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祸害大清TXT下载祸害大清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祸害大清全文阅读

作者:吴老狼     祸害大清txt下载     祸害大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六十二章敌情判断

    第二百六十二章敌情判断

    (PS:到今天才发现居然已经是二月份了,求月票,求打赏,求朋友们继续支持。)

    在大堤上白等了一个下午,死活不见荆州再次出城来袭击大堤,卢胖子交代了一句没有自己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动万人堤的一砖一石,然后便启程悄悄返回堆金台的吴军主营。临行前,吴老汉奸派来协助卢胖子负责炸堤的吴军信武将军王君极有些不放心,拉着卢胖子的袖子担心的问道:“卢大人,你回大营没问题,但满狗乘夜来袭大堤怎么办?别的还好说,咱们的炸药是露天堆放,万一满狗不顾死活的一支火把扔上去……。”

    “满狗为什么要来袭击大堤?为什么要烧我们的炸药?”卢胖子笑了起来,“满狗来袭击大堤,不仅要冒着被我军野战歼灭的危险,对我军的炸堤淹城也不会造成半点影响,就算满狗可以烧掉这里的所有炸药,我们照样可以从堆金台大营重新运炸药过来炸堤,这样得不偿失的买卖,比狐狸还狡猾的满狗会做?”

    “末将糊涂,还是大人高明。”王君极恍然大悟,忙笑道:“这么说来,今天晚上弟兄们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个晚上了。”

    “好好休息吧,不过岗哨一定要多派,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卢胖子挥挥手,又交代了几句不可随意损毁大堤,这才领着一队亲兵上马,连夜返回堆金台大营拜见吴老汉奸。

    进到了戒备森严的吴军主力大营,再来到灯火通明的中军大帐前,吴老汉奸果然还没有回寝帐休息,而是在与汪士荣、吴国贵和夏国相几个心腹亲信在研究军情,另外还有新近极得吴老汉奸与夏国相宠信的韩大任也在帐中。见卢胖子进帐行礼,吴老汉奸先是挥手让卢胖子起身,又转向吴国贵笑道:“国贵,为父没有说错吧?你这个女婿什么时候都是把公事放在第一位,不管再晚再忙都要回营了解军情,你还不信,现在果然来了不是?”

    “还是父王神目如电,知人善任,这小子确实就这点好。”吴国贵有点尴尬,很是勉强的笑了笑,又瞪了一眼向自己行礼的又一直看不顺眼的女婿,没好气的喝道:“起来吧,万人堤的情况如何了?”

    “回岳父,一切正常,祖父交代的差使也办得很顺利。”卢胖子也不知道吴老汉奸有没有把真相告诉给吴国贵,所以回答得很含糊,态度也十分恭敬,甚至还有些战战兢兢的模样。

    “好了,国贵,你这个女婿不错了,你就不要老是对他没好声气了。”吴老汉奸看出卢胖子的拘谨,便笑道:“别一天到晚对他就没有一张好脸色,弄得他看到你就象老鼠看到猫一样,一峰是为父为你挑的女婿,你是在嫌弃为父没给你挑好么?”

    “孩儿不敢。”吴国贵赶紧起身请罪。吴老汉奸大笑,招手让吴国贵坐下,又向卢胖子招手吩咐,让卢胖子坐到自己的右侧第一个位置,卢胖子先行谢过,然后才起身坐到吴老汉奸身边,落坐之时,卢胖子又无意中看到坐在夏国相身边的韩大任,见他目光闪烁,表情似乎有所不屑,卢胖子知道他是妒忌自己深得吴老汉奸信任,但也没有理会——自古以来,不招人妒那才叫庸才。

    “一峰,情况和你分析的一样,满狗今天确实是不惜代价冲了一次万人堤,又派出了大量斥候到周边探察情况。”吴老汉奸似乎已经把卢胖子的诈敌计划知会给了几个亲信,直接就向卢胖子开门见山问道:“依你之见,满狗是否已经确信了我军即将炸堤淹城?”

    “回祖父,至少有八成可能,满狗已经确信了我军已经炸堤”卢胖子斩钉截铁答道:“满狗现在已经根本无力阻止我军炸堤,唯一的指望,也就是希望祖父你慈悲为怀,顾忌百姓而不肯炸堤了。但满狗自己立身不正,良心有亏,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又怎么能理解与明白祖父的一片苦心?所以孙婿敢断定,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晚上,满狗必然放弃荆州,全军突围”

    吴老汉奸微笑点头,无比满意卢胖子给出的答案。吴国贵则是习惯性的呵斥道:“少说大话,你的馊主意到底能不能奏效,还要等满狗真正弃城突围的那一刻才能确认现在你在这里吹牛不要紧,误导了你祖父对敌情的判断,你的罪过就大了。”

    卢胖子唯唯诺诺的点头,心里则万分纳闷——自己的三个老丈人,怎么就有两个怎么看自己不顺眼呢?可就在这时候,夏国相忽然开口说道:“国贵兄,这次你的女婿我的侄女婿真不是在吹牛,小淮阴(韩大任绰号)也是这么认为,刚才在进帐之前,大任也已经给我分析过,认为满狗在两天之内必然弃城突围。”

    吴国贵不说话,心里嘀咕说老子骂自己的女婿,要你这外人插屁的嘴?吴老汉奸、汪士荣和卢胖子则都惊讶的看了一眼韩大任,韩大任明白众人心思,忙解释道:“王爷勿怪,其实在此之前,末将也拿不准王爷究竟是否会真的炸堤,但末将惟独敢认定的是,荆州城里的满狗绝对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与六万大军赌博,赌王爷不敢炸堤,所以自打王爷散播炸堤传言的那一刻开始,末将就已断定,满狗必在腊月初八前弃城突围”

    “那你认为,满狗会在什么时候突围?往那个方向突围?”吴老汉奸也是想多给自己发掘几个人才,便刻意追问道。

    “回王爷,末将认为,满狗必在腊月初七夜间突围”韩大任也知道机会来临,赶紧打起精神,朗声说道:“虽说明天的腊月初六夜里满狗也有可能突围,但是要放弃粮草丰足又城池坚固的荆州重镇,不管是谁都很难下定这个决心。所以末将觉得,满狗很可能要垂死挣扎到最后一刻,直到腊月初七夜间才有可能下定决心突围,在此期间,满狗必然还要千方百计的刺探我军动向,判断我军是否真的打算下定决心炸堤,所以我军炸堤淹城这场戏必须还得演下去,也得继续演足”

    “至于满狗的突围方向。”韩大任顿了一顿,也是斩钉截铁的说道:“末将认为,满狗必然是往安陆突围因为满狗的三个突围方向中,正北荆门州已在我军控制之中,又有虎牙关天险拦道,要想绕开这道天险至少得多走近百里路,对满狗十分不利,所以满狗最不可能走这条路突围。正西的彝陵,我军主力就驻扎在荆州西面,满狗走这条路突围易遭阻击,满狗走这条路突围的可能极小。惟有安陆,最有可能”

    吴老汉奸微微点头,对韩大任的判断颇为赞赏,那边吴国贵也赞同道:“父王,孩儿也觉得满狗腊月初七晚上往安陆方向突围的可能最大,安陆位于荆州西北,这个方向我军兵力薄弱,又远离我军大营,往这个方向突围不仅把握最大,还可以起到拉长我军追击路线的作用,一举两得。更关键的是,安陆府全境还在满狗控制之中,虽说那里的满狗绿营不堪一击,但可以为满狗提供落脚之地与粮草补给,让满狗可以放弃辎重快速突围,对满狗十分有利。”

    “有理,有理,国贵兄和小淮阴都言之有理。”在有勇无谋这方面比吴应麒强不了多少的夏国相连连点头,又建议道:“老泰山,小婿认为,我军应该派遣一支精兵到满狗突围的必经之路后港埋伏,等到满狗逃到那里,伏兵尽出,与追兵前后夹击,必可大获全胜”

    吴老汉奸微微点头,但并不说话下令,只是转头看了看两旁的汪士荣和卢胖子,汪士荣会意,沉吟道:“韩将军的分析,确实很有道理,按常理推断,情况也应该是这样,但是……。”

    “但是什么?”吴老汉奸追问道。

    “但是我们能想到得到的,满狗也必然能想得到。”卢胖子终于开口,郑重说道:“所以孙婿认为,满狗必然不会按常理出牌,必然会反其道而行之,杀我军一个措手不及,以小的代价突出重围。”

    “满狗怎么反其道而行之?”吴老汉奸斜瞟着卢胖子问道。

    “提前一天突围,腊月初六夜里突围,让我军无法布置准备伏兵。”卢胖子就象是故意和韩大任抬杠一样,斩钉截铁说道:“不走最理想最安全的东北突围,往正西面的彝陵突围”

    “腊月初六突围?往彝陵突围?”吴国贵楞了一楞,然后大怒道:“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满狗提前一天突围或许有可能,但满狗怎么可能往彝陵突围?”那边夏国相和韩大任也是面面相觑,搞不清楚卢胖子怎么会得出这么一个荒唐结论。

    “岳父勿怪,请听小婿细细道来。”卢胖子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说道:“请岳父仔细想想,我们在这里分析满狗的突围时间,满狗能不在荆州城里分析判断我们的阻击时间?就象韩将军说的一样,满狗最有可能在腊月初七这天突围,我们应该在腊月初七这天夜里全力布置阻击,我们能想到这点,满狗能不想到这点?满狗既然能想到这点,那他们为什么不反其道而行之,提前一天突围,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吴国贵语塞,韩大任则不服气的说道:“荆州如此重要,满狗不到最后一刻,怎么可能轻易下定决心放弃?”

    “荆州对我们和满狗来说,确实都同样重要。”卢胖子慢条斯理的说道:“但满狗是为了什么要突围?是因为我们要炸堤淹城,满狗无法继续坚守下去,这才不得不放弃,既然满狗不得不放弃荆州,那么为了保存兵力和减少突围时的损失,满狗为什么就不能提前一天突围?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韩大任确实也算一个难得的文武双全的人才,但是在辩论方面却连给卢胖子提鞋子都不配,被卢胖子这么一狡辩,韩大任也没了话说了。卢胖子则又补充道:“我甚至还可以肯定,满狗如果不是为了准备突围的干粮和销毁荆州城里的粮草辎重,他们肯定今天晚上就会突围也正因为如此,满狗不想把粮草辎重留给我们,也只有选择在腊月初六晚上突围了。”

    “好了,关于满狗突围时间这点,不用争了。”吴老汉奸挥挥手,笑道:“一峰认为满狗会在腊月初六晚上突围,大任认为满狗会在腊月初七晚上突围,这点区别并不是很大,我们只需要连续准备两个晚上就行了,我们的军队已经连续三天没攻城了,士卒体力还算充足,连续准备两个晚上绝对不成问题,况且白天还可以轮流休息。”

    “不过。”说到这,吴老汉奸又把丑恶面孔转向卢胖子,严肃问道:“一峰,你为什么判断满狗会向彝陵突围?和向安陆突围比起来,满狗向彝陵突围不仅难度大,路上也危险啊?”

    “因为满狗和我们一样,都知道往安陆突围把握大又相对安全,所以满狗必然认定,我军会在他们逃往安陆的道路上布置伏兵。”卢胖子沉声说道:“请祖父、岳父和二姑父想一想,如果换成你们指挥荆州满狗突围,在清楚我军很可能在东北设伏的情况下,是选择去安陆自投罗网,还是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反其道而行之往彝陵突围?”

    吴老汉奸、吴国贵和夏国相等人全都沉默,既觉得卢胖子言之有理,又觉得事情太过冒险,等于是在赌博满狗会不会舍易取难。韩大任则心中大怒,暗骂卢胖子小人得志便坑害忠良,故意颠倒黑白,堵塞后人上进之路。最后,还是夏国相提议道:“岳父,小婿觉得一峰和大任都言之有理,那我们干脆在这方面也做好两手准备,同时派出两支伏兵,一支去满狗逃往安陆的必经之路后港埋伏,一支去满狗逃往彝陵的必经之路董市埋伏,这样不管满狗往那个方向突围,我们都可以确保万一了。”

    “老子那来的那么多兵力?”吴老汉奸恶狠狠瞪了草包女婿一眼。

    “祖父言之有理。”卢胖子也是大拍马屁,“我军兵少满狗兵多,虽然在野战之中我军强过满狗,但过于分兵之后,这点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而且满狗突围之时,必然火焚荆州粮仓武库,我军后勤单薄,这些粮草辎重烧了实在可惜,必须马上派出一军进城接管抢救,在兵力的调遣分配方面,确实是十分的捉襟见肘。”

    吴老汉奸默默点头,赞同卢胖子的判断,吴国贵则沉吟道:“这么说来,我军就必须面临一个非此即彼的选择了,要么就是判断对了满狗的突围方向,集中力量重创满狗,要么就是判断失误,只能得到一座荆州空城,无法重创满狗在湖广的最后一支主力。”

    “没错,就是这道理。”吴老汉奸点头,又坐直身体,严肃说道:“那你们说吧,我们应该选择东北面还是西面?选择在后港布置伏兵,还是选择在董市布置伏兵?”

    “王爷,末将坚持认为,满狗必往东北突围。”韩大任迫不及待的第一个说道:“末将愿领一军去后港埋伏,如果满狗不走此路,末将甘领军法。”

    吴老汉奸不说话,目光转向夏国相,夏国相犹豫了一下,答道:“岳父,小婿虽然觉得一峰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满狗那边未必就象一峰分析的一样,会放着相对安全的安陆不去,往彝陵撤退。所以小婿还是觉得,满狗向安陆突围的可能最大。”

    “父王,不是孩儿对女婿不满,只是他说得太玄乎了。”吴国贵也毫不留情的站到了女婿的对立面,严肃说道:“他认定满狗会往彝陵突围,是建立在认定满狗会反其道而行之的基础上,先不说满狗未必会选择反其道而行之,就说满狗能不能考虑到这一招,恐怕还是两说。所以孩儿这次支持韩大任将军,愿领一军去后港埋伏。”

    “一峰,你这个女婿很不招老丈人喜欢啊。”吴老汉奸笑了起来,向卢胖子笑道:“连你的岳父都不支持你的判断,你还有什么话说?”

    “孙婿还是认为满狗会向彝陵突围。”卢胖子也不理会吴国贵的难看脸色,只是严肃说道:“因为还有一个原因,满狗不是不能据城而守,只是荆州的特殊地形决定了满狗无法坚守。满狗如果向彝陵突围成功,虽然粮草不够长期坚守,但彝陵的地形却比荆州更险峻,更加易守难攻,又不存在万人堤这样的致命要害,还可以起到继续牵制我军主力的作用——祖父,想必你也清楚,现在对我们和满狗皇帝来说,最宝贵的已经不是兵力和粮草,而是时间啊”

    “这一次,我赞同茂遐先生的这个学生的判断。”汪士荣终于开口,严肃说道:“我军主力一天不能歼灭荆州这支满狗主力,就一天不能打通与四川的联络,也一天不能发起全面反攻。满狗主力如果撤往安陆,那么我军即便不能歼灭他们,也照样可以达到打通长江航道的战略目的,这对满狗十分不利。”

    “但如果满狗主力向彝陵突围成功,彝陵就能代替荆州成为满狗在长江中上游航道上的新钉子,继续起到牵制掣肘我军的作用,满狗主力放弃荆州的罪过再大,满狗皇帝也不好意思再向他们下重手治重罪了。所以这一次,我赞同茂遐先生这个学生的判断,满狗往彝陵突围的可能最大”

    “那我们就在董市布置埋伏吧。”吴老汉奸笑笑,手一指吴国贵,微笑道:“国贵,计划是你女婿提出的,带兵去董市布置埋伏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听到吴老汉奸这话,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崭露头角的韩大任难免大失所望,吴国贵也是大为焦急,赶紧开口争取道:“父王,你……。”

    “不要说了,孤意已决。”吴老汉奸挥手打断,冷冷说道:“你的女婿考虑得最周到,为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你的女婿如果判断错了,为父最多不过是让荆州城里的满狗多活几天,照样可以达到打通与四川联系的目的。但如果你的女婿判断对了,为父却没有听从他的建议,让满狗向彝陵突围成功——那为父就是有后悔药,也来不及吃了。”

    吴国贵呆了一呆,半晌才有气无力的道:“孩儿遵命。”说罢,吴国贵又转向卢胖子,也是恶狠狠瞪上一眼,低声威胁道:“如果你让老子往董市白跑一趟,那你就等着老子的收拾吧”

    卢胖子脑袋一缩,不敢吭声,吴老汉奸则大笑道:“那好,如果一峰你的判断错了,老夫不罚你,就让你的岳父收拾你吧。”

    言罢,吴老汉奸与夏国相一起大笑,卢胖子和吴国贵一起尴尬苦笑,韩大任则低下脑袋,对卢胖子的妒恨更生——只是韩大任没有想到的是,其实吴老汉奸一直在暗中留心着他,见他面露不满还偷偷怒视卢胖子,吴老汉奸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暗暗欢喜,心道:“好,一峰这个小滑头连老子那个草包儿子都能哄得团团转,派去监视他的人更是派去一个被他笼络一个,没几天就和他穿一条裤子——不赶快给他培养一个敌人,老子还真不放心更进一步重用他。”

    ………………

    各怀鬼胎的结束了战前的敌情分析会议,一夜时间很快过去,到了第二天清晨,同时也是康麻子十二年腊月初六的清晨,外松内紧的吴军主力开始了阻击战的战前准备,吴军猛将吴国贵率领一万精兵出营,借着晨雾与雪花掩护,悄悄赶往荆州正西的董市小镇埋伏,吴军主力则一边准备干粮武器,一边抓紧时间休息养足体力,仅派出少量军队监视荆州清军动静,耐心等待清军突围逃命。

    冬天昼短,又是一个白天很快过去,刚到初更,天色便已全黑,天上风雪更大,不仅寒风刺骨,视线更是大为受阻。见此情景,吴老汉奸虽然命令全军继续明松暗紧,马不卸鞍人不解甲,干粮武器随时带在身边,随时准备出击,内心却颇为担忧——如果满狗不在今夜突围,那么在这恶劣气候中一夜时间折腾下来,士卒的体力消耗可绝对小不到那里。还有卢胖子如果真的判断错了清军的突击方向,那么在东北方向基本上毫无准备的吴军不仅无法阻拦清军阻拦,就是想连夜追击,难度也比平常大多了。

    时近二更,荆州清军还是毫无动静,齐聚中军大帐等候军令的吴军众将却被已经被冻得搓手跺脚,喷嚏不断,坐在火盆旁边的吴老汉奸虽然暂时无碍,但也觉得十分疲惫,眼皮不断上下打架。而夏国相和韩大任等将搓手缩脖之余,难免对卢胖子怒目而视,小声嘀咕埋怨,卢胖子明白解释无用,只是微闭肥眼装做没看到,耐心等待探马急报。

    二更过半,荆州城中还是毫无动静,吴军众将虽然不敢公开埋怨,但也难免都小声嘀咕起来,夏国相最沉不住气,走到吴老汉奸身边低声说道:“岳父,天太冷了,简直是滴水成冰,将士们在露天集合,实在难受,你看是不是……。”

    “不急,再等等。”吴老汉奸眼睛都不睁的答道。

    “再等下去,如果满狗不在今天晚上突围,那将士们可就惨了。”夏国相哭丧起了脸,“这种鬼天气,露天白等一夜,到了明天早上,恐怕至少得冻病一半的人啊。”

    吴老汉奸还是闭着眼睛不肯睁开,内心之中却颇为犹豫,但就在这时候,帐外忽然响起嘈杂声音,一个传令兵冲了进来,未及行礼就大声叫道:“启禀王爷,荆州城中,不知为何忽然火头四起火势极大,在这里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终于来了。”吴老汉奸终于睁开浑浊老眼,丑恶老脸上也露出了一些轻松的满意笑容。

    “满狗在往什么方向突围?”夏国相迫不及待问道。

    “满狗往什么方向突围?”那传令兵楞了一楞,哭丧着脸答道:“回夏将军,隔这么远,小人看不到啊。”。

    更多到,地址

第二百六十三章惨败

    第二百六十三章惨败

    “回夏将军,隔得太远了,小人看不到满狗向什么地方突围啊。”

    传令兵哭丧着脸回答,夏国相又急又怒,忍不住脱口骂了一句废物,吴老汉奸却不紧不忙,起身披上斗篷大步出帐,亲自到帐外眺望荆州情况,又冷又冻在大帐里等待了许久的吴军众将赶紧跟了出来,之前对白等半夜的怨气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尽是兴奋与钦佩,惟有韩大任是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看着卢胖子的目光简直就象看到了外星人一模一样。

    出得大帐向正东方向仔细一看,果不其然,雪花纷飞的夜色方向,荆州城所在的那个位置,果然已经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将半边天际映得有如白昼,隐约还能喊杀声音,很明显,荆州清军已经与城外监视的吴军队伍交上了手,但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与夜黑雪大的缘故,无论是喊杀声与火光,都无法让吴军众将判断出荆州清军的具体突围方向。

    又过片刻,一匹快马冲到中军大帐的寨栅前,马上骑兵滚鞍下马,脚不沾地的冲到吴老汉奸面前单膝跪下,未及喘气就大声说道:“启禀王爷,荆州满狗借着夜色掩护忽然出城,目前已与我军刘之复部交上了手,刘之复将军兵少不能抵挡,请求王爷派兵增援”

    “满狗是往那个方向突围?”吴老汉奸厉声喝问道。

    “回王爷,满狗同时从四门出城,目前还无法判断他们的具体突围方向”新来的传令兵喘着粗气答道。

    “速去打探,一有消息,马上回报”吴老汉奸厉声喝令,传令兵应声飞奔而去。吴老汉奸先是闭上眼睛紧张盘算,很快又猛的睁开眼睛,喝道:“祖述舜、卢一峰听令,令你二人速率步兵一万出营,到荆州城外增援刘之复军,劫杀突围满狗切记,不可与满狗主力死战,尽量劫杀招降满狗辅助军队,与满狗主力脱离接触后,立即进城救火,尽力抢救城中的粮草辎重”

    “得令”祖述舜与卢胖子一起抱拳答应,匆匆领命而去。吴老汉奸又喝道:“马宝、夏国相、王会、吴真、何继、柯铎听令,你六人各率本部骑兵少打火把出营,到荆州通往彝陵的必经之路沧港埋伏,满狗主力若向彝陵突围,不可当道阻拦,放过其首,劫杀其腰,尽量给老夫多杀一些满狗”

    “得令”马宝和夏国相等六将一起答应,各自领命而去。吴老汉奸又转向汪士荣命令道:“派人去万人堤联系高得捷与陶继智,命他二人各率本部骑兵出战,截杀满狗突围大军。但千万切记,不可当道拦截满狗前队,只可冲杀满狗后队”

    “学生马上去办。”汪士荣拱手答应,又犹豫道:“但王爷,满狗的突围方向,还没有确定……。”

    “天这么黑,雪这么大,等确定了满狗的突围方向,黄花菜都凉了”吴老汉奸冷哼,“战机稍纵即逝,马上去办”

    汪士荣答应,赶紧安排快马飞驰传令,定下逐口吃下满狗全军毒计的吴老汉奸则又转向余下众将说道:“都随本王回大帐去吧,等情况明了了,本王再给你们分派差事。”

    余下的吴军众将一起答应,全都随着吴老汉奸回帐等待,惟有韩大任在原地迟疑了片刻,眺望着远方的荆州大火,心情复杂万分,既妒忌卢胖子的料事如神,又希望卢胖子对满狗的突围方向也判断正确,让吴军可以逐口逐口的把荆州满狗主力啃个干净,但是在内心深处,却又不可避免的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期盼…………

    风雪益大,远方传来的喊杀声与爆炸声也越来越激烈,但直到吴军各部全部离开大营,赶往了预定战场参战或者埋伏,荆州战场却始终没有一道新的消息传来。面对如此混乱的情况,久经沙场的吴老汉奸还好一点,始终还能保持着心静如水耐心等待,可大帐中余下的吴军将领却个个都沉不住气了,伸头探脑不断的向外张望,期盼尽快传来准确消息,让自己们也好到战场上一显身手,趁火打劫痛打落水狗。

    还好,老天爷大概是良心发现,终于没有继续太过折磨吴军众将,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帐外便传来了急促而又兴奋的脚步声音,紧接着,一个满身雪花冰屑的吴军传令兵冲进大帐,在帐门前迫不及待的跪倒,大声奏道:“启禀王爷,满狗的突围方向已经确定,是荆州东北面的安陆府方向目前已有一支大队的满狗步兵带着辎重率先冲出重围,往东北方向逃命去了”

    “东北方向?怎么可能?”吴老汉奸吃惊得站了起来。旁边汪士荣和吴军众将也是个个目瞪口呆,韩大任则是既惊喜又失望,心中暗道:“重创满狗主力的天赐良机,终于还是错过了,可惜。”

    “你们确认满狗是往东北方向突围?”汪士荣不死心的追问道。

    “小人看得清清楚楚,满狗步兵带着部分辎重,往东北的安陆方向去了”那传令兵飞快答道:“昭勇将军也是这么吩咐小人向王爷奏报,小人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这方向记错。”

    吴老汉奸无力的坐下,汪士荣也黯然无语,半晌才向吴老汉奸苦笑说道:“王爷,看来茂遐先生的学生只是猜对了满狗的突围时间,但猜错了满狗的突围方向了。”

    “王爷,现在补救还来得及。”韩大任鼓起勇气说道:“请王爷即刻下令,让我军伏兵放弃伏击,全力追杀满狗主力,就算不能歼灭满狗主力,至少也能获得部分战果。”

    “也只有这样了。”吴老汉奸勉强一笑,无奈的摇摇头,吩咐道:“即刻传令各路伏兵……。”

    “王爷,小人肖二郎,奉曲靖将军卢一峰命十万火急求见王爷”突如其来的呼喊声打断了吴老汉奸的颁令。得到吴老汉奸准许后,平时里根本没资格的肖二郎也是带着一身风雪冲进大帐,向吴老汉奸磕头奏道:“启禀王爷,曲靖将军卢一峰命小人奏报王爷,目前虽有一支满狗军队向着荆州东北突围,但天色太黑战场混乱,尚且无法辨别这支突围满狗军队是真是假,不能排除满狗强迫城中百姓扮成军队突围所以卢将军叩请王爷暂时忍耐,待到确定了满狗主力的真正突围方向,再做决断不迟”

    吴老汉奸又楞住了,一双鹰隼般的锐利双目中也露出了凶光,紧张分析卢胖子的判断是否正确。那边韩大任却忍无可忍的大喝起来,“肖二郎,你那个少爷到底要固执到什么时候?都这个时候了,都有一支满狗军队向东北突围了,他还在坚持认为满狗向彝陵突围?”

    “韩将军,我家少爷知道你会这么说。”肖二郎毫不畏惧,只是朗声说道:“所以我家少爷要小人再禀报王爷,如果他的判断失误,他情愿承担由此造成的一切后果”

    “怕是他承担不起吧?”韩大任冷笑起来。

    “如果加上我呢?足够承担了吧?”汪士荣忽然开口,出列向吴老汉奸双膝跪下,拱手说道:“王爷,你是知道的,学生与卢一峰一向不和,彼此间素有嫌隙,但学生与卢一峰的嫌隙只是私人问题,在效忠王爷的大事上,学生对卢一峰还是万分敬佩的。所以学生今天愿为卢一峰的判断做保,担保他的判断无误,如有差池,学生愿意与卢一峰共同承担贻误军机重罪”

    “你对他就这么有信心?”吴老汉奸沙哑着嗓子问道。

    “学生有”汪士荣斩钉截铁说道:“因为学生早就发现了,卢一峰自加入我军以来,不仅对王爷忠心可鉴日月,而且对政事军情的判断,从未有过失误所以学生相信,这次也和以前一样,卢一峰的判断,绝不会有错”

    吴老汉奸凝视汪士荣,汪士荣毫无惧色,抬头挺胸回视吴老汉奸,目光之中尽是坚定。半晌后,吴老汉奸忽然沙哑着嗓子说道:“韩大任,听令。”

    “末将在”韩大任迫不及待的抱拳答应。

    “令你率步兵八千,去荆州东北方向,追杀满狗突围军队。”吴老汉奸吩咐道:“切记两点,一是多打旗帜与火把,造成我军主力出动的假象,二是如果发现那支满狗军队确实是荆州百姓改扮,不得滥杀无辜,放他们走。”

    “王爷,如果那支军队真是满狗主力呢?”韩大任哭丧着脸问道。

    “那你看着办吧。”吴老汉奸很是无奈的吩咐道:“打得过就打,拦得住就拦,实在不行就以保全军队为上,本王会给你记大功一件。”

    “末将遵命。”韩大任无可奈何的答应,起身飞奔出帐率军出动,心里则恨恨道:“卢一峰,你给老子等着,如果你这次错了,你以后就再别想有半点翻身的机会了”

    ………………

    韩大任的军队出动后,荆州城外战场上,正率领着清军主力与吴军激战的清军主帅喇布通过灯光观察,发现吴军大营的东北面火光涌动,正在向着东北方向通往安陆官道的方向移动,而吴军大营南面通往彝陵的官道则灯火寥寥无几,显然没有多少军队阻拦,喇布顿时大喜过望,大吼道:“吴狗中计了,主力已经向安陆去了,发信号,全力向彝陵突围”

    三团焰火飞上半空炸开,好不容易才出城集结成阵的清军队伍立即开始行动,按着之前布置的突围计划,依次向着西面的彝陵方向快速挺进,图海与察尼率领前军上前开路,喇布率领中军跟上,殿后的差使则交给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准达与之前坚持往安陆突围的尚善——这也是尚善自己的要求,如果大军向彝陵突围不利,尚贝勒再向安陆逃命也方便不是?

    众志成城的亡命冲杀之下,清军主力前队很快就冲开了吴军薄弱的阻击,沿着官道风驰电逝一般冲向彝陵方向,喇布的中军紧紧跟上,最后是准达与尚善的殿后军队,荆州城外的吴军祖述舜、刘之复与卢胖子各部则根本无力阻拦六万清军的全力冲击,只能让开大路在两翼袭杀清军队伍,但清军主力早已是无心恋战,扔下被吴军缠住的队伍不管,一个劲的只是向着西面冲锋。

    很快的,清军主力前队便已抵达了万人堤正北面的官道,然而万人堤驻扎的吴军队伍兵力太少,不敢当道阻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图海、察尼的清军前队与喇布的中队通过防区,直到喇布的中军快要走完时,高得捷和陶继智二将才从侧翼杀出,袭击清军主力的后腰部,清军无心纠缠,一个劲的只是抛弃友军抵挡,继续全速西进。万人堤大坝下杀声震天,炮声如雷,清军主力马步争驰,自相践踏,弓甲遍野,尸横满地,伤亡极其惨重。

    高得捷与陶继智两支骑兵还算是好的,总共只有五千兵力再怎么勇猛也不可能重创到清军元气,真正让清军主帅们惧怕的还是吴军大营南面的沧港一带,这里才是最有可能遭到吴军重兵伏击的位置,然而让已经下定决心死战开路的图海和察尼长松一口气的是,他们率领的前军直到全部通过沧港,路上都没有出现一个吴军士兵阻拦,后面的喇布也是欢喜万分,一个劲的只是催促军队急行,还忍不住笑了一笑,“好,看来最少都能带着四五万的主力撤往彝陵了。”

    “杀啊”正当喇布洋洋得意的时候,道路两旁的忽然杀声大作,漫天蔽野的火把凭空出现,难以计数的吴军步骑兵潮水般杀来,清军上下无不惨叫出声,喇布更是面如土色,歇斯底里的大吼,“中埋伏了快冲,快冲啊”

    “大周”喇布再怎么歇斯底里也没用了,六支吴军精锐兵分数十路,已经从四面八方杀向了清军兵力最多的中军大队,清军首尾难顾,四面皆敌,根本无心应战,一个劲的只是拼命向前,自相践踏,死者无数,诸路吴军则如猛虎下山,又如虎入羊群,冲进清军大队只是猛砍猛杀,疯狂收割清军士卒性命,清军由上到下个个都号哭齐天,争先恐后的四散逃命,直被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满渠,降者死者无可数计。

    必须得承认,咱们的图中堂人品虽然不敢让人恭维,但是对螨清朝廷还是有的,发现中军遇伏,也曾下令掉头迎击,接应中军突围,无奈清军的败兵如潮,一下子就冲乱了图中堂和察贝勒的队列,不仅没能起到接应效果,反倒害得自己的前军也被吴军咬上,混战间伤亡惨重。而清军殿后的尚善、准达发现中军遇伏,也曾打过掉头再往东面突围的主意,无奈吴老汉奸已经亲自率领着余下的吴军队伍倾巢出动,自东北面尾随杀来,尚善和准达害怕被吴军各个击破,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不惜代价的突破吴军伏兵阻击。

    仿佛是当年的明军与清军的松山之战重演,又象是吴军与清军的安顺决战再现,准备充分的吴军各部气势如虹,一个劲的只是拼命劫杀,喊杀声与爆炸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动,清军各路则手足无措,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四散奔走间逃上长江大堤,又被吴军追兵驱逐下江,落水而死者数以万千计,即便有懂水性泅水逃生者,也遭到逆流而上的吴军水师歹毒残杀,江面上浮尸,与波上下,如乘潮雁鹜。

    看到这样的景象,咱们的简王爷少不得嚎啕大哭,大骂图海误国,出什么馊主意声东击西,反其道而行之向彝陵突围,生生害死了无数大清忠心奴才,良善包衣被吴军打得晕头转向的图中堂则是满头雾水,不断惨叫,“那里出了问题?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本中堂已经连用三个迷惑吴狗的妙计了,怎么还中了吴狗的埋伏?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本中堂,把本中堂的妙计泄露给了吴狗?”

    清军到底还是太多了,不要说六万清军主力了,就是六万头猪放在了野外,沧港战场上的三万多吴军也很难在一夜间把它们全部杀光杀绝,半夜血战下来,到了天色全明时,还是有接近两万的清军队伍突出了吴军包围,继续向着西面逃命,余者不是投降被杀,就是四散而逃,留下一片尸山血海,满目疮痍。吴老汉奸则一边分兵追杀招降清军溃兵,一边亲自率军继续追杀清军大队,说什么都不想给清军大队再度逃入彝陵坚守的机会。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连尖针头盔都不知道飞到那里去的简王爷喇布,终于在乱军中见到了胡子眉毛尽是冰屑的图中堂,刚一见面,简王爷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图中堂重重一记耳光,含着眼泪大吼道:“你干的好事你不是说向彝陵突围吴狗绝对想不到么?你不是腊月初六晚上突围吴狗绝对想不到么?你不是说让荆州知府和同知带百姓率先向东北突围可以迷惑吴狗么?结果你的馊主意,有那一招奏效了?”

    图海捂着滚烫发肿的脸不吭声,心里也是莫名其妙,自己的三着连环妙计,怎么就全部被吴军给识破了?喇布则更是恼怒,提起马鞭来就往图海脸上身上猛抽,大骂道:“狗奴才,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们的六万大军?放着安全好走的安陆不去,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往彝陵来?”

