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三好中炮
“军门,吴狗的战船追上来了!纪将军没把他们全部缠住,至少有一半的吴狗战船追杀上来了一一!”了望台上的清军了望手大声惨叫。
“天杀的吴狗,真是毫无廉耻!”骂了一句脏话,杨捷又匆匆回到清军水师的旗舰,向上游仔细一看时,发现情况正如了望手所报告,一支由二十余条大中型战船和众多小型船只组成的吴军船队,借着刚开春还在呼冽的北风与顺水之利,正在杀气腾腾的向着清军运兵船队冲来。而在更上游,则是杀声震天炮声如雷,很明显,杨捷布置的纪朝佐殿后船队已经被吴军水师分兵缠住,已经无法再为主力运兵船队提囘供增援。
“输定了,就看能保住多少将士了。”无可奈何的在心里嘀咕一句,杨捷转向旁边的副将李琏问道:“离鄱阳湖东岸还有多远?”
“回军门,还有三十来里。”李琏飞快答道。
“不要理会吴狗追兵!”杨捷果断下令道:“传令各船,把无用的粮草辎重全部扔下船,减少船只载重,风帆全开,全速向鄱阳湖东岸靠拢登陆!再告诉各船将士,我们没办法挡住吴狗的追杀了,要想活命,就把吃奶的力气拿出来划桨摇撸!”
“扎!”李琏打了一个千,飞快下去传令,让旗号手飞快打龘出旗号。一直躲在旁边的彰泰贝子爷则心惊胆战的惨叫起来,“在鄱阳湖东岸登陆?为什么不直接去安庆?吴狗如果渡湖追杀怎么办?”
杨捷默不作声,根本懒得理会被自己和清军将士极度鄙视的彰泰贝子爷,脸sèyīn沉着只是紧张观察着吴军追兵的动静。这时,收到了命令的清军战船已经开始了抛扔辎重,把无用的粮食、武囘器与器械一一扔下长江,借以减轻船身重量增快船速,但这么做的用处显然也不是很大,没过多少时间,轻装快进的吴军战船还是追到了清军船队的尾部,船上火枪火炮一起开火,弓龘弩箭矢齐发,冰雹雨点一般砸到清军船队头上,清军运兵船只中炮中龘枪无数,挤满甲板的清军败兵中,也随之爆发出了惨不忍闻的惨叫号哭声音。
“轰隆!轰隆!轰隆!”接连不断的火炮轰鸣声中,一艘接一艘的清军运兵船中炮倾斜,或是船身破裂,或是桅杆断折,更有开花炮弹直接落到甲板之上,更是炸得挤满清军士兵的甲板血肉横飞,船上清军士兵哭喊震天,落水无数,江面上清军士兵与杂物、船桌残骸随bō逐流,惨不忍睹。
“轰隆!”一枚炮弹落到清军旗舰的旁边,擦着旗舰船舷落入水中炸开,水花乱溅,船身剧烈摇晃,吓得彰泰贝子爷杀猪惨叫不说,还当场尿了kù子。杨捷却面无表情,只是吩咐道:“快派人去检囘查船身,看有没有被吴狗的炮弹炸裂。”
亲兵领命而去,彰泰贝子爷却扑了上来,拉着杨捷的袖子号哭,“扬将军,杨囘军门,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急什么?更厉害的还在后每!”杨捷忍无可忍的大吼了一句,又冷笑说道:“等吴狗的战船冲进了我们的运兵船队,那时候才叫真正的恐怖。我们这支船队,能有一半的运兵船能够靠上鄱阳游东岸登陆,那就已经是大清列祖列宗保佑了。”
“什么?还有更厉害的?”彰泰贝子爷惨叫的声音更加凄惨起来,恐惧得几乎瘫在甲板上。杨捷则甩开了他的拉扯,又站到船尾去看吴军的战船追兵情况,而当吴军战船追上清军运兵船队的后队时,果然向着那些因为载兵过多而沉重迟缓的清军船只抛出了无数酒精燃囘烧囘弹,迅速引燃清军战船,清军士兵又在火海中奔走逃命,痛苦挣扎,号哭震天,浑身带火的跳入长江。
看到这里,杨捷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实在不忍心继续再看下去,口囘中喃喃道:“败了,我们败了,今天败得太凄惨了。”言未毕,杨捷已是泪如雨下。
正如杨捷所言,大周元年、康麻子十三年正月二十三的这天,确实是螨清军囘队在吴军面前败得无比凄惨的一天。在此之前,清军在吴军面前虽然也曾有过几次比这么还惨的败仗经历,但颇具纪囘念意义的是,这一场九囘江大战,不仅是江西清军在吴军面前吃到的第一场大龘败仗,也是卢胖子自独囘立领军以来,从清军身上取得的第一场绝对胜利的大胜仗。就好象后世的螨遗砖囘家所描述的一样,九囘江大清将士的鲜血,又一次染红了头号清jiān、大清祸囘害卢胖子的顶子。
对清军来说,这是一场输得十分不服气的败仗,九囘江囘的大清将领与大清士兵个个都是汉子,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大清英雄,即便面对拥有着绝对武囘器优势的清jiān军囘队胖子军也毫不示弱,打龘出了大清将士的威风,也打龘出了大清将士的骨气,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抵囘抗,也都还在拼死厮杀,玩命抵囘抗一一惟独只是在主帅方面出了问题,这才让吴狗中了狗运,拣到了这个天大的便宜。
再怎么不服气也没用了,四天时间里三场大战下来,拥有着三万两千守军和七千水师支援的九囘江囘清军几乎全军覆没,被基本与自军兵力相等的胖子军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仅有四千多水师和不到三千的军囘队逃过鄱阳湖,余下的三万多军囘队不是被胖子军歼灭,就是被胖子军俘虏。更要命的是,螨清军囘队的赣北防御中枢九囘江城被胖子军一战夺取,螨清军囘队在赣北战场的两大重镇安庆与南昌也被胖子军切断联囘系,面囘临各自为战的窘境。还有九囘江城中堆积如山的粮萆辎重,也尽数落入胖子军之手,一下子就解决了胖子钱粮不足的根本问题,大大减少了对偏沅后方的后勤依赖。
消息传开,赣北震动,还指望着九囘江囘清军利囘用坚城拖住胖子军一段时间再派出援军去捡便宜的安庆清军与南昌清军更是震囘惊万分,纷纷派出使者赶往鄱阳湖西面的湖口县联络九囘江败兵,了解战事经过与吴军的具体战力。这么一来,逃到湖口惊hún稍定的彰泰贝子爷难免开始傻眼,不知该如何回答来自希尔根、哈尔噶齐和赵国柞、席布等人的质问一坦白从宽,那不是把牢底坐穿么?
头疼这个问题不是彰泰贝子爷一龘人,还有咱们的卢胖子目前也无比关心这个问题一一好不容易碰上彰泰贝子爷这么一个优秀的敌人,一向精打细算的卢胖子自然不想就此错过,自然还想着多从这位难得的好贝子爷身上多榨出些油囘水,多祸囘害一些大清将士。但是,彰泰贝子爷指挥的九囘江大战打成这个熊样,卢胖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帮助彰泰贝子爷摆脱这个危囘机呢?
问题确实比较棘乎,直到胖子军把帅帐撤进了九囘江城的原清军总指挥部,卢胖子都还没有琢磨出什么好的法子帮上这位倒霉的贝子爷。到了第二天清晨,当卢胖子还在为了这件事而绞尽脑汁的时候,胖子军的一帮主要将领却已经登门拜访,一致要求卢胖子趁热打铁尽快出兵,或是渡湖追杀清军九囘江败兵,或是乘机南下,乘着兵锋正锐,出兵攻打鄱阳湖西面的又一重镇南昌城。
“不要急,不能急。”面对众将的一致求战,卢胖子把肥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一般,解释道:“自正月十九以来,我军在四天时间里连打三场大战,将士都已经十分疲惫了,不宜连续作战。而且满囘狗的水师元气尚存,我军在水面上的优势还不明显,这个时候渡湖作战,把握并不大。”
“那我们可以先打南昌。”着急立功的高得捷迫不及待的说道:“卢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让军囘队休息两天时间,两天后,你留守九囘江城,我领兵去打南昌,不拿下南昌城,我誓不收兵。”
“高大哥,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觉得我们还是慎重为好。”卢胖子还是摇头,严肃说道:“高大哥,昨天的九囘江攻城战你也看到了,我们之前已经这么的动囘摇了满囘狗军心,涣散满囘狗士气,九囘江囘的守城满囘狗仍然给我们造成了极大伤亡,还阵亡了总兵陈饶元陈兄弟,最后还是靠着运气迅速拿下九囘江城。我们到了南昌,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卢兄弟放心,我不是那种靠运气打仗的人。”高得捷也不顾韩大任的怒目,只是强调道:“我可以向你保证,让我去打南昌,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高大哥的本领,兄弟我当然是非常明白的。”卢胖子沉吟着说道:“只是南昌的满囘狗守将江西提督赵国柞,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当年就连郑成功都在他手里吃过大龘败仗。现在他手中兵力充足,又有南昌坚城可守,高大哥你出兵强攻,即便得手,只怕也会耗时长久,伤亡沉重。”
“自古攻城战就是这样。”高得捷很是无奈的说道:“除非是象韩将军那样的走囘狗屎运,不然的话,攻城战那有不耗时长久伤亡惨重的道理?”
“高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韩大任忍无可忍了,跳出来铁青着脸问道:“伤亡小迅速拿平坚城,就是运气好,那么是不是一定要我军耗时漫长伤亡惨重然后攻下坚城,你心里才高兴了?”
“不要吵,不要吵,韩将军不要误会,高大哥只是举个例子,绝对没有讽刺你的意思。”卢胖子忙打圆场,又赶紧转移话题道:“高大哥,韩将军,还有各位将军,兄弟我打仗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开战之前制订计划时,一定要考虑清楚什么情况对自己最有利,什么情况对敌人最不利,喜欢谋定而后动。你们都议一议,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军发起南昌战役或者安庆战役才最有利。”
“只是举个例子?”暗恨卢胖子偏袒高得捷之余,不等吴军众将说话,韩大任便第一个冷笑道:“大将军问什么样子的情况下,我军发起南昌战役或者安庆战役最有利?那还用说,当然是在南昌城里和安庆城里的满囘狗守军死囘光死囘绝了的情况下最好了,守城的满囘狗都死囘光了,我们去打南昌和安庆,那不是易如反掌?”
说罢,韩大任哈哈大笑,得意狂囘妄之至。这么一来,不要说高得捷等与韩大任不和的吴军众将了,就连脾气甚好的李天植都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怒道:“韩大任,大将军问话,你不想答可以不回答,少他娘的yīn阳怪气,说到打仗,这里谁怕你?!”
“大将军不是问我什么情况下打龘安庆和南昌最有利吗?”韩大任不甘示弱,马上反驳道:“难道我有说错吗?守城的满囘狗死囘绝了,我们去打不是容易了吗?”
“操囘你囘娘的狗杂囘种!”胡同春跳了起来,挽袖子就要上来揍人。不曾想卢胖子忽然开口,“慢着,胡将军,不许内讧!”
“卢大龘人,不是我要内讧,是这个狗杂囘种太他娘狂了!”好同春大吼。
“别急,我自有理会。”卢胖子挥手,让肖二郎上去拉住胡同春,又把目光转向韩大任,表情若有所思。
“大将军,这可是你问我的。”韩大任被卢胖子盯得有些胆怯,忙补充道:“末将虽然有点开玩笑,但也没答错啊?”
“你确实没有答错。”卢胖子语出惊人,缓缓说道:“因为你的话,忽然给我带来了一条新思路我们与其头疼如何攻坚,为什么就不能想着在我军擅长的野外战场上,再教训一把满囘狗?只要能在野囘战中多歼灭满囘狗一部分兵力,我们在攻城时不就可以少了许多压力?”
“再在野囘战中歼灭一部分满囘狗?”李天植一楞,疑huò道:“有这个可能吗?自打龘安顺会战决战后,满囘狗都基本上不愿和我军在野囘战中较量了,这次九囘江大战,我们在野囘战中也两次重创满囘狗,满囘狗又不傻,还会一再上当?”
“有这个可能。”高得捷开口,严肃说道:“据我军细作探报,这两年多来,满囘狗皇帝为了确保江南财富重地安全,先后从兖州、德州、沧州和顺义等十余州府大量抽调驻军南下,部署到安庆驻防,这些军囘队全是正宗满囘狗兵,骑兵占到六成以上。
满囘狗骑兵素来看不起我们汉囘人军囘队,觉得他们引马骑射天下无双,所以绝对不能排囘出他们再次出城野囘战的可能。”
“这么说来,是有这个可能了。”李天植捏着下巴沉吟道:“不过要想和安庆满囘狗野外决战,首先还是得拿下南昌,解除了九囘江囘的后顾之忧,我们的主力才敢放心渡江,到安庆去和满囘狗决战。”
“末将请令,单率一军去取南昌城!为我军渡江解除后顾之忧!”韩大任也觉得高得捷言之有理,同时为了恶心高得捷,故意抢着请令。
“是老囘子先请这道命令的!”高得捷大怒,赶紧向卢胖子拱手说道:“卢兄弟,是我先提出这个要求的,你如果派人去攻南昌,必须得我去!”
“急什么?”卢胖子苦笑起来,埋怨道:“我刚刚才说了要谋定而后动,怎么马上又都迫不及待了?”
“可是大将军,如果我们不赶快拿下南昌城,我们怎么攻安庆?”韩大任质问道。
“别急。”卢胖子还是摇头,又沉吟道:“既然我们计划yòu使满囘狗出城决战,那为什么光只想着yòu使安庆的满囘狗出城决战?为什么就不能想什么办法让南昌的满囘狗也出城决战?或者,yòu使局势向着对我们更有利的局面发展?比方说……”
沉吟到了这里,卢胖子忽然抬起头来,脱口说道:“比方说,yòu使安庆和南昌的满囘狗倾巢出动,向九囘江城发起进攻?”
“让安庆和南昌的满囘狗反龘攻九囘江?”吴军众将都是一楞,然后韩大任脱口问道:“那怎么yòu敌?”
“这应该是我问你们的问题。”卢胖子来了精神,问道:“老办法,假如你们是安庆和南昌的满囘狗主帅,在什么情况下,你们会出动倾巢之兵,向九囘江发动进攻?”
“当然是在反龘攻九囘江十拿九稳的情况下。”高得捷第一个答道:“假如我是满囘狗主帅,只要看到反龘攻九囘江十拿九稳,我当然会出兵。”
“那么高大哥,还有各位将军,假如你们是满囘狗主帅,我军在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下,你们会觉得反龘攻九囘江十拿九稳,决定出兵反扑?”卢胖子追问道。
“这个,可能就太多了。”高得捷答道:“比方说,满囘狗知道我们的九囘江兵力空虚,断时间内又没有援军抵达,那么满囘狗肯定反龘攻。或者说我军粮草不足,满囘狗只要围城断粮,就可以逼囘迫我们弃城而出。或者说,满囘狗知道我军军心不稳,面囘临崩溃,也可能会向九囘江全面反扑。”
“继续。”卢胖子一边盘算着一边吩咐道:“高大哥和各位将军请继续,不管什么样的可能,都请说一说。”
“我军倾巢出动去打南昌,安庆满囘狗窥见我军九囘江守军空虚,也可能会向九囘江进攻。”李天植说道。
“我军后方不稳,被囘迫回师救援后方,满囘狗肯定全面反扑。”全节说道。
“我军出现叛囘徒,答应率军归降满囘狗,只要满囘狗信以为真,就肯定会出兵。”高洪宸说道。
“我和……”
吴军众将接二连三的提出多种可能,但卢胖子却越听越摇头,觉得不是耗时太长,就是根本就不现实。可就在这时候,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军主帅阵亡,群龙无首,满囘狗肯定全面反扑。”
“韩大任,你他娘的有种再说一句!”胡同春忍无可忍的跳了起来,一把揪住韩大任的衣领。
“你急什么?这是大将军自己要求我们这么说的,我难道说错了?”韩大任振振有辞的反驳道:“难道我军主帅不幸阵亡后,满囘狗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日囘你囘娘!”胡同春提起醋坛子大的拳头,向着韩大任的鼻子就是狠狠一拳,韩大任闪身躲过,抬脚回踢胡同春,顿时与胡同春扭打在了一起。
“都给我住手!”卢胖子大吼一句,“把他们拉开,再内讧,每人赏三十军棍!”
“卢大龘人,你听这个狗杂囘种放什么屁!”胡同春勃然大怒道:“他在诅咒你阵亡,你都不管?”
“他倒是做梦都想。”卢胖子冷哼道:“几十上百万的满囘狗天天都在做这样的梦可惜就没一个实现……”
………咦?”
说到这里,卢胖子肥脸上怒sè忽然尽消,开始lù囘出惊喜表情,欢喜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如果我阵亡了,那满囘狗不仅会全面反击?那个家伙,不也就所有麻烦都没有了?”
“卢兄弟,刚过完年,你说话能不能吉利点?”高得捷苦笑着问道。
“我是大无畏的唯物主叉者,从不在乎这些。”卢胖子大度一挥手,然后又收回肥乎,脸上lù囘出惟妙惟肖的痛苦表情,按着xiōng口惨叫道:“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看来昨天攻城的时候,我被满囘狗打中那一炮,伤势加重了!”
“少爷,你昨天被满囘狗的火炮打中了?伤得重不重?”肖二郎吓得跳了起来,赶紧扑上来检囘查。
“你被满囘狗的火炮打中了?”吴军众将也是个个大吃一惊。高得捷又惊叫问道:“卢兄弟,昨天攻城的时候,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你什么时候被满囘狗火炮打中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你转身的时候,满囘狗的一枚炮弹,正好落在我的脚下炸开。”卢胖子痛苦shēn囘吟,哼哼唧唧的说道:“有一块弹片,射囘进了我的肚子里,流了好多的血,我怕动囘摇军心,就没敢声张,换了身干净衣服进城。但现在不行了,我要撑不住了,郎中,快给我请郎中来啊。”
“快来人,快去请朱神医来!”肖二郎惨叫起来。
“你个猪脑袋啊!”卢胖子抬手给了肖二郎一个爆栗,怒道:“这个时候,你应该把我叫你准备那些战俘叫来才对吧?”
“什么意思?”肖二郎万分糊涂起来。旁边的吴军众将则面面相觑,忽然爆发出了一阵轰堂大笑,还纷纷向卢胖子伸出拇指,表示赞誉一一演得真他娘象!
“卢兄弟,满囘狗会上当吗?”高得捷关心的冉道。
“至少有一条满囘狗,肯定会上当!”卢胖子jiān笑答道:“而且他不但心甘情愿的上当,还一定会拉着安庆和南昌的满囘狗一起上当受骗!”
当日正午,仍然沉浸在攻城胜利喜悦中的胖子军囘队伍中,忽然流传起了一个爆囘炸xìng新闻一一昨日的攻城大战中,吴军东路军主帅征东大将军卢一峰卢三好,不幸被九囘江满囘狗守军的火炮击中,身负重伤,只是为了不致动囘摇军心,才一直没有声张,装成没事龘人一样进城接管城防。但就在今天,伤势却开始加重,目前已是生命垂危,死在旦夕!全城郎中,包括卢胖子的幕僚sè囘狼神医朱方旦,也都对卢胖子的伤势束手无策!@。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天赐良机
“什么?本贝子在大战中用火炮打卓了卢一峰狗贼?吧他打成了致命重伤?!”
听到这消息,正在为如何向螨清交代九江迅速失守一事而发愁的彰泰贝子爷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彰泰贝子爷又一跃而起,冲下堂去一把揪住前来报信的清军细作,jī动得全身颤抖的大吼”“你再说一遍!你确定没把消息打探错了,本贝子的火炮,真的把卢一峰狗贼打成重伤了?把那个人称卢三好、主子万岁悬赏万金要他脑袋的卢一峰狗贼打成重伤了?”
,“回贝子爷,千真万确,九江城里都传遍了,绝对错不了!”清军细作眉飞sè舞的答道:“奴才奉贝子爷的命令秘密潜回九江,寻找在混战中失踪的伊坦布将军,结果刚一混进九江城,就听到城里的蛮子百姓和吴逆贼军传言,都说卢一峰狗贼被贝子爷你的火炮打成了重伤,恐怕快走要断气了。所以现在吴狗贼军不敢渡湖追杀,只是在拼命加固九江城防,看模样,象是卢一峰狗贼在安排后事了,准备先守住九江,等待吴三桂老贼另派主帅前来接任!”
,“苍天保估!大清列祖列宗保估啊!”彰泰贝子爷喜极而泣,忍不住仰天大喊起来。旁边的清军大将杨捷、张射光和赵登举等清军将领也是又惊又喜又不敢置信,一起向那细作追问道:,“你确定?你确定卢一峰狗贼被我们的火炮打成重伤了?你有没有亲眼看见?”
“回各位将军,卢一峰狗贼躲在吴狗的帅堂后衙里,小人当然不可能亲眼看到。”清军细作恭敬答道:“不过小人亲耳听到了吴狗士兵的传言,说是攻城大战那天,卢一峰狗贼被我军火炮打成重伤,为了不影响军心才没有声张,换了血衣强装成没事人进城接防,但走到了第二天卢一峰狗贼就强撑不住了。另外小人还听说,卢一峰狗贼的伤势之重,就连一个叫朱什么的神医都束手无策,断气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
“快来人,快把我的师爷叫来!”彰泰贝子爷jī动大吼起来”“快让他为本贝子写奏章向安庆、向南昌、向主子万岁爷奏捷!本贝子率军血战,重创吴狗东路军主帅、伪征东大将军卢一峰狗贼!”
“你率军血战?”清军众将全都翻起了白眼尤其是身上还带着重伤的赵登举,更是悄悄吐了一口唾沫。
,“贝子爷,请冷静,请干万不要着急。”杨捷比较冷静站起来拱手说道:,“卢一峰狗贼素以诡计多端著称,他被我军火炮打成重伤是真是假还没来得及确认,必须再派斥候细作潜入九江,仔细打探确认,以免我军又中卢一峰狗贼的诡计。”
“放屁!”彰泰贝子爷勃然大怒,大吼道:“九江城里都已经传遍了,这还能有假?再说了,本贝子熟读兵书深通韬略,会中卢一峰狗贼的诡计?卢一峰狗贼傻了还是疯了,会自己诅咒自己中炮重伤?他有什么目的?”
彰泰贝子爷那点小心眼,老成精的杨捷当然心知肚明无非就是无法向螨清朝廷交代九江失守的罪责天上掉下九江守军炮中卢胖子这根救命稻草,彰泰贝子爷自然是非得去死死抓住,那怕这根救命稻草上长满毒刺或者盘有毒蛇,彰泰贝子爷也是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但杨捷仔细一盘算后又发现彰泰贝子爷的话也不是毫无道理,至少现在还看不出卢胖子有什么理由再施诡计不然的话按正常人用兵,卢胖子应该是乘着目前吴军士气高昂与兵锋正锐的大好局面,渡湖追击清军败兵,或者乘机攻打安庆或者南昌的。现在卢胖子却反其道而行之,选择按兵不动,大力加固九江城防,这足以证明彰泰贝子爷前天确实走了狗屎运,在守城战中无意间用火炮重伤了卢胖子,东征吴军群龙无首,自然只能选择坚守九江。
“各位将军,你们可想清楚了。”见清军众将沉默,彰泰贝子爷乘机煽动起来”“你们想想,九江失守,这是多么大的罪责?朝廷和主子万岁追究起来,本贝子固然首当其冲,但你们呢?你们说又能跑得掉?就算不被杀头抄家,罢官免职和降级罚傣怕是怎么也跑不掉吧?难道你们非要向前任偏沅巡抚卢震学习,明明是鳌拜老贼打了败仗,丢光了偏沅主力致使偏沅沦陷,结果卢震也跟着被押解进京打入天牢,他难道不是你们的前车之鉴?”清军众将开始心动,一起心说对啊,九江大战输得这么惨,就算主要黑锅全是这个白痴贝子爷背,老子也跑不掉次要罪责啊,老子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跟着这个白痴贝子爷背黑锅被罢官免职,老子冤不冤?再说这个贝子爷白痴归白痴,好歹也是皇上万岁的堂兄弟,万一皇上不想让堂兄弟丢面子,把黑锅推到别人身上,那老子们不是更冤了?倒不如报喜不报忧,先把重创吴狗主将的大功劳捞到手了,将来就算朝廷追究起来,也可以捞一个功过相抵。
想到这里,恨彰泰贝子爷恨得蛋疼的赵登举咳嗽一声,首先说道:,“杨军门,末将觉得贝子爷言之有理,前天的九江大战,我们是对着吴狗开了不少炮,说不定就真有那么一炮正好击中吴狗主帅,这也是战场上经常碰到的事,没什么奇怪。
,“没错。”当日大我中指挥清军火炮队的张射光点头,随口附和道:“而且我还记得,当天我们的红衣大炮,好象有两炮就是落到了吴狗的旗阵中,只是隔得太远,没看清楚究竟打中了那条吴狗,真的有一炮打中了卢一峰狗贼,也是说不准的事。”
“张将军说得太对了。”彰泰贝子爷眉飞sè舞的说道:“张将军放心,在向主子万岁爷报捷的奏疏上,本贝子一定会特别说明,当天指挥我军炮阵的人就是你,打中卢一峰狗贼的人也是你,为张将军向主子万岁请功。当然了,也为赵将军和杨军门你们请功那一天的九江大战,你们也出力不少,杀死了上万吴狗。”
“谢贝子爷栽培。”张射光和赵登举两人赶紧道谢,同时张射光又暗暗欢喜,心知彰泰这个白痴贝子爷为了撇清自己,肯定会说到做到大力宣扬自己炮毙吴狗主帅的盖世奇功,自己从此不仅不会背上黑锅升官发财也是板上订钉的事了。
“那好吧,末将也赞同贝子爷的决定,上奏疏向主子报捷。”张射光和赵登举都倒划,杨捷自然不愿做这个恶人也表态赞同向螨清朝廷报捷。末了,杨捷又不放心的说道:“不过贝子爷我们最好还是再派一些细作混入九江城,仔细打探卢一峰狗贼的具体伤情。”
“那是当然,如果卢一峰狗贼伤重不治,那我们这功劳可就更大了。”彰泰贝子爷满口答应,又满面笑容的吩咐道:“这样吧”为了谨慎起见,这事我就交给你们了,由你们安排人手混进九江,刺探吴狗卢一峰的具体伤情。”
杨捷和张射光等人赶紧行礼答应,彰泰贝子爷又交代了几句让杨捷等人赶快去办转身就要回书房去写捷报那边刚刚从九江回来的清军细作赶紧说道:“贝子爷,还有伊坦布将军的消息,奴才也打听到了,你听不听?”
“咦?我怎么把这忘了?”彰泰贝子爷这才回过神来忙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被吴狗俘虏了。”清军细作无奈的答道:“听说他在巷战中被吴狗包围后,就带着一支军队向吴狗投了降当了吴狗的俘虏,目前好象被关在吴狗的战俘鼻里。”
“操他娘的,没骨气的狗东西!”彰泰贝子爷勃然大怒,又向细作挥手说道:“好,你这件事干得很溧亮,下去领赏吧。”
清军细作大喜,赶紧道谢而去,彰泰贝子爷则匆匆回到后房,让临时在湖口县中雇佣来的师爷提笔,向康麻子上书报捷,一口咬定是自己在九江大战中指挥若定,重创吴狗攻城大军,杀敌过万,还炮中吴狗东路军主帅卢胖子,致其重伤垂死只是最后因为城中出了内jiān,打开城门迎接吴狗军队进城,九江城才被吴狗攻破!
于是乎,在彰泰贝子爷的刻意推动下,九江清军炮伤吴军东路军主帅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翰北清军的两大重镇安庆和南昌城中。听到这消息,正在为九江沦陷而胆战心惊的南昌清军当然是欣喜若狂,心中大定:而螨清朝廷的南征主帅希尔根也是又惊又喜又疑,生怕彰泰是为了不背罪责而故意捏造的假消息,赶紧再度派出哥手哈尔噶齐赶赴湖口,到现场去确认这个惊天消息。
有人欢喜就有人发愁,至少江西总督董卫国就倒足了大霉,被杨捷派人强行送到安庆失去对江西军队的指挥权就不说了,这眼看着九江在彰泰的愚蠢指挥下迅速沦陷,自己的冤情即将得到洗清,九江战场上却又爆出了彰泰炮伤卢胖子的惊天新闻,董卫国总督大人的前途命运,就真是谁也说不清楚了。即便是对董卫国极其欣赏重视的希尔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把宝全部押在董卫国身上,先斩后奏录夺彰泰的指挥权,把江西军队的指挥权重新交还给董卫国,只能派出八百里加急快马飞奏康麻子,等待康麻子的旨意定夺。
可能是彰泰贝子爷应该否极泰来了吧,哈尔噶齐抵达湖口县城的当天晚上,在哈尔噶齐面前大大吹嘘了一通自己熟读兵书、深通韬略、
炮伤卢胖子的光辉战绩后,二更时分,鄱阳湖东岸的巡哨士卒忽然来报,说是发现鄱阳湖对面逃来一名清军士卒,自称曾经是彰泰贝子爷当初的亲兵邱升,在九江大战中不幸与彰泰贝子爷失散后又不幸被吴狗俘虏,现在反正归来,并且有军情大辜要向彰泰贝子爷奏报。彰泰贝子爷闻讯大喜,赶紧放下通夜彻读的兵书,连夜接见这个旧日亲兵。
很快的,辫子已经被强迫剪掉了的邱升被押到彰泰贝子爷面前,而且经过彰泰贝子爷的亲自仔细辨认,这个邱升也确实是自己以前的亲兵无疑。
彰泰贝子爷更是欢喜,吩咐士兵给邱升松绑之后,又迫不及待的问道:“快说说你是怎么回来的?九江城里现在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主子,奴才总算是见到你了。”邱升眼泪汪汪的磕头说道:“奴才那一天在大战中和主子失散后,不幸被吴狗包围,旁边的弟兄都投降了,奴才没办法,就只好跟着投降。不过奴才绝对不是真心想要背叛主子只是为了保住有用之身,这才假装向吴狗投降想等到一有机会就逃回来,重新给主子效力。”
“这我知道,你的忠心,本贝子素来相信。”彰泰贝子爷连连点头又问道:“那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奴才是被伊坦布将军悄悄放回来的,还带来了伊坦布将军的亲笔书信。”邱升抹着眼泪,从怀中拿出一封贴身收藏的书信,又详细介绍起了自己被俘后的情况,原来邱升被吴军俘虏之后,因为身份是汉人包衣又表示愿意加入吴军,所以没受到太多刁难就被吴军留下,并且被编入了吴军扬威将军韩大任的步兵队伍。
紧接着,同样向吴军投降的彰泰贝子爱将伊坦布也被编入韩大任军中,同时因为伊坦布颇得韩大任赏识,还在韩大任军中担任了一个不小的官职,单独率领一支由清军降兵组成的步兵军队,邱升也被编制进了这支军队。两人见面后”伊坦布认出邱升身份,便暗中告诉邱升,自己是因为被逼无奈才向吴军投降,同时向吴军将领大肆行贿”就是为了保住有用之身等待清军反攻时反正,还问邱升愿不愿意与自己联手寻机反正?邱升与伊坦布情投意合”自然一口答应。
也就在这个时候,因为吴军主帅卢胖子中炮重伤,不能理事,群龙无首的吴军众将顿时分裂为了两派,一派以吴军铁骑左鼻将军高得捷为首,一派以吴军扬威将军韩大任为首,为了争夺卢胖子伤重不治后腾出来的东路军主帅位置斗得不可开交,几乎到了水火不能相容的地步。
伊坦布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便利用自己颇得韩大任信任的机会,利用出城巡哨的机会把邱升放过鄱阳湖,到东岸的湖口县联络彰泰,奏报九江实情,请求彰泰尽快出兵反攻九江城,自己愿做内应,在清军攻城之时忽然打开城门,帮助彰泰把城中吴狗杀光杀绝,一报前日之仇。
“我军反攻的时候,伊坦布他真有把握打开城门?”彰泰贝子爷欣喜若狂的问道。
“伊坦布将军说了,他有绝对把握。”邱升老实答道:“一是伊坦布将军他不敢欺瞒主子,他之前很是攒了一笔钱财,城破之后把这些钱财全部拿了出来向吴狗韩大任行贿,取得了韩大任的绝对信任。
二是伊坦布将军他联络了许多心怀主子的大清将士,只等我军攻城之时,便在城内忽然起事,打开城门迎接大清军队进城。三是九江城里的吴狗现在已经乱了,高得捷和韩大任两条吴狗为了接替卢一峰狗贼的主帅位置,斗得热火朝天,还在大街上公开打过架,等到我们大清的军队反攻之时,吴狗肯定不会全力守城。”
“天助我大清啊!”彰泰贝子爷jī动得全身发抖,赶紧接过心腹伊坦布的亲笔书信,发现这个自己亲手提拔了和董卫国心腹嫡系对抗的爱将伊坦布在信中所言,与邱升的口头述说大同小异,都是表示自己只是为了反正才权且投降,只等大清军队发起反击就在城中起事,打开城门迎接清军入城杀贼。
“天助我大清,天助我彰泰啊!”彰泰贝子爷乐得手舞足蹈,恨不得抱着邱升亲上几口。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彰泰贝子爷迅速盘算片刻,又向邱升问道:“邱升,本贝子有一个差事交给你,你敢不敢去干?”
“主子吩咐,奴才肝脑涂地,赴汤蹈火。”邱升恭敬答道。
“你敢不敢再回九江城去?”彰泰贝子爷紧张问道:“我有一封书信要你带回去交给伊坦布,再让你帮着伊坦布行事,等到大功告成之后,本贝子自有重赏。”
“这个……。”邱升面lù难sè顺便说一句,这位倒霉的邱小
哥又是卢胖子的死间,被伊坦布派来和彰泰联系不假,但伊坦布背后有没有其他魔爪,邱小哥就不知情了,所以这会好不容易逃回湖口,邱小
哥自然不想再回九江那个狼xué虎口了。
“怎么?不敢?”彰泰贝子爷拉长了脸。
“主子吩咐,奴才岂敢不从?”邱升耸拉着脑袋答道。
“很好。”彰泰贝子爷满意点头,又拍着邱升的肩膀许诺道:“事成之后,我会赏你一千两银子,足够你快快活活的过下半辈子了。”
邱升开始心动,鼓起勇气磕头答应。当下彰泰贝子爷立即提笔给心腹伊坦布回信,先是对伊坦布大大褒奖一通,然后又与伊坦布约定,让伊坦布在九江城中耐心潜伏,自己不日就会再率大军重回九江,到时候伊坦布在城中举事,里应外合一举攻破九江城,全歼城中吴狗,一报前日血仇!
