻占大明龙兴之地南京城,时隔二十八年之后再一次将大明旗帜插到这座千年古都的城头!如果拥戴这样的人领导反清复明,岂不是远胜过目前打出反清旗号的吴老汉jiān、耿精忠与郑经?

    也正因为如此,同时也因为江南本就是反清复明义士辈出之地,所以当卢胖子攻占南京的消息传开时,江南各地欢呼雀跃者不计其数,痛哭流涕者处处皆是,暗中商量着加入胖子军或者直接起事呼应胖子的反清义士也有相当不少。而当卢胖子贴出招贤榜聚敛人才时,这些反清义士与各种各样的文武人才,立即向潮水一般涌进了南京城,涌到了卢胖子面前,这其中,甚至还包括黄宗羲、王夫之、朱舜水、朱耷、黄履庄,还有目前寄居在北京侄子家中的顾炎武,也已然是心思大动,想方设法的打听卢胖子的为人志向与施政方针,判断卢胖子是不是自己理想中的反清领袖人选。

    当然了,反应最jī烈的还是目前已经起兵的几路反清势力,当消息传到浙江战场时,因后劲不足而已经逐渐转为守势的耿精忠军,马上象打了鸡血一样向金华、宁bō和绍兴发起猛攻,企图打通与卢胖子的陆路联系,杀进江南这个聚宝盆发财享受。

    同时耿军的北伐军主帅曾养xìng还派出密使北上,异想天开的妄图唆使卢胖子主力南下,与自己联手夹击浙江清军,将清军彻底赶出浙江,彻底打通耿军与胖子军的陆路通道。

    还有台湾的郑经,收到消息后,郑经也是象打了鸡血一样的一蹦三尺高,狂笑天估大明之余,一边派人联络卢胖子道贺,一边指示郑军在浙江沿海频频出击,准备冲破浙江清军水师的海面封锁,与胖子军取得海路联络,在江南富庶之乡获得一个立足点。

    耿精忠和郑经倒是打了鸡血了,目前主持浙江战事的螨清浙江总督李之芳和平南将军膏塔却吐血了,虽说浙江清军背靠苏杭天堂一时粮饷无忧,可一边是江南各州各府十分火急的求兵求援,一边是尼雅翰来书要求联手反攻南京,一边是郑经在海面上神出鬼没,频频sāo扰,另一边又是耿精忠红了眼睛一样的猛打猛冲,南线战场处处告急,李之芳和妾塔手里这七八万兵力又如何够分?

    无奈之下,李之芳和妾塔也只好一边干好本职工作,全力挡住耿精忠和郑经,一边用八百里加急向康麻子告急,也请康麻子示下,浙江清军到底该怎么办?到底是该暂时放弃浙江,回师江苏与尼雅翰、杰书联手攻打南京?还是暂时放弃江苏,全力挡住耿精忠和郑经,不让这三路贼军会师一地?

    和康麻子比起来,李之芳和安塔再怎么吐血,其实也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幸运儿了,当扬州知府金镇和镇江知府高得贵用八百里加急,把卢胖子攻占南京的消息送到京城时,北京城里的粮价立即涨了三倍一全靠漕粮养活的京城百姓旗人个个都怕卢胖子切断粮道,全都争着抢着购粮储粮,生生把粮食炒高到了这个地步。而康麻子看完告急奏章之后,虽然已经稍有心理准备而没有吐血昏厥,却也当场哭出声来“大清,危如累卵了。…,

    接下来的几天,告急奏章又雪片一般飞来,江南各地州府官员都奏报说本地已是危在旦夕,全都向康麻子请援橡兵,因为惧怕汉人报复弃官而逃的旗人螨人不计其数,借口逆贼猖獗大发国难财者更是数不胜数,康麻子两月之内在江南筹措一千二百万两军饷与两百万石军粮组建新军的战略决策,也因此彻底告吹江南鼻大的粮仓和最大的银库一起被卢胖子端了,漕运又受到致命威胁,还拿什么筹措?

    “卢一峰,狗贼!国贼!汉贼!蛮贼!朕不杀你,誓不为人!朕不把你千刀万剐,朕就难消心头之恨一!”看完李之芳和膏塔的告急文书,康麻子十几天来也不知道多少次骂出类似的话,而且越骂声音还越大。越骂麻眼还越好,如果卢胖子此刻就在康麻子面前,康麻子铁定当场就能把卢胖子嚼了吃了一连酱油都不用!而南书〖房〗中的康麻子心腹则个个如丧考妣,哭丧着脸额头贴地,束手无策,连劝一句康麻子的勇气都没有。

    “朕要亲征,亲手去把卢一峰狗贼千刀万剐!”狂骂着,康麻子气急败坏中再度冒出御驾亲征的话“传旨,朕要亲领十万大军南下,光复南京,重新夺回朕的江南重地!”

    南书〖房〗中还是一片沉默,包括康麻子的贴身太监张万强在内,康麻子的每个心腹都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康麻子不由更是愤怒,一把掀翻伪龙案,大吼道:“狗奴才,耳朵都聋了?朕的旨意,你们都没有听到么?”

    “回主子,奴才们听到了。”索额图颤抖着抬起头来,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御驾亲征,鼓舞军民士气,奴才们当然不敢反对,可是这十万大军,奴才们实在拿不出来啊。”

    康麻子终于呆住,麻脸上尽是茫然,不知所措,索额图又壮胆补充道:“况且,眼下的情况,京城中即便还有十万大军,奴才们,也拿出让这十万大军出动的军饷……和粮草啊。”康麻子瘫回了伪龙椅上,半晌后,康麻子才又绝望的哀嚎了一声“卢一峰狗贼,你这次是掐住了朕的七寸啊!”

    也由不得康麻子不哀嚎,螨清朝廷现在不要说是组织十万大军南下反扑南京了,就是一万军队也基本上拿不出来了,京城周边的清军包括康麻子的sī人卫队善扑营在内,也已经是不足六千人。而其他军队呢,最大的一股陕甘主力被吴老汉jiān亲自率军包围在保宁,目前死活不知,包衣军正在勋阳境内和荆州吴军打得如火如荼,还有一股在浙江,既得防着耿精忠又得防着郑经,广东清军干脆就是被三面夹击,不要说回师北上反攻南京了,就是放弃广东北上突围,恐怕也得死伤惨重,无法再战。

    咬着充满口臭的烟黄牙(康麻子吸烟)盘算许久,又过了半晌,康麻子才沙哑着嗓子问道:“那你们说,朕如果让杰书从庐州出兵,尼雅翰从安庆出兵,两路大军合力反攻南京,能有多少把握重新拿回南京,全歼卢一峰狗贼这支孤军?”“回主子,怕是很难。”明珠犹豫着答道:“康亲王仅有四万左右的兵力,尼雅翰也已经只剩下了两万兵力,而卢一峰狗贼手握五万大军,康亲王和尼雅翰将军即便合兵一处,也只是与卢一峰狗贼兵力相当,把握并不大,而且卢一峰狗贼又有江宁坚城可倚,粮饷充足……………,。所以奴才认为,除非抽调贲塔将军的浙江军队北上,与康亲王、尼雅翰三路兵马合力,才有把握夺回江宁城。”

    “说得容易。”索额图冷哼起来“让贲塔将军回师北上,那浙江怎么办?耿精忠和郑经两个逆贼,会错过这个天赐良机?”“不光是贲塔槽军不能回师,就是康亲王和尼雅翰将军的大军,也不敢轻动啊。”明珠难得没有反驳索额图的冷嘲热讽,无奈道:“康亲王防范着贼将马宝杀进安徽,从安徽直捣京城。尼雅翰将军防范着贼将吴应麒顺江而下,增援卢一峰狗贼攻占江南,他们的大军一旦轻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吴逆贼军就有的是空子可钻了。”

    “朕的七寸啊,朕的七寸啊!”康麻子又一次哀嚎起来“卢一峰狗贼,朕就是把你杀一千次!剐一万次!也难泄朕的心头之恨啊!”“主子,奴才有一计,或可挽回局势。”索额图又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既然贲塔将军的八万大军主要差使是防范耿精忠狗贼北上,那主子何不尝试招抚耿精忠?暂时答应他裂土封疆的条件,先暂时稳住他,然后贲塔将军不就能回师北上,夺回江宁重镇了?”

    “这个……。”康麻子有些犹豫,开始心动。

    “主子,万万不可如此!”明珠赶紧阻止,道:“耿精忠狗贼,贪心不足之射狼,此时招抚于他,他必然趁火打劫,不仅必然索要浙江全境,说不定还会得寸进尺,提出与主子划江为界,与娄子平分江南!届时,主子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康麻子再度绝望以耿精忠的极品为人,提出这种无耻条件,基本也是铁板钉钉的事,到时候自己如果不答应耿精忠不停战,一旦答应还是会丢半个江南,那么还不如不收复南京了!彻底束手无策之下,康麻子也只能绝望叹息起来“那怎么办?难道朕就要这么看着朕的臣民饿死,朕的大军饿死?”

    明珠和索额图的额头再次贴地,说什么都不敢吭声了。这时,在场官职最低的高士奇忽然开口,很是小心的问道:“主子,不知道你留心到没有?卢一峰狗贼千里奔袭南京城这件事,有一点十分古怪?”“那一点古怪?”康麻子奄奄一息的问道。

    “吴三桂老贼!”高士奇斩钉截铁的说道:“卢一峰狗贼千里奔袭南京城,虽然侥幸得手,但无全都是这气原因,如此疯狂冒险的行动?一向用兵谨慎保守的吴三桂老贼,为什么不阻止?会容许卢一峰狗贼行此疯狂冒险之举?”“吴三桂老贼正在四川保宁,远隔千里,拿什么阻止?”明珠没好气的喝道。

    “那么吴应麒呢?胡国柱呢?”高士奇又问道:“吴三桂老贼留吴应麒在武昌,是为了接应各路逆贼兵马,留胡国柱坐镇岳州,是为了让胡国柱居中协调,指挥各路贼军一卢一峰狗贼如此的冒险用兵,他们为什么不阻止?更奇怪的是,卢一峰狗贼全力奔袭南京城后,近在咫尺的吴应麒为什么不立即出兵接管九江城?直到五天之后才匆匆忙忙派出三千军队到九江增援,助守九江?这象是有所准备的模样吗?”“高大人的意思莫非是说,卢一峰狗贼此举,很可能是sī自行动,事前根本没有通知吴逆贼军的各大首脑贼头?”明珠终于醒悟过来,惊喜道:“这点很有可能啊,卢一峰狗贼放着南昌不打,四月初四从九江出兵动下,不理粮道不管后路的疯狂杀向南京,吴应麒狗贼却一直到了四月初九,这才急匆匆的派军增援九江重镇,这一点根本不合情理!卢一峰狗贼,九成九是背着吴逆贼军的各大贼头做出的奔袭南京决定,事前根本没有知会吴逆贼军的任何一人!”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集麻子恼怒的说道:“现在南京城已经被卢一峰狗贼拿下了,吴三桂老贼还舍得治他的罪不成?”

    “主子,吴三桂老贼即便刀台卢一峰狗贼的罪,恐怕心里也不会高兴到那里去吧?”高士奇小心翼翼的反问道:“卢一峰狗贼sī自疯狂冒险,换了谁做他的上司,恐怕心里也不会舒服吧?”

    “主子,奴才认为高大人言之有理。”素来沉默寡言的张英也是忽然开口,严肃说道:“奴才认为以吴三桂老贼闻知此事,不仅不会对卢一峰狗贼拿下南京一事高兴,相反的,还会对卢一峰狗贼万分不满,甚至生出提防猜忌!”“主子,这点很有可能,这也是人之常情。”索额图赶紧附和道:“自古功高震主者,几乎没有善终,而卢一峰狗贼又素有能臣之称,现在他攻占南京,窃城而居,远离吴三桂老贼的控制指挥,吴三桂老贼心中必生猜忌!”

    “你们的意思说,现在朕有机会离间卢一峰狗贼和吴三桂老贼了?”康麻子终于醒悟过来。

    “不只是离间,奴才甚至认为,这是一个招降卢一峰狗贼的好机会!”曾经领过卢胖子恩情的索额图乘机说道:“主子如果能派一使南下江宁,向卢一峰狗贼说明厉害,再加上吴三桂老贼对卢一峰狗贼生出提防,卢一峰狗贼未必不会动心。”

    “这个,有可能吗?”康麻子迟疑着问道。

    “主子,奴才认为值得一试。”明珠赞同道:“左右眼下朝廷拿不出兵马平叛去收复南京,主子何不尝试对卢一峰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再赐予高官厚禄,显爵美女,不怕他动心。如果此举能够成功,不仅江南立即回到主子手中,主子还可以获得一员智勇双全的能臣猛将,还有五万身经百战的无敌雄师!”

    “是吗?”康麻子益发动心,还忍不住喃喃说道:“如果卢一峰狗贼真肯弃暗投明,为朕效力,朕倒是舍得拿一个亲王给他。”

    “主子,应该一试。”张英沉声说道:“原因有三,一是朝廷现在拿不出兵马光复江南,二是招降即便不成,也可以让吴三桂老贼对卢一峰更加猜忌,三是招抚一旦成功,益处无穷。”“同时我们还可以抓紧时间备战。,…索额图补充道:“上月兵部潘大人上书,建议主子容许地方士绅组织团练抗贼,主子已经批准了。

    眼下事已至此,主子大可以一边尝试招抚卢一峰,一边争取时间,让忠于大清的地方士绅组织团练,合力剿贼。

    康麻子沉默,盘算了许久后,康麻子咬了咬牙,说道:“那就试一试吧,只要卢一峰愿意弃暗投明,反正归来,朕就封他为镇南亲王,

    定藩江西!还有,朕不但让尚可喜归还他的正妻尚婉欹,还有朕的妹妹和硕端敏公主,朕也可以下嫁给他!”

    “主子圣明。”索额图和明珠等人一起磕头,异口同声说道:“主子如天之恩,卢一峰闻之,必然感jī涕零,反正归来。”

    “希望如此吧。”康麻子又是一声哀叹,又问道:“那你们说,朕应该派谁去招降卢一峰?”

    “臣举一人,定能成功。”明珠和索额图异口同声说道:“此人与卢一峰有生死之交,派他南下,定然能马到成功……。”“不用说了,朕知道你们说的是谁了。”康麻子挥手打断,无力的说道:“他确实是最理想的人选,对朕忠心,和卢一峰狗贼又交情深厚,派他去,应该能多几分把握。”@。

第三百零一章 胖子要时间

    还是回过头来看看卢胖子小人得志的模样吧,正式霸占了南京城的第二天,卢胖子一边让疲惫不堪的胖子军定下心来休息,一边就着手开始了扩军行动,拼命扩大自家实力,准备着彻底吞并江南。很幸运的是,南京城不仅是江南最大的粮仓和银库,同时也是江南人口最多和人力最充足的城池,又有谢栋和慕天颜两大地头蛇鼎力相助,所以胖子军的招兵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不到三天时间就轻松招募了三千新兵,再加上谢栋和慕天颜带来的降兵,胖子军数量很快就超过了五万,总共达到五万三千余人。

    四月二十二,霸占南京的第三天清晨,卢胖子迫不及待的率领三军将士到明孝陵、朱元璋的陵墓前祭拜,以收天下汉人民心。

    祭拜之时,前清影帝卢胖子素服方巾,奠酒山呼,三拜恸哭,直哭得是天昏地暗,山河变sè,甚至伏地难起,卢胖子的大小走狗们也是个个泪流满面,哀嚎震天,围观的汉人百姓则不明所已,大为感动,不住跟着号哭!而卢胖子的情之真,意之切,以至于连明孝陵中躺着的朱元璋都万分感动,忍不住向旁边的马皇后问一咱们老朱家,在大理有姓卢的旁支后裔吗?