    “王爷,奴才的罪过,奴才自会承担。”被抽得满脸开花的图中堂捂着脑袋惨叫,“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撤往彝陵,吴狗就要追上来了只有赶快撤往彝陵,我们剩下的军队才能保住啊”

    凶神恶煞杀来的吴军追兵救了图中堂一条小命,鉴于吴军追赶过急,简亲王总算是放弃了当场抽死图中堂的打算,一边整理败军,一边硬着头皮率领败军继续向彝陵逃命——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东面有豺狼饿虎一般的吴军追兵,南面有长江,北面则是一片雪原荒漠,就算再侥幸穿过这片雪原,再北面还是已经被杨进泰献给吴军的荆门,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很幸运的是,清军的几个重要将领除了贝子准达在沧港混战中不知所踪之外,尚善和察尼都还没有被杀或者被擒,也先后带着败兵与喇布、图海会合,而后面的吴军追杀也不算亡命,除了咬住清军的尾巴不放外,始终没有全力杀上前来与清军决战——很明显,吴军也累得不行了。也正因为如此,简亲王和图中堂才得以逃出生天,继续向着彝陵逃命。

    这样的好事只持续一个上午,到了正午的时候,吴军追兵的体力已经逐渐恢复,开始轮流突击砍杀清军后队,而清军队伍中已经找不出一支象样的军队来全力殿后了,只能象狗熊扳玉米一样,走一路洒一地,不断抛出成编制的队伍给吴军砍杀,借同伴的命来争取时间逃命,队伍所经之地,到处都是一片尸山血海,就象铺上了一层血肉地毯一般,伤亡大得连清军自己都不忍统计。

    就这么凄凄惨惨的到了傍晚时分,好不容易逃到了董市附近,让提心吊胆了许久的图中堂惊喜万分的是,玛瑙河西侧的董市小镇周边竟然空无一人,看不到半点人影——这可是足以让清军败兵全军覆没的阻击好地形啊松懈之下,图海赶紧又向喇布建议道:“喇王爷,我们的军队已经累得不行了,奴才建议,我们赶快过玛瑙河在董市过夜休息,只要派一支军队守住河岸,就可以挡住同样累得不行的吴狗追兵。”

    “这点还用你这个狗奴才指点?”简王爷大吼一声,差点又是一马鞭抽到图中堂尽是谄媚的脸上。图中堂讪讪退下,心里则自我安慰道:“也是老子运气好,如果吴狗在这里布置一支伏兵,我们大清在湖广的最后一支主力,可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嘭”

    庆幸的嘀咕话音未落,玛瑙河对岸的董市小镇中忽然炮声一响,然后民房中、树林中和小镇背后杀声四起,一队队吴军将士呐喊着漫天遍野涌来,为首一员吴军大将在马上哈哈大笑,“老子的臭女婿,还真他娘的有一套满狗还真向这边来了”

    “完了”图中堂一头栽下战马,疯狂哀嚎道:“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怎么吴狗就料定了我们向彝陵突围?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

    ……………………

    “既生瑜,何生亮啊?”

    同样哀嚎的还有吴军队伍中最倒霉的将领韩大任,他带着五千步兵吃风喝雪,好不容易在长湖湖畔追上那支首先突围的清军时,却目瞪口呆的发现这支清军竟然全是荆州城里的普通百姓打着清军旗帜改扮,领队的也只是两个普通文官荆州知府李雨商和同知张秀升而且被韩大任追上后,这两个倒霉蛋连抵抗都没有抵抗,马上就带着差役与杂兵跪在路上投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解释事情来自喇布和图海强迫,恳求韩大任千万不要伤害普通百姓,弄得韩大任连想找个发泄的对象都没有。

    “卢一峰,你是比我高啊——”韩大任再度哀嚎起来,“既生瑜,何生亮既生瑜,何生亮啊————?”。

    更多到,地址

第二百六十四章 清廷反应

    第二百六十四章清廷反应

    (:明天正月十五,提前祝各位朋友元宵快乐。另外明天要出门过元宵节的缘故,明天的更新,纯洁狼争取!)

    荆州大战的一bō三折,真是把咱们可怜的康麻子那更加可怜的小心肝折磨得实在够戗,刚开始时图海和察尼的败军逃入荆州,吴军不给他们半点喘息之机,夏国相部与吴国贵部又联手进犯荆州。消息传到京城,康麻子大骂吴军狗胆包天吴三桂老贼无耻卑劣之余,还一度对荆州战局陷入绝望,认为已经失去水师主力的清军已经很难守住荆州孤城,荆州沦陷,将成定局。

    不要说军事草包康麻子了,就连自命为诸葛再世张良重生的周昌周培公,也认为荆州败局已经注定,已经没有任何机会挽回——因为周培公从战略角度分析,发现荆州对吴军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不拔掉这颗钉子,四川吴军与湖广吴军就不能连成一线,好不容易突破长江防线的吴军主力也无法放心抽身北伐或者向其他方向扩大战果,吴三桂老贼不管是付出多少代价,都一定会倾尽全力以最短时间拿下荆州,不会留给螨清朝廷半点侥幸机会。

    而从战术角度分析,荆州战场的情况对清军来说更是不妙,首先是长江天险已经被吴军突破,包括清军长江水师杨捷都被迫率领残兵败将逃往了九江鄱阳湖,荆州周边已经只剩下一支兵寡船少的徐治都水师,清军在荆州战场上的最大倚仗长江天险已经无法阻拦吴军铁骑。其次是驻扎荆州的清军喇布、尚善部战斗力都不算太强,图海和察尼带进荆州的败兵又是被吴军杀怕了的惊弓之鸟,周边的清军也力量不足,无法向荆州提供有力支援,同时清军的其他主力军队又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穷途末路的荆州清军在吴军主力的强攻下,能否撑过十天恐怕都是一个大问题。

    战事的初期发展似乎印证了康麻子和周培公的预料,尤其是襄阳总兵杨进泰的临阵倒戈,更是给了康麻子和周培公致命一击,让他们对荆州战役彻底陷入了绝望。可就是这时候,几乎被螨清朝廷遗忘了的彝陵总兵徐治都却跳了出来,和他的汉jiān老婆联手,在水面上重创了吴军水师与松滋吴军,替康麻子取得了清军自与吴军开战以来的最大胜利!

    收到这消息,康麻子狂喜过望的下旨将徐治都连升四级加封左都督之余,难免又对荆州战场生出了一点幻想——荆州清军能不能象邻近的襄阳在历史上那样,象被包衣们肆意侮辱丑化的吕文德兄弟一样,替螨清朝廷长期牵制住吴军主力?康麻子也不要喇布和尚善这帮人象吕文德兄弟一样,以孤城之力顶住来自半个地球的狂攻六年之久,只要荆州清军能顶住吴军主力一年、甚至只要能顶住吴军主力半年时间,焦头烂额的螨清朝廷就能赢得转机啊!

    希望似乎并不渺茫,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康麻子又意外并惊喜的接连接到了几到来自荆州的报捷文书,这些年来在吴军面前屡战屡败的喇布、尚善和图海等人凭借荆州坚城,还有凭借徐治都来自水面上的有力支持配合,竟然在荆州城下连败吴军,水陆联手杀敌近万,甚至还打得松滋吴军根本不敢过江。与此同时,几乎已经注定不可能及时抵达战场的准达援军也终于抵达荆门,反过来包围叛贼杨进泰与吴军刘之复部,不仅一举扭转了荆州战场上的双方力量对比,甚至还出现了歼灭荆州吴军的曙光。

    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可能溜走,周培公惊呼天佑大清之余,赶紧向康麻子建议继续向荆州增派援军,力争把荆州的局部战役打成大型会战,逼迫吴军从东西两线抽调军队增援荆州,如此一来,吴军即便取得荆州会战的最终胜利,也会失去宝贵的全面反攻时间,螨清朝廷即便荆州会战最终失败,也能赢得宝贵的战略调整时间,除荆州外各地危机全部化解。而康麻子也没有辜负好基友的期望,不仅立即决定从陕甘战场继续抽调军队南下荆州战场增援,还决定让草原上的包衣军紧急回师,会同友军南下荆州增援。

    康麻子指的友军自然是草原上的各个部落的sī兵,为了平定布尔尼之乱,康麻子下旨诸部出兵,结果一下子就凑到了上万军队,帮助包衣军秒杀布尔尼立下大功,这会北线危机化解,南线危机爆发,康麻子自然少不得再打草原基友的主意。而康麻子最终也没有失望,一道出兵勤王的圣旨颁布后,诸王一口气向康麻子进贡了超过两万的军队——还全是自带干粮的大清版五毛,武器、盔甲和战马都自行携带,不用康麻子操心劳神为他们解决,加上已经经过战场考验的三万包衣军,一直在为兵力捉襟见肘的康麻子竟然一下子有了超过五万的预备队,可以随意投放到任何战场。

    紧张而又jī动的等待中,到了大清康麻子十二年的腊月二十一这天,张家口传来急报,康麻子的舅舅佟国纲与费扬古率领包衣军会同友军,已经越过张家口进入宣府境内,请求康麻子指示这支大军的下一步动向。收到消息,康麻子大喜过望,赶紧在南书房召集一干心腹与好基友周培公,准备安排周培公捧旨急赴张家口,协助佟国纲等人取陆路直赴湖广荆州战场增援,逼迫吴老汉jiān从东西两线抽调兵力投入荆州战场,缓解各地危机。

    在向周培公颁布了旨意后,康麻子又拉着周培公的手千交代万嘱咐,要求周培公一定要辅佐好佟国纲,在务必牵制住吴军主力的前提下尽量保住军队,尽量多杀伤胆敢背信弃义公然打出反清复明旗号的吴逆反贼,为螨清朝廷的全面反扑争取时间和奠定基础。末了,康麻子又拍着xiōng口向周培公保证,只要周培公等人能守住荆州到彝陵一线半年时间,自己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再给荆州战场派去十万援军。

    受宠若惊的千恩万谢之余,周培公也向康麻子叮嘱道:“主子,吴三桂老贼jiān诈多谋,其部属中也不乏类似于卢一峰之流的jiān恶之徒,若是闻知我大清五万大军南下荆州,吴贼十有会生出调虎离山毒心,或是向东佯攻江南,或是向西北佯攻陕甘,借以míhuò主子,yòu使主子将我军投入其他战场。奴才斗胆,想请主子记住一点,只要荆州还在我军之手,吴狗就绝不敢将重兵投入其他战场!万望主子切记,不要中了吴贼诡计。”

    “这个朕当然理会得。”康麻子一挥手,洋洋得意的说道:“朕对军事也十分精通,知道只要荆州还在朕之掌握,四川与湖广的吴狗就无法打通水路联系,吴狗唯一的产粮重地偏沅一日不得安宁,吴三桂老贼也一日不敢分兵!”

    末了,康麻子又大言不惭的提醒道:“倒是你们,到了荆州之后,一定要小心吴狗的诡计,吴狗久攻荆州不下,必然会生出歹意,或是诈退,或是诈败,yòu使你们离城决战,千万小心,不要让吴狗得逞。”

    “主子教诲,奴才铭记在心,时刻不敢稍有忘怀。”周培公赶紧跪下磕头,满脸受诲良多的感jī表情。

    “周shì郎,不要怪本官多嘴。”小心眼的索额图显然还在记仇,故意提醒道:“你们的军队南下的时候,能不能稍微严格一下军纪,不要走到那里就抢到那里?中原不比口外,口外地广人稀,百姓还有一个可以逃的地方,中原可不行。”

    周培公表情开始尴尬了,康麻子的麻脸也有些挂不住了,恶狠狠瞪一眼把索额图瞪得脑袋一缩后,又勉强打哈哈道:“周爱卿,索中堂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也不失为老成谋国之言,你的军纪,是应该严格一下了。现在吴三桂老贼已经公然打出了大逆不道的反清复明旗号,与朕争取民心,你可不要在外面毁坏朕的名声噢。”

    “不抢百姓的,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周培公心中冷哼,嘴上则恭敬答道:“奴才谨记主子教诲,这一次南下荆州平叛,奴才一定劝说佟公爷约束军纪,严禁士卒劫掠。”

    “这就好,这就好。”康麻子很是满意的点头——好象就已经看到铁树开花公鸡下蛋一般的欣慰,又问道:“周爱卿,那你什么时候动身赶赴张家口?”

    “军情似火,奴才打算立即就……。”周培公答道。

    “噔噔噔噔噔。”突如其来的紧张脚步声打断了周培公的话,紧接着,一个小太监跪在南书房门口,磕头说道:“启禀主子,兵部汉尚书王煦与shì郎黄锡兖联名求见,说是有十万火急的塘报呈奏。”

    “不见!”想起上次在庆功宴上乐极生悲的旧事,心情正好的康麻子就冒出一股无名火,喝道:“告诉他们,把塘报递进养心殿,别打扰朕的心情,朕晚上再去看。”

    小太监磕头答应,又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王大人和黄大人他们好象很急,黄大人下轿后连鞋子都跑掉了。”

    “主子,搞不好出大事了。”明珠是兵部螨尚书,对军情比较敏感,也是小心翼翼建议道:“奴才认为,最好还是传见一下,或者让他们把塘报直接递进来吧。”

    “那就让他们把折子递进来吧。”康麻子长叹一声,闷闷不乐的嘀咕道:“朕就知道,有个混帐就是喜欢让朕好看,喜欢让朕先惊喜后失望,先高兴后伤心——混蛋东西!”

    小太监飞奔而去,周培公也知道定有大事发生,所以也不再急着提出辞行,只是留在南书房中耐心等待。片刻后,之前那个小太监又飞奔进了南书房门口跪下,将一道贴有羽毛代表十万火急的军情塘报双手举过头顶,康麻子的贴身太监张万强赶紧上去接过,转呈到康麻子面前,康麻子本想伸手去接,转念一想又往明珠、索额图等人一指,喝道:“拿给他们看,好消息就象朕禀奏,坏消息就别说话了。”

    张万强小声答应,赶紧把塘报递到索额图手里,索额图赶紧打开细看,明珠也凑了上来同看,但是只看得一眼,索额图和明珠的脸sè就一起都白了,也不敢吭声了。康麻子察言观sè,叹了口气说道:“朕就知道,唉,算了,什么事一会再说,周爱卿,你是打算现在就启程去张家口吧?张万强,拿酒来,朕亲自给周爱卿饯行。”

    万强小心答应,正要转身时,索额图却哭丧着脸说道:“主子,奴才看你就不用为周shì郎饯行了,周shì郎已经不用去荆州了。”

    “怎么?”康麻子和周培公都是一楞,然后周培公首先醒悟过来,惨白着脸颤抖问道:“索中堂,明中堂,难道说,荆州已经……?”

    索额图和明珠一起沉默,半晌才默默点头。而康麻子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大吼道:“怎么可能?荆州之前一直在打胜仗,怎么可能失守?喇布、尚善、图海、察尼和准达这些狗奴才是干什么吃的?”

    “吴三桂老贼听取了卢一峰狗贼的建议,准备炸荆州西面的万人堤,水淹荆州城。”索额图哭丧着脸答道:“喇王爷他们被逼无奈,只得弃城突围。”

    “吴三桂!老贼——!”康麻子不知第几次掀翻伪龙案,更不知第几次歇斯底里的骂出同样的句子,“卢一峰,狗贼————!”

    “索中堂,那喇中堂他们现在突围到那里了?”周培公紧张问道:“如果他们是突围到了彝陵,也许还有转机!”

    索额图又沉默了,康麻子则大吼道:“没听到吗?回答!”

    “喇中堂他们是向彝陵突围。”索额图颤抖着答道:“但是他们在路上遭到吴狗埋伏,六万大军……,全军……覆没。察尼贝勒在阵上被吴狗斩首,图海跳进长江逃命,死活不知,准达被吴狗生擒活捉,喇王爷和尚贝勒换上了士兵衣服,乘着夜sè逃命,侥幸逃过了吴狗的追杀……。这道塘报,还是喇王爷他们逃到了荆门州的远安县境内,遇到我大清陕甘援军获救后,用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康麻子和周培公一起感觉天旋地转,一对好基友差点一同晕死,明珠却嘴皮微动,颤抖着补充道:“还有,吴狗又在腊月初九这天攻破了彝陵,彻底打通了与四川吴狗的水路联络,徐治都全家,被吴狗在城楼上活剥了皮……。”

    康麻子无力的坐回伪龙椅上,周培公直接瘫跪在了地上,明珠、索额图、张英和高士奇等人也是跟着跪下,南书房中鸦雀无声,安静得连康麻子喉咙里的浓痰涌动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也让周培公暗暗祷告,“主子,你可千万再被痰堵住喉咙了啊——你的口臭,实在太严重了。”

    许久后,康麻子才勉强撑着伪龙椅扶手站了起来,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沙哑着嗓子艰难说道:“好啊,吴狗终于还是打通了和四川的联络了,好,接下来,吴狗也该北伐了吧?没关系,来吧,正好朕这里有五万精兵可用,朕要亲自率领这五万大军御驾亲征,去和吴狗决一死战!”

    “主子,你就别祸害我们大清了好不好?就你那点军事才能,不要说吴三桂老贼了,卢一峰狗贼都能摆平你。”周培公心中嘀咕,嘴上则恭敬说道:“主子,奴才认为,主子现在就提御驾亲征,为时尚早。”

    “放屁!”康麻子总算是逮了一个发泄的对象,大吼道:“吴三桂老贼就要杀到京城脚下了,你还说为时尚早?!”

    “主子请息怒,请听奴才细细道来。”周培公不慌不忙的说道:“吴三桂老贼不比李闯张献忠之流,顾头不顾尾直如蝗虫过境,打到那里算那里,而是效仿历代蛮子开国君主的吞并天下之策,广积粮缓称王,先剪除敌人羽翼,然后再图首脑。不然的话,吴三桂老贼早在突破长江之后便已全力北伐,然而吴三桂老贼却坐视中原空虚的北伐良机稍纵即逝,选择了攻打荆州,这足以证明吴三桂老贼顾及后方家小,不敢轻率冒进,准备稳扎稳打,逐步歼灭我大清各地主力,最后再图谋直捣京城,一举奠定基业。”

    “所以,奴才认为,吴三桂老贼接下来定然不会轻率北伐,而是会选择陕甘或者江南做为进攻重点,歼灭我大清在陕甘和江南的最后主力,然后再图谋进取中原!”

    以倾国之兵都打不赢几百哥萨克和一个葛尔丹的康麻子军事才能确实平庸,被周培公这么一忽悠,康麻子难免又有些将信将疑,盘算片刻后,康麻子又问道:“那以你之见,吴三桂老贼下一步会选择那里为进攻重点?”

    “从吴三桂老贼的兵力部署来看,吴三桂老贼下一步会四面出击的可能最大。”周培公沉声答道:“如果奴才所料不差,吴三桂老贼下一步很可能会这样选择,派遣一军攻打勋阳,一军攻汉中,令我大清陕甘主力首尾难顾。除此之外,吴三桂老贼还会同时派出多路偏师,向着广东、江西北部、南部与河南同时发动进攻,既起到呼应耿精忠与郑经二贼的作用,又可以扰乱我大清防御的效果,使主子……。”

    “等等。”康麻子打断道:“你刚刚才说了吴狗会选择陕甘和江南的其中之一作为进攻重点,这会怎么又说吴狗会同时多路出击,同时侵犯朕的江西南北部、广东和河南?”

    “吴狗同时进攻多地,目的是为了使主子调兵遣将间更加捉襟见肘,更加左支右绌,应接不暇!”周培公恭敬解释道:“吴狗兵精而少,若是多路防御而一路主攻,我大清可以凭借雄厚人力物力逐步消耗他的主力精锐,等他一路一路的打下来,那点主力精锐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惟有多路出击,一路主攻,才可令我大清应接不暇,不知何处才是防范重点,偏师只要有一路得手,也可牵制我大清十倍兵力,减轻他主力战场压力,使其可以从容歼灭我大清两大主力之一,彻底奠定天下胜势!”

    康麻子三角眼乱转,仔细盘算其中可能,许久后,康麻子忽然又问道:“那你认为,吴狗主力的进攻重点将是那里?陕甘?还是江南?”

    “陕甘!”周培公斩钉截铁答道:“奴才揣测,吴三桂老贼下一步,必然是亲征陕甘,歼灭我大清的陕甘主力!”

    “为什么不是江南?”康麻子疑huò问道:“江南是财税第一重地,兵力不如陕甘,还有耿精忠和郑经二贼呼应,吴三桂老贼为什么不选择主力进攻江南?”

    “奴才刚才已经说过了,吴三桂老贼兵精而少。”周培公沉声答道:“江南兵弱,陕甘兵强,吴狗强攻陕甘得手,可以获得陕甘雄兵与远胜云贵四川的产马良地,迅速壮大总体实力。而吴狗如果主力进攻江南,不仅难以补充合格兵员,还得在极不适应的多湖多河江南水乡苦战,即便取胜,也耗时良久,很难速胜,但陕甘一带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吴三桂老贼有速胜的把握与希望。”

    滔滔不绝的说到这里,周培公又抬起脑袋,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吴狗主力进攻陕甘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更进一步确保他的后方安全,我大清军队的陕甘主力一旦被他歼灭,他就是彻底的后顾无忧了。但他主力进攻江南则不同,四川与勋阳的两路偏师只要有一路失利,四川失利则云贵危,勋阳失利则湖广与偏沅一起告急。而我大清的江南军队正被耿精忠和郑经二贼牵制甚紧,自保或许有余进取远远不足,他主力攻打陕甘,后顾可以无忧。”

    “这么说来,朕应该把最后这五万精兵,立即向陕甘方向投放了?”康麻子终于得出一个正确结论。

    “主子!万万不可!”索额图跳了出来,紧张说道:“江南是我大清第一重地,只能继续加强防御,万不可放松警惕!万一周培公判断有误,吴三桂老贼选择江南为主力进攻方向,则我大清危矣!”

    康麻子震了一震,麻脸上开始lù出担忧神sè——螨清朝廷现在的情况,真的是容不得江南有半点闪失了。而明珠跪了出来,磕头说道:“主子,奴才认为这事不难解决,主子可命佟国纲的五万大军即刻南下大名府或东昌府一带侯命,便可确保万无一失。若吴狗主力攻江南,大军可以沿运河南下增援江南,若吴狗攻陕甘,大军可西进直抵陕甘增援,若吴狗主力直接北上河南,大军顷刻之间便可抵达战场阻击。”

    麻子眼睛一亮,道:“这倒是一个万全之策。”

    “主子,不可啊。”周培公大吃一惊,忙劝道:“吴狗最求急战,进兵必然十分神速,若是等到探明吴狗主力动向再做反应,只怕已经晚了。依奴才之见,佟国纲将军的这五万大军应该立即西进,穿过山西直抵陕甘,尽快赶赴战场,这样才能让吴狗的速战毒计无法得逞啊!”

    “那如果吴狗主力进攻江南怎么办?”索额图恶狠狠问道。

    “回索中堂,奴才刚才已经分析过了,吴狗不会选择江南做为主力进攻方向。”周培公不卑不亢的问道:“要是索中堂没有听明白,奴才可以再仔细的重复一遍。”

    “不要说了。”康麻子开口,挥手打断索额图和周培公的争论,yīnyīn说道:“江南财税重地,容不得有半点闪失!就按明珠的法子办,让佟国纲的五万大军南下大名府侯命。”

    “主子……。”周培公还有点不死心。

    “闭嘴,朕已经说过了,江南不容有半点闪失!”康麻子忽然提高声音,吓得周培公一缩脑袋,康麻子忽然却又放缓声音,“周爱卿,你也不必焦急,朕会赐给佟国纲临机专断之权,你们在大名府一旦确认了吴狗主力的进攻方向,可以不必请旨,立即出兵。”

    “扎,奴才遵旨。”周培公无可奈何的答应,心里则嘀咕道:“这样做的话,最多也只能节约六七天时间——这六七天时间,可千万别要了我们陕甘主力的命啊。”

    “就这么办吧,张英,你速速拟旨,朕亲自用印。”康麻子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张英拟旨,又眺望门外雪花飘扬的天空,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卢胖子那张足以让人呕吐的丑陋面孔,心中恨恨说道:“卢一峰,狗贼!又是你,又是你!祸害!你真是我大清第一祸害啊!”RO@。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只欠东风

)    康麻子觉得卢胖子容貌丑陋面目狰狞虽然很坚定,可有的人就坚决不这么认为至少吴国贵的宝贵女儿八面观音吴小菟就不这么认为,因为就在康麻子收到荆州惨败消息的这一天,恰好也是卢胖子与吴小菟正式成亲的同一天。

    多年的苦恋终于修成正果口至少卢胖子自己是这么评价,已经托到二十一进二十二高龄出嫁的吴小菟害羞与腼腆之余,内心深处也确实既〖兴〗奋又紧张。而卢胖子与吴小菟的婚礼也确实丰富多彩,风光逼人,是在吴军刚刚夺下的荆州城里举行双喜临门不说,道贺宾客还一个比一个尊贵高贵,吴军带将军称号的到齐一半以上,没能赶到现场参与的也基本都派出使看到场赠礼庆祝,另外还有福建耿精忠、台湾郑经与西藏和谐喇嘛常驻吴军控制地的使者,也全都赶到了现场庆祝。

    当然了,这些人这么给面子,除了看在吴国贵嫁女的面子上之外,更关键还是看着吴老汉jiān的面子上,不过他们也没有失望,一向在这方面名声不错的吴老汉jiān不仅下令热情招待了他们,还亲自出面主持了这场婚礼,当众把最疼爱的别女正式嫁给了最得力的走狗。吴小菟感jī不尽,卢胖子假惺惺的受宠若惊,夫妻俩联手到吴老汉jiān面前磕头致谢,共祝吴老汉jiān长命百岁,寿比南山,宾客主人皆大欢喜一惟有卢胖子还在守孝期间的正式三奶腺虞儿毫不欢喜,还有最近有意无意视卢胖子为敌的韩大任也高兴不到那里。

    拜了天地,羞答答的吴小菟倒是被搀进洞房去了,xiōng口挂着大红huā的卢胖子却被一帮没安什么好心的吴军将领包围,一个个提着酒坛子存心要把酒量出了名不好的卢胖子灌翻”让卢胖子今天晚上成就不了好事,放着千jiāo百媚的美新娘在旁却站不起来。还好,卢胖子对此早有实际准备,提前约好了高得捷、刘之复和李天植等几个酒量不错的好友当挡箭牌,替自己抵挡这帮不安好心的坏种,喜宴上猜拳行令”吆五喝六,吵吵嚷嚷喧哗热闹无比。

    毕竟是恶战大捷后的双喜临门”平时里还算老成持重的卢胖子欢喜之下,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很快就有了一些醺醺之意,另外又想起喜宴开始后还没来得及向吴老汉jiān和吴国贵单独敬酒”赶紧推开众人四处寻找二人下落,很快就看到吴老汉jiān和吴国贵、汪士荣、方学诗等人坐在首桌”正在那里一边小酌一边低声交谈,卢胖子慌忙上前,捧杯向吴老汉jiān和吴国贵鞠躬行礼,恭敬说道:“祖父,岳父,小婿忙于招待众位将军,未及向你们敬酒,失礼之处,万望祖父和岳父恕罪。”

    “没事,你忙吧。”吴老汉jiān仿佛很大度的一挥手”微笑说道:“今天是你和小菟大喜的日子,用不着那么客气拘礼,该玩就玩,该闹就闹,别把场面搞冷落了。”

    “你酒量不行”少喝点。”吴国贵难得对卢胖子有一个好脸sè,嘱咐道:“小菟还在洞房里等你,别象前几次宴会那样,当场被人灌趴下了,最后让人抬回房去。”

    “是是,小婿谨遵祖父教诲。”卢胖子连声致谢,又举杯敬酒道:“祖父,岳父,小婿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把小菟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许给小婿,小婿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好了,只能先祝你们长命百岁,寿井南山。”

    吴老汉jiān笑吟吟的举杯,吴国贵则一边举杯一边教训道:“你知道小菟是好姑娘就好,你如果想感谢我们,以后对父王就要更忠心更听话,千万不要辜负了父王对你的如天厚恩。”

    卢胖子连声答应,与吴老汉jiān和吴国贵一起把酒饮下,然后卢胖子又向同桌的汪士荣和方学诗等人敬酒,众人也都饮了。末了,吴老汉jiān挥手吩咐道:“去忙你的吧,祖父和你岳父还有些事商量,抓紧时间和小菟好好聚一聚。军情如火,过不了几天,你就又要和她暂时分别了。”

    “父王,要不就让一峰留在荆州吧。”吴国贵心疼女儿,向吴老汉jiān恳求道:“让一峰留在荆州辅助孩儿,顺便让他和小菟多聚一段时间。”

    “不行啊。”吴老汉jiān无奈的说道:“不是老夫不疼孙女,我军即将向满狗发动全面反攻,战事紧急,象一峰这样文武双全的人才,老夫怎么能把他留在后方白白浪费?”

    “祖父,那下一步,你打算把孙婿派往那一个战场?”卢胖子乘机试探问道:“还是让孙婿跟着你,辅佐你率领我军主力与满狗主力决战?”

    “那你希望到那个战场上?”吴老汉jiān微笑反问道:“你是愿意继续跟随主力出动,还走到其他战场上去,和别人联手向满狗发动进攻?”

    “老子想单独领兵,独当一面!”早就盼着摆脱吴老汉jiān控制的卢胖子心里嘀咕,嘴上则恭敬说道:“孙婿当然是希望能继续留在祖父身边,辅佐祖父率领我军主力与满狗决战,但祖父如果觉得孙婿应该到其他战场上去,孙婿也绝不敢推辞,只会继续倾尽全力,为祖父大业鞠躬尽瘁。”

    吴老汉jiān笑而不语,鹰隼般的三角小眼只是凝视卢胖子的绿豆小

    眼,直看得卢胖子心里发毛,也不知道吴老汉jiān究竟有没有看出自己早已盼着单独领兵。许久后,吴老汉jiān忽然微笑开口,问道:“那么,祖父如果让你单独统帅一军,单独负责一个战场,交给你一个更重的担子,你可有信心和胆量把这个重担挑起来?”

    “吴老汉jiān终于有这打算了?”卢胖子心中惊喜,嘴上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既想坦白回答又怕暴lù野心适得其反,只能假惺惺的犹豫道:“这个……,孙婿才具浅薄,怕是……。”

    “没信心的话就算了,那就继续跟着本王吧。”吴老汉jiān挥手说道。

    “孙婿有信心!”卢胖子憋着心里的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一自己怎么就这么操切呢?

    “哈哈哈哈。”吴老汉jiān和吴国贵、汪士荣都被卢胖子的急切模样逗得大笑。吴老汉jiān又拍拍卢胖子的脑袋,微笑说道:“臭小子,终于还是lù出狐狸尾只了不是?不过*虽然有这个信心,但老夹还得慎重考虑一下啊,这样吧,你去忙你的,容祖父再考虑三天三天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安排你。”

    “孙婿遵命。”卢胖子无可奈何的答应,躬身告退临转身时,卢胖子犹豫了一下,又拱手说道:“请祖父放心,孙婿确实希望能为祖父独当一面不假但孙婿更大的愿望是辅佐祖父驱逐靶虏,兴汉灭满所以不管祖父如何安排孙婿,孙婿都不会有半点怨言,只要能继续为祖父的大业献策献力,添砖加瓦,孙婿此心足矣。”

    吴老汉jiān笑笑,并不回答,只是挥手让卢胖子离开,看着卢胖子的背影,吴老汉jiān心中也是犹豫万分,“该不该给这个小胖子一个独当一面的机会呢?本来他的能力倒是足够可如果把他放飞出去收不回来怎么办?”

    被吴老汉jiān有意无意的liáo拨起了在内心深处潜藏已久的心事,卢胖子心情矛盾之下,难免给了那些憋着坏心的吴军众将机会,几杯酒灌下来酒量出名不好的卢胖子难免醅耵大醉,开始主动抱着酒坛四处敬酒不一会便酒水淋漓,洒满吉服前xiōng,最后干脆趴在桌子*声大睡,推叫不醒。

    见此情景,诡计得逞的吴军众将难免哄堂大笑,吴老汉jiān则笑骂众将缺德,无奈下命人将卢胖子抬进洞房,但是搬动间,卢胖子竟然还在含糊嘀咕,“干,再干,马大哥,我还要和你再干一坛酒……”。”

    听到这话,吴军众将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带头猛灌卢胖子的马宝更是得意,“哈哈哈,卢兄弟,马大哥还要和你干三坛子。”

    叫着醉话被抬进洞房,正坐在chuáng边含羞等待的吴小菟难免傻了眼睛,只能羞答答的谢过搬抬卢胖芋进房的马宝等人,恳求他们将卢胖子放áng上,又被马宝等粗人调笑了许久,直到一张小脸比红盖头还红,马宝等人才扬长而去,返回宴会大厅继续喝酒。吴小菟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去把房门关好闩上,又回头去给卢胖子除鞋,可是走áng边半掀起红盖头一看,吴小菟顿时呆立当场,chuáng上空dàngdàng的,刚才还象死猪一样醉卧牙chuáng的卢胖子竟然不知了去向。

    “娘子。”惊讶间,一双肥手从背后伸来,忽然抱住了吴小菟的杨柳细腰,直把吴小菟吓得huā容失sè,回头一看时,却见卢胖子笑眯眯的站在背后,一张不算难看的肥脸上,那里还有什么醉意?

    “你不是喝醉了吗?”吴小菟惊讶问道。

    “我如果不喝醉,那些坏种会让我这么快进洞房?”卢胖子坏笑答道。

    “你是装醉?”吴小菟也不算太笨,很快就明白了卢胖子的jiān诈之处。见卢胖子满脸yín笑的点头,吴小菟难得发一次jiāo嗔,一把推开卢胖子,红着俏脸说道:“坏!难怪别人都叫你涂油泥鳅,连我都骗,差点没把我吓死。”

    “娘子,你可是冤枉死相公了。”卢胖子笑嘻嘻的说道:“相公还不是为了你好?如果相公不是耍一个心机,我的新娘子,今天晚上可就要一个人独坐到天亮了。”

    吴小菟白了卢胖子一眼,比鲜huā还要jiāo艳的小脸又红成了一块红布,而卢胖子与吴小菟聚少离多,即便偶尔见面也说不了几句话,几乎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细看吴小菟的俏颜,却见她柳眉弯弯,樱chún微翘,肌肤白nèn得仿佛新炼凝脂,不由yín心大起,张臂将她抱在怀中,在她滚烫如火的nèn颊上轻轻一wěn,低声说道:“娘子,差不多六年了,我们终手在一起了。”

    被卢胖子忽然一抱,吴小菟已经完全发育成熟的玲珑jiāo躯一紧,几乎绷成一根弓弦,连脖颈处的肌肤都羞成了粉红sè,同时吴小菟又万分惊奇,用蚊子哼一样的声音低低问道:“相公,你记错了吧?我们定亲至今,才三年多啊?”

    “傻丫头,我说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我们是差不多六年前第一次见的面对不对?从那一次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娶你为妻另外我也知道,你也是那次开始喜欢上我的,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嫁给我的。”

    “谁……”谁在心里发…………发这样的誓了?”饶是吴小菟再怎么温婉柔顺,此刻也忍不住为卢胖子的恬不知耻气结。

    “当然是我的娘子啊。”卢胖子用肥指头挑起吴小菟尖尖的下巴,yín笑道:“娘子,你就不用害羞了,咱们已经拜了堂了,你就承认这个事实吧。”

    “呸,你再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

    “都拜了堂了,你想不理我也不行了。来,乖,让相公替你脱衣服。”

    “不………,不,相公,我们还没……,没………,没喝交杯,“”。

    啊,差点忘了,是还没喝交杯酒,来,娘子,你看是你用嘴我,还是我用悄喂你?”