将书信密封交给邱升,又派心腹将邱升连夜又送过湖后,彰泰贝子爷又马上提笔,以大清定远靖寇大将军的名誉,给南昌城的守将赵国柞和都统席布下了一道死命令,命令他们出兵两万火速北上,到南康府城与自军会合,联手反攻九江!末了,彰泰贝子爷不顾夜sè已深,又拿起伊坦布的亲笔书信,屁颠屁颠的去找希尔根的哥手礼部尚书哈尔噶齐,准备鼓动安庆清军也出动大军,与南昌清军联手反攻九江,一雪前日守城大战的奇耻大辱!
“吴狗!给贝子爷我等着!本贝子熟读兵书,深通韬略,前几天不小心让你们捡了点小便宜,你们别高兴得太早!这一次,本贝子不把九江城重新拿回来,不把你们杀光杀绝,本贝子我就不是爱新觉罗的子别!”@。
第二百七十九章 欲盖弥彰
“这个伊坦布,靠得住吗?”
与彰泰贝子爷的冒失轻信不同,螨清定南副将军、礼部螨尚书哈尔噶齐显然比较冷静,仔细看完伊坦布派邱升送来的书信,盘算许久后,哈尔噶齐向彰泰贝子爷问道:“伊坦布这个奴才,你对他了解有多少?你觉得他是否用这样的勇气和能力,能在九江城中组织我军降兵发难?”
“哈大人请放心,伊坦布这个人绝对靠得住,晚辈熟读兵书,深通韬略,在看人这方面还是很靠得住的。”彰泰贝子爷拍着xiōng口说道:“伊坦布是我们螨州正红旗的佐领出身,能征善战,有勇有谋,对皇上主子和大清朝廷都是忠心耿耿,鞠躬尽瘁!这次因为叛贼做乱,打开城门迎接吴狗杀进九江城,他巷战失利才被迫投降,骗得吴狗信任后组织我军降兵举事,对他来说很正常,也有这个本事。”
哈尔噶齐不说话了,只是再次细读伊坦布的书信,凝神思索。彰泰贝子爷生怕这个将功赎罪一雪前耻的大好机会错过,忙又鼓动道:“哈大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现在吴狗主帅卢一峰重伤将死,左右剧手高得捷和韩大任两个狗贼为了争权夺利,内斗得不可开交,我们大清军队发起反击,不仅可以马上夺回九江城,还可以大败吴狗,甚至可以全歼吴狗!”
“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错失了这个天赐良机,等到吴三桂老贼另派走狗接任卢一峰狗贼,吴狗军心稳定,或者吴狗收兵返回湖广,再想歼灭他们,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为了把安庆的螨清主力也拖下水,帮助自已将功赎罪向螨清朝廷有个交代,彰泰贝子爷大展如簧之舌,百倍夸大九江吴军的内部问题,大肆鼓吹清军反龘攻九江如何容易简单,功劳如何盖世齐天,直说得是唾沫横飞,滔滔不绝,哈尔噶齐则眉头紧锁,紧张盘算。直到彰泰贝子爷的嗓子都说哑了,嘴巴都说干了,哈尔噶齐才迟疑着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是反龘攻九江的大好机会,不过我做不了这个主,必须征得希尔根将军的同意。”
“哈大人,那你我联名给希尔根将军写一封信如何?”彰泰贝子爷迫不及待问道。
“如此大事,我必须面呈希尔根将军,当面向他奏报九江吴狗情况,与他协商是否出兵反龘攻。”哈尔噶齐答道。
“那么哈大人什么时候回安庆,我和你一起去面见希尔根将军?”彰泰贝子爷又紧张追问道。
“不急,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得办。”哈尔噶齐说道:“我必须得确认卢一峰狗贼的伤势,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被你的火炮打成重伤。”
“这还用确认吗?”彰泰贝子爷惨叫起来,“卢一峰狗贼被我的火炮打成委伤,九江城的城里城外都传遍了,还能有假?”
“怎么不用确认?”哈尔噶齐脸sè严肃,冷笑说道:“贝子爷,你大概是没听说过卢一峰这个狗贼究竟有多狡猾吧?这些年来,他明里为主子效力,为主子监视吴三桂老贼,暗底下却向吴三桂老贼源源不绝的提供大清军情,出卖了无数大清机密,把无数的大清官员都耍得团团转,让无数的大清名臣在他面前都尾了大亏!和这么狡猾的蛮子打交道,不准备好一百个小心,万一又中计怎么办?”
“那么,哈失人打算如何确认卢一峰狗贼的伤势?”彰泰贝子爷无可奈何的问道。
“希尔根将军早就安排好了。”哈尔噶齐冷笑说道:“也是我们的运气,平南王爷尚可喜派shì卫张永祥携表进京,前天正好经过安庆,希尔根将军知道卢一峰狗贼是平南王爷的女婿,也知道卢一峰狗贼的正妻尚婉欹已经被平南王爷接回了广东,就让张永祥另派副手携表进京呈献主子,又让张永祥随我来到了湖口。就是打算利用平南王爷和卢一峰狗贼的翁婿关系,让张永祥冒充平南王爷的使者,进九江城和卢一峰见面,假意劝说卢一峰狗贼反正,乘机观察卢一峰狗贼的伤势情况。”
“是吗?”彰泰贝子爷大喜过望,忙说道:“那我这就去安排船只,明天就送平南王爷这个shì卫过湖,去和卢一峰狗贼见面。”
哈尔噶齐点头答应,当下彰泰贝子爷连夜准备船只,到了第二天清晨,哈尔噶齐果然派出平南王府的shì卫张永祥,日他携上礼物打起白旗乘船过湖,到吴军控制的鄱阳湖渡口联系,表明身份要求面见卢胖子。控制渡口的吴军李国栋部飞报入城,卢胖子闻讯大笑,“满狗迫不及待了,派人来试探我的伤势了。”
“东家,不能见。”王少伯马上建议道:“让平南王府的汉jiān白跑一趟,满狗肯定以为东家你真的受伤了。”
“错了,必须得见。”卢胖子摇头,微笑说道:“如果我不见张永祥,满狗最多只是更进一步怀疑我真的已经受伤,但不会完全消除疑心,所以必须得见,必须得让张永祥亲眼看到我身受重伤的模样,满狗那边才会完全相信我真的已经受伤了。”
“可万一lù出破绽怎么办?”王少伯担心的问道:“就算东家你是名角级别的演技,满狗使者看不出破绽,但是以东家你喜欢耍诈的名声,满狗还是不会宪全相信啊。”
“山人自有妙计。”卢胖子邪邪一笑,招手把王少伯、肖二郎和朱方旦等人叫到面前,在驰们耳边低声嘀咕起来。
在鄱阳湖渡口等待了许久后,张永祥终于被吴军士兵押进了九江城,同时为了防止张永祥乘机刺探城中军情,吴军士兵还是用黑布把张永祥的眼睛méng上才把他领进的九江城,一直到被押到吴军的总指挥部门内,张永祥眼上的黑布才被解开。而出现在张永祥眼前的,除了刺目的初春阳光之外,还有曾经有过数面之缘的卢胖子绝对心腹肖二郎。
刚一见面,肖二郎就笑道:“还真是张将军,还记得小人不?肖二郎。当年在广州,我家少爷拜见平南王爷的时候,我就守在王府门前等他因为不小心挡了将军你的道路,还挨过你的大脚丫子。”
张永祥瞪大了眼睛,回忆许久才想起好象是有这事,自己之前好象是踹过这个肖二郎惊讶于命运多变之余,张永祥忙拱乎苦笑道:“肖将军勿怪,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以前的事,是张永祥得罪,还望将军千万不要介意。”
“当然不会,我家少爷常教训我,旧恩不能忘旧仇不可记何况咱们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冤仇。”肖二郎嘻嘻一笑又做了一个邀请姿势,笑道:“张将军,请吧,我家少爷正在和众将议事,顺便可以接见你。”
“谢肖将军。”张永祥赶紧答应,同时心里暗暗奇怪,“不是说卢一峰狗贼已经重伤将死了么?难道说真是谣言骗局?”
随着肖二郎进到大堂,未及行礼张永祥一眼就看到曾经见过面的卢胖子高坐议事堂正中,和往日相比明显消瘦了许多,脸sè也有些苍白小眼徵闭,似乎在凝视着自己,两旁还站满了高矮胖瘦不一的吴军将领。张永祥不敢怠慢,赶紧上去单膝跪下,抱拳行礼道:“奴才平南王府shì卫张永祥,拜见本家郡马爷,给郡马爷清安。”
卢胖子不说话,也不动弹,旁边站出一员吴军大将,喝道:“少他娘的套近乎!我们大将军的妻子,已经被你们不要脸的平南王府给骗回去了,也已经不是你们的什么郡马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大将军没功夫陪你唠叨。”
“这位将军,请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平南王府之所以把小格格接回广州,是因为王妃娘娘思念女儿,绝对没有什么恶意。”张永祥赶紧解释,又向卢胖子拱手说道:“郡马爷,奴才这次前来拜会郡马,是王爷有几句口信要奴才转告给郡马,不知郡马愿不愿听?”
“直接说,我家少爷听着呢。”这安回答的肖二郎。
“奇怪,卢一峰狗贼怎么不说话?”张永祥心中疑huò,嘴上则斟酌着说道:“老王爷命奴才转告王爷,吴藩逆天行事,造反谋逆,郡马爷你随他行事,不管是否出自自愿,老王爷都还给你一条生路,不管什么时间,不管什么情况,只要郡马爷你肯mí途知返,反正归来,老王爷都在皇上万岁面前保你不死,望你慎重思量,千万不要一错再错,失去这最后机会。”
“哈哈哈哈哈哈!”话还没有说宪,在场的吴军众将都已经哄堂大笑起来,之前那名吴军大将笑道:“小子,你们的狗王爷一定是吃错了药在说胡话吧?我们云贵大军高举义旗,六路齐出,满狗蛮夷覆灭已经是时间问题,你冉的狗王爷也是自顾不暇,还想来劝降我们大将军?”
“这位将军,奴才只是个带信的人,听与不听,当然由郡马爷做主。”张永祥不卑不亢的回答,又偷眼看着卢胖子,试探道:“郡马爷,奴才的话已经说完了,不知郡马爷下一步打算如何发落奴才?有没有什么话要奴才带回去的?”
卢胖子发白的嘴chún颤了几颤,最后停下,并没有说话,只是用眼去看那吴军大将,那吴军大将会意,忙转向张永祥喝道:“我们大将军懒得理你,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看在大将军原配夫人的份上,你可以滚了!回去告诉希尔根、哈尔噶齐和彰泰,让他们洗干净脖子等着,要不了几天,我们大将军就要亲率大军东下,去要他们的狗命!”
“卢一峰狗贼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张永祥心中更是疑huò,忽然又猛的闪过一个念头,心中暗暗惊叫道:“难道卢一峰狗贼已经重伤得连话都说不了了?只是怕被我察觉,所以故意率领众将接见于我,让我回去向主子们禀报说他平安无事?!”
“听到没有?还不滚?”肖二郎也催促起来。
“肖将军请稍等。”张永祥赶紧举起随身带来的礼盒,一边偷眼看着卢胖子的神情,一边向卢胖子恭敬说道:“郡马爷,这是老王爷让奴才转送给你的礼物,另外还有小格格让奴才也捎了一些东西来,请郡马爷收下。”
卢胖子的身体一震,强撑着想要站起,但身体刚一动,脸上却无法遏制的lù出痛苦神sè,无力的坐回座位。见此情景那吴军大将和肖二郎都明白情况不妙,肖二郎赶紧上前抢过礼盒,那吴军大将则一脚踹在张永祥xiōng口,喝道:“礼物大将军收下了滚!”
“郡马爷,奴才……”张永祥还想说话,旁边的吴军士兵则一轰而上,二话不说把张永祥架起就走。心中有底的张永祥害怕吴军杀人灭口,也不敢挣扎,只是不住回头偷看,而眼看就要被架出大堂门口时,张永祥又惊喜万分的看到一一卢胖子的嘴角竟然流出了一缕鲜艳异常的鲜血!见此情景,张永祥心中更是大定,不再偷看,只是任曲窦军士兵架着出门,重新用黑布méng住双眼,押送出城。
无比幸运的是,大概是看在原配老婆尚婉欹面子上和不斩来使的交战公约道义上,卢胖子并没有下令将张永祥扣押或者杀害,只是任由张永祥乘船离开,返回鄱阳湖东岸。
小船刚刚靠上码头,哈尔噶齐和彰泰等人就已经领着一帮清军将领迎了上来,迫不及待的争着抢着问道:“怎么样?见到卢一峰狗贼没有?见到没有?”
“恭喜哈大人,恭喜贝子爷。”张永祥笑容满面的向彰泰打千说道:“贝子爷,奴才在这向你道喜了,向你贺喜了。”
“向我贺喜?”彰泰贝子爷有些发楞,然后猛的醒悟过来,惊喜叫道:“这么说来,卢一峰狗贼真的被本贝子的火炮打伤了?”
“岂止是打伤?是重伤!”张永祥笑得无比得意,赶紧把自己拜见卢胖子的前后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并且特别强调了卢胖子连话都说不了和口吐鲜血这两点,得意笑道:“奴才可以肯定,卢一峰狗贼肯定是伤了,而且还伤得不轻,脸sè白得非常不正常,也红得不正常,肯定是用胭脂化装了,掩饰他失血过多的真正伤情。”
“好啊!”彰泰贝子爷大喜过望,拍手大笑道:“伤得越重越好,最好是马上伤重而死,让九江的吴狗群龙无首,自相残杀!”
“哈大人,看来我们这次真的是走运了。”事情到了这步,即便是最为老成持重的杨捷都说道“卢一峰狗贼肯定是怕我们掌握他伤重将死的情况,又担心如果不见张shì卫,只会更加暴lù他伤重将死的事实,所以才强撑着装成没事人一样接见张shì卫,打算yù盖弥彰,让我们相信他并没有中炮受伤,不敢轻举妄动,为他治舟或者为吴狗更换主帅争取时间。”
“没错,就是这样!”彰泰贝子爷连连点头,对杨捷的这番分析无比欣赏赞同。
“贝子爷。”哈尔噶齐终于开口,沉声说道:“战机稍纵即逝,请贝子爷马上交割一下指挥权,我们马上就回安庆向希尔根将军禀奏此事!还有南鼻那边,请贝子爷再去一道命令催一催,让他们尽快出兵,与我安庆大军联手反龘攻九江!”
“好,我马上去安排!”彰泰贝子爷欢天喜地的答应,赶紧安排信使再给南昌守将赵国柞和席布去令,命令他们尽快出兵,又把湖口残军的指挥权暂时移交给杨捷,然后与哈尔噶齐等人登船,借着顺风顺水一路东下安庆,还有亲眼见到卢胖子伤势的张永祥也同船随行,到安庆去向希尔根当面陈述卢胖子的情况。
下面来说说螨清这个定南大将军希尔根的情况吧,在鳌拜、遏必隆等螨清老将先后阵亡之后,这个觉尔察希尔根基本上已经是螨清资格最老的宿将了,最早曾经以皇太极贴身shì卫的身份参加过宁锦大战,后来又先后参与过皮岛大战、松山之战和螨清五次绕过山海关杀入中原的大战,战场经验丰富得几乎能和吴老汉jiān有得一比一一也就比吴老汉jiān晚两年参战。
而且更为难得的是,希尔根还是清军宿将中唯一有过水战经验的老将,战果也十分丰硕。也正因为如此,在吴军起兵之后,康麻子才把螨清第一重地江南的第一门户安庆委托给他,也把从北方抽调而来绝大部分八旗骑兵交给他统率一一除了这个爷爷辈的老将之外,康麻子也实在找不出什么人选来统率这些骄兵悍将了。差不多是初出茅庐的卢胖子,碰上了他这样经验丰富的螨清老将,又能有什么情况呢?乱拳打死老师傅?一一老实说,恐怕就连卢胖子自己心里都没有底。
该碰面的迟早还是要碰面的,当哈尔噶齐、彰泰和张永祥等一行人回到安庆后,仔细听完张永祥的奏报,反复盘问了大小细节,又低头盘算分析许久,最后希尔根抬起头来,看看在场数十名跃跃yù试的螨清都统副都统,笑道:“怎么着?都憋不住了?”
“回大将军,早就憋不住了!”根特巴图鲁第一个大叫,“请大将军下令吧!”
“请大将军下令!反龘攻九江,全歼吴狗!”桑格、觉罗巴布尔、伊尔度齐、释家保、雅赖、阿喀尼、硕塔、穆森、尼雅翰、绰克托、夸兰大齐兰布、户达喇、鄂木、伯费扬古、席特库、觉罗赖华、伊赖申、格sè力、鄂奇、觉罗傅喇塔、穆黑陵和尼堪等等等等清军将领,一起狂吼!一一从这一连串长长的名单就可以看出来,咱们不积德的卢胖子,这次是碰上多么恐怖的狗群了。
“大将军,水师方面,你清不用担心。”螨清水军都统鄂鼐大吼,“江宁巡抚慕天颜日夜加工打造出来的战船,连同五千新征水师,通通已经送到了安庆,现在我们安庆的大清水师足足有冲沙船一百条,唬船鸟船一百二十多条,差不多是九江吴狗战船的四倍!不要说反龘攻九江了,就是反龘攻武昌、岳州和荆州都绰绰有余!”
“那就打吧。”希尔根笑了笑,随口吩咐道:“传本大将军将令,出兵四万三千,反龘攻九江,务必全歼吴狗东犯之敌,为我大清平定吴狗之乱开一个好头。”@。
第二百八十章 歪打正着
卢胖子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与身子,巧设毒计,yòu敌于九江城下决战,馊主意总算是成功了!
吴军哨探奏报,南面南昌满狗赵国柞、席布部,出兵两万,由螨清老将赵国柞亲自率领,沿江西官道,杀气腾腾的向着九江扑来!但这还不算什么,真正恐怖的还在东面,安庆满狗希尔根部,出兵四万三千,由螨清宿将、定南大将军希尔根亲自率领,先是南渡长江登陆池州,然后折道向西,取水陆两路,也是杀气腾腾向着九江杀来,江面上螨清战船似过江之鲫,密密麻麻,地面上螨清步骑如蚁,浩浩dàngdàng,声势震天,奔腾如流,汹涌如潮!
馊主意虽然是成功了,但新的麻烦也接踵而来了,尤其是有两个大问题,更是让卢胖子头疼不已,紧张无比。第一个问题是,卢胖子还是第一次指挥这样超大规模的大型会战,敌我双方的参战军队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一十一万,而且还是在敌早我寡、敌强我弱的前提条件下进行的大型会战,这对于仅以参谋身份参与过类似会战的卢胖子来说,无疑是一次极其严肃的考验。
第二个问题来自水军方面,在胖子军东征之前,吴军斥候细纤是反复确认过了的,安庆的螨清水师仅拥有各类主力战船一百余条,数量大约为胖子军水师的一倍,这点对于手握上游之利与回天鱼雷的胖子军水师来说,威胁固然很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以弱胜强的希望。
只是卢胖子等人说什么都没想到的是,就在胖子军出兵东征的这段时间里,曾经与卢胖子有过一面之缘、韦爵爷传说中的好基友、螨清江宁巡抚慕天颜,竟然又给安庆清军送来了一百多条崭新战船和五千新练水师,一下子把安庆清军水师与胖子军水师的实力对比拉大到了四倍!
这么一来,不仅胖子军水师主将著名清jiān李国栋苍白了脸就连一向狂妄自信的卢胖子也开始提心吊胆了,攻取河流湖泊密布的江南水乡,没有水师怎么打?
“他娘的,怪不得吴三桂那个老汉jiān一口就答应让我打南京,水面上好不容易打跑了一个杨捷,又来一个船更多的鄂舜没有水师优势根本就没可能打下来,他许再多的承诺也没关系啊!对这个老汉jiān来说让我出兵翰北,与其说是让我攻占翰北,直取江南,倒不如说是让我替他牵制住满狗的江南精锐保护他的偏沅后方,为他主力所在的陕甘战场争取时间!老东西!老狐狸!老汉jiān!老不死!”
悄悄在肚子里把吴老汉jiān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卢胖子努力使自己定下心来,开始分析敌人们的进攻策略与破敌之策,同时从斥候收集的敌情动向判断,卢胖子认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道路较近的南昌清军赵国柞部,将在后天正月三十这天首先抵达距离九江不到四十里的南康府城一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城池,既无险可守,又钱少粮薄几乎没什么油水可捞,加上卢胖子扮伤yòu敌所以胖子军一直没有腾出手去收复不过赵国柞军北上之后,肯定会选择以此城为落脚点,也有可能选择此地为粮仓,或者做为接应安庆清军渡湖的据点。
而安庆清军这边从路程和清军的行军速度估算,安庆清军很可能是在二月初一或者初二这两天时间内抵达鄱阳湖西岸很幸运的是,安庆清军水师的战船虽多,却始终无法一次xìng将所有清军运载过湖,这也就是说,吴军仍然有着对安庆清军半渡而击之的上好战机。同时因为南昌和安庆两路清军不能同时抵达的缘故,胖子军仍然存在着把两路清军各个击破的机会当然了,这只是理论上的机会,胖子军一旦向南出动,出了名老jiān巨滑的赵国柞必然倚险而守,等待安庆清军增援,让胖子军的如意算盘落空。
jiān滑多疑的卢胖子胆怯,多谋少断不敢下定决心制订各个击破的战术,吴老汉jiān安排给卢胖子的左右副手高得捷和韩大任却不这么想,刚听到赵国柞出兵的消息,两今天生的对头就一起涌到卢胖子面前,异口同声的请令出战,要求独领一军南下,去截击实力较弱的赵国柞军,为九江会战奠定一个好的基础。
,“卢兄弟,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能错过!”高得捷大声说道:,“满狗两路而来,分进合击,战机难得,不要多,给我三五千骑兵,为你去砍赵国柞老儿的狗头回来当夜壶!”
,“高将军,我们总共才有五六千骑兵,一下子就要带出去一大半,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以后我们还打不打骑兵战了?”韩大任冷笑,也走向卢胖子拱手说道:,“大将军,末将只要一千骑兵和五千步兵,定然大败南来之敌,为我军争取首胜!”“两位将军,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卢胖子怕这两个对头又吵起来,忙说道:,“正如你们所言,满狗两路而来,分进合击九江城,确实是我军将满狗各个击破的良机。”
说到这,卢胖子顿了一顿,看了一眼翘首以盼的韩大任和高得捷,又沉声说道:,“但是,你们不要忘了,我们舱想到这点,满狗就不能想到这点?尤其是南来这支满狗军队的统帅赵国柞,更是一条老成精了的老狐狸,六十六岁的沙场老将了,在战场上mō打滚爬的时间比我们几个的年龄都长,当年连郑成功都在他面前几次吃了大亏,他能不防着我们摔子捡软的捏,首先对他下手?”虽然觉得卢胖子有些胆怯保守,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卢胖子的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再加上素来清楚卢胖子的战术战略目光就连吴老汉jiān都赞不绝口,所以高得捷很快就冷静下来,没再说话。韩大任却不同了,做梦都想把卢胖子赶下台取而代之的韩大任把脑袋一昂,大声说道:,“大将军,恕末将直言,你是不是有点胆小多疑了?赵国柞确实老jiān巨滑不假可你不要忘了,安庆满狗为了不让我军干扰渡湖渡江,必然会催促急速北上,抢占滩头阵地接应满狗渡湖,赵国柞为了执行军令,能不急行北上lù出破绽?”
“退一万步说。”韩大任也是补充道:,“就算南昌满狗有所准备,又有什么关系?
自我军起兵以来南昌满狗几乎没有参与战事,大部分士兵没见过血又经验不足,能是我军这样的百战之开的对手?”
,“韩将军,你的话确实有点道理。”卢胖子点头,又严肃说道:,“不过很可惜,我们还是没有机会!因为安庆这边的满狗主帅希尔根”
也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不死老狐狸,他能不防着我们各个击破?又能不清楚我军与南昌满狗的野战差距?所以我可以断定,希尔根必然不会给赵国柞定下按时抵达战场这样的死命令,只会命令他步步为营,小心北上,宁可迟到也不能冒进!”
“大将军,你怎么动不动就把满狗想得那么厉害?想得那么狡猾?”韩大任冷笑问道。
,“1卜心驶得万年船,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战术上必须得重视敌人。”卢胖子冷冷说道:“我意已决,暂不分兵截击南昌满狗”先看看情况再说。”
卢胖子把话说到了这地步”韩大任和高得捷再怎么不满也没有办法,只得怏怏而去。卢胖子则留在帅堂之中继续盘算破敌之策,不断计算双方力量对比与分析敌人用兵心理,寻找以弱胜强的办法,但走到了二更时分,疲惫不堪的卢胖子正要回到后堂休息时”堂外忽然脚步纷杂,李天植和高得捷等人快步冲了进来,刚一进门,高得捷就大吼道:“卢兄弟,韩大任那个〖狗〗杂种,胆子实在是太娘的大了!”
“怎么了?”卢胖子先是一楞,然后猛的就跳了起来,面无人sè的大叫道:,“难道他不听将令,sī自领兵出城去了?”
,“就是这样!”高得捷大吼道:“那个〖狗〗杂种和他的杂种兄弟韩元任,乘着天黑,sī自打开他们负责的东门,领着五千步兵和几百骑兵出城去了!”
,“他还留下口信。”李天植补充道:,“说是请大将军你不要出兵追赶,他是去杀满狗,不是去降满狗,不拿回赵国柞老汉jiān的脑袋,他就誓不收兵!”
,“操他娘!”第一次领兵出现这样的事,卢胖子难免铁青着脸骂出声来。
“卢兄弟,给我一支军队,我去把韩大任兄弟抓回来,给你治罪!”高得捷抢着说道。那边李天植、全节和胡同春等人也都怒气冲冲的请令,要出兵去追杀韩大任兄弟,卢胖子则铁青着脸紧张思考,并不急于说话。
,“大节兄,我给你三千骑兵出城。”紧张盘算许久后,卢胖子终于开口说道:,“但你不许追杀韩大任的军队,只是在侧面一路尾随于他,一旦发现他与满狗交战,立即在僻静处埋伏。韩大任如果遭遇埋伏,不用救他!他往来路败回,你也不用管他,更不许出击夹击满狗追兵,要继续耐心等候满狗的大队!”
,“为什么?”高得捷惊讶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赵国柞畏惧我军野战实力,必然会把精兵强将设于前队,新兵步卒设于中队。”卢胖子解释道:,“所以你如果伏击满狗的前队,即便得手也不会斩获太多,只有伏击战斗力和毫无准备的满狗大队,才有机会取得大胜,明白了吗?”
“明白!”高得捷大喜答应,赶紧下去安排不救韩大任,也正好对了他的心思。
,“全节听令!”卢胖子又吩咐道:,“你率五千步兵出城,沿着官道去追韩大任,发现他败退回来,立即上前接应,救我们的弟兄回来。
切记,千万不能行军过快,要保留士卒体力,不要急行军跑到了那里,结果连打仗的力气都没有了。”
“末将遵令!”全节大声答应,也是匆匆下去组织军队出击。卢胖子又铁青着脸冲众将说道:,“其他的人,都给我回营严格约束部下,再有不听将令sī自出击者,斩!”
众将答应,一起告辞而去,看着众将离去的背影,卢胖子许久不语,直到众人全都走远,卢胖子才一拳锤在桌子上,哼道:,“韩大任小”
儿,等你回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哼到这里,卢胖子的肥脸上却忽然lù出一丝神秘jiān笑,暗道:,“不过也好,有你这头蠢猪去当yòu饵”赵国柞再怎么是老狐狸,恐怕也绝对得上我卢爷的当!”
不说卢胖子在九江城中生闷气,单说韩大任兄弟sī自领兵出城之后,生怕卢胖子派军追赶,一路只是急行南下,直到天明时分才在德安杨家山一带停下休息,派出哨马侦察后方不见吴军追兵,韩大任兄弟既是欢喜又是紧张,欢喜的当然是没人干扰自己兄弟建功立业,紧张的则是事情已经到了这步,自己兄弟也没有了回头路在,要么就是全胜而归,回城去抽卢胖子的肥脸耳光,要么就是战死沙场,以死明志,非此即彼”别无选择。
既然没有了回头路走,即便后悔也没用了,韩大任兄弟也只能一边拼命许诺重赏鼓舞军队士气,一边率领军队继续南下,去迎击沿着官道北上的南昌清军。如此一路急行到了正午”军队刚到建昌黄土坑,前方哨马飞马来报”说是建昌小庐山一带发现清军前锋队伍,数量不是很多,大概仅有两三千人。韩大任晃弟闻讯大喜,忙命全军就地休息,抓紧时间补充体力,以逸待劳等待清军北上。
过了小半个时辰,那支步骑混杂的清军前锋队伍抵达黄土坑,从旗号判断,领兵清军大将应该就是赵国柞的爱将常进功,韩大任兄弟大喜,忙命全草奋起出击。
而清军前锋显然准备不足,刚一交战便全面败退,被韩大任兄弟杀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急于立功的韩大任兄弟紧追不舍,一口气追出近二十里。
正追杀得兴高采烈间,道路前方忽然出现一条大河,原来韩大任兄弟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常进功的败兵追杀到了修水河畔。时值初春,河水不大,常进功的败军淌水过河继续向南逃窜,韩元任本想催军追杀,韩大任却冷静了下来,赶紧拉住韩元任,紧张说道:,“不能追过河,如果满狗在修水河南岸没有埋伏,那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可我们的斩获不大啊!”韩元任焦急道:,“才砍了两三百颗满狗人头,就这么回去,我们没办法向卢一峰交代啊。”
“小心驶得万年船。”韩大任总算是想起了卢胖子的口头禅,吩咐道:,“急行军一天又打了一仗,我军士兵的体力也不足了,往下游走,先进建昌城休息一夜再说。”
“轰隆!”韩元任正要答应,对岸忽然一声号炮响起,修水河南北两岸左右友有一军杀出,如狼似虎的左右杀向韩大任兄第,前方一直败退的常进功队伍也掉过头来,三面夹击吴军。而韩大任兄弟率领的吴军士卒虽然精锐,无奈此刻已是万分疲惫,又被清军三面夹击,队伍顿时为之大乱。
“果然有埋伏,幸亏没追过河啊!”见此情景,韩大任兄弟都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心知自军已在鬼门关上打了一个转清军在修水河南北两岸没有埋伏,如果自军傻乎乎的追杀过河,清军再发动埋伏,那自军再不大败特败,那可就真是没有天理了。
“不要怕,不要乱!结方阵,和满狗对拼!南昌满狗没多少经验,不用怕他们!”韩大任还算冷静,知道自军如果就此败退,必然吃亏,回到九江城也没办法向卢胖子交代,倒不如就地结阵血战,还有一线胜机。
韩大任的算盘打得虽好,无奈他忘记了自军士兵的体力已经无法继续坚持,更没想到三面杀来的清军队伍战斗力也相当不错,作战十分勇敢,执行命令也十分坚决,三面包围吴军猛冲猛砍,给筋疲力尽的吴军队伍制造了相当不少的伤亡。结果只战得片刻,吴军队伍就开始了全面败退,任由韩大任兄弟如何呼喊鼓励,就是没力气再和清军苦战,韩大任兄弟急得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可就是控制不住军队向北败退。
与此同时的修水河南岸高地上,被卢胖子深为忌惮的清军老将赵国柞面带微笑,一边用千里镜观察着战场形势,一边微笑说道:“吴狗的算盘打得不错”想各个击破先把老夫吃掉,可惜这一点早在老夫预料之中。不过也算他们聪明,没有追过修水河,不然的话,他们这几千军队,能有一半活着过河就不错了。”
“军门妙算,鬼神莫测。”旁边的清军众将大拍马屁,总兵许贞又建议道:“军门”要不要催促我们的中军大队急行,尽快加入战场歼灭这支吴狗?”
“用不着,吴狗死战不退,定是知道没有援军增援”只得死战求生,我军胜势已定。”赵国柞答道:“而且这个战场倚山临水,不利于我们的新兵结阵而战,没办法锻炼他们的经验。
打散了加入战场,那也只是浪费。”
说罢,赵国柞又指着前方命令道:“去给赵明传令,让他加快冲锋,务必要把吴狗的大队冲散,以便我军杀贼。”
传令兵飞奔上前传令,临阵指挥的赵国柞长子赵明也不说话,亲自领上精锐骑兵便向吴军大队发起冲锋,八百余骑人数虽然不多,但胜在精锐骁勇”如同一把尖刀一般直插吴军队伍正中,体力告罄的吴军步兵即便列阵也难以拦截,溃败势头更是明显。见此情景,对吴老汉jiān还算有点忠心的韩大任也没了多余的选择,只能下令全军向北撤退保全士卒,并亲临一军殿后,三路清军合为一股,全力追杀。
“再给赵碉传令,追敌不可过深,要防着吴狗的埋伏。”赵国柞又接连颁布两道命令,“另外传令中军大队,加速北上,天sè全黑之前,务必渡过修水河扎营。”
赵圳队伍追得更猛,赵国柞亲自指挥的中军大队则携带着攻城器械与粮草辘重加速北上,并在天sè全黑之前全面渡过修水河,在修水河北岸停下,开始生火做饭,扎营休息。而老成了精的赵国柞则一边广撤斥候侦察四面动静,一面不断派出信使与儿子取得联系,掌握前军动向。
军队扎营的同时,赵国柞找了一块平坦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开始盘算分析吴军情况,并在心中暗道:“就今日这一战看来,九江吴狗的内部确实走出了问题了,卢一峰那个狗贼要不就是真被火炮打伤了,要不就是对吴狗军队的控制出现问题了。不然的话,这条出了名jiān诈狡猾的吴狗,应该绝对不会允许今天这支吴狗这么急行军又贸然追敌,还不派后军接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九江这一战说不定真的大有希望。”盘算到了这里,赵国柞尽是皱玟脸上忍不住又lù出一丝轻松微笑。
“轰隆!”正得意时,清军营地西面的山后忽然一声炮响,杀声大作间,一队队吴军骑兵呐喊着横冲而来,正在生火造反和扎营立寨的清军大惊,顿时为之大乱。赵国柞也惊得跳了起来,hún飞魄散的大叫道:“怎么可能?吴狗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布置埋伏?”
“大周!”惊疑不定间,如雷喊杀声已经近到咫尺,蓄力已久又精锐无比的吴军骑兵兵分数路卷地而来,如同数把尖刀一般插入清军营地,见人就砍,见敌就杀,横冲直撞,所向披靡。而清军精锐早已被韩大任兄弟yòu到前方远处,中军队伍中全是第一次上战场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仓促遇袭间又那能抵挡?直被杀得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抱头鼠窜自相践踏,死者无数。
“不要乱!不要乱!”这次终于轮到赵国柞慌乱大叫了,但是黑暗中军士奔走逃命,又如何能重新迅速组织?高得捷亲自率领的吴军铁骑则如条条游龙,只在清军营地间奔走砍杀,四处放火,清军士卒更是慌乱恐惧,或是跳河逃命,或是上山逃生,几无一人一军提刀御敌。
吴军骑兵却毫不留情,专挑清军兵多的地方冲杀,拼命收割清军新兵xìng命,还有一支骑兵竟然直接冲着赵国柞的中军杀来。
“怎么回事?吴狗既然早有伏兵,为什么开始不肯出手援救友军?
