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台湾来使
第二百零六章台湾来使
武昌之战终于尘埃落定之后,云贵军队虽然取得了大胜,但力量也是实实在在的到了强弩之末,尽管明知道螨清军队的精锐主力已经丧失殆尽,也明白中原几大省份的清军兵力已经是无比空虚,但是云贵军队却是说什么都拿不出力量扩大战果,也说什么都拿出力量来占领其他的省份地盘了。
没办法,云贵军队实在是太疲倦了,四个月的时间里,主力加上辅助军队总共才十几万的云贵军,一口气吃下偏沅、广西、四川和部分湖广这么庞大的地盘,无论是推进速度还是扩张速度,都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年的螨清军队入关后的推进扩张速度,全军上下疲惫不堪,后勤补给已到极限,火器储备彻底告罄,新占地盘又是立足不稳,一桩桩一件件问题都急需时间调整、部署和改正。
在这种情况下,那怕是再乐观再贪心不足的云贵军队将领,都没有胆量再喊继续进攻了。尤其是在水师建设才刚刚起步与火器供应断绝的情况下,即便是一向狂妄胆大的卢胖子,也实在没力气喊出再发起一次大规模进攻的口号了。所以没办法,云贵军队也只好乖乖的履行停战约定,停下脚步包扎伤口,休养生息,等待元气恢复再考虑下一步的扩张计划了。平西王府的高层,也只能把目光转向自军内部和政治层面,着手解决自己的内部问题和外部问题了。
吴军目前内部的小问题多如牛毛,大问题则有两个,一是如何有效控制陡然扩大了数倍的控制地盘,二是如何快速恢复和提高吴军的综合实力,弥补水军短板。
第一个内政问题十分棘手,众所周知,吴老汉奸是用子侄女婿的家族势力治军,军队凝聚力很强,加上吴老汉奸子侄一辈也确实还算争气,所以战斗力也极强。但是文官系统方面,这个法子却起不了什么作用,以前还在云南贵州的时候,吴老汉奸就常常为文职官员人才不足这个问题而深感头疼,即便是再怎么不拘一格的选择使用文职人才,却始终都是不敷使用——落第秀才卢胖子就是吴老汉奸这个政策的受益者,眼下吴军地盘陡然扩大数倍,文职官员不足这个问题自然日益明显,严重束缚和制约了平西王府的全面发展。
还好,不管在什么时代,永远不缺的就是官员和公务员的后备人选,在占领了号称惟楚有材的武昌府和湖南北部后,吴老汉奸倒不至于再去逼着云贵地方官员挑选落第秀才了,听取胡国柱和卢胖子建议颁布的招贤榜在武昌城和长沙城里一贴,这两座城池里的读书人立即潮水一般涌向吴老汉奸的临时行辕和长沙巡抚府,毛遂自荐表示愿意为吴老汉奸效力,其中还不乏一些颇有名气的著名文人,吴老汉奸也是来者不拒,只要稍有才学者便任命官职,派往地方治理百姓与监视降官。
吴老汉奸招贤纳士最大的收获是著名反清文人屈大均,被誉为岭南三大家之一的屈大均闻知吴军连战连捷,觉得吴老汉奸或许是反清复明的最大希望,便毅然辞别妻子儿女与自己在广东番禺的万贯家财,单骑来到广西向吴世综求职,表示愿为吴军效力。吴世综飞报吴老汉奸之后,吴老汉奸当即封赠屈大均为广西按察使,直接以三品就职,任命书发出之后,吴老汉奸又听从卢胖子千金市骨建议,又派一使持书南下,直接封赠屈大均为广西巡抚。消息传开之后,岭南名士纷纷心动,开始考虑自己立场前途,跃跃欲试者不计其数。
做为一个半吊子秀才兼吴军唯一的火器专家,卢胖子并没有过多的参与解决吴军内政问题,顶天只是在吴老汉奸面前建议一下如何选拔任用文职人才,主要精力则放到了军事方面与火器营搬迁方面。经过亲临现场勘察,卢胖子建议将吴军新火器营建立在长沙府宁乡县嵇茄山,因为这里不仅紧挨乌江与偏沅官道,水陆交通方便,而且宁乡境内就有三个产量颇大的煤矿,可以为火器铸造生产提供必须的焦炭燃料。