    “呸,坏相公,你再捉弄奴家,奴家就真不理……“……,唔……“……,

    唔…”不要,不……要……。”

    “咦?娘子,你也很敏感嘛,这么快就出水了?”

    “坏……相公,再……说下流话,奴家“…………啊!”

    酣畅淋漓的连续尽兴三次,卢胖子终于放过初承雨lù连连求饶的吴小菟,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倚在自己宽厚的肥xiōng膛上含羞酣睡,肥手一边在她柔滑白nèn的肌肤上肆意游走,心里一边琢磨,“从吴老汉jiān的口气来看,他应该走动了让我独当一面的心思了,只是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对我完全放心这点还说不准,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对我彻底信任,把我放飞出去龙入大海呢?”

    “如果我是吴老汉jiān,卢一峰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我对他彻底放心呢?怎么才能让我放心给他机会,让他独立领兵独当一面?是继续联姻,还是再交人质,或者是自请监视?头疼啊,现在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吴老汉jiān下定这个决心呢?”@。

第二百六十六章 雪夜求将

    其实绝对不止卢胖子一个人在盯着单独领兵的机会,从来不缺沙场宿将的吴军队伍中,有资格有能力也有野心捞取单独领兵机会的绝对不在少数,他们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今天赐良机。

    这倒不是吴军众将人人都象卢胖子这么吃里爬外,从加入吴军那天开始就憋着坏一边利用吴军一边寻找自立门户的机会,关键是单独领兵的好处实在太多了,威风八面又位高权重自不用说,不用天天看上司主帅脸sè行事也不去说,另外还有打了败仗可以找部下背黑锅,打了胜仗功劳自捞,还有攻占城池后城中钱货美女先由自己挑等等等等好处,这些对于吴军队伍中老丘八们来说,实在是十分yòu人。

    机会终于还是来了,吴军公然打出了反清复明旗号,剪辫蓄发,又拔掉了荆州这颗硬钉子,是人都知道吴军的全面反攻在即,反攻路线还绝对不止一路——这一点,从荆州战事的经过也可以轻松看出来,在以少攻多兵力不足的劣势处境中,吴老汉jiān说什么都不肯调动近在咫尺的岳州驻军和武昌驻军增援,也没有调动战事稀少兵力充足的衡州驻军与四川驻军增援荆州战场,这足以吴老汉jiān不想打乱战略部署,准备着在全面反攻中多路出击让清军应接不暇,为吴军主力创造歼敌良机。

    吴军究竟将同时发动几路进攻,目前大概只有吴老汉jiān和他的几个绝对亲信胡国柱、方光琛等人知道,但有一点是绝对可以肯定的,吴军不管发动几路进攻,这诸路大军的主帅人选都绝对不够分的。因为盯上这个位置的人实在太多了,四大金吾将军和四大亲军将军个个都够资格,八人中除了吴世综远在广西肯定独霸一路外,另外七个全都在长江战场沿线蹲着,基本上除了年老体衰的金吾后将军赵昭阳外,全都是单独领兵出战的热门人选。

    除此之外,还有吴军四大骁骑将军之首的马宝,素来极得吴老汉jiān信任的卫朴和陶继智,近来表现极其出sè的刘弘毅、刘之复、高得捷和韩大任,远在四川战场的吴之茂、谭弘和李本深,也全都是黑马级的主帅人选,其中擅长骑兵战斗多有单独统兵经验的马宝,那更是足以和吴老汉jiān众子侄不相上下的热门人选。资历尚浅的卢胖子想要从这么多候选人中脱颖而出,分到一块蛋糕,难度丝毫不亚于再打一次荆州战役或者武昌战役。

    僧多粥少,几乎是在荆州大战结束的同时,平时里表面上还算团结的吴军众将就开始明争暗斗,最有希望的吴国贵、夏国相、马宝、吴应旌和祖述舜等人天天在吴老汉jiān面前争宠献媚自不用说,陶继智和刘弘毅等将也是在四处钻营,拿着历来立下的功劳在吴老汉jiān面前显摆,恳求吴老汉jiān给自己们一个机会。

    甚至就连韩大任,被图海玩弄于股掌间而几乎丧失信心的他,却因为吴老汉jiān意外的将他俘虏荆州知府、同知的功劳定为荆州第三功,加封仁武将军兼兵曹掌印,成为吴军中第三个同时兼任文武职位的官员,让他不由再燃斗志野心,加入了独领一军的主帅人选争夺战,利用自己与夏国相、胡国柱的良好关系在吴老汉jiān面前献媚,企图从中分一杯羹。

    竞争对手们早就开足了马力明争暗斗了,可怜的卢胖子却因为筹备婚礼的缘故,直到结婚当天才找到机会在吴老汉jiān面前提到这事,可惜吴老汉jiān的回答却模棱两可,既没有堵死卢胖子的希望,也没有暗示将给卢胖子一个机会,卢胖子干着急直跺脚,却无可奈何,一时之间束手无策,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从吴老汉jiān手中捞到这么一个职位。

    为了卢胖子单独领兵机会着急的也不只卢胖子本人一个,卢胖子嫡系的王少伯、朱方旦和李天植等人也是万分焦急,也不希望错过跟着卢胖子水涨船高的机会,卢胖子和吴小菟正式成亲的第二天,卢胖子的这几个绝对亲信就乘着卢胖子婚假在家休息的机会,联手登门拜访,给卢胖子出谋划策献馊主意,唆使卢胖子强势夺帅。

    联手登门拜访的有王少伯、朱方旦、李天植和胡同春四人——自缐虞儿暴lù身份后,缐虞儿从广西给卢胖子带来的嫡系就交给了胡同春统率,对缐家父女忠心耿耿的胡同春自然也取代了缐虞儿的位置,成为卢胖子在战场上的重要助手,如此大事,又涉及到广西吴军的根本利益,胡同春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而通情达理的吴小菟见卢胖子的几个心腹到齐,自然也明白卢胖子要和他们商量大事,见礼过后便主动告辞,亲自下去安排宴席,给卢胖子和卢胖子的走狗们腾出了密谈空间。

    “卢兄弟,兄弟我听到风声,说是你还要跟着王爷到四川战场去,有这事吗?”脾气比较暴躁的胡同春最是沉不住气,开门见山的就问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怎么办?王爷把我们从武昌战场调往四川战场的可能很小,你走了的话,谁来管我们?”

    “谁说我要去四川了?”卢胖子无可奈何的答道:“我下一步该怎么走,是继续留在王爷身边还是被调往其他战场,现在就连王爷自己都还没拿定主意,谁胡说八道说我要去四川了?别乱听乱传这样的谣言,小心背上动摇军心的黑锅。”

    “是谣言就好。”胡同春松了口气,忙又说道:“卢兄弟,不是我乱听谣言,你也知道我们广西军队的情况,我们不是王爷的嫡系旧部,如果没有你罩着,替我们在王爷面前活动,我们不要说武器装备和军饷军粮这些和王爷的旧部一样了,搞不好那天就会被派去当攻城敢死队,把兄弟们白白浪费在城墙上和护城河里。”

    “这倒不会。”卢胖子强打笑容,安慰道:“胡大哥,你们确实不是王爷的旧部不假,可是你们缐家军的战斗力放在那里,走到那里都是一流的主力战兵,包括王爷自己,也绝对舍不得把你们当成炮灰使用,这点我倒可以担保。”

    “希望如此吧。”胡同春叹了口气,又试探着问道:“卢兄弟,那么王爷那边,有没有放出口风,让你单独率领一军反清复明?攻城略地?”

    “是啊,卢兄弟,现在的情况你比我们清楚。”李天植也乘机说道:“衡州位居偏沅腹地,没有半点大的战事,王爷却在那里部署了四万大军,这摆明了是打算从衡州出兵江西南部,打通和耿精忠的联系,彻底切断满狗和广东的联系。那里的满狗守军兵少力弱,王爷不可能去这样的次要战场,肯定要委派一员大将去衡州统兵——卢兄弟你这么得王爷的信任重用,难道就不想办法谋一谋这个差使?”

    “没错,没错。”朱方旦连连点头,又压低声音说道:“还有湖广北部、安徽、河南和鄱阳湖西面的江西北部战场,都是东家你大展拳脚的好地方,东家你只想一辈子给人出谋划策当军师,就没想过单独领兵征战沙场,一展抱负?”

    “东家,刚才你已经说过了,你认为王爷已经动了让你单独统兵的心思,只走出于各种考虑,暂时无法下定这个决心。”王少伯慢悠悠的说道:“既然如此,东家你为什么还要去画蛇添足,立什么军令状走什么王爷心腹的门路?你为什么就不能让王爷认为,有那一个战场非得你去不可,不管换什么人去都不可能比你做得更好?这么一来,王爷还能有别的选择余地么?”

    卢胖子彻底楞住,捧着茶杯盘算了许久后,卢胖子猛的站了起来,咬牙说道:“我今天晚上就去拜见王爷,向他请命,请他派我去…………!”

    ……………………

    冬天的太阳哥哥一向喜欢被月亮妹妹欺负,荆州这里也不例外,所以天很快就黑了,到了初更过后,用过晚饭的吴老汉jiān照例捧了一杯香茶到临时行辕的后huā园散步化食,汪士荣和鲁虾等人照例跟在吴老汉jiān的屁股后面吃灰,也是跟着进到了后huā园陪吴老汉jiān散步。

    雪很大,飘飘摇摇落满了吴老汉jiān全身,但吴老汉jiān还是走得很慢,对冰冷风雪仿佛毫不察觉,后面的鲁虾怕吴老汉jiān着凉,几次提醒吴老汉jiān回房避雪,吴老汉jiān却始终充不闻,最后还是汪士荣看出吴老汉jiān的心思,上前低声说道:“王爷,还在为各路大军的主帅人选为难么?”

    吴老汉jiān终于点了点头,沙哑着嗓子说道:“是啊,人家都是愁没有良将猛将,本王却是烦恼猛将良将太多,根本无法选择,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本王点了这个没点那个,没被点到的,心里还能没有什么想法?”

    “王爷,其实学生觉得你大可不必为此烦恼。”汪士荣很是体贴的说道:“正如王爷所说的,手心手背都是肉,点了这个,那个肯定心里不舒服,那王爷再怎么烦恼又有什么用?既然注定有人高兴有不高兴,那王爷为什么还要为了顾及众将感受而烦恼?直接选拔了王爷心目中的理想人选就行了,又何必顾及到所有人的感受,难道王爷被迫选拔了不想用的人,王爷心目中真正的理想人选就能高兴了?”

    吴老汉jiān沉默,半晌后才笑了笑,叹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这些人不是本王的子侄亲眷,就是本王的心腹爱将,个个都是忠心耿耿功勋卓著,要从他们中间有取有舍,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汪士荣沉默,知道这也是吴老汉jiān喜欢用子侄女婿治军的后果之一,平时里倒是忠心可靠,真正到了大事临头的时候,再想选择取舍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对了,鲁虾,一峰那小子今天来求见过没有?”吴老汉jiān忽然问道。

    “没有。”吴老汉jiān的卫士长鲁虾恭敬答道:“卢大人昨天晚上才成了亲,王爷又亲口许了他十天假期,个天才第三天,所以卢大人今天没来递牌求见。”

    “如果他真肯老实休完十天假期,那他就不是卢胖子了。”吴老汉jiān又笑了笑,随口吩咐道:“如果他来递牌子求见,不必通报,直接让他进来。”

    鲁虾答应记住,汪士荣则试探着问道:“王爷,你下定决心让茂遐先生的这个学生单独统兵了?”

    吴老汉jiān没有急着回答,只是信步走进了人工湖的凉亭中,这才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有,本王现在也拿不定主意,究竟该不该让他单独统率一路大军。本王准许他求见,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能说服本王,让本王认为他应该单独统率一路,本王就给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

    “如果是这样,那他肯定能独占一路了。”汪士荣苦笑说道:“茂遐先生那个学生的嘴巴有多厉害,王爷你还不知道?”

    “如果他想用huā言巧语骗得主帅的职位,那他就错了!”吴老汉jiān冷笑说道:“他加入平西王府才几年?本王如此重用于他,底下已经有无数怨言,这一次如果他还只是想着抢功劳出风头,那他什么地方都别想去了,老实跟着本王进四川去打陕甘吧!”

    “王爷为什么要这么说?”汪士荣心里琢磨,“为什么王爷会说卢一峰如果只是想抢功劳或者出风头,就不给他单独领兵的机会?为什么不说卢一峰资历浅经验少的原因,难道王爷心里早已认定,卢一峰的能力已经足够担任主帅职位?”

    凉亭外响起脚步声,一个卫士走到凉亭边上,在鲁虾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鲁虾低声回答后,那卫士又匆匆而去,鲁虾这才笑着说道:“王爷圣明,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到——卢大人递牌求见,末将已经替王爷回答,让他直接进来了。”

    “终于还是来了。”吴老汉jiān笑笑,吩咐道:“搬一盆炭火来,本王就在这里接见他。”

    众卫士领命而行,很快就搬来一盆烧得极旺的炭火,又给吴老汉jiān拿来一个厚坐垫,让吴老汉jiān在凉亭中坐下休息。待到一切都安排好后,卢胖子那已经苗条许多了的肥胖身影果然出现在了池塘边上,顺着曲曲折折的走廊走到凉亭中后,卢胖子马上跪下磕头,拱手说道:“孙婿卢一峰,拜见祖父。”

    “嗯,来了。”吴老汉jiān哼了一声,故意不让卢胖子起身,只是直接问道:“这么冷的晚上,你不在家里陪本王的孙女,来找我一个糟老头子干什么?”

    “孙婿有几句话不吐不快,想向祖父坦承。”卢胖子恭敬说道:“请祖父放心,孙婿不会占用祖父太多时间。”

    “哦,那你说吧。”吴老汉jiān敲起了二郎tuǐ。

    “孙婿想为祖父建功立业,为祖父领兵出战,征讨满狗光复华夏,请祖父恩准,给孙婿一个机会!”卢胖子一改平时滔滔不绝的罗嗦习惯,回答得无比干脆直接。

    “那本王为什么要给你这么一个机会?”吴老汉jiān晃着脚,很是随意的问道:“本王麾下猛将如云,谋士细雨,其中不乏祖孙三代同为本王效命的猛将勇将,孤凭什么放着他们不用,用你这么一个投入本王麾下刚满七年的新人?就凭你娶了本王的孙女小菟?本王有多少义子从孙,你应该不是不知道吧?”

    “回祖父,不是孙婿狂妄,孙婿雪夜求将,是因为孙婿有三点,是旁人所不能及!”卢胖子朗声答道。

    “那三点?”吴老汉jiānhuā白眉毛一扬。

    “一是忠!”卢胖子朗声答道:“孙婿对祖父的耿耿忠心,想必祖父早已心知肚明,孙婿在此就不自夸了。而且孙婿对满狗朝廷的切齿痛恨,满狗对孙婿的必然杀之而后快,祖父更是比任何人都了解,孙婿领兵,其忠诚祖父根本不必疑虑!此乃孙婿第一点旁人所不能及!”

    “勉强算是吧。”吴老汉jiān笑笑,又问道:“那第二呢?”

    “第二是能!”卢胖子大声答道:“孙婿自投入祖父麾下之后,七年以来,孙婿无数次为祖父出生入死,无论差事多苦,孙婿从未有过怨言!无论差事多难,甚至包括祖父都毫不信心达成目的的差事,孙婿都想尽千方百计为祖父达成,从未有过失手,更从没让祖父有过半点失望!此乃孙婿第二点旁人所不能急!”

    “混小子,说得就好象你无所不能似的。”吴老汉jiān脸上笑意更浓,又挥手说道:“这一点算不算,姑且不说,你的旁人所不能及第三点是什么?”

    “是智!”卢胖子答得更快,“孙婿办差,无论军务政事,都从不拘泥陈规,擅长随机应变,谋划周全,算无遗策,从不给敌人可乘之机,此乃孙婿的旁人三不能及也!”

    “妈拉个巴子!”吴老汉jiān笑骂起来,“说得就好象比谁都厉害一样,你是不是想说,包括你祖父我都不如你?”

    “孙婿不敢!”卢胖子赶紧磕头,大拍马屁说道:“祖父的文成武德,威武神勇,谋算妙策,都是孙婿拍马所不能及!但孙婿斗胆认为,我军诸路大军之中,有一个战场除了祖父亲自领兵之外,也只有孙婿能够胜任,不管换谁去,都不可能比孙婿做得更好!”

    “他娘的,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这个小胖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狂妄了?”吴老汉jiān大笑,又问道:“那你说吧,那一个战场除了本王亲自领兵之外,只有你能胜任?换了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赣北战场!”卢胖子大声答道:“满狗大军,目前已经集中到了陕甘与赣北战场,赣北战场上,满狗大军兵力已近十万,且扼南昌、九江与安庆坚城而守,又有鄱阳湖天险可依,攻守两难!除非祖父亲率我军主力征讨,否则我军攻取赣北直下江南,难如登天!”

    吴老汉jiān收住笑容,仔细凝视卢胖子,一双鹰眼在炭火照耀下闪闪发光,锐利得仿佛直入卢胖子的五脏六腑。许久后,吴老汉jiān才嘶哑着嗓子问道:“那本王如果派你去赣北战场,你能为本王做到什么?”

    “进可为祖父直取南京,攻占江南财富重地!”卢胖子也是豁出了脸皮不要的瞎吹,大声说道:“守可为祖父攻占南昌、九江,确保祖父的偏沅后方安然无虞!并为祖父牵制满狗江南主力,使之无暇分兵,为祖父的诸路大军创造战机!”

    “退的话,孙婿可为祖父保全大军,绝不会惨败而归,致使局势糜烂,葬送祖父的大好局面!这一点,孙婿自信,无人能比孙婿为祖父做得更好!”

    说罢,卢胖子又重重磕了三个头,抬头正视吴老汉jiān,吴老汉jiān则继续凝视卢胖子,却并不说话,凉亭中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祖父也相信事实就是这样。”吴老汉jiān终于开口,微笑着做出了一个影响无比巨大的决定,“在最艰难也最重要的赣北战场,我军之中,确实没有第二个人能比你做得更好。——所以,祖父决定了,你就是东路军的主将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征东将军卢三好

    经过吴老汉jiān的反复权衡与深思熟虑,康麻子十二年腊月二十四众天,万众瞩目的吴军各路大军主帅名单终于出炉,向西南吴军公开宣布。

    被周培公料中,吴老汉jiān确实采取了多路进攻同时出击的恶毒战术,进攻方向多达六路,同时向陕西汉中、湖广北段、河南中段、江西北段、江西南段和广东发起进攻!总兵力超过二十万,几乎每一路都是势在必得,每一路都是气势汹汹!螨清朝廷的漫长防线处处告急,处处危机,以至于仓促之间,拥有全国人力物力的康麻子都找不出足够的兵力做到面面俱到,处处设防,只能面临或取或舍的艰难选择!

    吴军的具体人员调整及主帅名单如下:吴老汉jiān以王会、吴真为先锋,亲自率军三万从三峡进四11,会同在此等候已久的吴军吴之茂、谭弘与李本深三部,向陕西重镇汉中发起进攻,总兵力超过九万!此为第一路,也是最为势在必得的一路!

    吴国贵升任荆州总统将军,统属新旧兵马四万五千,以陶继智、刘之复与杨来嘉等将为雷,坐镇荆州咽喉并出兵勋阳、襄阳与安陆等地,牵制清军陕甘主力的右翼,为吴老汉jiān的主力大军创造战机。此为第二路!

    夏国相封平东大将军,统率大军四万,以张国柱、刘弘毅、陈尧与丘善我等将为哥手,自衡州出兵攻打江西南部的袁州与吉安等地,目的为打通与耿精忠的陆路联络,使吴耿郑三支反清最为坚定的军队实现会师,彻底切断广东清军与螨清朝廷的一切联系,孤立并包围头号大汉jiān尚可喜!这是第四路!

    吴应麒的从子吴世综加封镇南大将军,哥手董重民封广东总督兼广东提督,会同广西提督马雄出兵三万,取道梧州向广东腹地发起进攻”

    吴老汉jiān的表弟高州总兵祖泽清也正式剪辫起兵,统帅高州、廉州两府兵力攻打罗定、肇庆。同时吴老汉jiān又下书台湾郑经与潮州总兵刘进忠,命令他们联手攻打惠州,三面夹击广东清军!这是人员选择方面最没有意外的一路,也是吴军彻底dàng清后方隐患的必得一路。

    第五路的主帅人选是吴老汉jiān的爱将马宝,吴老汉jiān命他率军一万五千自武昌、汉阳北上,袭扰攻占清军兵力空虚的河南腹地,切断清军两大主力陕甘清军与江南清军的联系,并寻机东进安微或西进陕甘,破坏螨清的军队调遣与粮草转运,起到牵制清军全国兵力的妙用。

    而在这个人员安排上,也可以看出吴老汉jiān在用人方面确实有过人之处”曾经在李自成、张献忠与李定国麾下效力过的马宝最擅长打的就是流窜战,把他的孤军放进豫中平原”不仅可以螨清腹地搅一今天翻地覆,而且被清军包围歼灭的可能也最小,即便打不过也可以见缝插针,流窜到清军兵力薄弱的其他地方继续sāo扰!

    除此之外,吴老汉jiān任命胡国柱为岳州总统将军,统军三万镇守岳州,以做全军总预备队,保护偏沅后方安全。又任命吴应麒为武昌总统将军,同样率军三万以做东路北路后援,与胡国柱的军队构成双保险”确保吴军大后方五省一弈安全。

    以上五路与留守诸部的主帅选择都没有太过出乎众人的预料”也没有一个人敢提出疑问反对,然而吴老汉jiān公布偏沅之中最为重要的第六路主帅人选时,吴军绝大部分将官都难免大吃一惊即便是康麻子和螨清朝廷也为之大吃一惊,因为这个被加封为吴军征东大将军、率领水陆步骑四大军、攻打拥有着清军重兵防卫的翰北地区的吴军主将1

    居然是投入平西王府刚满七年的卢一峰字三好!

    “什么?卢一峰?!卢一峰率军攻打翰北?!我没听错吧?!”

    当吴老汉jiān在大堂中向吴军众将宣布了这个决定后,吴军众将中顿时响起了一片旋风般的惊呼声”绝大部分的吴军将领都是张口结舌,说什么也想不到吴老汉jiān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让一个入伙刚满七年的新人去负责最重要的偏师战场。惊呼声与嘘声之jī烈,以至于连当事人卢胖子自己都有些尴尬自己的资历,确实是太浅了。

    “老泰山,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二百五xìng格只比吴应麒稍微好点的夏国相最是沉不住气,跳出来目瞪口呆的惊叫道:,“让一峰负责翰北战场,单独率领四万大军攻打南昌九江鄱阳湖?小婿是不是耳朵听错了?”

    “你的耳朵没有听错,但你听漏了一些。”吴老汉jiān不动声sè的说道:,“本王给一峰的差事还有寻机夺取安庆,伺机顺江而下,直取南京,攻占江南财富重地!”

    “岳父,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夏国相的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惊叫道:,“这么重要的差事,你竟然交给一峰?”

    话音未落,吴军众将中已经响起了一片附和质问声音,卢胖子表情更是尴尬,吴老汉jiān则反问道:,“怎么着,你觉得一峰的才具不婆担当此任?”

    “这个……。”夏国相有些犹豫“虽然卢胖子和他的关系亲密远不如和胡国柱的关系之亲密,但也还算过得去,而且卢胖子现在既是吴老汉jiān点名看好的心腹走狗,又是吴国贵的女婿,夏国相再怎么有勇无谋也不得不考虑一下刻意贬低卢胖子的后果。犹豫了片刻后”夏国相终于找出了一个象样的理由”“回岳父,1卜婿倒不是觉得一峰的才具不足,只是他的资历实在太浅了,担当如此重任……。

    ,“一峰的资历浅吗?”吴老汉jiān语出惊人”“当初韩信在汉高帝元年四月投入刘邦帐下,未立尺寸之功,六月即被刘邦拜为大将,委以统率全军重任,一峰投入本王帐下已有七年之久,功勋卓著,远超同辈”他的资历和韩信的资历比起来,谁深谁浅?”

    夏国相哑口无言,同时斜眼去看满脸尴尬的卢胖子,心中更是惊疑糊涂一这个小胖子,也配和淮yīn侯韩信相提并论?

    ,“王爷,是不是太冒险了?”马宝也站了出来”拱手说道:,“王爷你是知道的,末将和一峰兄弟的交情一向不错,王爷你能如此重用于他,末将也十分高兴。只是互爷给他的担子是不是太重了?翰北战场的胜败得失,攸关到满狗江南财富重地的生死存亡”满狗的江南主力,精锐也大半集结在翰北战场”一峰兄弟第一次单独领兵就挑这么重的担子,面对这么强的敌人,是不是太冒险过分了?”

    ,“是啊,王爷,太冒险了。”好几个吴军将领都附和起来”包括算是卢胖子师兄的刘之复都表示担忧道:,“王爷,一峰是末将父亲的门生,末将本不应该妨碍他的前程,但是翰北战场太重要了,那里的满狗也太强了”一峰兄弟初次领兵就碰上这么强的敌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正因为翰北战场最危险,压力也最大,所以本王才只能选择一峰去!”吴老汉jiān也是给足了卢胖子的面子,挥手喝道:“一峰真的只是初次领兵吗?满狗康熙十一年”一峰孤军突袭巴江城,切断近十万满狗精锐主力的退路”面对着满狗主力的前后夹击,独力坚守孤城,没让狗急跳墙的满狗主力越过巴江一步!同一年,一峰他又孤军迎战广东满狗主力,一战而擒满狗主帅尚可喜!今年,一峰又亲手指挥了武昌渡江战,不仅一举突破长江,还一举歼灭汉阳满狗全军主力,生擒满狗皇帝的亲兄弟!”

    “这三场大战,那一场不是艰难无比的奇迹之战?一次可以说是运气,二次可以说是侥幸,第三次又能怎么说?”吴老汉jiān手指众将,喝道:“你们扪心自问,如果换了你们去打三场大战,你们有谁能比一峰打得更好?你们再说一说,你们中间有没有一个人,能打出那怕一场同样的奇迹?如果你们找得出来,本王就答应你们,免了一峰的征东大将军职位!”

    吴军众将全都闭上了嘴巴,细一寻思,也发现事实情况,自吴军起兵以来,两年时间里,光是被卢胖子亲手生擒的螨清王爷都已经多达三人,直接间接死在卢胖子手里的螨清军队更是以十万计,而且几乎每一场足以左右两军形势的大战都有卢胖子的魔影闪现,这样的变态辉煌战绩,在吴军众将中确实找不出第二个!同时也走到了这个时候,很多有心的吴军将领才愕然发现,卢胖子在取得如此辉煌战功之后,竟然还一直在夹着尾巴做人,论功叙功时更是从来不见他的影子,低调得连吴军自己人都忘了他的这些赫赫战功!

    “祖父如此抬爱别婿,削婿粉身碎骨,也难保祖父知遇大恩之万一,。”卢胖子不站出来表态也不行了,出列跪在吴老汉jiān面前嚎啕大哭,连连磕头表忠,表示自己一定为吴老汉jiān的帝王大业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起来吧,这是你应得的职位。”吴老汉jiān挥手让卢胖子起身,又淡淡说道:“这两年来本王明知你才堪大用,却始终没给你独当一面的机会,现在也是补偿你的时候了。”

    卢胖子闻言更是嚎啕大哭,难得流出几滴真心眼泪。吴军众将也纷纷退回原位,不好意思也没胆子再反对吴老汉jiān重用卢胖子,还有无数的吴军将领心情复杂,说什么也没想到赌桌上的常败将军、当年的七品芝麻官卢三好也有今天,不仅力压平西王府的众多元老勋旧出任一路主帅,竟然还担任最重要的偏师战场主帅,肥面依旧,却人是物非了啊。而近来已经把卢胖子视为头号竞争对手的韩大任更是羡慕嫉妒恨,眼红得几乎想要仰天大吼一自己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一峰,你的军队构成,祖父给你考虑一下,你看这么成不?”好不容易等到卢胖子抹着眼泪起身,吴老汉jiān又用征询的口气说道:,“除了你在武昌的本部八千人马外,祖父再给你六千荆州骑兵,另外从岳州、长沙和武昌各军中抽调四千水师和两万二千步兵步兵给你,称看如何?”

    ,“谢祖父。”卢胖子抹着眼泪说道:“别婿可以向祖父担保,别婿珍惜使用祖父赐予的兵力,一定尽量把他们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祖父相信你能,这也是祖父榔卜北战场交给你的重要原因。”

    吴老汉jiān点头,又说道:,“祖父再给你安排几个助手,你和大节(高得捷)交情深厚,又有配合作战的经验,他就随你出征了。另外你在祖父面前曾经再三褒奖过的王绪,也随你出征。”

    ,“谢祖父如此”大节兄和王绪兄弟都是难得的人才将才,有他们帮助指点别婿,别婿无忧矣。”卢胖子由衷的致谢。那边高得捷也是既欢喜又失落,欢喜的当然是卢胖子为人随和,容易相处,失落的则是两年多前卢胖子还只是自己的哥手”现在自己却已经变成他的雷手,必须听他的号令了。

    ,“别忙。”吴老汉jiān打断卢胖子的道谢,又说道:“除此之外,韩大任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孤把他也派为你的助手,想必一定能为你提供强力臂助!”

    ,“韩大任?”卢胖子一楞。

    “我?”韩大任猛然抬起脑袋。

    紧接着,并不算太笨的韩大任和卢胖子也一下子明白了吴老汉jiān的险恶用心,韩大任是恍然大悟吴老汉jiān为什么会把自己抓到荆州知府、

    同知的小功定为荆州第三战功。卢胖子则是明白吴老汉jiān这个坏已经不是憋了一天两天了,这段时间故意抬高吴军众将中唯一与自己公开不和的韩大任,然后再把这家伙放到自己身边当眼线,免得再象以前一样,派一牟眼线来被自己收买一个。

    ,“韩大任?”高得捷也有些傻眼”因为韩矢任同样与他不和,与这样的搅屎棒同军出征,确实是有一种比吃了苍蝇还恶心的感觉。

    (注)

    ,“怎么着?觉得祖父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妥吗?”吴老汉jiān笑吟吟的向卢胖子问道。

    “没,没有。”卢胖子赶紧矢口否认”恭敬说道:“韩将军确实也是一名难得的人才,文武双全”有勇有谋,有他协助别婿征讨翰北,孙婿如虎添翼矣。”

    “吴老汉jiān对我还不是绝对放心啊。”卢胖子又在心里哀叹,末了,卢胖子又在心甲安慰自己道:“不过也好。身边有个眼线虽然麻烦些,但吴老汉jiān也可以对我更放心一些。还有韩大任这根搅屎棍和高得捷也处不了,有他在军队里恶心人,高得捷也容易向我靠拢一些,不然的话,我一下子就爬到高得捷头上,他心里肯定会有想法,他也和生出隔阂,这仗就彻底没办法打了。”

    “这样就好。”吴老汉jiān满意点头,又吩咐道:“那你抓紧时间准备一下,三天后就率军赶往武昌,会合那里的军队征讨翰北,务必在正月十五元宵节之前起兵出征,向翰北满狗发起进攻。其他将领也一样,军情如火,别指望在荆州过年了,抓紧时间准备,三天后各路大军同时出发。”

    卢胖子与吴军众将一起答应,又经过三天时间的紧张准备,腊月二十八这天,吴军各路大军同时出发,夏国相率八千骑兵南下衡州,去与那里的吴军会合出征:陶继智与刘之复等将率军一万北上荆门,去与那里的杨来嘉会师北伐:吴老汉jiān亲率三万大军取水陆两路并进四11,卢胖子则辞别新婚jiāo妻吴小菟,又率领高得捷、韩大任等将叩别吴老汉jiān,与马宝联袂东下,赶赴武昌集结大军征讨翰北。

    临别时,卢胖子与吴军众将一起向吴老汉jiān叩别后,又单独向吴老汉jiān郑重磕了三个响头,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嗓子却沙哑干涩得无法出声,一双绿豆小眼也忍不住眼泪滚滚。见此情景,吴老汉jiān不由笑道:“有话好好说嘛,有什么好哭的?”

    “祖父。”卢胖子嘴chún颤抖了片刻,好不容易才找出一个说辞,“祖父,陕甘满狗虽然不足为虑,但你老人家年事已高,征途颠簸,万望祖父千万保重玉体,一定要按时穿衣吃饭,千万不要冻着……,饿着……。别婿,还……一定要看到祖父定鼎中原,登基称帝的……,那一天。”

    说到这里,卢胖子已经是泣不成声,素来歹毒无情的吴老汉jiān也难得有些感动,点头说道:“好祖父答应你,一定会在征途中保重好自己但你也得答应祖父,你也得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别以为自己年轻就什么都不怕,这个时候留下什么宿疾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千万别象以前那样办起差事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连吃饭睡觉都忘得一干二净。”

    “别婿,谨遵祖父教诲。”卢胖子强打笑容答应,眼泪却还在忍不住簌簌滚落。

    “那好,祖父走了。”吴老汉jiān拍了拍卢胖子的肩膀,然后才回身登上码头,从码头登船西进四11。看着吴老汉jiān那在风雪中已经初显佝偻的苍老背影,一个缠绕卢胖子数日的预感,也不由再度浮上心头。

    “吴老汉jiān,我们终于要分别了。”卢胖子在心底喃喃说道:“这一次分别可能就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了从今往后,我们很可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我恨过你,讨好过你也尊敬过你,将来我也一定会到你的灵前,为你奠上一杯酒,给你一个……,公正的舁价。”

    抱着这复杂的心思,卢胖子踏上了返回武昌的道路,准备在那里集结大军,象龙入大海一样,开始自己〖自〗由自在而又惊天动地的翱翔之旅。然而就当卢胖子在武昌府逐渐集结成军准备东征的时候,他被吴老汉jiān亲自任命为吴军征东主帅的消息,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先后送到了他明里暗里和现在将来的敌人、朋友面前,听到这消息后,这些人的反应评价也大不一致。

    “卢一峰狗贼出任吴狗的征东主帅?好啊,狗贼,八旗将士的鲜血,终于还是染红了你的顶子了啊!”康麻子如是评价,然后康麻子又向江西清军颁下所谓圣旨“斩卢胖子者,官升三级,赐子爵,赏银万两!生擒卢胖子献于京城者,官升五级,赐伯爵,赏银两万两!