难道说吴狗的内乱已经到了互相不肯救援的地步了?或者说,吴狗的主帅早已料定,我会把精锐战兵集中到前队?”直到被亲兵强行架上战马向南逃命时,赵国柞都还在考虑这个问题。
“大周!”声声狂吼间,吴军众骑冲杀更是猛烈,雪亮的马刀狂风暴雨一般旋风斩落,钢刀逐渐变成血刀,马蹄逐渐变成血蹄,而随之相应的,则是战场上的清军士兵尸体越来越多,越来越高,死者漫山遍野,血流成渠。原本用于攻打九江城墙的攻城器械上的火头,越烧越旺,军器插重与清兵尸体冲入修水,修水为之堵塞。
大清将士的鲜血,又一次染红了大清jiān卢胖子的顶子!@。
第二百八十一章 运气问题
第二百八十一章运气问题
(:快月底了,本月的和打赏成绩都十分惨淡,朋友们已经忘记了纯洁的狼吗?)
韩大任和韩元任两兄弟被全节押回九江城的时候,迎接他们的,自然是全城吴军将士复杂的目光,有愤怒的目光,有鄙夷的目光,有幸灾乐祸的目光,也有大失所望的眼神,不过更多的目光中,携带着的则是或多或少的怜悯。
在无数道这样的目光注视下,韩大任和韩元任两兄弟简直是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只是后悔自己兄弟为什么没有当场自刎,为什么还要接受全节的救援,跟着全节回九江城来受这样的耻辱?但是好不容易才把韩大任兄弟从清军追杀中解救出来的全节却毫不留情,一边让已经只剩下三千多人的韩大任军将士到驻地休息治疗,一边亲自押着韩大任兄弟赶来吴军指挥部,交给卢胖子治罪。
到得吴军指挥部大门前,收到消息的卢胖子早已派出心腹亲兵肖二郎到门前迎侯,见面之后先是行了一个礼,又向全节和韩大任兄弟说道:“全将军,两位将军,我家少爷在大堂里等候你们已经很长时间了,请进吧。”
全节答应,正要进门,那边韩大任却怯生生的说道:“肖将军,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当然可以。”肖二郎点头,不待韩大任说话,又抢着说道:“不过韩将军你如果是打算让我帮忙,替你们找来两根绳子和两根荆条,那就免了。我家少爷说了,这一手太老套了,麻烦韩将军想一点新鲜的。”
韩大任和韩元任两兄弟的脸一起都白了,既惊奇于卢胖子的未卜先知,又明白卢胖子这次是绝对不会轻饶自己兄弟了——别看自己兄弟和胡国柱沾着些亲戚关系,这样的事卢胖子即便杀了自己两兄弟,在平西王府中处事一向还算公道的胡国柱也不会有半点闲言,对军纪无比重视的吴老汉jiān更会高举双手支持。
绝望之下,韩大任兄弟也死了负荆请罪的心思,老老实实的随着肖二郎和全节进了大门,又来到卢胖子发号施令的议事堂前。这时,肖二郎又吩咐道:“两位韩将军,我家少爷有令,请你们在这里跪等,一会他再传你们进去。”韩大任和韩元任不敢违抗,一起老实跪下,战战兢兢的等待卢胖子宣布处理结果,全节则随着肖二郎进到大堂,向卢胖子禀报援救韩大任兄弟的前后经过。
不断有吴军将领闻讯赶来查看情况,但韩大任兄弟平时里持才自傲,又喜欢争功抢功踩着同僚往上爬,与大部分的吴军将领都处得极其不好,所以到场的吴军将领人数虽多,竟然没有一个人表示要为韩大任兄弟求情,全都是看着热闹耐心等待卢胖子的处理结果,不少人还冷笑连连,满脸幸灾乐祸。而韩大任兄弟更是尴尬,额头紧贴地面,脸上臊得滚烫,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韩大任兄弟等了许久没等到卢胖子的处理决定,却把这两兄弟的死对头高得捷、高洪宸堂兄弟等了回来,进得大院时,韩大任兄弟偷眼看到,高家这两对堂兄弟都是满身血染,沾满汗渍、血污和尘土的国字脸上却尽是开心笑容,卢胖子也亲自迎出大堂,向高家两兄弟拱手道喜,“大节兄,洪宸将军,听说你们这次不仅是打了胜仗,还是打了大胜仗,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全赖卢兄弟神算,赵国柞老儿果然把新征士卒全部布置在了中军大队,让我们杀了一个痛快!”高得捷大笑说道:“斩首至少七千以上,我军损失不到三百,南昌满狗的粮草、辎重和军器也全被我们烧了一个干净!”
“末将亲手砍了三个满狗总兵的脑袋!”高洪宸一亮手中提着的人头,双手捧起向卢胖子笑道:“请大将军赏收!”
话音刚落,在场吴军众将已是一片欢呼恭喜之声,卢胖子也是大喜过望,当场宣布道:“好,快来人,把这三个满狗总兵的人头挂到城门上去!再传命令,随大节兄和洪宸兄弟出阵的三千将士,重加犒赏,每人赏银二两……,不,三两!阵亡的弟兄,抚恤按三倍算!”
“末将等代弟兄们向大将军致谢。”高得捷和高洪宸兄弟赶紧行礼道谢。卢胖子则大笑着去扶高得捷和高洪宸,笑道:“两位将军千万不要客气,如果不是担心军用不足,我还真想多赏一些。来来来,你们两位快请进大堂坐下休息,我这就让人为你们安排庆功酒宴,顺便商量如何向王爷奏捷,为你们二位请功请赏。”
高得捷和高洪宸兄弟大喜答应,忙随着卢胖子一起进堂,卢胖子又向在场众将笑道:“都别楞着了,都进来陪两位高将军喝一杯吧。”吴军众将欢呼答应,赶紧随着卢胖子和高得捷兄弟进堂,卢胖子则从头至尾都没有看一眼韩大任兄弟,只是与众将嬉笑进堂,留下又累又饿又渴的韩大任兄弟在院中继续跪侯。
庆功宴一直从下午折腾到天sè全黑才结束,韩大任和韩元任兄弟也一直跪到了天sè全黑,期间既没有人出来对他们两兄弟说一句话,也没有人在卢胖子面前为两兄弟说一句话,更没有人给他们两兄弟递一杯水或者递一块馍,饿得眼冒绿光,渴得嗓子冒烟,跪得四tuǐ发麻,几次失去知觉,痛苦万分。但卢胖子还是当他们两兄弟象不存在一般,根本不加理会。
庆功宴结束,当场颁赏了对高得捷兄弟的金银奖励后,卢胖子又亲自领着吴军众将把高得捷兄弟送出大堂,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高得捷才象刚刚发现韩大任兄弟一样,一努嘴,看似随意的问道:“卢兄弟,他们,怎么办?”
听到这话,韩大任兄弟都是身体一震,卢胖子则十分随意的答道:“一会再说吧,大节兄你们也很累了,早些回去好生休息,其他事明天再说。还有其他将军,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注意巡哨查岗,别让满狗钻了空子。”
吴军众将一起答应,簇拥着高得捷兄弟有说有笑的出门而去,卢胖子面带微笑的目送他们出门,直到吴军众将全部走光了,卢胖子才收住笑容,转向韩大任兄弟,冷哼道:“起来吧,进二堂里说话。”
韩大任和韩元任兄弟颤了几颤,挣扎着想要站起,刚一动身却一起瘫在了地上,卢胖子也明白他们跪的时间过长,便向肖二郎一努嘴,肖二郎会意,领着几个亲兵上前,两个搀一个把韩家兄弟扶起,跟在卢胖子背后穿过杯盘狼藉的大堂,进到干净齐整的二堂。卢胖子当中坐下后,韩家兄弟本想挣扎着跪下,卢胖子却极不耐烦的说道:“跪不了就别跪了,二郎,把他们扶了坐下,再给他们两杯水。”
肖二郎等人依令而行,先是扶了韩家兄弟坐下,又给他们两兄弟端了两杯水,直到韩家兄弟狼狈而又飞快的把水喝完,卢胖子才冷冷问道:“韩大任,韩元任,你们两兄弟,可知罪吗?”
“末将知罪。”韩家兄弟抢着沙哑着答应,又挣扎着一起跪下,韩大任颤抖着说道:“末将罪该万死,请大将军处置,末将绝无怨言。”
“知道我为什么不当着众将的面处治你们吗?”卢胖子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韩大任和韩元任兄弟面面相觑,半晌才一起小心翼翼的答道:“末将不知,请大将军明示。”
“我就知道你们不知道。”卢胖子冷笑一声,忽然提高声音,哼道:“亏你韩大任还有脸想和我争征东大将军的位置,既然你把我当成了目标,当成了竞争对手,那么和我在一起,天天看天天听,就是一个刚学说话的小孩子,恐怕也学到不少东西了吧?”
“什么……,意思?”韩大任算是彻底被卢胖子骂糊涂了。
“瞧你们两兄弟那嚣张气!”卢胖子继续骂道:“为了急着往上爬,平时里见功劳就抢,见困难就让,挑瘦选肥,宁死不吃亏,拼命占便宜!我可以不计较,可东征大军这么多弟兄,能不记恨吗?要找死,也不是你们这么个找法!你们自己mō着良心说一说,我如果当着所有将领的面,宣布把你们两兄弟斩首示众,有几个人会为你们求情?有几个人会肯舍命救你们?!”
骂到这里,卢胖子顿了一顿,又骂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我肯饶你们,放你们一条生路,让你们再这么继续下去,等到了将来,到了两军交战的战场上,迟早也会被人砍黑刀,被人打黑枪!两个蠢货!明白没有?”
韩大任和韩元任兄弟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冲着卢胖子连连磕头,大哭说道:“大将军教训得是,大将军对末将兄弟的苦心,末将兄弟全明白了!末将等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违反军令了,再也不挑瘦选肥了,也再也不敢和大将军争了。”
“你们以为,我会怕你们两兄弟抢我的征东大将军宝座吗?”卢胖子又冷哼道:“你们以为,王爷选我为东路主帅,是因为我会拍马屁会讨好吗?错了!我告诉你们,你们两兄弟如果还只想着踩着别人往上爬,我就算把征东大将军的位置让给你们,你们也坐不稳!”
“末将再也不敢了,末将永远都不敢了。”韩大任嚎啕大哭说道:“大将军的宽广xiōng怀,宽宏肚量,末将敬佩万分。从今天开始,末将如果再敢对大将军半点不敬,叫末将惨死于乱刀乱箭之下,死无葬身之地!”
韩元任也是连连磕头,大哭致谢,对卢胖子的肚量与细致既是感jī,又是敬佩。卢胖子则哼道:“敢不敢是你们的事,改不改也是你们的事,反正我对你们两兄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果再有下次,你们两兄弟旧病再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们了。”
“谢大将军不杀之恩,谢大将军不杀之恩。”韩大任也不笨,很快就听出了卢胖子的弦外之音,赶紧磕头说道:“请大将军放心,末将到了战场之上,一定誓死杀敌,将功赎罪,以报大将军的再造之恩。”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吧。”卢胖子叹了口气,转向肖二郎吩咐道:“二郎,把他们领下去吧,先让厨子给他们弄些吃的喝的,等他们吃完了喝完了,带领他们去各领五十军棍。打完了,再带他们去见朱神医敷药。”
最后,卢胖子又把目光转向韩大任兄弟,再叹一口气,柔声说道:“尽快把伤养好,大战就快来了,到了战场上戴罪立功,让大家重新看你们兄弟。”韩大任兄弟泪流满面,也不说话,又一起向卢胖子磕了三个响头,最后才艰难爬起身来,抹着眼泪随肖二郎下去用饭受刑。
韩家兄弟前脚刚走,卢胖子的心腹师爷王少伯就捧着一堆公文从后堂踮了出来,先看清楚韩家兄弟已经走远,然后才象卢胖子笑道:“东家,好手段啊,韩家兄弟只要稍微还有一点良心,以后对你说什么都得死心塌地了。其实不光他们两兄弟和所有将领,就连学生,也认为你这次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三个原因,不能杀韩大任。”卢胖子平静说道:“第一,韩大任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文武双全,只是运气不好,碰到的对手太厉害才连连吃亏。第二,韩大任是胡国柱的外甥,胡国柱是我长辈,又对我还算不错,我不能不给他一点面子。第三,如果杀了韩大任,以后高得捷那里,我就不好说话了,高得捷是王府老人,资格比我老得多得多,我现在位置居他之上,他之所以没有对我流lù不满不敬——说实话,是托他这个对头韩大任的福。”
“还是东家考虑得周到,故意让韩大任兄弟跪了半天,受了那么多羞辱,我军将领对他们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东家你这会再给他们俩兄弟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其他人也没话说了。”王少伯满面笑容的拍马屁道。
卢胖子笑笑,并不说话,因为卢胖子不肯杀韩大任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韩大任摆明了是吴老汉jiān派来监视和掣肘自己的,自己行军法杀了韩大任容易,吴老汉jiān也无可指责,但心里肯定会生出猜忌提防,这对于还没有完全脱离吴老汉jiān控制的卢胖子来说,显然是一个十分不智的决定。
“东家,学生也是事后才想到一个重要问题。”说了几句闲话,王少伯转入正题,说道:“昨天韩大任sī自出击,我军将错就错伏击南昌满狗,虽然一败一大胜占了不少便宜,但是这么一来,东家你诈伤yòu敌的计划,很可能就此暴lù了啊?满狗会不会怀疑你是诈伤,因此放弃攻打九江,导致我们yòu敌于九江城下决战的计划失败?”
“关于这点,我前天晚上在制订将错就错伏击南昌满狗战术的时候,也没考虑得十分仔细。”卢胖子说道:“不过还好,我已经想好了一个补救的法子。你马上提笔,用伊坦布的口气给彰泰写一封信,再让彰泰派那个邱升送过湖去。”
“信怎么写?”王少伯迫不及待的问道。
卢胖子答道:“在信里用伊坦布的语气告诉彰泰,昨天的南线大战情况是这样,韩大任和高得捷为了争功,乘着我重伤无法治军的机会,背着我各领一军出击,结果韩大任中了赵国柞的埋伏,高得捷故意不肯救援,又无意中伏击南昌满狗的步兵成功。高得捷和韩大任回到九江城后,又因为高得捷不肯救韩大任的事闹得不可开交,我重伤将死,无力压制,九江城中的内讧局面已经一触即发。至于这个消息为什么没能及时送到鄱阳湖东岸,就用我军两支军队sī自出城作战后严密城池的借口吧。”
“信倒不难写,但满狗会上当吗?”王少伯将信将疑的问道。
“试一试吧,除此之外,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卢胖子苦笑,又很欣慰的说道:“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我重伤将死的消息,肯定被彰泰那个蠢猪当成救命稻草送到北京城里去了,而满狗皇帝收到这样的奏报后,肯定会命令安庆满狗和南昌满狗反攻九江,歼灭我们这支群龙无首的东征大军,打击我军六路出击的势头气焰——我能想到这一点,希尔根也肯定能想到这一点。”
“他想到了这一点,就一定不得不顾忌就此收兵的后果。”卢胖子语气yīn深的分析道:“现在我究竟是否已经重伤,并无确凿证据,希尔根如果就此收兵,不仅众将不服,将来万一证明了我确实已经重伤将死,满狗的麻子皇帝也肯定不会放过他,还会有无数的小鞋和黑锅等着他。所以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希尔根至少要把军队带到湖口,等更进一步确认了我的伤势,然后再决定是否渡湖攻城!”
“有道理,东家果然高明。”王少伯点头,又笑道:“还有那个满狗贝子彰泰,为了自救也为了赎罪,也一定会心甘情愿的相信东家真的已经重伤,拼出命来鼓动希尔根上当受骗。”
“希尔根老儿老谋深算,彰泰小儿的话在他面前就是狗屁,他肯定不会听。”卢胖子双手拇指按住眉头,沉吟着说道:“yòu敌于九江城下决战的计划能不能完全成功,现在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就是希尔根老儿也无法一锤定音。我们能不能成功,希尔根老儿会不会放弃攻打九江……,说实话,得看运气,看天意。”
“看运气?”王少伯笑了,说道:“东家,你平时制订战术战略的时候,可从来不考虑运气这一条,今天怎么转xìng了,说要靠运气了?”
“这次确实得靠运气啊。”卢胖子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满狗皇帝的态度,希尔根麾下众将的态度,还有我军其他五路大军的进展,牵一发而动全身,都有可能影响到希尔根老儿的决策,这些事情,又有那一样是我所能左右影响的?不过还好,就算yòu敌于九江城下决战的计划彻底失败,我也还有先打南昌后打安庆这步棋可走,但是希尔根老儿,恐怕就没有放着南昌不管,独自领军撤回安庆的胆量了。”
卢胖子的运气似乎一向都不怎么样,尽管伊坦布按着卢胖子的要求,又派那个至今还méng在鼓里的邱升连夜渡湖,把卢胖子的书信送到了鄱阳湖对岸的清军营中,但是邱升这一次却一去不回,没再返回鄱阳湖西岸。而到了第二天下午、同时也是二月初一的下午,派往长江下游侦察的吴军斥候船回报,二月初一这天清晨,已经抵达了彭泽的安庆清军忽然停止西进,选择了就地驻扎。
如此一来,卢胖子就是用脚指头分析,也能猜到其中原因——在收到赵国柞军惨败的消息后,希尔根老狐狸肯定已经开始产生怀疑,怀疑自己是在诈伤yòu敌!RO@。
第二百八十二章 老狐狸VS滑泥鳅
1卢胖子和他的丑师爷王少伯好象都有些贝大爷潜质,正如他们所分析猜测的一样,韩大任兄弟sī自出击,去截杀南昌清军赵国柞部,卢胖子料定这对活宝兄弟必败却没做更长远考虑,鼠目寸光的选择了将错就错,派遣高得捷部吴军精锐骑兵伏击南昌清军大队。结果仗倒是打赢了,斩获也还算丰富,但是这么一来,却又不可避免的引起了清军队伍的警觉,尤其是被卢胖子称为老狐狸、老不死的清军老将,更是果断下令安庆清军停止前进,卢胖子精心制订的yòu敌于九江城下决战的战术计划,也因此面临流产危险。
下令安庆清军在彭泽停住脚步的第二天清晨,螨清礼部尚书哈尔噶齐和螨清贝子彰泰联手来到希尔根的中军大帐内,由哈尔噶齐亲自向希尔根奏报道:“启禀大将军,按你的吩咐,彰泰贝子爷原先那个亲兵邱升,昨天夜里已经被押到了彭泽我军大营之中,请问大将军,是否现在就见。”
“现在就见。”老鼠辫子已经全白的希尔根随口答应,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九江附近的地图沙盘上,心里不断计算路程远近与兵力对比,还有自军的进兵路线与退兵路线。哈尔噶齐和彰泰等人则在大帐中耐心等待,准备着陪同希尔根一起审问邱升口供。
不一刻,一脸猥琐模样的邱升被押进大帐,刚一进帐,邱升就爬在地上砰砰磕头,战战兢兢说道:“奴才汊军正黄旗邱升,给定南大将军请安,主子请安。”
希尔根终于抬头起来,一双鹰眼隼目冷电一般扫到邱升脸上,直把邱升盯得是心头发毛,脸sè发白,全身忍不住抖如筛糠。还好1希尔根发现这个邱升不象是有胆量替吴军欺骗自己的那种人后,很快就收回目光,顺手拿起之前杨捷快马送来的那封“伊坦布,密信,很是和蔼的问道:“邱小兄弟,你不用怕,你告诉老夫,这封信真是伊坦布亲手交给你的吗?”
“奴才不敢当,不敢当啊。”邱升又是欢喜又是受宠若惊,赶紧磕头答道:“回大将军,奴才敢拿项上人头发誓,这封信确实是伊坦布亲手交给奴才的。他还告诉奴才,这封信关系重大”那怕把脑袋丢了,也绝对不能把这封信丢了!不然的话”不仅九江城里会有无数仍然对大清朝廷忠心耿耿的大清将士人头落地,我大清军队收复九江的计划也会失败。”
“哦,这么说来,你确实是为大清朝廷立下功劳了。”希尔根满意点头,又很是和蔼的问道:“邱小兄弟,那么老夫再问你,前几天的建昌大战,你在九江城中,究竟知道多少情况?不要怕,也不要怕琐碎,尽管说。”
“大将军”奴才实在当不起啊,你还是叫奴才的名字邱升吧。”
邱升连连磕头,老实答道:“回大将军,奴才知道的不是很多,只是听吴狗军队里的贼兵说,先是吴狗韩大任擅自领兵出城,然后韩大任的死对头高得捷也带兵出去了,接着全节也带兵出城了。最后到了前天中午,奴才就又听说韩大任吃了大败仗,全靠着吴狗全节把他救回的城,还听说高得捷打了大胜仗,杀了许多我们大清的将士。”
“那么韩大任和高得捷先后回城后,他们见面时发生了什么情况?”希尔根追问道:“还有韩大任回城后,是否受到了吴狗卢一峰的处罚?高得捷得胜回城后,他的军队又受到了些什么奖励?你知道多少9”
“这个。”邱升犹豫了一下,哭丧着脸答道:“回大将军,奴才不清楚,不知道。”
“你就在九江城中,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哈尔噶齐怒喝道。
“回哈大人,这个真不能怪奴才啊。”邱升赶紧磕头,老实答道:“因为伊坦布将军告诉奴才,说奴才是贝子爷的亲兵,九江城里投降吴狗的叛贼肯定有不少是认识奴才的,加上奴才又是他和贝子爷联络的信使,所以伊坦布将军平时很少让奴才离开住地,还专门派了些人保护奴才,以免奴才的身份暴lù,被吴狗留意,无法再混出城和贝子爷联系。”
“这么说来,因为伊坦布的人把你盯住,你才没什么机会和外界接触,无法掌握更详细的九江敌情了?”希尔根追问道。
邱升连连点头,大赞希尔根英明神武,事实确实如此,希尔根则双手抱xiōng盘算片刻,半晌后才说道:“郊升,你干得很不错,没给我们大清丢脸。这样吧,你别回九江城了,也别回贝子爷身边了,留在老夫帐下做一个亲兵吧。
说着,希尔根又转向彰泰贝子爷笑道:“贝子爷,老夫很欣赏这个邱升,能割爱吗?”彰泰贝子爷当然不会拒绝,赶紧点头答应,邱升更是大喜过望,赶紧连连磕头道谢,又按着希尔根的要求,随着希尔根的亲兵下去沐浴更衣,登记造册。
邱升刚被领出中军帅帐,哈尔噶齐和彰泰就迫不及待问道:“大将军,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这个邱升,确实是个忠心奴才,老夫可以断定,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假话。”希尔根不动声sè的答道。
“这么说来,建昌那场大战,真的只是巧合了?”哈尔噶齐惊讶同道:“吴狗韩大任和高得捷各自领兵出城,韩大任遇伏,与他不和的高得捷故意不肯出手相救,结果却歪打正着yīn错阳差,偷袭我大清南昌夹军的中军得手?”
“不,还不一定。”希尔根摇头,沉吟着说道:“不仅建昌这场大战还不一定是巧合,卢一峰狗贼是否已经被我军火炮打成重伤,现在看来,只怕也悬了。”
“怎么可能?”彰泰贝子爷惨叫起来,“大将军,卢一峰狗贼被末将的火炮轰成重伤,已经是我军再三确认了的事,现在怎么又悬了?”
“大将军,你发现什么破绽了?”哈尔噶齐也紧张问道。
“老夫没有发现破绽。”希尔根摇头”又严肃说道:“正因为毫无破绽,老夫才更怀疑卢一峰狗贼根本没有受伤!你们可以想一想,这段时间里九江发生了多少巧合?在九江沦陷我军面临反攻九江和各自为战的艰难选择时,恰好传出卢一峰狗贼被我军火炮重伤的消息:在我军刚刚两路出动分进合击的时候,吴狗那边又yīn错阳差的歪打正着,恰好伏击到了我们最脆弱的队伍”削弱我军兵力与攻城队伍:又在我们必然要对卢一峰狗贼是否产生怀疑的,恰好来了这么一封信?这一连串巧合是否巧得太过份了?”
“大将军莫非在担心,这个邱升只是一个死间?”哈尔噶齐也不笨,很快就醒悟过来希尔根的意思,便试探着问道:“伊坦布投降吴狗是真还打算替吴狗yòu使我军合围强攻九江城。但送信来的邱升却没有叛变大清,也没有说一句假话只是他因为被伊坦布用种种理由的原因,本身听到的消息都全是假消息。所以吴狗根本不用担心邱升叛变或者lù出破绽,因为不管我们对邱升如何盘问拷问,都不可能得知真正真相。”
希尔根默默点头,表示自己正是如此所想,彰泰贝子爷却张大了嘴巴,半晌才不死心的说道:“大将军,哈大人,这些只是全是推测啊,没有办法证明事实就是这样啊。如果伊坦布没有背叛我军卢一峰狗贼也确实被我军火炮重伤那么我们却误会了伊坦布将军的忠心,又误认为卢一峰狗贼没有中炮受伤,那我们岂不是错过了夺回九江城和歼灭吴狗东路军的天赐良机?”
“我们也有误会伊坦布的可能,但老夫觉得这个可能不大。”希尔根坐回帅位盘算片刻后,希尔根果断命令道:“这样吧传令下去,我军拔营起寨,继续向西tǐng进,按原计划到湖口下寨。
听到这命令,彰泰贝子爷松了口气,哈尔噶齐却反对道:“大将军,既然吴狗有很可能是在耍诈,那我们不如早些回师的好,用不着再到湖口去了。安庆是江南第一要地,我军主力不可久离。”
“没关系,安庆城防十分坚固,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不会有道理。”
希尔根摇头,又微笑说道:“而且老夫继续向西到湖口下寨,绝对不只为了攻取九江一个目的,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
哈尔噶齐素来敬佩希尔根的老谋深算,闻言也不多说,出帐就去亲自下令。命令传达到各军各营后,四万三千清军水陆大军立即拔营起寨,沿着水陆两路继续西进,目标直指与九江城隔湖相望的湖口渡口。
同时希尔根又派出快马给赵国柞去令,命令赵国柞不必为前日大败而惧敌不进,必须立即组织败兵继续北上,到南康府城驻扎侯命。
第二天正午,清军水陆两路同时抵达湖口,在湖口县渡口处布下水陆大营一十二座,另外驻扎在建昌小城的南昌清军赵国柞部在重新整理了队伍之后,也开始了重新北上,与安庆清军遥相呼应,对九江城形成弧形包围之势。
斥候探马将清军动向情况送进九江城,包括还在养伤期间的韩大任兄弟都是〖兴〗奋异常,都准备着在守城中重创满狗,然后在实施反击,教训这两路胆敢太岁头上动土的大胆满狗。惟有卢胖子是苦笑连连,大骂希尔根老狐狸jiān诈无匹,不留半点空子破绽给纯情良善的自己,吴军众将惊问其故,卢胖子顿时又大骂起来。
“你们因为希尔根老东西真是上当了?准备着渡湖强攻九江城了?”卢胖子无比气愤的指出希尔根的jiān诈所在,“错了!这个老东西是在以不变应万变,看似冒险实则稳妥,其中还绵里藏针,蕴含反击毒招!”
“什么意思?”大部分的吴军众将更是莫名其妙。
“那个老东西这么做是一箭三雕,有三个目的和后着!”卢胖子骂骂咧咧的说道:“第一个目的是掩护南昌满狗,如果他直接在彭泽收兵,返回安庆,那么我们肯定要全力追杀已经离开坚城保护的南昌满狗,就算不能把南昌满狗杀光杀绝,也能在赵国柞身上狠狠切下一块肉来!现在他屯兵湖口,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可以让赵国柞首先退兵返回南昌我们敢全力追杀吗?”
“第二个目的是继续观望!老东西虽然已经在怀疑我根本没有受伤,但是没有确凿证据,就此收兵回城,将来一旦确认我真的中炮受伤了,那么他就没办法向满狗朝廷交代,更会白白错过这今天赐良机!所以他干脆就屯兵湖口既有鄱阳湖天险和优势水师保护,不怕我们突施冷箭又可以随时出兵,全力攻打九江城!”
“第三个目的更毒,他在湖口屯兵不动,又把赵国柞这块肥肉扔到南康当yòu饵我军如果一旦沉不住气,主动出击渡湖去打湖口,或者南下去吞赵国柞这个yòu饵,希尔根老东西就可以随机应变,或是布置埋伏,或是调虎离山,乘机偷袭我军后路,我军必吃大亏!”
骂骂咧咧到了这里,卢胖子又捶xiōng顿足的说道:“这条天杀的老狐狸啊,明知道我走出了名的忠厚老实,竟然还这么谨慎小心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啊!”
“你走出了名的忠厚老实?”吴军众将面面相觑全都对卢胖子的脸皮厚度佩服得五体投地。
“东家,那你诈伤这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吗?”王少伯试探着问道。
“演,怎么不演?”卢胖子骂道:“老狐狸想和我比拼耐心那我就和他比,他以不变应万变我也以不变应万变!看谁的耐心鼻好,等到对方首先lù出破绽!”
“那接下来怎么演?”王少伯又问道。
“放出风去,就说我的伤势在朱神医的精心调理下,已经有所起sè,说不定还有起死回生的可能。”卢胖子命令道:“再让伊坦布派一个死间过湖送信,在信上一是询问先前那个死间的下落,还有询问满狗何时渡湖攻城。二是告诉满狗,我的病情已有起sè,但还是没有办法指挥军队,所以我已经向王爷送去书信,请求王爷允许我回偏沅养伤,并且允许我把军队指挥权移交给大节兄,韩大任不服,已经和大节兄势同水火,互相间都已经准备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哈哈哈哈哈。”吴军众将哄堂大笑,高得捷有些尴尬,韩大任更是万分尴尬,低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王少伯也是大笑,好不容易笑够了才又问道:“东家,希尔根老东西会上当吗?”
“我当然不会指望他能上当中计。”卢胖子yīn笑说道:“我只要彰泰和满狗皇帝上当就行了,他们两个,会帮着我收拾希尔根老东西。”
王少伯心领袖会,赶紧点头,卢胖子又转向李国栋,郑重说道:“李大哥,你是我们的水师主将,现在四倍于我军水师的满狗水师已经抵达湖口,强弱悬殊,希尔根老狐狸不管会不会下定决心渡湖攻城,首先要打主意的,都必然是由你指挥的我军水师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末将明白。”清jiān李国栋也是心领袖会,马上就拱手答道:,“请大将军放心,末将马上下令,从现在开始,没有大将军你的命令,我军战船绝不离开水门城墙上的火炮掩护范围,不给满狗水师半点机会!一应调动,都派小船民船。”
,“李大哥果然是聪明人,那我就不浪费口水了。”卢胖子点头,
又叫来肖二郎吩咐道:“二郎,你去找虞儿,让她把所有的火炮都集中到水门炮台上去,全力保护我军水师,一定要严防死守,不给满狗水师半点机会。”
于是乎,在双方主帅都下定决心以不变应万变的情况下,彼此之间已经相隔不到四十里的吴军队伍与清军队伍全都横下心来比拼耐心。
赵国柞率领的南昌清军北上进驻南康城,拥有极大取胜把握的吴军步骑军队全都按兵不动,坐视赵国柞军入城驻扎。而拥有着绝对力量优势的清军水师尽管出战愿望强烈,却被希尔根强行压住,不许继续西行一步,主动出击去消灭船少兵寡的吴军水师,坐视吴军水师写缩头乌龟一样,躲藏在陆地火炮的保护范围内芶延残喘。
两天后的夜里,伊坦布再次在吴军严密监视下派出死间,渡湖去向希尔根献书,但辜二个死间还是一去不回”清军也没有半点异常反应。
卢胖子耐心等待了两天不见回音后,也果断放弃了再派死间的打算,并且给予伊坦布重赏,让伊坦布〖自〗由活动,在吴军队伍中正式任职,同时派出大量信使与后方联系”索要新式火器,了解吴军其余五路的动向情况”耐心等待希尔根出招。
如此互不相犯的耐心等待了十来天时间,其他五路反清吴军先后传来消息,让卢胖子万分欣慰的是,除了老丈人吴国贵派出的陶继智这一路在勋阳境内遭到清军顽强阻击外,剩下四路都是捷报频传。首先是吴老汉jiān亲自率领的四川吴军已经攻破了阳平关和朝天关,兵临汉中,接着是夏国相攻破萍乡包围袁州,然后是马宝势如破竹,一路攻破几乎已经无兵可守的德安、随州,剑指河南。最后是广西这一路”董重民率领的广西吴军与祖泽清率领的广东吴军已经会师于广东肇庆,并且在大败勒尔锦和两广总督金光祖率领的广东清军,迫使其逃回肇庆府城。可以说是都有斩获,为吴军的反清复明大业开了一个好头。
除此之外,卢胖子还收到了一个更加重要的上好消息,鉴于吴军主力已经投入陕甘战场,康麻子手中的最后一支精锐预备队”由佟国纲、
费扬古和周培公率领的螨清包衣军,已经从大名府直接西进,取道山西直扑陕甘战场。由此可见,康麻子已经把主要精力都集中到了陕甘战场,对于有着天险重兵保护的翰北战场已经不是第一重视这对兵微将寡又野心勃勃的卢胖子来说,无疑是一今天大的好消息。
“好啊,打得好啊,友军打得越好,卢哥我这里就越轻松啊。”
无比欣慰的感叹了几句,又掐着肥指头计算了时间,估算着即便是普通的六百里加急,康麻子关于九江战场的指示旨意也该送到对岸的希尔根军中了,希尔根也该倍感压力了。闭目盘算了许久后,卢胖子给肖二郎下了一道命令,让肖二郎派人去给韩大任和韩元任兄弟传令,而肖二郎把传令兵派出去一段时间后,卢胖子又让肖二郎下了第二道命令,让肖二郎又派人去请高洪宸到帅堂来。
鉴于时间先后的关系,对卢胖子已经感jī不尽的韩大任兄弟首先到了帅堂,见面行礼后,韩大任兄弟问起卢胖子把自己们兄弟叫来有什么吩咐,卢胖子答道:,“有一件差事要你们去办,你们都到二堂去,我马上要接见高洪宸了,仔细听我对他说的话,等他走了再出来告诉我,你们明白了多少。”
韩家兄弟面面相觑,但还是依令而行,进到二堂等候偷听。
又过片刻,高洪宸传到,进堂行礼后,高洪宸自然也问起卢胖子把自己叫来有什么吩咐,卢胖子则笑道:,“洪宸将军,还记得韩大任抓到那个伊坦布么?这几天见到他的面没有?”
,“回大将军,天天见面。”高洪宸如实答道:,“他现在已经被大将军你任命为参将,划1归韩大任统辖,率军在东门协防,我和堂哥巡哨时天天见到。”
“前段时间,他帮我yòu敌有功,所以我奖给了他一个参将。”卢胖子笑道:,“另外,我还赏了他一千两银子。”
,“大将军,你说这个干什么?”高洪宸莫名其妙起来。
,“洪宸将军,听说你前段时间在赌桌上输了三百多两。”卢胖子jiān笑说道:,“你就不想着找几个老千,把这笔银子捞回来?伊坦布这条满狗,可是一只大肥羊噢。”
高洪宸更是糊涂,半晌才回过神来,忙压低声音问道:,“大将军,莫非你想让末将出面当恶人,把这笔银子从伊坦布手里捞回来?”