    同日上午,驻守太平府的王绪和李继扬二将发来急报,尼雅翰率领的两万安庆清军已于昨日太平府城下,水陆两营皆驻扎于东粱山,但是并没有立即发起攻城很明显,南京沦陷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尼雅翰军中,所以尼雅翰也已经在掂量,用他这点弱势兵力强行攻打有着五万守军的南京城,到底会有一个什么后果?别南京城夺不回来又把手里这点微薄本钱扔进了扬子江里。

    “少伯,用最快的马给王绪和李继扬回信。”一双绿豆眼哭成两颗烂杏的卢胖子稍一思索,马上就沙哑着嗓子吩咐道:“三道命令,一,只许守城,不许出战不消数日,满狗必然自退。第二注意保护太平府的明矾矿,明矾也是制取硫酸的原材料,对我们来说越多越好。第三,派熟练矿工寻找铁矿根据我的研究,太平府境内的马鞍山附近必有特大铁矿,若能寻到,必然大大有用!”

    “遵命。”王少伯一口答应,又低声问道:“东家,你料定满狗必然不战自退?真的不必派援军增援太平府?”

    “那是当然。”卢胖子自信满满的答道:“尼雅翰那点人马根本不足以反攻南京城,强攻太平府就算打下来也起不了多少作用,而战事稍一长久,收到消息的我们二王子铁定去抄尼雅翰的老窝安庆城,这笔帐,尼雅翰肯定会算。”王少伯不再多问赶紧下去写信请卢胖子签字用印后,再用快马发住太平府。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卢胖子一直在忙于整顿政务军务,安抚南京百姓组织全城百姓剪辫蓄发,查抄接收南京财产而南京城里的钱粮之丰足,财产之雄厚,也着实让胖子军这帮云南贵州来的土包子大开了一次眼界,仅仅是在两江总督阿席煦、江南粮道周亮工、江宁盐道夏器通和江宁织造曹玺四个螨清官员家中,就查抄出了现银三百八十余万两,其中还不包括珠宝玉器和田地宅院等其他财产!

    让谢栋和慕天颜等地头蛇也大吃一惊的是,这五个巨贪大纛之中,家中被抄出财产最多的人,竟然不是他们一致认为的两江总督阿席煦,而是康麻子的宠臣好基友一曹玺!在他家中,光是现银就抄出了一百四十五万多两!看到这个数目,以至于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的卢胖子都忍不住叹道:“怪不得老曹家一两银子一只鸽子蛋,确实有钱啊!”说罢,卢胖子又马上下令,把老曹家的所有女xìng全部送进军妓营,让胖子军将士给大同百姓报仇。

    手里有了钱,卢胖子打赏起来自然大方了许多,四万多胖子军将士,最普通的士卒也一人拿到了二十五两纹银的巨赏,并宣布从此之后胖子军将士军饷上涨三倍!这么一来,每月饷银不过数钱的胖子军将士上上下下自然是全都笑得合不拢嘴,连连高呼卢胖子万岁,争先恐后的表示愿意跟随英明神武卢大将军,继续南征北战,升官发财!

    乘着胖子军士气高涨与将士体力逐渐恢复的机会,卢胖子又命高得捷和李国栋率军一万三千去攻镇江和扬州,李天植率军一万护送慕天颜南下苏州,招抚并用攻取苏州及沿途州府县城。卢胖子自己则与韩大任等将坐镇南京城,以为全军后应,一边招兵买马积蓄力量,一边组织大量的工匠学徒,在玄武湖畔的兵器局中全力生产三好炸药与三好火箭。同时卢胖子也不再藏sī,jiān笑着把引爆三好炸药之用的雷管中的硝化汞,悄悄替换成了生产难度更低,成本也更低廉的硝酸银,结结实实涮了吴老汉jiān一把这个时代的水银全靠朱砂提炼,硝化贡的成本可比硝酸银高多了。

    对卢胖子来说,目前抢钱抢粮抢地盘倒是相对最为容易,一是现在江南各地的清军守军兵力己经空虚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几乎没有一城一地能够阻拦胖子军铁骑扩张:二是江南乃是反清复明基础最好的地方,不肯屈服于螨清统治的前明遗老遗少到处都是,打着反橡复明旗号的胖子军很容易获得他们的认同于支持一最起码不会破坏。

    三是擅长利用他人心理的卢胖子十分理智的颁布了一道仁政,那就是螨清官员只要开城投降,那么就绝不查抄家产,更不伤害xìng命。所以江南各地的螨清官员抵抗意志十分微弱,几乎全都是望风而降,不肯为大势已去的螨清朝廷陪葬,还有不少螨清官员打起大发国难财的主意,乘机大肆贪墨州府财产,胖子军一到就开城投降再然后贪墨所得的银子就是死无对证,也就变成了这些官员的合法财产,这又大大减少了胖子军扩张时碰到的抵抗力度,让胖子军推进得十分神速。

    扩张容易守业难,胖子军在江苏南部倒是横行无忌了,但是在江苏周边却到处都是让卢胖子头疼的麻烦人物了,正西面的安庆尼雅翰西北面的庐州杰书,还有正北面的山东赵祥星,这三股清军单独来犯卢胖子倒是一个不怕,可如果三股合力来攻卢胖子就有些吃不消了。

    不过以上三路都还算是好的了,最让卢胖子感到头疼的还是浙江的清军李之芳和贲塔部。

    之前,为了抵御耿精*北上和平定耿精忠之乱,康麻子已经在浙江境内集结了八万水陆大军,而且还都是战斗力相当不错的一线军队,远胜过胖子军在南京城中遭遇的二线清军。这支清军虽然现在还被耿精忠死死咬着,可这支清军一旦与耿糁忠谈判停战,或者将耿精忠打回了福建老家,又掉过头来全力攻打在江南立足未稳的胖子军,那卢胖子的乐子可就大了。更糟糕的是,这支清军一旦和其他三路联手合力攻打卢胖子那卢胖子即便守得住南京城,以江南为根基地吞并天下的贪婪野心,自然也就注定泡汤了。

    “东家,学生认为你有些杞人忧天了其实我们的周边情况没那么糟糕。”

    在和王少伯、朱方旦等走狗探讨军情走向时,听完卢胖子对局势的悲观预测后王少伯先是表示了安慰,又颇为乐观的说道:“至少学生认为,满狗朝廷集合四路之力围剿我们的可能极小,至少短期内绝对不会这么干,满狗朝廷的战略重点早被王爷亲自吸引到了陕甘去了,我们周边的满狗主力全都肩负重任,绝对不敢随随便便离开驻地,全力围剿我们。”

    “是啊,尤其是和耿精忠停战这一点,更不可能。”朱方旦附和道:“耿精忠是什么人?听到了我们已经攻占南京的消息,耿精忠还会轻易答应和满狗停战?就算满狗朝廷不惜代价的安抚耿精忠,以耿精忠的为人和德行,也肯定是趁火打劫提出索要浙江全境和大批的军饷粮草,说不定还会提出和满狗皇帝划江为界,也大有可能在这么苛刻的条件面前,满狗皇帝与其招抚耿精忠,还不如想办法来招抚我们!”

    “你们说的这些,我当然懂。”卢胖子摇摇头,仍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我现在最担心的,也就是满狗皇帝不惜代价和耿精忠停战了。耿精忠贪而无谋,志大才疏,庸碌无能,之前能够攻占半个浙江,完全是杀了满狗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满狗反应过来后,他后劲不足的弱点也已经暴lù无遗。同时他之前答应借给郑经泉彰二州,又食言反悔jī怒郑经,缺乏政治远见的弱点也已经被满狗掌握。”

    “而我们呢?我虽然在力量土暂时还比不上耿精忠,但我素有能臣之名,文武双全又擅长火器精于火药,且出身清白易得汉人拥戴,只是象龙一样从没得过水,富甲天下的江南半壁江山一旦落到我的手中,那就是龙入大海,再也无人能制。满狗朝廷只要稍有远见,就一定会明白我才是真正最可怕的敌人!也一定会暂时答应耿精忠的一切苛刻条件,集中力量先把我扼杀于萌芽之中,再掉过头去对付耿精忠!”

    王少伯和朱方旦对视苦笑,对卢胖子的自夸自大还是有些极不适应,卢胖子却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继续用手指头敲打着桌子,皱眉说道:“还有一点,耿精忠和我打出的旗号都是反清复明,但我在反清复明之外,还又多了一条四杀令一以康麻子的jiān诈狡猾,绝对能一眼看出我的政令危险之处,对我也会更加提防惧怕,与耿精忠暂时谈判停战的可能也更大。”

    “东家所言极是。”王少伯点头,承认卢胖子言之有理一卢胖子的四杀令确实是一条yīn险得足以让康麻子寝食难安的歹毒政令,一旦大力推广,螨清的基础旗人必然分裂。末了,王少伯又微笑说道:“不过还好,东家这条四杀令目前还只是口头流传,没有见于文字,满狗皇帝现在还不一定知道,我们还有补救的机会。

    “满狗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四杀令?”卢胖子疑huò问道:“我已经用这条四杀令在南京城里杀了三千多满狗了又放了上万满狗出城逃命,这些满狗难道不会向满狗皇率奏报?”

    “这些满狗敢吗?”王少伯微笑问道:“东家杀的四姓满狗,全都是这些满狗指认出来,交给我军屠杀,换取我军放他们携带武器出城逃命的,这事如果让满狗皇帝知道了他们还想有好日子过吗?瞒上不瞒下这条做官秘诀,东家你都忘了?”

    “咦?有这个可能啊。”卢胖子楞了一楞欢喜道:“是有这个可能,普通满狗连给满狗皇帝上书的机会都没有,为官为将的满狗又怕满狗皇帝追究责任,绝不敢向满狗皇帝奏报在我军没有正式颁布这道四杀令前,满狗皇帝确实有可能无法知道我这条四杀令的存在。就算满狗皇帝最终知道了这条四杀令也得huā上不少时间。”

    “即便是普通满狗,恐怕也没胆子把那天晚上南京螨城里发生的事随便散播。”王少伯提醒道:“东家不要忘了,爱新觉罗是满狗皇帝的姓,佟佳氏、扭枯禄氏和赫舍里三姓也都是满狗的大姓,人口众多,为官为将者不计其数,是满狗八旗的核心骨干,普通满狗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他们把这四个姓的满狗交给我们屠杀,他们就不怕四姓满狗实施报复了?”

    “而且我们没有正式公布这条政令,南京周边的满狗官员纵然有所耳闻在没有拿到确凿证据前也不一定敢立即向满狗皇帝奏报一他们就不怕从南京城里逃出去的满狗报复?杀他们灭。?”

    “是有这个可能。”卢胖子点头,反复盘算了片刻后,卢胖子一拍桌子说道:“操心也没用,该来的一定会来不该来就绝对来不了,尽人力听天命吧四杀令暂时不见于文字,不对天下公布。朱师爷,王师爷,称们提笔,替我写三封信,尽力给咱们争取一点时间。”

    “好的。”王少伯和朱方旦一起答应,一起摊开信纸拿起毛笔,王少伯又说道:“东家,我们准备好子,请说。”

    “我说主要内容,你们看着润sè,语气尽量恭敬一些。”卢胖子吩咐道:“第一封信给王爷,内容一是向王爷奏捷,禀报我们攻占南京的经过:二是向王爷请罪,请王爷处治我擅自冒险的罪过:三是请王爷下令,指示我军下一步动向,到底是杀回江西和友军会师?还是坚守江南重镇,一边掐断满狗漕运命脉,一边等待王爷的主力增援?”

    “王爷看完这封信,非得把东家你骂死。”王少伯笑了起来,说道:“好不容易拿下南京还问是否放弃,得了便宜还卖乖,王爷不骂东家当了婊子还立牌坊才怪。”

    “随便他骂起,有本事他飞过来咬我一口。”卢胖子得意一笑,又补充道:“对了,再加上一条,就说综虞儿也有身孕了,但南京地处满狗重围之中,十分危险,请王爷恩准我设法将绿虞儿送回云南,让她在云南生产。

    “东家,这事可开不得玩笑。”王少伯大惊道:“万一王爷真的答应,那怎么办?你的两个孩子和两位夫人可就全是王爷手里的人质了!”

    “笨!”卢胖子笑骂道:“王爷答应容易,但我送不回去怎么办?南京三面都是满狗,东面是郑经,王爷难道会让我把老婆孩子送去给郑经当人质?”

    “明白了。”王少伯恍然大悟,笑道:“反正是空鼻一句,禀奏了王爷,既表明了东家你的忠心,王爷又没有办法真的答应,也只好顺水推舟夸奖你几句,让绿姑娘留在江南生产了。高,实在是高啊!”

    “说得这么明白干什么?就好象我真有你说的那么无耻一样,快写信吧。”卢胖子笑笑,又转向朱方旦说道:“朱师爷,你写第二封信,给二王子,也是向他奏捷,然后再告诉他,我这个门生正在江南为他攻城略地,积蓄军饷钱粮,请他尽快挥师东进,与我军会师于南京,主持我江南大军。”

    “明白。”朱方旦打了一个响指,笑道:“二王子看完这封信,铁定会象疯了一样的猛攻安庆,尼雅翰想不回军也不行了,还有庐州的满狗,也肯定只好全力增援安庆,堵死二王子的东下道路。”

    “安排几个可靠的信使,带几件江宁城里收罗到的奇珍异宝回去,让二王子先尝点甜头。”卢胖子又笑着吩咐道。朱方旦一口答应,飞快写完这封短信后,朱方旦又问道:“东家,那第三封信给谁?”

    “当然是给耿精忠的北伐军主帅曾养xìn胖子微笑答道:“告诉他我攻克南京的事,再请他挥师北上,尽快攻下浙江北部,与我军在江苏会师。另外再给他送点值钱的礼物,随便再告诉他,会师之后,他们北伐大军的粮草与军需,由我军尽力供应。”

    “东家高明。”朱方旦拍起马屁来“这两封信只要送到了二王子和曾养xìng手里,他们铁定会象疯一样杀向江南,他们冲杀得越猛,我们在江南就越安全。”

    卢胖子笑而不语,自言自语说道:“眼下也只有指望这两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了,只要他们能牵制住南面和西面满狗半年时间,我们再独力挡住北面满狗半年时间,等到在江南站稳跟脚,新军训练成熟,粮草收割入库,新式火器大量生产出来。这天下,我还怕谁?”