    “吴三桂老贼疯了?派卢一峰为征东主帅?这个卢胖子除了会拍马匹种八旗膏还会做什么?他的翰北东路军等着全军覆没吧!”耿精忠如是评价。

    “卢一峰为征东主帅?吴三桂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非他想借刀杀人?”郑经如是怀疑。

    “吴三桂老贼!你为什么不把卢一峰狗贼派到广东来!”尚可喜尚老汉jiān拍着桌子大吼。

    “麻烦了,我们的江南主力要多少有些麻烦了。”周培公有些担心,甚至还产生过鼓动佟国纲暂时不要理会吴军主力,率领包衣军南下江西,配合江西清军歼灭胖子军的念头。

    “翰北战场,我大清军队怕是永无宁日了。”侥幸逃回九江的图海也有些担心那一天在玛瑙河战场,图海换上便服跳江逃命,很幸运的被一艘碰巧经过此地的普通民船救起,因为见他身有残疾又被冻得全身发青,便发了善心没有向吴军报告。不曾想这条民船靠岸之后,图海又碰上了几个被吴军杀散的清军败兵,图海便果断组织了这几个清军败兵将船主全家杀害,夺了民船化装成百姓,顺流而下逃回了清军控制的九江城。

    “我呸!”卢胖子东征的第一批敌人螨清贝子彰泰和江西总督董卫国,一边用吐痰表示对卢胖子的不屑,一边按照康麻子的旨意,把图海打入囚车,押往京城交螨清朝廷治罪。

    “三好贤弟,你到底要做错到那一步,才知道mí途知返?!”螨清朝廷的兵部汉尚书王煦仰天长呼。

    “三好兄,怎么是你来翰北?如果我们再次见面,我该怎么面对你?”南京城中,一个螨清官员心情痛苦而又复杂,只能暗暗的安慰自己,“不会的,我们一定不会再见面的,南京的上游有安庆、九江和南昌三座重镇,全都有我们大清的重兵镇守,我就不信你能这么厉害,以少攻多还能突破我们大清的三道防线杀到南京城下。我相信,你一定办不到。”@。

第二百六十八章 谨慎小心

    “啊!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壮志饥餐胡*肉笑谈渴饮螨虫血!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华要让,四方来贺!”

    还没来得及踏进江西境内,得意忘形的卢胖子就已经是高张双臂,仰天长叹,小人得志的飞扬跋扈,溢于言表!看到卢胖子的这昏模样,卢胖子的绝对亲信王少伯、朱方旦、李天植、综虞儿和肖二郎等人都是笑容满面,马屁如潮,感叹卢胖子和自己们一起多年媳fù熬成婆,守得中天云雾开,终于是盼到了今天,熬到了今天。

    “呸!”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马屁精,包括卢胖子麾下也是如此至少卢胖子的直系下属韩大任就重重吐了一口唾沫,对卢胖子那雷小

    人得志的模样嗤之以鼻。

    卢胖子的四万大军是在大周元年、螨清康麻子十三年正月十四这天自武昌誓师出发的,水陆两路并进江西,水路由吴军水师总兵李国栋率领船队东进,陆军由卢胖子亲自率领,以心腹胡同春为先锋,大将王绪为押粮官,取道名臣海瑞曾经担任过县令的兴国县,浩浩dàngdàng直入江西,刀锋直指清军翰北防线中枢一江西九江府!

    在出发时,明摆着是吴老汉jiān派来掺沙子当眼线的韩大任也曾提出过反对意见,觉得胖子军的东征第一战战场不应该选择九江,而是应该选择在九江南面两百七十里外的南昌城,目的当然是为了将翰北清军各个击破,翰北清军即便出兵救援,也只可能动用九江军队而不敢动用距离更远的安庆清军,胖子军压力比较小,还有围城打援的第二选择。

    韩大任的建议也有一定道理,耗时可能较长却相对稳妥,但卢胖子却有另一番见解,认为自军兵精粮少,只可速战而不能久拖,先攻南昌虽然稳妥,但是时间必然迁延日久,并且还会拉长粮道,给清军劫粮机会”十分不利。惟有直攻九江,不仅粮道短距离近,还可以yòu使南昌清军与安庆清军救援九江,在吴军擅长的野战战场中歼灭两地清军主力,为将来的战事奠定基础,更进一步还可以起到使得螨清朝廷无法再派援军增援翰北的作用。

    面对卢胖子的歪理”韩大任气结之余,难免暗骂卢胖子贪多嚼不烂,无奈卢胖子现在是韩大任的上司,韩大任的好基友夏国相和胡国柱又不在武昌,坐镇武昌的吴应麒还是卢胖子的铁杆基友,绝不可能帮着韩大任说话,左右干涉卢胖子的战术选择,所以韩大任也只好乖乖领命,陪着卢胖子和高得捷等人共领中军,一路东进直接向着九江杀来。

    胖子的情况基本介绍了,下面来大概介绍卢胖子的倒霉对手们的情况,看地图就可以知道”翰北可以说是清军防御吴军进犯江南的唯一屏障了”所以自打战事开始以来,螨清朝廷和康麻子对翰北战场的重视程度就一直有增无减,在浙闽战事无比jī烈的时刻,康麻子更是宁可抽调湖广北线的军队”也不肯抽调距离最近的翰北军队增援阅浙战场。

    后来,吴军突破清军长江防线成功后”清军从湖广战场抽调的六万主力除了分出三万五千北上安微外,余下的两万五千大军也就地驻守翰北,为的就是防着吴军顺江而下,攻打螨清朝廷的第一要害江南财富重地,再加上从螺山、黄州等地败逃至翰北战场的清军队伍,所以卢胖子这次在翰北战场上的敌人也不算太多一才刚刚超过十万!

    这超过十万的清军队伍中,有大约四万五千的军队是驻扎在江南第一门户安庆城,由螨清征南将军内大臣希尔根会同众多螨清都统率领:九江驻军三万二千,由贝子彰泰与江西总督董卫国共同率领:二十多年前曾经在江南战场逼退郑成功的清军老将江西提督赵国柞,则率领两万五千军队坐镇南昌,与九江清军互为犄角。另外还有戴罪立功的清军水师提督杨捷率领大约七千的清军水师盘桓在鄱阳湖湖口一带,拱卫这个〖中〗国最大的淡水湖内湖安全。卢胖子想要从这些倚险而守的新老对手嘴里虎口拔牙,难度确实不小。

    过了兴国没走多远,四万胖子军便已全线进入了江西境内,率领三千精兵上前开路的胡同春派快马回报,说是九江府瑞昌县的清军守将伊坦布率守军三千出城,正向胡同春的军队杀来,看模样是想在野战中和胖子军前锋决一雌雄。卢胖子闻报有些疑huò,暗道:,“满狗敢出城野战?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不是名将好欺负?还是想试探我的虚实?”

    ,“卢兄弟,满狗既然敢出城野战,我们应该迎头痛击,杀杀满狗的锐气!”旁边的高得捷建议道:,“胡同春将军的部下都是广西精兵,野战绝不吃亏,打一个开门红应该大有希望!”

    ,“满狗敢出城野战?莫非有诈?”韩大任其实和卢胖子是同一类人,也是生xìng井诈多疑,很快就提出质疑道:“别的地方满狗也就罢了,瑞昌满狗这一年多来是经常被我们在野战中蹂躏的,对我们的野战能力了如指掌,现在敢弃城出击,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我军应该谨慎行事。”

    ,“不管有没有诈,先打了再说。”高得捷也不是战场初哥,一挥手说道:“这是我军东征的第一战,如果畏手畏脚不敢迎战,只会挫了自军锐气。最多就是给胡同春下一道命令,让他不可追敌过深就走了。”

    “高大哥的法子好,就这么办。”卢胖子点头,让传令兵回报胡同春,命令他迎头痛击伊坦布,但清军如梁败退,切不可追过瑞昌县城。传令兵飞马而去,卢胖子又转向高得捷吩咐道:,“大节兄,烦劳你让高洪宸将军率领两千骑兵先行,接应胡同春,如果胡同春取胜可不必参战,如果胡同春追敌遇伏,可以立即救援。”

    “卢兄弟用兵谨慎啊,我们的中军距离胡同春的前锋才三十里”都要提前准备骑兵接应啊?”高得捷呵呵一笑,又道:“不过也对,这是我们的东征第一战,宁可麻烦一些,也不能粗心大意,给满狗钻空子的机会。”

    笑罢”高得捷很快派出副手高洪宸先行,胖子军主力则按着原行的行军速度继续东行”不紧不慢的向着瑞昌开拔。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后,胖子军前锋再度传来消息,胡同春率领三千精兵果然在野战中狠狠教训了伊坦布一把,阵斩首级一百三十余颗”生擒二十二人,清军败往瑞昌城”胡同春紧追,目前已经开始追击战。

    东征第一场前哨战旗开得胜,卢胖子闻讯自然非常满意,又下令胡同春谨慎追击,宁可让敌人逍走也不能追击过深,同时下令胡同春将俘虏留在战场,等待中军上前盘问口供。旁边的李天植和全节等将听了都是大笑,都说以胡同春的脾气,听到卢胖子的命令非得跳脚不可,卢胖子也笑”却说什么都不肯改变命令攻打九江是自己的东征第一战重要无比自不用说,现在胖子军对九江府的具体情况基本上还是一无所知,卢胖子自然不敢随便冒险。

    又走了十几里路,抵达了胡同春之前与伊坦布交战的战场,路边果然被押着二十几个倒霉的清军俘虏。卢胖子在路边停下”下令将俘虏押到面前,先是赐予酒水解渴”又以好言安慰俘虏宽心,声明自己奉周王吴三桂之令东征,是为反清复明解救天下黎民而来,绝不会随意杀害俘虏一至少绝不会随意杀害汉人俘虏。待到众俘虏心定磕头道谢,卢胖子才向他们问起瑞昌清军的具体情况。

    几个清军俘虏都还算老实,很快就招认说清军早有弃守瑞昌之意,瑞昌城里的粮草轻重早在十天之前就已经尽数向九江府城转移,瑞昌县城实际上已经等于是空城一座,伊坦布之所以率军出战,完全是来自九江府城的命令,让瑞昌清军和吴军前锋碰上一碰,试探东征吴军的虚实强弱,打不过就马上向九江城撤退。所以瑞昌清军根本就没多少士气斗志,和胖子军前锋稍微一碰就全线撤退。

    ,“卢大人,满狗果然是在试探我们的情况。”听到清军战俘的交代,同属于广西吴军的全节大喜过望,忙建议道:“卢大人,我们应该马上全力追击,打一个溧亮的开门红,末将愿领兵去接应胡同春。”

    ,“你急什么?”卢胖子瞪了全节一眼,再扭头去看旁边的高得捷和韩大任时,发现两人都是面带微笑,却看着自己并不作声,显然是想看自己下一步怎么打算。

    卢胖子笑笑,又转向几个俘虏问道:“那本将军再问你们,从这里向东走,瑞昌到九江的道路,好不好走?路上山陵和树林多不多?”

    “不好走。”一个俘虏很快就答道:,“那一条路地势有些低洼,冬天还好点,夏天雨一多就容易把路淹了,路边的山和树林也多。”

    (注:当时的瑞昌到九江之间还没有赛湖。)

    “很好,那你们下去吧。”卢胖子向几个俘虏挥手说道:,“你们如果愿意留下,可以加入我军,如果不愿留下可以回家,不过不管你们走不走,你们的辫子都不能留了,都必须剪掉。”

    二十几个清军俘虏家都在本地,剪掉辫子回家也别想有什么好日子过,所以前表示留下归降,卢胖子大喜,忙让士卒将他们领下去剪辫。

    末了,卢胖子才转向高得捷和韩大任笑道:,“大节兄,韩将军,用不着看小弟的笑话了,你们也都看出来了,前面定有满狗埋伏对不对?”

    高得捷闻言大笑,连赞卢胖子高明,韩大任则冷笑,却不肯说话。

    倒是全节莫名其妙,忙问道:,“卢大人,你凭什么断定前面定有满狗埋伏?”

    ,“全大哥,你带兵出战的时候,会不会告诉你部下只是去试探敌人,自己动摇自己的军心?”卢胖子笑问,又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满狗那边肯定是打算欺负我战场经验少,故意抛出一个yòu饵引我上钩,想引我全力追击,自己跳进他们的埋伏圈给他们砍可惜,他们是在班门弄斧。”

    ,“有道理,帮怎么办?”全节点头问道。

    ,“天sè不早了”我军远来疲惫,怎么办明天再说吧。”卢胖子笑笑,吩咐道:,“马上传令胡同春,把满狗追过瑞昌城就不可再追,进城接管城防,我们的主力大军今天晚上在瑞昌城外扎营过夜。再给水师传令,让他们在城子镇码头休息过夜,注意与主力保持距离。”

    命令传达到了胡同春军中时”胡同春刚领着胖子军把伊坦布率领的清军追过了瑞昌城,正打算继续追击扩大战果,无奈却接到了卢胖子不许继续追击的命令,又不好意思在卢胖子第一次领兵出征时就违抗军令,只好垂头丧气的掉头进城,接管瑞昌空城”张贴告示命令全城百姓剪辫,等待主力抵达不提。

    胡同春在瑞昌城里失望,殊不知就在前方三十里外的九江田家桥一带,得到吴军前锋停止追击的消息后,在这里埋伏了许久的九江清军主力远比他更加失望,亲手布置妙计准备给胖子军一个大大见面礼的螨清贝子彰泰更是暴跳如雷,大骂卢胖子胆小如鼠,散着大好战机也不敢要,害得自己在这里吃风喝雪白等一天,还白白丢了一百多yòu饵士卒。

    “贝子爷”用不着和吴狗一般见识。”总兵佟国栋安慰道:“吴狗胆怯畏战,不敢追击,也是正理,既然我们埋伏不成,那不如早些撤回九江城”等吴狗到了九江城下,再和吴狗决一死战不迟。”

    “不撤!”彰泰贝子一口拒绝,怒道:“本贝子好不容易在这里布置下的埋伏,怎么能轻易放弃?大军lù宿一夜,再传令伊坦布,让他在何家湾扎营!明天继续yòu敌,一定要把吴狗引进埋伏圈!”

    “可是这天气……。”佟国栋指着灰méngméng的冬日天空,表情有些犹豫,可是被彰泰眼睛一瞪,佟国栋还是老实低下了脑袋,无奈答道:“扎,奴才这就去安排。”

    胖子军主力抵达瑞昌城下时,天sè已是傍晚,导此同时,清军伊坦布在二十里外的何家湾扎营的消息,也已经被胖子军斥候飞报到了卢胖子面前,卢胖子闻讯大喜,忙命令大军扎营,又召集众将到大帐听令。

    片刻后,胖子军众将一起进帐听令,卢胖子笑道:“满狗欺我没经验,想搞伏击,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满狗想班门弄斧,那本将军自然全力满足他们的愿望。全节听令!”

    “末将在。”全节出列抱拳。

    “与你三千步兵!”卢胖子拿起一支令箭,命令道:“今夜二更出动,连夜偷袭满狗伊坦布的营地,满狗必往九江退却,不必犹豫,大胆放心追击,扩大战果。满狗伏兵若从埋伏处杀出,立即给我往后撤退,待到我军埋伏出动,再掉头杀回,痛击满狗!”

    “得令!”全节欢天喜地的接过令箭。卢胖子又拿起第二支令箭,喝令道:“高洪宸听令,令你率领两千骑兵,二更初刻出兵,赶往何家湾南面埋伏,满狗伏兵追着全节败兵经过何家湾时,不可出战,直到我军埋伏发动,再杀出来给我砍满狗的狗尾巴!”

    “得令!”高洪宸一口答应。卢胖子又拿起第三支令箭,命令道:“韩大任听令,令你率领四千步兵二更二刻出兵,至何家湾西面五里处埋伏在道路两侧,满狗伏兵追着全节经过你的防区时,放过其头,夹击其腰!”

    “末将遵命。”韩大任有气无力的答应,又问道:“卢将军,末将的兵力是不是少了一些,才四千兵力就要夹击满狗两翼,是不是太单薄了?”

    “自古兵贵精不贵多,四千步兵伏击满狗,已经绰绰有余了。”卢胖子笑道:“再说了,韩将军你不是号称文武双全小淮yīn吗?怎么现在也开始象那些刚上战场的新手,只会计较兵力的多少了?如果实在没信心的话,我也可以换人。”

    “谁说我没信心了?”韩大任冷哼,大步上前从卢胖子手中接过令箭,态度甚是恶劣。还好卢胖子也没有计较,只是挥手说道:“好了,散帐吧,余下的各位将军只管安心扎营休息,养足体力等待将来的大战。”

    众将答应,大部分都散帐而去,韩大任、全节和高洪宸等领到差事的吴军将领也匆匆下去安排出战准备,惟有高得捷和胡同春两将没走,胡同春留下当然是埋怨卢胖子没有给自己差使,直到卢胖子再三安慰才告辞离去。高得捷则是迫为担心的向卢胖子说道:“卢兄弟,不要怪为兄多嘴,在背后中伤别人,韩大任对你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

    你还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他,万一他故意捣乱或者故意贻误战机,那我们可就麻烦了。”

    “这个请大节兄放心。”卢胖子沉声说道:“韩大任是对你我不满,但他不满只是王爷重用我,没有重用他,没给他立功表现的机会,不过他对王爷的忠心还是有的,好胜心更是胜过常人百倍,所以这一次派他出战,他为了表现一把,也为了把你我比下去,只会更加的出力死战,而不会故意误事。”

    “真是这样吗?”高得捷有些担心,又低声说道:“卢兄弟,老季再倚老卖老一把,老哥见过这样的事实在太多了。人心隔肚皮,韩大任这小子不地道,一定要防着他故意yīn你,故意让你吃败仗他好取而代之。”

    “高大哥的好意,1卜弟心领了。”卢胖子微笑说道:“但小弟还是相信,以韩大任对王爷的忠心,他应该不会干出这样的事一不然的话,王爷也不会把他派来这里,替王爷看着你我了。”

    说罢,考虑到高得捷的面子不能不给,卢胖子又吩咐道:“高大哥,不过你的担心也不能不防,这样吧,今天晚上你也做好出战准备,如果战情不利,你就马上出击,接应我军。”高得捷点头答应,这才告辞离去。

    上一章忘记的注解:吴军大将高得捷之死有两种说法,一为韩大任向胡国柱诬告,称高得捷侵占清军将领sè勒的家中藏银,未按惯例上交,胡国柱重处高得捷,导致高得捷气愤患病而死。另一种说法为韩大任之弟韩元任向胡国柱诬告,散播谣言诬陷高得捷在螺子山大战中故意放走岳乐,不救韩大任致使吴军在九江全军覆没,胡国柱驰函力责,高得捷愤死。鉴于此,本书设定为高得捷与韩大任关系不和。@。

第二百六十九章 首战大捷

    正月里名誉倒是开春,可实际卫气候比冬天是绝对好不到那里,尤其是到了夜里还得露宿荒郊野外,简直就是只能用活受罪来形容了,那滋味,不要说长城以南的居民百姓难以消受,就是来自通古斯的野猪皮后裔贝子彰泰也觉得严重消受不起,被冻得是脸青嘴白,牙关打战,元比后悔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没有接受奴才们的建议撤回九江城。

    “贝子爷,请用毛毡。”一条毡毯递到彰泰贝子爷面前,彰泰贝子爷抬头一看,却见董卫国的爱将佟国栋不知何时站到了面前,很是恭敬的说道:“贝子爷,天实在太冷了,这是奴才的毛毡,却贝子爷将就用着。”

    “你把毛毡给我,那你怎么办?”彰泰贝子爷假惺惺的问道。

    “奴才打算去巡营,暂时用不着。”佟国栋恭敬答道:“我军露宿野外,没有营盘寨栏保护,全靠岗哨监视防范吴狗偷袭,奴才打算去查查哨,看看有没有人偷懒睡觉。”

    “那本贝子就先用着,等你回来再还你。”彰泰贝子爷不再谦虚,赶紧接过毛毯裹在身,感觉明显暖和许多后,彰泰贝子爷松了口气,忙又笑道:“佟将军真不愧是董总督的爱将,果然忠于职守,辛苦你了,你去,等本贝子凯旋回到九江城,一定在董总督面前重重褒奖于你。”

    “奴才谢贝子爷抬举。”佟国栋道谢,却并不急于去查哨,只是犹豫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说道:“贝子爷,你觉得吴狗明天真会踏进我们的埋伏圈吗?吴狗贼逆那个东路主帅卢一峰,名声虽然不响,但奴才可早就听说了,光是折在他手里的大清王爷就有三人,贝勒贝子不计其数,包括皇主子都对他恨得牙痒,却始终拿他无可奈何,这么狡猾的蛮子,会随便中龘我们的计?”

    “卢一峰蛮子那是运气!”彰泰贝子爷一挥手,冷哼道:“我的堂兄康郡王杰也在我面前提前起这个卢一峰蛮子,说这个狗蛮子除了会敛财和拍马屁之外,其他的完全一窍不通,手无缚鸡之力我堂兄一只乎就能掐死他,而且还其蠢如猪,卑鄙如狗,胆小如鼠,只是运气好跟着吴三桂老贼侥幸打了几个胜仗,真正到了战场,我们爱新觉罗家随便拉一个出去就可以把他捏死!本贝子在旗人中也算爱读兵的人,深知兵法,熟悉韬略,还能怕这么一个蛮子不成?”

    “光凭运气,能先后生擒三个大清亲王?”佟国栋心里嘀咕,“好象康郡王他老人家,就是被卢一峰狗贼在战场生擒活捉的?”

    “你放心,展翅更新组。,吴狗绝对想不到我们大清军队会在冰天雪地里野外埋伏一夜,明天他一定会中计!”彰泰贝子爷自信满满的说道:“明天最好是声一峰那个狗贼亲自领兵前,本贝子正好可以把他生擒活捉,押赴京城向万岁请功!”

    “希望能有这么顺利。”佟国栋又在心里嘀咕一句,又道:“那好,请贝子爷安心休息,末将这就下去查哨。”

    “去。”彰泰贝乎爷点头答应,但话音未落,正西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音,隐隐约约距离似乎十分遥远,只是夜间过于安静才能听到。彰泰赶紧扯开毛毯跳了起来,佟国栋也发现情况不对,忙招呼道:“贝子爷,旁边的高地,那里看得清楚。”

    彰泰也不说话,赶紧领着佟国栋和几个惊醒过来的清军将领登旁边土山,再向西张望时,却见西面何家湾一带火光冲天,爆炸声和喊杀声清晰可稳,彰泰贝子爷不由又喜又怒道:“好你个卢一峰狗蛮子,果然奸诈啊,白天不追杀伊坦布,晚却来劫营!”

    “贝子爷,伊坦布肯定会往这边撤退,我们应该马着乎准备伏击!”佟国栋朗声提醒道。

    “没错,赶快准备。”彰泰大喜答应,吩咐道:“佟国栋,你带着胡士英到北面去,南面的伏兵由贝子亲自统率,听到号炮声响,两旁一起杀出,夹击吴狗!其余众将,马叫醒将士起身,准备迎战!”

    清军众将赶紧齐声答应,匆匆散开准备,而当六千清军精锐伏兵基本准备完毕时,西面黑夜遇袭的清军伊坦布部已经开始了全面溃败,丢盔卸甲抱头鼠窜,急惶惶有如丧家之犬,乱糟糟又如炸群之蜂,争先恐后只是向着东面逃来,黑夜中龘人马争驰,自相践踏,死者元数,惨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通过灯火观察到这一龘情景,自视甚高的彰泰贝子爷暗骂伊坦布治军无方之余,又难免暗暗欢喜一一这样的情况,不管吴军的谁来了,都不可能猜到东面会有清军的伏兵了!

    耐心等了近一个时辰,伊坦布的败兵大队逃到了清军主力的伏击区域,打着火把追击的吴军队伍却阵容十分完整,追击速度虽快但队形不乱。见此情景,佟国栋难免有些着急,心说吴狗队伍不乱,如果伏兵过早杀出只怕起不了大的效果,一定得到吴军追兵的前队通过,夹击其腰,这样才能把战果扩大到最大一一可问题是,一向认为老子天下第一的彰泰具子爷,会有这样的耐心吗?

    似乎佟国栋过于低估了自已的贝子主子,吴军的前队刚踏入清军伏击圈时,彰泰竟然沉住了气没有立即下令发动伏兵,但就在伊坦布刚松了口气的时候、同时纨是吴军的前队刚刚合部进入伏去圈时,道路南面忽然一声号炮声响,火光与喊杀声顿时大起,无数清军士兵象下山猛虎一样从伏击处杀了出来,杀向吴军前队侧翼,佟国栋哀叹伏缶发,展翅更新组。起时间还是有些过早之余,还是毫不迟疑的下令总攻一一现在总攻还能喝到点汤,再晚些可就连汤都喝不到了。

    “杀啊!杀吴狗!”号炮声中,一个个清军士兵象饿虎扑羊一样冲龘出伏击点,象两道潮水一般左右夹向吴军追兵,这些清军队伍全是彰泰贝子爷亲自从九江清军中挑选出来的最精锐者,也是九江清军的绝对作战主力,元论是单兵战斗力还是集龘体战斗力都非同小可,人还没到,箭镞枪弹已经抢先袭到刹那间就己经放翻了不少吴军士兵。同时刚才还被吴军一路追杀得象一群受惊兔子一样的清军伊坦布部也转马头,重新向着西面杀来,三面夹击吴军追兵。

    “中计了!快撤!快撤!”吴军队伍中响起惨叫声音,训练有素的吴军队伍迅速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一边以弓箭火枪还击清军,一边有条不紊的向着来路快速撤退,迅速脱离清军伏击圈,只有极少数的例霉蛋被清军包围,瞬即被多达数十倍的清军士兵乱20分尸。

    “追!追!”吼叫声中,彰泰贝子爷一龘马当先,领军全力追杀吴军败兵佟国栋等清军将领怕彰泰出什么意外没办法向螨清朝廷交代赶紧也是领兵跟陪着彰泰一路追杀吴军败兵,还有之前被吴军追杀的伊坦布军也不肯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机会,也是跟着在背后全力追杀,生怕跑得慢了错过了这个捞取战功的大好机会。

    大概是受他们的油滑主帅传染,吴军队伍追得快逃得更快,没花多少时间就逃到了何家湾刚才才被自军捣毁的清军临时营地,但还是脚步不停,只是继续向西逃命而彰泰贝子爷到现在还没能亲手砍死一个吴兵,自然不会满足,只是催促清军继续追杀一定要把这支吴军全歼!后面的佟国栋虽然觉得吴军逃得太快只怕有诈,力强彰泰收兵,但正杀得起劲的彰泰却说什么都不肯听从,一个劲的只是催军追杀,领着杀红了眼的清军紧追不舍。

    “贝子爷,距离瑞昌没多远了!”好不容易拉住彰泰的马头,佟国栋也不顾什么主奴礼仪子,红着眼睛大叫道:“吴狗的主力是在瑞昌扎营,再追过去,我们可就要和吴狗的主力直接碰面了!”

    “怕个球!”彰泰一把推开佟国纲,大吼道:“继续追,让吴狗的败兵冲垮他们的大营,生擒卢一峰狗贼!杀啊!追啊!”

    “杀一一!”旁边的清军将士大喝,鼓动全军继续追击,彰泰贝子爷连夹马腹,领着清军队伍继续向西追击,准备一鼓作气冲破吴军大营,给东征吴军一个下马威,见面礼!

    “大周!”就在这时候,道路两旁忽然口号声四起,黑黝黝的山林荒野中也忽然亮起无数火把,两支吴军步兵队伍左右杀出,也是,展翅更新组。潮水一般扑向清军队伍中段的左右两翼,连劈带砍,拼命收割清军士兵生命。同时刚才还逃得比兔子还快的吴军败兵也突然掉转头来,气势汹汹的砍杀刚刚还在耀武扬威追杀自军的清军队伍,三面包夹清军追兵。

    “中计了?”彰泰具子爷惨叫起来,“怎么可能?本贝子熟知兵法,深通韬略,怎么可能中计?吴狗怎么可能反过来伏击本贝子?!”

    “贝子爷,快撤!”佟国栋大吼起来,“快掉头向东面突围,奴才替你殿后!”

    “好奴才!那殿后就拜托你了!”彰泰带着哭腔大喊,赶紧率军掉头,重新向着来路突围,但还在这个时候,刚才还寂静无声的东面忽然也是杀声四起,马蹄如雷,一队吴军骑兵席卷而来,与两翼伏兵和前方军四面包夹可怜的彰泰贝子。

    “后面也有吴狗?”彰泰贝子爷差点没哭出来,“吴狗什么时候迂回到我们后方的?兵怎么没说过?”

    彰泰贝子爷到底能不能回忆起兵究竟有没有这样的战术,已经不要紧了一一就算能回忆起来也来不及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四面受袭,前后左右都是敌人,四面八方都是敌人龘射来的弓箭枪弹、砸来的手雷、砍来的马刀和刺来的长矛,彰泰贝子爷带来的清军再怎么是九江精锐也招架不住啊一一尤其是敌人本身也是精锐战兵,被吴军杀得是溃不成军,乱成一团,死伤无比惨重。

    “杀啊!大周!”吴军中冲龘锋陷阵最卖命的当然是吴军大将韩大任,打一开始就梦想就卢胖手这个征东大将军赶下台取而代之的他面对这么好的捞功机会,自然是冲得比谁都猛,砍得比谁都凶,冰天雪地里竟然还光着胳膊身先士卒,领着一支吴军在乱阵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是遍体冒汗,满身血染,犹然吼声如雷,舞刀如风。

    “大周一一!”广西猛将全节也不甘示弱做为吴军新人,综虞儿带来的广西将士全军利益早已和卢胖子彻底捆绑在了一起,现在好不容易多年媳妇熬成婆,终于盼到了卢胖子独当一面的一天,做为广西著名猛将的全节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么一个争抢头功的好机会,杀得兴起间也是脱去衣甲,**着世身提着两把沾满鲜血的钢刀,领着嫣称猛如老虎狠如狼的广西将士,在乱军中照样是直撞猛冲,当者无不披靡,面前几无一龘合之将。

    “大周一一!”做为吴军老人和高得捷的族弟,高洪宸自然不会让吴军新人全节和族兄对头韩大任过于嚣张,领着吴军最为精锐的骑兵队伍,在乱军丛中尽情驰骋,来回冲龘锋,雪亮的马刀暴风雨一般起落砍杀,将一个接一个敢于阻拦的清军士兵砍成碎片,任由鲜血溅满人身龘马身,马刀变成血刀,战马变成血马,自已变成血人。

    黑夜,展翅更新组。里遭伏被围本来就够凄惨了,偏偏还遇了这么几群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清军将领士兵的遭遇就可想而知了,聪明的专挑漆黑的地方逃命,不聪明的则留在原地傻等,直到被吴军刀砍枪挑马蹄踩,生生剁成肉酱,死者无数;更聪明的抛下武器跪地投降,降者无数;更更聪明的一一比方说咱们的彰泰贝子爷,就灵机一动琢磨出了一个兵绝对没有记载的计策,换普通士卒的衣服,随时准备领着亲兵往黑暗元人处逃命。

    如此厮杀了一个多时辰,在一队比一队更狠的吴军队伍砍杀下,清军不仅没有能够突围,天色即将微明时,还又有两队吴军先后赶到加入战场,领队的高得捷和胡同春都是吼声如雷,大喊大叫要将士们加油努力,干万被让头功被坏种同伴们抢光了!胡同春更是提着一把开山斧直接一头扎入敌阵,逮着倒霉蛋就是一斧头砍下去,直接一斧头就能把敌人的脑袋开瓢,然后回臂又是一斧砍翻另一个敌人,凶狠威猛有如修罗魔神!

    仗打到这一步,即便是把彰泰贝子爷和坏种卢胖子掉个也没有回天之力了,一个接一个一队接一队的清军士兵不是投降就是四散逃命,彰泰贝子爷也彻底放弃了率军突围的梦想,领着亲兵乘着天色还在副暗,逃向黑暗无人的地方逃命,抛下大队任由吴军屠杀残杀;被吴军包围在战场正中的佟国栋也没了办法,只能抓紧时间换了士卒衣服,同样抛弃大队领一队亲兵向地势开阔的南面逃命,消失在了乱军丛中。

    相反的,仿佛天是在开玩笑一般,反倒是之前表现得最差的伊坦布队伍因为胆,逃命最早,又是被最后包围,提前逃命杀出了重围,领着残兵败将逃回了九江城一一这也是何家湾大战中,唯一一支成编制突围成功的清军队伍了。

    战后统计,九千清军被吴军歼灭超迁四千,俘虏超过两千,失踪失散近千,只有丙过两千的清军败兵狼狈逃回九江,游去以的清军将领被俘被杀超过二十人,就连江西总督董卫国的爱将佟国栋也在混战中不知所踪,不知是被吴军俘虏,还是已经惨死在乱军之中。诃家湾战场清军士兵将领尸骸横七竖八,层层叠叠铺满数里,流出的鲜血多得开春的土地都无法完全吸收,流进低洼处积成血湖。

    东征第一战就打得这么漂亮,取得这么辉煌的战绩,吴军下自然是个个欣喜若狂,士气高昂,战场军歌震天,欢声如潮,而当卢胖子的旗帜出现在了战场时,吴军队伍的欢呼声自然又达到了一个新的**,争先恐后的涌到卢胖子面前献首邀功,被解除武装的清军战俘则垂头丧气的蹲在战场一角,在吴军士兵的弄守下提心吊胆的等待将来命运。

    “好!好!好!”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卢胖子先是仰天高呼了三个好字,然后又大叫道:“将士们,辛苦你们了一一!”,展翅更新组。

    “不辛苦!”吴军队伍中响起山呼海啸一般的答应声。

    “传令下去!”卢胖子当众大斗道:“昨夜参战的队伍中,韩大任、金节和高洪宸三位将军率领的弟兄,出力最大,战功最高,士卒每人赏银二两,斩获首级另算!高得捷和胡同春两位将军率领的弟兄,参战次较晚,但也出力不小,功劳也不小,每人赏银一两!”

    “谢大将军赏!”吴军队伍中再度响起疯狂欢呼声音一一顺便说一句,限于西南的实际情况,吴军士卒的军饷十分之低,骑兵每月军饷仅有六钱银子,步兵更是只有四钱八分银子,二两银子的奖励,在吴军士卒看来确实是一个相当不小的数字。

    “卢兄弟,第一仗就赏这么高,小心以后军用不足。”高得捷笑着提醒道。

    “没关系。”卢胖子微笑答道:“不要忘了,咱们要打的地方,全是肥得流油的好地方,随便打下一座城池,也够咱们支撑一时了。”

    说罢,卢胖子又赶紧问道:“高大哥,我们的伤亡如何?”

    “还没完全统计出来。”高得捷低声答道:“不过从目前统计来的数字来看,肯定不会过千,大概就在七八百人左右。”

    “好,很好。”卢胖欢喜,一比七以的伤亡比,在冷兵器时代简直算得是完胜了。迅速盘算了片刻后,卢胖子向高得捷吩咐道:“高大哥,你请继续在这里盯着,继续打扫战场,尽力抢救我军伤兵,把敌人的尸体集中起来埋了,我去得虏队那里看看。”

    高得捷答应,让卢胖子放心去,打扫战场这样的事不用卢胖子操心一一确实不用卢胖子操心,就冲着清军士兵尸体的银子铜钱,就有的是吴军士兵争着抢着去干打扫战场的差事。卢胖子则领了王少伯、李天植和肖二郎等一干心腹掉转马头,赶往清军俘虏队伍所在的位置查看情况。

    到得俘虏队伍旁边,早有负责看守俘虏的全节迎前来,满面笑容的向卢胖子表功,卢胖子大力夸奖了几句,又吩咐道:“一会你派人问问这些俘虏,汉人降兵愿意加入我们的,全部可以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剪掉辫子,发二十文铜钱的路费,叫他们滚蛋!”