“聪明!”卢胖子打了个响指,笑道:,“其他不用问了,放手去干吧,捞到的全归你,不要怕把事闹大,也不用顾及韩大任的面子,我自然会给你做主。”
“多谢大将军照顾,末将一定办到。”领到美差的高洪宸jiān笑起来,又很聪明的问道:,“那么大将军,要不要让我堂兄知道这事?”
,“当然不要让他知道。”卢胖子顺口答道:“这件事,只许你一个人知道,不过还有一点,别要伊坦布的命。”
高洪宸大喜答应,欢天喜地的告辞离去,直到他走出了大门,卢胖子才向后堂叫道:,“好了,可以出来了。”韩大任兄弟回到大堂,在卢胖子面垂手而立,卢胖子又微笑问道:,“两位韩将军,怎么样,想到什么没有?”
,“大将军,你莫非想故意挑起末将和高得捷将军的冲突?”韩大任试探着问道:,“还有就是把伊坦布逼反,让他真的去当满狗内线?”
“有长进。”卢胖子满意点头,又压低声音说道:“不过还遗漏了一点,我不光是想逼反伊坦布,我还想把你们两兄弟一起逼反,明白了吗?”@。
第二百八十三章 真真假假
百无聊赖的与赣北清军主力对峙了半个多月后,紧张而又无聊的九江吴军队伍之中,终于又爆发出了一件可以解闷的大事。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二月十六这天下牛,清军降将伊坦布结束了当天的值岗任务之后,刚回到自己的营房休息,胖子军的骑兵大将高洪宸就领着一帮吴军将士来找到他,生拉硬扯的非要拖伊坦布去耍骰子,伊坦布是降将又是螨人,当然不敢得罪高洪宸这样的吴军老人兼胖子军红人,只得抱着割肉饲鹰的心思,拿着一百两因子随高洪宸等人进了赌场,心说大不了把这一百两输个精光,就当花钱买平安买交情算了。
很不幸的是,在赌桌上,伊坦布不仅果然把这一百两银子输得精光,还被高洪宸等人以扳本为借口,撺掇着又借了四百两银子继续赌一一与其说是撺掇,不如说是半强迫,结果又很快输了一个精光。而事情到了这一步,颇为爱财的伊坦布自然是说什么都不肯再赌了,高洪宸等人勉强不过,也只好逼着伊坦布立即还钱还银子,伊坦布无奈,只得又领着高洪宸等人回自己的营房取钱还赌债。
也就在这时候,风龘bō发生了,在韩大任军的营地大门靠,伊坦布和高洪宸等人恰好遇到韩大任的弟弟韩元任巡营,见伊坦布领着自家兄弟的死对头高洪宸回来,韩元任少不得问起原因,而当伊坦布吞吞吐吐的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后,脾气火暴的韩元任一下子就气炸了,当场揪过高洪宸身后一人,指着他的鼻子冲伊坦布大吼,“你和李崖赌钱?你知不知道,这个小崽子是出了名的老千!十次赌十次出千,你银子再多也不够输!”
听到韩元任这话,本就颇为疑huò的伊坦布自然是恍然大悟,那边高洪宸一帮人却不干了,非要韩牙壮拿出李崖出千的证据,否则就绝对不肯和韩元任善罢甘休。而韩牙,任当时不在现场,这会都已经赌完了,自然拿不出证据,只是破口大骂高洪宸不是东西,仗着卢胖子的宠信坑méng拐骗欺压友军,高洪宸则一边还骂,一边嘲讽韩大任兄弟前日擅自出战结果惨败的丑事,然后三句话不对,韩元任一拳砸在高洪宸脸上,高洪宸一帮人愤然还手,当场就在营门前打成一团。
架打得很大,双方都不断有相好的援军加入,本想破财免灾的伊坦布也被彻底卷入,挨了高洪宸一帮人不少拳脚,而当高得捷和韩大任先后赶到后,不仅没有有效制止斗殴,脾气更加火暴的高得捷,还在韩大任的冷嘲热讽下也加入战团,和死对头韩大任当场拳脚相向,导致斗殴规模更加扩大,自己打伤了不少自己人。最后,还是卢胖子的心腹李天植闻讯赶到,带着一支全禹武装的军队把双方拉开,这才结束了这场几乎导致内部火并的军内斗殴。
大敌当京,却闹出了这么大的丑事,身为全军主帅的卢胖子当然是暴跳如雷,下令将高得捷兄弟、韩大任兄弟、伊坦布和李崖全部押进帅堂,亲自处理这次斗殴事龘件工然而到了大堂上,人品卑劣的卢胖子也圭……分发挥了自巳帮亲不帮理的卑鄙本sè,在双方都有责任的情况下,硬是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韩大任兄弟和伊坦布身上,不仅逼着伊坦布偿还赌债,还把棍伤刚愈的韩大任兄弟又拖了出去打了二十军棍。
事情处理完毕,高得捷兄吊和李崖角是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韩家兄弟和破财也没能免灾的伊坦布则气炸了,尤其是韩家兄弟,划被亲兵抬回自巳们的营房,马上就躲在营房里骂开了,从卢胖子的便宜娘亲一直骂到卢胖子的祖宗十九代,余音绕粱三日不绝。无辜遭受池鱼之殃的伊坦布则垂头丧气,坐在一旁发呆,也不知道是在心疼那五百两靠出卖螨人同胞挣乘的血汗银子,还是后悔当初一步走错,选择向卢胖子这么不要脸不公道的敌人投降。
足足骂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sè全黑,嗓子都骂哑了的韩家兄弟总算是停下大骂,捂着棒伤的屁股趴在chuáng上痛苦shēn吟,愁眉苦脸闷坐了许久的伊坦布本想起身告辞,不曾想韩元聒忽然向韩大任说道:“兄长,看来卢一峰小儿是铁了心要公报sī仇了,上次的事,他顾忌我们表舅的面子,没敢对我们下毒手,并不代表他就想从此放过我们:再这么下去,我们就算再怎么小心只怕也难逃他的毒手了……”
韩大任痛苦shēn吟,并不说话,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韩元任则看看房门紧闭,忽然又压低声音说道:“兄长,与其等他乘杀我们,例不如我们先下手,先杀了这个狗龘杂种!”
“什么?”伊坦布毕得差点没瘫在地上,赶紧把脑袋一缩,装做没有听到。那边韩大任也是大吃一惊,低声说道:“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放心,周围全是我们兄弟从云贵带来的老人,没外人能靠近。”韩元任低声答道。说罢,韩元任又转向伊坦布说道:“伊将军,卢一峰小儿如何待你,又如何对待我们,你是亲眼看到的,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吧?”
“末将什么都没听到。”伊坦布站起身来,战战兢兢的说道:“天sè晚了,两位将军请早些休息,末将先告辞了,明天再来给两位将军请安。”
“站住!”韩元任喝住伊坦布,低声喝道:“你以为你一走了事了,以后就没有麻烦了?高家那两个混蛋兄弟和我们是死对头,你是我们的人,当初在九江城里的巷战中,你也是向我们两兄弟投降的,早就打上了我们的烙印,我们如果完了,你以为高家兄弟就会放过你?”
伊坦布不敢吭声,心中犹豫,韩元任又压低声音说道:“你放心,如果你帮着我们两兄弟把大事办成,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你今天受的气,也可以百倍的还回去。”
“元任,不要胡说八道了!”韩大任低声怒喝道:“王爷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不能做对不起王爷的事……”
“王爷对我们是不错,但我们也是被卢一峰小儿逼的!”韩元任冷哼道:“从我们平西王府起兵开始,卢一峰小儿就和高家兄弟穿一条kù子,我们兄弟两个却一直和他不对付,现在他小人得志了,又需要高家兄弟在军队里的支持,当然要拿我们两兄弟开刀,既收拾我们两兄弟出气,又讨好了高得捷小儿。你说,再这妥下去,我们还想活命么?”
韩大任不再说话,只是重重一拳敲在chuáng上,韩元任又鼓动道:“大哥,与其等着卢一峰小儿把我们两兄弟整死折磨死,倒不如朱下手为强,砍了卢一峰狗贼的脑袋,过鄱阳湖去投降大清朝廷!既报了仇,还有无数的荣华富贵可享!”
“重新投降大清?”老实说并不是铁了心投降吴军的伊坦布眼睛一亮,心里开始生出希望,心说韩家兄弟如果真的砍了卢一峰狗贼的脑袋去投降大清,肯定要我当领路人那我岂不是铁定要跟着沾大光了。
沉默了许久后,韩大任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轻轻说道:“你有办法下手吗?”
“伊将军,你有没有把握连夜mō进卢一嵝小儿的房间里去砍他的脑袋?”韩元任转向伊坦布问道。
“二将军,你就别开玩笑了。”伊坦布哭丧着脸低声说道:“奴才是降将是螨人,怎么可能随意接近卢大将军?”
“大哥,你呢?”韩元任又低声向韩天任问道。
“别做这咋,梦了”韩大任低声说道:“卢一峰小儿素来贪生怕死,身边心腹亲兵众多,还全都是随时可以为他去死的狠角sè,想要动手刺杀他你是想都别想……”
韩元任无力的低下了脑袋,韩大任则又说道:“元任,你也用不着过多担心,既然卢一峰小儿容不下我们,那我们不跟他就是了,一会你让人拿纸笔来,我给表舅写一封信,求他把我们调往别的地方,了不起降职失权不招惹这个卢一峰小儿就是了……”
“那我怎么办?”伊坦布心里郁闷。
韩元任不再说话,趴在那里咬牙切齿的只是shēn吟,韩大任则又冷哼道:“只可惜湖对面的大清军队不肯渡湖攻城不然的话……”哼!”
“湖对面的大清军队不肯渡湖攻城?兄长你怎么知道?”韩牙,任惊讶问道。
“卢一峰小儿已经分析过了。”韩大任答道:“湖对面的大清军队渡湖之后,根本没有绝对把握攻下九江,还有可能在攻城战中伤亡惨重,得不偿失。所以卢一峰小儿断定,希尔根屯兵湖口,其实只是三个目的,一是掩护南昌的大清军队撤退,二是寻找战机,准备对我们的水师车手,只要我们的水师一完蛋,安庆就可以高枕无忧,三是验证卢一峰小儿是否重伤将死,观望是否有战机渡湖攻城,只要我们九江军队按兵不动,希尔根就绝不会动。”
“大哥,那么我们何不派个人过湖,和湖对面的希尔根将军联系?”韩元任灵机一动,建议道:‘1只要希尔根老将军相信我们会给他做内应,不就肯定会渡湖攻城了?”
韩大任身体一震,犹豫了许久,才又低声说道:“说得容易,希尔根老将军会这么容易相信我们吗?万一希尔根老将军怀疑我们是诈降,随便走lù一集风声,那就是表舅也救不了我们了。”
“大将军,二将军。”伊坦布终于开口,到韩家兄弟chuáng前双膝跪下,抱拳拱手,用最低的声音郑重说道:“两位将军如果信得过奴才,奴才愿意过湖去和希尔根老将军联系,向老将军说明情况,让老将军相信你们反正真心!”
“你?”韩大任和韩元任兄弟都是一楞,抬头彼此对望间,嘴角处不由都流lù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jiān笑。
被卢胖子的乌鸦嘴言中,康麻子关于九江大战的最高指示,确实已经在二月十四这天送抵了驻扎湖口的希尔根军中。在圣旨上,康麻子先很是夸奖了一通彰泰率领的九江清军炮伤卢胖子的盖世奇功,然后又大骂了一通彰泰轻易丢失九江城的罪过,所以决定对彰泰不赏也不罚,原职留用,但杀敌有功的杨捷、赵登举和张射光等将则获得重赏,又是升官又是赏银,惟有涉嫌通敌的董卫国和赵应奎倒霉被康麻子下旨彻查,暂时刷夺一切职权,等待螨清朝廷派专员调查。
除了这道赏功罚过的圣旨之外,伟大的糠稀大帝还单独用一道圣旨做出了一个更为重要的伟大指示!鉴于吴逆贼军六路出击,已经给大清朝廷造成了极大压力与巨大伤害,所以伟大的糠稀勒帝要求希尔根、彰泰和赵国柞等赣北清军将领,务必抓住吴逆贼军伪征东主帅卢一峰重伤将死的有利战机,全面反攻夺回九江重镇,并且力争歼灭赣北战场上的吴逆贼军,为大清朝廷彻底铲平吴逆贼军打出一个开门红,奠定坚实基础!
听完这两道圣旨彰泰贝子爷和赵登举张射光等人当然是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清军老将希尔根却拉长了老脸眉头紧皱成了一个……”字,心说这下麻烦了,主子正在兴头上,老夫如果这个时候上奏说卢一峪狗贼可能是诈伤yòu敌,赣北的大清军队也根本没有绝对把握拿下九江坚城,那么主子还不得龙颜震怒,大发雷霆啊?更麻烦的是,现在卢一峪狗贼到底是不是诈伤老夫也没有绝对把握,如果老夫执意退兵,将来又证明了卢一峰狗贼确实已经重伤是老夫判断失误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战机,那么老夫以后还想不想有好日子过了?
希尔根在这里犯愁,以彰泰、鄂鼐和觉罗巴布尔为首的螨清将领却吵翻了天,一致要求立即渡湖攻城,乘着卢一峰狗贼重伤将死的机会,一举拿下九江城,歼灭东征吴狗!希尔根虽全力反驳,无奈螨清众将都在兴头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甚至还有不少的八旗大爷还喊出了类似的口号,“就算卢一峰狗贼诈伤又怎么样?我们八旗将士引马骑射天下无敌,又有红衣大炮和威远将军炮助阵,即便正面强攻,也有绝对把握拿下九江城!”
无奈之下,希尔根只得一边寻思如何劝说康麻子收回成命,一边借口商量如何两路进兵合击九江城,下令让驻守南康城的赵国柞到湖口见面,与自己共商进兵大计,这才勉强把螨清众将的求战呼声压了下去,争取到了几天准备时间。
二月十七这天正午,赵国柞奉命领着一队亲兵乘到湖口大营拜见,对赵国柞颇为欣赏的希尔根亲自迎出营门,又下令设宴款待。在宴席开始前,赵国柞先是当众主动请罪,表示愿为靠段时间的建昌惨败负责,希尔根也当场表示建昌惨败与赵国柞的关系不大,实在是吴狗走了狗运,误打误撞这才拣了天大便宜,堵住了众将之嘴,然后才与众将一起入席,畅谈攻城大计。
在酒席场上,希尔根和赵国柞两条老狐狸倒是把口号喊得天响,与螨清众将同进同退一起呼吸,发誓不破九江绝不收兵。然而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螨清众将之后,又在希尔根的sī帐之中秘密交谈了许久后,两条老狐狸却又达成了共同意见一一鉴于目前双方的兵力对比与武器优劣,绝对不能发起攻城战役!不然的话!不仅很难攻下九江,安庆清军和南昌清军还非得在攻坚大战中吃足大亏,极不利于将来的南昌和安庆的守城大战!
达成这个共同意见容易,但如何向康麻子交代,却又让两条老狐狸头疼万分,尤其是刚吃了一个大败仗的赵国柞,在这和时候上书请求康麻子放弃攻打九江的计划小,那他的江西提督顶子,也就非被摘掉不可了:而希尔根情况虽然比赵国柞好一点,但也好不到那里,以至于当着赵国柞的面都长叹道:“骑虎难下啊,老夫现在只是后悔,当初怎么就轻易相信了卢一峰狗贼中炮重伤的消息?弄得现是进退不得,取舍两难……
“大将军这个责任不在你身上……”赵国柞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道:“奴才也就是敢在大将军面前说说,这件事最大的责任,在彰泰贝子爷身上,也在主子身上!”
希尔根苦笑,并不说话工赵国柞又压低声音问道:“对了,大将军,那个卢一峰狗贼,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受伤了?”
“十有**是诈伤。”希尔根苦笑,“但老夫拿不出证据,没办法证明,也就没办法向主子和众将交代。”
“奴才也觉得这个狗贼诈伤的可能最大。”赵国柞点头,又皱眉说道:“如果卢一峰狗贼真是诈伤的话,那这个狗贼就实在太可怕了,算死了咱们主子的心思,也算死了彰泰贝子爷会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不放,一定会不惜代价的把这个假消息捅到主子面靠。
让大将军你即便不信,也不得不按着他的安排去走,根本就无法反抗。我们之前确实太轻视这条吴狗了……”
“错,老夫可从没轻视过他!”市尔根果断摇头,低声说道:“不瞒老将军,其实打吴三桂老贼任命卢一峰狗贼为东征主帅的消息传到安庆时,老夫就已经有一和预感,知道这条吴狗会把赣北战场搅得天翻地覆,所以老夫才命令江宁巡抚慕天颜把已经造好的战船立即送乘安庆!不然的话,主子给慕天颜的旨意,可是让慕天颜赶造三百条战船的:““大将军,你从一开始就这么垂视这条吴狗?”赵国柞惊讶问道了希尔根犹豫了一下,半晌才低声说道:“还记得鳌中堂吗?他老人家威震天下的时候,你我二人都还在他的帐下默默无名,但老夫却知道一个准确消息鳌中堂的项上人头,就是被这个卢一峰狗贼亲手砍下的!”
“什么?”赵国柞惊得跳了起来,目瞪口呆的说道:“鳌中堂的人头,是被这个卢一峰狗贼亲手砍下的?末将怎么听说的是鳌中堂自刎殉国的?”
“吴三桂老贼还算有点人情味,为了照顾鳌中堂的身后名声所以才宣布了是鳌中堂自刎殉国工……”希尔根低声答道:“但老夫暗中派人到贵州打听,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鳌中堂被吴狗包围后,已经伤得连自刎的力气都没有了,是他老人家求吴三桂老贼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不要让他被擒受辱,请吴三桂老贼赐他一死。吴三桂老贼答应后,鳌中堂又要求吴三桂老贼准许卢一峰狗贼执行,因为鳌中堂认为,吴狗之中,只有吴三桂老贼和卢一峰狗贼两人,才配得上取下他的项上人头。
赵国柞更是张口结舌,过了许久后,赵国柞才无力的坐回椅上,苦笑说道:“建昌大败,末将输得不冤,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还好,你总算是没有死在沙滩上。”希尔根苦涩一笑,又叹道:“只可惜,老夫现在真的是不能确认卢一峰狗贼到底有没有真的中炮受伤啊,如果能够确认卢一峪狗贼真被贝子爷走了狗屎运打成了重伤,那么不用主子下旨,也不用众将请求,老夫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也要攻破九江,取下他的项上人头!为大清除去这个心腹巨患!大清祸害!”
赵国柞更是沉默,希尔根也不再说话,两条老狐狸对坐无语,就这么过了许久后,帐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彰泰贝子爷欢天喜地的声音也传了进乘,“大将军,喜事!天大的喜事!天大的喜事啊!本贝子当初亲手提拔那个伊坦布将军,反正归来了!说是有机密大事,要向大将军你当面呈报!”
“伊坦布回来了?”希尔根和赵国柞两条老狐狸一起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跳起身来,异口同声道:“把他带进来,马上!”
片刻后,希尔根巡视九江城防时曾经见过一面的伊坦布被彰泰贝子爷亲自押进帐乘,刚一进帐,已经被剪去辫子又被反绑双臂的伊坦布立即双膝跪下,嚎啕大哭道:“大将军,奴才伊坦布,总算是活着回乘了。奴才伊坦布,给大将军请安!”
“大胆伊坦布,你竟然还有脸回来见老夫?”希尔根扳着脸怒喝道:“你几次派人过湖,为吴狗欺诈我军,你可知罪?!”
“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伊坦布大哭说道:“奴才确实是狗胆包天,派人欺骗了大将军和贝子爷,但奴才是被逼的啊,奴才当时身边的吴狗士兵,都是卢一峰狗贼派来监视奴才的人,奴才如果不按卢一峰狗贼的吩咐去办,奴才马上就人头落地啊!”
“什么?”彰泰贝子爷惨叫失声。希尔根和赵国柞两条老狐狸则彼此对视一眼,一起心道:“先前的两个信使,果然是不明真相的死‘间!”
“那么卢一峰狗贼,到底有没有被我军火炮打成重伤?!”希尔根又大喝问道。
“没有,没有。”伊坦布赶紧摇头,嚎啕大哭道:“奴才可以对天发誓,那天我军的火炮,是连卢一峰狗贼的一根毛都没有伤到,卢一峪狗贼,他从始至终都是在诈伤啊!他是想骗大将军和我们大清的南昌军队主动出击,离开坚城保护,方便他把我们大清军队杀光杀绝啊!”
“砰!”彰泰贝子爷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张还算帅气的俊脸,已经没有了半点血sè,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本贝子熟读兵书,深通兵法,怎么可能没打伤乒一峰狗贼?”
“果然是诈伤!”希尔根惊喜得差点叫出声来。努力平静一下jī动情绪后,希尔根又一指伊坦布,大喝道:“说,把事情的经过原委,还有你是怎么帮着吴狗欺诈我军,又是如何反正归来,一五一十的向老夫坦白交代,不许有半点遗漏!不然的话,小心你的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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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陪葬
,奴才派出的第二个死间没回九江后,卢一峰那条吴狗就告诉奴才,说他yòu使我们大清安庆军队渡湖攻城的计划,肯定已经被希尔……,不,肯定已经被定南大将军你识破了,以后再怎么派死间也没用了,只会白白浪费。”
“然后卢一峰那条吴狗又说,yòu使我们大清军队的计划虽然没有成功,但是能够把我们大清军队yòu出安庆城和南昌城,也是奴才的功劳,也是奴才尽心尽力的表现,应该奖赏,所以那条吴狗封了奴才一个参将,还赏了一千两银子。”
,“韩大任和韩元任兄弟sī自率军出击这件事,倒绝对不假,但卢一峰狗贼随机应变,将错就错制定了一个伏击计划,偷袭了我们大清的南昌军队得手,不许高得捷狗贼救援韩大任,也是卢一峰狗贼亲口下的命令。”
“韩大任他告诉奴才说,卢一峰狗贼让高得捷不用管韩家兄弟的死活,主要原因是因为韩大任兄弟和卢一峰狗贼从来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卢一峰狗贼早就巴不得韩家兄弟去死了。韩家兄弟走运没死,回到九江城里后,也是因为他们的表舅胡国柱,是吴三桂老贼的女婿,又是卢一峰狗贼的姑父,卢一峰狗贼才没乘机下毒手,只是乘机羞辱韩家兄弟,又重打了他们每人五十军棍。”
,“韩大任告诉奴才,卢一峰狗贼现在打的主意是这样,卢一峰狗贼不怕我们大清军队渡湖。因为我们大清军队渡湖攻城,凭借九江吴狗的城坚炮利,我们大清军队攻破九江城的可能几乎没有,九江吴狗不仅可以在守城战大量杀害我们大清军队的将士,还可以在反击战或者追击战中扩大战果。”
,“韩大任又告诉奴才,卢一峰狗贼还在吴狗众将面前公然喧嚣过,他更不怕我们大清军队不渡湖不攻城。因为吴三桂老贼派他来翰北战场首要目的就是牵制我们大清在江南的主力军队,为其他五路吴狗创造战机,把大将军你率领的大清主力牵制在九江一带,他的差使就基本完成了。所以不管大将军渡湖或者不渡湖,攻城或者不攻城,卢一峰狗贼实际上都立于不败之地。”
“对了韩大任兄弟还告诉过奴才,卢一峰狗贼曾经在众多吴狗将领面前分析过大将军你屯兵湖口的目的。卢一峰狗贼认为,大将军你很可能在怀疑他是在诈伤了,屯兵湖口一共有三个目的,一是试探他是否已经真的被我们大清军队的火炮打伤如果确认无误,大将军你就渡湖攻城。”
“第二个目的是掩护赵国柞老将军的军队如果大将军你确认吴狗是在yòu敌,那么你就可以让赵国柞老将军的军队先行撤退,只要大将军你的军队还在湖口驻扎,吴狗就不敢全力追杀。”
“第三个目的,卢一峰狗贼认为,大将军你也是在yòu敌,大将军你故意屯兵湖口,又故意让赵国柞老将军屯兵南康,目的是给吴狗军队偷袭制造可乘之机,yòu使吴狗军队主动出击然后后发制人随机应变重创吴狗。而且首要目标,肯定是吴狗的水师船队,所以卢一峰狗贼这段时间说什么都不许吴狗水师出港,还把所有的火炮都集中到了水门为的就是保护吴狗的水师船队。”
听着伊坦布这些竹筒倒豆子的叙述,尽管春夜气温还颇为寒冷但希尔根老狐狸身上却已是冷汗淋漓,长满皱玟的老脸上也写满了不可思议,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和如意算盘,连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哈尔噶齐都没有完全猜到,结果却被与自己以命相争的敌人主帅猜了一个点滴不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希尔根还真不敢相信世上还能有这样的奇人奇事!
反复盘算良久后,希尔根又问道:“伊坦布,老夫再问你,韩大任在你面前,有没有说起过卢一峰狗贼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也就是吴狗军队,下一步有什么动向?”“他说过。”伊坦布十分老实,记忆力也还算不错,稍一回忆就答道:,“韩大任说,卢一峰狗贼曾经在吴狗众将面前公开扬言过,大将军你想和他拼耐心,他奉陪到底,因为吴三桂老贼给他的主要差事是咬住我们大清的翰北主力,让我们大清的翰北主力无暇顾及战场,他不管和大将军你在九江对峙多久都没关系。
而大将军你不同,你绝对不敢让翰北主力长期离开安庆和南昌两座重镇,还有主子万岁,也不可能容忍大将军你长期在鄱阳湖东岸按兵不动,迟早会逼你主动进军。所以最后首先失去耐心的,半定是大将军你。”
希尔根不说话了,尽是皱玟的老脸上也已经不是写满不可思议,而是写满了深深的担忧与钦佩:在场的另一条老狐狸赵国柞也是愁眉深锁,心知自军这一次算是遇到对手了,不仅狡诈yīn险远超常人,而且还无比擅长分析判断敌人心理,难缠得简直几近恐怖。惟有彰泰贝子爷是坐在一旁失hún落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将来如何向堂兄弟康麻子交代一刚奏报了说自己火炮重伤卢胖子,这会又去奏报说是卢胖子耍诈为了把翰北清军yòu出安庆城和南昌城,那康麻子还不得把自己的皮给录了啊?
“可惜,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不能为我大清所用?”叹息一声,希尔根又仔细看了一遍伊坦布带来的韩大任亲笔书信,沉吟半晌后,希尔根又向伊坦布问道:“韩大任和韩元任兄弟愿意归降大清,那他们有没有说,愿意为大清都做些什么事?”
,“两位韩将军都说了,只要大将军一有差遣,他们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伊坦布如实回答,又颇有良心的补充道:……请大将军放心,韩大任、韩元任两兄弟历来都与卢一峰狗贼、高得捷狗贼不和,这一点在吴狗军队里是公开的秘密,卢一峰狗贼和高得捷狗贼联手对韩家兄弟百般迫害欺凌,韩家兄弟被逼不过”这才生出降意,绝不会有假。”
“真不会有假?”希尔根笑笑,心道:,“可我怎么觉得有点象是苦肉计呢?”
,“大将军,卢一峰狗贼狡诈异常,会不会是苦肉计?”赵国柞也提出疑问。
希尔根不急着回答,只是仔细盘算,伊坦布则急了,忙说道:,“大将军”韩大任将军说了,他忽然来降,大将军你肯定会怀疑,甚至会怀疑他是在用苦肉计”所以他也不在信里说什么向大将军泄lù吴狗军机,或者说什么充当内应打开九江城门的话,他只求大将军你能够给他们一个机会,证明他们是真心实意归降大清。”
“是吗?”希尔根羿始心动,开始盘算如何考验韩大任兄弟的投降诚意。
,“大将军,这是一个好机会啊。”这时,垂头丧气了许久的彰泰贝子爷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凑上来说道:,“依末将之见,韩大任将军肯定是真心归降的,因为末将也早就听我军细作奏报,说是韩大任将军兄弟与卢一峰狗贼不和,与大部分的吴狗将领也处不了,所以末将认为绝不可能有假。大将军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应该好好利用这一点,攻破九江生擒卢一峰狗贼,给主子一个交代。”
“是你想给主子万岁一个交代吧?”希尔根心中冷哼,也不理会彰泰贝子爷的鼓动,只是转向伊坦布说道:,“伊坦布,这样吧,你替老夫带一个口信回去给韩大任兄弟,告诉他们,要老夫给他们一个考验机会,可以让他们亲自过来,让他们兄弟的其中一人亲自到老夫的大营走上一遭,与老夫见上一面,老夫就相信他们。”
“扎,奴才遵命。”伊坦布恭敬答应,又很小心的说道:,“大将军,九江和湖口有鄱阳湖阻隔,吴狗的军队盘查又严,要两位韩将军马上过来,只怕……。”
“老夫给他们三天时间。”希尔根答道:“三天之内,他们兄弟至少得亲自过湖一人面见老夫,老夫才能相信他们。”
因为有韩大任兄弟的暗中眷顾,伊坦布自然是很顺利的就回到了九江城,也把希尔根的口信带到了韩大任兄弟面前,韩大任兄弟不敢怠慢,赶紧安排了伊坦布回房休息,一边安排心腹暗中监视伊坦布的一举一动,一边偷偷溜出营地,来到卢胖子下榻的吴军指挥部中,并且在卢胖子的签押房里见到了这个整件事的幕后黑手,也把伊坦布的口信转告给了卢胖子,请求严胖子定夺。
“果然是条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撤鹰。”听完之后,卢胖子先是冷笑一声,又吩咐道:,“让伊坦布回去告诉希尔根老狐狸,就说我把你们盯得很紧,你们找不到机会偷渡过湖,让老狐狸另外换一个考验办法。”
,“可这么一来,满狗就不会相信末将们是真的投诚了啊。”韩大任面lù难sè。
,“没关系。”卢胖子摇头,沉声说道:“反正我只是尝试,能成当然最好,不能成的话,我另想办法破敌。就象我让你们故意告诉伊坦布的一样,现在我军立于不败之地,即便不能在九江城下破敌,将来也有把南昌满狗和安庆满狗各个击破的机会,犯不着拿你们两兄弟的命去冒险。”
早有商量的韩大任和韩元任互相对视一眼,忽然挣扎着带伤之身一起跪下,一起抱拳,向卢胖子异口同声说道:,“大将军,末将兄弟此前早已商量过了,为了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为了我们云贵军队的反清大业,更为了报答大将军的活命之恩,末将兄弟,情愿冒险渡湖,去赚满狗渡湖受死!”
,“不行,不行,不行。”卢胖子把肥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一样,严肃说道:,“两位韩将军,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希尔根老狐狸究竟有没有识破我的计策,老实说我并没有太多把握,万一他已经识破了我妙计,那么他让你们偷渡过湖,就是为了yòu捕你们的其中一人,你们岂不就是羊入虎。?”
说到这,卢胖子顿了顿,又补充道:,“退一步说,就算希尔根老狐狸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你们是在用苦肉计,你们到了满狗营中,也必然会受到他的百般拷问,万般盘委,稍微lù出一点破绽,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末将不怕!”韩家兄弟异口同声答道:“末将等已经井细商量过了”认为大将军的妙计鬼神莫测,满狗绝对不可能识破,顶多只是猜测怀疑,末将等情愿渡湖,为大将军去诈满狗入彀!”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太危险了,实在太危险了!”卢胖子还是连摇头”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最后韩大任和韩元任兄弟也急了,韩大任磕头流泪说道:,“大将军,末将等知道你的好意,但机会难得,yòu使满狗渡湖攻城,踏入我军陷阱,实际上已经只差最后一步,为了大周,为了反清复明的大业,也为了报答王爷和大将军的恩情”末将兄弟情愿抛此头颅”洒此热血,为大将军冒险一搏!”
卢胖子还是不说话,肥脸上尽是犹豫不决,韩大任见了更是焦急”
索xìng一起站起身来,一把抽出腰上佩刀,架在脖子上含泪大叫”“大将军,你如果不给末将兄弟这个机会,末将兄弟今天就死在你的面前,以死明志!”
“韩将军,你干什么?”卢胖子大吃一惊,赶紧大吼道:,“二郎,世玉。熙官,快把韩将军的刀抢下来””
卢胖子的几个铁杆走狗赶紧一轰而上,七手八脚去夺韩大任的佩刀,韩大任却说什么都不肯松手,只是含着眼泪大喊,“大将军,你如果不答应,末将就以死明志!”那边韩元任也是一样,拔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含泪说道:,“大将军,如果你不答应,末将也死在你的面前,以死明智。”
,“那……,好吧,我答应了。”事情到了这步,卢胖子也没了办法,只得松口答应,但就在韩大任兄弟破涕为笑主动交出佩刀时,卢胖子比绿豆还小的眼睛里,却闪过那么一丝无法遏制的得sè。
,“既然你们坚持要去,那我也不勉强阻拦。”尽管答应了韩大任兄弟的冒险请求,卢胖子又,丁嘱道:,“但我还有两个要求,一是你们兄弟两人只能去一个,二走到了满狗大营之后,不管能不能骗过希尔根那条老狐狸,你们都得优先保住xìng命,那怕是暂时伪降满狗都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末将等谨记大将军吩咐。”韩大任兄弟一起抱拳答应。
,“很好,你们两人究竟谁去,我不干涉,你们自己商量。”卢胖子点头,又招手说道:,“凑耳上来,我还有一招妙计教给你们。”
早就卢胖子的缺德诡计佩服得五体投地的韩大任和韩元任不敢怠慢,赶紧一起凑到卢胖子面前,卢胖子则在他们耳边低声说道:,“你们过湖之后,希尔根老狐狸在拷问你们投降真假时,你们可以泄lù给他这么一个我军机密就说我们大周王府为了报满狗皇帝的杀害王爷长子大仇,已经让潜伏在京城皇宫中的内线,在即将临盆的满狗皇后赫舍里的饮食中下了慢毒,要不了多久,满狗皇后赫舍里在分娩之时,轻则血崩而死,重则母子共亡!”
“什么?!还有这事?!”韩大任兄弟这次算是被卢胖子吓得不轻,以至于兄弟两人都一起惊叫出声。
,“千真万确!”卢胖子点头,又压低声音说道:,“此事悠关我们大周声誉,只许你们二人知道,再不许第三人知道,明白子吗?”
韩大任兄弟一起拼命点头,大以为然,卢胖子又低声说道:,“希尔根老狐狸老jiān巨滑,没有把握的事绝不会动手,也只有向他泄lù这个机密,待到赫舍里母子的死讯传回翰北,这条老狐狸才会完全相信你们,明白了吗?”