卢胖子的这个建议上报吴老汉奸获得批准后,已经被任命为偏沅巡抚的方光琛立即派来大量工匠军队开始修建,腾出场地修建仓库,准备囤积早已在拆迁北上途中的云南火器营各种材料器械,而卢胖子在率领当地工匠仿造子母炮获得成功后,又匆匆把建设火器营的工作扔给方光琛,带着急需的各种原材料清单返回武昌来纠缠吴老汉奸,让吴老汉奸设法解决这些材料供应的重要问题。
卢胖子再次回到武昌城时,时间已经是螨清康麻子十一年的十一月十二,距离武昌之战结束已是一月有余,掐算时间,遏必隆的奏报早也应该送到了螨清京城,只是小麻子对此做何反应,到底会不会承认遏必隆签定的停战和约,目前吴军还是一无所知,还在翘首以盼的等待回音。不过与武昌隔江对峙的汉阳清军倒是很老实的没有动弹,筋疲力尽的云贵军队也获得了一段宝贵的休养生息时间。
经过一个月来的重建修补,武昌的城墙倒是全部修补完毕了,城内的街道民房却还在紧张修葺中,不过还好,大战期间武昌百姓伤亡惨重,战后吴军又把所有满人赶进战俘营等待小麻子交纳赎金,腾出了保存得相当完整的武昌内城,所以不管是武昌百姓还是吴军将士只要稍微挤一挤,都还不至于要在寒冬腊月也要露宿野外。而当卢胖子一边查看着武昌城重建情况,一边来到内城之中时,刚进内门,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忽然叫住了卢胖子。
“一峰贤弟,留步,请留步,一峰贤弟。”
呼喊声中,一个容貌俊雅的中年书生领着一队壮年男子拦住了卢胖子的道路,卢胖子先是楞了一楞,然后猛然抓住那中年书生的手腕,惊喜道:“陈总……,近南兄,你怎么也来武昌了?见到我们平西王爷没有?”卢胖子背后的方世玉和洪熙官等人也赶紧冲了上下,向那中年书生陈近南行礼,行天地会礼节。
“已经拜见数次了。”多年不见,陈近南的眼角虽然多了许多鱼尾皱纹,但态度还是那么亲切和蔼,语气也更显亲热,拉着卢胖子的肥手大力摇晃,大笑道:“五年不见,一峰贤弟不仅风采依旧,更是早已名满华夏,不光是在中原大地上,就是在海外,一峰贤弟的大名都已是如雷贯耳,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卢胖子赶紧谦虚,表示自己的名气和陈近南的名气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这倒绝对是一句大实话。而陈近南又赶快叫来两人,指着卢胖子给他们介绍道:“陈大人,陈将军,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一位,就是我常在王爷面前提起,大名鼎鼎的卢一峰卢大人!又被人称为卢财神,卢三好,卢将军!整个平西王府仅有的两位身兼文武二职的全才!”
“末将陈文焕、下官陈克岐,拜见卢大人。”两个中年男子都飞快抱拳行礼,又偷偷打量卢胖子,一起心说这小胖子就是卢一峰了?不象啊?满狗那边不是都说这个卢一峰长得青面獠牙和其丑如猪吗?
“一峰贤弟,这位陈文焕陈将军,是我们台湾的延平王府副将。”陈近南压低声音解释道:“这位陈克歧陈大人,是我们延平王府的监纪推官,也都是愚兄这次出使平西王府的副手。”
“延平王爷派你们来和我们平西王爷联系,共举义旗反清复明?”卢胖子试探着低声问道。见陈近南点头承认,卢胖子忙又低声问道:“那结果如何?王爷有没有答应?”