    “发二十文铜钱?”全节一楞,惊叫道:“卢大龘人,你大龘人大量放他们滚蛋,就已经够仁慈了,还给他们发路费?”

    “为了将来啊。”卢胖子笑了笑,说道:“如果不对汉人士兵好一点,他们以后在战场那里还肯投降?如果他们全部和满狗团结在一起,齐心协力抵抗我们,我们以后还怎么打?”

    “这个……”全节有些匪夷所思,但,展翅更新组。考虑到这些铜钱也不要自己出,所以全节还是没有坚持,只是问道:“那满狗兵呢?”

    “愿意加入我们的,当然可以,不过必须得亲手杀一个不肯投降的满狗兵。”卢胖子随口吩咐道:“那些不愿意加入我们的满狗兵,就先让那些愿意加入我们的满狗兵杀,杀不完我们再自己杀,不够杀的话,就把那些没机会杀到满狗的满狗兵集中在一起,单独编制成军,平时只做苦役不发武器,以后到了战场再发武器,在战场杀了一个敌人才允许正式加入我军。”

    “太复杂了。”全节搔着脑袋说道:“末将脑袋笨,一时怕是难以理会。”

    “那我让王师爷帮你,你带兵和他一起甄别就是了。”卢胖子往王少伯那里一指,王少伯也向全节笑了笑,表示自己乐意帮忙,全节这才松了口气,赶紧答应。

    片刻后,吴军士兵将卢胖子新编定的俘虏政策对清军俘虏一说,清军俘虏队伍中也顿时响起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无数清军士兵赶紧双膝跪地,向卢胖子连连磕头道谢,无数人当场表示愿意加入吴军。就连满狗旗人士兵也大部分都松了口气,向卢胖子连连磕头道谢,开始盘算如何杀掉同伴换取自已生机。

    忙碌间,又有一小队清军俘虏被押到现场,经过卢胖子身边对,卢胖子随口问起这些俘虏为什么现在才押到?押送这队俘虏的吴军将士则笑着答道:“回大将军,这队满狗跑得快,我们追他们时,都已经快跑到秦山了,被我们的骑兵包围了才投的降。”

    “狗满狗,逃命的本事也不错嘛。”卢胖子笑骂一句,本想挥手让这队俘虏下去,但心念一转间,卢胖子又断然喝道:“等等,把他们全押过来!”

    “大将军,出什么事了?”吴军将士有些茫然,但还是将那二十来个清军俘虏押了过来,让他们在卢胖子面前一字排开,按了跪下。旁边全节也凑了来,问道:“卢大龘人,怎么了?这队满狗有什么不对吗?”

    “有大鱼!”卢胖子低声说道:“这里距离秦山有三十多里,满狗清晨才开始彻底溃败,这队满狗如果不是骑鸟,不可能跑这么快,如果这队满狗全是骑兵,中间还能少了大角色?”

    “没错。”全节也醒悟过来,正要张口大叫时,卢胖子却一把拉住了他,使个眼色让他闭嘴,然后才细心观察面前这队满狗士兵。而这队全部穿着清军普通绿营士兵服装的清军俘虏也很紧张,全都是缩头缩脑的面露胆怯,不敢正视卢胖子。

    “你们中间,谁是头?”观察了许久的卢胖子终手开口问道。

    二十几个清军俘虏除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低,展翅更新组。头不语外,全都是互相张望,还偷偷去那中年男子,但最后却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士兵抬头,答道:“回将军,我是。”

    “砍了。”卢胖子不动声色的吩咐道。

    “为什么?”那士兵惨叫,但全节二话不说,拔刀一刀就砍下那士兵的脑袋,鲜血顿时洒满一地。

    “再问一遍,你们中间,谁是头?”卢胖子再问,又说道:“最好别再冒充刚才这个胆敢欺骗本将军的就是下场……”。

    剩下的清军士兵全都不敢说话了,最后那中年男子抬起头来,无力的说道:“这位将军,请别为难他们了,我是他们的头。”

    “很好。”卢胖子满意点头,吩咐道:“给他换一身新衣服,然后带到大帐去见我,记住,一定要以君瑚待,他不愿做的事不愿意回答的话,不要为难他。”

    “咦?”那中年男子、同时也是江西总督董卫国的直属右营总兵包衣佟国栋一楞,心中暗道:“这个蛮子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卢一峰卢三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说,他打算招降我?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是白日做梦了!”

    “东家,你又打算干什么了?”王少伯在卢胖子耳边低声冉道。

    “别说话。”卢胖子摇头,在王少伯耳边低声说道:“我要用这条大鱼,去钓一条更大的鱼。你马准备纸笔,替我给满狗江西总督董卫国写一封信。”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三好版招降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草草吃了一些吴军提供的酒水饮食,佟国栋果然很快就被依令押进了吴军东路军的中军大帐,结果进得帅帐仔细一看,之前已经被佟国栋猜测为卢一峰的那个胖子穿着便服,手里捧着一个纯金打造的精美酒壶,坐在主将帅座的位置上,正在津津有味的把玩欣赏。

    “启禀大将军,你要的满狗俘虏押来了!”

    押解佟国栋的吴军军士向那胖子禀报,可那胖子就好象没听到一样,手里只是拿着那把黄金酒壶翻过来倒过去的把玩,嘴里不断称赞器物精美,珍贵难得,对押到面前的佟国栋根本视若无睹,傲慢得简直一塌糊涂。直到吴军将士第二次禀报,那胖子才头也不抬的吩咐道:“把他留下,你们可以去出去了。”

    “得令。”押解俘虏的吴军士兵答应,将佟国栋留下,躬身退出大帐,留下佟国栋在大帐中与那胖子单独谈话,可那胖子还是在把玩欣赏那个黄金酒壶,连连感叹,“好东西,好东西啊。”

    “妈拉个巴子,小龘人得志的狗蛮子!”佟国栋心中有气,暗暗怒骂。

    “好东西啊!”那胖子仿佛终于发现佟国栋的存在,举起酒壶向佟国栋介绍道:“看到没有?西汉年间的金龙壶,那时候南昌还叫豫章郡,传说这把金龙壶,就是豫章郡的一个巧匠进献给汉武帝的宝贝,后来三国战乱,这把金龙壶不知所踪,隔了一千多年才有重见天日,还是前段时间才在南昌附近的一座晋代古墓中发现的。好东西啊!”

    “这个蛮子对我说这些干什么?”佟国栋有些莫名其妙,忽然又猛的一惊,“前段时间才在南昌附近的一座晋代古墓中龘出土的古玩,怎么会到了这个蛮子手里?听说我们江西的大清军队里有人偷偷掘幕盗宝,莫非是我们的人挖到了这个宝贝,卖给或者送给了这个蛮子?”

    “好东西啊。”那胖子又感叹了几句,忽然开心笑道:“把这样的宝贝敬献给周王爷,王爷一定非常高兴,好东西啊!”

    “原来这个蛮子是打算把这个古玩送给吴三桂老贼,真他娘的会拍马屁。”佟国栋恍然大悟的在心底暗骂。

    “二郎,把这好东西收好,一会安排人快马给王爷送去。”那胖子终于将金龙壶递给一个亲兵,又转向佟国栋说道:“自我介绍,本大将军姓卢,大周征东大将军卢一峰就是我,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卢大将军,不愿意的话,可以叫我三好先生一一你们满狗朝廷那边大部分人都是这么称呼我。”

    “果然是卢一峰卢蛮子。”佟国栋暗暗点头,又不卑不亢的说道:“卢大将军,不知你传末将前来,有何指教?不过末将事先声明,末将是旗人,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卢大将军如果想将未将斩首,可以马上动手,如果大将军想要从末将口中龘掏出什么,或者想招降末将,那就请免开尊口,末将宁死不从。”

    “这位将军,别急着说得这么绝嘛,你们旗人归降我们大周的也不在少数,你又何必这么急着寻死觅活呢?”卢胖子哈哈一笑,又问道:“这位将军,能向我介绍一下你的姓名和职位么?”

    佟国栋犹豫了一下,本想拒绝回答,但考虑到清军降兵中肯定有不少人认识自己,身龘份暴lù只是时间问题,便索xìng答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安清江西总督直属右营总兵佟国栋!”

    “原来是佟将军。”卢胖子满意点头,忽然又一楞,忙问道:“等等,佟将军,你是董总督的直属部下?”

    佟国栋点头,很是爽快的承认,卢胖子顿时满面喜sè,拍手笑道:“好,这样咱们说话办事就更方便了!”

    “什么意思?”佟国栋有些糊涂。

    “佟将军,既然你自称旗人,那想必你是来自辽东,是辽东佟氏后育了?”卢胖子又问,见佟国栋点头承认,卢胖子更是开心,徵笑说道:“佟将军,想必你也知道,你们辽东佟家本来也是大明臣子,只是女真建奴兴起,你的祖上无奈才降的满狗。既如此,现在我们大周吴王爷兴义兵讨伐满狗,反清复明中兴华夏,你身为大明臣子后裔,又何苦助纣为虐为满狗殉葬?还不如早些加入我军,为吴王爷效力,他日我军驱逐满狗,重兴大明,将军你这荣华富贵,封妻荫子,还不是玩似的?”

    “果然是想招降我。”佟国栋心中冷哼,嘴上则大声答道:“大将军,末将已经说过了,末将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想要末将变节屈膝,做梦!”

    “佟将军,你为什么要这么顽固呢?”卢胖子大笑,又道:“再说了,你以为本将军真的非得招降你不可?你们在田家桥布置伏兵,为什么会被本将军提前知晓,反设埋伏重创你们一一其中原因,以佟将军的精明,难道还不明白么?”

    “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军之中有内jiān,向吴狗出卖了军机?”佟国栋心中暗惊。

    “很吃惊对不对?”卢胖子察言观sè,笑道:“佟将军,其实你也用不着吃惊,这事半点都不奇怪。这三年来,我们大周军队接连重创满狗朝廷,满狗的精锐主力早已经被我军歼灭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少许残兵败将在江南和陕甘苟延残喘,你们中间的聪明人,早就已经在给自己安排后路了一一佟将军你也不笨,为什么就不能向这些聪明人学习,为自己的全家满门将来留一条后路?何苦要执mí不悟,坚持要给康熙满狗陪葬?而且还是拉着全家给满狗殉葬?”

    “这个倒有可能。”佟国栋心中琢磨,“吴狗贼军现在气焰正是嚣张之时,不排除我们中间有人贪生怕死,暗中勾结吴狗卖国求荣一一不过,我们九江驻军中间,到底是谁出卖了我军军机呢?”

    “佟将军,本将军时间不多,就不再罗嗦了。”卢胖子很是不耐烦的说道:“开门见山的说,本来你归不归降,对本将军来说并不重要,只是看在你的身龘份份上,还有本将军现在正需要有人替本将军办一龘件事,所以本将军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本将军绝不勉强,你该去那就去那,本将军另外在战俘中找一个人就是了。”

    “不如先向吴狗诈降保住xìng命,看看吴狗到底有什么打算,等有机会再想办法回到总督大龘人身边不迟。”佟国栋心念一动。表情犹豫了几下后,佟国栋佯做屈服,试探着问道:“大将军,那你想让末将去办什么事?”

    “佟将军前倨而后恭,莫非是想打诈降的主意?”卢胖子狐疑的问道。

    “大将军,如果你实在不愿相信末将,那末将也无计可施。”佟国栋无奈的问道:“只是不知末将要怎么做,大将军才肯相信末将?”

    “纳投名状。”卢胖子双手抱xiōng说道:“本将军之前已经让人押来一个满狗旗人,现在就绑在帐外,佟将军如果去把他的脑袋割下,献进帐中,本将军就相信你。”

    “要我杀同胞?”佟国栋面lù难sè。

    “佟将军,不要怪本将军心狠手辣,本将军也是迫于无奈。”卢胖子解释道:“因为一些意外,本将军和九江城里的朋友失去了联络,现在满狗又封闭九江四门,本将军必须得派一个满狗绝对相信的人回城,代本将军重新打通联络。事关重大,本将军不得不小心一些。”

    “原来是打算放我回九江城当内线啊。”佟国栋闻言心中大喜,又暗道:“为了活着回去,也为了揪出九江城里的内jiān,也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了。”

    盘算到这里,佟国栋当即单膝跪下,抱拳问道:“请问大将军,末将的投名状在什么地方?”

    佟国栋终手动摇,卢胖子十分欢喜,忙向旁边的肖二郎一努嘴,肖二郎会意,上前说道:“佟将军,你的投名状就在大帐的后面,小的领你去。”

    佟国栋也不说话,起身就随肖二郎出帐,旁边自有卢胖子从大理带来的心腹亲兵跟上监视,可是到得大帐后方一看,佟国栋不由目瞪口呆的暗暗骂开了,原来被吴军押来给他当投名状的清军士兵,赫赫然就是之前保护佟国栋突围的佟国栋亲兵之一。见佟国栋到来,那被绑在木桩上又被堵住嘴巴的佟国栋亲兵十分jī动,拼命挣扎想要说话,发出呜呜不断的声音。

    “佟将军,请吧。”肖二郎将一把没有刀头的短刀递给佟国栋,佟国栋犹豫万分,但一想到自己的处境,佟国栋还是颤抖着接了短刀一一毕竟佟国栋是旗人,天xìng放在这里。

    短刀砍到那亲兵脖子上时,那个曾经用身龘体为佟国栋挡过箭的佟国栋亲兵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便人头落了地,一双惊恐的眼睛仍然睁得浑圆,仿佛还在不敢相信是佟国栋杀的自己。佟国栋则咬着牙齿,一边把短刀扔回给肖二郎,一边提起自己那死不螟目的亲兵人头,大步走回了胖子军的中军大帐,在卢胖子面前双膝跪下,双手将人头捧起,大声说道:“大将军,请看奴才的投名状!”

    “佟将军,辛苦了,辛苦了。”卢胖子大喜过望,赶紧起身过来,亲自搀起佟国栋,亲切的微笑说道:“佟将军不必这么客气,在我们大周军队中,没有什么奴才主子的称谓,只有兄弟和亲兄弟,这样吧,以后我叫你佟大哥,你叫我卢兄弟如何?”

    “末将不敢。”佟国栋还真有一种乘机一把掐死卢胖子的冲动,不过看到卢胖子两侧还站着一个斗鸡眼亲兵和一个肌肉象铁打般结实的黑胖亲兵后,佟国栋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一一也亏得他聪明。

    “唉,有什么敢不敢了?就这么定了!”卢胖子哈哈大笑,吩咐道:“二郎,快安排酒宴,我要亲自给佟大哥接风洗尘,庆祝佟大哥弃暗投明,反正归来。”

    佟国栋的连声道谢谦虚声中,早已备好的酒宴搬进大帐,卢胖子果然亲自为陪,与佟国栋交杯换盏,赐酒压惊,并且再三保证,只要佟国栋替自己办好差事,帮助自军攻破九江坚城,歼灭安庆与南昌满狗清军,自己定当上表吴老汉jiān,请吴老汉jiān给佟国栋重重加封。佟国栋虚情假意谢了,并且拍着xiōng口保证帮助胖子军攻破九江,全歼赣北满狗,卢胖子闻言更是欢喜,赶紧再三谢过。

    “佟大哥,兄弟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酒宴结束时,卢胖子拉着佟国栋的手龘交代了“请佟大哥先不要急着剪去辫子先在这里住上一夜到了明天清晨,兄弟我再给你亲自送行,拜托你送一封书信回城,替我交给我们大周军队在九江城里的兄弟。”

    “大将军,不是末将不听安排。”佟国栋试探着说道:“只是末将如果不尽快回城,只怕城中满狗会对末将生疑。”

    “不急,急也不急这一夜。”卢胖子皱眉说道:“我们大周军队的内线派来的联络信使,昨天晚上不幸死在了乱军之中信使没有回城,想必他应该会另派信使过来了解情况,我们再等一夜如果明天清晨之前,他还没有派人来联系,兄弟我再拜托佟大哥你冒这个险。”

    “他妈的,狗蛮子真他娘jiān诈,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冒险。”佟国栋心中暗骂,嘴上则恭敬答道:“那好,末将听大将军安排,再等上一夜。”

    “那就辛苦佟大哥了。”卢胖子笑道:“佟大哥请放心,兄弟我会安排人好好照顾你,饮食起居方面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兄弟我尽力满足。不过女人方面就不行了,兄弟的军队里只有一个自己用的女人,佟大哥如果想要美女,等兄弟我攻破了九江城,九江城里的满狗美女,随便佟大哥挑。”说罢,卢胖子哈哈大笑,佟国栋则心中暗骂,嘴上道谢,恭敬告辞离去。

    佟国栋前脚刚走,卢胖子的两个狗头师爷王少伯和朱方旦后脚就从后帐中窜了出来,王少伯先是把一封书信交到卢胖子手里,告诉卢胖子说自己已按要求写好,然后又很是奇怪的问道:“东家,你这一招反间计有把握吗?听说佟国栋这条满狗是董卫国的爱将,如果他把这封假信直接献给了狗汉jiān董卫国,没有交给彰泰满狗或者其他满狗大将,那不就马上被戳穿了?”

    “急什么?我自有办法。”卢胖子一边看着王少伯的书信,一边顺口回答,当发现内容与自己要求的一致又没有致命破绽后,卢胖子满意点头,赞道:“王师爷果然好刀笔,这封书信只要交到了满狗手里,满狗想不生疑也难。”

    “可问题是,佟国栋如果先把这封信交给了董卫国,那可就前功尽弃了。”王少伯提醒道。

    “别急,本东家自有妙计。”卢胖子得意一笑,转向肖二郎吩咐道:“二郎,马上派人去战俘营散播消息,就说佟国栋已经归降我军了,让他们考虑好了,最好向佟国栋效仿。记住,L定要让那些不愿加入我军的战俘都知道,佟国栋已经归降了我军,然后再让全节发路费叫他们滚蛋。”

    “少爷放心,小的这就去安排。”肖二郎一口答应,赶紧下去安排。

    王少伯和朱方旦则若有所悟,朱方旦喜道:“东家这招高啊,学生总算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佟国栋留下一夜了。被我们释放的满狗战俘中,肯定有回九江城的,只要他们把这个消息带回了九江城,佟国栋满狗再回城时,满狗大将就肯定要向他考问原由,东家的这封书信,想不落入彰泰那条满狗的手里也不行了。”

    “可也肯定会同时落入董卫国手中。”王少伯忧心忡忡的说道:“董卫国大汉jiān和彰泰满狗同时看到这封书信,彰泰就算会生出疑心,董卫国也肯定会喊冤,能起到反间离间效果的可能实在不大。”

    “别急,我把佟国栋狗汉jiān留下一夜,还有一个后着。”卢胖子狞笑起来,转向朱方旦问道:“朱师爷,你是神医,一定有办法配出一种慢xìng毒龘药吧?比方说让佟国栋吃下毒龘药,暂时不死,等回到九江城过了几天再死,有这样的毒龘药吗?”

    “当然有,也不用是太希奇的毒龘药,让佟国栋满狗吃一些水银,就可以让他隔上几天才送命。”朱方旦哼了一声,又疑huò问道:“东家,你既然打算释放佟国栋,又为什么要给他下慢毒?”

    “我明白了!”王少伯也不愧是和卢胖子一样的一丘之貉,马上就醒悟过来,惊喜说道:“东家,你这招实在太高明了!佟国栋把这这封信带回了九江城,过了一两天又突然中毒龘暴亡,董卫国狗汉jiān,就是跳进鄱阳湖也洗不清杀人灭口的嫌疑了!”

    “妙!”已经彻底被卢胖子和王少伯带坏了的朱方旦也醒悟过来,一拍大tuǐ大喜道:“学生这就去准备毒龘药,下在佟国栋满狗的晚饭里,让他三天之后再断气!然后到了那时候,董卫闯狗汉jiān“……”呵呵。”

    “嘿嘿,嘿嘿嘿嘿嘿……”

    ………”胖子军的中军大帐之中,第一次响起了一龘片心领神会的默契jiān笑声音,足以让每一个胖子军敌人胆寒心惊的狞笑声音一一当然了,这还只是第一次,将来还有很多次,很多很多次。@。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三好寄书

    九江清军伏击胖子军惨遭失败,这一点洋没有出乎完全咱们大清江西总督董卫国董大人的意料一一因为董大人从一开始就反对这个伏击计划,并且认为赣北清军最重要的任务是守而不是攻,觉得即便是一个胜仗不打,只要守住了江南财富重地的门户赣北战场,对于处于风雨飘扬中的大清朝廷来说,就已经是盖世奇功一件没有了江南财政支撑的大清朝廷,情况真的是不堪设想。

    既然稳重便是胜利,那么任何轻率的就是可能导致失败的不必要冒险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彰泰贝子爷提出主动出击的伏击计划时,董卫国不仅明确表示反对,还全力劝说彰泰放弃这个打算。但很可惜的是,彰泰贝子爷不仅是大清朝廷皇亲国戚,还是大清最高酋长康麻子亲封的平寇大将军,是董卫国的顶头上司,董卫国再怎么反对,只要彰泰贝子爷听不进去,也是无用。

    苦劝无用,无奈之下,董卫国也只好让自己的心腹爱将佟国栋辅助彰泰贝子爷出战,并且挑选出了六千九江最精锐的清军交给彰泰贝子爷统率,盘算着有老成持重的佟国栋给彰泰当助手,军队又是精锐战兵,就算打不了胜仗,损失也不会大到那里。只是董卫国之前的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彰泰的六千精兵与伊坦布的三千绿营加在一起,不仅没有伏击到胖子军前锋,还反过来被胖子军伏击,军队损失三分之二以上,彰泰狼狈逃回九江,爱将佟国栋失踪,死生不明!

    与胖子军第一次交手就败得这么惨,董卫国大惊失sè之余,一边慌忙派出大量斥候搜寻佟国栋下落,一边严令加强城防,严禁任何将领擅自率军出征还有就是一边向南面的南昌和下游的安庆清军派出信使,知会九江战情,并且要求这两地的清军做好增援九江的准备。

    南昌距离九江较远,又没有方便快捷的水路可通做何反应暂且不去理他,单说安庆这边。驻防安庆的螨清定南大将军内大臣希尔根收到董卫国的快船送来的消息后,也是不敢怠慢,赶紧派出副手定南副将军兼螨清礼部螨尚书哈尔噶齐率领一支船队逆流而上,到九讧城掌握第一手战情,借以判断是否需要出动安庆清军,增援九江清军。

    安庆到九江虽有水路可通,但逆流而上的速度比较慢哈尔噶齐的船队抵达九江城时时间已经是瑞昌伏击战结束的第二天傍晚同时也是大周元年和康麻子十三年的元月十九傍晚,快船刚刚靠上有着清军水师重兵保护的九讧码头,董卫国早已领着赵应奎、赵登举、张射光和杨捷等清军将领迎到码头,给哈尔噶齐行礼请安。哈尔噶齐随口叫起众将,又迫不及待向董卫国问道:“董大人,吴狗到了那里了?”

    “回哈大人,最新探报,吴狗东路军于今日清晨从瑞昌起兵东犯行军甚是谨慎,每耳仅走四十里。”董卫国飞快答道:“不出意外的话,最迟明日正午吴狗贼军就能兵临九江城下。”

    “吴狗竟然没有乘胜急进?”哈尔噶齐有些惊奇,搞不清楚卢胖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胖子军刚在野战中取得完胜,已然震动九江清军军心,正是乘胜攻城的大好机会啊?

    “下官对此也甚是不解。”董卫国皱眉答道:“吴狗兵精粮少,只能速战不能久拖,现在卢一峰蛮子却反其道而行之,进兵缓慢还在瑞昌耽搁一天,只怕其中必有诡计。还望哈大人回报希尔根将军,请他早发援军,与我军共守九江,只要九江还在我军之手,安庆便可高枕无忧。”

    “增援的事,进城再商量吧。”哈尔噶齐挥挥手,让董卫国领路进城,又在路上东张西望的问道:“彰泰贝子爷呢?怎么没见到他?难道他在战场上受伤了?”

    “受伤倒没有,不过回来就躺在chuáng上病倒了。”董卫国无可奈何的答道:“看模样,贝子爷或许觉得惨败而归,有些羞愧,下官怎么劝说他都不听。”

    哈尔噶齐苦笑,也拿康麻子这个堂兄弟无可奈何,末了,哈尔噶齐只能转移话题问道:“佟国栋呢?有消息吗?他可是一员难得的大将,有勇有谋,你有没有派人去找?”

    “回哈大人,末将当然有派人去搜寻。”董卫国的表情有些痛苦,语气更加无奈的答道:“但人没找到,反倒有我军败兵传言,说他被吴狗俘虏之后已经向吴狗投降了……”。

    “佟国栋向吴狗投降?怎么可能?”哈尔噶齐大吃一惊,疑huò道:“佟国栋是辽东佟氏之后,我大清的名门之后,怎么可能会向吴狗投降?”

    “下官也觉得不太可能,希望这只是败兵的谣言。”董卫国有气无力的答道。

    说话间,哈尔噶齐和董卫国等人已经进到了九江城中,又来到了董卫国和彰泰共同下榻的知府衙门,城中诸文官早到衙门前迎侯。‘卧病在chuáng’的彰泰贝子爷也从病chuáng上挣扎了起来,到哈尔噶齐面前行礼问侯,打听安庆援军何时抵达九江。哈尔噶齐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就告诉彰泰和董卫国等人道:“贝子爷,董总督,定南将军说了,安庆是江南第一咽喉,能不动用那里的军队就最好别动用。定南将军派下官前来,就是想看看具体情况,然后再决定是否增援九江。”

    “哈大人,请希将军不能犹豫啊。”董卫国焦急道:“吴狗不攻南昌直取九江,打的主意就是攻下九江,切断我安庆守军与南昌守军的联系,如果让吴狗得手,安庆与南昌两军互相不能救援,极易被关狗各个击破!惟有安庆与南昌两军共同增援九江,这样才能形成对吴狗的兵力优势,进可攻退可守,确保安庆与九江两城安然无虞啊!”

    “这个道理,我们当然懂。”哈尔噶齐点头,又说道:“不过定南将军的意思是,你们九江守军最好是利用城高壕深的坚城优势,在九江城上挡住吴狗一段时间,待到吴狗师老人疲,后援不济,然后再出动大军,与你们在九江城下前后夹击吴狗贼军,这样才能稳操胜券。”

    “定南将军的话,当然有道理。”董卫国恳请道:“但是九江到安庆、南昌都有两百多里的路程,倘若九江战事不利,即便是走水路,顷刻间也很难及时赶到九江城下增援。还望希将军早发一军,与九江隔湖相望的湖口驻扎,这样才能确保万一啊。”

    “关于这点……”哈尔噶齐有些迟疑,半晌才答道:“那下官尽力而为吧,尽力去劝劝定南将军,请他先发一军到湖口……”

    “报一一一一!”哈尔噶齐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已经飞奔进来了一个传令兵,在堂上单膝跪下,抱拳奏道:“启禀诸位大人,我军右营总兵佟国栋单骑回城,请求总督大人接见。”

    “佟国栋回来了?”董卫国大喜过望,忙喝道:“快,快传他进来。”

    “慢着!”一直病恹恹坐在旁边的彰泰忽然开口,疑huò说道:“董大人,本贝子不是听我军败兵传言,说佟国栋已经被吴狗俘虏还已经向吴狗投降,怎么又回城来了?”

    “这个……”董卫国也有些糊涂,心说佟国栋如果真被吴狗俘虏又真的已经向吴狗投降,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回来?

    “是啊。”哈尔噶齐也有些担心的说道:“董大人,这事可开不得玩笑,我们大清的岳州城和长沙城都是被吴狗收买叛将攻破,虽然我们都知道佟国栋将军素来对朝廷忠心耿耿,但也不得不防。”

    “那么叫人把佟国栋押进来。”董卫国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咬牙说道:“进厅之前,一定要严格搜身,不能让他带着武器进来。”

    传令兵领命而去,片刻后,穿着普通清军士兵的佟国栋被四个清军士兵押上堂来,但是让哈尔噶齐、彰泰和董卫国等人惊奇与暗暗提防的是,佟国栋脑袋上的老鼠尾巴竟然至今还有保存,并没有象其他被吴军假仁假义释放的清军俘虏一样,强迫着把他们的老鼠尾巴剪掉。而佟国栋好不容易才从虎口狼弃活着回来,回到九江城中却被自己人象押犯人一样押上大堂,也是满心委屈,行礼间嘴巴刚刚一张,虎目已是眼泪滚滚,半晌才哽咽出声,“罪将佟国栋,拜见贝子,拜见总督大人,拜见诸位将军。”

    “佟国栋,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瑞昌离九江很远吗?要走两天一夜时间?”尽管不肯相信爱将会背叛大清,但是哈尔噶齐和彰泰都在现场,董卫国也不得不拉长了脸,厉声喝问道:“听我军败兵传言,你被吴狗俘虏后,已经向吴狗投降了,可有这事?”

    “回总督大人,罪将确实不幸被吴狗生擒,但罪将绝没有投降!”佟国栋强忍泪水,tǐngxiōng答道:“罪将之所以现在才回到九江城,是因为吴狗卢一峰直到今日正午才下令释放罪将,罪将再安么快马加鞭,也只能在这个时候回到九江。”

    “你真被吴狗俘虏了?”董卫国吃惊得站了起来,惊叫道:“还是吴狗把你释放了的?”

    “吴狗为什么释放你?”哈尔噶齐也站起身来,喝道:“如实招来,休得有半点隐瞒!”

    “回哈大人,因为吴狗要罪将回城当内应,所以才释放了罪将。”佟国栋虎目含泪,将卢胖子亲自劝降和自己假意投降保命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而当说到卢胖子还要自己捎一封信回九江城交给城中吴军内应对,佟国栋难免就无比犹豫了,因为佟国栋对这个所谓的吴军内应不仅万分敬重,也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他会背叛大清,背叛康熙主子,迟疑着只是说道:“后来吴狗卢一峰释放末将时,风”又……”,又……””

    ………”

    “又什么?”董卫国大喝道:“佟国栋,你也不要怪本官无情,吴狗将你俘虏又释放一事,十分蹊跷,你如果想证明你自己确实只是向吴狗假意归降,那你最好就不要有半点隐瞒!不然的话,小心本官军法无情,朝廷国法无情!”

    “吴狗卢一峰,又让罪将带一封书信回城。”佟国栋无可奈何,只好从怀里掏出一封火器密封的书信,无力的说道:“卢一峰狗贼告诉罪将,吴狗贼军在九讧城中,早已埋伏有一个内线,吴狗之所以能在瑞昌反伏击我军成功,就全赖这个内应提前提供消息。只是这个内应派去与吴狗联络的信使,那一夜已经不小心死与乱军之中,吴狗又没有进城与这个内线取得联络,就让末将把这封书信带进城交给他,要罪将一切听他调遣,协助他呼应吴狗,帮助吴狗攻破九江,歼灭我大清在赣北的诸路大军。”

    “我们中间有内jiān?”彰泰猛的跳了起来,脸上病sè一扫而空,jī动大叫道:“难怪本贝子这次输这么惨,原来这一点都不能怪本贝子,全是内jiān叛徒作祟啊!”

    “卢一峰狗贼,要你把这封信交给谁?”董卫国也是紧张追问,一双眼睛则迫不及待的扫向在场众文武官员,以杨捷和九江知府江殷道为首的文武官员则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生怕佟国栋吃错了药说出自己的名字,把自己全家都送上断头台。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佟国栋竟然始终保持着沉默,低着头不敢说话,董卫国等了半天不见动静,不由大怒道:“佟国栋,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说这个叛贼的名字?”

    “快说!”彰泰贝子爷也是精神十足的大喝道:“说出来,不管是谁,本贝子都为你做主!”

    哈尔噶齐虽然没有催促,但也竖起了耳朵,等待佟国栋的答案,可佟国栋却还是不肯说话,只是偷眼去看董卫国,董卫国不由大怒道:“怎么不说话?吴狗卢一峰,到底是要你把封信交给谁?!再不说,军法从事!”

    “回总督大人。”佟国栋的声音颤抖起来,半晌才艰难的说出一句话,“吴狗卢一峰,是要罪将,把这封书信……”交给你。”

    “交给我?”董卫国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回过神来后,董卫国顿时就目瞪口呆了,指着自己的鼻子,失hún落魄的问道:“什么?交给我?”

    “交给总督大人?”哈尔噶齐和彰泰等螨清文武官员也个个都是张口结舌,说什么也没想到佟国栋口中的吴军内应清军叛徒,竟然就是江西总督董卫国。

    “总督大人,罪将当时也怀疑自己听错了。”佟国栋颤抖着答道“可是吴狗卢一峰告诉罪将,说是总督大人你早已投降了吴狗,被吴三桂老贼亲自册封了伪招讨大将军,兼伪两讧总督,所以他的这封信,一定要奴才亲自交到总督大人你的手里。”

    “卢一峰狗贼!**你娘的十八代狗贼!”董卫国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起来,大吼道:“哈大人,贝子爷,你们千万不要相信吴狗的鬼话!这是离间计!反间计!卢一峰狗贼的无耻诡计!奴才对皇上主子和大清朝廷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背叛主子背叛朝廷,接受吴三桂老贼的伪职?!奴才可以对天龘明誓,奴才没有啊!”

    “总督大人,罪将也相信你绝对不会这么做!”当事人佟国栋也大叫道:“总督大人你对皇上忠心可鉴日月,怎么可能会给吴狗充当内应?这一定是卢一峰狗贼的诡计,所以他才这安容易就放了罪将!”

    哈尔噶齐和彰泰面面相觑,在场的清军文武官员也全都是面面相觑,对董卫国的赌咒发誓和佟国栋的辩解将信将疑,既觉得董卫国叛变螨清朝廷太过匪夷所思,又觉得只怕事有万一,绝对不能等闲视之,所以看向董卫国的眼神之中,难免也多了许多疑huò和一点点怀疑。而看到这样的目光,不仅董卫国更觉委屈,就连佟国栋都有些于心不忍了,拿起那封信大叫道:“总督大人,吴狗的伪信,不看也罢,奴才这就把它给撕了!”