老实巴交的韩家兄弟再次点头,韩大任又担心的问道:,“大将军,这事靠谱吗?万一我们的人没有得手,或者我们下的药生不了效……?”
,“放心吧,已经确认得手了。”卢胖子yīnyīn一笑,又说道:,“至于下的药会不会生效朱神医的医术,你们还不知道?”
身上还敷着朱方旦亲手研制的云南白药的韩大任兄弟闻言,自然心中大定,当下两兄弟又当着卢胖子的面争执半天,最后决定由韩元任去担任这个非死即生的差使,又与卢胖子商量了许久如何应对希尔根的盘问,这才告辞离去,准备在时限的最后一夜渡湖,去清军大营诈敌。
直到韩家兄弟离开之后,卢胖子的狗头师爷王少伯才从后堂出来,担心的向卢胖子问道:“东家,你jī韩家兄弟冒险过湖,真的有把握吗?万一满狗真的识破了你的苦肉计,他们可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放心,希尔根老狐狸不傻,不管有没有识破我的妙计,都不会对韩家兄弟下手。”卢胖子微笑说道:,“如果韩家兄弟真能骗过希尔根老狐狸,老狐狸自然不会杀他们。如果老狐狸识破了我的妙计,又为什么要杀韩家兄弟,杀了韩家兄弟,是能帮他希尔根向满狗皇帝交代,还是能帮他摆脱进退两难的困境?假装中计留下他们,以便将来将计就计,不是更好?更妙?”
王少伯虽然精明强干,也算得上诡计多端,但是在腹黑jiān诈方面,确实比卢胖子和希尔根之流还是差了一截,仔细盘算了许久后,王少伯才醒悟过来,一鼓手赞道:,“到底还是东家高明,原来东家早就是有恃无恐一希尔根老狐狸没有识破东家的妙计,自然舍不得杀韩家兄弟!如果这条老狐狸识破了东家的妙计,自然更舍不得杀韩家晃弟,留下他们将计就计,反布陷阱引我军上钩,自然比只杀一个韩元任要划算得多!”
,“这样的险计,我也只是敢在希尔根这样多疑jiān诈的老狐狸面前用啊。”卢胖子微笑叹道:“如果换成了彰泰那样无勇无谋的蠢货,我可就不敢用这样的险计了。”
,“东家高明,因人而异巧随机应变,学生拍马难追。”王少伯连拍马屁,又试探着问道:,“东家,那以你之见,希尔根老狐狸这次到底会不会中计呢?”
,“既然叫他老狐狸,要他马上中计,自然是没有把握的事。”卢胖子微笑答道:,“不过没关系,今天已经是二月十八了,那个女人的预产期是在三月下旬,再过一多月,希尔根老狐狸就算不想中计,螨狗皇帝也要逼着他中计了。”
“那个女人?预产期?什么意思?”王少伯忽然有一种丈二金刚mō不着头脑的感觉。
卢胖子笑得更是jiān诈,并不回答,只是在心里喃喃说道:,“赫舍里,螨遗们在电视里不是把你吹上天,说你死得可惜吗?没关系,卢哥给你拉一帮陪葬的,翰北满狗的几万主力大军给你陪葬,够风光了吧?
死得不可惜了吧?”@。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天助恶人(上)
大周元年、螨清康麻子十三年二月二十,夜间二更过半,鄱阳湖东岸湖口县境内,翰北清军主力大营中。经过严密的搜检,自愿来此诈降的吴军扬威昏将军韩元任,终于在头戴黑套的情况下,被领进了灯火通明又戒备森严的清军大帐中,并且在此见到了被卢胖子称为老狐狸的螨清定南大将军希尔根,还有他的昏手哈尔噶齐、螨清贝子彰泰和另一条清军老狐狸赵国柞。
和韩元任想象中的一样,希尔根和卢胖子的神情气质确实是十分相象,都是慈眉善目面带微笑,给人一种既亲切又和蔼还人畜无害的感觉,很能míhuò绝大部分不明真相的人民群众。但是对于早就吃够了大亏的韩元任来说,却是说什么都不肯粗心大意掉以轻心了,只是在希尔根面前双膝一跪,抱拳说道:,“罪将韩元任,奉兄命拜见大清定南大将军,给大将军请安。”
“奉兄命拜见于我?”希尔根语出惊人,微笑着纠正道:,“元任将军好象说错了吧?你应该是奉卢一峰的命令,前来拜见于我的吧?”
,“大将军年出此言?”韩元任大吃一惊。
,“不明白?要老夫解释吗?”希尔根笑道:,“卢一峰狗贼用诈伤计与死间计,把老夫和赵国柞老将军的军队骗来九江府,幸得老大及时警觉,及时察觉他的诡计,没有继续渡湖西进。他见诡计失败,就再抛出已经无用的伊坦布为死间,又让你们兄弟用苦肉计来老夫面前诈降,企图从中取事,是与不是?”
,“大将军既然如此说,那罪将实在无话可说,无辩解。”韩元任不动声sè,只是表情无可奈何的说道:,“罪将兄弟在渡湖之前,也已经做好了被大将军屈解误杀的准备,大将军,请动手吧。”
,“故作镇定,就能瞒过老夫的眼睛?老夫上战场的时候,你们的父亲都在撤尿和泥巴。”希尔根冷笑一声”挥手说道:,“拿下,推出去砍了。”
,“扎!”旁边的清军士兵整齐答应,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把韩元任架起就走”韩元任也不挣扎,只是平静说道:,“大将军,罪将还有几句话,请容罪将说完再死。”
,“你说吧。”希尔根早就料到韩元任有此一着,果断挥手让亲兵把韩元任放下。
“大将军,这几句话不是对你说的。”韩元任摇头,又转向旁边的彰泰问道:“这位将军,看你的年纪,应该就是大清的定远平寇大将军、彰泰彰贝子吧?”
“我就是,你想干什么?”彰泰警惕的说道:“本贝子可警告你,本贝子熟读兵书、深通韬略,可不会中你们吴狗的jiān计。
,“贝子爷误会了,罪将只是有一句遗言要交代。”韩元任摇头,平静说道:,“罪将兄弟在决意过湖之前,就已经料到难以取得希老将军的信任,被希老将军屈杀误杀,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罪将一死,罪将之兄韩大任受罪将牵连”也必然难以逃脱卢n峰小儿毒手。所以罪将兄弟早已商定,罪将一旦被希老将军所杀,罪将之兄韩大任立即过湖,向贝子爷你投降,以免罪将之兄遭了卢一峰小儿的毒手。”
说到这,韩元任顿了一顿,又略带沙哑的说道:,“所以,罪将请贝子爷答应,当罪将之兄弃职而逃,过湖来向贝子爷投降时,请贝子爷不要再误解罪将的兄长,给我们韩家留一点血脉香火。”
“这事啊。”彰泰楞了一楞,很快就拍着xiōng口说道:,“元任将军放心,如果情况真是如此,本贝子用个人声誉担保,一定相信韩大任将军的归降诚意,尽力在主子面前为他周旋,让他留下一条xìng命。”
“谢贝子爷,那罪将告辞了。”韩元任恭敬道谢,然后抬步就往外走,但希尔根这次却不肯让他去死了,笑着说道:,“慢着,元任将军,你们兄弟真有如此打算,真的这鼻信不过老夫?”
“不是罪将兄弟信不过大将军,是大将军信不过罪将兄弟。”韩元任不卑不亢的说道:,“罪将兄弟真心来降,先请伊坦布将军过湖送信,大将军要求罪将兄弟亲自过湖,方肯相信,罪将兄弟为证诚意,舍命冒险过湖,大将军还是不肯相信,还是在怀疑罪将兄弟是在用苦肉计诈降一罪将兄弟还能有什么办?除了以死明志之外,还能有什么办让大将军相信罪将兄弟的真心诚意?”“元任将军,不要怪大将军多疑,主要是你们兄弟来降,实在太可疑了。”希尔根的副手哈尔噶齐站了起来,严肃说道:“元任将军,如果我们大清的细作探察不错的话,你们兄弟两人,应该是胡国柱的表外甥吧?胡国柱是吴三桂的女婿和第一亲信,你们兄弟两人平时也深得吴三桂老贼信任重用,无缘无故忽然来降,换了谁不起疑心?”
,“这位将军,你们的细作刺探其实无误,胡国柱确实是罪将兄弟的表舅,我们兄弟平时也确实颇得平西王爷重用。”韩元任没有见过哈尔噶齐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得用了一个通用称呼,恭敬说道:,“但是这位将军,不知你们的细作斥候有没有刺探到这个情况?罪将兄弟在平西王府之中,不仅与卢一峰小儿不和,也与高得捷狗贼不和?还与大部分的平西王府将领不和?”
哈尔噶齐和希尔根对视一眼,心知韩元任这句话倒是大实话,他们所掌握的吴军内部情况中,确实提到了这么一条著名滑泥鳅卢胖子与绝大部分的吴军将领都是如胶似漆,惟独与韩大任关系不佳,另外因为李率祖的缘故,卢胖子和吴军旧将王铺臣也有些过节。
“如果大将军你们的细作没有刺探到过这个情况,那么上次建昌大战的情况,大将军你们总应该知道了吧?”韩元任质问道:,“上次建昌大战,罪将兄弟贪冒进,中了赵国柞老将军的埋伏”几乎丧命,高得捷狗贼的伏兵近在咫尺,却始终按兵不动!坐视罪将兄弟伤亡惨重,却按照卢一峰小儿的命令,始终不肯派出一兵一卒救援罪将兄弟!”
“罪将斗胆,请大将军和各位将军都想一想,遇上这样的主帅,这样的同僚”罪将兄弟还在吴狗军队中留得下去吗?罪将兄弟,是应该选择窝囊求生,求表舅把罪将兄弟调往后方,背着违令轻进的罪名永世不得翻身?还是选择弃暗投明”借大清天兵为罪将兄弟一雪前耻,将卢一峰小儿和高得捷狗贼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希尔根和哈尔噶齐又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又和赵国柞对视一眼,互相交换了几个眼sè,这才离座拱手,诚恳说道:,“元任将军勿怪,是老夫多疑了,万望元任将军与大任将军千万不要记恨。听元任将军将军一席话,老夫终于相信,两位韩将军确实是真心来降了。来人,快备酒宴”为元任将军接风洗尘!”
“终于相信?你哄鬼去吧!象你这样的老满狗老狐狸,和卢一峰那条滑泥鳅就是一样货sè,嘴上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背后捅刀子比谁都狠!”早就被卢胖子虐待得体无完肤的韩元任心中冷笑,说什么都不肯相信希尔根已经真心信任自己兄弟,嘴上则恭敬说道:,“大将军言过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即便是换成了罪将兄弟,也不敢随便相信这样的事。”
,“元任将军理解老夫的难处就好,理解就好。”希尔根哈哈大笑,拉着韩元任的手笑道:,“元任将军请放心,待到老夫歼灭九江吴狗,生擒卢一峰小儿与高得捷狗贼,定然把他们交给将军兄弟亲手处置,一雪前耻!两位将军的盖世奇,老夫也一定禀明主上,请皇上重重加封。”
韩元任赶紧道谢,这时希尔根只已备好的酒宴也已经摆上,希尔根等人与韩元任一起入席用宴。
到了酒席宴间,希尔根等人自然少不得问起九江吴军的各种内部情况,对此韩元任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能回答的尽量回答,不能回答的就说不知道,不敢胡说八道,希尔根等人再三盘问也没有发现破绽,对韩大任兄弟的疑心固然不肯轻易消解,但也少了几分提防,多了几分期待。
盘问间,希尔根等人少不得问起吴军的火器机密,韩元任则如实回答吴军火器情况是吴军第一机密,包括吴老汉jiān在内,能够真正掌握吴军火器机密的人加在一起,恐怕还不到一个巴掌,而且能够完全掌握吴军火器生产机密的,除了吴老汉jiān之外,肯定也只有卢胖子一人,自己兄弟虽然也算吴军重将,却也对此丝毫不知。听到这样的回答,希尔根大失所望之余,自然又万分遗憾一卢胖子这样的人才,为什么就不肯给大清当奴才?!
,“大将军,吴狗火器的打造机密,奴才确实不知道。”见时机已到,韩元任乘机说道:“但是奴才兄弟无意之中,却在表舅胡国柱口中,知道了一个更为重要的机密!和我们大清国母、皇后娘娘有关的机密!”
,“和我们大清国母有关的机密?”希尔根先是一楞,然后忙问道:“韩将军快请说,吴狗之中,有什么机密与我们大清国母皇后娘娘有关?”
韩大任不答,只是看了看左右,希尔根会意,忙挥手把众亲兵赶到帐外,那边赵国柞也十分机警,知道这样的事知道得越少,脑袋在脖子上就长得越牢,赶紧借口入厕,暂时离开大帐,留下希尔根、哈尔噶齐、彰泰三个螨人和韩元任在大帐中密谈。
在大帐外转了一圈,喝了不少夜风夜lù,估mō着韩元任应该把机密说完了,赵国柞才又回到大帐,然而进帐仔细一看后,让赵国柞更加暗暗心惊的是,希尔根、哈尔噶齐和彰泰三人都是满面凝重,似乎十分紧张。末了,彰泰还又向韩元任问道:,“元任将军,这事可开不得玩笑,你确认这消息不假?”
“奴才用脑袋担保,如果有假,请诛奴才九族!”韩元任沉声说道:,“贝子爷,如果飞马急奏万岁的话,现在或井还来得及阻止或者挽回。”
彰泰贝子爷又不说话了,与希尔根、哈尔噶齐两人低声耳语几句话,都觉得这样的情况是宁可弄错也不能疏忽,不然的话,将来一旦证明是自己们瞒情不报导致赫舍里母子双亡,那么自己们再怎么是皇亲国戚勋宿将”康麻子也不可能饶过自己们三人!所以彰泰又转向韩元任说道:“元任将军放心,本贝子一会就用六百里……、不”用八百里加急飞奏主上!如果确认无误,你那就是为我大清朝廷立下了第一奇,主子定然重重嘉奖,本贝子也会重重有赏。”
,“奴才谢贝子爷赏。”韩元任赶紧跪下磕头,彰泰忙把他搀起,微笑着问道:,“元任将军”下一步,你和大任兄弟打算怎么办?”
“全听贝子爷和大将军吩咐。”韩元任恭敬答道:“只要末将兄弟力所能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好,我军渡湖之后,你们兄弟……。”彰泰贝子爷大喜过望,正要安排韩大任兄弟在九江城中充当内应,那边希尔根则赶紧咳嗽几声,打断彰泰贝子爷的吩咐,又向韩元任说道:,“元任将军,老夫认为你可以连夜返回九江,暂时毙在城中潜伏,与我军约定联系之。待到老夫计议停当,再给元任将军交代差使不迟。”
“老东西果然还不完全相信我。”韩元任心里明白”嘴上则恭敬答道:,“全听大将军安排。”
,“很好。”希尔根满意点头,又吩咐道:,“除此之外,老大再给你们兄弟两人交代一个差使,你们兄弟二人派人返回岳州,在岳州城中散播谣言,就说卢一峰狗贼怯敌不进,赵国柞老将军吞兵南康,老夫屯兵湖口,近在咫尺,他都不敢出动一兵一卒,是在胆怯害怕,害怕我们大清的八旗铁骑不敢进兵,宁可坐视战机错失。让你们的表舅胡国柱来信责备卢一峰狗贼,逼迫卢一峰狗贼主动进兵。”
“扎,奴才一定尽力。”韩元任一口答应,又为难道:,“不过大将军,奴才还有一事必须禀报,卢一峰狗贼与我表舅胡国柱交情很好,我表舅也十分的信任于他,散播谣言,只怕……。”
“怎么着?力不了?”希尔根凝视着韩元任问道。
“奴才倾尽全力。”韩元任无可奈何的答道:,“奴才尽力散播谣言,争取成。”
,“如此最好。”希尔根满意点头,又说道:“还有你们兄弟,你们既然是胡国柱的外甥,也可以在他耳边吹吹风嘛,去信胡国柱告诉他,就说你们云贵军队火器犀利,天下无双,击败我军只是易如反掌,卢一峰狗贼却始终按兵不动,只怕另有所图。”
韩元任赶紧答应,当下韩元任又与希尔根等人约定了秘密联络的办,乘着天sè未明,又乘船连夜返回九江去了。而当韩元任走后,
彰泰贝子爷少不得在希尔根面前埋怨,说是放着让手握兵权的韩大任在九江城中起事内应不用,偏偏要让他们去散播什么谣言,这不是舍近求远是什么?
“你懂什么?”希尔根难得发起火来,压低声音喝道:“韩家兄弟是否真心归降,还有待时间考证,现在就让他们在九江城中起事内应,我军渡湖攻城,失去鄱阳湖天险掩护,万一落入吴狗陷阱,那就是有再多的后悔药,也来不及吃了!”
彰泰虽是皇亲,在希尔根面前却只是别子辈的将领,被希尔根呼喝虽然心中有恨,但也不敢反驳。希尔根则又吩咐道:“皇后娘娘那件事,贝子爷必须马上得去办,虽然吴狗给皇后娘娘下慢毒一事太过不可思议,但也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定要小心处置。”彰泰答应,闷闷不乐的下去安排快马送信,希尔根则勒令清军继续按兵不动不提。
韩元任活着回到九江城时,早就料准他必然能全身而归的卢胖子亲到堂前迎接,百般夸奖,万般赞誉,韩元任感jī不尽,连声谦虚。而当韩元任把自己在清军营中发生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后,卢胖子顿时鼓掌大笑道:,“好,希尔根老狐狸,总算是相信你七成了,让他彻底中计,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
“大将军,你也这么认为?”觉得自己总算没有白白冒险的韩元任很是高兴的问道。
,“当然!”卢胖子斩钉截铁的点头,又微笑着解释道:,“如果希尔根老狐狸识破你是诈降,又故意放你回来,那就必然要在战场战术上做文章”将计就计让你给我下套,让我踏入他的陷阱”乘机消灭我们的军队。
但他却没有这么下套,只是让你们散播谣言,从我们的后方下手,让金吾将军逼我进兵,其目的不外乎两个,n是继续试探你们兄弟的投降诚意”二是尝试离间我军,一旦成,那么收获必然无比巨大。”
“大将军,那我们兄弟下一步该怎么办?”韩大任试探着问道。
“按希尔根的吩咐,一边派人到岳州散播对我不利的谣言,一边写信向你们的表舅金吾将军告状。”卢胖子飞快答道:,“我会去信一封,向金吾将军说明情况,请金吾将军回信臭骂你们一顿,让你们两人以后好自为之,不准再挑拨离间和干涉我的战术决策,你们拿这封信去回复希尔根老狐狸”老狐狸就算不完全相信你们,至少也得多信一成。”
“这个好办,末将们一会就去安排。”韩大任一口答应。
“记住,让伊坦布看到你们的安排。”卢胖子叮嘱道:“还有”
以后和希尔根老狐狸书信联络,一定要让我先过目我当然不是相信你们二位,只是希尔根这条老狐狸实在太过狡猾谨慎,斗心眼,你们二位恐怕还不是他的对手。”
,“大将军放心,末将兄弟明白你的苦心和好意。”韩元任恭敬答应,又微笑说道:,“其实大将军不这么吩咐,末将也打算这么办的,因为末将昨天晚上已经发现了,说到诡计多端和jiān诈多疑,我军之中,唯上能和希尔根老狐狸匹敌的,也就是大将军你了。”
“为什鼻?”卢胖子一楞。
“因为大将军和希尔根老贼一样。”韩元任倒也老实,很坦白的答道:,“每说一句话,不管是好话还是恐吓,嘴还没张,脸都已经笑成了弥勒佛就象笑面虎一样。”
“笑面虎?!”卢胖子又是一楞,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拳砸在韩元任脸上,大骂道:,“臭小子,搞了半天,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我啊!”
韩元任躲开卢胖子的拳头,笑道:,“大将军,末将可是在说大实话,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问周围的人,你象不象这样的人?”
“象!”话音未落,〖房〗中已经是一片整齐回答,然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和卢胖子的委屈大叫”“冤枉啊!我可走出了名的忠厚老实,纯洁善良,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人所共知的卢三好啊一!”
卢胖子的解释韩家兄弟会不会到白痴到真的相信,咱们姑且不去理他,总之韩家兄弟在得到卢胖子的指点后,很快就按着希尔根的要求,派出了心腹返回岳州散播谣言,还有就是去书胡国柱,告卢胖子的黑状说卢胖子畏敌不进,坐视战机错过。
而在另外一边,希尔根和彰泰等人也派出了八百里加急,把吴军细作准备向康麻子正宫皇后赫舍里下慢毒、准备把赫舍里连同她肚子里的孽种一起干掉的消息,快马急递到京城之中,向康麻子告急。
一老实说,包括咱们的彰泰贝子爷都觉得此事有些玄幻,但是事情的严重xìng放在这里,彰泰贝子爷和希尔根等人,即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隐瞒不报。
散播谣言的效果比较慢,所以当韩大任兄弟散播的谣言还在岳州城里扩散发酵的时候,彰泰等人的密折就已经被送进了京城,送到了康麻子面前。当看完这道密折之后,正在为吴军六路出击、清军节节败退而焦头烂额的康麻子先是目瞪口呆,然后放声大笑,最后是破口大骂,大骂彰泰和希尔根等人其蠢如猪,竟然会相信这样的鬼话!如果吴军细作有本事潜入紫禁城给赫舍里下毒,那么直接毒死赫舍里不就行了,凭什么要等到赫舍里分娩时才毒发身亡?
不过骂归骂,虎毒不食子,做为丈夫的康麻子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怀疑老婆的情况的,而且康麻子还考唐到了这么一个可能吴军细作给赫舍里下慢毒,也不是毫无道理”如果下了急毒,赫舍里当场毒发身亡,那么吴军细作也肯定跑不了,如果下的是慢毒,赫舍里过了许久才死,那么下毒的人自然也可以逍遥外了。所以出于谨慎起见,腹黑多疑远在卢胖子之上的康麻子还是抽出了一点时间,专门召见了两个太医院中最好的太医,向他们咨询类似的毒药情况?,”
“让产fù分娩时再毒发身亡的慢毒?”太医院的医正胡宫山目瞪口呆,苦笑说道:“主子,奴才快六十了,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有这样的奇毒”这怎么可能?”
,“是啊,主子”这简直太荒诞了。”哥医正成守天也笑道:“奴才虽然对毒药不是十分精通,大凡能够要人xìng命的剧毒,都是要么当场要命,要么中毒之后出现不适症状,迁延日久方才断气,但是要指定什么时候断气的毒药,奴才还真是从来没见过。”
“是吗?”康麻子长舒了一口气,又暗暗骂了几句彰泰和希尔根等人其蠢如猪,正要挥手让两个太医跪安,不曾想成守天又补充了一句”
,“除非……。”
“除非什么?直说无讳。”康麻子不耐烦的喝道。
“回主子,除非是奴才的师叔下四羊的毒。”成守天恭敬答道:,“奴才的师叔不仅医道通神,还精于用毒,尤其擅长配制一些无sè无味的致命剧毒。也正是因为如此,奴才的师祖才把奴才的师叔逐出门墙,但奴才的师叔自学成才,现在照样已经是名满天下的神医了。”
,“你师叔是谁?”康麻子忽然有一种没来由的紧张。
,“回主子”奴才的师叔,就是民间公认的天下第一神医一朱方旦!”成守天tǐngxiōng答道。
“如果是朱方旦的话,有这个可能。”胡宫山也大点其头”“奴才也听说他的名字,听说他的医道通神,但是人品很差,差不多走到了万夫所指的地步,有可能配得出这样的毒药,也有可能去配这样的毒药。”
“朱方旦?”康麻子一时没回过味来,然后猛的跳了起来,大吼道:,“朱方旦?!张万强,马上把彰泰的密折拿来!快!快!快!!”
,“折!”张万强赶紧答应,手忙脚乱的冲到康麻子的龙案案头,手忙脚乱的找出彰泰用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折,又快步冲到康麻子面前双膝跪下,把密折高举过顶,康麻子接过,颤抖着打开,一看果然一彰泰在密折上,果然提到了“朱方旦,这个名字!而且还奏明说,韩元任亲代,吴军细作给赫舍里下的慢毒,乃走出自卢胖子心腹幕僚朱方旦之手!
看到这里,康麻子手里的密折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掉在了地上,人也象泥胎雕塑一样呆若木鸡了。许久后,康麻子终于嘶吼出声,“吴三桂老贼!卢一峰狗贼!朕操你们娘锋十八代祖宗!”
“主子,怎鼻了?”张万强颤抖着问道。
“摆驾坤宁宫!”康麻子大吼,又指着胡宫山和成守天吼道:,“你们两个,也随朕到坤宁宫去,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叫上!快一!”
事有凑巧,天助恶人,就在康麻子领着一大帮太医连滚带爬的冲向坤宁宫,去给可能已经中毒的赫舍里诊脉查毒的时候。又一道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情塘报,从陕甘战场送到了螨清兵部衙门,正在衙门里办公的螨清兵部汉尚书王煦和螨清兵部螨尚书明珠,先是漫不经心的接过塘报,然而只看得一眼,王煦和明珠就一起傻眼了,一起呆若木鸡了,两个人四只手都拿不稳军情塘报,任由这一份军情塘报摔落在地。
,“快,来人,备马!”终于回过神来,明珠和王煦带着哭腔的声音也在兵部大堂中回dàng起来”“备马!本官要进宫!要马上进宫面圣!王辅臣狗贼,本官操你娘的十八代祖宗啊、!”@。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天助恶人(下)
“皇上驾到——。”
伴随着坤宁宫总管太监谢玄故意拖长的唱腔,康麻子那庞大、繁杂而又无聊无耻的仪仗队伍,簇拥着獐头鼠目又猥琐不堪的糠稀鞋帝,大步踏入了坤宁宫中。已经收到消息的康麻子正宫皇后赫舍里万分诧异,可也不敢怠慢,只得赶紧tǐng上大肚子,领着一大帮太监宫娥到门前跪迎,恭敬向康麻子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后,你有孕在身,不必多礼。”康麻子慌忙上前几步”一把搀住了赫舍里,赫舍里谢过起身,再往康麻子身后随意一看时,却更加惊讶的发现,康麻子的背后,竟然还跟着大帮太医院的太医,一个个跑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全都趴在康麻子背后向自己磕头行礼,整齐大唱叩见皇后娘娘。
,“主子,出什么事了?”见此情景,赫舍里再没有心机也察觉事情不对了,忙恭敬的向康麻子问道:,“主子,平日的这个时候,照例主子都要在前面打理政务,今儿过怎么提前来臣妾这里?还带来这么多太医?”
“这个。”康麻子有些犹豫,又不敢让赫舍里跟着担心,只得含糊说道:,“皇后勿忧,朕只是担心你的产期将至,特意带一些太医过来给你脉,没其他什么特别的。”
“真的吗?”赫舍里自然不信,又疑huò问道:“主子,臣妾身边随时都有六个太医和六个稳婆shì侯,一向都是太平无事,今儿个皇上怎么会想起带这么多太医来?”
“皇后不必多问了,朕也是为了你好。”康麻子有些粗暴的打断,想了想又说道:,“皇后,朕想了想,觉得这坤宁宫兼有祭神之用,每月的初一、十五朕和众妃都要在这里煮肉祭神人来人往,嘈杂不宁,皇后你住在这里不太合适,还是换一个地方住吧。”
说罢,康麻子也不管赫舍里是否答应,马上就回头向贴身太监张万强命令道:“张万强马上派人去把储秀宫打理干净,请皇后今天晚上就住过去再安排一批最忠诚最可靠的太监宫女shì侯,原来服shì皇后的太监宫女,都别带过去了。”
“扎,奴才这就安排。”张万强赶紧答应飞快派太监下去传旨安排。这么一来,赫舍里难免更是狐疑还隐隐有一些紧张,忍不住又问道:“主子,这是为了井么?”
“皇后不要多问了,朕也是为了你好。”康麻子mō了mō赫舍里丰腴nèn滑的溧亮脸蛋,猥琐丑陋的麻脸上难得流lù出一些温柔,柔声说道:“皇后,不要再问了,先到里面去歇歇吧,朕这就叫太医们给你请脉。”
康麻子把话说到这步,赫舍里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答应悄悄向贴身宫女墨菊使了一个眼sè,让这个心腹在外面留心观察情况,这才随着康麻子进到殿中,又在康麻子的要求下进到内殿躺到曾经与康麻子一起打过滚摔过交的龙chuáng上,让康麻子带来的太医轮流隔着帐纱切脉问诊。
康麻子带来的太医很多但真正进到内殿给赫舍里切脉的太医却不到一半,余下的则不知道都去了什么地方,另外还有之前shì侯赫舍里的几个太医和稳婆,也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见此情景,又看到康麻子坑坑洼洼的麻脸上的凝重紧张神sè,赫舍里心里难免更是七上八下,隐隐猜到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而且这大事,还肯定和自己有关!
给赫舍里切脉的太医虽多,真正大概知道一些原因的却只有太医院的两个医正胡宫山和成守天,所以首先给赫舍里切脉问诊的也正是他们两人,不过这两个名满京城的名医在给赫舍里诊断之后,却都是眉头紧皱,不敢做声,只是又让其他太医给赫舍里请脉。
而又换了三四个太医给赫舍里诊断之后,却又都是满头的雾水,都向康麻子恭敬的说道:,“请皇上放心,从脉象和娘娘的气sè来看,娘娘的凤体很好,腹中的胎儿也很好,没有半点异常。”
,“你们确认?”康麻子声sè俱厉,厉声喝道:,“你们确认娘娘的身体很好,没有半点异常?”
“这个。”几个太医都傻了眼睛,心说这到底是怎么皿事?皇上怎么会这么问?还有两个医正怎么都这么紧张?到底走出什么事了?
如果本太医诊断失误,那可是杀头尖门的死罪啊!
惧怕之下,几个太医都赶紧乖乖改口,战战兢兢的答道:,“回皇上,从脉象来看,娘娘是应该安然无恙一不过奴才们才疏学浅,也不敢轻下判断,胡太医与成太医是奴才们太医院公认的医术第一第二,娘娘的凤体究竟如何,还得看他们怎么认为。”
,“废物!滚出去!”康麻子勃然大怒,吓得几个太医都是面如土sè,赶紧爬出房间,到门外走廊中跪侯。看到这样的情况,不仅赫舍里更是紧张担心,其他的太医也是战战兢兢,切起脉来一个比一个时间更长,问起诊来一个比一个更为细致,生怕稍有遗漏,就招来抄家灭门的惨祸。
就这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接连十来个太医给赫舍里请了脉问了诊,却都不敢妄下决断,回答起康麻子的逼问来也是一个比一个含糊,全都往胡宫山和成守天两个医术最高的大太医身上推。康麻子也没了办法,只得让赫舍里再耐心等待一会,注才让众太医都退出房间,到前殿去背着赫舍里询问究竟情况。
康麻子等人前脚刚进了前殿,赫舍里的贴身宫女墨菊后脚就mō进了房间,悄悄mō到赫舍里的chuáng边,在赫舍里的耳边低声说道:,“主子,可能走出大事了,张公公让谢公公把坤宁宫所有的太监宫女都叫到了配殿跪侯,然后张公公又带着一大帮的shì卫和太医四处检查。”
,“检查什么?”赫舍里紧张问道。
,“主要是检查主子的饮食。”墨菊甚是得力,低声禀报道:,“尤其是给主子烧水煮茶的茶房,还有给主子做点心夜宵的小膳房,都被shì卫翻了一个底朝天,所有主子用过的碗筷茶杯,也都被太医们用银针一个一个一根一根的仔细检查。除此之外,给主子烧茶的太监,做饭的御厨,也都被shì卫押走了。”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赫舍里脸sè大变,低声惊呼道:,“难道说,有人给本宫下毒,被皇上察觉了?!”
“这个,奴婢就不敢胡乱猜测了。”墨菊低下脑袋”无奈的说道:,“主子,你的饮食都是经奴婢的手送到主子面前,还有给主子试毒,也都是奴婢差使”一会奴婢肯定也要被传去盘问。”
“你放心去吧,没事的。”赫舍里随口安慰道:,“别怕”等本宫搬到了储秀宫,一定会把你重新召回身边,继续服shì本宫。”墨菊低声答应,乘着康麻子还在外面盘问太医,留下赫舍里在房间中,心里七上八下的紧张等待康麻子重新归来,脑海中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如果我真的中了毒,那我怎么办?我肚子里的龙种怎么办?”
确实康麻子问了也是白问,所有的太医都说赫舍里身体很好”看不出有半点异常”却又都不敢拍xiōng口说赫舍里肯定不会有事真的不敢,惟有成守天哭丧着脸说道:,“主子,如果皇后娘娘真的中了奴才师叔下的慢毒,那么不要说奴才们了”就是华佗再世,扁鸠重生”也肯定查不出来。奴才那个师叔朱方旦虽然不成器,人品也极差,在医道上的造诣,实在是太恐怖了。”
,“皇后娘娘中毒了?”在场的太医们都是身体一颤,赶紧把头埋得更深,都是暗暗庆幸自己没把话说死,不然的话,皇后一旦毒发身亡,自己这条老命可就全交代了。
,“操你娘的!”既紧张又担心的康麻子一脚踹在成守天脸上,恶狠狠喝道:“都在这里跪着侯旨。”众太医赶紧一起把额头贴在地板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康麻子则深呼吸几口,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这才抬步重新回到赫舍里所在锋卧房。
进到房间时,赫舍里已经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坐在chuáng沿发呆,一张丰腴溧亮的脸蛋有些发白,呆呆的似乎有什么心事。康麻子见了既是心疼又是焦虑,只得强做笑颜坐到赫舍里旁边,搂着赫舍里的肩膀笑道:,“皇后,在想什么呢?别怕,没事,朕只是担心你分娩在即,所以带了这么多太医来给你请脉,没其他意思,用不着疑神疑鬼。
赫舍里点头,勉强一笑,又低声说道:,“主子,臣妾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皇后请说。”康麻子很是高兴的问道。
,“真到了那个时候。”赫舍里声音有些颤抖,很艰难的说道:,“请皇上一定要告诉太医,保龙子,不保臣妾。”
“皇后,你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康麻子大吃一惊。
“皇上,你就不要再瞒臣妾了。”赫舍里珠泪滚滚而落,哽咽说道:,“皇上你要臣妾更换寝宫,还把那些shì侯臣妾饮食的太监宫女都抓走了,又让太医用银针检查臣妾的饮食器具,臣妾就是一个傻子,只怕也明白这是什么了吧?臣妾无能,之前为皇上诞下的龙子,已经不幸天折了,现在这一个,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臣妾都不能让他们……,再有斑点闪失了。”
康麻子沉默,这才发现自己对赫舍里母子关心过切,忘了最起码的掩饰。无奈之下,康麻子只得mō责赫舍里的脸蛋安慰道:,“皇后,你不用想这么多,朕只是预防万一,从太医们检查的情况来看,那些狗胆包天的逆贼肯定还没有得手。还有,这事究竟是真是假,目前朕也只是收到具报,还没有确凿证据显示,吴狗逆贼真的已经无耻卑鄙到对你这个国母下手。”
赫舍里也不知道康麻子到底是在安慰自己,还是事实真的如此,所以埋在康麻子怀中哭得更是厉害,眼泪把康麻子的伪龙袍前襟打得精湿,康麻子则既是后悔,又是担心,只得搂着赫舍里不断安慰,好话说尽。
天助恶人”也就在这个时候,康麻子的贴身太监张万强小心翼翼的进到了房间,在门槛旁边双膝跪下,战战兢兢说道:,“主子,兵部螨尚书明珠,汉尚书王煦”联名递牌求见,说是有。”
,“朕不见!”康麻子总算是逮到了一个可以发泄的机会”大吼道:“叫他们滚,就是天塌下来的事,朕这会也不听!”