    四月二十九,与南京最近的镇江方面首先传来捷报,高得捷和李国栋兵临镇江城下之后,城中的千余守军虽竭力抵抗,但镇江城中的汉人百姓却自发组织起来,打开了镇江城门向胖子军献城,胖子军攻入城中,杀守将陈天赐全家及其主要部属,镇江知府高得贵未上城参战,胖子军入城之后又主动率领差役投降,得到胖子军赦免。同时卢胖子又密令审讯高得贵,得知高得贵确实未将胖子军四杀令向满清朝廷奏报后,卢胖子心中大定,遂以高得贵仍为镇江知府,并令高得捷和李国栋组织全城百姓剪辫蓄发,着手准备攻打扬州的战事。

    五月初三,胖子军一战攻破瓜洲渡,杀螨清京口将军李显贵,第二日兵临扬州城下,而在此之前,胖子军细作已经潜入扬州城中,将慕天颜的劝降信送到了江苏按察使张秉直和扬州知府金镇面前,从江宁一路逃命至此的张秉直听闻他的家产以慕天颜劝说未被胖子军查抄,加之城中清军已在瓜洲渡被胖子军打破了胆,逃亡严重,遂与金镇等城中官员吞没了扬州库存盐税近六十万两,然后开城投降,胖子军顺利攻占扬州城。

    同日,李天植与慕天颜兵临常州城下,慕天颜到城下劝降,知府吴兴祛既无兵可守,也没有心思给康麻子陪葬,老实开城投降,吴军占领常州府城,府境诸县纷纷望风而降,惟有江yīn知县龚之怡拒绝投降,斩杀吴军信使,并扬言要组织百姓保卫大清城池,李天植勃然大怒,分兵征讨,然而吴军尚未进入江yīn县境,江yīn城中的沙张白和李寄已然发动城中百姓斩下龚之怡人头,献于吴军阵前一龚之怡对螨清来说或许算是一个忠臣,可惜他忘了一件事,当年螨清入关时,可是在江yīn搞过屠杀的,而颇有名气的沙张白和李寄,也恰好就是这场屠杀的幸存者。顺便说一句,李寄本姓徐,他的父亲名气可不小。

    靠着江南百姓士绅的支持响应,胖子军在清军空虚的江南土地上倒是扩张得十分顺利,地盘迅速扩大,兵马舟船钱粮象潮水一般滚滚而来。然而让卢胖子忧心忡忡的则是,在几乎没有胜算的情况下,安庆清军尼雅翰部却始终不肯从太平府撤兵,始终威胁着南京西大门的安全,同时庐州方向也传来噩耗,曾经被卢胖子在阵前生擒的螨清康亲王杰书,竟然亲自率领两万大军南下,一路直扑太平府看模样,康亲王是打算找卢胖子报仇算帐了。

    康亲王杰书那点本事,卢胖子倒是丝毫不怕,惟独让卢胖子担心的,也就是这件事所代表的信号,如果螨清朝廷真的铁了心的不惜一切代价反攻南京,那么卢胖子吞并整个江南为发家本钱的计划,势必会被彻底打乱。

    但卢胖子也很明白,要想梦想螨清朝廷对自己不理不睬,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自己可是死死掐住了螨清朝廷的漕运咽喉七寸,螨清朝廷肯定会不惜代价的委新打通漕运。

    所以没办法了,卢胖子也只好一边下令王绪、李继扬坚守太平城,一边着手准备增援太平府,以棍子把杰书和尼雅翰这两条癞皮狗打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却传进了南京城中,卢胖子的好友王煦派来信使,说是自己已经在沿着运河急速南下,希望卢胖子能够颁布命令让吴军放行,以便自己的船队能够顺利穿过吴军控制河段,到南京城中与卢胖子见面,有大事面商。

    “子撰兄南下来见我?他搞什么名堂?他是兵部尚书我是造反逆贼,他来见我干什么?不会是怕被我牵连,专门跑来南京向我投降的吧?”

    看完王煦的亲笔书信,卢胖子先是莫名其妙,然后很快又醒悟过来,肥脸上也lù出了得意jiān笑“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有子撰兄帮忙,暂时稳住满狗朝廷,争取到立足时间,大有希望了。”@。

第三百零二章 班门弄斧

    收到了王煦的觐见的申请,卢胖子很快就打消了亲自率军增援太平府的计划,改为派遣韩元任率军三千去太平府助战,帮助王绪和李继扬守卫奄京城的西大门。

    一虽然王煦在信上并没有一个字提及来意,但康麻子既然把卢胖子在螨清朝廷中唯一的朋友派来南京,其来意究竟为何,卢胖子多多少少还是已经猜出了一些。

    还好,太平府那边虽然即将有近五万的螨清大军兵临城下,但其统帅康亲王杰书那点本领,卢胖子是早就一清二楚,料定仅凭王绪一军之力,正面击退来犯之敌或许力量不足,但全力守住太平府城池却问题不大,同时太平府城距离南京城也仅有一百五十余里,无论增援和撤退都非常方便。所以卢胖子也不必过于担心,可以定下心来一边等待王煦来访,一边开始着手解决两个技术~定装药包和失蜡法铸造炮弹。

    其实卢胖子这个坏憋了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曲靖怒勒峰峰大营的时候,卢胖子就已经发现了吴军和橡军火炮装弹填药费时费力的弱点,也发现了这个时代泥模技术铸造出来的炮弹精度差、气密差、造成射程不足的弱点,更明白可以使用定装药包和失蜡法铸造炮弹可以基本解决这两个关键问题,大大提高火炮发射速度与火炮射程。但考虑到自己迟早有一天要反出吴军大队自打江山,所以卢胖子就是不说一现在卢胖子自己当家自己做主了,在这方面自然就不会有什么藏sī了。

    当然了,之前在怒勒峰和嵇茄山不说归不说,但卢胖子却早已经在暗中着手研究定装药包的材料问题,并且发现以〖中〗国特产的生丝为外包材料,就可以造出让火炮快速装要开炮的定装药包,现在卢胖子霸占小半个了丝绸之乡这项技术运用起来自然更是方便快速了许多。才短短几天时间,曹玺准备给康麻子全家做衣服的生丝就变成了丝绸,继而变成了上千个定装药包,成为胖子军杀害大清将士的帮凶利器。

    定装药包的问题,只要知道原理就可以轻松解决,但是利用失蜡法铸造炮弹的问题对于工艺水平烂得一塌糊涂的卢胖子来说,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了虽说〖中〗国的工匠早在两千年前就已经发明了失蜡铸造法,南京城中也有几个掌握这种工艺的工匠,可最多只能铸造一些高精度的实心炮弹,对于卢胖子所要求的空心开huā炮弹却无能为力。

    江南多人杰正当卢胖子和南京工匠一筹莫展的时候,攻占了扬州城的高得捷和李国栋却派船只给卢胖子送来了一个叫黄履庄的年轻人一起送到卢胖子面前的还有黄履庄亲手制造的一辆木制自行车!看到这世界上的第一辆自行车,卢胖子jī动得全身肥肉都在颤抖,当即邀请黄履庄入伙落草,做胖子军的首席工匠,与徐正明同为一丘之貉的黄履庄则平静的告诉卢胖子,他就是自愿来给卢胖子当走狗的,唯一的条件是,卢胖子必须把飞艇的制造技术传授给他!然后很自然的,胖子军首席工匠就姓了黄,高精度开huā炮弹的铸造问题也被卢胖子象皮球一样踢给了天才工匠黄履庄。

    祸不单行昨日行福无双至今日至,自打卢胖子拿五万吴军为筹码孤注一掷的胜利拿下南京城后,幸运女神就好象看走了眼一样的不断青睐卢胖子,五月初十这天李天植军护送慕天颜抵达苏州城,慕天颜到城下劝降苏州知府宁云鹏犹豫不决,迟迟没有回音。

    同日傍晚,李天植军斥候无意中在城外劫住一名信使,并从信使搜出浙江清军给宁云鹏的书信,发现贲塔已经派出部将瑚图率军五千增援苏州,并且已然抵达嘉兴,最迟一天之内便临赶到苏州城下救援。李天植便果断放弃招降计划…,指挥胖子军连夜攻城,不曾想胖子军的火炮才刚开始装药填弹,决心已定的宁云鹏就已经打开了城门,率领全城军民出城投降。胖子军顺利入城。而瑚图收到苏州沦陷的消息后,也无可奈何的放弃了北上救援计划,改为东进增援这个时代相对次要的松江府,苏州正式落入胖子军之手。

    至此,胖子军已经基本控制了江苏的江宁、镇江、常州和苏州四府,以及扬州府南部最繁华的地区和江西的太平府,孤立无援的通州府和海门厅落入胖子军之手,也已经只是时间问题。而放在卢胖子面前的首要问题,也就是如何挡住清军反扑争取时间,消化和彻底控制这块全天下最为富庶的土地了一真正肥得流油的好土地啊。

    当然了,不管运气再好,要想指望螨清朝廷象元朝对待朱元璋那样,对盘踮南京的朱元璋不理不问,那是想都没别想的好事,至少大清康亲王杰书就不象给卢胖子这个机会,自打五月初八抵达太平府后,杰书指挥着庐州清军和安庆军,居然在十天时间里对着太平府城发起了三次攻城。好在胖子军守将王绪在打仗方面还算一个靠谱的主,凭借坚城强兵死守不退,三次打退清军进攻,杰书损兵折将,伤亡惨重,锐气尽失。

    五月十九,心急如焚的等待多日之后,风尘仆仆的王煦一行终于抵达了扬州,同时大概是为了表达招抚善意吧,康麻子这次给王煦派来的两个副手也是经过了精心挑选,一个是曾经受过卢胖子大恩的索额图幼弟一等shì卫索敏泰,一个则是从没与卢胖子有过任何恩怨的康麻子心腹shì卫吴丹,既让他监视与卢胖子关系密切的王煦和索敏泰,又不至于象曹寅、李煦那么和卢胖子起冲突,坏了大事。卢胖子闻讯大喜,忙命表弟秦勇和心腹王少伯同到镇江迎接,并再三要求一定要恭敬有加,大礼相待。

    五月二十,王煦船队抵达镇江,王少伯和秦勇到码头迎接,打千行礼并且自行介绍身份,而当听说王少伯是卢胖子的心腹师爷和秦勇是卢胖子的嫡亲表弟后,王煦、索敏泰和关月三人也是异常高兴,王煦还拉着王少伯的手问道!”三好贤第还好吧?一别经年,不知道他又瘦了没有?”

    “回王大人,学生的东家不是很好。”王少伯倒又坦白,很老实的告诉王煦道:“东家不仅不是很好,还染了一点小病,所以才派学生和秦将军到镇江来代为迎接王大人,不然的话,东家原本是打算亲自到这镇江或者扬州迎接王大人的。”“三好贤弟病了?”王煦一楞,忙问道:“病情如何?请郎中没有?”“郎中当然请了,而且东家的另一个师爷朱方旦本就是天下第一神医。”王少伯忧心忡忡的答道:“但东家这是心病,即便是朱神医,也是束手无策。”“三好贤鼻有什么心病?”王煦又关心的问道。

    “这个……。”王少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低声说道:“被二王子骂了,我们东家为王爷建立奇功,可二王子对东家有功不赏,反而来信辱骂威胁,东家气愤难消,就生出了心病。”

    王煦是老实人,听到这话立时心中大喜,偷眼去看吴丹和索敏泰时,发现康麻子的这两个心腹shì卫也都是满面喜sè,王煦忙又向王少伯说道:“少伯先生,那我们就别耽搁了,马上去江宁城吧,三好贤弟既然贵体抱恙,我自当尽快去江宁城中探望。”

    “王大人,也不急于这么一点时间吧?”王少伯苦笑说道:“学生和镇江官员,已经在城中为王大人和两位shì卫大人备下了……。”“别,千万别。”王煦赶紧摆手,认真说道:“三好贤弟是知道我的脾气的,上次在曲靖,我就是要他烙饼卷大葱的招待我,这次也一样,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到江宁城里吃三好兄弟的烙饼卷大葱去。”那边索敏泰和吴丹也是很清廉的坚决拒绝王少伯的盛情款待,坚决要求急赴南京,王少伯无奈,只得赶紧让秦勇领上队伍,护送王煦的座船逆流而上,赶赴南京与卢胖子会面。

    第二日正午,王煦的座船抵达南京的狮子山码头,卢胖子率领韩大任、高洪宸、胡同春、全节和谢栋等人亲自迎到码头,有着过命交情的好友久别重逢,自然是少不得拥抱行礼,感慨万千。受过卢胖子大恩的索敏泰也很老实的到卢胖子面前磕头行礼,口称恩公,面带病sè的卢胖子连说不敢当,亲手搀起了索敏泰嘘寒问暖,并且要索敏泰替自己转达对索额图的问候,索敏泰答应,并且诚挚邀请卢胖子有时间到京城一行,到自己赫舍里家做客,卢胖子愉快的接受了邀请,宾主尽欢。

    众星捧月一样的簇拥着王煦进到了南京城,又来到了卢胖子下榻的原两江总督衙门,各按宾主坐定,王煦立即夸奖道:“三好贤弟真不愧是天下公认的能臣,江宁城刚刚经历战乱,短短一月时间,街面竟然就繁华如昔,商旅兴旺,百姓安居乐业,鼓腹诓歌,天下官吏,真应该都以三好贤弟为楷模。”

    “子撰兄过奖了,1小弟实不敢当。、,卢胖子赶紧谦虚“说起来,这都是谢栋谢大人的功劳,没有他的全力协助,南京城那有这么恢复得快?”

    “谢栋?”王煦眉毛微微一皱,把清瘦面孔转向已经被康麻子不知诅咒过多少次的大清jiān谢栋,微笑说道:“谢大人,你可真是把下官坑得够苦啊,你拿一座江宁城报答三好贤弟的救命大恩同样受过三好贤弟大恩的下官,可因此没被少小人诋毁中伤。”

    谢栋为人比王煦更老实,被王煦这番话说得满面通红,不敢吭声。

    卢胖子忙笑着打圆场道:“子撰兄千万不能这么说,谢兄也是弃暗投明,选择明智。况且当时的情况,如果让子撰兄与谢兄易地相处,1小弟坚信,子撰兄也一定不会看着小弟的三十万大军饿死在南京城下,一定会全力拉上兄弟一把。”

    “那可不一定。”王煦微笑说道:“愚兄虽然不才,却也知道公sī分明,当时如果换成了愚兄在这江宁城里,三好贤弟的四万多军队,只怕就进不了这江宁城了。”“是吗?”卢胖子微微一笑,问道:“子撰兄,既然你如此公sī分明,那么你我二人现在各为其主,互为仇敌,子撰兄又为何来到这南京城中,与兄弟我叙旧言欢?”“特为拯救贤弟而来!、,王煦斩钉截铁的答道:“也为拯救贤弟的五万将士而来!”

    “拯救?”卢胖子笑笑,反问道:“子撰兄,小弟有计么地方需要兄长拯救的?小弟现在坐拥雄城,粮饷充足,外围又有数支友军随时可以接应,实在不知有何危险。”“三好贤弟,你不要笑得太早了。”王煦微笑答道:“三好贤弟被我大清数十万大军重重围困,消息闭塞,一定不知道我们大清的陕甘主力,已经在多罗王爷的率领下成功突围了吧?”