    “慢着!”董卫国、彰泰和哈尔噶齐三人大喝阻止,董卫国又大吼道:“佟国栋,你如果不想让本总督背上不白之冤,就别撕,把信献给彰贝子,哈大人。”

    “把信拿过来!”哈尔噶齐也知道事关重大,一挥手让两旁亲兵上前,按住佟国栋把那信抢了过来。末了,哈尔噶齐接过信说道:“贝子爷,你我同看此信,董大人,你请稍安勿躁。”

    “奴才是冤枉的,身在不怕影子邪,请哈大人和贝子爷细看。”

    董卫国很有风度的说道:“如果哈大人和贝子爷觉得下官实在可疑,可以立即把奴才拿下,打入囚车运往京城请主子万岁发落,奴才绝不反抗。”

    “总督大人,下官也认为你肯定被冤枉的。”哈尔噶齐也很有风度,“只是信既然已经送来了,佟国栋将军的话,大家也都听到了,下官和贝子爷如果不看看这封信,也没办法向朝廷和主子交代,请总督大人恕罪。”

    董卫国点点头,不再说话,彰泰则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和哈尔噶齐一起拆开那封火漆密封的书信,展开信笺共同细看,旁边的佟国栋、杨捷、赵应奎和江殷道则都是提心吊胆,既好奇信的内容,又始终不敢吭上一声。

    信的抬头是写给大周招讨大将军兼两江总督董卫国,落款是大周征东大将军卢一峰,还盖有卢胖子的朱砂大印,内容则是卢胖子先向董卫国道谢,感谢董卫国遣使告密,泄lù了彰泰布置埋伏准备伏击吴军的计划与地点,帮助吴军反设埋伏取得东征第一捷;然后卢胖子又告诉董卫国,说是董卫国派来的信使已经不幸死在了乱军之中,自己的信使又无法潜入戒备森严的九江城,所以希望董卫国尽快另派使者与吴军联络,重新建立方便快捷的联络渠道,以免误了大周的军机大事。

    除此之外,卢胖子又告诉了董卫国自己已经将佟国栋招降的事,佟国栋也表示愿意与董卫国共为吴军内应,建议董卫国重用和重赏佟国栋。而到信的最后,情况就更严重了一卢胖子警告董卫国千万不要着急暴lù身份,也千万不要急着打开九江城门,更不要让九江守军出城野战,以免九江守军在野战中损耗过大,导致九江失去坚守价值,更导致安庆和南昌两地的满龘狗军队不肯救援九江。

    所以,卢胖子建议董卫国,一定要以坚守九江为yòu饵,劝说要求南昌满龘狗和安庆满龘狗出动重兵增援九江,以便吴军在擅长的野战之中歼灭这两支满龘狗援军,两路满龘狗援军一破,南昌和安庆自然也就可以顺利吴军之手,最后董卫国再打开九江城门迎接吴军入城,满龘狗的赣尖防线自然土崩瓦解。

    看完卢胖子这封yīn险歹毒得一塌糊涂的书信,之前还对董卫国颇有信心的哈尔噶齐和彰泰难免有些动摇了,哈尔噶齐是暗暗疑huò,现在吴狗还没有兵临城下,董卫国为什么就要着急催促安庆派出重兵增援九江?要知道,安庆可是江南重镇南京城的最大屏障啊,安庆一旦落入吴军之手,南京和大半个讧南就将无险可守!

    “难道这封信上说的是真的?”彰泰也在疑huò,暗暗心道:“不然的话,之前本贝子要求领兵出战,董卫国为什么要坚决反对?还有本贝子天衣无缝的伏击妙计,为什么会被吴狗识破?难道真是有人向吴狗告密?”

    “哈大人,贝子爷,你们觉得怎么样?”看到彰泰和哈尔噶齐凝重脸sè,董卫国忽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试探着问道:“奴才,能看看吴狗的这封伪信么?”

    哈尔噶齐和彰泰互相交换了一个眼sè,发现对方点头之后,这才将书信递给董卫国,乘机仔细观察董卫国的神sè变化,而当董卫国屏息静气的将这封书信看完之后,不由仰天长叹起来,“卢一峰狗贼,你真是一个坑人害人的天才啊!早早就料准了本官的一切反应,让本官百口莫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狗贼啊!本官就不明白了,你那个说好话、存好心、做好事的三好之名,是那个混蛋蠢蛋喊出来的啊?”无比委屈的哀叹一句,董卫国也没敢把那封信撕毁,只是向哈尔噶齐和彰泰双膝跪下,将书信双手举过头顶,含着眼泪说道:“哈大人,贝子爷,吴狗jiān毒至此,奴才实在是百口莫辨,奴才只想说一句,奴才绝没有背叛大清,更没有背叛万岁主子!”

    “奴才也知道,两军交战之际,最怕的就是内讧内乱,互相猜忌猜疑,所以奴才也不想辩白解释,只想用实际行动表示奴才的忠心一一请哈大人和贝子爷即刻摘去奴才的顶带花翎,押往奴才该去的地方,九江的防务与军队,奴才也情愿移交给彰贝子。但是,奴才还是那句话,安庆与南昌必须未雨绸缪。马上出兵增援九江,不然的话,九江一旦失守,安庆与南昌不能互相呼应救援,赣北危矣!”

    “总督大人,不能啊!九江不能没有你啊!”佟国栋带着哭腔大喊起来,“哈大人,贝子爷,这封信是奴才带回来的,一切后果由奴才承担,与总督大人无关!奴才愿领一军出城去与吴狗死战,杀退吴狗生擒卢一峰狗贼,为总督大人洗刷清白啊!”

    “你闭嘴!”董卫国回头厉喝道:“佟国栋,你如果还认我这个上司我这个总督,你这几天就老实给我在九江城里呆着,你如果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更是跳进鄱阳湖都洗不清嫌疑了!”

    “哈大人,贝子爷。”在场的清军众将和文职官员全部离座跪下,磕头说道:“末将等认为,总督大人对皇上万岁和大清朝廷忠心耿耿,鞠躬尽瘁忠心可鉴日月,绝不可能做出通敌卖国的恶行,请贝子爷与哈大人龘明查。”

    “末将愿用满门xìng命为总督大人做保!”还有清军将领大喊道:“如果查出总督大人有半点对不起朝廷对不起万岁的事,请杀末将全家!”

    一语刚出,立即又有好几个清军文武官员附和,表示自己们愿意用满门xìng命为甚得军心官心的董卫国做保。见此情景,本就对董卫国叛清投周一事将信将疑的哈尔噶齐和彰泰也不好再说什么,一起起身过来联手搀起董卫国,哈尔噶齐安慰道:“总督大人请放心,这很明显就是吴狗的离间计反间计,下官虽然愚昧,但也不至于被这样的粗浅小计欺瞒,请总督大人尽管放心继续守城,下官一定会尽力劝说希尔根将军,让他早日派出援军增援九讧。”

    “是啊。”彰泰贝子爷附和道:“本贝子熟读兵书,深通韬略,吴狗的这点粗浅小计,岂能瞒过我的眼睛?总督大人请尽管留在九讧,本贝子一定会与你齐心协力,共守此城,誓死不让吴狗继续东进一步!”

    “多谢哈大人,多谢贝子爷,多谢你们的信赖。”董卫国感动得泪流满面,哽咽说道:“再请两位代为上奏朝廷,禀报定南大将军,只要奴才还有一口气在,九江城就一定还在大清手里,还在皇上万岁的手里!”

    “下官相信一定是这样。”哈尔噶齐点头,又从董卫国手中接过那封书信,很是和蔼的说道:“总督大人,你请不要多下官的心,下官职责所在,所以这封信……”

    “哈大人不必说了,下官明白,下官不会怪你。”董卫国无可奈何的答道:“这封信请哈大人看着办,不管是上交希尔根将军,还是直接呈献给主子万岁,下官都无权干涉。清者自清,下官也相信,主子万岁和希尔根将军一定会拨乱反正,还下官一个清白。”

    “多谢总督大人通情达理,既如此,那下官就对不住了。”哈尔噶齐又检查了一遍那封信,发现并没有在董卫国手中被掉包的嫌疑,这才小心翼翼的装进袖子里。

    “对我多少还是有点疑心啊。”看到哈尔噶齐的这番举动,董卫国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一声,同时董卫国也感觉有些大huò不解,暗暗心道:“卢一峰狗贼的这个诡计,并不是十分高明啊?如果他凭这么一封书信就想让我军内乱,让我大清赣北各路兵马互相猜疑,互相提防,不敢互相救援,那他就把美梦做得太好了。”

    “难道说,这个出了名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的卢一峰狗贼,还有其他什么后着不成?他的真正目的,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二百七十二章 杀人灭口

    大周元年、螨清康麻子十三年正月二十的正午,行军谨慎的胖子军主力,终于抵达了东征的第一个目的地九江城下,并且选择营地为九江城西北的官牌夹一带背靠长江下察,距离九江城大约十余里,与占据着顺风顺水优势的胖子军水师李国栋部互成犄角,采取了一个相对保守的布营策略。

    胖子军扎营的同时,卢胖子少不得颌上一帮或忠或jiān的走狗帮凶和一支精兵亲自来到九江城下,亲自探视九江城防琢磨破城诡计,同时又派出大量斥候严密探视周边情况,尤其是刺探与九江城隔湖向望的湖口动静,判断安庆清军是否已经派兵增援九江,破坏自己的攻城大计。

    大概是因为作恶多端的缘故吧,当卢胖子的大旗出现在九江城下时,九江城上顿时响起了一大片的破口大骂声音,即便隔着两里多路,仍然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其中还严重不乏骂得特别难听恶毒的话语。只可惜,咱们卢三好的脸皮厚度一向惊人,所谓的良心廉耻心也从来不和自己为难,所以卢胖子就好象没听到一样,笑嘻嘻的只是仔细观察九江城防,并且要求走狗帮凶们发表意见,共谋破城大计。

    和吴军的前几个攻坚硬仗打的武昌城、荆州城比起来,九江的城防显然要不如这两座湖广重镇一些,只有北面被长江拱卫,东西南三个方向都可以展开兵力便于攻城,但也绝对不是那种可以手到擒来的偏废小城,城高壕深,工事完善,如果正面强攻的话,即便能够拿下,攻击方的损失绝不会小到那里,而且具体需要耗费多少时间才能攻下这座城池,即便是一向狂妄自恋的卢胖子也不敢随便打保票。

    “卢兄弟,这场仗不好打啊。”高得捷最先发表意见道:“以我军的实力,正面攻打这样拥有坚囡城防的坚城,最终获胜虽然有很大把握,但是伤亡绝对小不到那里速战速决更是没有半点把握。”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反对直接打九江。”韩大任难得和高得捷站在一起,冷笑说道:“如果先打南昌的话,即便耗时多上一些,起码不用担心满狗的援军会面杀到。直接打九江,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安庆和南昌的满狗南北出击,一起杀到,不要说攻破城池了不被满狗前后夹击就阿弥陀佛了。”

    “满狗不会增援九江。”卢胖子语出惊人微笑说道:“最起码安庆的满狗不会增援九江,至于南昌的满狗,就算来增援九江,兵力也不会太多。”

    “卢大人,你有这个把握?”王绪有些惊奇的问道:“安庆距幕九江最近,又有安全快捷的水路可走,为什么不会增援九江つ”

    高得捷和韩大任也斜起了眼睛,等待卢胖子的解释卢胖子则微笑着含糊说道:“他们没这个胆子,总之一句话,你们不用担心安庆的满狗我已经做好安排了,在九江满狗出现致命危机之前,安庆满狗绝不敢提前出兵增援九江。”

    高、韩、王三将和吴军诸将都是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卢胖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信心。最后,对卢胖子还算信任的王绪说道:“卢大人,就算安庆满狗不会提前增援九江,那我们也不能将战事久拖,不然的话,不管是安庆还是南昌的满狗,只有一支军队突破我们的封锁进驻九江城,我们这仗就更难打了。”

    “王绪将军言之有理。”

    李天植跗和道:“卢兄弟,我提议明天即发动攻城,乘着我们之前在瑞昌重创满狗已经动摇九江满狗的军心,挫动了他们的锐气,利用我们火器犀利的优势,一鼓作气拿下这九江城!”

    “末将孱为攻城先锋!”猛将胡同春迫不及待的请令道。

    “不!明天不攻城!”卢胖子再次语出惊人,“我已料定,快的话明天晚上,晚的话后天白天,总之三天之内,城中满狗必然再次出城决战,等到我们在野战中再次重创满狗,彻底瓦解满狗的士气斗志,然后再发起攻,才更有把握。所以,今天下午和明天一个白天的时间,我军都必须抓紧时间休息养足体力,还有准备攻城器械!”

    “满狗三天之内会再次出城决战?”吴军众将都惊呼起来,韩大任则抓住机会大笑道:“卢大人,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说笑话了,满狗刚刚才在野战里吃了一个大亏,又有坚城可依,还会再次出城决战?”

    “不信的话,我们再打一个赌如何?”卢胖子转向韩大任,笑道:“如果三天之内满狗没有主动出城决战,我就上表王爷请罪,顺便请王爷让你接替我的征东大将军一职。”

    “真的?”韩大任差点没有欢呼出声,好不容易克制心中的jī动后,韩大任努力保持平静的问道:“那如果末将输了呢?”

    “如果你输了,那你就绘本大将军担任攻城先锋。”卢胖子冷冷说道:“本大将军在野战中再次大败满狗,再次动摇满狗的军心斗志,给你打下这么好的基础,你如果还攻不下九江城,那本大将军可就要军法无情了!”

    韩大任有些傻眼,说什么也想到卢胖子会提出这么一个苛刻的条件,一时间难免有些犹豫。旁边的高得捷和高洪袁兄弟则乘机火上加油,笑道:“韩将军,卢兄弟这个条件这么公平,你还不赶快抓紧机会?要是你赢了,以后我们可就要叫你韩大将军了。”

    “赌就赌!”韩大任把心一横,心说老子就不信满狗会那么泰,放着城高壕深的坚城不守,会选择再次出城送死!所以韩大任果然伸出右手,喝道:“请大将军击掌为誓!”

    卢胖子也不说话,只是坦然伸出肥手,与韩大任重重一拍,转身喝道:“收兵回营,传令下去,全军着手准备攻城器械,越多越好,没有本大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檀自向九江城防发动攻击!违令者,斩!”

    各怀鬼胎的卢胖子、韩大任和等着看笑话的吴军众将倒是笑嘻嘻的收兵回营了,紧张防范的九江守军却有些糊涂了一一现在才刚到下午,时间还很充足,兵钵正锐的吴军怎么就不向九江发起攻城战事呢?最后还是之前在吴军面前吃过许多大亏的杨捷解释了答案,说是吴军攻城喜欢选择在夜间,利用夜sè掩护,减少城上守军的弓箭火枪威胁,还有就是发挥吴军的火炮轰城成力一一夜间视线不清,城上自然得保留大量守军士卒。

    听到杨捷的解释,彰泰与董卫国等清军将领恍然并大骂吴狗jiān诈之余,赶紧下令多备火把火油,做好夜间迎战准备,还有就是分派差事,明确责任墙段,准备着夜间给吴军迎头痛击,一报前日瑞昌惨败的血仇!但很可惜的是,九江清军这一次又失望了,整整一个晚上过去,驻扎在官牌夹的吴军大营除了不断派出斥候四处探察之外,并没有丝毫的其他动静,更没有杨捷介绍的经验一样,在深夜里出动大军攻打坚城。

    白等一夜还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最让董卫国和彰秦头疼的还是援军问题,派去南昌的求援信使虽然带回了回音,南昌守将赵国柞和席布虽然表示会在适当时候派出援军。但是吴军夏国相部的四万大军已经杀进了与袁州,兵力远不如九江的清军袁州守将甘度海和偻赫等人也已经向南昌派去了求援信使,让赵国蚱和席布非常为难,即便可以坐视袁州沦陷不理,也不敢过于抽调兵力,所以赵国柞和席布希望董卫国和彰泰能够耐心等待一段时间,等到赣北吴军陷入攻城战泥潭,然后再词机派出援军。

    南昌的援军暂时指望不上,彰泰和董卫国也就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周边并无战事的安庆清军身上,然而统率安庆清军的螨清定南大将军内大臣希尔根,在看完卢胖子给董卫国的书信后,却心中生出疑huò,现在吴军对九江城连一次攻城都没有发动,为什么董卫国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安庆清军请求援军了?天杀的吴狗贼逆卢三好,可是信上说得很清楚的,要董卫国尽快的调虎离山把安庆清军骗到九江城,自己现在就派出大军增援九江战场,如果中计怎么办?

    还真不能怪咱们的希尔根将军多疑胆怯,关键是安庆实在是太重要了,没有了安庆,螨清的钱粮重地江南就无险可守,就好象剥光了衣服的美女一样暴lù在卢三好这条肥sè狼面前,那希尔根将军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同时九江的地形特殊,东面是鄱阳湖北面上长江,没有陆路可通,东征吴军又有着一定的水面力量和让清军水师闻风丧胆的自杀舢板战术,安庆清军派往九江容易,撤不回来怎么办?万一九江城里真有吴军内应,在安庆清军增援九江后忽然打开城门,那么派往九江的安庆援军还想有几个人活着回来?

    筌于这些情况,出于稳重着想,反复再三的权衡利弊之后,希尔根将军也只能遣使答复董卫国,说安庆乃是江南第一要冲,关系重大无比,自己未经请旨,不能随意调动任何一支军队,所以自己暂时不能出兵,必须要等到九江守军在城下拖住吴逆一段时间,等到吴逆师老人疲战机成熟,然后才能出兵增援。一一除此之外,希尔根将军当然还有另一层意思,如果董卫国真不是在打调虎离山的主意,那么自然会在九江出力死战,自己只要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就能辨别真假。

    安庆和南昌的友军都不想冉死力,只想拣便宜,这么认为的彰秦贝子爷自然是破口大骂;董卫国则既是失望又是伤心,明白说鬼话、存歹心、做缺德事的卢三好施展的离间计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已经让希尔根对舟己产生的顾虑与怀疑,所以才生出观望风sè的念头。

    “没有援军就没有援军吧。”无可奈何之下,董卫国董总督也只能暗暗安慰自己,“不算鄱阳湖水师,九江城里都还有两万五六的军队,又有九江坚城可守,粮草足够支应一年,吴狗再厉害,以九江现在的力量挡住他们一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在九江城头和吴狗血战几场,老子身上背的嫌疑冤屈,想来也能洗干净了。”

    下定这个决心后,董卫国拼命加固城防的同时,又让士卒在城中多挖深xué埋上大缸,以防吴军故技重施地道攻城,还有就是派出大量斥候严密监视吴军动静,以免卢胖子这条涂了油的肥泥鳅又生诡计,又施展出什么缺德计策。然而,让董卫国、彰泰和杨捷等清军守将都大huò不解的是,吴军抵达九江战场的第二天,同时螨清康麻子十三年正月二十一这天,整整一个白天过去,吴军竟然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傍晚初更时分,撤出去的斥候轮流换班回城,都回报说吴军并没有任何异常迹象,亲自守在九江西门城楼上的董卫国难免更是狐疑,心中暗道:“不对啊?吴狗放弃两翼直取中宫,最需要的就是速战速决,现在吴狗行军谨慎缓慢就算了,怎么抵达九江两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发起一次攻城?卢一峰那个天杀的狗贼,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总督大人,我要见总督大人!”这时候,城楼下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吵嚷声音,董卫国心细辨声,发现声音最大的恰好就是自己的心腹爱将倏国栋,便让亲兵下去打听消息。亲兵领命而去,很快又上楼奏道:“启禀总督大人,是恪将军,他在城楼下闹,说是一定要见你,但是彰泰贝子爷的人不许他上楼,所以吵了起来。”

    “这个家伙。”董卫再更是无奈,只得吩咐道:“去让他上来,顺便告诉贝子爷的人,佟国栋是我部下,他有事求见,我不得不见,一会我会亲自去给贝子爷交代。”

    亲兵再次领命而去,没过多久,终国栋被领进城楼大堂,刚一见面,体国栋立即向董卫国双膝跪倒,嘴一张就哭出声来,“总督大人,是末将不好,是末籽……害了你!”

    “起来,起来,你我不是外人用不着行这样的大礼口……”董卫国亲自来搀倏国栋,微笑说道:“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象个小孩子一样,哭成这样?”

    “总督大人,是末将无能,中了卢一峰那个狗贼,害了你!”倏国栋嚎啕大哭道:“末将就不应该相信卢一峰那个狗贼的话,带什么鬼信回城,害得总督大人你身受不白之冤!末将罪该万死,请总督大人治罪,末将甘愿以死谢罪。”

    “你在胡说什么?”董卫国笑了,拍着倏国栋的肩膀笑道:“你什么时候害得我身受不白之冤了?卢一峰狗贼那封离间假信,城里有谁信了?”

    “总督大人,你就不要再骗末将了。”倏国栋更是痛哭,抽噎道:“刚才末将已经听看守末将的人嘀咕了,定南大将军就是在怀疑总督大人你勾结吴狗,所以不肯向九江派出援军!他们还说,要防着总督大人你悄悄打开城门,迎接吴狗……进城。”

    “别听他们胡说,那些狗奴才懂个球!”董卫国骂了一句,安慰道:“你别乱听谣言,定南将军只是暂时不方便增援九江,等我们在九江城下拖住吴狗一段时间,安庆和南昌自然会派来援军。”

    “真……”真的?”偻国栋抹着眼泪,将信将疑问道。

    “那是当然。”董卫国点头,又低声说道:“再说了,卢一峰狗贼的离间计几乎得逞,责任也不在你身上,你被吴狗生擒活捉,还不是怪我们城里那个……泰?成天就是兵书韬略,开。万言,xiōng无一计!”

    “没错,他就是这样的泰货!”被彰秦害得最惨的倏国栋点头,表示深有同感。末了,倏国栋又磕头说道:“总督大人,既然如此,那么到了吴狗攻城的时候,就请你让末将重上战场吧,末将那怕是不当总兵,只当一个普通士卒,也要在战场上为你杀敌立功,洗刷清白,请总督大人一定要给末将这么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关于这点,我得先征得贝子爷的同意。”董卫国沉吟,又很快说道:“这样吧,既然你强闯上来见我,那么贝子爷肯定很快就会过来探视情况,你在这里等一会,等他来了,妾当面为你求情。”

    “好,那末将就多谢总督大人了!”佟国栋大喜答应,又郑重磕头,然后才爬起身来。

    “还没吃晚饭吧?”董卫国将倏国栋拉到座位旁坐下,顺手将亲兵新送上来的热茶递给倏国栋,微笑说道:“正好我也还没吃,你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我这就让人送上酒菜,咱们边吃边等贝子爷。”

    “谢总督大人。”体国栋含泪接过热茶,打开一饮而尽。

    那边董卫国又回过身去,吩咐亲兵去准备酒饭菜肴,可亲兵刚刚答应,董卫国忽然听到背后‘砰’一声和‘乒乓’一声,惊讶回头一看时,却见佟国栋手棒茶杯从椅子上掉了下来,茶杯摔得粉碎,人则捂着肚子痛苦挣扎,口中直吐白沫。

    “国栋!国栋!你怎么了?”董卫国大惊失sè,赶紧上前去搀倏国栋,倏国栋则满地小腹打滚,说什么也站不起身,七窍之中还缓缓渗出黑sè鲜血。

    “国栋,你怎么了?”董卫国惨叫起来。

    “总督大人,本贝子有点事找你,直接进来了。”无巧不成书,恰好就在这个要命时刻,门外忽然响起了彰泰那熟悉的声音。紧接着,收到倏国栋强见董卫国消息的彰秦贝子爷不等答应,已经领着一队螨人亲兵大步踏入了城楼之中,可是往里只看得一眼,彰泰贝子爷顿时呆住了!

    也由不得咱们的彰泰贝子爷不呆住,灯光昏暗的城楼中,之前揭穿董卫国叛变yīn谋的大清忠良倏国栋七窍流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身边还一个刚刚被摔碎的茶碗,身背通敌嫌疑的董卫国董总督则领着他的心腹亲兵,将中毒将死倏国栋团团包围一这样的情景,换了谁看了能不生疑?换了谁看了能不呆住?

    “怎么来得这么巧?”董卫国也呆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大喊,“贝子爷,别误会,千万别误会!我没下毒,我没给倏国栋将军下毒!”

    “来人!快来人!”彰泰贝子爷也终于回过神来,一边向后急退一边大吼,“来人!来快人!保护本贝子!保护本贝子!”

    “保护贝子爷!”听到大喊,城墙上的清军队伍立即冲上城楼,将彰泰贝子爷团团包围,而当看到城楼里的情景时,所有的清军将士也全都呆住了,全都在心里生出一个念头,“杀人灭口!”

    “贝子爷,你千万不要误会!”董卫国差点没哭出来,大吼道:“各位将士,你们也不要误会!倏国栋不是我杀的,我没有给他下毒!我没有杀人灭口!”

    “董卫国逆贼!”有了重兵保护的彰泰贝子爷一蹦三尺高,大吼道:“体将军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他揭穿了你和吴狗勾结的yīn谋,你就杀他灭口对不对?聪明的话,马上放下武器投降,不然的话,本贝子上表朝廷,请主子万岁把你满门诛灭!”

    “我没有!”董卫国yù哭无泪,大吼道:“贝子爷你如果不信,尽可以问旁边的亲兵,倏国栋他是忽然毒发开亡的!”

    “是啊,贝子爷,总督大人他是冤枉的。”在场的亲兵都做证道:“傅将军进来以后,就喝了一杯茶,然后就这样了。”

    “那么,那一杯茶,又是谁拿给佟国栋喝的?”很有铁面无sī包青天风范的彰泰贝子爷喝问道。

    “如……”董卫国的亲兵们正想回答,却又都猛然想起,刚才那杯茶,好象就是咱们倒霎的董大人亲自递给倏将军的啊?

    “怎么不回答?”彰秦贝子爷紧张的喝问道。

    “刚才那杯茶,是谁送进来的?”董卫国也明白情况不妙了,赶紧仔细回忆刚才的情景,又猛然揪过之前送茶那个亲兵,红着眼晴大吼道:“说,谁让你在茶里下的毒?”

    “奴……奴才没有啊!”那倒霎蛋亲兵带着哭腔嚷嚷起来,“总督大人,茶是奴才送的不错,可奴才就是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你的茶里下毒啊!还有,刚才那杯茶,也是你亲手递给倏将军的啊,奴才们后来连碰都没碰一下啊!”

    “喔!”在场每一个清军士兵将领都恍然大悟的惊呼起来。彰泰贝子爷更是又惊又怒,大吼道:“董卫国小儿,好你个大胆狗奴才!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奴……奴才……。”咱们倒霎的董卫国总督大人一阵天旋地转,真的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道不明了。但就在这时候,中毒垂死的倏国栋也来开玩笑,忽然挣扎着一把揪住董卫国的kù脚,手指颤抖着指着董卫国,嘴里一边喷着白沫鲜血,一边挣扎着喊道:“狗反贼!我看错你……”言罢,倏国栋口中猛喷一口黑血,当场气绝身亡。

    “董卫国逆贼,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彰泰贝子爷得意洋洋的大喊起来,“就连佟国栋倏将军都指证你了,是你给他下的毒,把他杀人灭口!”

    “我冤啊!”董卫国仰天怒吼起来。

    “冤不冤,到了刑部到了大理寺再喊吧!”彰泰贝子爷一挥手,喝道:“来人,给本贝子把逆贼董卫国拿下!”

    “慢着!”董卫国自然不肯束手就擒,赶紧大吼阻止,含着眼泪大吼道:“贝子爷,你认为奴才是叛国逆贼,奴才实在无话可说,无法辩白!因为这事实在是太巧了,倏国栋恰好就是在喝了奴才给他的茶后毒发身亡的,是奴才下的毒,还是别人下的毒,或者是吴狗给他下的慢毒,不要说奴才了,就是神仙也说不清楚了!不过没关系,奴才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还有什么法子?”彰泰贝子爷冷笑问道。

    “给我一支军队!”董卫国大吼道:“吴狗不是污蔑奴才故意不肯出战吗?奴才这就出城去和吴狗决一死战,能砍下吴狗卢一峰的脑袋,我向你证明清白,不能的话,奴才就战死沙场,以死明志!”

    “想得美!”彰泰贝子爷冷哼起来,“本贝子熟读兵书,深通韬略,岂能中你这雕虫小计?你带着军队出了城,还会再回来么?”

    “末将愿为总督大人做保!”彰泰贝子爷的背后响起大吼,众人惊讶回头一看,却见董卫国一手提拔的九江哥将赵应奎和几个九江将领一起上来,赵应奋向彰泰双膝跪下,抱拳说道:“贝子爷,事情末将已经听说了,末将无法为总督大人辩明清白,但末将相信总督大人绝对不会干出卖主求荣的事!所以,末将愿为总督大人做保,如果总督大人带兵出城之后,果真去投了吴狗,请贝子爷即斩末将之头问罪!”

    “末将也愿为总督大人做保!”董卫国在江西确实是深得军心,赵登举、张射光和杨捷等四五个最为重要的清军将领全都双膝跪下,抱拳异口同声说道:“如果总督大人出城之后果然叛变,请斩末将人头!”

    “贝子爷,吴狗不是污蔑总督大人,说总督大人故意不肯出战吗?现在总督大人自请出战了,难道不是在证明吴狗是在造谣离间吗?!”王登套怕彰泰不肯答应,又刻意补充问道。

    “你们……”彰泰贝子爷脸上现出怒sè,旁边的伊坦布见势不妙,忙拉拉彰泰贝子爷的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贝子爷,千万不能发作,这些人都是董卫国的铁杆心腹,又是我军骨干核心,如果把他们逼急了,他们和董卫国联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熟读兵书深通韬略的彰泰贝子爷打了一个寒战,忙低声问道:“那怎么办?”

    “不如就答应总督大人的要求。”伊坦布低声答道:“总督大人出城之后,如果真的和吴狗血战到底,那么不管胜败,都可以证明他的无辜,贝子爷你也不用担心九江内乱。如果他果真去投吴狗,那么贝子爷你再杀掉这些隐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彰泰贝子爷的眼珠转了转,咬咬牙,转向虎目含泪的董卫国说道:“那好,董卫国,本贝子就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的清白,本贝子与你五千军队,如果你出城之后真能砍下吴狗卢一峰的脑袋,本贝子自然相信你是无辜,还会向你磕头谢罪。可你如果……”哼,请总督大人考虑考虑这些信任你的将军吧。”

    “没办法了,赌一把吧,出城之后我只要奋力死战,就算拿不到卢一峰狗贼的人头,彰泰这个草包看到我浴血奋战的模样,想来也不会怀疑我了。

    就算战死沙场,也好过身背不白奇冤被押进京城受辱而死。”董卫国也是没了办法,只得抱拳大声答道:“奴才领命!”@。

第二百七十三章 营前大战

    “弟兄们!这是我董卫国全部的身家!有祖上攒的,有主子赏的,

    也有我自己攒的!还有房契,地契,田契!加在一起大概能值个十几万两银子!”

    ,“弟兄们,我董卫国也不想多说了,我受的委屈,受的冤枉,你们也应该听说了!我是没其他法子洗清了,所以,我现在也只有拜托你们了,用我和你们的血,去为大清国洗刷耻辱,为我董卫国洗刷冤屈!”

    ,“吴狗有红毛洋鬼的奇巧yín技,我们大清有弓马骑射,我们的弓马骑射绝不怕吴狗的奇巧yín技!冲上去,和吴狗搅在那里,胜利就属于我们!”

    ,“弟兄们,董卫国也不会让你们白白卖命!砍下了卢一峰狗贼的脑袋,不算朝廷给你们的,我的这些银子全部归你们!”

    “杀啊!大清万岁!”

    对着紧急出城集结的五千嫡系军队发表了一通jī动人心的战前演讲后,董卫国提刀上马,大吼一声带头出阵,城下的五千九江清军吼声如雷,跟在董卫国背后,快步如飞的杀向西北面的胖子军大营。再后面城墙上的清军将士也是呐喊震天,疯狂擂鼓为这支陷阵之军、为他们所敬重爱戴的总督大人鼓气加油。惟有咱们的彰泰贝子爷冷笑连连,对涉嫌通敌卖国的董总督的肉麻表演嗤之以鼻。

    不能怪董总督神经粗短爱冲动,更不能怪董总督为了个人拿五千条人命赌博,关键是卢胖子的诡计实在太缺德了,让董总督坐实了嫌疑不说,时机还选择得无比恰当,让敌人即便觉得事有蹊跷也不敢掉以轻心一不然的话,如果换成平时,董总督了不起就是被暂时停职,等待螨清朝廷另派大员查核”揭穿事实真相大概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现在吴军兵临城下,九江城危如累卵,董卫国却背上这样的嫌疑这样的罪名,不要说彰泰贝子爷了,就是康麻子亲至,孝庄老妖婆身在九江,肯定也不敢掉以轻心”只会选择把董总督暂时拘押,暂时录夺一切权力,董总督在军队中的心腹铁杆也铁定跟着倒霉谁也承担不起董总督派系临阵倒戈的后果啊。所以没办法,董总督也只剩下了两条路可走”第一条路是乖乖束手就擒押往京城等待慢慢调查,第二条路是想办法立即证明自己的清白,保住现有的权力地位。

    如果九江城的清军主将换成了其他人,比方说是岳乐、图海或者喇布之流,董总督大概很可能会选择第一条路,因为九江兵权完全落入这些人的手里,就算还是在野战中打不过吴军,守住九江坚城还是大有希望的,但是要把这么重要的九江城完全交给熟读兵书、深通韬略的彰泰贝子爷,董总督有这个胆子吗?到时候九江沦陷,南昌与安庆两大重镇的联络被吴军切断,陷入各自为战的窘境,董总督即便被证明了清白”还不是照样得跟着倒霉?说不定到时候董总督连被押往京城都来不及,士气涣散指挥无力的九江城就已经被吴军攻破,董总督就更别想有清白和活命的机会了。

    既然选择第一条路不是死,就走到天牢里和岳乐、图海、蔡毓荣这帮倒霉蛋做伴”那还不如选择第二条路赌上一把,率领一支敢死陷阵之军和吴军决一死战”如果真能砍下卢胖子的狗头,不仅能证明清白还能为大清立下盖世奇功:即便不能达到这个目的,只要能取得一场胜利和让吴军付出一定代价,卢胖子恶毒的离间诡计也会不攻自破,所以董总督的这个决定看似冲动不经大脑,实际上却是经过了反复权衡,考虑到了各方面利益的率一正确决定。

    话扯远了,言归正传,董卫国亲自率领的清军队伍出城集结,如此大的动作自然不可能瞒过胖子军斥候的眼睛。

    而当斥候将这个消息送进胖子军的中军大帐时,之前还对卢胖子预言将信将疑的吴军众将难免都是大吃一惊,和卢胖子有赌约的韩大任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连追问斥候几次是否报错,直到反复确认无错,韩大任才脱口惊叫道:,“九江满狗疯了吗?”

    “韩将军,你这次终于说对了,满狗确实是疯了。”卢胖子接过话头,向帐中众将说道:,“各位将军,本官已经断定,满狗这次主动出击,必然是抱着有来无回的决心而来,所以这场战斗必然十分残酷血腥,请各位将军都做好心理准备,也让将士们做好心理准备,千万不能想着之前的我军野战优势,对满狗这支陷阵之师掉以轻心,给满狗可乘之机,明白没有?”

    ,“末将等谨记大将军教导!”大部分的胖子军将领都是发自肺腑的抱拳答应,高得捷、韩大任和高洪宸等吴军宿将对卢胖子虽然还不是完全服气,但也颇为佩服卢胖子的神机妙算,也都是抱拳答应。

    ,“卢大人,末将请令迎战!”之前没有机会参与瑞昌大战的王绪第一个请战,抱拳说道:“末将愿领三千军队出营迎战,如果不能取胜,末将愿领军法。”

    ,“不,不出营。”卢胖子摇头,沉声说道:“天sè已经全黑,我军还没有mō清楚敌人的兵力多少与兵种构成,贸然出营迎战,等同弄险。所以最保险的做法,还是倚营而守,先消耗了敌人的体力与士气,然后再伺机破敌。”

    “那末将请令去守营门!”王绪改口说道。

    “可以,与你六千军队,多带火枪、弓箭与长矛,去前寨大门后坚守,敌人杀到,只管以火枪弓箭杀敌。”卢胖子用兵还是十分谨慎,又命令道:“秦勇听令,带上你的一千击针枪队,到营门前去帮助王绪将军守寨,听王绪将军调遣,用我教你的三段射击术杀敌。”

    王绪与卢胖子的表弟秦勇一起答应,王绪又问道:,“卢大人,那我们用不用火箭和火炮配合作战?”