“扎,扎,扎!”张万强吓得hún飞魄散,连连磕头,正要转身爬出去传旨时,皇后赫舍里却开口说道:,“且慢。”张万强赶紧又停住爬行,重新转过头来磕头。
“皇上,臣妾认为你应该见。”赫舍里流着眼泪说道:“吴逆贼军六路出击,大清南北十三省省省烽烟,长江南北两岸处处战火纷飞,军情战局瞬息万变,正是需要皇上充当中流砥柱的时候。如果皇上为了臣妾的事,连明大人和王大人这样的朝廷重臣都不肯接见,臣妾不仅不会高兴相反还会万分内疚,更加的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更加无颜去见大清的列祖列宗……。”
话还没有说完赫舍里就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康麻子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又是无奈只得冲张万强喝道:“去传他们进来,到这里来奏事。”张万强答应,赶紧爬起身来飞奔出去传旨,留下心急如焚的康麻子与悲痛yù绝的赫舍里夫妻继续在〖房〗中单独相处。
不一刻,明珠和王煦两人被领到坤宁宫前,尽管明珠和王煦两人都十分奇怪康麻子为什么会在下午就出现在这里,但这会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见到守在宫门前的张万强就立即催促,要求张万强马上领自己们去见康麻子,张万强则小声警告道:“明中堂,王大人,可别怪奴才没提醒你们,主子和皇后娘娘这会都非常不好,两位如果是好消息,那么可以直说,如果是坏消息,那么两位可就得小心了。”
“为井么?”明珠大惊问道。
“明中堂,求你不要问了。”张万强哭丧着脸答道:“你就是剐了奴才,奴才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明珠和王煦面面相觑,一起心中叫苦,可是军情似火这道军情塘报更是冲天大火,稍有耽搁就可能导致难以想象的恐怖后果,所以明珠和王煦也是没了办法,只得一起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张公公请带路吧,我们会小心的。”
张万强答应,这才领着明珠和王煦进宫,一路领到了康麻子和赫舍里夫妻单独相处的寝宫门外,因为在穿过前殿时,又看到前殿中密密麻麻跪满了太医,明珠和王煦这会更既是紧张又害怕,但又不敢多问,只得老老实实的跪在门外走廊之上,等待张万强进去通报。
片刻后,房间中响起康麻子难听的公鸭声音,带着无尽的怒气大吼道:“什么事?奏!”
“完了!”明珠和王煦心里都是一凉,彼此对视了一眼后,明珠这才小心翼翼的答道:“回主子,能否请主子暂且移驾,奴才再向主子秦报!”
“放屁!”康麻子大怒吼道:“朕正在亲自照顾皇后娘娘,怎么可能移驾?”然后又传出赫舍里小声的安慰声音,请求康麻子收遏怒气,善待臣子。
“主子,奴才斗胆,坚请主子移驾。”明珠颤抖着说道:“事关重大,娘娘凤体不适,奴才实在不便当面禀奏。”
“到底出什么事了?”这次换康麻子和赫舍里夫妻面面相觑了,以至于还一起生出了一个念头,“难道说,明珠和王煦也知道吴军准备毒害赫舍里母子的消息了?”
“皇后,你先等一等,朕去去就来。”想到这里,康麻子忙起身说道。
“皇上。”赫舍里拉住康麻子的袖子,珠泪涟涟的说道:“如果这事和臣妾有关,那臣妾一定要听,即便再不好的消息,臣妾只要能够知道,也好过疑神疑鬼,茶饭不思。皇上,臣妾求你了,。”
康麻子沉默,半晌才又向门外说道:“直接说吧,皇后娘娘凤体吉祥,再坏的消息,她也支撑得住。”
“主子,那奴才可就说了。”明珠无奈,只好颤抖着说道:“不过在奴才禀奏之前,还请主子和娘娘千万撑住千万不要急。”
房间中重新沉默下来,许久后,才又响起赫舍里坚强的声音,“明中堂,你请说吧,本宫撑得住也不会急。”
“你是应该不会急,不过皇上就难说了。”明珠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才清了清嗓子,无比小心的说道:“启禀主子,安西将军席普臣从汉中城发来的八百里加急,大清康熙十三年二月十四日鉴于吴逆贼军攻破朝天关,西北重镇汉中全线告急安远平寇大将军、多罗郡王鄂札鄂王爷,会同陕甘总督莫洛、陕西提督王辅臣,起兵一十三万,向朝天关发起反击,并一战夺取朝天关,迫使吴三桂老贼退守四11保宁,多罗王爷亲自率军追杀,兵临保宁城下。
“光复朝天关了?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康麻子一楞问道。
“回主子,奴才还没有说完。”明珠嘴chún颤抖,无比艰难的说道:“大清康熙十三年二月二十一日陕西提督王辅臣狗胆包天于汉中府宁羌州(宁强)起兵反叛,杀害陕甘总督莫洛,夺取我大清陕甘大军的宁羌粮仓,并封锁朝天关切断了多罗王爷的退路与粮道。多罗王爷亲自率领的十万大军,目前已被吴狗包围在保宁府境内无粮无援,进退不得,情况万分危急。”
“安西将军席普臣推测,王辅臣狗贼起兵反叛一事,肯定已经是早有预谋,吴狗退出朝天关,也很可能是吴三桂老贼诈败,其目的,就是为了把我大清陕甘主力yòu入保宁,再让王辅臣狗贼起兵反叛,切断我大清陕甘主力的归路与粮道,妄图一战,歼灭我大清……陕甘主力……。
但是席将军他,手中仅有不到三千兵力,又*负守卫汉中重镇重任,实在无力救教……,
……,。”
说到这里,明珠的声音已经比蚊子哼哼还低,而房间中却是鸦雀无声,就好象康麻子夫妻根本就没有听到这个噩耗一样。过了许久后,房间中忽然传出砰的一声,然后赫舍里的哭喊声也响了起来”“皇上!皇上!皇上你怎么了?来人,来人,快来人,皇上他吐血昏过去了!”
“主子!主子!”张万强的哭喊声也响了起来”“来人,来人,快传太医!”
,“主子!”明珠一跃而起,冲进〖房〗中仔细一看,见康麻子果然已经昏睡在了地上,嘴角边还挂着黑sè脏血,赫舍里和张万强则一左一右搀住他,一个给他揉xiōng一个给他掐人中,明珠顿时嚎啕大哭,扑上去搀康麻子,大哭骂道:“张万强,王煦,你们两个狗奴才是死人啊?快把主子抬áng上,快把主子抬áng!”
大哭声中,泪流满面的赫舍里、张万强、明珠和王煦四人合力,七手八脚的把体重已经超过一百六十斤的康麻子抬上龙chuáng,在前殿中跪侯的太医们听到消息,也已经连滚带爬的冲到了〖房〗中抢救。但就在这时候,新的变故发生了,哭成泪人一般的赫舍里忽然捂着滚圆的大肚子惨叫起来”“疼!本宫的肚子,怎么这么疼啊?!”
shēn吟间,赫舍里的kù裆还忽然一片精湿,kù管内竟然还流出浓水来一夹着血丝的浓水。见此情景,在场的太医个个吓得hún飞魄散,
面无人sè的惨叫起来”“不好,皇后娘娘动了胎气了!快!快!快叫稳婆来啊!”
“天啊!”
康麻子这才刚刚吐血昏mí,赫含里又动了胎气,羊水破裂流产在即,接连的打击之下,明珠忍不住仰天痛哭起来,喃喃道:,“我们大清究竟是做什么孽了?为什么要遭这样的报应?为什么要遭这样的报应?!”
康麻子终于从昏mí中清醒过来时,时间已经是当天的深夜二更过半,而出现在康麻子面前的,除了十几个满头大汗的太医之外,再有就是康麻子的几个铁杆心腹明珠、索额图和张英等人,另外还有孝庄老妖婆、贵妃扭轱禄氏、惠妃叶赫氏、荣妃马佳氏和德妃乌雅氏,还有郭络罗、卫氏和戴佳氏等好几十个贵人,就连康麻子目前唯一一个没有被阎王大叔收走的长子胤猩也被rǔ母抱着跪在一边,却惟独不见康麻子最为宠爱的宴后赫舍里氏。
见康麻子悠悠醒来,众人都是面lù喜sè,纷纷上前问安,康麻子则在太监搀扶下艰难坐起,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强打精神说道:,“朕没事,就是有点头晕,放心,天塌不下来,大不了朕御驾亲征,有什么了不起的?”
要换了以前,康麻子一提到御驾亲征的事,孝庄老妖婆和螨清众臣都是肯定马上出言劝谏的,但这一次不同,包括孝庄老妖婆都是沉默不语,就好象没有听到康麻子嘴里吐的这个词一样。康麻子有些诧异,忙问道:“祖母,你们都怎么了?鄂札只是被吴狗包围,朕的五万大军也正在星夜赶赴陕甘战场的途中,并不是毫无机会把鄂札的十万大军重新救出来,有什么可值得担忧的?”
“皇上,有一个坏消息,你可要撑住了。”孝庄老妖婆叹息一声,无力的说道:,“皇后动了胎气,早产了,是个阿哥,太医虽然尽了力,但大人和孩子,都……没有保住。”康麻子又一次呆若木鸡,差点再一次又昏过去,嘴chún颤抖了许久,终于沙哑着嗓子吐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中毒吗?”
,“回主子,象是中毒。”太医院医正胡宫山赶紧磕头,颤抖着答道:“娘娘她血流不止,怎么都止不住,象是被人下了慢毒,不然的话,奴才们是有把握把娘娘和阿哥救回来的。”
书中说明,赫舍里确实只是惊吓过度和情绪bō动过度引起的早产,偏偏赶上胎儿过大又宫缩无力,这才母子双亡。只是天助恶人”害怕承担责任的众太医暗中商议,把罪责全都推到了那个子虚乌有的凶手身上,一口咬定赫舍里是中毒而死,众太医们即便有责任,也大不到那里去了。
康麻子痛苦的闭上眼睛“康麻子虽然歹毒残忍,残暴无情得几近变态,但是对溧亮原配赫舍里,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许久后,康麻半睁开眼睛,颤抖着嘴chún叫道:,“张英。”
,“畿臣在。”张英赶紧双膝跪下。
“拟旨,加封吴逆降将韩大任为勇略将军,云贵总督,赐男爵。
吴逆降将韩元任为偏沅提督,勇忠将军,赐子爵。”康麻子淡淡吩咐,张英赶紧磕头答应,用心记住。
“再给希尔根去一道旨意,连同给韩家兄弟的任命诏书,一起用八百里加急送给希尔根!”康麻子忽然提高声音,歇斯底里的咆哮道:,“让他在接旨十日之内,务必攻下九江,全歼九江吴狗贼军!还有那个卢一峰狗贼,绝对不许放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他办不到,就去给鳌拜老贼做伴去吧!”@。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大战序幕
吴老汉jiān亲手安插在螨清军队内部的最大内应王辅臣终于发挥作用,一出手就干掉了被螨遗们吹捧上天的螨清重臣武英殿大学士莫洛,顺带着端掉螨清陕甘主力的粮仓,切断螨清陕甘主力十万大军的退路,端的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十年磨剑无人识,一朝成名天下知!其导致的直接后果与间接后果之严重,以至于号称千古第一鞋帝的康麻子听了,也都当场吐血吓晕顺带着还帮着卢胖子要了康麻子老婆孩子的小命。
康麻子也没法子不气晕,与吴军开战之初一度达到六十五万之巨的螨清军队,现在已经只剩下江南和陕甘这两支主力还能维持十万以上的兵力规模了,其中骑兵众多的陕甘军队,也已经是康麻子在野战中与吴军对抗的唯一翻身本钱了,可就这么一支意义重大又至关紧要的军队,却偏偏出了王辅臣这么一个超级叛徒,和吴老汉jiān联手,把十几万陕甘主力引入绝境,逼到悬崖,面临随时可能全军覆没的全军危险,康麻子的心理素质再好,也是说什么都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恐惧与愤怒之下,再加上最喜爱的老婆和还没见过面的儿子同时被卢眸子的走狗“毒死”急需寻找一个出气筒的康麻子自然盯上了清军形势唯一占据优势的翰北战场,勒令翰北清军的主帅希尔根尽快进兵,在已经确认真心归顺大清军队的韩家兄弟协助下,拿下九江城,全歼九江吴军和卢一峰狗贼,为自己的老婆儿子报仇,雪恨!
出人意料的是,康麻子这道在极端愤怒中颁布的干涉前线军队战术的旨意”在螨清朝廷的决策层中竟然没有出现半点反对声音,这倒不是说螨清朝廷的中堂尚书们都已经丧失了斗志,准备由着康麻子胡乱折腾而置之不理,而是明珠和索额图等人都认为,以螨清朝廷目前的情况,再不打一个大胜仗来鼓舞士气,振奋人心,窃居华夏的螨清朝廷搞不好就真的完了”不管是军心、民心还是官心,都有可能一蹶不振,彻底完蛋了!
既然急需一场大胜来鼓舞士气振奋人心,目前各个战场上,清军唯一完全占据着绝对优势的翰北战场,也是螨清朝廷唯一的选择了。
在翰北战场上”清军不仅占着兵力、地形、骑兵与战船的绝对优势,还拥有着两个爷爷辈的老将希尔根和赵国柞,战场经验丰富得完全能够和吴军主帅吴老汉jiān相比。而吴军方面,除了火器和单兵战斗力占据优势后,其他全落下风,翰北战场上绝不能少的水师更是弱得连港口都不敢出,内部还有将帅不和与大将叛变的隐患,这样的软柿子不捏,还去捏谁?
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螨清朝廷的决策层包括老谋深算的孝庄都一致拥护康麻子的英明决策”惟独让索额图、明珠和张英等人战战兢兢提出的意见的”也就是康麻子给希尔根规定的时间了,觉得十天时间实在太短了,很可能导致希尔根和赵国柞举止失措,为了完成差使而冒险轻进”给初出茅庐却已经以jiān诈多谋而名闻天下的卢胖子可乘之机。而康麻子经过慎重考虑后,也终于同意把时间延长一倍一给希尔根二十天时间!
康麻子的两道所谓圣旨用八百里加急送到翰北战场时,正巧赶上韩大任兄弟派伊坦布把胡国柱的书信送到希尔根面前,在给韩大任兄弟的回信上,胡国柱算是把两个表外甥骂了一个狗血淋头,除了骂他们擅自出击导致吴军大败的愚蠢举动外,还有就是大骂韩家兄弟公报sī仇,故意造谣中伤卢胖子,妄图yòu使自己这个表舅干涉卢胖子的临阵决策!
最后胡国柱又威胁韩家兄弟,要韩家兄弟收敛做人,老实听话,要是再闹出类似sī自出击的事,那么不用卢胖子动手,胡国柱第一个大义灭亲!
仔细看完胡国柱给韩家兄弟的回信,又听完伊坦布对韩家兄弟观察的报告,老jiān巨滑的希尔根愁眉深锁,实在拿不准究竟是否应该就此信任韩家兄弟,还是继续考验这两兄弟,以免中了那个外号涂油泥鳅的卢胖子的诡计?但就在这时候,康麻子的心腹shì卫李煦,也捧着康麻子的两道圣旨进到中军大帐了,希尔根不敢怠慢,赶紧让人摆设香案,亲率众将跪接圣旨。
康麻子这两道圣旨内容如何,相信在这里就不用复述了,总之当李煦念完之后,希尔根当场就傻了眼睛了,连恩都忘记谢,直接就惊叫道:“主子这么快就信任韩家兄弟了?还要奴才在二十天内攻下九江,全歼九江吴狗?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希老将军,你还没有谢恩?”李煦小心提醒道。
,“奴才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希尔根飞快磕了个头,然后猛的跳起来,冲着李煦问道:“李shì卫,你一定得告诉老夫,究竟走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皇上这么快就相信韩家兄弟,给他们这么重的封赏?还要老夫在二十天内攻下九江城?”李煦默然不答,只是静静的取下官帽,向希尔根一亮,希尔根也这才发现,李煦官帽上本应该是红sè的丝质帽纬,竟然已经变成了代表大丧的黑sè!希尔根心头一跳,颤抖着问道:,“难道说,皇后娘嗯……,
……,。”
,“不只是皇后娘娘,还有皇后娘娘刚诞下的龙子,也一同……。”李煦无精打采的说道:“要不了几天,皇后娘娘的事就应该用邸报明发天下了,老将军可以早做准备,该准备的孝衣孝服,都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皇后娘娘!”当着李煦的面,大帐内的清军众将都像模像样的干嚎了起来。希尔根则又提心吊胆的问道:,“那原因呢?李shì卫能否方便告诉老夫。”
“主子让奴才捎一个口谕给老将军。”李煦很是无奈的说道:,“皇后娘娘的事,老将军你算是有功,但还是晚了一些没能把皇后娘娘救回来,所以这事,主子决定,对你不赏也不罚了。”
“皇后娘娘!”希尔根向着东北的京城方向,缓缓双膝跪下,嚎啕大哭道:,“是奴才害了你啊奴才如果早些知道那个消息,早些把消息急奏到主子面前或许你就不会。奴才有罪,奴才罪该万死啊!”
大哭间,希尔根冲着京城方向连连磕头,情真意切之至李煦和清军众将虽不知道他走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但也都赶紧上来相劝。而好不容易让希尔根收住泪水后李煦又叮嘱道:,“希老将军,不要怪奴才多嘴,主子这一次命令你二十天内攻下九江,或许你虽然会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但主子这一次是非常认真的,老将军如果让主子失望,那么后果,肯定不堪设想。所以,万望老将军慎重。”
希尔根含着眼泪点头,并不说话考虑许久后希尔根转每雷手哈尔噶齐吩咐道:,“哈大人,马上派人和韩大任兄弟联络,让要他们兄弟尽快过湖一人,与老夫协商大事。顺便告诉他们是好事,主子已经给他们颁赏了。”哈尔噶齐抱拳答应匆匆下去布置安排。
韩元任和清军的联系方法是这样的,双方选定了鄱阳湖畔的团山为联系地点,将往来书信藏在一棵做有标记的树洞中或者树根下,双方每日派人巡查一次,检查有无书信往来,所以哈尔噶齐给韩家兄弟的书信,当天下午就被送到韩家兄弟手中,也被送到了卢胖子的案前。而在取得卢胖子的同意后,韩大任当夜又亲自过湖,到清军营中与希尔根见面。
韩大任这一次过湖的时间比较长,直到第二天、同时也是康麻子十三年的三月初十早上,方才重新回到九江城中,与提心吊胆等待了一夜的韩元任和卢胖子见面。而当韩大任将康麻子册封自己兄弟高官显爵的消息如实禀报之后,卢胖子反倒被吓了一大跳,惊叫道:,“这么快?满狗皇帝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册封你们官职爵位?难道是希尔根老狐狸在反给我们下套?”
,“回大将军,应该不是。”韩大任满面红光的说道:,“因为末将在满狗营中,还见到了一个戴有重孝的满狗shì卫,一个你肯定认识的满狗shì卫!”
,“谁?”卢胖子紧张问道。
,“李煦!”韩大任回答,又满面笑容的说道:,“大将军,看模样你的仇家也不比末将兄弟少啊,那个李煦向末将再三叮嘱,如果有机会能生擒大将军你,就一定要把大将军你生擒活捉,先给他出口恶气,然后再押往京城献给满狗皇帝凌迟处死!”
“是那小子啊!”卢胖子恍然大悟,笑道:,“本大将军的仇家是不比你们少,说不定还是你们的几十倍几百倍一不过都在满狗那边。
韩大任和韩元任兄弟一起大笑,末了,韩大任又报告道:,“大将军,李煦那个汉jiān戴着黑sè官帽,亲口告诉末将说,满狗皇后已经不幸死在了朱神医的慢毒之下,还有满狗皇后肚子的里孽种,也跟着满狗皇后一起滚到阎王爷那里告状起了。又是末将兄弟虽然揭发得慢了一些,但也算揭发有功,又主动弃明投暗归顺满狗,所以满狗皇帝封了末将兄弟高官厚爵。等到满狗攻破九江,把大将军你生擒活捉,满狗皇帝还重重有赏。”
卢胖子闭上绿豆小眼,肥指头敲打着桌子仔细盘算,心道:,“历史上的康麻子十三年,赫舍里确实是难产而死,但具体是什么时间死的,我回忆不起来了。现在时间无法确定,赫舍里又带着胤视那个小崽子提前到十八层地狱报到去了,是真还是假?我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会不会是希尔根那条老狐狸识破了我的妙计,反布陷阱来坑我?这个可能xìng有多大?”
“东家,这会不会有诈?”同样提出类似疑问的还有王少伯,王少伯沉吟着说道:,“会不会是希尔根老狐狸故意装成已经信任韩将军,反过来给我们下套?”
“这个可能有,但不大!”卢胖子停止敲击桌面,严肃说道:,“原因很简单,希尔根和李煦两条满狗应该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拿满狗皇后的死讯来开玩笑!不然的话,他们即便得手,满狗的麻子皇帝也饶不了他们!所以我认为,至少有九成可能此事不假,希尔根老狐狸也已经基本信任韩将军了。”
王少伯点头对卢胖子的判断深以为然,然后王少伯又转向韩大任问道:,“韩将军那么接下来,希尔根那条老狐狸又有没有向你交代什么差使?或者说,那条老狐狸有没有向你介绍他下一步有什么行动?”
“那条老狐狸十分狡猾,只给我交代了两个十分含糊的差使一是继续耐心潜伏,等待满狗渡湖攻城时再起事内应。”韩大任如实答道:“第二个差使是在满狗渡湖登陆时,末将要尽力劝说大将军不要出城野战,要劝大将军先以坚城消耗他们的兵力与锐气,然后再出城决战不迟。至于满狗主力什么时候渡湖攻城,在什么地点渡湖登陆,那条老狐狸一个字都没有吐lù。”
,“不肯告诉你满狗主力渡湖的时间和地点,固然有谨慎的原因。”卢胖子又敲起了桌子,沉吟道:,“不过以我看来,老狐狸恐怕想向你吐lù也办不到,因为在他的心里恐怕也还没有拿定主意到底在什么时候渡湖,选择那个渡口登陆。”
“这倒有可能。”王少伯附和道:,“对于安庆满狗来说,最有利的渡口是两个,一个是渡湖航线最短的九江梅家洲渡口二是航线最长但处于满狗赵国柞部控制的南康府渡口(今星子县),两个渡口都各有利弊都有可能遭到我军伏击,所以希尔根老狐狸也很难取舍。”
,“满狗选择那个渡口登陆,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卢胖子微笑说道:,“满狗主攻我军主守,我军内线作战,调遣行军容易,满狗无论选择那个渡口渡湖,我们都可以后发制人,半渡而击之。所以对我们来说,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到底是选择半渡而击之,还是在九江城下野外决战?”
“东家,那我们干脆把满狗放过湖来再打如何?”王少伯建议道:,“学生认为,把满狗放过湖来打,有三个好处,一是让满狗更加信任韩将军,再利用这一层关系在守城战中布下陷阱,大量消耗满狗兵力,便于我军全面反击。二是我军把满狗放过湖后,满狗背水作战,又没有那么多船只从水路一次xìng运走所有军队,便于我军在九江战场上歼灭满狗的翰北主力:第三个好处是我军即便无法在九江战场上歼灭满狗主力,安庆满狗再想撤退也只能往南昌撤退,这么一来,对满狗来说最重要的安庆城,兵力就彻底空虚了。”
卢胖子不说话,只是仔细盘算王少伯的建议,良久后,卢胖子才迟疑着说道:,“再等等看吧,现在满狗究竟有没有下定决心渡湖攻城,我们都还没有确定,现在还用不着考虑得这么长远,先观察一段时间的敌情,等到确认满狗渡湖攻城,然后再制定对策不迟。”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决心观敌而后动的卢胖子派出了大量斥候监视对岸清军动静,然而斥候的回报则是辣军正在不择手段的收集大小船只,并且派出大量斥候船只巡视各条渡湖航线,同时清军水师的战船又也出动频繁,多次逼近九江北面的水门城墙,勘探水文航道,只是惧于吴军已将所有火炮集中到了九江北面的水门城墙上,清军水师不敢向吴军水师发起攻击而已。而卢胖子也再三勒令胖子军水师李国栋部不许出击,不给清军水师半点可乘之机,保留这支唯一的水师以备大用。
吴军在鄱阳湖西岸严密戒备,希尔根则在鄱阳湖东岸忧心忡忡,因为情况正如卢胖子所料,希尔根确实还没有拿定主意,究竟该选择那个渡口渡湖登陆,梅家州渡口虽然近,但是离九江城也最近,最利于吴军半渡而击之也最危险:南面的南康渡口虽然相对安全,但距离实在太远了,从湖口到南康渡口的航线足足有近百里水路,不仅耗时耗力,还有一战之力的吴军水师也可能在漫长航线上钻到空子,给运兵船上的清军步骑兵以致命一击!各有利弊,各有优劣,实在难以选择。
清军这边也有能人,当希尔根把这个难题放到进兵会议上讨论时,经过一番chún枪舌剑和各抒己见,清军众将给希尔根总结出了两个解决方案:第一,命令赵国柞率领南康清军北上,到梅家州渡口构建临时工事,阻击吴军的打渡军队,湖口清军乘机在优势水师的掩护下渡湖。
第二个方案则十分保守,赵国柞军继续按兵不动,湖口清军拔营南下,到南康府东面的猪头山一带扎营,再从猪头山横渡鄱阳湖,在赵国柞军的掩护下登陆渡湖。
,“让赵国柞移师北上?”希尔根心里盘算”“赵国柞的军队一动,吴狗肯定马上明白老夫是要在梅家州登陆了,有可能提前在梅家州设伏,同时赵国柞的军队也比较危险,有可能被吴狗分兵阻击,有可能遭到两路同时失败的危险。我军主力移师猪头山渡湖,安全倒是安全了,但这么一来,吴狗也马上明白老夫准备在南康登陆,同样有着充足时间反应调整,老夫照样有被吴狗半渡而击之的危险,而且那条航路还是长了一些,船只往来折反太耗时间……。”
,“大将军,卑职认为,我军应该选择在猪头山渡湖。”希尔根的昏手哈尔噶齐开口,严肃说道:,“从猪头山渡湖,虽然耗费的时间要长一些,但胜在安全,赵国柞老将军的军队即便无法在野战中击溃吴狗,也可以守住滩头阵地,为我军渡湖争取时间。然而调动赵老将军的军队北上。赵老将军的队伍中容易在野战中被吴狗重创,既起不到掩护作用,还可能损失惨重。”
哈尔噶齐在翰北清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希尔根,此言一出,自然赢得了不少支持声音,但希尔根老狐狸却不动声sè,只是用枯瘦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仔细盘算思量。许久后,希尔根老狐狸忽然一拍桌子,
霍的站起身来,咬着牙齿斩钉截铁的说道:,“传令赵国柞,命令他做好出击准备,多备干粮马料,后天清晨出兵一万北上,到梅家州构建阻击阵地,掩护我军主力渡湖登陆梅家州!”“大将军,你下定决心了?”哈尔噶齐沉声问道:,“赵国柞老将军的军队,有可能遭到吴狗的分兵阻击!”
“我意已决!”希尔根老狐狸喝道:,“在命令中顺便告诉赵国柞,要他做好苦战准备,吴狗分兵阻击,冲得过去就冲,冲不过去就全力就地坚守,只要他能拖住一万五率以上的吴狗军队,就是他的大功一件!”
,“扎!”哈尔噶齐知道希尔接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更改的人,所以马上就一口答应。
“慢着。”希尔根又叫住哈尔噶齐,招手把他叫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吩咐道:,“再给韩大任兄弟写一封书信,告诉他们,我军渡湖之时,卢一峰狗贼不管是派兵阻击赵国柞,还是派军队袭击我们的渡湖军队,他们兄弟两人,不管想什么办法,用什么手段,都得给我留在九江城中,至少得留下他们的其中一人和一支嫡系军队!”
哈尔噶齐眼睛一亮,赶紧恭敬答应。而当希尔根给韩家兄弟的这道命令送到韩家兄弟手中后,韩家兄弟又卑鄙无耻的把这道命令献到卢胖子面前时,卢胖子先是稍微一盘算,马上就哈哈大笑起来,大笑道:,“好你个希尔根,好你条老狐狸,如果不是卢哥我棋高一着,提前知道了你的这道命令,搞不好真会中你的诡计!不过既然卢哥我棋高一着,这一次,掉进陷阱的人,就只会是你,不会是你卢哥我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赣北决战(上)
大周元年、大清康麻子十三年三月二十五,翰北战场上的吴军与清军,经过两个月时间的比拼耐心的严阵对峙后,手中握有绝对地利与绝对兵力优势的螨清军队,终于率先发动了攻势,由六十六岁的螨清老将赵国柞亲自督阵,率领一万大清军队从南康府城出动,向着吴逆贼军所盘踮的九江府城发起进军。
小丑跳粱,贼寇卢一峰踮九江,祸地害民,定南大将军希尔根奉钦命讨之!麻祖曰:一峰狗贼,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清麻祖本纪》载。
卑劣逆贼卢一峰,绞尽毒汁,穷耗毒肠,在其忠心走狗助纣为虐的协助下,终于将我大清王师yòu入陷阱!我英勇无畏的大清将士,八旗男儿,昂首tǐngxiōng向贼巢tǐng进,殊不知,此刻的九**巢,已然是毒蛇吐信,毒蝎扬尾,虎伏熊潜,群狼环踮!每每书读此节,余难免仰天长啸:“呜呼,前清已不幸,后清何不来?”一后世砖家阎某偷偷mōmō评述。
南康府(今星子县)的清军终于动了,湖口的螨清军队自然也没有闲着,同一天清晨,数以万计的清军步骑兵携带着干粮、武器列队上船,登上四处搜罗而来的渔船、商船、民船和自军带来的运兵大船,准备发起渡江,由两百余条冲沙船、鸟船与唬船组成的清军水师船队则没有用于运兵,只是全军出动,全面封锁梅家洲、湖口渡和下钟山这片三角水域,防范吴军水师袭击清军渡湖船队。
顺便强调一句,大辘是为了防范万一,清军水师对梅家洲、下钟山和湖口渡之间这片三角水域封锁得万分严密”以至于连吴军斥候小船也无法突入期间侦察敌情,只能在远处与陆地上用原始千里镜远远观察,根本无法确认清军的一次渡湖兵力大概数量,更没办法确认清军渡湖军队的兵种构成,这也给吴军制订应对策略带来了许多麻烦。
还别说,希尔根老狐狸这么快就下定决心渡湖”还真有些出乎吴军上下的预料,就连卢胖子都多少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所以当吴军斥候把清军动向的侦察报告送进九江城中后,吴军内部还在选择应对战术方面起了许多争执,总共给卢胖子提出了三种截然不同的应对战术。
吴军众将提出的三种应对战术分别是这样,第一种比较保守”那就是不做阻击放清军渡湖,乘机加强九江城防”等到清军全面渡湖之后,再在城池攻防战中以坚城为依托,大量消耗清军的攻城兵力,然后再发起全面反击。而这个战术保守归保守,却还有着另外一层好处”那就是避免过早暴lù九江吴军的强悍实力,打草惊蛇吓跑了翰北清军主力,不利于吴军将来针对南昌和安庆的攻城战。
第二种战术是各个击破,利用南昌清军赵国柞部全力北上梅家洲接应安庆清军渡湖的机会,以少量兵力监视和牵制安庆清军的登陆队伍”主力则全力截杀赵国柞军,集中力量先吃掉赵国柞,然后再掉过头来收拾安庆清军。这是一种比较稳妥的战术,把稳又不失锋芒。
第三个战术就比较jī进了,吴军兵分两路出击”一路南下去拦截赵国柞军,在野战中尽量消灭这支实力较弱的清军,另一路则东进梅家洲,利用敌人渡湖间前后难以接应的机会,大量消灭安庆清军的有生力量,力争两面出击,两面大胜。
,“选择第三个战术,两路出击!”只考虑了不到两分钟,卢胖子就拍案喝道:,“第一个战术太保守,稍有不好就可能打成添油战,我军后勤薄弱,九江城里粮草虽然还算充足,但火器补给困难,大战的时间拖得越长,对我军越不利!第二个战术虽然稳妥,但即便消灭了赵国柞,也可能把安庆满狗吓跑,而且赵国柞既然敢北上,也肯定做好了苦战准备,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渡湖成功的满狗前后包夹,偷鸡不着蚀把米!只有第三个战术,虽然jī进,但对我军最有利!”
卢胖子还算有点威信,见卢胖子下定决心,吴军众将也不再争议,全都抱拳请令”“大将军英明,请大将军下令!”
“高得捷听令!”卢胖子拿起令箭,喝道:,“与你火箭八百枚,手雷千枚,率步兵一万,骑兵五千,率领高洪宸、吴用华、高琦与李雄飞四将,南下大姑塘,阻击满狗赵国柞部!切记,绝不许赵国柞冲破阻击,增援梅家洲战场,倘若失败,军法从事!”
,“末将遵命!”高得捷大声答应,接过令箭退回队列。卢胖子又大声说道:“王绪、胡同春、全节、韩元任、秦勇听令!令你五人协助本帅率军两万,携子母炮二十门,东进梅家洲阻击渡湖满狗!韩大任、李天植留守九江城!”
众将一起答应,李天植则又补充了一句,“大将军,我军东进兵力是否太单薄了一些?我军除去水军,尚有七八千人的军队可以调动,左右满狗暂时无法威胁九江城,何不让末将再率一支军队去协助大将军杀敌?”
李天植说的是实情,胖子军东征出发时是四万军队,在瑞昌、九江和建昌几场大战中虽有不少损失,但也俘虏招降了不少清军绿营军队,现在不仅兵力没有减少,军队规模实际上已经达到了四万七千人,确实还有着充足兵力可以投入梅家洲战场。
“知道你是想建功立业。”卢胖子笑笑,忽然语出惊人道:,“不过难道你糊涂到认为,满狗真的只打算开辟两个战场?就不防着满狗在这两个战场之外,突出奇兵,开辟第三个最要命的战场?”