    “鄂札成功突围了?”卢胖子还真有些吃惊,心说吴老汉jiān亲自出马,怎么还让鄂札给溜掉了?旁边韩大任和高洪宸等将也都是个个大吃一惊,高洪宸忍不住喝道:“你吹什么牛?我们王爷把你们的陕甘主力包围在保宁近两个月,鄂札老狗怎么可能突围?”“洪宸将军不信?”王煦笑笑,从怀中掏出一道奏折,微笑说道:“这是多罗王爷的亲笔奏章,送到京城之后,皇上万岁又派八百里加急追上愚兄的座船,拿来请三好贤弟给目的。”卢胖子不动声sè的向肖二郎使了一个眼sè,肖二郎会意忙上前接过奏折,又转递到卢胖子手里,卢胖子接过一看时,发现这道奏折确实是鄂札的亲笔所写,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螨清陕甘主力突围的经过。原来佟国纲率领的包衣军采纳周培公的策略,奇袭吴军辎重队,烧毁了吴国贵给陶继智送去的新式火器,然后包衣军乘着吴军士气大泄的机会全力冲破吴军阻击,全力杀入兴安境内并与鄂札取得联系,已经靠杀人为食的鄂札乘机全力向西突围,翻过巴中山脉与包衣军在太平厅会师,目前已然撤回了兴安府紫阳县。

    “这也叫突围?”卢胖子笑了起来,一边把奏折递给韩大任和高洪宸等人,一边笑道:“多罗王爷为什么在奏折上连突围成功的军队有多少都不敢写?被困在保宁府近两个月,又翻过到处都是崇山峻岭、无粮无城的巴中山脉,就算我们王爷不出兵追杀,路上也得饿死累死七八成的人马吧?”王煦默然无语,其实王煦也早看出这道奏折的蹊跷之处,鄂札既然在奏折上连有多少军队突围成功都不敢写,证明陕甘主力铁定伤亡惨重得不忍卒睹,十万被困军队,活着突围恐怕是连一万人都不到,而康麻子之所以要自己把这道奏折拿给卢胖子观看,其目的也肯定不过是想给卢胖子制造点心理压力,给卢胖子一个下马威。

    大任也笑了起来,捧腹道:“大将军,以后末将如果吃了大败仗,一定学着多罗王爷这么写战报了,那怕只有末将一人杀出重围,也一定在战报上告诉大将军,末将全军突围成功!”“如果是我,我一定加上一句末将杀敌无数!”高洪宸也是大笑附和。

    “敢!”卢胖子威胁道:“看我不录了你们的皮!”言未罢,大厅中已是哄笑一片,王煦和索敏泰等螨清官员则个个尴尬无比,暗暗后悔弄巧反成拙。

    “三好贤弟,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王煦赶紧转移话题,严肃说道:“先别说我们大清的陕甘主力部分突围,就算我们大清的陕甘主力全军覆没又怎么样?汉中坚城仍在我们大清手中,陕西甘肃也还有超过十万的绿营、旗兵和méng古兵可用,你们王爷率领的主力仍然深陷陕甘战场,三好贤弟你身处重围之中,四面环敌,援军又无法指望。三好贤弟,你就不为自己想一想,不为麾下的将士想上一想?”

    “听口气,王大人是想来招降我们了?”高洪宸傲慢的说道:“我们四面环敌又怎么样?想要拿回南京城,拿刀子来说话啊?你们的康王爷杰书被王绪兄弟挡在太平府多少时间了?怎么不见他来南京城和我们决战?”“洪宸将军,仅凭康王爷一支军马,或许很难夺回江宁城?”王煦慢条斯理的问道:“但如果加上浙江膏塔将军的八万大军呢?再加上我们皇上从关外急征来的十万旗兵méng古兵呢?婆不够?”“如果你们有胆子从浙江抽调兵力,那你们就来吧。”韩大任冷笑说道:“靖南王爷的十万大军正在浙江中部虎视耽耽,你们抽调浙江兵力,你们的浙江还想不想要了?”

    “恩公,1小弟这里也有一道奏折。、,索敏泰站起身来,也是从袖子里抽出一道奏折,微笑说道:“这道奏折,也是我们在路上时,从京城转递来的,是一道恩公绝对想不到的奏折,请恩公过目。”

    卢胖子一努嘴,肖二郎再次上前,将索敏泰手中的奏折转递到了卢胖手里,卢胖子打开一看时,却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被耿精忠所囚禁的福建总督范承谦写给康麻子的奏折,而且开头就写明了这道奏折是范承读受耿精忠委托代奏。再仔细一看内容时,卢胖子的肥脸有些发白了一耿精忠竟然是要范承馍出面调停耿军与清军的决战,向螨清朝廷求和停战,并且承诺只要浙江的台州、温州和处州三府,就连已经控制了一半的衡州和金华府,耿精忠也表示可以退还,借以表示求和诚意。

    “大将军,出什么事了?”韩大任见卢胖子面sè不对,忙凑上来共看,而当迅速看完之后,韩大任不由脸sè一变,惊叫道:“耿精忠疯了?”“韩将军,靖南王当然没疯。”王煦微笑说道:“在这里,愚兄还可以告诉三好贤弟一个秘密,靖南王之所以向朝廷求和,有两个原因,一是郑经逆贼的走狗冯锡范,背信弃义攻占了靖南王的汀州府,靖南王爷勃然大怒,与郑经逆贼的盟约破裂在即。”“第二个原因嘛。”王煦笑吟吟的补充道:“就是因为三好贤弟你,听到你攻破江宁的消息之后,靖南王立即就明白,他现在如果一意孤行的攻打浙江,不仅不会捞到半点好处,还会白白给三好贤弟你当了挡箭牌,替你牵制住了膏塔将军和李之芳总督的大清雄师,损兵折将又一无所获,所以靖南王爷很聪明的就选择了乘机求和,并且已经下令曾养xìng停止北上这一点,是靖南王爷当面向范承谦范大人承认了的。”卢胖子和韩大任互相对视一眼,一起心道:“糟了,看来我们还是太低估耿精忠了,这个王八蛋远比我们想象的糁明,竟然还能考虑到这一点。”“不对!”震惊过后,卢胖子又很快冷静并且醒悟过来“事情不对,如果康麻封日信耿精忠的求和诚意,肯定就不会再让子撰兄继续南下招降了,直接就和耿精忠和谈,然后调兵回来夹击我了!还有耿精忠,眼下反清形势一片大好,他也不会傻到把吃到手里的吐出来!”“明白了!耿精忠肯定是在效仿卢哥我当初给吴老汉jiān献的调虎离山之计,假意和满狗和谈,班门弄斧想拿卢哥我当yòu饵,yòu使浙江满狗主力北上,然后乘机吞并浙江!康麻子就是吃过一次亏,上过一次当,所以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了!”想到这里,卢胖子将手中奏折一合,假意盘算了许久,然后才站起来微笑说道:“子撰兄,敏泰贤弟,吴大人,你们远来辛苦,其他事慢慢再说,1小弟略备了一点粗茶淡饭,给你们接风洗尘。

    还有子撰兄,我知道你喜欢烙饼卷大葱,小弟特意为你准备了一盘一是小弟拿自己的傣禄买的,干净。”@。

第三百零三章 三好条件

    耿精忠竟然看穿了目前的复杂局势,也打算象当年的吴老汉jiān一样,拿卢胖子给耿精忠军当挡箭牌,做yòu使浙江清军调整战略重心的yòu饵,这点倒也出乎了不少卢胖子的预料。也让卢胖子意识到自己南面这支友军已经学精了,已经不是当年那支能让吴军卖了还给吴军数钱的友军了,以后对这支友军不仅要利用,更得提防了。

    一不过也不奇怪,耿精忠被吴老汉jiān坑的次数也太多了,再不学乖一点,那耿精忠这个靖南王爷也就是白混的了。

    还好,耿精忠的反应虽快,醒悟却稍微迟了一些,已经在类似诡计下吃够大亏的康麻子,是什么都不相信这些反贼逆贼会真心求和了,尤其是在眼下反清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康麻子就更是说什么都不肯相信耿精忠会真心求和停战了。也正因为如此,虽然耿精忠的举动大大出乎了卢胖子的意料,卢胖子却还是不慌不忙的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吩咐摆设宴席,款待好友王煦一行。

    确实很朴素简朴的酒席上,对此习以为常的卢胖子和王煦倒是谈笑甚欢,互述别来之情,头一次吃这种粗茶淡饭的索敏泰和吴丹则是一边皱着眉头嚼着粗糙饭菜,一边口不对心的连连感谢卢胖子的盛情款待,韩大任和高洪宸等人则是食不甘味,不断交头接耳,对耿精忠的无耻行径痛恨不已,忧心忡忡。王煦等人察言观sè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酒席宴罢,王煦等人一行先是到了城中驿馆落脚,到了夜间,卢胖子忽然又派肖二郎来单请王煦过府,说是要与旧友夜间对酌,叙谈一些个人sī事。王煦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忙一口答应又带好了康麻子密旨对索敏泰、吴丹等人做了交代,然后就随着肖二郎再次来到了卢胖子霸占的两江总督衙门,并且在签押〖房〗中见到了面带病sè的卢胖子。

    卢胖子办公室签押房十分对王煦的胃口,除了一桌数椅和堆积如山的公文之外,就再没有半点多余的摆设。而桌上除了一壶黄酒、两个酒杯和一盏菜油灯外,也只有一碟五香豆腐干和一碟茴香豆做下酒菜连一根蜡烛都舍不得点,简朴得比之寻常江南百姓都有所不如让王煦不由笑道:“三好贤弟果然清廉勤俭,手握半个江南,每日从手中经过的银钱数以万计,饮食起居还如此简朴仅凭这一点,天下官员如果都象三好贤弟一样那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

    “子撰兄过奖了,小弟实不敢当。”卢胖子一边给王煦让座,一边苦笑说道:“实不相瞒,小弟也是一个喜欢享受喜欢huā天酒地的人,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小弟的五万大军在江南立足未稳,事事处处都要huā银子,又不能从百姓头上过多盘录,不带头节俭,拿什么去让将士节俭渡日?”

    王煦笑笑顺势坐到了卢胖子对面唯一在〖房〗中shì侯的肖二郎忙给二人斟酒,又把油灯挑亮,让卢胖子和王煦这对好友能够互相看清对方,王煦和卢胖子则互相对视许久不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卢胖子才叹息一声打破沉默缓缓说道:“子撰兄,你又老了,五十不到的人,辫子都已经快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比咱们上次见面时多多了。看来这一年多来,子撰兄的日子更难过了啊。”

    “没办法,谁叫我这个兵部尚书,恰好赶上了三好贤弟大展神威?

    大杀四方?”王煦苦笑,也是感叹道:“三好贤弟,你也又瘦了啊,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三好贤弟你白胖得下巴都有三层,但现在呢,黑瘦得都快赶上暴兄了。”

    “也是托子撰兄的福啊。”卢胖子同样苦笑“兄弟在前线杀一个敌人,子撰兄就给兄弟送来两个敌人,烧一艘敌船,子撰兄就给兄弟送来三艘,夺一斤粮草,子撰兄又送来五斤,源源不断,无穷无尽,耗都能把兄弟耗死,兄弟想不减肥也不成了。”

    话毕,卢胖子与王煦这对好友再次对视苦笑,全都感叹造化弄人,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最知己的朋友,不得不以死相搏,不得不绞尽脑汁、耗尽心血的置对方于死地。又如此苦笑对视了许久,卢胖子拿起酒杯,转动着说道:“子撰兄,说吧,康熙派你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愚兄的来意,以贤弟之精明强干,难道还能猜不出来?”王煦犹无奈一笑,终于还是从怀里拿出一卷黄绸,起身大声说道:“大清康熙皇帝圣旨,大清云南曲靖知府卢一峰跪接!”

    卢胖子不动声sè,更不起身跪接康麻子圣旨,王煦等了片刻,便提醒道:“卢大人,皇上圣旨,你应该跪下接旨。”

    “子撰兄,直接说内容吧。”卢胖子淡淡说道:“认不认康熙这个皇帝,娄还没拿定主意。”

    “三好贤弟,你还要一错到什么时候?”王煦的语气严肃起来,郑重说道:“不错,万岁之前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这点皇上万岁自己都承认了,也明白三好贤弟你是旷古难出的绝世奇才了。但你不能全怪皇上,皇上万岁也是听了孔四贞、图海和李率祖那帮小人的挑唆构陷,现在孔四贞畏罪潜逃,图海二次下狱,李率祖抄家灭门,你还要怎么样?难道真要皇上万岁跪下来给你认错,你才肯原谅他?”

    “说下去。”卢胖子还是不动声sè,继续转玩着粗瓷酒杯说道:“子撰兄请继续说下去,看看能不能打动我。”

    “那好吧,愚兄可就直言无讳了,得罪之处,贤弟勿怪。”王煦又叹了口气,正sè说道:“贤弟,愚兄承认,吴三桂对你是不错,不仅对你有知遇之恩,还对你言听计从,倚为心腹,甚至还把孙女许配给了你,可谓是恩无可加义重如山!可是,贤弟你以为吴三桂就真的绝对信任你了,真的把你当成擎天栋粱了?如果他真的信任你,那他为什么会把你唯一的儿子扣在云南?如果他真的重用你,那以你之才,早已可以横扫**纵横八方,为什么一直到了五个月前才给贤弟你独当一面的机会?”

    卢胖子继续转动酒杯,但速度越来越慢,显然已有感触,王煦察言观sè赶紧又说道:“贤弟,咱们远的不说,就是你攻占江宁这件事,如果让万岁和吴三桂易地而处,你是多大的功劳?该能获得多大的赏赐?可吴三桂老贼又是怎么待你,有功不赏不说,他的儿子还来信将你臭骂一通,横家指责,如此赏罚不明的主子,是你所能辅佐的对象吗?”

    “子撰兄怎么知道二王子来书斥责于我?”卢胖子终于停止转动酒杯,肥脸上还lù出了一些惊讶神sè。

    “这个愚兄就不能告诉你了。”王煦难得对卢胖子玩了一次心眼,也让王少伯躲过一劫。末了王煦又压低声音说道:“除此之外愚兄还知道一个机密,包括贤弟你都不知道的贵军机密多罗郡王的十万大军被贵军包围在保宁两月,之所以没有被贵军全歼,并不是吴三桂手下留情或者想用饥饿彻底拖垮我大清的十万大军,而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卢胖子先是一楞然后立即醒悟过来,脱口问道:“难道王爷病了?”

    王煦睁大了眼睛,半晌才点头说道:“贤弟果然高才,窥一斑而知全豹!不错,吴三桂是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根本无法理事,他又不放心把主力大军交给他人统率,所以才采取围而不打的策略,给了多罗王爷芶延残喘的机会,不然的话,我大清的十万大军,只怕匹马难出重围!”

    “真的还是假的?”卢胖子疑huò问道:“子撰兄,你该不会是骗小

    弟吧?那有这么巧的事,我们王爷刚把鄂札包围,就恰好病倒了?”

    “三好贤弟,这点你就太小看愚兄了,愚兄虽然不才,但什么时候打过诳语?”王煦lù出些不满,又咬了咬牙,说道:“那好吧,愚兄也不瞒你了,你们王爷的王府书办之中,可是有一人叫孙旭?”

    胖子点头,又问道:“他是子撰兄们安插在王爷身边的内线?”

    “这倒不是我们的故意安插。”王煦解释道:“孙旭本是我大清顺治二年武乙科的进士,只因文字之中盛赞郑成功逆贼被定为从逆,逮捕下狱。此人逃狱之后便到了云南投奔吴三桂,被录为王府书办,后来却发现吴三桂慢待士子,赏罚不明,视学子为奴隶,动辄谩骂诛杀,起事即便成功,亦将祸不旋踵,便起了反正之心(以上史实)。

    后来吴三桂突发重病,孙旭知是机会,便派心腹将消息秘密送到了鄂札王爷军中,让鄂札王爷下定决心突围逃命。”

    卢胖子不再说话,只是暗骂汉jiān处处是,前清特别多,脸上却还是不动声sè,不lù半点愤慨。王煦察言观sè,便又说道:“三好贤弟,

    吴三桂重病在身的消息,却连你都瞒了,这难道不是根本没把你当心腹看待的铁证?他如果真的重用于你,信任于你,为什么还要对你封锁消息,为什么不把你急召到身边,行托孤之事?他可是六十三了,他就怕丰什么万一?”

    “三好贤弟,你是聪明人,贵军的隐患是什么,想必你也是一清二楚,万一吴三桂真的一病不起,贵军会有什么下场,三好贤弟还能不清楚?退一万步说,就算吴三桂tǐng过了这场大病,三好贤弟你背着他sī自行动,冒险拿下了江宁,脱离他的控制,不听他的指挥,他一旦追究起来,贤弟你又如何担待?”