    “我大周军队多路出击,后勤补给困难,火箭和开huā炮弹都是用一枚少一枚,很难补给。”卢胖子沉吟着说道:,“夜间野战中视线不清”火箭和火炮都很难发挥全部威力,安庆的满狗又骑兵众多,所以这里就不要随便浪费了,明白不?”

    王绪也不说话,一拱手便与秦勇一起匆匆出帐安排,卢胖子又转向其他将领吩咐道:“李天植、孔凡林听令”你二人各率两千步兵在中军侯命,待到满狗师老人疲,接到我的命令,立即杀向寨门,向满狗发动反扑”

    二将答应,卢胖子又转向高得捷笑道:,“高大哥麻烦你集结三千骑兵到大营后门侯命,一了就从后门出营,迂回到满狗背后,然后怎么办,高大哥应该不用小弟强调了吧?”

    ,“那是当然。”高得捷笑着答应。卢胖子又向众将吩咐道:“其余众将,安守各自营盘,满狗如果从其他地方冲击我军营盘,只管以弓箭乱射,没有命令,不得sī自出营。”

    余下的吴军众将一起答应,韩大任又补充了一句,“大将军那末将呢?末将可有差事?”

    “你的话,带上你的本部人马好生休息。”卢胖子微笑答道:,“等杀败了这队出城送死的满狗,我军可就要顺势攻城了,到了那时候韩将军你可要遵守赌约噢。”吴军众将一起大笑,韩大任则万分尴尬一拱手不再答应,卢胖子则率领一队亲兵登上大帐外的哨望台,居高临下的观察战场情况,以便随时发布命令。

    吴军这边调兵遣将刚刚完毕,董卫国亲自率领的五千清军已经气势汹汹的杀到吴军大营近处。到了这个时候,卢胖子之前的保守选择就发挥出了效果,地处官牌夹高地的吴军大营前后矮,中段高,北面又有长江拱卫,清军只能选择从吴军大营的前门或者后门攻营,而绕到地处更西的后门攻营显然不智,卢胖子又极其无赖的选择了倚营坚守战术,不肯派军出营野战。

    战意正浓的董卫国气得哇哇大叫也没办法,只能下令将五千清军分为四队,每队一千二百余人,轮流向吴军大营正门发起冲锋。

    安排好了轮次后,战鼓敲响,第一队清军怪叫着向吴军营门发起冲锋,潮水一般涌向吴军大营正门,而躲着拒马鹿角背后的吴军将士则十分冷静,包括战场经验并不算太丰富的秦勇都再三要求士兵得随意开枪,必须等清军进入有效射程才能按信号射击,屏息静气砷s等待。

    一边是倚仗工事稳如磐石,一边是全力冲锋迅速拉近距离,清军队伍毫无阻拦的很快就冲到了吴军弓手枪手的射程范围,王绪下令敲响战鼓,准备充足的吴军将士立即枪弹箭弩齐发,位置居中的秦勇队伍也立即扣动击针枪,第一队开枪立即退后装弹,换上第二队和第三队开枪,如此轮流,始终保持火力密度。枪弹弓箭破空声中,冲锋而上的清军士兵如同割麦一般的躺倒,后面的清军士兵不敢退后,怪叫着只是冲锋,拼命开枪放箭射杀工事背后的吴军守兵。

    这是一场几乎单方面屠杀的战斗,本就训练有素武器占忧的吴军将士凭借坚营而守,为了节约*重连火炮都不用,躲在相对安全的寨栅背后只是开枪放箭,拼命射杀直冲过来的清军士兵,清军士兵则在吴军密集的火力面拼死伤惨重,在吴军的枪林弹雨面前惨叫着成队成队倒下,不是当场毙命就是受伤摔倒,随即被背后的同伴生生踩死。尤其是卢胖子绝对嫡系秦勇军把守的大门正面,本就发射极快的击针枪加上三段射,枪弹更是密集得几如暴雨,这个方向冲来的清军士兵,几乎都没有一个能够冲到营门五十步之内。

    “杀!”这个时代的火枪弓箭威力毕竟还比较小,加上夜sè彩响视野更进一步削弱了火枪威力,吴军想要把上千清兵射杀在道路上还是很难办到的事情。在付出惨重伤亡过后,始终还是有超过一半的清军士兵冲到了寨栅旁。然而就在这些幸运的清军士兵正在鹿角与壕沟中苦苦挣扎时,吴军寨中梆子大响,寨栏背后忽然刺出无数长矛,冲着清军士兵乱攒乱刺,顿时又把上百清军士兵捅成了血人。同时长矛兵背后又扔出无数手雷,沿着抛物线越过寨栅,落入清军队伍中炸响弹片乱飞间,一个接一个清军士兵又惨叫着摔倒在了血泊之中,队伍也为之大乱。

    “杀吴狗啊!”新的呐喊声传来,第二支清军冲锋过来,全力冲刺扑向血肉横飞的吴军营门,吴军火枪手与弓箭手也再度发威用箭镞和枪弹狠狠招呼这帮被赏金白银刺jī得双眼通红的清军士兵,拼命尽量射杀敌人火枪手直到清军冲到寨前才换上长矛,与敌人隔着寨栏对刺,弓箭手则退后抛射,继续射杀清军后队。营门肃杀声震听箭镞来往如蝗,厮杀得无比jī烈。

    凭心而论历史上在被吴军和耿军两面夹击下仍然守住了江西的螨清江西总督董卫国,在战术布置指挥责面确实很有一套,见吴军倚险而守又火器犀利,便以两轮步兵冲锋消耗吴军弹药弓箭,杀到了寨栏前用肉搏战将吴军缠住,使得吴军无法继续施展威力最大的火枪,为清军骑兵冲锋制造安全空间这一手,如果换成了咱们的彰泰贝子爷,那就是无论如何莽琢磨不出来也想不到的了。

    战术正确,只是让董卫国感觉措手不及的是位居阵地正中的吴军营寨正门处有一队吴军火枪手的火枪威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清军步兵再怎么亡命再怎么不惜代价,都始终无法冲到这支吴军火枪队的面前把他们缠住。而且这支吴军火枪手的开枪速度快得简直只能用可怕形容,差不多是连绵不绝从无间歇,一队接一队的清军士兵向他们冲锋再怎么前赴后继,尸体都已经在他们面前堆积得层层叠叠了,都无法冲到他们的五十步内,使得吴军阵地上始终保持有相当之宽的火力倾泻口,让清军骑兵始终找不到全面冲锋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吴军大营寨栅处的jī战也越来越jī烈,斗志颇为高昂的清军士兵尸体都已经将几大段壕沟填平了,拒马鹿角也大都被清军捣毁了,但始终还是没有一队清军能够突破吴军的寨栏防线,杀进吴军营内,始终都是被训练有素的吴军牢牢挡在营外,死伤惨重却难进寸步。而随着清军的伤亡越来越大,董卫国开始沉不住气了,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全由骑兵组成的第三批军队冲锋,全力杀向吴军营门。

    “隆隆隆隆!”即便因为天sè太黑无法看清远处情况,但是光听到这密集的马蹄声,卢胖子就明白清军指挥官沉不住气了,被迫投入主力骑兵了。当下卢胖子也不迟疑,马上下达三道命令,一是在后营集结的高得捷骑兵从后门出营,*回去抄清军背后:二是命令副将吴用华急率八百弓手增援寨门,以弓箭抛射压制清军骑兵冲锋:三是命令王绪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寨栅,绝不能让清军士兵冲击营中。

    吴用华的弓箭队赶赴战场时,清军骑兵队已经冲到距离大营不满百步之内,秦勇的火枪队虽然拼命压制,无奈清军骑兵太多,一时半会也杀不了那么多,吴用华不敢怠慢,即命吴军弓手全力抛射放箭,密密麻麻的箭镞象雨点一样铺天盖地的落到清军骑兵头上,这才勉强让清军骑兵的冲锋势头一蹙。那边王绪也是吼声如雷,指挥着吴军矛手拼命捅杀栅外清军士兵,更抛出大量手雷去炸清军步兵后队,利用连绵爆炸阻拦清军骑兵的冲锋势头现在寨栅外面的拒马鹿角已经几乎都被清军步兵捣毁了,如果不赶快让清军骑兵的冲锋脚步慢下来,本就已经开始摇摇yù坠的吴军营寨栅栏搞不好就会被清军骑兵冲倒了。

    “高手啊,这个卢一峰狗贼虽然人品卑劣,但真是一个战术高手啊。”通过千里镜观察到吴军防御战术,董卫国失望绝望之余,难免又哀叹起来,“难怪吴三桂老贼钦点他为吴狗东路主帅,这个吴狗蛮子卢一峰,还真他娘的有一套。兵处夜而不惊,将处夜而不乱,这条吴狗,还真是我们大清八旗的强敌。

    “启禀总督大人,吴狗骑兵从大营后门出来了,正向我们这边迂回冲来!”这时候,清军斥候已经将吴军骑兵迂回杀来的消息送到董卫国面前。听到这消息,董卫国旁边的几个清军将领难免都开始惊慌董卫国则骂了一句吴狗jiān猾,又大吼道:“弟兄们,不用慌,就算吴狗从背后杀来也一时到不了,全军冲锋!就算是死,也要冲进吴狗的营门拉着一帮吴狗给我们陪葬!”

    “擂鼓,全军冲锋!”董卫国也不给众将反驳的机会直接就下达全军总攻命令,并拔刀大吼道:“跟老子冲!后退一步者,斩!不破吴狗大营,誓不收兵!”

    “杀啊!”听到战鼓催动清军的最后一队步兵也开始了全面冲锋一他们可还来不及知道吴军骑兵正在迂回杀来,董卫国旁边的几个知情的清军将领既暗骂董卫国为了自己不顾将士死活又不敢违抗军令,只能是硬着头皮随军冲锋,杀向吴军大营正门。

    “垂死挣扎!”听到清军全军冲锋的战鼓声和喊杀声,卢胖子先是冷笑一声,又狞笑道:“既然你们来送大礼,那本大将军如果不收下,那可就太对不起人了。二郎,传令,让虞儿率领的火炮队出动二十门子母炮,对准正门营外给我狠狠的打!”

    交战双方各自的战术执行到位后本就无比jī烈的营门战事顿时就进入了白热化,首先是五千清军全部杀到吴军营前,向着摇摇yù坠的吴军寨栏发起一bō高过一bō的压迫式冲锋,然后是吴军的子母炮开始轰鸣将一枚接一枚的开huā炮弹砸到人头密集的清军队伍头上,在清军队伍中接二连三的炸开炸出一浪高过一浪的血肉浪huā。但已经横下心不破吴营就誓不收兵的清军队伍却毫不退缩,一个劲的只走向着吴军营栏压迫,就好象要把吴军营栏责生退倒一下。

    “杀啊!”为了鼓舞士气,董卫国几乎都亲自冲到了第一线,挥舞着马刀只是大吼,“不破贼营,誓不收兵!所有人,跟我喊一冲破吴狗大营,每人赏银百两!”

    “冲破贼营,赏银百两!”无数的清军士兵跟着董卫国大吼起来,听到这样的吼叫声音,已经杀红了眼的清军士兵更是陷入了癫狂了状态,一边拼命捅杀寨栏背后的吴军士兵,一边拼命向前推挤栅栏、同伴乃至同伴的尸体。一夫拼命,十夫难挡,在清军队伍如此玩命的冲杀下,王绪的队伍也开始逐渐混乱和胆怯了,好几段栅栏都被清军生生推断,只能完全靠士兵去挡清军的冲锋势头。

    见此情景,王绪焦急之下也不向卢胖子求援,只是盘算了片刻便站起身来,脱去上身盔甲,光着膀子提刀向着身旁的最后八百预备队吼道:“弟兄们,告诉我,我们云贵的弟兄,有没有孬种?”

    “没有!”八百预备队整齐大吼答应。

    “没有就好!”王绪举刀大吼,“没有的话,就让满狗看一看,我们云贵的弟兄到底是男人,还是孬种!跟老子上,大周!”

    “大周!”八百吴军预备队大吼,拔刀跟在王绪背后,向着一处已经被清军冲倒了寨栅处冲子过去。

    “杀啊!大周!”吼叫声中,王绪不顾被自军炮弹轰中的危险,带头从倒塌的栅栏处向清军发起反冲锋,冲进清军队伍中乱砍乱杀,后面的吴军预备队也红着眼睛冲了上去,在清军队伍中横冲直撞,劈砍捅杀,与同样红了眼睛的清军队伍彻底搅在一起。被友军感染,之前已经摇摇yù坠的吴军寨栅防线不仅重新稳住,还有好几支吴军队伍也学着王绪一样,从倒塌的寨栅处杀了出去,向着清军发起反冲锋。

    乘着这个机会,高得捷亲自率领的吴军骑兵也已经迂回到了清军背后,向着清军背后发起强攻,而仗打到了这一步,董卫国就是有再多的银子也没办法把士气重新鼓舞起来了,清军逐渐开始了溃散,还能保持编制的向来路溃逃,已经没有了编制的散兵或是四散逃命,或是抛下武器跪地投降反正之前瑞昌大战的清军俘虏早就把胖子军的俘虏政策传遍了,只要投降就能保命,即便不愿加入吴军也可以有二十文钱的回家路费可领,远好过为了董卫国那些看得见mō不着的银子卖命好。

    这时,卢胖子终于发出了反攻信号,在王绪队伍背后等候已久的胖子军李天植队和孔凡林队呐喊着冲上,打开寨门直接杀向筋疲力尽又士气尽消的清军队伍。这么一来,清军士兵将领也彻底丧失了所有的斗志与勇气,彻底崩溃,士兵奔走逃命,将领拉着董卫国的马缰恳求董卫国突围,董卫国坚持了片刻见大势已去,号哭三声,也只能无奈的下令道:“突围吧,别让将士们给我陪葬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自毁长城

    董卫国的突围命令明显下晚了一些,不仅胖子军的步兵已经发起了全面反击,胖子军的精锐骑兵也已经迂回杀到了董卫国败兵的背后,前面是胖子军步兵凶狠舞动的刀枪,后面是胖子军骑兵狂风暴雨般砍落的雪亮马刀,可怜的清军士兵被夹在中间,进退不能,跑过来也跑不过去,不要说成编制的突围了,就是想原地坚守待援也没半点指望。

    进退不得之下,一队接一队的清军士兵不是四散而逃,就是跪地投降,要么就是象猪羊一样被如狼似虎的吴军士兵砍杀,董卫国再得军心也无法约束这些败兵,更不能象以前那样把他们拧成一股绳子,拼死突出重围,只能是含着眼泪看着这些清军士兵在乱军中逐渐瓦解,在震天的哭喊杀与厮杀声中倒下跪下,三三两两逃往左右两翼的夜sè深处,去赌博能够逃过吴军士兵的搜杀。董卫国眼在流泪,心中流血,但又无能为力。

    靠着骑兵和亲兵的拼死保护,也靠着夜sè掩护和一点点运气,董卫国总算是率领着一百多骑冲出了重围,扔下残余的不知多少的残兵败将在吴军包围中苦苦挣扎,乘着了黎明前的最后黑暗逃向九江城。然而他们胯下的战马却吸引了众多吴军骑兵的注意没办法,骑兵实在太昂贵了,吴军骑兵将领李雄飞亲率五百余骑全力追杀,董卫国无心恋战,只是率众且战且退,快马加鞭逃往九江城。

    咱们的董总督运气确实有够衰,夜sè中被吴军追着亡命逃跑,慌不择路间竟然走错了路,向东北逃到了长江边上,发现情况不对再向东南方向突围时,李雄飞率领的吴军骑兵已经将他们包围,围着他们拼命的开弓放箭”挥刀砍杀,还不断的大叫,“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抓活的,有大鱼!有大鱼!”

    想着抓到大鱼后的卢胖子重赏,吴军骑兵自然是个个奋勇,生生拦住董卫国队伍就是不放”拼命砍杀堵截,清军骑兵左冲右突,始终无法突出包围。眼见吴军越围越小,身边士兵越来越少,董卫国也越来越是绝望,忍不住拔刀在手”叹道:,“主子,不是奴才无能,是吴狗太狡猾了啊。希望他们攻坚的时候他们偏偏不攻,想要和他们打野战他们也偏偏守营不出,奴才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只能是以死谢罪了。”

    说罢,董卫国便要回刀自刎,旁边亲兵赶紧拉住,哭喊道:,“总督大人,不能啊!还至于到那一步啊!我们还有希望啊!”

    “我们还有什么希望?”董卫国哽咽道:“难道彰泰那个蠢货还会派援军来接应我?与其被吴狗生擒活捉受那奇耻大辱,不如早死的好,最起码”我的家人不会因为我”受到连累……。”

    说着,董卫国再度挣扎着回刀去割自己脖子,旁边的亲兵吓得hún飞魄散,赶紧又去拉住董卫国”带着哭腔惨叫”“大人”不能啊!”董卫国则拼命挣扎反拖,哭喊道:,“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现在救我,是在害我,是在害我啊寻”

    “大人,你先别着寻短见,快听!”一个亲兵忽然又大叫起来,指着东南方向大叫道:,“总督大人,又有兵马过来了,会不会是我们的援军?”

    董卫国稍微冷静,抬头仔细一看,发现东南方向火把攘动,好象是有一支军队正在向着这边快速冲来,从方向判断,确实很象是从九江城里派来的援军,董卫国不由又燃起了一线希望,万分惊讶的喃喃说道:,“怎么可能?难道彰泰那个蠢货,吃错药突然开窍了?”

    看到了这一线希望,董卫国身旁本已支撑不下去的清军骑兵自然又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再次挡住了吴军骑兵向董卫国发起的冲锋。就这么艰难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天空终于lù出一线曙光时,那支从东南赶来军队终于出现在了交战双方的视野中,让董卫国和清军士兵欢呼雀跃的是,这支紧急赶来的队伍,确实是来自九江城中的清军援军,而且从旗号判断,这支军队的统帅还是董卫国这些年亲手提拔的江西雷将赵应奎,董卫国的铁杆亲信!

    清军援军抵达,战场形势顿时逆转,清军士气大振,吴军则士气大泄,率领这支吴军骑兵的李雄飞也是个油滑角sè,发现情况不妙立即下令撤退,赶在被清军反包围之前突出重围,撤往大营主要也是不知道自军包围的就是螨清江西总督董卫国这样的超级大鱼。董卫国乘机领着最后的三十余骑冲入赵应奎军中,得到赵应奎队伍的全力保护。

    筋疲力尽的滚下战马,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的喘气均匀,赵应奎已经过来磕头行礼,并且关切的询问董卫国是否受伤,董卫国喘息答道:,“我没事,就是累得厉害,多亏了德元你及时赶到,不然的话,本官今天可是说什么都别想活命了。德元的大恩,本官都不知道回报了。”

    “大人过誉了,这是卑职应该做的。”赵应奎谦虚一句,又催促道:,“总督大人,这里不安全,末将也只带来了不到一千的军队,吴狗大军一旦杀到,只怕照样无法抵挡。只请总督大人再辛苦一下,随卑职速速回城。”

    ,卫国答应,强撑着站了起来,又疑huò问道:,“你怎么只带了这么点军队?彰泰贝子只给你这么一点军队?”

    ,“回总督大人,卑职是强行带军出城来救你了。”赵应奎的声音低沉下去,表情无奈的说道:,“有我军败兵逃回城下,报告说总督大人你走错了道路,往长江边上来了,吴狗还穷追不舍,只怕情况危急。

    众将都请贝子爷派兵救援,但贝子爷说什么都不肯,一口咬定说是总督大人你是在和吴狗做戏,故意让我们的五千军队送死不算,还想再骗一支军队出城送死……。”

    “后来,末将没了办法。”赵应奎表情更是无奈,“只得带了本部的古属人马,砍了守城的门官……

    ,强行打开城门冲出来救你。”

    “什么?你是砍了门官sī自出城?”董卫国猛的跳了起来,大吼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不仅会让我背上更多嫌疑,还会把你也拖下水,和我一样长一百嘴巴都说不清楚!”

    “末将知道”但末将不能看着总督大人你白白送死。”赵应奎垂首答道:,“等回到九江城后,末将自然会到彰泰贝子爷面前请罪”一切都已总督大人你无关!”

    “糊涂!”董卫国大吼”“你说一切与我无关就一切与我无关了?

    那个蠢货贝子,会听你这样的解释?他早就在妒忌我在江西军队里的威信了,这么好的机会”他还能错过?你的脑袋,这次恐怕就是我”也替你保住了!”

    赵应奎低着脑袋不敢吭声,肚子里也尽是委屈,不过还好,董卫国也很快冷静下来,更明白自己对赵应奎责备过甚,便拍着赵应奎的肩膀说道:,“德元,你也不要怪我忘恩负义,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救我才做出这样的事,但你也应该明白,我是为了你好”你这么做,我真的没办法向朝廷交代,你更没办法交代。”

    ,“总督大人,你千万别这么说,末将出身寒微”是你将卑职提拔于行伍,一手栽培提拔,对卑职有再造之恩。”赵应奎流着眼泪说道:,“为了总督大人,卑职别说是抄家问斩了,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总督大人的恩德之万一。”

    ,“我明白,我明白。”董卫国噙着泪huā拍拍赵应奎的肩膀,无奈的说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赶快回城吧,等回到城里,我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你的xìng命,那怕是打入囚车送往京城,只要还能保住这条命,就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赵应奎含泪答应,赶紧收拢兵马,簇拥着董卫国迅速回城。然而就在这时候,赵应奎撤出去的斥候忽然又快马回报,说是胖子军出动了大量步骑士兵,携带着大量的攻城器械,正在向着九江城杀来,另外吴军的水师也已经出动,顺流而下扑向九江的正北水门。听到这消息,董卫国顿时大惊失sè,惊叫道:,“好你个卢一峰狗贼,果然够狠!连续两次野战获胜,马上就发动攻城,真是想把我们九江的大清将士赶尽杀绝啊!”

    “总督大人,那怎么办?”赵应奎担心的问道。

    “马上回城!”董卫国果断说道:“我军接连惨败,士气已沮,光凭彰泰那个草包,绝对守不住九江城!”

    赵应奎不再说话,只是催促众军护卫董卫国急行,到了天sè全明的时候,这支忠心可鉴日月的清军总算是及时赶到了九江东门城下,而吴军的攻城主力队伍还在三四里外,仅有少许先遣斥候先行赶到。董卫国和赵应奎等人也顾不得去驱赶那些吴军斥候,冲到九江城下便大声叫城,不曾想他们的队伍刚刚进入城墙的弓箭射程,城墙上便是乱箭齐发,吓得董卫国和赵应奎是hún飞魄散,赶紧急退。

    “贝子爷,你疯了,为什么要对我们放箭?”董卫国还道彰泰等人是误认为自己们是吴军改扮,赶紧大叫道:,“贝子爷,你看清楚了,卑职是董卫国,这支军队也全是我们大清的将士!快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城!”

    ,“本贝子早就看清楚你的肮脏嘴脸了!”彰泰贝子爷从箭垛缺口处探出头来,神气活现的大叫道:,“董卫国逆贼,想不到你还有胆子再回来!还想再帮吴狗诈开城门,本贝子熟读兵书,深通韬略,还会再上你的贼当?”

    “我我没有啊!”董卫国急得满头大汗,赶紧又大叫道:,“贝子爷,昨天晚上的战况,你也应该知道了吧?我军虽然没有砍下卢一峰狗贼的脑袋,但也给吴狗制造巨大损失,到了现在,你还不相信卑职是清白的么?”

    ,“本贝子相信你才怪!”彰泰贝子爷大吼道:,“你勾结吴狗逆贼,毒杀我大清将领佟国栋,又指使心腹走狗杀害门官,sī自出城,现在又想来给吴狗诈城,罪证确凿,你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

    ,“那我昨天杀了那么多吴狗,你又做何解释?”董卫国气急反笑”

    大吼道:“昨天夜间卑职率军攻打吴狗大营,虽然吴狗狡诈不肯出营决战,但我军也杀死杀伤了近千吴狗,我如果真是吴狗的内jiān,会这么卖命么?就算是卑职是和吴狗联手演戏,吴狗会舍得huā那么大代价演苦肉计么?”

    ,“这倒也是。”彰泰贝子爷有些犹豫”开始有些动摇。可就在这时候,远处吴军斥候中忽然奔出一骑”奔到近处大声喊道:,“董将军,董卫国将军!

    你已经暴lù了!不要进城送死了!等我们大周的军队来,再一起进城,这会千百别进城送死了!”

    “我操!”董卫国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心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帅就有什么样的士兵,怎么吴狗的每一个人都这么缺德不要脸?当下董卫国转身大吼道:,“派些骑兵去,把那个吴狗给我砍了!”

    赵应奎飞快答应,飞快派出数十骑怒气冲冲的杀向那吴军斥候,那吴军斥候也就是当年在武昌会谈中把孔四贞整治得死去活来的吴军小校李崖,则掉转马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董将军,别进城了!

    满狗已经知道你是我们的人了,进去打不开城门,只会白白送死!”

    稍一耽搁间,吴军的先锋骑兵已经进入了城墙的视野之内,本就对董卫国的忠诚可靠将信将疑的彰泰贝子爷生怕吴军骑兵乘机夺门”不仅更加不敢下令开门,还回头冲着自己在城里唯一的心腹伊坦布大喝道:“快派人去把城门守住,再有人擅自开门,不管是谁,马上斩杀!”

    ,“彰泰贝子爷,快开门”快开门啊!”董卫国急得差点没哭出来,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再不开门就来不及了!你没沙场经验,守不住这九江城啊。”

    赵应奎和余下的清军将士也是大声呐喊,催促彰泰贝子爷尽快开门,但是董卫国的话却无意中刺到了彰泰贝子爷的心头软肉,探出头来大骂道:,“放屁!本贝子熟读兵书,深通韬略,会守不住这九江城?就算九江城里出了你这个叛徒反贼,本贝子也要守住这九江城!所有人,给大清安远靖寇大将军本贝子听好了,不管是谁,一旦靠近城墙,立即放箭射杀!”

    末了,彰泰贝子爷大概是觉得不够解气,又大吼道:,“红衣大炮和威远将军炮(子母炮)准备,给本贝子对着城下董卫国逆贼,狠狠开炮!”

    “贝子爷!你说什么?”旁边的赵登举和张射光等清军将领惊呼起来。

    ,“没听到吗?”彰泰贝芋爷红着眼睛大吼起来”“这是本贝子本大将军的军令!违令者,立斩!”

    登举和张射光等清军将领无可奈何的答应,张射光又故意冲着城下大喊道:,“董卫国逆贼,贝子爷已经下令开炮了!你再不滚,我可就要对你开炮了!滚!快滚啊~!”

    “射光兄弟。”董卫国当然明白张射光是在好意提醒自己,感动之下忍不住热泪盈眶,那边赵应奎也急了,忙拉着董卫国说道:,“总督大人,我们不能白白死在这个蠢货手里,快走,到南昌,到安庆去,到那里整兵再战,回来再找吴狗报仇!”

    ,“董卫国逆贼!我已经把炮口对准你了,你再不滚!我就要点火了!”张射光带着哭腔的声音再度响起。

    “快点火!和这个逆贼罗嗦什么?”彰泰贝子爷的怒吼声也在城墙上回dàng起来。

    ,“彰泰小儿,你这头天字第一号蠢猪!”董卫国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蠢货!九江如果被吴狗攻破!你就是大清翰北战场的第一罪人!你这头猪,狗!猪狗不如的蠢货!”

    ,“开炮!给老子轰死这个狗贼!”彰泰贝子爷也大吼起来,还冲到炮台上,夺过火把亲自点火,火线入眼,城上大炮立即轰鸣起来,对着城下自家军队倾泻炮火,炮弹落到董卫国和赵应奎的队伍中间炸开,顿时轰得清军士兵伤亡惨重,哭骂震天。

    “架起总督大人!走!”赵应奎不敢耽搁,赶紧让士兵夹起董卫国撤tuǐ就跑,董卫国也不挣扎,只是嚎啕大哭的破口大骂”“彰泰小儿,你这个罪人!罪人!大清第一罪人!九江完了,完在你这头蠢猪手里了!”

    与此同时,以坏种李崖为首的吴军斥候,也已经把城下发生的情况奏报到卢胖子面前,卢胖子大喜重赏机灵缺德的李崖之余,又赶紧大喝道:,“高洪宸听令,马上给我率领两千骑兵,到九江通往南昌的必经之路埋伏,董卫国狗汉jiān如果向南昌逃窜,不惜代价给我拦住!如果不能在阵上砍下董卫国狗汉jiān的脑袋,那么宁可让董卫国狗汉jiān逃往安庆,也绝不能让他逃到南昌!倘若拦截失败,让董卫国狗汉jiān逃到了南昌,军法从事!”

    ,“得令!”高洪宸抱拳答应,回身就去领兵出动。旁边韩大任则难得用讨好似的口气问道:,“大将军,董卫国狗贼已是穷途末路的亡家之犬,眼下攻城战事在既,急需精锐战兵,又何必浪费我军的主力战兵拦截?”

    “你懂个屁!”卢胖子绿豆眼一鼓,喝道:“董卫国在江西满狗中何等深得军心,你又不是没看到?他如果逃到了他的大本营南昌,继续统率江西满狗军队,那我们打南昌的时候将何等吃力?但如果把他赶到了安庆,上面有希尔根和哈尔噶齐两条满狗压着,下面有一大帮满狗的都统雷都统掣肘,他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施展不出来,相反还有可能因为战术分歧,和其他满狗再生嫌隙!懂了没有?”

    ,“末将明白。”韩大任嘴上答应,心中则暗恨,“操你娘的狗胖子,刚给你几分颜sè你就开染坊!骂老子懂个屁?老子可走进士出身,比称这个破落第秀才懂得多多了!”

    真正让韩大任大恨的还在后面,吴军主力兵临九江城下后,刚摆开阵势,卢胖子就命令吴军火炮对准城墙一阵乱轰,先声夺人更进一步打击九江清军的士气斗志,然后又对攻城先锋韩大任下了一个无比苛刻的死命令!一通鼓,附城!二通鼓,登城!三通鼓不能登城,杀兵!皿通鼓不能登城,杀将!

    听到卢胖子的这道命令,不要说之前和卢胖子打赌被迫担任攻城炮灰主将的韩大任面无人sè了,就连在场的吴军众将都个个心里嘀咕”“咱们的大将军,收拾人的手段可真够狠,这摆明了是想行军法要韩大任的脑袋啊。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去组织队伍布置攻城?”一向嬉皮笑脸的卢胖子难得lù出些严肃神sè,冲韩大任喝道:,“本大将军给你制造了这么多先机,又给你做打好这么多基础,今天你要是还攻不下这座士气涣散、军心崩溃的九江城,就算本大将军想饶你,王爷那里,恐怕也饶不了你了!”

    “元任!”韩大任也没了办法,只得转向自己的弟弟韩元任,喝道:,“把你和我的亲兵队都组织起来,全部提上斧头充当督战队!再传令攻城将士,后退一步者,立斩!”

    注:彰泰炮轰自军守城军队一事,绝不夸张,历史上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三藩之乱中有吴军吉安守军听信清军传言,误认为吴老汉jiān派往吉安的援军已向满狗投降,对援军开炮放箭。太平天国中有清军南京守军炮轰城下练勇,自己打跑自己队伍中唯一的精锐战兵。@。

第二百七十五章 九江大战

    鼓声响起,朝阳映照的九江城下,数以千计的吴军将士戴着与清军区别的白sè毡帽,排着整齐的队列,推着抬着各式各样的攻城武器,呐喊着对着高耸的九江城墙发起冲击,进攻的队列犹如白sè的大海bō浪一样汹涌不息,连绵不绝,震天的呐喊与脚步声音,震得坚硬的地面前在微微颤动。

    就象韩大任背后嘀咕的一样,卢胖子确实是一个外强中干的无能角sè,在翰北战场的进攻战略上,卢胖子倒是无比狂妄的选择直取中宫,还一口咬定与九江互为犄角的翰北重镇南昌和安庆不敢派出援军,至少不敢立即派出援军,胆大妄为得连吴军自己人都心惊胆战。

    而到了战术布置上,卢胖子却又胆子小得简直象一只受惊的兔子,在已经接连重创守军士气斗志的前提下,仍然选择了一个无比保守的攻城战术,先以优势火炮轰击九江城墙的防御工事,更进一步打击守军士气斗志:然后又派出楷车队与弓箭队、火枪队上前,可以防箭防弹的橱车在城墙下组成一座座活动堡垒,弓箭手和火枪手躲在车后开枪放箭,压制城上守军的弓箭和火枪:最后才派出步兵队伍,向着城墙发起冲锋。

    ,“大周!大周!大周!大周!”韩大任脾气烂点,但是在调教军队方面也确实很有自己的一套,由他率领的八干攻城步兵,先走向九江西门和南门两个战场各自投入两千军队,有节奏的呼喊着整齐的口号,推着云梯车、裹铁车和云台车,扛着飞梯和麻袋沙包,先是小跑上前,然后逐渐加速,最后冲锋而上,潮水一般涌向九江城墙。韩大任的弟弟韩元任则亲自率领着督战队提斧跟上杀气腾腾的不断呐喊”“后退一步者,斩!后退一步者,斩!”

    ,“火炮!火炮!火炮快开炮啊!”看到吴军攻城队伍已经冲到近处,城墙上的火炮却到现在还没有发威,彰泰贝子爷急得几乎哭出来连声大喊催促开炮”“炮手呢?我们的炮手都死光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开炮?”

    ,“启禀贝子爷吴狗刚才炮欠我军城墙,已经把我们的炮台炸得差不多了!”彰泰贝子爷在九江守军中的唯一亲信伊坦布无可奈何的答道:,“即便没有被吴狗炸毁的火炮,也大都被震离了炮位,不在炮位上没办法开炮。”

    ,“那为什么不马上把火炮重新搬回炮位?”彰泰贝子爷红着眼睛大吼。

    ,“贝子爷你没下这道命令啊。”伊坦布更加无可奈何的答道:,“吴狗停止炮击后,你没下令赶快重新布置炮阵将士们还以为不用开炮了,就都没准备。”

    ,“我操!”彰泰贝子爷的鼻子差点没有气歪了,差点就想下令把那些该死的火炮手全部砍掉,但是考虑到眼下大敌当前,彰泰贝子爷还是努力把这口气咽了回去,红着眼睛大吼道:,“快派人去传令,赶快把火炮重新搬上炮位,对准吴狗的攻城队伍,狠狠开炮!”