“还有第三个战场?”除了已经提前知情的韩家兄弟外,吴军众将都是大吃一惊。
,“当然。”卢胖子又笑了笑,吩咐道:“李天植、李国栋、韩大任、综虞儿,你们四人附耳上来,本帅还有妙计交代。”李天植和李国栋等人面面相觑”赶紧一起凑到卢胖子面前,仔细听起卢胖子的低声交代…………
这场大战,对于吴军东路军与翰北清军来说,实际上也是赌上自军武运的决战了。对吴军来说,自军若胜,不仅将在翰北完全站稳跟脚,进而可以威胁江南,随时杀入这块肥得流油的好地方真正肥得流油的好地方啊”吴军队伍里的豺狼虎豹,就没有一个不垂涎三尺的好地方啊。
而对翰北清军来说,这场决战或许更加重要,现在吴军六路出击”
大江南北处处烽烟,*清军队外处告急,陕甘清军主力更是被吴老汉jiān亲自指挥的四川吴军重重包围,随时可能全军覆没,翰北辣军一旦能够获胜,不仅将把吴军彻底赶出翰北战场,还可以反过来威胁吴军唯一的产粮区偏沅腹地,继而减轻其他战场的清军压力。
也正因为如此,这一场决战,双方主帅不管是谁都万分重视,都是谁也都输不起,谁也容不得有半分闪失,也更是在事前做好了全面而又细致的充分准备。所以尽管对清军渡湖攻城的发动时间稍微有些估计不足”卢胖子的布置完毕后,没过多长时间,九江城中很快便杀出了两路大军,一路由卢胖子亲自率领”一路由吴军大将高得捷率领,携带着自东征以来就一直没舍得使用的野战利器三好火箭”还有各种各样的火器武器,气势汹汹的杀向各自的预定战场,梅家洲与大姑塘。
巳时二刻,卢胖子亲自率领的东路军率先抵达梅家洲战场,率领少量兵力在此监视清军动静的胖子军斥候好手孔凡林飞马过来奏报,说是吴军斥候船冒死过湖侦察,发现清军已经基本登船完毕,但至今没有发起渡湖进攻,同时因为清军水师封锁严密,吴军斥候实在无法侦知清军一次xìng能够运载多少兵力过湖。卢胖子点头,让孔凡林继续监视清军船队动静,然后定下心来仔细观察战场地形。
梅家洲是三面环水的半岛地形,狭长如匕,直刺江中,是整个鄱阳湖水面最为狭窄的地带,东西两岸最窄处直线距再不到三里,渡湖航道也仅三里过半。从地形上来说,并不是一个很理想的阻击清军渡湖登陆的阵地,因为大约只有三里半的航道,即便计算上清军队伍的登船登陆时间,清军渡船也可以在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内,就把一支清军运上西岸,绝不利于吴军将登陆清军一口一口吃掉:同时三面环水的地形也可以让清军的优势水师大展拳脚,sāo扰攻击吴军队伍的侧翼与后方,对于吴军的全力阻击十分不利。
“大将军,我军应该立即捣毁梅家洲码头,凭堤坚守。”王绪建议道:“没有了码头停靠,满狗船队就只能靠岸卸载,不利于满狗军队迅速登陆,便于我军凭借堤坝而守。”
“不!”卢胖子斩钉截铁拒绝,严肃说道:“不要忘了,满狗足足有两百多条战船,船上装载的火炮有多少我们虽然还不清楚,但不管再少,也足够我们喝一壶的了。而且梅家洲三面环水,也不是只有码头一地可以登陆,我们不惜代价守住码头,满狗在其他地段登陆成功,对我们来说也是无用。”
“那怎么办?”王绪犹豫着问道。
“退兵两里,让出码头和堤坝战场,让满狗顺利登陆!”卢胖子果断说道:“引yòu满狗把主要兵力投入码头战场,在码头上解决敌人!”
王绪不再多言,忙按卢胖子的吩咐指挥大军后撤,让出码头和堤坝,给敌人腾出登陆空间,同时迅速构建临时工事。
吴军主力这边搞出这么大的动作,自然很难瞒过清军斥候的眼睛,飞船奏报到清军主帅的希尔根面前后,希尔根先是感叹了一句卢胖子确实有够胆量,又问起南面动静,而当知道吴军已经出动大约一万五千的军队赶赴大姑塘阻击后,希尔根不再犹豫,站起来说道:“赵国柞的接应指望不上了,不过也没关系,只要他能拖住南路的吴狗一天时间就行了。”
说罢,希尔根斩钉截铁下令,“传令释家保,率军渡湖,登陆地点,梅家洲码头!我军水师,全力掩护释家保登陆!”
“大将军”我们何不分兵两路,一路在梅家洲码头登陆,一路在梅家洲码头西南面四里处的东升堤登陆?”彰泰贝子爷出来献丑,微笑说道:“东升堤也是一个很合适的登陆地点,我军两路登陆,岂不是令吴狗首尾难顾?”
希尔根瞪了彰泰贝子爷一眼”心里只恨不得把这个一手葬送九江重镇继而又让翰北清军主力进退两难的蠢货贝子一脚踹死,半晌才微笑着讥讽道:“贝子爷,既然你熟读兵书,深通韬略,那就请你给老夫分析一下,不算骑兵,我军船只一次只能运载大约七千的步兵过湖,兵分两路登陆之后,如何在阵地上站稳跟脚,如何挡住吴狗反扑,如何坚持到我军第二bō渡湖军队登陆成功吧?”
说罢,希尔根也不理会彰泰贝子爷那比猪肝还红的脸sè”转身大吼道:“擂鼓”渡湖!”
惊天动地的战鼓声终于敲响,蓄势已久的清军渡湖船只一起张帆,螨清水师哥都统根特巴图鲁率领的战船上前开道,螨清江南都统释家保率领的运兵船随后跟上,大小船只五百余条,密密麻麻”浩浩dàngdàng,摇浆划撸,时逢天气晴朗,东南风大作,船借风势,地处东南的清军船队行驶更快,仅用了不到两刻时间,前锋战船就已抵达梅家洲码头。
“轰隆!轰隆!轰隆!”先打第一枪的是清军的水师战船,上百条护航战船在梅家洲码头正前方一字排开,对准吴军的阻击阵地就是一阵火炮乱轰,也幸得卢胖子已让吴军退兵两里而守,清军战船上的火炮无法击中吴军大队,只能破坏一些吴军匆忙构建的临时工事,还有伤害一些躲避不及的吴军士兵,耗费虽大,收获却甚微。
大概是看到了继续开炮纯属浪费吧,轰击了小半个时辰后,率领护航船队的清军水师哥都统根特巴图鲁便下令停止开炮,让开航道让运兵船队靠岸登陆,早就等得心痒的清军江南都统释家保一挥手,运兵船队全速而上,飞快靠近码头。而手握三好火箭与子母炮两大杀器的卢胖子却不慌不忙,只是用望远镜仔细观察清军运兵船队的情况,估算清军船队的运兵能力。
“少爷,我们为什么还不开炮?”眼看清军船队即将靠上码头,卢胖子却还在不慌不忙的观察敌情,就连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不再随便胡说八道的肖二郎都有些急了,忍不住旧病复发的提醒道:“现在开炮,正是时候啊。”
“不要慌。”卢胖子低声说道:“现在开炮,效果是有,但不会大,还可能导致满狗水师重新开炮,对我军不利。先放一部分满狗上岸,然后再开炮,满狗水师就不敢过于嚣张了。”
肖二郎似懂非懂的点头,不再说话。这时,清军的运兵船已经纷纷靠上码头,船上的清军士兵呐喊着争先恐后的跳上陆地或者跳入浅水,迅速冲上堤坝集结成阵,卢胖子却还是在观察计算,估算清军的运兵能力。直到差不多一半的清军队伍登上码头后,卢胖子才转向肖二郎吩咐道:“传令炮队,打船不打堤,最大射程开炮,给我狠狠的打!没有命令,不许停歇!”
“轰隆!轰隆!轰隆!”肖二郎飞奔传令到炮队后,吴军的二十门子母炮终于开始发威,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巨响,将一枚接一枚的开huā炮弹喷向天空,沿着抛物线越过正在堤坝上集结的清军队伍头顶,落入密密麻麻的清军运兵船队之中,紧接着,惊天动地的jī烈爆炸声便随之炸响起来,满载士兵的清军船只则在这jī烈的爆炸声中桅断板裂,血肉横飞,伤亡相当不小。
,“轰隆!轰隆!”新的炮击声响起,拥有着绝对数量优势的清军水师船队迅速开炮还击,可惜他们让开航道和码头之后,距离吴军阻击阵地已经更远,不仅更加难以击中吴军大队,还有不少炮弹因为装药不足,射程变近落到了清军队伍头上,炸得自己人鬼哭狼嚎,骂声震天。
已经成功登陆的释家保更是破口大骂”“快去通知根特那个蠢货,别打炮了,吴狗一个打不着,尽打我们自己!”
好不容易打出旗号让清军水师停止开炮后,吴军火炮却一直还在轰鸣,拼命将炮弹倾泻到清军运兵船队之中”击沉击伤清军运兵船只多艘。释家保见势不妙,明白吴军是在有意削弱自军的兵员运载能力”
只得大吼命令道:,“后军继续登陆,越快越好,已经登陆的前军冲锋,把吴狗阵地压回去”掩护后军登陆!杀啊!”
“杀啊!”吼叫声中,已经登陆并且集结成军的大约三率的清军队伍率先发起冲锋,向着吴军阻击阵地冲击,只可惜战马在船上占的面积比士兵要大得多,所以第一批登陆的清军队伍骑兵极其稀少,冲锋间速度自然快不到那里。
而卢胖子不动声sè,只是吩咐道:,“不许出击,严守阻击阵地,以弓箭火枪压制满狗。”
命令传达,本已是跃跃yù试准备发起反击的吴军队伍压住阵脚,耐心等待,而当清军队伍冲到弓箭与火枪的距离之内时,吴军各队令旗挥动,弓箭火枪一起开火,箭矢铃弹铺天盖地的落到清军队伍头上,顿时射倒击倒数十清军士兵。后面的清军士兵脚步不歇,一个劲的只是疯狂冲锋”拼命拉近与吴军阵地的距离,而让这些已经熟悉了火枪发射速度的清军士兵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吴军的火枪发射速度竟然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几乎是连绵不绝,从无停歇,清军士兵冲得再快,也始终无法突破吴军的火枪封锁。
吴军的火枪发射速度如此之快,自然走出自卢胖子强调的三线射击战术功劳了,在与翰北清军主力对峙的这两个多月里,包藏祸心的卢胖子不再藏sī,将三线射战术对自己指挥的吴军倾囊相授,严格练习,这会集体使出虽然还有些生疏,其威力却早已超过了清军士兵的经验与想象,也给清军士兵造成了致命打击。
清军士兵也不全是无脑莽夫,眼见前方的同伴在吴军火枪阵前割麦一般成排成排倒下,吴军阵中的火枪却还在连绵不断,就好象永远都不需要装药填弹一样,胆怯之下,不少的清军士兵陆续停住脚步,逐渐开始后退,而冲在前面的后续军队见后军不敢跟上,也是纷纷掉头就跑,逃回码头附近的清军集结地,对吴军阻击阵地发起的第一bō冲击也就此宣告失败,负责指挥第一bō清军登陆的释家保破口大骂,偏偏又无可奈何。
这时,清军的第一bō运兵船队已经全部卸下了运载过湖的士兵,在付出四条大船被吴军火炮击沉和十余艘大小船只被吴军火炮击伤的代价后,重新掉头返回湖口渡。见此情景,卢胖子笑笑,先是命令火炮停止发射,然后又喝道:,“胡同春听令!”
“末将在!”早就等得不耐烦的胡同春抱拳大声答应。
“率步兵四千。”卢胖子手指前方码头阵地,喝道:,“冲上去,和登陆的满狗搅在一起,让满狗水师不敢开炮,也让希尔根老狐狸继续往这个战场投入兵力!逼他打成添油战术!但记住留心鸣金声音,一听我军鸣金,立即撤退。”
欢天喜地的答应声中,胡同春匆匆领命而去,片刻后,四千吴军步兵出列,挥舞着利于肉搏近战的马刀斧头,跟着手提开山大斧的猛将胡同春身后,嗷傲嚎叫着扑向立足刚稳的清军登陆队伍。已经无路可退又远程武器不足的释家保无奈,只得命令全军反冲锋,以近战争取后军登陆时间,两道人潮呐喊着在枪林箭雨中正面撞击,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厮杀声音,也飞溅出了无数鲜血浪huā。
与此同时的鄱阳湖东岸,在高地上用望远镜眺望到了吴军发起冲锋后,希尔根老狐狸不由又是一声长叹,苦笑道:,“想不打成油灯添油局面也不行了,这个卢一峰狗贼,还真他娘的有一手。传令下去,让桑格和雅赖做好登船靠岸,运兵船一靠岸,马上登船过岸,增援梅家洲码头战场!越快越好!”
传令官领命而去,恰在此时,希尔根的哥手哈尔噶齐匆匆奔上高地,在希尔根耳边低声说道:,“启禀大将军,卑职派去与韩大任兄弟联系的信使,已经在团山与伊坦布取得了联系。伊坦布告诉我军信使,卢一峰狗贼自寻死路,仅携带了韩元任出城迎战,韩大任被卢一峰狗贼留在了九江守城,目前九江城中,仅有大约八千的吴狗守军,其中还有三千,就是由韩大任控制的嫡系军队!”
,尔根lù出喜sè,忙又问道:“那老夫的命令,有没丰交给伊坦布?”
“卑职的心腹亲兵已经把大将军的书信命令娄给了伊坦布,伊坦布也已经回城去了,相信在半个时辰之内,大将军的命令就能送到韩大任手中!”哈尔噶齐如实答道。
“很好!”希尔根大喜过望,忙低声吩咐道:“一会我军第二bō渡湖军队登陆之后,运兵船队和护航船队再次返回湖口渡口,你就登上护航船队的旗舰,率领护航船队的所有战船去下钟山,与鄂舜的主力船队会师,按计行事。打破僵局的奇袭战场,老夫就拜托给你了!”
,尔噶齐恭敬答应,又低声问道:“大将军,你让卑职带走所有护航战船,那渡口这起……。”“放心去吧,吴狗在这里没有战船,我们的运兵船很安全。”希尔根一挥手,哈尔噶齐不敢怠慢,赶紧领命而去。@。
第二百八十九章 赣北决战(中)
太阳升到天空正中的时候,翰北吴军与翰北清军的第二个主战场、南康府城通往梅家洲的必经之路大姑塘土地上,高得捷率领的吴军偏师,与螨清老将赵国祛率领的南昌清军,迎面相遇,在这片开阔的战场上,展开生死的较量,胜败的对决!
这是一场邪恶与正义之间的对决,做为吴老汉jiān的忠实走狗兼铁杆帮凶,高得捷不仅是吴老汉jiān队伍杀入缅甸的急先锋,生擒永历皇帝的执行人,还是吴老汉jiān抵抗民族融合的得力帮凶、残酷屠杀奢香夫人后裔的刽子手,更是破坏文化传播的千古罪人,后世影视领域之所以没能投拍《奢土司贵阳sī访记》或者《奢安大土司》之类脍炙人口的历史正剧,高得捷无疑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然而作为正义的一方,大清的赵国祛老将军就可谓是战功显赫、流芳千古了,早在我大清天聪年间,就已经跟随我大清太宗皇太极东征西战,南伐北讨,而我大清八旗入关之后,赵老将军又先后参与了大清著名的扬州十日剿匪战、嘉定三dàng叛匪战与倚剑江yīn平寇战,积功官至二等阿达哈哈番,镶白旗汉军固山额真!其后,我们大清的赵老将军又成功dàng除了逆匪郑成功对我大清东南沿海的sāo扰破坏,更一举粉碎了郑成功逆贼对我大清南京重镇的侵占野心,维护了和谐稳定的大清盛世,为我大清建立不世功勋!官封大清江西提督,可谓是受之无愧!
双方的兵力对比如下,吴军这边是步兵一万,骑兵五千,清军是骑兵四千余步兵六千左右,吴军兵力占据一定优势,但并是十分之明显。所以在初步探明敌情之后,高得捷很快做出战术安排,让昏手吴用华、高琦与李雄飞率领吴军步兵组成中阵,八百枚三好火箭在阵前一字排开正面阻北上击清军,自己则与族弟高洪宸将五千骑兵一分为二布置于步兵两翼,随时准备发动侧翼突袭。
与此同时,赵国祛也迅速做出了战术选择,鉴于斥候侦知北面梅家洲渡口已经开战赵国祛果断放弃了全力突破吴军阻击的打算,决定执行希尔根交给自己的战术第二目的也就是缠住高得捷的这支吴军主力战兵,为其他战场减轻压力。
所以赵国祛果断下令清军在距离吴军大约五里的宽阔地带停下,安排了一个利于坚守的圆阵,以刀兵矛兵居外,弓箭兵火枪兵居内,骑兵则藏于圆阵中心,仿佛毒蛇盘起,随时准备吐出致命毒液。
午时初刻,两军布阵刚毕,喜欢奔袭作战的高得捷率先发起攻势挥动旗号命令左翼的高洪宸率先出击奔袭迂回,围着清军的庞大圆阵兜起圈子,不断以弓箭火枪射杀外围清军士兵,耐心寻找清军阵势破绽。清军士兵则在赵国祛的指挥下沉着压住阵脚,并以弓箭火枪拼命还击也是不断射杀进入射程的吴军骑兵。半空中箭矢稽弹来往如蝗,中箭中弹的士兵战马惨叫声惨嘶声不绝于耳。
围着清军圆阵绕了十几个圈子,鉴于清军弓箭火枪过于密集,高洪宸率领的吴军骑兵始终找不到理想的突破口,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派人飞禀高得捷,请求强攻突袭清军战阵,为后军打开冲锋道路,高得捷则果断拒绝,并命令道:,“我军骑兵宝贵,不可随意浪费,退回左翼重整队伍,补充弹药弓箭。”
命令传达,高洪宸军迂回撤向自军大阵左翼休整,清军这边欢声雷动,赵国祛之子赵明与爱将常敬功一起飞奔到赵国祛面前请战,请求赵国祛准许自军骑兵出击,追杀高洪宸的撤退队伍,赵国祛果断拒绝,喝道:,“不行!看到吴狗阵前那些巨箭没有?据我军以前俘虏的吴狗士兵招认,那叫火箭,当年鳌中堂的两万多骑兵,就是这些火箭面前,不到一刻时间就死得干干净净!我军骑兵出击,只会白白送死!”
“父帅,那怎么办?”赵明担心的问道。
“耐心的等。”赵国祛面sè凝重,严肃说道:“此前的几次九江大战,吴狗都没舍得使用这种威力巨大的野战火器,由此可见,吴狗手中的这种火箭不是数量不多,就是补给困难,所以吴狗一直都在节约着使用,现在布在阵前,显然是想用来消灭我军骑兵用的,骑兵一旦遭到重创,步兵在这无险可守的开阔地带没有骑兵保护,也就覆灭有期了。所以只能耐心的等,等到吴狗沉不住气用完这些新式火器,我军骑兵才有用武之地。”
这时,高洪宸率*r骑兵已经退回了吴军左翼,刚按住阵脚,高得捷已经亲自率领着右翼吴军骑兵出击,采取之前战术,围着清军圆阵呈逆时针兜起圈子,不断以弓箭火枪射杀外围清军士兵,清军士兵拼命还击间,吴军队伍后方的两百骑兵忽然脱离大队,斜行大步缩小与清军圆阵的距离,刚开完枪的清军士兵飞快装药填弹间,那两百吴军骑兵忽然侧向连续扔出一百多枚手雷,并迅速远远跑开,重新汇入大队,手雷入清军队伍炸开,顿时炸得清军步兵鬼哭狼嚎,血肉横飞,很长一段距离的阵地上也为之大乱。
“他娘的!还有这一手!”赵国祛大骂一声,忙喝道:“弓箭火枪保持密度,不要停,绝不能停!”
命令传达,清军的弓箭火枪放箭开枪更是密集,但吴军却只又使用了一次刚才的手雷战术就不再浪费,只是继续以原始的弓箭火枪sāo扰清军战阵外围,继续耐心寻找清军阵形破绽。同时清军的箭镞与火枪弹药储备却在不知不觉间迅速减少,速度还越来越快这里可是平原野战,清军的弹药箭矢可没有地方补给。
也是围着清军圆阵兜了十几个圈子后,还是始终找不到清军乌龟阵的破绽,箭矢弹药耗尽的吴军骑兵只得撤回右翼休整补充,看着高得捷的大旗消失在马蹄带起尘烟中赵明重重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人言高大节骁勇善战,勇武过人,不过如此嘛,连冲一下我军大阵的胆量也没有,也算勇将大将?”
“高得捷这条吴狗到底在玩什么huā招?”赵国祛也是心中疑huò,暗道:“听说这条吴狗是吴三桂的得意爱将自投入吴狗军中之后,还从来没有打过一次败仗,怎么会如此胆小怯战,用这么消极保守的战术?”
“军门军门。”负责外围防御的总兵许贞快步跑了上来,拱手说道:“启禀军门我军步兵箭矢弹药已经所剩无几,请军门拨给,以备再战!”
“箭矢弹药快用完了?”赵国祛先是一楞,惊讶问道:“怎么用得这么快?老夫记得,出发时我军步弓手每人携带两壶箭共计六十支,火枪手每人携带两斛火药可以开二十多枪,怎么这么快就用完了?”
“没办法,为了不让吴狗靠近扔手雷,我军只得用大量的弓箭和火枪压制,所以用得很快。”许贞无奈的回答又颇为委屈的补充一句“还有,是军门你下的命令,弓箭和火枪都不能停。”
“我军还有多少箭矢和火药?”眺望看着远处战场上白茫茫密如芦苇的落地箭矢,赵国祛又猛然想起一件大事。
“回父帅不算骑兵随身携带的。”赵明一指远处的辐重车,答道:“还剩两千八百壶箭一千六百斛火药,刚好够我们军队里的弓箭手每人补给两壶箭,火枪手每人补给两斛火药。”
赵国祛额头上渗出汗水,总算是明白了高得捷的战术目的,高得捷的骑兵流窜作战,弓箭与弹药消耗都不大,而清军就地作战全以弓箭火枪压制吴军骑兵突袭,阻止吴军骑兵靠近投弹,箭镞与弹药消耗数量自然惊人,现在自军远离后方又无处补给,等到弓箭与火药耗完,自己还拿什么抵挡高得捷最拿手的骑兵突击?
想到这里,赵国祛又猛然想起一件大事,在之前的建昌大战中,自己从南昌带来的天量辐重粮草就是被高得捷亲手烧光的,这段时间虽然从南昌运输补给了一些,又靠湖口友军支援了一些,但储备情况远没有恢复到从南昌出发时的鼎盛状态,这也就是说,高得捷在开战之前,就很可能已经料定了自己的远程武器不会十分充足!
“父帅,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赵明也醒悟过来,忙说道:“我军再这么消极被动的原地坚守下去,等到箭矢弹药用完,就再没办法阻拦吴狗的骑兵突袭了!必须主动出击,打破吴狗的如意算盘。”
“没办法,也只好如此了。”赵国祛无可奈何,只得指着吴军右翼喝道:“明儿,敬功,你们二人率领三千骑兵出阵,去冲吴狗的右翼,高得捷小儿刚刚从战场上撤回去,战马和士兵都十分疲惫,是个机会!但记住,只可迂回包抄,不能冲击吴狗大阵的正面!”
赵拥与常敬功领命而去,组织骑兵出击,清军圆阵也随之打开缺口,放出自军骑兵,然后又迅速合拢,重新密集成团。吴军这边见此情景,高得捷不由笑道:“满狗的乌龟阵终于动了,传令下去,高洪宸的左翼骑兵继续等待战机,步兵大阵向前推进,以火箭开道,炸开满狗的乌龟阵,和满狗搅在一起!以多打少,狠狠砍满狗!”
“将军用火箭满狗步兵,太浪费了吧?”旁边的吴军骑兵副将郭应辅一楞,
忙提醒道:“我军的习惯,宝贵的火箭可是用来炸满狗骑兵的。”
“那是因为其他人都怕骑兵战,可我,用得着怕吗?”骑兵战能力在吴军之中绝对能够排进三甲的高得捷大声冷笑,道:,“赵国祛老儿的骑兵只有四千,老子的骑兵足足有五千,以多打少还要用上火箭,传出去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
郭应辅恍然大悟,赶紧拍了几个马屁,派人飞马传令。片刻后,清军骑兵迂回向着吴军右翼包抄杀来,高得捷不顾将士与战马颇为疲惫”大吼一声,“儿郎们,满狗欺负老子们累了!反冲锋,让他们看看,杀满狗,我们云贵骑兵会不会累!”
说罢”高得捷举刀一挥,亲自率领右翼骑兵向着清军骑兵发起反冲锋”后面的吴军骑兵也是吼声如雷,跟在高得捷的大旗背后策马冲刺,潮水一般涌向清军骑兵。与此同时,指挥吴军步兵大阵的高琦与李雄飞也是挥动令旗”催动吴军步兵大阵,推着轻便简单的火箭发射车”有节奏的呐喊着大周口号,一路小跑着奔向赵国祛的乌龟阵,缓慢而又坚定的逼向清军大队正面。
“扎稳阵脚,弓箭火枪准备!”赵国祛也没想到高得捷会催动宝贵的火箭队来冲自己的乌龟阵,措手不及之下只能大吼”“骑兵准备,吴狗的火箭用完,马上出击!”“咻!咻!咻“一!”当吴军步兵冲进清军大队两里之内时,指挥火箭阵的吴军大将李雄飞令旗一挥,已经安装在了火箭车上的三百枚三好火箭一起点火”凌厉的破空声中,三百枚火箭带着一道道白sè硝烟,呼啸着笔直射向清军乌龟阵…………
,“杀啊!”与此同时,高得捷率领的吴军骑兵,也已经与清军骑兵迎面撞在一起”顿时爆发出一阵凶猛无比的金铁碰撞声与人吼马嘶声,一场最为正宗的骑兵马刀战”也在大姑塘战场上彻底展开……,
同一时间的梅家洲战场上,胡同春率领的吴军步兵,也已经与释家保率领的清军步兵彻底搅在了一起,爆发出一场惊天动地的肉搏血战,双方步兵都象疯了一样,提着斧头马刀各自为战,对着敌人疯狂砍杀,血刃交加间更响起了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喊杀声、金铁碰撞声与垂死惨叫人,有的被砍掉了手脚,有的被削飞了天灵盖,血huā飞溅如雨,断肢残臂漫天飞舞,地面上尸横遍野,鲜血流下码头,将码头附近的水面染得粉红。
这时,清军第二bō运兵船队已经靠上码头,运兵船上的清军士兵呐喊着纷纷跳下码头,跳入浅水,红着眼睛冲上陆地,加入战团。
吴军的子母炮队也再次开火,将一枚接一枚的开huā炮弹倾泻到了清军运兵船队头上,疯狂轰击清军船只与甲板上准备登陆的清军士兵,清军士兵躲避间纷纷掉下江水,船只碰撞声、爆炸声、喊杀声、口号声、落水惨叫声与垂死惨叫声汇为一股,回dàng十里,即便是在鄱阳湖东岸的清军大营中,也仍然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将军,大将军!”这时,胖子军的斥候大头目孔凡林,亲自拍马冲回吴军旗阵之下,在卢胖子面前单膝跪下,抱拳奏道:,“启禀大将军,满狗水师的护航船队忽然北上,在下钟山一带与满狗水师主力会合,逆流而上,向九江城的方向去了!末将怀疑,满狗水师很可能是打算我军主力已经离城的机会,向九江水门发起进攻!”
,“不管他们,继续监视。”卢胖子一挥手,又转向全节吩咐道:,“全将军,胡同春已经彻底和满狗搅在了一起,鸣金也很难撤回来了,领三千步兵上去,把胡同春的队伍接应回来,一万多满狗已经登上了西岸,希尔根老狐狸再怎么大方,也没胆子扔下不管了。”
“得令!”全节抱拳答应,匆匆下去组织军队出击。
,“卢兄……大将军。”并没有立即离开的孔凡林犹豫了一下,又抱拳说道:,“大将军,末将负责的斥候还发现,有一部分满狗战船的吃水颇深,似乎载有军队在内,会不会是声东击西?佯攻梅家洲码头,实攻九江水门,顺带着还想吃掉我们的水师?”
“很好,能这么细心就好,能分析到满狗声东击西,也算你用了心。”卢胖子满意点头,又微笑说道:“不过没关系,我早就布置好了盛大宴席,就是等着款待满狗的这支奇袭军队的。”@。
第二百九十章 赣北决战(下)
卢胖子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一些,觉得胡同春很难及时撤出战场,腾出空间方便吴军使用其他战术,便派出了全节率步兵三千杀入战场,打算把胡同春的队伍接应出来,然而让卢胖子失算的是,梅家洲码头战场上的吴军和清军将士早已杀红了眼,战斗也早已进入了白热化,全节率军加入战场之后,不仅没有迅速把胡同春接应出来,带去的三千人还彻底的陷了进去。
也不能怪全节执行命令不坚决,主要是正在登陆中的清军桑格和雅赖两支军队见吴军增援,还以为吴军是想把自己们赶进鄱阳湖淹死,背水作战的清军士兵将领为了求生,自然也就爆发出了最为强大的战斗力,一个接一个,一群接一群,象打了鸡血一样的嚎叫着向陆地冲锋,加入本就已经是无比jī烈的码头战场。整个战场杂乱得象是一锅沸腾的米粥,组成这锅米粥,也就是戴着白sè毡帽的吴军士兵与戴着红纬斗笠的清军士兵,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每一个士兵每一个将领都是在各自作战,比的就是谁的刀子快,谁的斧头狠,杀出浑身是血与扭打滚爬的双方士兵处处皆是,全节的军队冲进这样的战场,不要说接应友军脱离战斗了,稍有怯意退意,马上就会变成刀下亡hún。无奈之下,全节军也只能拿出非死即活的决心,红着眼睛与敌人展开血腥拼杀,很快就被自军加入战团的目的忘得干干净净。
在望远镜中看到这样的战况,卢胖子难免既是担心又是庆幸,担心的自然是胡同春和全节的队伍伤亡惨重,庆幸的则是自己从来没在战术上轻视过敌人,希尔根统率的这支清军虽然一直躲在远离主战场的安庆城,但战斗力与士气斗志,却丝毫不亚于吴军之前碰到的任何一支的清军队伍,恐怕也就当年贵州战场上那支由鳌拜亲自率领的殿后军队”能够和现在这支清军队伍相比了。也幸亏吴军是把这支清军yòu出了安庆坚城决战,如果任由这支清军凭城而守,胖子想要攻下安庆城,付出的代价究竟该有多大,就是卢胖子所不能想象的了。
,“叔父,让我也上吧。”头上裹着白布的卢胖子的彝族干侄子安家荣跑了过来”迫不及待的请令道:,“叔父,让小侄带猓猓兵上去”
替你打破僵局,教训这帮满狗!”
,“不急。”卢胖子摇头,沉声说道:“大侄子,你的猓猓兵在步战方面虽然是我军最强”但现在满狗士气斗志正盛,你冲上去也只会陷进战场”耐心的等,等时机到了,你就是我打破战场僵局的杀手铜了。”安家荣似懂非懂的点头,勉强按住好战心退下。
同一时间的鄱阳湖东岸,希尔根也发现了吴军增援码头战场的情况,不过限于视角因素,希尔根并不知道卢胖子这支军队原是想接应自军退出战场,只是因为战斗过于jī烈才被迫陷入战场,还道卢胖子也是在用添油战术,打算搅住清军登陆军队”使得自己的优势水师不敢对码头开炮”所以希尔狠很快就lù出了开心笑容,微笑说道:“卢一峰小儿,计谋上是天才,战术上”还nèn了点。”
,“报!”一个传令兵飞到清军旗阵下,在希尔根面前单膝跪下”拱手奏道:“启禀大将军,赵国祛大将军已经放弃坚守战术,以骑兵出击,与吴狗高得捷展开对攻,吴狗大队步兵出动,已向赵国祛老将军的步兵大队发起冲锋,战况异常jī烈!”“这个赵国祛,搞什么名堂?”彰泰贝子爷恬不知耻的哼哼起来,“大将军让他咬住高得捷吴狗,他放弃坚守采取对攻,是没读过兵书吗?”
,“也幸亏赵老将军没象贝子爷这样的熟读兵书,深通韬略,不然的话,这仗就更难打了。”希尔根冷冷的嘲讽一句,又向传令兵挥手命令道:,“让斥候继续严密监视大姑塘战况,一有情况,马上来报。”
传令兵领命而去,希尔根又站起身来,找手将亲兵队长叫到面前,命令道:,“派快船传令哈尔噶齐,让他全速进军,攻打九江水门,打破战场僵局,让吴狗彻底崩溃!再给觉罗巴布尔和伊尔度齐传令,让他们做好登船准备,我军运兵船只返回湖口码头,立即登船渡湖,把梅家洲战场上的这支吴狗主力彻底咬住!咬死了别松。!”
正如清军斥候向希尔根奏报的一样,此刻的大姑塘战场上,吴军高得捷部与清军赵国祛部战斗,也同样走进入了最为jī烈的白热化,除了左翼高洪宸率领的两千多吴军骑兵依令按兵不动外,右翼战场与中军苒正面战场已经是打得热火朝天,人仰马翻,尸横遍野。
先来看双方步兵的正面战场,吴军步兵推进到清军大队正面的两里之内后,三百枚三好火箭一起射出,呼啸着铺天盖地砸到清军大队之中。正在张弓搭箭、集药填弹准备迎击吴军的南昌清军士兵将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壮观的景象,也是第一次见识如此恐怖的武器,只看到一道道白sè硝烟射入自己军中,然后自己的队伍里马上就响起了震耳yù聋的恐怖爆炸声音,自军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当场粉身碎骨,又一个接一个的飞上半空,当场生生摔死,被冲击bō震翻震倒的清军士兵不计其数,更让无数的清军士兵面如土sè,失hún掺叫,士气大泄,队伍也为之大乱。
“天啊!”同样失声惊叫的还有螨清老将赵国祛,虽然这个老汉jiān早就听说过三好火箭一刻钟内全歼两万多清军骑兵的赫赫威名,可是第一次在战场上真正见到这样的武器,这样猛烈的火力覆盖与这么恐怖的硝烟烽火,绝对算得上见多识广的赵国祛还是惊得面无人sè,hún飞魄散,心里也只剩下了一念头”“鳌中堂,输得不冤!”
“咻咻咻!”又一bō吴军火箭袭来,密度虽然已经不如刚才之大,但是箭头所指之处,刚才还摩拳擦掌准备迎击的清军队伍顿时崩溃,无数的清军士兵扔下武器撤tuǐ就跑,惊叫声、惨叫声与号哭声响成一片,但吴军的火箭还是毫不留情的砸入人群炸响,溅起一bō接一bō的血浪肉狼。留下一朵接一朵的鲜血浪huā在褐黄sè的土地上,格外醒目。
,“冲啊!”指挥吴军步兵的高琦大吼着令旗猛挥,吴军步兵一起冲上,呐喊着杀向已经彻底大乱的清军乌龟大阵,李雄飞指挥的吴军火箭队也一边推车冲锋,一边把最后的三百枚火箭装到车上”刀锋直指失去步兵保护的清军旗阵,李雄飞还不断大吼,“注意令旗!注意令旗!没有命令,不许点火!最后的火箭,要送给满狗主帅!”