    “贤弟,咱们再退一万步说,就算吴三桂暂时无法追究你的罪责,你这一支孤军又能在江宁坚持多久?耿精忠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表面上求和停战,实际上却是在怂恿大清朝廷全力围剿于你,为他减轻压力!而这江宁城非比寻常,大清朝廷绝不可能坐视不理,更不可能坐视贤弟你长期盘踮在此,万一那一天皇上真的答应了耿精忠的请求,让浙江的大清主力回师,四面夹击于你,贤弟你就是有三头六臂又能抵挡几时?难道贤弟你还能指望吴三桂插翅膀飞过来,救援于你?”

    王煦说一句,卢胖子的肥脸就yīn沉一分,待到王煦全部说完时,卢胖子的肥脸上已经写满了颓丧与担忧,忍不住仰头将杯中黄酒一饮而尽又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喝道:“倒酒!”

    肖二郎老实上前给卢胖子重新满上一杯酒,王煦却微笑说道:“三好贤弟,拿酒解闷有什么用?你就是把这全江宁城的酒都喝光了,迫睫之危就能化解了?”

    卢胖子板着脸再不去碰酒杯,许久后卢胖子才沙哑着嗓子说道:“子撰兄,皇上在圣旨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皇上?有戏!”听到卢胖子改变口风,王煦顿时大喜,忙低声说道:“赦免贤弟之前的一切罪过,也赦免贤弟的所有部属,另外,皇上还要封贤弟为镇南大将军,一等鹿鼎公,加兵部尚书衔赏千金银万两!”

    “一等鹿鼎公?”卢胖子lù出些惊讶,心说蜡遗们怎么还有脸说什么康麻子是汉学大师,词汇怎么这么贫乏,俗气到极点的威远将军炮、

    武成永固大将军炮和神功将军炮这些就算了怎么连封个爵号都土到这地步?

    “三好是嫌皇上封赐太低,还是觉得封得太高了?”王煦也不明白卢胖子为什么这么怕讶忙补充道:“临行之时,皇上又亲口对愚兄说了,以贤弟之才,皇上现在实在不敢把贤弟的爵位封得太高,要不然的话,待到贤弟扫平耿吴二藩之后,皇上还拿什么封给贤弟?皇上总不能在亲王之上,井出第九个铁帽子王吧?“卢胖子又不说话了,重新拿起酒杯慢慢转动,王煦见卢胖子心动,便又低声说道:“贤弟,另外还有一件大事,我大清顺治先皇的幼女和硕端敏公主,本是许给了科尔沁的掌旗扎萨克多罗达尔汉郡王,不曾想郡王无福,康熙八年便已故去,和硕端敏公主就一直还待字闺中。皇上欣赏贤弟大才,便命愚兄做媒,想把贤弟招为额附,当皇上的妹夫。”

    “端敏公主?漂亮吗?”卢胖子终于lù出些惊喜神sè。

    “这个。”王煦苦笑起来,道:“贤弟就是问道于盲了,愚兄是何等身份,怎么可能有机会一睹公主芳容?”

    “切!问了白问,就康麻子那个家族的遗传基因,能生出什么样的好货sè来?”并不知道端敏只是顺治养女的卢胖子心里嘀咕。

    “三好贤弟,愚兄苦口婆心,能说的可都已经说了。”王煦重新板起面孔,严肃说道:“具体该怎么选择,请贤弟决定吧。”

    卢胖子捻杯不语,肥手指不断转动酒杯,就这么默不作声的过了许久,卢胖子忽然停止酒杯,将杯中黄酒再次一饮而尽,然后又把酒杯狠狠砸在地上,嘶哑着嗓子说道:“子撰兄,小弟有一个sī人问题,请子撰兄一定要如实相告?”

    “贤弟请说。”王煦飞快答道。

    “子撰兄,万岁招抚于我,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假意?”

    卢胖子咬牙问道:“还是只想让小弟献出江宁和五万大军,然后再鸟尽弓藏,将小弟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吾皇仁明圣德,怎会做出鸟尽弓藏之事?”王煦真诚的说道:“如果贤弟不信,愚兄愿以全家xìng命做保!”

    “子撰兄,不是我不信,是我做的错事太多了。”卢胖子摇头,沉声说道:“别的不说,就凭小弟在南京城里实行的四杀令,小弟就不相信皇上会真心原谅小弟!”

    “四杀令?什么四杀令?”王煦惊讶问道。

    “好,看来确实没人把这件事捅到康麻子面前。”卢胖子心中暗喜,赶紧痛心疾首的长叹一声,然后才把自己占领南京城时颁布的四杀令,以及这道命令起到的效果,如实向王煦介绍了一遍。

    “三好贤弟,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愚罘,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果不其然,听完之后,王煦果然脸上变sè,跺脚叹气。紧张盘算片刻后,王煦又严肃说道:“贤弟,还好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这事并没有任何官员和将领向皇上奏报,你又主动向愚兄坦白了罪行,自首赎罪!所以你只要诚心归降反正,愚兄就是豁出这条xìng命不要,也一定在万岁面前保你周全,替你声明此事!”

    “子撰兄的话,小弟当然相信。”卢胖子苦笑说道:“可是子撰兄,这么大的事你说了算吗?小弟糊涂,那天在南京城足足杀了好几千的四姓满人,他们朝廷里的亲戚家人一旦寻起仇来,小弟如何承担得起?”

    “这个。”王煦是忠厚人,设身处地的为卢胖子一想,发现卢胖子确实言之有理,以满州那帮蛮夷的歹毒狭隘。找卢胖子寻仇的可能确实十分之大。

    “子撰兄,这么办吧。”卢胖子犹豫着说道:“烦劳子撰兄回禀圣上,就说微臣斗胆,请皇上答应三个条件,微臣就开城投降!不仅如此,微臣还一定取使大军,为主子冲锋陷阵,平定耿吴郑三股逆贼,将功赎罪,以报皇恩。”

    “三好贤弟快请说,愚兄一定如实禀奏圣上,尽力促使皇上同意。”王煦迫不及待的答道。

    “一,请皇上一定要赦免小弟在南京城中的一切罪行。”卢胖子说道:“还有赦免小弟的部下将士。他们都是奉命行事,实属无辜。对了,还有谢栋谢大人和瓜尔佳哈勒哈齐将军,也请主子一并赦免,并承诺绝不秋后算帐。”

    “这个好办,愚兄一定尽力为贤弟争取,向皇上说明贤弟知错能改的决心。”王煦点头,同时心里琢磨,以卢胖子和江南的重要xìng,康麻子答应这个条件的可能极大。

    “多谢子撰兄。”卢胖子随口道谢,又沉声说道:“第二个条件,请主子下令,请康亲王爷从太平府撤军,停止攻打太平府。而且小弟反正之后,不能由康王爷的军队接管城防,接管军队子撰兄你也知道,小弟曾经在战场之上生擒给康王爷,康王爷一旦决心报复,川、

    弟实在承受不起。”

    “这个也没问题。”王煦点头“主子圣明,自然会为贤弟考虑到这个难处,只是请康王爷撤军这点,愚兄暂时无法保证,只能尽力替贤弟争取。”

    “第三,请主子再派一名大员招抚,而且必须大清朝廷的重臣!”卢胖子又严肃说道:“子撰兄,不是小弟不相信你,只是天下人都知道小弟与你的交情,皇上派你来南京招降,小弟就是再怎么狼心狗肺,也不可能对你下毒手,实在难以表示主子的招降诚意。所以小弟斗胆,想请主子另派一员重臣南下招降,最好是索额图、明珠和张英三大重臣的其中之一!”

    “这个也没问题。”王煦觉得卢胖子言之有理,自然一口答应。

    末了,王煦又问道:“贤弟,那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反正诚意呢?比方说,请贤弟拿出什么凭证?或者派一名心腹随愚兄到京城走上一趟?

    向主子当面表示一下诚意?“这个我办不到。”卢胖子一口拒绝,道:“本来小弟可以献出大周的征东大将军官印,或者让王少伯、肖二郎和朱方旦的其中一人随子撰兄进京,但小弟实在没这个胆子,皇上的这次招降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小弟都不敢相信,在主子没有证明他的赦免小弟一切罪行的诚意之前,小弟实在不敢拿这些亲如手足的兄弟去冒险。”

    “三好贤弟,你这可是太让愚兄为难了。”王典苦起了脸。

    “少爷,让我进京走一趟吧。”一直象木头人一样的肖二郎开口,自告奋勇道:“让我陪王大人进京,代表少爷当面向皇上禀奏少爷你的苦衷。”

    “不行!”卢胖子一口拒绝,又说道:“二郎,不是少爷我不相信你,更不是觉得你不够资格,但这一次太冒险了,这些年来,我们杀了多少大清军队的将士?在皇上不拿出招降诚意之前,我绝对不能拿你的命冒险一不要忘了,我可就你这么一个亲兄弟!”

    “少爷……。”肖二郎哽咽起来。

    “不用说了,我绝不答应!”卢胖子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那好吧!”王煦无可奈何的一跺脚,更加无奈的说道:“三好贤弟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愚兄,那愚兄就拿自己的全家xìng命,为贤弟你做保吧!主子万岁会不会相信,就听天由命了!不过,三好贤弟,你起码应该写一道奏折,让愚兄替你递回京城吧?”@。

第三百零四章 黄河决堤

    快说说招抚卢一峰的情况吧,早一天打通漕运,黄河南岸的难民才早一天能够得到主子的钱粮赈济啊。”

    “真的一点银子钱粮都没有吗?那我怎么在山东看到那么多的大清新征军队?”王煦心中疑huò,但索额图已经把话说到这地步了,又一直在杀鸡抹脖子的使眼sè,王煦也不好往这个问题继续下去,只得努力平静一下焦急心情,整理一下思路,将自己这次南下招抚卢胖子的前后经过仔细说了一遍,一点不漏,并且转奏了卢胖子提出的三个条件,还有转呈了卢胖子的亲笔奏折。

    “大胆狗贼!竟敢无耻离间我满州八旗!”当听到卢胖子在南京城中实行的四杀令及其后果时,康麻子顿时勃然大怒,一拍伪龙案喝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朕至今一无所知?江苏那些地方官,还有从江宁城里逃出来的满州将士,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向朕禀奏?,。

    明珠和索额图等人互相对视一眼,隐隐猜到原因,却不敢奏明,倒是王煦如实答道:“启禀皇上,此事并不为奇,那一日在江宁满城中,正是这些满州将士将四姓旗人指认出来,交给吴逆贼军屠杀,换取吴逆贼军准许他们携带武器出城逃命,这些人,自然不敢向主子禀奏此事。

    至于江苏的地方官员,很可能是因为卢一峰未将此令写于文字,公诸于众,他们没有明证又没有亲眼目睹江宁城中发生的事,自然不敢胡乱上奏。”

    “砰!”康麻子又是一掌拍在伪龙案上,麻脸益发铁青,同时心里也暗暗恐惧这一手,可恰好是打到了蜡清八旗的最要害处。一旦各路逆贼争相效仿,蜡清八旗就是想不分裂也难了。

    “皇上,卢一峰现在也是万分后悔。”王煦小心翼翼的为卢胖子辩解道:“那一日他攻破江宁满城,如果不杀据城而守的八旗将士,无法向将士交代,也无法向吴三桂老贼交代,更无法向江南………。不得已,他就随口颁布了这道命令,打算先招降八旗将士,然后再释放他们离开,不曾想,会闹到这么一个局面……。”

    “随口颁布?怕是他早就处心积虑了吧?”康麻子怒喝道。

    “皇上误会了,卢一峰他绝没有这个意思。”王煦赶紧磕头说道:“而且卢一峰在闻知并无一人向皇上奏报之后,也主动向微臣坦白了此项罪行,并没有半点隐瞒欺诈,这足以证明卢一峰已有悔改之心,大为后悔当日的大逆不道之举,请皇上明查。”

    “他也会有悔改之心?”康麻子再次冷哼,又拿起卢胖子那道写得歪歪扭扭的奏折,先是骂了一句不愧是落第秀才,然后才定下心来仔细观看。王煦则一边偷看着康麻子的神情,一边小心为卢胖子辩解,解释卢胖子提出三个条件的原因,一是康麻子事前不知道南京蜡城之事,所以必须求得康麻子赦免原谅:二是卢胖子与杰书的关系恶劣,所以卢胖子绝不能向清军杰书部投降:三是卢胖子担心蜡清朝廷是在利用自己和王煦的交情,不是十分相信康麻子的招降诚意,所以要求康麻子另派朝廷重臣南下招抚。

    “各位爱卿,你们说说,卢一峰狗贼提出这三个招降条件,可有诚意否?”康麻子沉吟着问道。

    “回主子,从卢一峰狗贼提出的这三个条件来看,条件倒不是十分苛刻,如果他确实有归降诚意的话,奴才认为倒是可以答应。”索额图迟疑着答道:“但此贼素来以jiān诈著称,也不能排除他又是在耍诡计,诓骗主子,诓骗朝廷。”

    “好的坏的都让你索大人说了,那卢一峰狗贼到底是否有意真心归降,你倒是说说啊。”康麻子不满的喝问道。

    “这个……。”索额图可不傻,更不敢在这样的事上随便发言,只得老实答道:“奴才才疏学浅,主子圣明神武,此等大事,当请主子乾纲独断。”

    “废物!”康麻子恼怒的骂了一句,又转向明珠、张英和高士奇三人问道:“那你们呢?你们认为卢一峰狗贼的反正诚意如何?”

    “奴才等才疏学浅,见事晋聩,还请主子圣裁。”明珠和高士奇两个滑头异口同声的恭敬答道。

    “皇上,微臣斗胆直言,皇上不管是问臣下等任何人,恐怕都没有快说说招抚卢一峰的情况吧,早一天打通漕运,黄河南岸的难民才早一天能够得到主子的钱粮赈济啊。”

    “真的一点银子钱粮都没有吗?那我怎么在山东看到那么多的大清新征军队?”王煦心中疑huò,但索额图已经把话说到这地步了,又一直在杀鸡抹脖子的使眼sè,王煦也不好往这个问题继续下去,只得努力平静一下焦急心情,整理一下思路,将自己这次南下招抚卢胖子的前后经过仔细说了一遍,一点不漏,并且转奏了卢胖子提出的三个条件,还有转呈了卢胖子的亲笔奏折。

    “大胆狗贼!竟敢无耻离间我满州八旗!”当听到卢胖子在南京城中实行的四杀令及其后果时,康麻子顿时勃然大怒,一拍伪龙案喝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朕至今一无所知?江苏那些地方官,还有从江宁城里逃出来的满州将士,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向朕禀奏?,。

    明珠和索额图等人互相对视一眼,隐隐猜到原因,却不敢奏明,倒是王煦如实答道:“启禀皇上,此事并不为奇,那一日在江宁满城中,正是这些满州将士将四姓旗人指认出来,交给吴逆贼军屠杀,换取吴逆贼军准许他们携带武器出城逃命,这些人,自然不敢向主子禀奏此事。

    至于江苏的地方官员,很可能是因为卢一峰未将此令写于文字,公诸于众,他们没有明证又没有亲眼目睹江宁城中发生的事,自然不敢胡乱上奏。”

    “砰!”康麻子又是一掌拍在伪龙案上,麻脸益发铁青,同时心里也暗暗恐惧这一手,可恰好是打到了蜡清八旗的最要害处。一旦各路逆贼争相效仿,蜡清八旗就是想不分裂也难了。

    “皇上,卢一峰现在也是万分后悔。”王煦小心翼翼的为卢胖子辩解道:“那一日他攻破江宁满城,如果不杀据城而守的八旗将士,无法向将士交代,也无法向吴三桂老贼交代,更无法向江南………。不得已,他就随口颁布了这道命令,打算先招降八旗将士,然后再释放他们离开,不曾想,会闹到这么一个局面……。”

    “随口颁布?怕是他早就处心积虑了吧?”康麻子怒喝道。

    “皇上误会了,卢一峰他绝没有这个意思。”王煦赶紧磕头说道:“而且卢一峰在闻知并无一人向皇上奏报之后,也主动向微臣坦白了此项罪行,并没有半点隐瞒欺诈,这足以证明卢一峰已有悔改之心,大为后悔当日的大逆不道之举,请皇上明查。”

    “他也会有悔改之心?”康麻子再次冷哼,又拿起卢胖子那道写得歪歪扭扭的奏折,先是骂了一句不愧是落第秀才,然后才定下心来仔细观看。王煦则一边偷看着康麻子的神情,一边小心为卢胖子辩解,解释卢胖子提出三个条件的原因,一是康麻子事前不知道南京蜡城之事,所以必须求得康麻子赦免原谅:二是卢胖子与杰书的关系恶劣,所以卢胖子绝不能向清军杰书部投降:三是卢胖子担心蜡清朝廷是在利用自己和王煦的交情,不是十分相信康麻子的招降诚意,所以要求康麻子另派朝廷重臣南下招抚。

    “各位爱卿,你们说说,卢一峰狗贼提出这三个招降条件,可有诚意否?”康麻子沉吟着问道。

    “回主子,从卢一峰狗贼提出的这三个条件来看,条件倒不是十分苛刻,如果他确实有归降诚意的话,奴才认为倒是可以答应。”索额图迟疑着答道:“但此贼素来以jiān诈著称,也不能排除他又是在耍诡计,诓骗主子,诓骗朝廷。”

    “好的坏的都让你索大人说了,那卢一峰狗贼到底是否有意真心归降,你倒是说说啊。”康麻子不满的喝问道。

    “这个……。”索额图可不傻,更不敢在这样的事上随便发言,只得老实答道:“奴才才疏学浅,主子圣明神武,此等大事,当请主子乾纲独断。”

    “废物!”康麻子恼怒的骂了一句,又转向明珠、张英和高士奇三人问道:“那你们呢?你们认为卢一峰狗贼的反正诚意如何?”