    彰泰贝子爷的亡羊补牢明显下睁了一些,在没有城上火炮的破坏干扰下吴军步兵已经冲到了九江城墙的弓箭射程范围之内这一次还好,没用彰泰贝子爷下令,城墙上的清军守兵就已经开枪放箭,飞蝗般的箭镞弹丸笼罩下吴军步兵开始逐渐倒下。但是训练有素的吴军步兵却冲锋不停,呐喊着拼命上前或走向护城河中投入麻袋沙包,或是将飞梯搭上护城河,铺成简易过河小桥,后面的大型攻城武器云台、云梯车和裹铁车乘机跟上。

    ,“咚咚咚咚咚!”益发猛烈的战鼓敲击声中,数以百计的人扛飞梯首先搭上九江城头,接着大型云梯车也搭上了城墙,吴军士兵呐喊着登梯而上,向着城墙攀爬,城墙上则巨石擂木滚落如雨,将一个接一个的吴军士兵砸下飞梯,还同时还飞出数以百千计的火箭,目标全是对城头守军伤害最大的吴军云梯车和云台车~这可绝对不是来自咱们彰泰贝子爷的指示,完全是董卫国亲手调教出来的九江清军的本能反应。

    这时,吴军的第一通鼓三百三十锤已经敲完,卢胖子交给韩大任的第一通鼓基本完成,吴军攻城步兵附城成功:稍一停顿后,第二通鼓接着敲响,已经没有了退路的韩大任也别无选择,立即向着被吴军火炮摧毁得最严重的九江东门再次投入两千步兵,选择九江西门为主战场和第一突破点,南门攻城军队则继续牵制,分散守军兵力和注意力。

    命令传达,第二bō攻城军队呐喊而上,但九江城墙上的清军火炮也终于开始发威,将炮弹倾泻到吴军攻城队伍之中,飞溅起一bō接一bō的可怕血肉浪头。而吴军的第一bō攻城队伍中,也终于有人登上城墙,与城墙守军展开血战,虽然头几个首先攻上城墙的吴军士兵因为寡不敌众,但后续的吴军步兵还是源源不绝的向着九江城头攀爬冲锋,密密麻麻几乎将东门城墙完全遮盖。

    ,“杀吴狗!”

    ,“杀满狗!”

    如雷的喊杀声与火炮轰鸣声在城头交相辉映,完全遮盖了除此之外的一切声音,清军士兵和吴军士兵在城墙上象野兽一般的对相砍杀,或是隔着箭垛拼命砍刺,或是在城墙顶端各执刀枪血肉相搏,缠在一起亡命扭打,用刀,用矛,用石头用拳头用牙齿拼命创伤对方,跌打滚爬间一起摔下城墙同归于尽的景象层出不穷。天空中则箭镞流矢来往如蝗,中箭中枪倒下的双方士兵不计其数,从城墙上滚落摔落砸落的士兵、巨石与擂木密如冰雹,城墙下血流如迫,将护城河染得通红。

    看到这样的残酷景象,咱们熟读兵书、深通韬略的彰泰贝子爷早就已是双tuǐ发软,躲在众多亲兵的保护中战战兢兢,颤抖得象一片秋风中的孤叶,之前的雄心壮志也早就不知道被抛到了什么地方,紧张得完全忘记了指挥守城,完全是靠清军普通士卒和基层将领自行作战。

    还好,董卫国给彰泰贝子爷留下一个相当好的基础即便没有彰泰贝子爷画蛇添足的指挥,训练有素的清军士兵凭借居高临下的优势,仍然在城墙上牢牢挡住了吴军的攻势,将一个接一个的吴军登城士兵赶下城墙,

    还用火箭、火油和万人敌引燃了吴军的大量攻城器械,让城墙下火头四起烧得无处躲避的吴军士兵哇哇大叫,鬼哭狼嚎。

    第一bō攻城军队遭到如此jī烈的抵抗这点早在卢胖子和韩大任的预料之中,毕竟九江城是清军抵御吴军东进的翰北三大重镇之一,如果连吴军的第一bō攻城都挡不住,那也太不象话了。所以卢胖子对此并不做任何反应只是冷冷的命令多派斥候严密监视之前从九江城下向东面突围的董卫国败兵,随时保持与高洪宸骑兵的联系以免让董卫国向南昌突围成功,给吴军将来的南昌战役制造麻烦。

    韩大任则红着眼睛传令,让自己的弟弟韩元任严格督战,绝不放过半个胆怯逃兵。

    战鼓越敲越快,第二bō攻城队伍终于冲到了城墙脚下,踩着敌人和同伴的尸体向着城墙发起冲锋,主战场西门的护城河也已经被吴军填平多段,不仅有更多的云梯车靠上城墙,藏有凿城士兵的裹铁车也靠上了城墙,打开车门疯狂挖凿城墙。深知吴军炸药厉害的清军赵登举和张射光等将焦急万分一边下令泼洒火油多砸万人敌去烧吴军裹铁车一边冲到彰泰面前请令,建议彰泰派遣一军从东门出城,迂回来抄吴军攻城军队的背后,给守城军队减少压力。

    赵登举和张射光的建议都十分正确还有着近两万守军的九江清军也完全有充裕兵力的发起这次行动,但架不住咱们熟读兵书、深通韬略的彰泰贝子爷胆小啊一听说要派军队出城,马上就把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一般,连声说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出城!先不说吴狗野战厉害,打开了城门,万一吴狗乘机抢门怎么办?”

    ,“贝子爷,不用怕!”赵登举安慰道:,“吴狗是用围三缺一的战术,东门那边没有布置军队,我们的军队出城非常安全。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只要派出一支骑兵出城死战,攻打吴狗步兵的背后或者侧翼,吴狗的攻城军队就非得退兵不可。挡住了吴狗的第一次攻城,挫折了吴狗的锐气,以后的守城战就好打得多了。”“我说了不行就不行。”彰泰贝子爷坚决摇头,坚持道:,“吴狗兵多我们兵少,只能坚守不能外出,要走出城军队被吴狗包围,我们救还是不救?只要守住城墙就行,只要守住城墙就行了。”

    ,“如果不赶快打退吴狗,城墙就没办法守了!”张射光忍无可忍的吼了起来”“吴狗攻得这么猛,火器又这么犀利,如果让他们登上了城墙,九江就完了!而且城墙上才多大点地方,我们的兵力没办法完全展开,城里的军队再多还不是浪费?!”

    彰泰贝子爷有些心动,但一回忆起之前瑞昌大战中吴军在lù天野外那汹涌残暴的攻势,彰泰贝子爷又胆怯下去,忽然又灵机一动道:,“我有计了!我有围魏救赵的妙计了!我们的水师正守在北面的水门码头上,与其让他们在那里闲着浪费,不如让他们去打吴狗的水师,我们的水师比吴狗的水师强,也比吴狗的水师战船多,只要他们打败了吴狗的水师,吴狗就非得退兵不可了!”

    赵登举和张射光二将差点吐血,彰泰贝子爷却不容分说的一挥手,喝道:,“就这么办,伊坦布,你马上派人给杨捷将军传令!张将军,赵将军,你们赶快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吴狗攻势猛烈,不能没有你们的临阵指挥!”

    说罢,彰泰贝子爷领着亲兵往相对安全的城楼中就退,根本不给张赵二将再说话的机会,张赵二将无奈,只好一边暗骂着彰泰贝子爷的祖宗十八代,一边赶回各自阵地指挥守城。彰泰贝子爷的亲信伊坦布则飞快派人给杨捷传令,让杨捷的水师主动出击,去攻位居上游的吴军水师李国栋部。

    命令好下,差事难办,当听完彰泰贝子爷的飞马传令后正在九江北门码头上率领水师护卫水门的清军水师主将杨捷差点吐了血,当场咆哮起来”“贝子爷到底懂不懂打仗,我军水师位居下游,逆风又逆水,主动出击还一定得打败吴狗水师?这仗我是打不了请他自己去打!”

    咆哮归咆哮,彰泰毕竟是杨捷的顶头上司兼康麻子亲封的定远靖寇大将军他的话,对螨清朝廷忠心不二的杨捷也不敢不听,只能是硬着头皮下令全军张帆出港,又秘密招来部将叶明在他耳边低声吩咐道:,“你带两艘战船和一些小船,借口巡哨进鄱阳湖去到鄱阳湖的西面沿岸寻找董卫国董喜督,我料吴狗必然会派兵追杀于他,如果他情况不妙就接他上船,帮他逃命。”

    ,“卑职领命。”叶明心领袖会的答应,引氐声问道:,“军门,那么如果卑职接应了总督大人上船,又把他送到那里呢?南昌,还是安庆9”

    杨捷犹豫了一下,盘算片刻才低声吩咐道:,“不能送他去南昌,现在他还背着通敌卖国的罪名如果把他送到了由他统属的南昌不管事后能不能证明他的清白,朝廷里那帮老爷们追究起来,你我都逃不掉责任。只能把他送到安庆,交给希尔根将军这样我们才能有功无罪,明白了吗?”

    ,“卑职明白。”叶明顿时醒悟低声说道:,“还是军门考虑得周到,我们救了总督大人的命,已经很对得起他了,没必要为了他惹来一身的麻烦。”杨捷点头,这才让叶明率船离去,自己则亲率船队艰难逆流而上,到上游去找吴军水师李国栋部决战。

    与此同时的九江战场上,吴军的第二通鼓已经敲完,第三通鼓即将敲响,但韩大任指挥的攻城步兵部队却还始终无法在城墙上站稳跟脚,始终被九江守军挡在九江城下。眼看卢胖子公报sī仇的毒计即将得逞,韩大任难免焦急万分,揪过两个传令兵,红着眼镜吼道:,“去告诉李茂著和陈饶元,三通鼓敲完,他们率领的头两bō攻城步兵,如果还登不上城墙!不用大将军敲第四通鼓,我先杀他们垫背,然后亲自率军攻城传令兵飞奔上而去,将韩大任的死命令传达到了李茂著和陈饶元两个韩大任嫡系将领面前,两个倒霉蛋一起叫起了苦,暗骂韩大任自己白痴非要和卢胖子打赌,结果输了又拿自己们出去,可又无可奈何不敢抗命。无奈之下,两个倒霉蛋也只好亲自上阵,冲到第一线吼声如雷”“弟兄们!第三通鼓敲响了!再攻不上城墙,咱们可就要人头落地了,与其回去死在自己人手里,不如全都上去和满狗拼了!就算是死,也可以给老婆孩子捞点抚恤!杀啊,大周!”

    ,“弟兄们,看看后面的,韩元任将军已经亲手杀了二十几个逃兵了!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的,就跟老子冲!和满狗拼了!”

    ,“大周!”呐喊着,李茂著和陈饶元各自抢上一架云梯,红着眼睛登梯上城,亲自率军冲锋。被这些当将军感染,余下的吴军将士也是吼声如雷,再次鼓勇奋战,兵势凶猛,一往无前。

    ,“大周!”李茂著第一个冲上城墙,面对着清军士兵捅来的五六柄长矛,李茂著一个闪身躲过,就势张臂抱住这几支矛杆,狂吼挥动,肾上腺素疯狂分泌间,五六个清军士兵竟然都被李茂著甩动,站立不稳。后面的吴军士兵乘机红着眼睛扑上,刀砍斧劈将那几名清军士兵剁翻,与李茂著联手控制住一小块登城空间,再后面的吴军士兵源源不绝,疯狂登城!

    ,“老子就是死,也要拉垫背的!”陈饶元比较倒霉,刚冲上城墙就被一柄钢刀砍中左肩,差点把左臂连肩砍落,剧疼绝望间,陈饶元也爆发出了光棍脾气,不躲不闪其他几柄砍来刺来的钢刀长矛,右臂狂挥一刀砍死面前清军士兵,径直大步向前,任由两柄长矛穿透自己的小腹,手起刀落,接连两刀将那两名已经吓呆了的清军士兵砍翻,口中鲜血狂喷,却还在哈哈大笑”“来啊来啊,杀一个垫背,杀两个赚一个,满狗们,来啊!”

    看到陈饶元被两柄长矛洞穿小腹却还在凶猛杀人的模样,周围的清军士兵个个都吓得hún飞魄散。又看到陈饶元一边吐血一边将目光转向自己一个清军士兵竟然吓得当场哭出了声,扔下武器就跑余下的清军士兵也个个吓得手足酸软,被从陈饶元背后冲上城墙的吴军士兵接连砍倒,左臂已经吊在xiōng前晃悠的陈饶元则又大笑着蹒跚走向其他清军士兵”“弟兄们冲啊!杀进了九江城,城里的银子美女就全是我们的了!”

    被这两个还算尽职的吴军将领鼓舞本已lù出疲态的吴军士兵士气再次大振,如狼似虎的再次扑向敌人,逐渐控制住了一块接一块的登城区域,吴军的白底黑字大旗在城墙上树立也越来越多。见此情景,清军自然开始动摇胆寒,远处的韩大任则是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跳起身来,提刀冲着自己手里最后一支攻城预备队大吼”“弟兄们!该我们了!大将军有令,四通鼓内拿下九江城墙每人赏银三两!杀啊,发财的机会来了!”

    ,“杀啊!”举刀吼罢,韩大任亲自率领第三bō攻城军队向着摇摇yù坠的九江西门发起冲锋,眼看破城有望的吴军将士个个奋勇个个争先,吼叫着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潮水一般涌向九江城墙,攻势凌厉无比。

    ,“韩大任有希望了。”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情景,卢胖子笑了笑,转向旁边的肖二郎吩咐道:,“二郎,让小勇把那些东西收起来吧,这次九江大战用不着了。收紧点,别暴lù了,留着下次攻坚时再用。”

    肖二郎答应,赶紧下去传令,旁边的吴军众将则面面相觑,其中已经打扫完了官牌夹战场赶来观战的高得捷好奇问道:,“卢兄弟,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我新设计的一种攻城武器。”卢胖子随口答道:,“本来是想在最后时刻拉韩大任一把的,不过韩大任这小子还算打得不错,破城有望,估计是用不着了。”

    ,“新设计的攻城武器?那你为什么不用出来?”高得捷惊讶问道:,“如果有效的话,我军也可以避免过大伤亡啊?”

    ,“错了,我新设计的攻城武器虽然有效,但是给我军造成的伤亡只会更大,不”卢胖子微笑答道:,“所以,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随便乱用。”

    ,“那到底是什么新式武器?”高得捷更加好奇的追问道。

    ,“暂时保密。”卢胖子微笑说道:,“总之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能乱用的危险武器,你们以后肯定会有机会见到。”

    ,“对了,这武器是我给韩大任特别设计的。”卢胖子又jiān笑着补充一句”“以后你们谁向韩大任学,不懂装懂乱干扰我的战术布置,我就让谁先再,明白没有?”

    看到卢胖子的jiān笑模样和得意表情,吴军众将包括高得捷都是打了一个寒战,一起在心里嘀咕道:,“这种武器一定非常危险,可千万别让我去用。”

    说话间,城墙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嚣,成千上万的吴军将士开始了欢呼雀跃,原来韩大任亲自率领的第三bō攻城部队,只用了一个冲锋就已经冲上了九江西门的城墙,不仅把韩大任的杨威将军大旗插上了九江城墙,彰泰的满狗定远靖寇大将军帅旗还已经从城楼上消失不见。看到这样的景象,就连卢胖子都万分惊奇,惊讶道:,“韩大任冲得这么猛,这么快就把满狗的帅旗砍倒了?”

    ,“不,是满狗自己取下来的。”李天植眼尖,看到了之前的情况,介绍道:,“满狗取下这面帅旗后,就退往城里去了。”

    ,“操!韩大任这家伙的运气还真他娘不错!碰上了一条这么胆小

    无用的满狗!”卢胖子骂了一句,又马上转向旁边的众将吩咐道:,“各军预备,满狗很可能要弃城突围了,要做好截杀追击的准备。胡同春,全节,你们两个,各率两千步兵上去,帮着韩大任打巷战,尽快把满狗赶出九江城!”@。

第二百七十六章 攻克九江

    鼓声响起,朝阳映照的九江城下,数以千计的吴军将士戴着与清军区别的白sè毡帽,排着整齐的队列,推着抬着各式各样的攻城武器,呐喊着对着高耸的九江城墙发起冲击,进攻的队列犹如白sè的大海bō浪一样汹涌不息,连绵不绝,震天的呐喊与脚步声音,震得坚硬的地面前在微微颤动。

    就象韩大任背后嘀咕的一样,卢胖子确实是一个外强中干的无能角sè,在赣北战场的进攻战略上,卢胖子倒是无比狂妄的选择直取中宫,还一口咬定与九江互为犄角的赣北重镇南昌和安庆不敢派出援军,至少不敢立即派出援军,胆大妄为得连吴军自己人都心惊胆战。

    而到了战术布置上,卢胖子却又胆子小得简直象一只受惊的兔子,在已经接连重创守军士气斗志的前提下,仍然选择了一个无比保守的攻城战术,先以优势火炮轰击九江城墙的防御工事,更进一步打击守军士气斗志;然后又派出楯车队与弓箭队、火枪队上前,可以防箭防弹的楯车在城墙下组成一座座活动堡垒,弓箭手和火枪手躲在车后开枪放箭,压制城上守军的弓箭和火枪;最后才派出步兵队伍,向着城墙发起冲锋。

    “大周!大周!大周!大周!”韩大任脾气烂点,但是在调教军队方面也确实很有自己的一套,由他率领的八千攻城步兵,先走向九江西门和南门两个战场各自投入两千军队,有节奏的呼喊着整齐的口号,推着云梯车、裹铁车和云台车,扛着飞梯和麻袋沙包,先是小跑上前,然后逐渐加速,最后冲锋而上,潮水一般涌向九江城墙。韩大任的弟弟韩元任则亲自率领着督战队提斧跟上,杀气腾腾的不断呐喊,“后退一步者,斩!后退一步者,斩!”

    “火炮!火炮!火炮快开炮啊!”看到吴军攻城队伍已经冲到近处,城墙上的火炮却到现在还没有发威,彰泰贝子爷急得几乎哭出来,连声大喊催促开炮,“炮手呢?我们的炮手都死光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开炮?”

    “启禀贝子爷,吴狗刚才炮轰我军城墙,已经把我们的炮台炸得差不多了!”彰泰贝子爷在九江守军中的唯一亲信伊坦布无可奈何的答道:“即便没有被吴狗炸毁的火炮,也大都被震离了炮位,不在炮位上没办法开炮。”

    “那为什么不马上把火炮重新搬回炮位?”彰泰贝子爷红着眼睛大吼。

    “贝子爷,你没下这道命令啊。”伊坦布更加无可奈何的答道:“吴狗停止炮击后,你没下令赶快重新布置炮阵,将士们还以为不用开炮了,就都没准备。”

    “**!”彰泰贝子爷的鼻子差点没有气歪了,差点就想下令把那些该死的火炮手全部砍掉,但是考虑到眼下大敌当前,彰泰贝子爷还是努力把这口气咽了回去,红着眼睛大吼道:“快派人去传令,赶快把火炮重新搬上炮位,对准吴狗的攻城队伍,狠狠开炮!”

    彰泰贝子爷的亡羊补牢明显下晚了一些,在没有城上火炮的破坏干扰下,吴军步兵已经冲到了九江城墙的弓箭射程范围之内,这一次还好,没用彰泰贝子爷下令,城墙上的清军守兵就已经开枪放箭,飞蝗般的箭镞弹丸笼罩下,吴军步兵开始逐渐倒下。但是训练有素的吴军步兵却冲锋不停,呐喊着拼命上前,或走向护城河中投入麻袋沙包,或是将飞梯搭上护城河,铺成简易过河小桥,后面的大型攻城武器云台、云梯车和裹铁车乘机跟上。

    “咚咚咚咚咚!”益发猛烈的战鼓敲击声中,数以百计的人扛飞梯首先搭上九江城头,接着大型云梯车也搭上了城墙,吴军士兵呐喊着登梯而上,向着城墙攀爬,城墙上则巨石擂木滚落如雨,将一个接一个的吴军士兵砸下飞梯,还同时还飞出数以百千计的火箭,目标全是对城头守军伤害最大的吴军云梯车和云台车——这可绝对不是来自咱们彰泰贝子爷的指示,完全是董卫国亲手调教出来的九江清军的本能反应。

    这时,吴军的第一通鼓三百三十锤已经敲完,卢胖子交给韩大任的第一通鼓基本完成,吴军攻城步兵附城成功;稍一停顿后,第二通鼓接着敲响,已经没有了退路的韩大任也别无选择,立即向着被吴军火炮摧毁得最严重的九江东门再次投入两千步兵,选择九江西门为主战场和第一突破点,南门攻城军队则继续牵制,分散守军兵力和注意力。

    命令传达,第二bō攻城军队呐喊而上,但九江城墙上的清军火炮也终于开始发威,将炮弹倾泻到吴军攻城队伍之中,飞溅起一bō接一bō的可怕血肉浪头。而吴军的第一bō攻城队伍中,也终于有人登上城墙,与城墙守军展开血战,虽然头几个首先攻上城墙的吴军士兵因为寡不敌众,但后续的吴军步兵还是源源不绝的向着九江城头攀爬冲锋,密密麻麻几乎将东门城墙完全遮盖。

    “杀吴狗!”

    “杀满狗!”

    如雷的喊杀声与火炮轰鸣声在城头交相辉映,完全遮盖了除此之外的一切声音,清军士兵和吴军士兵在城墙上象野兽一般的对相砍杀,或是隔着箭垛拼命砍刺,或是在城墙顶端各执刀枪血肉相搏,缠在一起亡命扭打,用刀,用矛,用石头用拳头用牙齿拼命创伤对方,跌打滚爬间一起摔下城墙同归于尽的景象层出不穷。天空中则箭镞流矢来往如蝗,中箭中枪倒下的双方士兵不计其数,从城墙上滚落摔落砸落的士兵、巨石与擂木密如冰雹,城墙下血流如迫,将护城河染得通红。

    看到这样的残酷景象,咱们熟读兵书、深通韬略的彰泰贝子爷早就已是双tuǐ发软,躲在众多亲兵的保护中战战兢兢,颤抖得象一片秋风中的孤叶,之前的雄心壮志也早就不知道被抛到了什么地方,紧张得完全忘记了指挥守城,完全是靠清军普通士卒和基层将领自行作战。

    还好,董卫国给彰泰贝子爷留下一个相当好的基础,即便没有彰泰贝子爷画蛇添足的指挥,训练有素的清军士兵凭借居高临下的优势,仍然在城墙上牢牢挡住了吴军的攻势,将一个接一个的吴军登城士兵赶下城墙,还用火箭、火油和万人敌引燃了吴军的大量攻城器械,让城墙下火头四起,烧得无处躲避的吴军士兵哇哇大叫,鬼哭狼嚎。

    第一bō攻城军队遭到如此jī烈的抵抗,这点早在卢胖子和韩大任的预料之中,毕竟九圌江城是清军抵御吴军东进的赣北三大重镇之一,如果连吴军的第一bō攻城都挡不住,那也太不象话了。所以卢胖子对此并不做任何反应,只是冷冷的命令多派斥候严密监视之前从九圌江城下向东面突围的董卫国败兵,随时保持与高洪宸骑兵的联系,以免让董卫国向南昌突围成功,给吴军将来的南昌战役制造麻烦。韩大任则红着眼睛传令,让自己的弟弟韩元任严格督战,绝不放过半个胆怯逃兵。

    战鼓越敲越快,第二bō攻城队伍终于冲到了城墙脚下,踩着敌人和同伴的尸体向着城墙发起冲锋,主战场西门的护城河也已经被吴军填平多段,不仅有更多的云梯车靠上城墙,藏有凿城士兵的裹铁车也靠上了城墙,打开车门疯狂挖凿城墙。深知吴军炸圌药厉害的清军赵登举和张射光等将焦急万分,一边下令泼洒火油多砸万人敌去烧吴军裹铁车,一边冲到彰泰面前请令,建议彰泰派遣一军从东门出城,迂回来抄吴军攻城军队的背后,给守城军队减少压力。

    赵登举和张射光的建议都十分正确,还有着近两万守军的九圌江清军也完全有充裕兵力的发起这次行动,但架不住咱们熟读兵书、深通韬略的彰泰贝子爷胆小啊,一听说要派军队出城,马上就把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一般,连声说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出城!先不说吴狗野圌战厉害,打开了城门,万一吴狗乘机抢门怎么办?”

    “贝子爷,不用怕!”赵登举安慰道:“吴狗是用围三缺一的战术,东门那边没有布置军队,我们的军队出城非常安全。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只要派出一支骑兵出城死战,攻打吴狗步兵的背后或者侧翼,吴狗的攻城军队就非得退兵不可。挡住了吴狗的第一次攻城,挫折了吴狗的锐气,以后的守城战就好打得多了。”

    “我说了不行就不行。”彰泰贝子爷坚决摇头,坚持道:“吴狗兵多我们兵少,只能坚守不能外出,要走出城军队被吴狗包围,我们救还是不救?只要守住城墙就行,只要守住城墙就行了。”

    “如果不赶快打退吴狗,城墙就没办法守了!”张射光忍无可忍的吼了起来,“吴狗攻得这么猛,火器又这么犀利,如果让他们登上了城墙,九圌江就完了!而且城墙上才多大点地方,我们的兵力没办法完全展开,城里的军队再多还不是浪费?!”

    彰泰贝子爷有些心动,但一回忆起之前瑞昌大战中吴军在lù天野外那汹涌残圌暴的攻势,彰泰贝子爷又胆怯下去,忽然又灵机一动道:“我有计了!我有围魏救赵的妙计了!我们的水师正守在北面的水门码头上,与其让他们在那里闲着浪费,不如让他们去打吴狗的水师,我们的水师比吴狗的水师强,也比吴狗的水师战船多,只要他们打败了吴狗的水师,吴狗就非得退兵不可了!”

    赵登举和张射光二将差点吐血,彰泰贝子爷却不容分说的一挥手,喝道:“就这么办,伊坦布,你马上派人给杨捷将军传令!张将军,赵将军,你们赶快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吴狗攻势猛烈,不能没有你们的临阵指挥!”

    说罢,彰泰贝子爷领着亲兵往相对安全的城楼中就退,根本不给张赵二将再说话的机会,张赵二将无奈,只好一边暗骂着彰泰贝子爷的祖圌宗十八代,一边赶回各自阵地指挥守城。彰泰贝子爷的亲信伊坦布则飞快派人给杨捷传令,让杨捷的水师主动出击,去攻位居上游的吴军水师李圌国圌栋部。

    命令好下,差事难办,当听完彰泰贝子爷的飞马传令后,正在九圌江北门码头上率领水师护卫水门的清军水师主将杨捷差点吐了血,当场咆哮起来,“贝子爷到底懂不懂打仗,我军水师位居下游,逆风又逆水,主动出击还一定得打败吴狗水师?这仗我是打不了,请他自己去打!”

    咆哮归咆哮,彰泰毕竟是杨捷的顶头上司兼康麻子亲封的定远靖寇大将军,他的话,对螨清朝廷忠心不二的杨捷也不敢不听,只能是硬着头皮下令全军张圌帆出港,又秘密招来部将叶明,在他耳边低声吩咐道:“你带两艘战船和一些小船,借口巡哨进鄱阳湖去,到鄱阳湖的西面沿岸寻找董卫国董总督,我料吴狗必然会派兵追杀于他,如果他情况不妙就接他上船,帮他逃命。”

    “卑职领命。”叶明圌心领袖会的答应,又低声问道:“军门,那么如果卑职接应了总督大人上船,又把他送到那里呢?南昌,还是安庆?”

    杨捷犹豫了一下,盘算片刻才低声吩咐道:“不能送他去南昌,现在他还背着通敌卖国的罪名,如果把他送到了由他统属的南昌,不管事后能不能证明他的清白,朝廷里那帮老爷们追究起来,你我都逃不掉责任。只能把他送到安庆,交给希尔根将军,这样我们才能有功无罪,明白了吗?”

    “卑职明白。”叶明顿时醒悟,低声说道:“还是军门考虑得周到,我们救了总督大人的命,已经很对得起他了,没必要为了他惹来一身的麻烦。”杨捷点头,这才让叶明率船离去,自己则亲率船队艰难逆流而上,到上游去找吴军水师李国栋部决战。

    ………………

    与此同时的九江战场上,吴军的第二通鼓已经敲完,第三通鼓即将敲响,但韩大任指挥的攻城步兵部队却还始终无法在城墙上站稳跟脚,始终被九江守军挡在九江城下。眼看卢胖子公报sī仇的毒计即将得逞,韩大任难免焦急万分,揪过两个传令兵,红着眼镜吼道:“去告诉李茂著和陈饶元,三通鼓敲完,他们率领的头两bō攻城步兵,如果还登不上城墙!不用大将军敲第四通鼓,我先杀他们垫背,然后亲自率军攻城!”

    传令兵飞奔上而去,将韩大任的死命令传达到了李茂著和陈饶元两个韩大任嫡系将领面前,两个倒霉蛋一起叫起了苦,暗骂韩大任自己白痴非要和卢胖子打赌,结果输了又拿自己们出去,可又无可奈何不敢抗命。无奈之下,两个倒霉蛋也只好亲自上阵,冲到第一线吼声如雷,“弟兄们!第三通鼓敲响了!再攻不上城墙,咱们可就要人头落地了,与其回去死在自己人手里,不如全都上去和满狗拼了!就算是死,也可以给老婆孩子捞点抚恤!杀啊,大周!”

    “弟兄们,看看后面的,韩元任将军已经亲手杀了二十几个逃兵了!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的,就跟老子冲!和满狗拼了!”

    “大周!”呐喊着,李茂著和陈饶元各自抢上一架云梯,红着眼睛登梯上城,亲自率军冲锋。被这些当将军感染,余下的吴军将士也是吼声如雷,再次鼓勇奋战,兵势凶猛,一往无前。

    “大周!”李茂著第一个冲上城墙,面对着清军士兵捅来的五六柄长矛,李茂著一个闪身躲过,就势张臂抱住这几支矛杆,狂吼挥动,肾上腺素疯狂分泌间,五六个清军士兵竟然都被李茂著甩动,站立不稳。后面的吴军士兵乘机红着眼睛扑上,刀砍斧劈将那几名清军士兵剁翻,与李茂著联手控制住一小块登城空间,再后面的吴军士兵源源不绝,疯狂登城!

    “老子就是死,也要拉垫背的!”陈饶元比较倒霉,刚冲上城墙就被一柄钢刀砍中左肩,差点把左臂连肩砍落,剧疼绝望间,陈饶元也爆发出了光棍脾气,不躲不闪其他几柄砍来刺来的钢刀长矛,右臂狂挥一刀砍死面前清军士兵,径直大步向前,任由两柄长矛穿透自己的小腹,手起刀落,接连两刀将那两名已经吓呆了的清军士兵砍翻,口中鲜血狂喷,却还在哈哈大笑,“来啊,来啊,杀一个垫背,杀两个赚一个,满狗们,来啊!”

    看到陈饶元被两柄长矛洞穿小腹却还在凶猛杀人的模样,周围的清军士兵个个都吓得hún飞魄散。又看到陈饶元一边吐血一边将目光转向自己,一个清军士兵竟然吓得当场哭出了声,扔下武器就跑,余下的清军士兵也个个吓得手足酸软,被从陈饶元背后冲上城墙的吴军士兵接连砍倒,左臂已经吊在xiōng前晃悠的陈饶元则又大笑着蹒跚走向其他清军士兵,“弟兄们,冲啊!杀进了九江城,城里的银子美女就全是我们的了!”

    被这两个还算尽职的吴军将领鼓舞,本已lù出疲态的吴军士兵士气再次大振,如狼似虎的再次扑向敌人,逐渐控制住了一块接一块的登城区域,吴军的白底黑字大旗在城墙上树立也越来越多。见此情景,清军自然开始动摇胆寒,远处的韩大任则是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跳起身来,提刀冲着自己手里最后一支攻城预备队大吼,“弟兄们!该我们了!大将军有令,四通鼓内,拿下九江城墙,每人赏银三两!杀啊,发财的机会来了!”

    “杀啊!”举刀吼罢,韩大任亲自率领第三bō攻城军队向着摇摇yù坠的九江西门发起冲锋,眼看破城有望的吴军将士个个奋勇,个个争先,吼叫着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潮水一般涌向九江城墙,攻势凌厉无比。

    “韩大任有希望了。”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情景,卢胖子笑了笑,转向旁边的肖二郎吩咐道:“二郎,让小勇把那些东西收起来吧,这次九江大战用不着了。收紧点,别暴lù了,留着下次攻坚时再用。”

    肖二郎答应,赶紧下去传令,旁边的吴军众将则面面相觑,其中已经打扫完了官牌夹战场赶来观战的高得捷好奇问道:“卢兄弟,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我新设计的一种攻城武器。”卢胖子随口答道:“本来是想在最后时刻拉韩大任一把的,不过韩大任这小子还算打得不错,破城有望,估计是用不着了。”

    “新设计的攻城武器?那你为什么不用出来?”高得捷惊讶问道:“如果有效的话,我军也可以避免过大伤亡啊?”

    “错了,我新设计的攻城武器虽然有效,但是给我军造成的伤亡只会更大,不”卢胖子微笑答道:“所以,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随便乱用。”

    “那到底是什么新式武器?”高得捷更加好奇的追问道。

    “暂时保密。”卢胖子微笑说道:“总之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能乱用的危险武器,你们以后肯定会有机会见到。”

    “对了,这武器是我给韩大任特别设计的。”卢胖子又jiān笑着补充一句,“以后你们谁向韩大任学,不懂装懂乱干扰我的战术布置,我就让谁先用,明白没有?”

    看到卢胖子的jiān笑模样和得意表情,吴军众将包括高得捷都是打了一个寒战,一起在心里嘀咕道:“这种武器一定非常危险,可千万别让我去用。”

    说话间,城墙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嚣,成千上万的吴军将士开始了欢呼雀跃,原来韩大任亲自率领的第三bō攻城部队,只用了一个冲锋就已经冲上了九江西门的城墙,不仅把韩大任的杨威将军大旗插上了九江城墙,彰泰的满狗定远靖寇大将军帅旗还已经从城楼上消失不见。看到这样的景象,就连卢胖子都万分惊奇,惊讶道:“韩大任冲得这么猛,这么快就把满狗的帅旗砍倒了?”

    “不,是满狗自己取下来的。”李天植眼尖,看到了之前的情况,介绍道:“满狗取下这面帅旗后,就退往城里去了。”

    “操!韩大任这家伙的运气还真他娘不错!碰上了一条这么胆小无用的满狗!”卢胖子骂了一句,又马上转向旁边的众将吩咐道:“各军预备,满狗很可能要弃城突围了,要做好截杀追击的准备。胡同春,全节,你们两个,各率两千步兵上去,帮着韩大任打巷战,尽快把满狗赶出九江城!”@。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4390/ 第一时间欣赏祸害大清最新章节! 作者:吴老狼所写的《祸害大清》为转载作品,祸害大清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祸害大清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祸害大清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祸害大清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祸害大清介绍:
卢一峰是我大清第一祸害!不杀此贼,朕誓不为人!——某个自称在一天之中射死三百一十八只兔子而被誉为兔子终结者的小麻子如是说。卢一峰是个大祸害!这个祸害不除,我们大清永无宁日。——包衣奴才和铁杆汉奸们都如是说。卢一峰就是祸国殃民的千古奸臣典范,吃着我大清的禄米,拿着我大清的薪俸,可是每干一件事,都是为了挖我们大清王朝的墙根,掘我们大清王朝的屋基,祸害我们大清王朝的每一位良善臣民,忠心奴才!强烈建议当局给这个奸臣贼子铸一座跪像,跪到我大清太祖太宗陵前,让我们大清子民鞭笞唾骂!——某个无比吹捧大清酋长的清史砖家痛哭流涕的这么说。卢胖子是好人。——普通老百姓这么说。祸害大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祸害大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祸害大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