,“骑兵出击!”与此同时的清军旗阵中,发现吴军全速冲锋,又看到前方防线已然大乱,更不知道吴军火箭是否已经用完,害怕被吴军生生切为两段的赵国祛无奈,只得挥手下令,让次子赵辉率领最后的一千骑兵出击,去阻击吴军的冲锋队伍,为清军步兵重阵队伍争取时间。
“大清!”举刀狂吼声中,赵辉双tuǐ一夹战马,左手一抽马缰绳,离弦之箭一般率先冲出,后面的清军骑兵紧跟而上”潮水一般冲向已经发起全面冲锋的吴军步兵,全力冲刺间虽然踩死踩伤撞倒撞伤不少自家步兵”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赵国祛部清军的兵力本就不如吴军的兵力,再被吴军冲破乌龟阵,也就只剩下被吴军以多打少肆意屠杀的份了。
,“操你娘的满狗!”看到清军骑兵冲锋,指挥吴军火箭阵的李雄飞不喜反怒,破口大骂,无比懊悔错失彻底炸毁清军旗阵的大好机会,可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挥旗大吼”“点火,给老子把满狗骑兵送上天!”
,“咻!咻!咻“!咻~!”接连不断的凌厉破空声中,高得捷军最后的三百枚火箭呼啸而出,带着扭曲浓密的白sè硝烟,狞笑着扑向自寻死路的清军骑兵,赵国祛部最后的一千清军骑兵………………,
不远处蹄声如雷、尘烟遮天的右翼战场上,尽管高得捷率领的吴军骑兵在参战前已是颇为疲惫,但走到了投入战斗之后,吴军骑兵还是让赵拥和常敬功领教了一把,什么叫做百战余生的无敌铁骑,更让欺负惯了明军骑兵和台湾骑兵的赵明骑兵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铁蹄铮铮。
战场上,吴军骑兵以高得捷为刀尖组成突袭锥形,在尘烟弥漫的刀山枪林中横冲直撞,所向披靡,雪亮的马刀舞得有如狂风暴雨,当者无不丧命,清军骑兵虽多,还占只一定体力马力便宜,却始终奈何不了这支吴军骑兵,直被吴军骑兵冲得七零八落,不成队形,清军士兵的惨叫声、惊叫声、马嘶声与号令声声嘶力竭,不到半个时辰便已lù出颊势。
而更让赵明与常敬功等清军将领胆战心惊的是,高得捷族弟高洪宸率领的吴军左翼骑兵,竟然一直都在按兵不动,就好象没看到右翼已经杀得热火朝天、血流成洱一般。
很明显,高洪宸肯定不是在胆怯畏战,而是在等待机会,等到清军lù出破绽,然后再向清军的骑兵队伍或者步兵大队,发起致命一击…………
不断有双方斥候将大姑塘战况送到吴军主帅卢胖子与清军主帅希尔根面前,当闻之大姑塘战场陷入白热化后,又看看厮杀得更加猛烈、战斗得更加白热化的梅家洲战场,卢胖子和希尔根不由异口同声的嘀咕了一句”“关键就看第三个战场了,谁能赢了第三个战场,谁就能打破翰北决战战场的均势,谁就能获得决战的最终胜利!”
申时将至,当梅家洲战场和大姑塘战场的都已陷入暂时僵局的时候,拥有着绝对力量与数量的清军水师,终于逼近了九江北门的水门码头,两百多条庞然巨舰与数以千计小船轻舟在江面上组成“菱,形阵容,战旗如林,刀枪似海,大小船只密如芦苇,稠密得几乎将长江水面完全遮盖,声势无双。而收到斥候探报的吴军水师也全部出港1少得可怜五十来条杂sè战船与两百多条艨艟舢板在江面上一字排开,摆出逃命架势!
“吴狗水师终于出港了!”看到这样的情景,清军江南水师提督贝勒鄂翼得意狂笑,大吼道:,“打旗号,全军冲锋,冲上去干掉吴狗的这支水师!”
“贝勒爷”请小心。”被希尔根授权指挥第三战场的清军哥帅哈尔噶齐赶紧拉住鄂罪,提醒道:“不要忘了杨捷杨军门的警告,吴狗有一种叫做自杀舢板的战术,用两人驾驶的轻便舢板装满新式火药,撞上我们的大船引爆,和我们的战船同归于尽”一条舢板就能换我们一条冲沙船!”
“日他娘的吴狗,不要脸!”鄂贝勒骂了一句”改口道:,“打旗号,全军保持队形继续前进,炮船先行以火炮压制吴狗水师,小船上前掩护!再派人传令各船,一定要小心吴狗的自杀舢板,吴狗舢板一旦靠近,优先击沉。”
旗号打出,清军的轻舟上前掩护,巨型战船押后而上,以战斗队形不紧不慢的逼近吴军水师”未及集近”战船上的各类火炮已是百炮齐鸣,炮弹铺天盖地的落到吴军水师附近,直炸得江面上bō浪四溅,水huā冲天。而吴军水师主将著名清jiān李国栋见没有空子可钻”也就老实的执行卢胖子战术,下令打出旗号,全军逃命!
不逃也不井了,力量实在悬殊太远了。
旗号打出,吴军各船升帆扬撸,借着春夏之交时不断吹dàng的东南大风,向着长江上游亡命逃窜。看到这样的景象,清军船队中顿时自然是欢笑震天,嘘声骂声不绝于耳,鄂罪更是得意万分,又大吼道:,“传令给根特巴图鲁,让他率领五十条战船,三百条轻舟,全力追杀吴狗船队!”
“告诉根特将军,只可追杀三十里,不许追击过深!”哈尔噶齐谨慎的补充,传令兵兴高采烈的大声答应,兴冲冲的跳上小舟传令去了。鄂舜和哈尔噶齐则继续指挥清军水师西进,在九江北面水门前一字排开,随时准备发起攻城战事。
申时初刻,鉴于希尔根一再催促水师攻城,缓解陆地战场压力,哈尔噶齐与鄂厥经过协商,决定先以炮船列队逼近水门,以船上火炮轰击九江水门上的座炮台,压制吴军炮火,待到韩大任的内应发动,打开水门再乘机杀入城内。
计议一定,旗号打出,六十余条装备了火炮的清军战船立即降帆摇撸,全凭人力缓缓逼近九江水门,后面暗藏登陆甲兵的四十余条清军战船随后跟上,其他船只押阵。这里说明一下情况,因为这个时代仅有卢胖子掌握了可以快速铸炮的铁模铸炮法,全凭泥模铸炮的螨清朝廷在铸炮速度上远赶不上造船速度,慕天颜给安庆清军赶造的一百多条战船根本就来不及赶上装备火炮,所以清军战船虽多,真正装备了火炮的战船却只有不到一半,再除去被根特带去追击李国栋的战船,鄂厥手中的炮船,也就这六十五条了。
话扯远了,言归正传,当这支庞大的清军船队刚刚进入吴军守城火炮威力最大的三里射程时,不等清军战船掉转船身炮口对准九江水门,九江水门上的四座吴军炮台已是连声巨响,率先发起火炮攻击。
,“轰隆!轰隆!轰隆!”连绵不断的火炮声中,吴军炮台上接连喷射出一排接一排的黑sè炮弹,呼啸着劈头盖脸的砸到清军船队头上,限于这个时代的火炮精度,过半炮弹落水爆炸,喷溅起数丈水huā,但也有近半炮弹落到清军船队头上,炸得清军战船桅倒帆飞,木屑冲天,更炸得甲板上的清军士兵鬼哭狼嚎,血喷如浪。
这时,已经掉过头来的清军战船也已经开始发炮,与吴军炮台展开对轰,各式各样的开huā炮弹与实心炮弹你来我往,络绎不绝,江面上、
陆地上、码头上和城墙内外处处开huā,处处硝烟弥漫,水huā冲天,几丈开外都什么也看不清,jī烈的爆炸声音与开炮声音更是搅成一团,震得双方将士的耳膜都是嗡嗡作响,几乎失聪。
壮观瑰丽的炮战还在持续,清军炮船占着数量优势,六十五条炮船每船配备火炮十门甲板两门,船舷两侧各四门,即便船舷另一侧的火炮无法投入战斗,每船六炮就是三百八十门左右的火炮当然了,火炮规格不一,类型与射程不一有原始的佛朗机,有西洋买来的荷兰火炮也有清军自己铸造的子母炮和红夷大炮,又削减了部分火力。
而吴军这边虽然只有六十余门火炮,其中五十余门却都是不易炸膛的铜质子母炮或者青铜炮“其中又包括二十几门彰泰贝子爷弃守九江城时送给卢胖子的火炮,总体来说射速极快兼有坚固炮台保护,一时之间倒也不落下风。
又对轰了一段时间清军水师这边渐渐的感觉有些吃力了,因为吴军的原始炮弹现在早已换装为内装三好炸药的新式开huā炮弹,威力远超清军内装黑火药的原始开huā弹和更原始的实心炮弹,基本上只要一炮轰中清军战船,除非出现哑弹,否则铁定就是炸出一个大洞,如果落在甲板上,横飞的弹片更是能够收割走无数清军士兵的xìng命。所以近半个时辰的对轰下来,清军战船便被击沉了九条战船,被击伤二十余条战船船上水手水兵更是损失无数而吴军炮台虽然也已被硝烟彻底笼罩,却还是在开炮不止,难以判断清军炮击给吴军炮队造成的具体损失。
看到这样的战果,鄂厥贝勒爷也总算是明白希尔根之前的苦心了之前希尔根之所以坚持阻止自己的水师攻打吴军水门,并不是在害怕自己立功受赏而是在保护自己啊,在威力如此巨大的吴军炮弹面前,光靠炮击水战,自己正面攻破九江水门的可能,真的不是很大。
鄂鼻在这里恍然大悟,哈尔噶齐哈大人却在旁边急得直跳脚,大骂韩大任办事不力,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发动内应,从内部夺取吴军炮台打开水门,让自军再和吴军炮台对轰下去,就算能够攻破水门,也必然是损失惨重,不利于安庆清军所期盼的下一步战术行动反攻武昌!
,“咦?吴狗的炮台怎么好象停了一座?!”紧张万分时,哈尔噶齐忽然惊喜的发现,九江水门右侧的一座炮台好象突然哑火,停止了开炮射击。紧接着,右面的另一座炮台也跟着哑火,然后左面的两座炮台也先后哑火,不再对着清军船队倾泻那可怕的开huā炮弹。
“停!停!停!”鄂厥贝勒爷也发现情况不对,赶紧大吼命令”“停止开炮,吴狗的火炮停了!好象我们的内应得手了!”
旗号打出去许久,已经完全被硝烟笼罩的清军船队好不容易才先后停住炮火,很快的,九江水门上的硝烟也在江风中逐渐消散,韩大任的韩字大旗出现在了水门城楼之上,还有紧闭了许久的九江水门,也终于在吴军叛变士兵的摇动轮盘间缓缓升起。紧接着,韩大任的旗帜一挥,水门城墙上立即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整齐呐喊声”“大清万岁!万岁!
万万岁!”
“得手了!终于得手了!”哈尔噶齐喜极而泣,赶紧大喊道:,“快打旗号,运兵船进城登陆,增援韩大任将军,剿杀城里的吴狗残军!”
“哈大人,我们也上吧!”鄂罪手舞足蹈的大吼道:,“旗舰前进,本贝勒要亲自第一个杀进九江城,为我大清皇后皇子报仇雪恨!”
,“大清万岁!万岁!万万岁!”清军士兵与吴军叛军士兵整齐而又嘹亮的呼喊声中,鄂厥贝勒爷与哈大人亲自坐镇的清军水师旗舰一马当先,摇撸划1桨飞快杀向九江水门,暗载有数千精兵的清军战船也是个个催动,争先恐后的涌向九江水门,靠上陆地或者已经被火炮轰得残缺不全的水门码头,更加争先恐后的跳下陆地,呐喊着冲入九江城中…………
大清康麻子十三年三月二十五日,下午百时将至,经过一个白天的jī战与血战,我大清翰北主力水师,在反正归来的吴逆贼军将领韩大任的接应下,奇击九江水门得手,成功杀入九江城中,一举打破翰北决战的僵持局面!
笔者可以发誓,千真万确是一举打破了翰北决战的僵持局面啊!@。
第二百九十一章 破釜沉舟
“大清万岁!大清万岁!大清万岁,万岁,万万岁——!”
欢天喜地又欣喜若狂的欢呼声中,以清军水师旗舰为首的清军战船,一艘接一艘的靠上已经被火炮轰击得残破不缺的九江北门码头,靠上勉强能够上下人员的江岸堤坝,未及战船停稳,更未及放下跳板,清军士兵将领已经红着眼睛,呐喊着大清康麻子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口号,争先恐后的跳上码头,跳下陆地,跳入浅水,鬼哭狼嚎着扑向已经被吴军叛军打开的九江水门。
大概是幻想着进城之后jiānyín掳掠的美妙,也有可能是梦想着建功立业的封官荫子,更有可能是奴骨作祟,真的是为了向螨清朝廷和麻子鞑帝效忠,争取那首先入城的无上荣耀,暗载着赣北清军精锐的清军战船你争我夺,互相碰撞拥挤,拼着抢着靠岸登陆,争抢间船只碰撞不绝,士兵落水无数,但鄂鼐等清军将领不仅不阻止,反而不断大吼,:“快,快登陆!快进城!越快越好!”
也有理智的,哈尔噶齐就大吼道:“不要慌,不要乱,登陆后先集结,然后再进城!”只可惜他的声音在如雷的欢呼声中却显得那么的微弱,那么的微不足道,幻想着进城立功发财的清军士兵将领即便听到,也装着没有听到,乱糟糟的只是争先恐后进城,操纵旗舰的水手干脆把旗帜直接摇到了水门城楼下,只是因为水门太小旗舰太大才无法入城,否则清军旗舰也铁定要直接开进城里了。
“大清将军,快请大清军队入城!”水门城墙上传来大喊声,好几个吴军叛军士兵探出脑袋,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大清的将军们,快请让大清军队进城,李天植狗贼的军队,已经向着这边杀来了!快进城,不然就来不及了——!”
哈尔噶齐和鄂鼐当然不知道李天植是谁,不过从口气判断,还有九江城池内部传来的喊杀声判断,哈尔噶齐和鄂鼐也可以马上猜出原因——肯定是忠于卢胖子的吴军队伍发现情况不对,已经向着这边杀过来了。当下哈尔噶齐也放弃了集结入城的打算,一个劲的只是大吼,“进城,马上进城,进城和吴狗巷战!”
吼叫着,哈尔噶齐和鄂鼐都率领着亲兵队跳下旗舰,打着帅旗冲进水门,打算先进城上到城楼与韩大任会合,然后再组织军队与吴军巷战。而当主帅旗帜入城之后,后面的清军将士各是士气如虹,不等船只轮换靠岸,直接就跳船跳舟跳上码头,冲进已经被吴军叛军打开的九江城门。
九江水门是个瓮城结构,除了外面的水门之外,里面还有一道旱门,还要进了这道旱门才算真正入城,不过旱门也已经吴军叛军打开了一扇,另一扇大概是被吴军用杂物堵塞,暂时还没有开启,所以清军入瓮城倒是容易,再想进旱门就难了,大批的清军士兵拥挤在半开的旱门前,你争我夺互相拉扯,进城速度反而更慢。而哈尔噶齐也不着急,只是大喊道:“传令各军,赶紧组织队伍,吴狗的残孽就要杀来了!”
“嘭——!”也就在这时候,哈尔噶齐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还有清军士兵痛苦的掺叫与惊慌失措的惊叫,哈尔噶齐惊讶回头一看时,却目瞪口呆的发现——已经被吴军叛军吊起的水门,不知何时已经砰然落地,将水门下拥挤的清军士兵砸得血肉模糊,筋断骨折,已经冲进瓮城的两千多清军士兵和外面的清军后续军队,一下子被彻底切为两截!
“嘭!”新的吊门落地声传来,瓮城通向城内的甬道出口处,也猛然落下了一道坚固铁栏,一下子切断了瓮城清军的入城道路,瓮城中的清军士兵也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变成了瓮中之鳖!
“中计了——!”哈尔噶齐终于醒悟过来,也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我们中计了!”
“哈哈哈哈哈!”狂笑声中,曾经到清军大营与哈尔噶齐见过面的韩大任站到箭垛旁边,身旁还押着被捆得象一个粽子一样的伊坦布,韩大任狂笑说道:“哈尔噶齐小儿,你中我家大将军的妙计了!聪明的话,快快跪地投降,饶你不死!”
“韩大任小儿,**你娘的十八代祖宗!”哈尔噶齐绝望的大骂起来。
韩大任笑笑,也不说话,只是举手一挥,瓮城城墙之上立即站出无数手拿弓箭火枪的吴军士兵,对着被彻底包围的清军队伍就是一通乱射,同时又扔出无数石头檑木手雷万人敌,剧烈的爆炸声音与绝望的嚎叫声音,也在水门内部的瓮城之中翻腾起来,无数的清军士兵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当场就被乱箭射成刺猬,乱枪打成蜂窝,更被炸得血肉横飞,砸得鬼哭狼嚎,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狗贼!无耻狗贼!”哈尔噶齐上蹿下跳的指着韩大任绝望大骂间,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哈尔噶齐头顶,将他这个螨清朝廷的礼部螨尚书的脑袋,生生砸进脖腔之中,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砸开水门,往外跑啊!”侥幸未死的鄂鼐绝望大喊,领着亲兵冲向来路,然而没等这位贝勒爷跑到紧闭的水门旁边,好几枚手雷已经劈头盖脸的砸来,落到鄂鼐贝勒爷身边炸开,将鄂鼐贝勒爷的双tuǐ生生震断,摔在地上,继而被乱军生生踩死,生生踩成肉酱。
“开炮!开炮!”与此同时的吴军炮台之上,一身戎装的缐虞儿小手连挥令旗,命令吴军炮手重新开炮。而已经充分冷却了炮管又补充了弹药的吴军炮手毫不迟疑,将一支接一支的火把放到导火索上,导火索咝咝欢叫着钻入炮筒,威猛的爆炸声中,一排接一排的炮弹再次脱膛而出,射向毫无准备的清军炮船,新的剧烈爆炸声,再次在措手不及的清军船队中炸响。
“点火。”韩大任冷冷的吩咐,旁边亲兵飞快点燃城楼上的导火线,暗藏在竹管中的导火线飞快爬行,逐渐爬下城墙,钻进地底,再沿着深埋在地底的竹管向四面八方爬行。紧接着,水门外挤满了清军士兵的码头地上,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接一阵的剧烈爆炸声音,原始的黑火药地雷威力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忽然在脚下炸开,炸死炸伤一两个清军士兵还是绝对不成问题的。阵阵爆炸声中,码头上密如蚁群的清军士兵惨叫震天,血肉狂飙,奔走逃命,互相践踏,死者无数。
“杀啊!”同一时间的九江城内,埋伏在民舍民房中吴军将士蜂拥而出,冲向侥幸进到城内没被困在瓮城之中的清军士兵,高喊着投降不杀的口号又砍又劈,疯狂砍杀这些既幸运又不幸的清军士兵,而进到城内清军士兵不过区区三四百人,又如何能抵达这上千的吴军将士,士气崩溃间纷纷抛去武器跪地投降,偶有几个负隅顽抗者,也很快被李天植率领的吴军伏兵乱刀分尸,砍成碎片。
“轰隆!轰隆!轰隆!”吴军炮台上的炮击还在持续,而且力度与速度比之刚才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直轰得已经完全进入吴军炮台射程的清军炮船鬼哭狼嚎,木屑横飞,片刻之间就有四条战船在吴军的火炮覆盖下缓缓下沉,完全失去抢救价值,船上的清军士兵争先跳水逃命,江面上尸首船骸遍布,挣扎求救的哭喊声音,不绝于耳。
当然了,清军炮船也不是完全老实挨打,也有许多的清军战船在船长指挥下重新掉转船身,对着吴军炮台开炮还击,只是这个时代的火炮射击精度大家都知道,完全只能靠调整射角控制远近,至于左右调整射击目标,那就只能一半靠运气一半靠炮手的经验了——不然的话,吴军火炮的战绩也就远不只这么点了。所以清军战船打出的炮弹,除了极少数运气比较好的打中吴军炮台或者城墙外,大部分的炮弹都落到了水门内外的清军士兵头上,更有不少落到水门码头上拥挤堵塞的清军战船头上,砸死炸伤自家士兵无数。
这时候,去追赶吴军水师李国栋部徒劳无功的清军水师副帅根特巴图鲁也已经返回到了九江水门外的长江水面上,看到情况不妙,根特只得赶紧一边指挥炮船开炮还击,一边派出战船去接应水门附近的败兵。不曾想刚刚调整完毕,狡猾无耻的李国栋船队也已经掉头杀回,趁火打劫杀向根特这支船队,借着上游之利顺水冲入根特船队混战,一面开炮放箭,一面放出回天舢板,接连炸毁三条清军战船,击沉两艘并俘虏一艘,根特船队彻底大乱,只得又逃向自家炮船大队寻求保护,吴军水师乘势追杀,拼命扩大战果。
水面大战进入白热化,码头大战也同时展开,瓮中之鳖的解决了瓮城里的被困清军后,吴军又重新打开瓮城的旱门与水门,李天植亲率吴军步兵杀出,冲上码头一边杀敌砍人,一边冲上清军战舰夺船,而清军士兵早已乱成一团,争先恐后的只是向船阵外侧的战船逃命,奔跑跳跃间或是落水或是掉船,互相践踏死者降者无可计数。
仗打到了这地步,不要说清军第三战场的主帅哈尔噶齐与水师主将鄂鼐早已战死,清军队伍群龙无首,就是他们两人都还活着,也顺利逃出了瓮城,这会也没有半点回天之力,已经注定要大败惨败了。而更糟糕的是,随着第三战场的战事情况传开,一下子就给吴军与清军鏖战的梅家洲战场与大姑塘战场,带去了灾难xìng的连锁反应!
………………
先来看梅家洲战场这边,靠着顺水之利,清军的全军总帅希尔根首先收到哈尔噶齐军中计惨遭重创的消息,而当目瞪口呆的再三确认这个消息不假之后,战场经验完全能与吴老汉jiān相媲美的希尔根老狐狸,竟然当场瘫倒在了夕阳照耀的鄱阳湖东岸高地上,差点当场吐血而亡。好不容易被亲兵搀起之后,希尔根又绝望大骂起来。
“卢一峰,小儿!韩大任,狗贼!**你们的十八代祖宗!你们两个王八蛋!王八蛋——啊——!”
“大将军,大将军!”旁边的清军众将怕希尔根年老体衰,当场气出什么好或歹,赶紧一起涌了上来扶住希尔根,七嘴八舌的劝说道:“大将军,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千万不可动怒,也不可动气。”
“是啊,大将军,我们的渡湖军队还牢牢的钉在鄱阳湖西岸,我们还有机会反败为胜!”
“大将军,我们的渡湖船队又回来了,是否渡湖强攻,请大将军示下!”
希尔根毕竟是在战场上mō打滚爬成精的老麻雀了,陡然的惨败消息传来,绝望失态当然会有,但也不至于就此绝望放弃,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后,希尔根重新开始观察战场,重新开始盘算对策。而对于希尔根指挥的梅家洲战场来说,清军的局面确实还不算已经坏到无可挽救的地步,至少清军的运兵船队尚存,同时还有超过一万五千的清军步骑兵已经登上了东岸,鄱阳湖东岸这边,清军也还有着一万四千左右的生力军可用,还全都是对螨清朝廷最忠心也最可靠的八旗骑兵,战斗力不容小觑。
如此一来,希尔根也就只剩下了两个选择,一是迅速组织对岸的清军队伍向东岸撤退,同时命令水师与赵国祚的军队也各自撤退,保全有生力量以便将来的守城大战。二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赌上一把,乘着现在水面优势尚存,全力将所有军队运载过岸,即便不可能再攻下九江城,也可以在野战中把吴军咬下一口肉来,更可以接应赵国祚的军队,以免他孤军奋战,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现在撤军,已经登陆的我军军队必然在撤退中吃大亏,赵国祚也危险。破釜沉舟,即便攻不下九江城,也可以救回登陆军队和赵国祚,还可以乘势南下去保南昌,我军水师虽遭重创,但是在水面上还是不落下风,吴狗没有水面优势,安庆城在短时间内也不用担心!”
迅速盘算了片刻后,希尔根一咬牙,跳起来吼道:“传令,登船渡湖,破釜沉舟,和吴狗决一死战!再传令赵国祚,让他放弃牵制吴狗,撤往南康城,保全力量为上!”
命令传达,已经在码头上等候已久的清军第四bō渡湖队伍依次登船,抱着破釜沉舟的必死决心,摇撸划浆冲向鄱阳湖西岸。而西岸吴军旗阵下的卢胖子收到韩大任和李国栋等将已经奇袭得手的消息,又发现这一情况后,不由笑道:“老狐狸狗急跳墙,要破釜沉舟了。”
笑罢,卢胖子站起来命令道:“鸣金收兵,全军后撤两里,给满狗让出登陆空间!再传令胡同春和全节,让他们在天sè全黑前务必撤出战场,退到后方休整。”
命令颁布,片刻后,吴军阵中响起了鸣金声音,吴军大队大步向后撤退,给清军腾出登陆空间,前方的胡同春与全节两军也果断组织兵马开始后撤,且战且退逐步脱离战场,恶战了大半个白天的清军虽然追杀,无奈体力不支,不敢追得太远来碰吴军的生力军,很快也只能放弃追击,乘着吴军战术后退的空当,抓紧时间整理队伍,抢救伤兵,休息蓄力,等待下一轮的生死大战。
胡同春和全节的队伍撤回大队后方时,出阵时的七千步兵,此刻也已经只剩不到一半,胡同春和全节两人都挂了彩,让卢胖子大为心疼,可也只能温言款慰,下令犒赏残军并尽全力抢救伤兵。不过清军那边显然也好不到那里去,整个梅家洲的码头战场都已经被两军士兵的尸体铺满,鲜血顺着沟渠流淌,在低洼处积成血潭,飘起旗帜尸骸,交战双方的伤亡都惨重得无法描述。
耐心的等了小半个时辰,第四bō清军渡湖队伍登陆,运兵船又掉头回去迎接第五bō清军队伍,又耐心等到第五bō清军渡湖队伍登船启航,向着鄱阳湖西岸冲来时,天sè已经几乎全黑,吴军队伍中升起无数火把篝火,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卢胖子终于从旗阵下站了起来,微笑说道:“总攻时机终于到了,擂鼓,火箭阵上前,对着满狗大队,给老子狠狠的轰!狠狠的炸!”
……………………
早在卢胖子下令梅家洲战场上的吴军发起总攻之前,大姑塘战场上,傍晚酉时过半,在确认了九江水门战场已经稳操胜券的情况下,高得捷偏师的最后预备队高洪宸队伍,就已经向着清军偏师赵国祚部发起了总攻,然而高洪宸这支预备队并没有冲向自军疲态初lù的右翼战场——高洪宸很清楚自己族兄高得捷的能力,所以高洪宸率领骑兵选择了笔直杀向了自军稳占上风的中军战场,借着太阳落山时的最后光亮,直接杀向了赵国祚的旗阵所在。
此刻的大姑塘中军战场上,吴军的步兵大队确实已经牢牢占据绝对上风,赵国祚派出的最后骑兵被吴军偏师的最后三百枚火箭炸得七零八落,所剩无几,包括赵国祚的次子赵辉都当场毙命,吴军步兵乘机扔下已经无用的火箭发射车,全力杀进了清军的乌龟阵缺口,彻底捣毁了赵国祚军与吴军抗衡的最后基础,赵国祚则被迫后撤与后军会合,重新组织防线艰苦抵抗,垂死挣扎,好在兵力还有数千之众,勉强还能挡住,又渐渐的汇聚成团,与吴军苦苦抗衡,虽落下风却不显溃败之象。
不显溃势只是暂时的事,养精蓄锐了许久的高洪宸骑兵队伍加入战场后,已经打得筋疲力尽的清军队伍顿时支撑不住了,任由高洪宸的骑兵队伍象刀切豆腐一样切开队伍,刀尖直指赵国祚的旗阵位置,活捉赵国祚的呼喊声不绝于耳,如雷震天。远处的赵玥和常敬功见势不妙,赶紧折回头来救援赵国祚,后面的高得捷一边率军追杀,一边在乱军中张弓搭箭,一箭射中常敬功后颈,箭镞穿颈而过直插咽喉,将赵国祚这个爱将送上西天,同样已经筋疲力尽的清军骑兵队伍更是大乱,纷纷四散而逃。
这个时候,大姑塘战场上已经是彻底大乱,亲兵簇拥着赵国祚全力逃命,好不容易重新聚拢成团的清军队伍再次崩溃,四分五散,各自逃命,吴军队伍则气势如虹,高喊着投降不少的口号全力追杀,拼命清剿清军残兵,斩获无数。惟有高洪宸的生力军紧咬赵国祚的旗帜不放,说什么都要把这个双手沾满汉人鲜血的螨清走狗、铁杆汉jiān生擒活捉,凌迟处死。
也是活该赵国祚老汉jiān倒霉,黄昏中慌忙逃命间,慌不择路竟然逃向了东南方向,不仅距离长子赵玥的救兵越来越远,还不知不觉间逃到了鄱阳湖边,眼见后面吴军骑兵追杀不止,又分兵堵住南下道路,赵国祚也只好放弃战马,让两个会水的亲兵背着自己泅水逃命,余下的亲兵则原地死战,为赵国祚争取逃命时间。
“有满狗!湖里有满狗!”赵国祚老汉jiān的运气确实不是盖的,两个亲兵背着他刚往南面逃了不到一里,芦苇dàng中便窜出一条吴军斥候小船,呐喊着冲向赵国祚三人——要知道,因为清军的水面力量实在过于强悍,吴军在鄱阳湖里的斥候船其实少得十分可怜,赵国祚难得跳水逃命一次就能碰上,运气简直都可以比得上福彩中五百万了。
“弟兄们,咱们走运了!是个大官!抓活的!”借着黄昏中的最后光亮,吴军斥候船上的斥候看到了赵国祚身上的将军盔甲,顿时欢呼起来,拼命摇桨逼近,还举刀搭箭不断大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报应啊!”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曾经亲手指挥过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与江yīn屠城等臭名昭著战事的赵国祚老汉jiān长叹一声,拨出身上腰刀,大喊一声,“主子,奴才无能,丧师辱国,只能以死谢罪了!”
言罢,赵国祚回刀往脖子用力一抹,脏血喷溅间,老汉jiān颈上动脉割断,命丧当场,两个亲兵大哭,也只好抛下老汉jiān尸身举手投降,而当这两个亲兵向吴军斥候交代了赵国祚老汉jiān的身份后,卢胖子好基友孔凡林亲手调教出来的胖子军无良斥候全都愤怒了,“***的老东西,宁可死也不给老子们立大功!弟兄们,把这个老东西的脑袋割了请功,尸体拖上岸剁碎喂狗!”
“对!再往老东西身上屙几泡屎,让他做鬼也臭一万年——!生擒满狗江西提督啊,多大的功劳啊!”
大清康麻子十三年三月二十五日傍晚,大清江西提督赵国祚兵败身亡,死后被吴军士兵割首辱尸,极尽凌虐!
……………………
同一时间的梅家洲战场上,卢胖子亲自指挥的胖子军主力以火箭车开道,也已经向着梅家洲码头上的清军渡湖大军发起了全面强攻,超过两百架的大小火箭车,一次齐射就喷出超过五百枚三好火箭,拖拽着白sè硝烟的三好火箭呼啸着冲入清军队伍,接二连三的猛烈爆炸,第一次真正见到这种武器的安庆清军队伍中火光四起,血肉狂飙,哭声如雷,惨叫似潮。
“咻咻咻咻——!”又是一连串的三好火箭拖着红sè尾焰喷出,毫不留情的扑向密密麻麻又惊慌失措的清军队伍,刚刚集结成军正准备发起冲锋的清军步骑队伍彻底大乱,人马争驰四处奔走,自相践踏,被炸死、被轰死、被踩死者无数,加之第五bō运兵船队刚刚靠岸,船上的清军士兵战马想登陆,陆地上的清军骑兵步兵想上船,你争我夺互相拥挤,互相扭打,落水无数,船只沉没无数,人喊马嘶之声,不仅在码头上回dàng,也在水中回dàng。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三好火箭还在喷射,这倒不是卢胖子厚己薄彼,只给高得捷八百枚火箭自己却敞开了用,关键是安庆清军中以满兵居多,骑兵居多,价值远远不同,在这个时代杀一个满人就可以拯救成百上千的华夏各族百姓,为成千上万的华夏百姓减轻将来负担,三好火箭再怎么大手大脚的使用浪费,也绝对值得了。
有朋友肯定要问了,竟然卢胖子手中握有威力巨大的三好火箭,为什么之前不用,偏偏要到现在才用,平白无故的牺牲那么多吴军将士?这也正是卢胖子的yīn险恶毒之处了,如果在白天使用,梅家洲码头上的清军数量少的时候使用,那么不仅费效比低,一暴lù三好火箭的巨大威力,早就对三好火箭百般提防的希尔根老狐狸在东岸用望远镜看见,自然是说什么也不肯再下定破釜沉舟的勇气,把宝贵的精锐骑兵继续运往西岸了。
所以,也只有等到清军队伍过湖大半,天sè又全黑的时候使用,才能更多更有效的屠杀华夏寄生虫,螨清八旗,同时让希尔根在对岸无法看清楚梅家洲战场的真正情况,拿不定主意是下令撤兵,还是破釜沉舟的继续渡湖送死?
“对岸到底怎么样了?”正如卢胖子所料,希尔根在东岸看到战场上火光四起,又听到爆炸不断和自军的哭喊声音震天,偏偏又看不清楚鄱阳湖西岸战场的真正情况,心里这份滋味自然是有如刀绞,急得额头生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继续渡湖,还是下令撤退,心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怎么办?怎么办?太宗皇帝,你教教奴才啊!”
“继续射!继续射!”与希尔根的心急如焚截然的是,此刻的卢胖子倒是气定神闲,只是挥动肥手,小人得志一样的得意下令,“让秦勇把三千两百枚火箭全射光,一枚都不许留!”
肖二郎领命而去后,卢胖子又转向旁边摩拳擦掌的胖子军猓猓兵将领安家荣,笑道:“大侄子,等火箭射完了,你就是前锋了,冲上去,见满狗就杀,不用客气,看你的了。”
“叔父放心,小侄不会和满狗客气!”安家荣大力点头,举起半人多高的厚背巨剑,冲着身后的八百余名头裹白布的苗彝战士吼道:“弟兄们,火箭射完,跟我冲,见到满狗怎么办?”
“杀——!”八百多柄巨剑举过头顶,整齐而又嘹亮的口号声,又在鄱阳湖畔回dàng起来,“杀!杀!杀!杀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