    “奴才等才疏学浅,见事晋聩,还请主子圣裁。”明珠和高士奇两个滑头异口同声的恭敬答道。

    “皇上,微臣斗胆直言,皇上不管是问臣下等任何人,恐怕都没有一个人敢下定论。”张英难得多说几句话,先是磕了一个头,然后才很严肃的说道:“原因无他,只因这个卢一峰狗贼实在太过jiān猾,自康熙六年入仕以来,骗主子,骗同僚,骗百姓,骗得天下人人皆知他是忠臣能臣,甚至还博得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的三好美名!然而吴藩起事之后,此贼又马上摇身一变,成为吴三桂逆贼最为得力帮凶走狗,坑害杀害我大清将士数以十万计!对于这样的人,微臣等实在不敢轻下定论。”

    “那你们之前还鼓动招降这个无耻逆贼?”康麻子大怒问道。

    “皇上恕罪,微臣等当时也是急于重新打通漕运,所以才建议皇上采取最方便最快捷的招抚一策。”张英无奈的答道:“微臣当时心想,卢一峰狗贼千里奔袭江宁城得手后,必然已经是筋疲力尽,死伤惨重,自保尚且困难。更何谈立足江南?只是微臣当时说什么也没想到,卢一峰狗贼不仅在江南站住了脚,还挡住了康王爷的大军反攻,现在王大人南下招抚,他又不做任何推辞便一口答应,只提出三个不算苛刻的条件,所一个人敢下定论。”张英难得多说几句话,先是磕了一个头,然后才很严肃的说道:“原因无他,只因这个卢一峰狗贼实在太过jiān猾,自康熙六年入仕以来,骗主子,骗同僚,骗百姓,骗得天下人人皆知他是忠臣能臣,甚至还博得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的三好美名!然而吴藩起事之后,此贼又马上摇身一变,成为吴三桂逆贼最为得力帮凶走狗,坑害杀害我大清将士数以十万计!对于这样的人,微臣等实在不敢轻下定论。”

    “那你们之前还鼓动招降这个无耻逆贼?”康麻子大怒问道。

    “皇上恕罪,微臣等当时也是急于重新打通漕运,所以才建议皇上采取最方便最快捷的招抚一策。”张英无奈的答道:“微臣当时心想,卢一峰狗贼千里奔袭江宁城得手后,必然已经是筋疲力尽,死伤惨重,自保尚且困难。更何谈立足江南?只是微臣当时说什么也没想到,卢一峰狗贼不仅在江南站住了脚,还挡住了康王爷的大军反攻,现在王大人南下招抚,他又不做任何推辞便一口答应,只提出三个不算苛刻的条件,所1!凹B1曰1q口旧1口以微臣就更不敢轻下结论了。

    “是啊,主子,卢一峰这个狗贼实在太狡猾了,又答应得这么快,实在叫人有点难以置信。”索额图附和道。

    “那现在怎么办?”康麻子大怒道:“朕听了你们的建议,已经下旨招抚了卢一峰也一口答应了现在你们又说卢一峰狗贼不可相信,难道你们要朕食言而肥,失信于天下么?”

    “臣等万死!”明珠、索额图和张英等人一起磕头,一起愁眉苦脸。王煦则磕头说道:“皇上微臣与卢一峰交谈一夜,发现他归降反正之心甚诚微臣斗胆,愿意以满门xìng命为卢一峰做保,担保他必然是真心归降。”

    康麻子不说话了,麻脸上三角眼里白多黑少的眼珠子乱转,紧张盘算是否答应卢胖子的三个条件。这时,高士奇又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臣有一计,或可为主子解忧排难。”

    麻子顺口喝道。

    “主子可以做好两手准备。”高士奇恭敬说道:“主子可以一边同时和耿精忠、卢一峰两个狗贼接触,与耿精忠谈判停战,与卢一峰狗贼谈判招降,一边利用耿精忠已经命令曾养xìng停止北上的机会,留下部分军队坚守浙江各大重镇,抽调部分浙江主力北上,合力攻打苏州。另外康王爷那边也绝不能收兵,必须继续攻打太平府,时刻威胁江宁安全,向卢一峰狗贼时刻施加压力。”

    “然后,主子可以答应卢一峰狗贼的第一个和第三个条件,一边派持续对卢一峰狗贼施加压力,尝试以武力收复江南四府,一边派遣大员南下,恩威并施招降卢一峰狗贼。倘若卢一峰狗贼真肯归降当然最好,如果不行,主子也可以乘机调兵遣将,集结大军,或者与耿精忠暂时停战,催使浙江大军全力北上,光复江南全境。”

    康麻子黑少白多的小眼睛继续转动,沉吟许久后,康麻子一拍桌子喝道:“准奏,即刻传旨杰书,令他全力攻打太平府!再传旨膏塔、李之芳,命令他们抽调三万大军北上,攻枰苏州!”

    “皇上,那再派那一位重臣南下招抚呢?”王煦哭丧着脸问道。

    康麻子的小眼睛在索额图、明珠和张英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发现三人都有畏缩之意,无奈之下只得随口说道:“那就让吏部尚书黄机去吧,朕如果没记错的话,卢一峰狗贼也曾经受过黄机的恩情,那一年的开笔大典……”亨!”

    王煦关于黄河决堤的预言不节一语成谶,第二日,河南和安徽同时传来急报,黄河水在淹没了豫东南之后,果然冲入了淮河夺淮入海,淮河下游各州各府一起告急,豫、皖、苏三省数十个县府受灾,被洪水吞没的良田几近千万亩,受灾百姓超过两百万人。对此,康麻子不仅没有半点惭愧,反而有些沾沾自喜这一次,终于不用为兵源问题发愁了,受灾百姓中那些青壮男丁,那怕只给一口饭吃也会给大清朝廷卖命了。

    不过康麻子显然是高兴得太早了一些,黄河决堤的消息传到南京之后,卢胖子大骂康麻子和蜡清朝廷禽兽不如之余,背地里却比康麻子还要笑得开心,因为卢胖子非常清楚那些受灾难民的流动习惯一肯定向着有饭吃的地方去,而现在江南粮产最充足的几个州府就在卢胖子手中,势必会在吸收难民人力方面最占优势,胖子军扩军不仅更轻松了,兵员的素质与斗志也有保证了…穷地方来的难民为了生存,自然比苏杭天堂的百姓更能打,更愿意为了生存卖命。

    黄河决堤后夺淮入海,对卢胖子来说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更不用担心来自北面的威胁了,康麻子不管是从关外征募来多少méng古兵蜡州兵,要想南下来揍卢胖子,首先就得穿过同样危机四伏的淮河流域,对胖子军的御敌和长期坚守都大有好处,可以专心防范来自南面和西面的威胁,为卢胖子的种田大业提供宝贵时间。

    南京对卢胖子来说,或许还真是一块福地,因为不敢相信卢胖子的为人,康麻子退而求其次已经在尝试着与耿精忠谈判停战的时候,又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传进了南京城,送到了卢胖子的面前。看完细作送来的急报,卢胖子jī动得一跃而起,一把抱住肖二郎大喊大叫“二郎,这次鼻们安全了,咱们真的安全了,咱们在江南,终于可以有时间站稳脚步了!”

    “少爷,什么事让称高兴成这样?”肖二郎满头雾水的同道。

    “我的大舅哥,尚之信,也终于反了!”卢胖子狂笑道:“他在广州发动兵变成功,控制了广州城,抓了我那个倒霉老丈人尚可喜,打出反清复明旗号,炮轰广州蜡城!勒尔锦小儿,已经被迫放弃广东向翰南突围了!”

    “大世子这么有胆量?“肖二郎一惊,忙又问道:“少爷,大世子在广州发动兵变,关我们什么事?为什么说我们就安全了?”

    “笨!”卢胖子笑骂道:“我大舅哥也反了,康麻子在长江以南也就半个浙江和半个江西两块地盘了,浙江和江西的满狗自保都困难,还拿什么余力来围攻我们?康麻子这一次,非得乖乖的坐回谈判桌旁边来讨我们欢心了!”@。

第三百零五章 天下好人多

    卢胖子并不知道的是,尚之信之所以能够下定决心在发起兵变,最关键的催化剂还是卢胖子霸占半个江南的这件事,最终促使了尚之信做出了这个重要决定!

    原本,在广东清军的西面,有广西吴军吴世综部的气势汹汹,东面有郑经的穷追猛打,北面有刘进忠和耿精忠两个坏种偷偷mōmō的阳敲一锤,yīn啃一口,是人都能知道平南王府已经是左支右绌,应接不暇,覆灭在即。而尚之信空有满腔报复,壮志雄心,却要受制于卖国卖得连kù衩子都不要的铁杆汉jiān老爸,又不得不受辖于光靠螨虫血统而耀武扬威的所谓贝勒勒尔锦,壮志难伸,拳脚难展,早就已经是满腹怨气,满腔怒火,只是一直没有找泄!

    现在呢,与尚之信关系一直十分密切的好妹夫卢胖子,一口咬下全天下最为重要的半壁江南,一直在靠着人力、物力和财力消耗吴老汉jiān的螨清朝廷,最要命的命根子被好妹夫一把掐住,将三藩之乱推到了最**,尚之信就是说什么也无法忍耐了!靠着多年来在广东清军中培植的势力,也靠着这些年来在广东清军中建立的威信,尚之信毅然发起广州兵变,大义灭亲逮捕并囚禁了亲生父亲尚可喜老汉jiān,重炮猛轰广州螨城,最终虽然没能把广州螨虫全歼,却也成了压垮广东螨军的最后一根稻草,将螨军彻底驱逐出了广东,一举粉碎了螨清在南方的最后堡垒!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包括卢胖子在内的南方各大军阀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螨清朝廷在自己们有意无意的联手绞杀削弱下,竟然已经孱弱到了这个地步,在整个长讧以南,螨清竟然已经只剩下了半个讧西和半个浙讧两块地盘,还有赉塔和尼雅翰两支无援无助的孤军!同时因为黄河决堤,洪魔泛滥的缘故,中原腹地和淮河流域也已是几近空虚,螨清朝廷真正能够实际控制的地盘,竟然已经基本收缩到了黄河以北!

    事情到了这一步,举凡是稍微有一点战略目光的人,都已经能够看出,螨清就要完了,大势已去了!而看出这一点后,不仅有越来越多唯恐天下不乱的逆贼蠢蠢yù动,或积极主动或小心翼翼的谋划准备,寻找机会大展拳脚,一抒xiōng中拖负;此前就已经举旗造反的大小贼头们,就更是野心疯狂滋长,一些平时不敢做甚至不敢想的事,也已经让这些乱臣贼子觉得不再是遥不可及,很可能一伸手就能拿到一一这些乱臣贼子中,目前实力最强、形势也最好的吴三桂吴老汉jiān,就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人物!

    因为道路、交通和传播渠道的缘故,卢胖子在四月下旬给吴老汉jiān写的报捷奏章,好不容易穿过了讧西和安徽两路清军的严密封「展翅的水印」锁,又穿过还没来得及完善驿站制度的湖广南部和偏沅,还有大半个四川,最终送到正在保宁城中养病的吴老汉jiān面前时,时间都已经是四十多天后的六月中旬。

    在此之前,不仅康麻子掘开黄河毁灭中原腹地的消息已经送到了吴老汉jiān面前,就连尚之信在广州发起兵变并且成功消息都已经送到了吴老汉jiān的面前,一同送到吴老汉jiān面前的,还有尚之信、两广总督金光祖、广东巡抚佟养矩和广东提督严自明的联名降书。吴老汉jiān闻讯自然是大喜过望,当即册封尚之信为招讨大将军,辅国公,并命尚之信与郑经和解,联手剿杀广东境内的残余清军,另外任命心腹董重民为广东总督,冯姓为广东巡抚,急赴广东接掌政务,金光祖和佟养柜等人则另有任用。

    看完尚之信的献降书没几天,吴应麒和卢胖子的塘报同时送到吴老汉专几石前,正为东路战事久久没有音讯而焦急万分的吴老汉jiān不敢怠慢,赶紧先拆开吴应麒的书信观看,而当看到吴应麒奏捷说卢胖子千里奔袭南京城得手时,吴老汉jiān顿时瞪大了眼睛,赶紧又乎忙脚乱的折开卢胖子的奏捷书信,只看得几眼,吴老汉jiān手里的书信就掉在了地上,一张还算相貌堂堂的老脸上也顿时写满了木然,简直就是呆若木鸡。

    “王爷,出什么事了?”旁边的汪士荣见吴老汉jiān神sè不善,忙小心翼翼的问道:荣【是不是东路军这边,茂遐先生的学生这里,出什么乱子了?”

    吴老汉jiān默然不语,半晌才长叹一声,“肥泥鳅溜了,这条涂了油的肥泥鳅,现在变成了入海蛟龙了。”

    汪士荣瞪大了眼睛,得吴老汉jiān允许,忙和一旁的荣学诗等人分别拿起、拾起吴应麒和卢胖子的书信,同看内容。然而还没来得及全部看完内容,年纪比较轻的方学诗就欢呼起来,“微臣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卢将军神兵天将拿下了南京城,一杆子插进了满狗兵力空虚的江南重地!江南繁华之乡,就要尽数归属我们大周,归属王爷……”

    方学诗欢呼到这里就欢呼不下去了,因为吴老汉jiān和汪士荣两个老滑头脸上都是不见半点喜sè,还一起都是如丧考妣,象是刚刚死了爹娘一样。惊讶之下,方学诗忙也是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卢将军拿下了南京,光复了我大明龙兴之地,怎么王爷还这么不高兴?”

    吴老汉jiān闭上眼睛,半晌才缓缓的说道:“学诗,你知不知道去年的岳州大会时,你父亲曾经对本王说过一段话。你父亲说,卢一峰乃是人中之龙,只是一直没有得过水,所以你父亲力劝本王不可给卢一峰独当一面的机会,一定要留在身边捆住他的手脚,不能给他翻云覆雨,纵横四海的机会,不然的话,本王将再也无法约束控制于他。可惜本王没听他的警告,现在,果然出事了,让这条肥泥鳅龙入大海了。”

    “家父还说过这样的话?微臣怎么从来没听父亲说过?”方学诗大吃一惊,那边汪士荣也是大吃一惊,心说方光琛老东西竟然还对王爷说过这样的话,怪不得王爷这些年来一直有意无意的压着卢一峰,即便是不忍抛弃人才,给了卢一峰一次机会,也是给他最没有希望和难度最高的赣北战场。

    “他当然不会对你说,万一你年轻气盛说漏了嘴怎么办?”吴老汉jiān苦笑,“只是孤也没有想到,这条肥泥鳅竟然有这样的本事’有这样的胆量,还有这样的运气,千里奔袭南京城,竟然让他得手了!这一次,孤再想把这条已经生鳞长角的肥泥鳅抓回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方学诗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过了许久才醒悟过来,搔着还没多长的短发说道:“王爷,微臣认为不至于吧’依微臣之见,卢一峰对王爷还是十分忠心的,绝计不会做出勾结满狗对不起王爷的事,况且卢一峰麾下将士,也全是忠于王爷的大周将士,他即便有什么异心,麾下将士不答应,他也没办法。”

    “高得捷和韩大任那帮人,在玩心机方面,那是这条涂油泥鳅的对手?”吴老汉jiān冷哼,又点头说道:“不过你有一点说得很对,这条涂油泥鳅打从投奔本王开始,唯一的志愿就是驱逐鞑虏,兴汉灭螨,和满狗勾结或者向满狗投降的事他例决计做不出来一一说他会和郑经勾结,向郑经投降,本王倒是有点担心。”

    “王爷请放心,茂遐先生这个学生也决计不会和郑经勾结。”汪士荣终于开口,微笑说道:“他如果真的认为郑经是值得他辅佐的明主,康麻子六年的时候他就已经随着陈永华到合湾去了,郑经真心反清复明不假,与卢胖子的志趣也十分相似,但内部问题太多,基础太过薄弱,而且郑经死忠明廷坚持要扶朱术桂登「展翅的水印」基这点,茂遐先生的这个学生却未必接受,更不会傻到真的相信。”

    “也算有点道理吧。”吴老汉jiān点头,又沉吟道:“眼下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打通和这条肥泥鳅的联络,给这条肥泥鳅裁上一个紧箍咒,让他不至于更加的无法无天,也让讧南的钱粮能够运回孤的后方,彻底消弭本王大军钱粮不能自给的隐患。”

    “王爷,如果要打通和江南的联络,光靠二王子和金吾将军的力量,只怕不够。”汪士荣提醒道:“茂遐先生的学生千里奔袭南京城得手,吃过大亏的满狗朝廷必然不会重蹈覆辙,必然会集中重兵,全力堵截我军西进脚步,为他们夺回讧南争取时间。二王子和金吾将军手里虽有六万兵马,但又肩负着确保偏沅后方安全的重任,能够投入赣北战场打通道路的力量明显不够。”

    吴老汉jiān考虑了片刻,然后才点头说道:“不错,光凭应麒和国柱的力量,确实很难打通与一峰的联络道路,况且以那条涂油泥鳅的jiān猾,应麒那个草包就算勉强杀入江南,也没办法控制得了他,搞不好还会被他反控制,把应麒手里的力量也吞并了。从武昌东进江南的战事,必须由孤亲自指挥。”

    “丢爷,不能啊”汪士荣急了,忙劝道:“王爷一定是误会学生的意思了,学生并不是想建议王爷亲征赣北,只是想请王爷调动赣南大军北上,投入赣北战场,同时我们的各种力量、尤其是火器方面的力量,只要全部投入赣北战场,打通与江南的联系难度不大。而王爷你万万不能亲征赣北,一是王爷的病势刚刚痊愈,不宜旅途颠簸,二是陕甘战场同样重要,只有彻底剿除了陕甘战场上的满狗余孽,有力控制住陕甘这个产马地我们大周军「展翅的水印」队才能于不败之地啊……”。

    吴老汉jiān有些犹豫,起身走到了粗糙的全国地图地盘前,一边看着地图一片沉吟,许久后,吴老汉jiān才开口问道:“让夏国相的大军转向赣北,无法打通与耿精忠的联络怎么办?”

    “回王爷,和讧南和茂遐先生学生比起来,打通与耿精忠的重要xìng根本不值一提。”汪士荣恭敬答道:“让夏国相将军掉头北上,全力增援赣北战场,其好处有三个,一是打通赣北道路,获得江南的粮饷地盘;二是防着茂遐先生的学生无人制衡,就此坐大;三是可以避免与耿精忠冲突!”

    “耿精忠之所以现在对王爷恭敬万分,全因为他的实力不足与满狗全面抗衡,还有希望能从王爷这里获得源源不绝的武器供给。而我军一旦与之会师,彼此之间为了各种利益,想不发生冲突也难,与其自相残杀让满狗拣便宜,不如让他继续和满狗独力对抗,让我军坐享其成。”

    “那就这么办吧。”吴老汉jiān终于首肯,吩咐道:“学诗,拟令夏国相,命令他放弃攻打吉安和赣州,转头向北,给老夫全力去打南昌,拔掉南昌这个钉子,然后顺江而下,与应麒联手攻打安庆,务必全力打通子一峰的联络。”

    方学诗答应,赶紧拿起纸笔拟令,汪士荣则不动声sè的又看了一眼卢胖子的书信,暗暗心道:“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点了。夏国相放弃攻打赣南去和耿精忠会师,耿精忠想要趁火打劫扩大地盘,也只能全力往北打最方便最划算;夏国相和二王子联手攻打赣北,安庆满狗也只能全力应对来自西面的威胁,给你腾出点时间养精蓄锐,发展力量。王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万一那一天……我们兴汉灭满的大业,可就要看你这条肥泥鳅了。”

    暗暗心中嘀咕间,方学诗已将吴老汉jiān的命令写成文字请吴老汉jiān过目用印后,吴老汉jiān又吩咐道:“再给一峰回一封信,三个内容,一是告诉他,奇袭南京得手,他有功无罪,孤封他为辅国侯;二是让他坚守江南新占地,坚决掐断满狗漕运咽喉,让满狗皇帝无法再获得讧南粮饷供给;三,他现在四面环敌,道路不通,就不要想着把侧室综虞儿送回云南了,就让他的侧室在讧南临盆吧。”

    “遵命。”方学诗恭敬答应,又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就不让一峰兄弟出兵接应一下二王子和夏将军?”

    “他的力量自保尚且有所不足,就别想让他更进一步进取了。”吴老汉jiān顺口回答,又冷哼道:“况且这条肥泥鳅这么jiān滑,本王就是下这道命令,他也必然会千方百计的推委拒绝,与其和他闹翻脸便宜别人,不如就干脆别提这事,等打通了道路联系,再慢慢收拾他不迟!”

    方学诗不再说话,赶紧伏首疾书,而吴老汉jiān想了想后,又补充道:“对了,在信的最后,你再提醒一峰一句,就说当年在滇池湖边、他第一次在本王面前试射三好火箭时,他向本王索要的恩典赏赐,本王答应了,让他看着办吧。”(见本书第一百二十一章)

    “恩典赏赐?”汪士荣和方学诗都是L楞。

    “不要多问,那条肥泥鳅会明白。”吴老汉jiān笑笑,不愿对两个走狗解释,汪士荣和方学诗也不敢多问,只是老实唱诺。而吴老汉jiān回忆往事间,忽然又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知道是自己的风眩之症(高血压)再度发作,忙让招手汪士荣把自己搀回座位,心里喃喃道:“看来得抓紧时间了,等拿下了西安,就可以着手准备了。”

    其实根本不用吴老汉jiān下令,夏国相就已经盯上了讧南这块超级大肥肉,早早就已经借口吴应麒和卢胖子请援,亲自率领赣南吴军主力的北上,全力攻打南昌。而消息传到康麻子面前后,康麻子就是用脚指头猜,也能明白吴军这帮豺狼虎豹是盯上江南,妄图打通与卢胖子的道路联系了,所以康麻子也很快下旨,让放弃广东向讧西突围的广东清军勒尔锦急速北上,全力增援赣北战场,不让这帮豺狼饿虎的邪恶企图得逞一一勒尔锦到了赣北阻拦吴应麒和夏国相,自然就没办法进淅江对卢胖子施加压力了。

    让康麻子吐血和让卢胖子偷笑的还有马宝的反应,差点被黄河水淹得全军覆没的马宝部暴跳如雷之余,又收到了卢胖子已经攻占南京的消息,马大将军二话不说就指挥全军掉头东南,取道光州直扑杰书的老窝庐州府,也是准备取道庐州到江南分一杯羹。

    听到这消息,正在太平府城下和胖子军打得头破血流的康王爷也吐了血,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好收兵北上去救老巢、一安徽也是重要产粮区,以螨清朝廷目前的情况,杰书康王爷要是再把安徽重镇庐州给丢了,康麻子就非得剥掉杰书这个堂哥的皮了。还有康麻子好不容易七拼八凑起来的新征军「展翅的水印」队,也不得不全部投入安徽战场,给卢胖子当免费的挡箭牌一一不光免费,还连一个谢字都没有。

    东面和北面都在友军的‘义务帮助,下,暂时没有威胁了,来看看胖子军南面的情况吧,在收到康麻子的旨意后,螨清平南将军赉塔确实分出了三万大军,交给副手雅塔里统率,北上来攻打胖子军控制地最南端的苏州府。但是大军才刚刚进入苏州府境内,尚之信发起兵变的消息就已经传来,担心尚耿荆三军联手攻打浙江的赉塔又不得不下令雅塔里停止前进,急书禀报康麻子并请示对策,康麻子也没了办法,只好下旨让赉塔全力坚守浙江北部产粮区,暂时放弃攻打苏州的新动。

    不过赉塔和康麻子也绝对不是杞人忧天,卢胖子的好舅哥尚之信几乎是在兵变得手后的第一时间,马上就派出了信使联络耿精忠和郑经,要求合力攻打浙讧与赣南,打通与好妹夫卢胖子的陆路联络。正为攻入讧南力量不足而发愁的耿精忠和郑经当然是求之不得,三家一拍即合,马上就是互派使者互通姻亲的勾搭在了一起,寻思琢磨如何联手攻打浙江和赣南,如何杀入肥得流油的讧南发财分赃。

    就这样,在众多友军齐心协力的贪婪之下,四面受敌的卢胖子孤军楞是变成了四面不受力,南面有郑经、耿精忠和尚之信联手牵制住淅江清军主力,西面有夏国相、吴应麒和马宝三条豺狼饿虎猛冲猛打,疯了一样的咬住了杰书和尼雅翰两支清军主力,逼迫康麻子不得不把新军源源不绝的投入安徽和赣北两个战场固守。至于在胖子军的正北面,眼下正焦头烂额中的康麻子,还能拿出多少军「展翅的水印」队来攻打胖子军?一一不要忘了,胖子军在北面可还有一道长江天险可守,连江南造船厂都已经被卢胖子抢了的清军拿什么渡江?

    “好人啊,都是好人啊,天下还是好人多啊。”卢胖子感动得简直想哭,憋了半天憋不出一滴眼泪,也只好擤了一把鼻涕,表示自己对众多好人的感jī之情,然后又埋头去招兵买马和积蓄力量去了。@。

第三百零六章 肮脏交易

    乘着贪婪友军有意天意替自己牵制住周边清军的机会,身边江南富贵之乡的胖子军终于过上一段难得的太平日子,军士们照常的严格训练之余,有秀美繁华的江南景sè可以游览,有丰厚的军饷赏赐可以挥霍,有胖子军从汉jiān、蜡城劫掠而来的军妓可以享受,还有大把大把的新兵蛋子可以欺负,基本上只要不违反比之以前更为严格的军纪,就是想干什么干什么,人人升官扩军了么,老兵们自然就水涨船高了,个个发财一当然是相对之前在云贵边陲而言。

    将士们高兴,卢胖子也是笑得脸上的肥肉都开了huā,不到一个半月时间里就扩军到七万不说,靠着好麻子糠稀之前奠定的坚实物资基础,南京兵器局也已经开始大量产出三好炸药和三好火箭:在得到卢胖子传授的铁模铸炮法后,勤劳聪明的江南工匠也已经开始为胖子军大量铸造各类火炮:此外还有炮弹的精度问题,在得到了天才工匠黄履庄的鼎力相助后,胖子军也终于攻克了高精度开huā炮弹的技术难关,虽然因为工艺要求过高的缘故产量不大,但好在江南一带人力物力之充足甲于天下,只要舍得投入和有耐心等待,高精度开huā炮弹的供应应该还是能够满足胖子军的需求。

    为了迅速提高至关重要的火器供应能力,卢胖子还不再保留的应用上了流水线生产技术,把生产工序分开交给专人完成,冶炼焦碳专门有一批工匠,提炼硫酸专门有一批工匠,提炼甘油也专门有一批人,最后再统一由玄武湖兵器局配制成硝酸甘油,再配制成三好炸药。同时最为关键的这批工匠还被破天荒的允许全家住进代表身份与地位的南京皇城,不仅傣禄远高过一般工匠还给予了一定的特殊权利比方说在刑事、税收与劳役方面有特殊照顾,用于提高这批工匠的忠诚度,减少泄密可能。而卢胖子这一手也确实调动了工匠们的积极xìng,原本地位底下的工匠为了不过回以前的苦日子,自然加倍的给胖子军卖命,由衷的支持胖子军这个新生政权。

    在和江南最多的地主士绅打交道时卢胖子除了给奏销案、哭庙案、明史案、科场案和通海案中méng冤的江南地主士绅平冤外,还昧着良心的主动提出继续实施士绅不当差、不纳粮的特权也答应继续实施现有税制,决不随意查抄任何一个士绅富商的家产田地,但必须按照田亩和家产的多少捐纳军饷军粮…也就是变相征税了,直至大周军队定鼎中原将蜡清朝廷彻底推翻,然后再停止捐纳并且承诺夺得天下之后重用江南士绅子弟,借以换取江南的地主士绅支持。

    而在此之前,因为蜡清朝廷需要大量的军需军粮缘故,江南的地主士绅们也早被蜡清朝廷和蜡清官员搜刮勒索得满腹怨气,现在卢胖子虽然同样搜刮勒索,但好在答应不随便用文字狱杀头抄家,已经被蜡清朝廷杀怕了的江南地主和士绅也表示坚决拥护支持胖子军,一口答应卢胖子提出的捐纳军粮军饷要求反正都是被搜刮,两害取其轻,同是汉人又手段相对温和的卢胖子在争取汉人地主士绅的支持方面自然拥有相当优势。

    哄完了士绅地主卢胖子的三寸不烂之舌又瞄准了江南商人,提出了农商并重与个人财产神圣不受侵犯两条理论,一边提高商人的社会地位大加讨好,一边严厉打击地方官员肆意搜刮商户的行为鼓励商家做大做强,大力开展海外贸易并且传授自己所掌握的先进技术与先进经营理论,同时又向扬州盐商许诺夺得天下后将继续保证他们的垄断特权,加大打击食盐走sī行为。

    商人向来就是这世上最现实的人,对卢胖子的许诺虽然还在将信将疑,但看在卢胖子保护他们的财产份上,又鉴于卢胖子手握兵权刀把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乖乖答应交税捐资,帮助胖子军扩张军力,并且接受胖子军官员最为苛刻的税务监督。而且因为之前康麻子只允许广州的民间商人与海外商人贸易的缘故,现在卢胖子又大力鼓动海外贸易,不少商人还很快就在海外贸易中尝到了甜头,带动了整个江南商界大力开展海外贸易,也更加的支持拥戴胖子军这些人可不希望清军打回来禁海和肆意搜刮。

    士绅和商人都哄好了,该轮到普通老百姓了,无比清楚这个时代的百姓最需要什么的卢胖子,首先是收缴了江南旗人与汉jiān的大量土地,然后以低价卖给普通百姓或者无偿分发给贫苦百姓耕种,又宣布承认蜡清朝廷颁发的土地田契,保护百姓的合法土地财产。最后又宣布大周军队将来的新占土地,从四姓旗人和铁杆汉jiān处没收来的庄田土地,一律以低价出售给百姓和分发给立功将士、有功官吏,借以换取百姓和官吏支持,鼓励将士杀敌立功。

    有着明确政治纲领的萝卜加大棒这么几下下来,胖子军迅速在江南半壁江山站稳了跟脚,胖子军吞并的州府县城也开始迅速稳定,本就被破坏不大的民生经济不仅恢复如初,还更为繁华。同时卢胖子又鼓励扬州盐商积极对外走sī,还更加无耻的派出军队保护扬州盐商对外走sī,积极联系周边被清军控制的州府县城,或收买或威胁,或强迫或软求,公然帮助扬州盐商对外走sī,间接保护江南盐业及煮盐灶户,让江南盐业不至于在战乱中被彻底破坏,收买与笼络江南盐业的从业商民,并且从中牟取暴利。

    在卢胖子的所谓仁政统治下,江南百姓倒是高兴了,卢胖子本人却累坏了,不仅要经管民生经济,高筑墙广积粮,招兵买马积蓄力量,还得应付来自各支势力的拉拢收买,耿精忠和尚之信都来信要求卢胖子主力南下南北夹击浙江清军和翰南清军:吴应麒、夏国相和马宝来信要求卢胖子回师向西,夹击杰书和尼雅翰打通道路,兄弟一起发财:郑经则在书信上一边把卢胖子夸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一边唆使卢胖子出动水卑南下,与台湾水师联手夹击淅江清军水师,打通海上道路,以便天下两支反清最为坚决的义军能够实现江南会师一然后一起发财。

    这些人都还好打发,反正他们本人来不了南京,卢胖子随便拿点酒菜银子打发信使,然后就可以把他们书信拿去擦屁股擤鼻涕,可是康麻子派来的新任招抚大使黄机黄大人就不是那么好打发了。仗着年龄比卢胖子大上一倍,也仗着当年在开笔大典上给卢胖子安排了一个好位置的恩情,黄机黄老尚书可是把卢胖子给缠了个够戗,天天领着一大帮官员说客把卢胖子重重包围,只说得是天huā乱坠,杜鹃啼血,要的就是卢胖子尽快起兵反正,接受康麻子的册封,重新打开京杭大动脉,卢胖子却借口杰书没有撤军,死活不肯答应。

    六月底,杰书与尼雅翰收兵的消息传回南京,鉴于吴应麒和夏国相联手东进,马宝折道东南。杰书与尼雅翰不得不收兵去守庐州与安庆,艰苦攻防了近两个月的太平府大战终于结束,胖子军王绪部在付出不小代价后,终于成功保住了南京城的西大门,为胖子军立足江南争取到了至关重要的宝贵时间。

    收到这消息,卢胖子大喜下才刚刚下令奖励太平府大战的有功将士,黄机黄老尚书就又亲自登门来拜访了,目前还需要与蜡清朝廷继续虚与委蛇的卢胖子无奈,也只好答应在后堂中接见黄老尚书。

    不一刻,黄老尚书被肖二郎很有礼貌的请进了后堂,刚一坐定,黄老尚书连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马上就微笑说道:“卢贤侄,现在你总可以相信皇上万岁的招降诚意了吧?按你的要求,康王爷已经从太平府撤军回庐州了,卢贤侄你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黄伯父,康王爷真是为了答应小侄的要求,才从太平府撤军的吗?”看在林天擎对自己不错又与黄机交好的份上,卢胖子一直对黄老尚书是以子侄自称,很是恭敬的问道:“可小侄收到的准确消息,怎么是因为马宝的大军回师东南,取道光州攻打庐州,这才从太平府收的兵?而且康王爷收兵之时,为什么还杀害了几十个不幸被俘的我军将士,把他们乱刀分尸?”

    “还有这事?贤侄勿怪,老夫还真不知道这事。”确实没听到这消息的黄老尚书老脸一红,忙硬着头皮说道:“请贤侄放心,老夫马上就派下人回京,向万岁上书,弹劾康王爷的不义之举,一定给贤侄一个交代。”

    “那就有劳黄伯父了。”卢胖子道谈,又问道:“伯父,你在南京驿馆里还住得习惯吗?如果饮食起居方面有什么要求,请伯父千万不要客气,尽管开口,小侄一定尽力安排,以表敬意。”

    “多谢贤侄,老夫在江宁驿馆里住得很好,什么都好。”黄老尚书道谢,又很和蔼的说道:“贤侄,不管康王爷是为了什么撤军,贤侄提出的三个要求,大清朝廷都已经兑现了。贤侄要皇上的赦免圣旨,老夫已经带来给你了,贤侄要朝廷另派大员招抚,老夫这个吏部尚书也已经亲临江宁,相信贤侄也该满意了吧?贤侄之前和王大人的约定,是不是也该…………

    “黄伯父,请恕小侄无礼。”卢胖子先是打断黄机,又忽然提高声音,不卑不亢的说道:“但小侄还是认为,康熙皇帝还是在愚弄小

    侄,之前浙江军队来而复返,是因为尚之信逆贼发起兵变,浙江再次告急。现在康王爷收兵,也是因为马宝杀向庐州,不得不收兵自保。倘若没有尚之信逆贼兵变和马宝改变进攻方向,只怕康熙皇帝的两路大军,早就兵临南京城下要小侄的小命了,这算得上什么招抚诚意?”

    “这个……。”黄老尚书的老脸上更是尴尬。

    “伯父,小侄也知道你是一片诚意好心,但小侄实在不敢拿几万将士的宝贵生命和自己的脑袋冒险。”卢胖子沉声说道:“请伯父回禀康熙皇帝,他用招抚一策实施的缓兵之计成功了,小侄确实错过了全力南下接应靖南王爷和西进接应大周王爷主力的最好时机了。但是,康熙皇帝如果还想用招抚一策骗得小侄放下武器,押到京城千刀万剐,凌迟处死,那么小侄就绝不会再上当了!”

    “贤侄误会了,没人骗你啊!”黄老尚书喊起冤来“老夫自问一向待贤侄不薄,与贤侄的叔父林天擎林大人更是生死之交,难道还会来骗贤侄你?”

    “伯父当然不会欺骗小侄,但康熙皇帝很明显是在欺骗愚弄小

    径!”卢胖子很是愤怒的说道:“两个月前,小侄刚刚打进江南时,大可以全力南下攻打浙江,接应靖南王爷北上,也可以回师安庆,与二王子联手夹击尼雅翰,彻底攻占翰北!”

    “但就因为小侄相信了康熙皇帝的招抚,错过了这好机会!杰书乘机从庐州南下,膏塔和李之芳也乘机从南线抽调军队北上。巩固浙江北部的防御,填补防线空白,反过来将小侄重重包围!康熙皇帝的妙计成功了,小侄上当了!但小侄说什么都不会再上当了!小侄不愿意象被康王爷屠杀的我军战俘一样,也死在康熙皇帝的屠刀之下!”

    在卢胖子义正言辞的倒打一耙面前,黄老尚书目瞪口呆,这才发现自己当年帮过忙的卢胖子竟然能无耻到这地步,倒打一耙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冠冕堂皇。卢胖子又大声说道:“请黄伯父回禀康熙皇帝,他如果还想欺骗愚弄小侄。那就别做这梦了!他如果想武力收回江南,那就来吧,太平府到安庆才八百多里,苏扬到金华也才一千多里,了不起小侄一把火烧了南京城。把江南烧成一片焦土,重新杀回西南或者杀到东南去!”

    卢胖子连把江南烧成一片焦土的话都说出来了,还算厚道的黄老尚书也彻底没言语了,反复盘算之后,黄老尚书天可奈何的对卢胖子说道:“贤侄既然把话说到了这地步,那老夫也没脸在江宁城里打扰下去了,老夫明天,不,老夫今天就启程回京,向主子当面禀奏贤侄的答复。”

    “伯父,用不着这么急吧?”急需时间立足江南的卢胖子赶紧挽留,又微笑说道:“如果小侄没有记错的话,伯父好象是浙江钱塘人吧?伯父难得南下一次,就不想回老家走走,小侄自当全力协助,派遣一军护送伯父南下。”

    “多谢贤侄好意,但皇命在身,不敢耽搁,等以后再说吧。”黄老尚书摇摇头,又诚恳的说道:“贤侄,你可别误会老夫是威胁于你实不相瞒,就在老夫从京城南下之时,已经被废除爵位解除一切职权的前安亲王岳乐向万岁上了万言书,指出江南是我大清第一重地,而贤侄你得江南是困龙入海,如果让贤侄你在江南站稳跟脚,则我大清危矣!”

    “娘的,岳乐这个王八蛋果然厉害。”卢胖子暗骂一句,又微笑说道:“安王爷过奖了,小侄实不敢当,那他接下来怎么说呢?”

    “安王爷认为,我们大清朝廷宁可放弃整个陕甘,也绝不能让贤侄你坐大。”黄老尚书严肃说道:“所以安王爷建议万岁与耿精忠停战言和,再放弃陕甘坚守潼关,抽调陕甘主力到江南战场,集结全国之力,与浙江大军联手,将贤侄你全力剿杀!而万不可寄希望招抚招降,贻误战机!”

    “安王爷可真是太看得起小侄了,小侄实在不敢当啊。”卢胖子大笑起来“看来康熙皇帝一定是没听他的,不然的话,黄伯父也不会给小侄这个孝敬的机会了。”

    “皇上当然没听他的,朝廷里的绝大部分人也认为安王爷是脑子被关坏了,说出了这些昏话。”黄机点头,忽然又压低声音说道:“但是贤侄,江南的这些动静,如果让皇上知道的话,恐怕会慎重考虑一下这个提议吧?”

    “江南有什么动静?小侄怎么不明白伯父在说什么?”卢胖子傻乎乎的问道。

    “贤侄,你就别瞒老夫了。”黄机表情更是严肃,低声说道:“老夫虽然在朝廷里素来以喜欢和稀泥著称,但也好歹痴活六十有余,贤侄的雄心壮志,老夫还是看得出来的。贤侄这段时间在江南的所作所为,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吴三桂,只是为了把自己卖一个好价钱?别的不说,光是贤侄的田地政令,开放海禁,招兵买马打造火器,就是为了图谋天下做准备!”

    卢胖子终于收起傻笑,上下打量黄机一通,忽然又压低声音问道:“那么黄伯父,你是否打算向康麻子如实奏报呢?”

    “身为臣子,所见所闻,自当向皇上万岁如实禀奏。”黄老尚书一摊手,又微笑说道:“不过在临行之前,皇上还有一个交代,为了避免刺jī贤侄,jī怒贤侄,老夫千万不能擅自刺探贤侄军机,更不能象熊赐履那么收买贤侄心腹皇上有旨,臣下当然不敢不听。”

    “多谢伯父成全。”卢胖子赶紧拱手道谢,又沉声说道:“请伯父放心,他日小侄若是真能得偿所愿,伯父与伯父一家,定然富贵终生。

    伯父这次启程回京,小侄也自然有薄礼呈上,还希望伯父在康麻子面前,替小侄多多美言几句。”

    “既如此,那老夫就愧领了。”黄老尚书点头,又微笑说道:“贤侄,听说你现在仅有两房妻子,还有一位心仪已久的女子因为重孝在身,暂时无法正式拜堂成亲。大丈夫尚且三妻四妾,贤侄现在手握江南半壁江山,年轻有为,这妻妾数量,是不是太少了一些?”

    “是啊,小侄也是这么觉得。”卢胖子赶紧点头,深以为然,又微笑问道:“黄伯父这么说,莫非想为小侄做媒,再纳一房妻妾?”

    “老夫在杭州老家有一个孙女,今年十三,尚未许配人家。”黄老尚书笑吟吟的答道。

    “祖父在上,请受孙婿一拜。”卢胖子赶紧起身,向黄机双膝跪下。

    “贤孙婿快快请起。”黄老尚书赶紧搀起卢胖子,微笑说道:“熙凤年龄还小了些,还不宜立时成亲,贤孙婿能否……。”

    “全凭祖父安排,具体婚期,还请祖父首肯。”卢胖子恭敬回答,同时心里有些纳闷,熙凤?鼻熙凤?怎么有点耳熟?

    “想起来了!”卢胖子一下子跳起来,绿豆小眼瞪得比牛眼还大,差点没有喊出声来“东海缺少白玉chuáng,龙王来请金陵王!红楼梦里杭州王氏家族的原型,不就是这个黄机家族么?这么说来,黄机的孙女叫黄熙凤,不就是……?”

    “贤孙婿,怎么了?”鼻机被卢胖子的jī烈举动吓了一大跳。

    “没,没什么。”卢胖子赶紧摇头,又拉着黄机枯瘦的老手,无比诚恳的说道:“祖父,那孙婿的事,可就拜托祖父了,务必请康麻子再派使者,再来招降!”

    “都是一家人了,还客气什么。”黄机笑吟吟的说道:“不过祖父倒是不方便再来了,贤孙婿,也不愿看到祖父为了你背黑锅吧?”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卢胖子连连点头,又赶紧让肖二郎取来耿精忠和郑经给自己的书信,双手捧到黄机面前,微笑说道:“还请祖父把这两封书信也一并呈给康麻子,让他知道,不管是和耿精忠谈判停战,还是和郑经谈判停战,都靠不住,他们都在窥视着江南富庶之乡。惟有孙婿,天良未泯,还有挽救的可能,之所以没有起兵反正……………,。”

    “全是因为康亲王倒行逆施,丧尽天良滥杀战俘,寒了贤孙婿和贤孙婿将士之心这点不用贤孙婿教,老夫也明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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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4390/ 第一时间欣赏祸害大清最新章节! 作者:吴老狼所写的《祸害大清》为转载作品,祸害大清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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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大清介绍:
卢一峰是我大清第一祸害!不杀此贼,朕誓不为人!——某个自称在一天之中射死三百一十八只兔子而被誉为兔子终结者的小麻子如是说。卢一峰是个大祸害!这个祸害不除,我们大清永无宁日。——包衣奴才和铁杆汉奸们都如是说。卢一峰就是祸国殃民的千古奸臣典范,吃着我大清的禄米,拿着我大清的薪俸,可是每干一件事,都是为了挖我们大清王朝的墙根,掘我们大清王朝的屋基,祸害我们大清王朝的每一位良善臣民,忠心奴才!强烈建议当局给这个奸臣贼子铸一座跪像,跪到我大清太祖太宗陵前,让我们大清子民鞭笞唾骂!——某个无比吹捧大清酋长的清史砖家痛哭流涕的这么说。卢胖子是好人。——普通老百姓这么说。祸害大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祸害大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祸害大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