陈近南摇摇头,苦笑着低声说道:“平西王爷还是老样子,做什么都喜欢举棋不定,我到武昌都已经八天了,王爷到现在还没有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没办法,愚兄也只好在这里耐心等待下去,只是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上你。”
“不奇怪,兹事体大,我们王爷举棋不定十分正常。”卢胖子随口答道:“不过近南兄你们的安全问题,倒是丝毫用不着担心,我们王爷不是耿精忠更不是尚可喜,还不至于卖得连裤衩子都不要,把你们交给满狗朝廷。”
“这个我当然知道,否则我也是说什么都不敢亲自来拜见平西王爷。”陈近南点头,认可卢胖子的这个说法。末了,陈近南又赶紧压低声音说道:“一峰贤弟,愚兄听闻,平西王爷这一次能够横扫西南,一举光复西南三省并歼灭满狗主力,贤弟你居功至伟,王爷对你深以倚重,言听计从。又听说一峰贤弟你治军有方,所得赏赐自己分文不留,全部转赠给立功将士与阵亡将士家属,自己却居陋宅穿粗衣,饮食起居与普通将士无异,因此又深得云贵将士爱戴,在云贵军中一言九鼎,深得军心。”
猛拍了一通卢胖子的马屁,陈近南又话风一转,低声说道:“一峰贤弟,看在反清复明大业的份上,愚兄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近南兄想让小弟帮忙,劝说我们王爷与延平王府订立盟约?联手反清复明?”卢胖子微笑反问。
“贤弟明察秋毫,确实如此。”陈近南点头,又诚恳说道:“一峰贤弟,我们延平王府是很有诚意的,只要平西王爷愿意打出反清复明旗号,与我们延平王府联手反清,我们延平王府上下,愿意听从平西王爷指挥命令,奉平西王爷为首!事成之后,宁靖王(朱术桂)登基称帝,平西王爷自然是世袭罔替的镇国亲王,我们延平王府不要寸土之封,仍然甘愿居于平西王爷之下。”
“朱术桂是你们操纵的傀儡,吴老汉奸又不是白痴,干嘛要奉他为帝?”卢胖子心中冷笑,嘴上却拍着胸口说道:“陈总舵主请放心,小弟的志向你是知道的,平西王府和延平王府联手驱逐鞑虏这样的大好事,小弟自当全力促成!见到王爷之后,小弟自会全力劝说王爷接受兄长提议,与延平郡王结盟,联手反清复明!”
“既如此,那就多谢一峰兄弟了!”陈近南大喜过望,赶紧抱拳道谢道:“请一峰兄弟放心,倘若贤弟促成此盟,那么愚兄自当上奏明王与延平郡王,请他们重重封赏贤弟。”
“多谢近南兄,但小弟生平之愿仅是反清复明,屠尽满狗,封赏什么的,小弟从不贪求。”卢胖子微笑拱手,又试探着问道:“对了,近南兄,说到宁靖王爷,小弟倒是忽然想起一事——民间传言,我大明朱三太子并未被满狗杀害,倘若有朝一日朱三太子复出,又证明身份无伪,我平西王府拥他为帝,近南兄们又做何打算?”
“愚兄也听说过这样的传言。”陈近南坦然说道:“朱三太子乃是崇祯先皇嫡子,宁靖郡王只是旁支,倘若朱三太子复出,又证明身份无伪,我延平王府上下,自当奉朱三太子为主,拥他为帝。”
“还好,陈近南这帮人还不算迂腐。”卢胖子松了口气,又压低声音说道:“那么还有一个问题,不敢欺瞒近南兄,其实靖南王府、平南王府也与我们平西王府有着暗中往来,但他们的态度并不是拥立朱姓子孙,而是想另立旁人——对此,近南兄你们又是什么态度?”
“他们做梦!”陈近南勃然大怒,语带双关的说道:“平西王爷若是拥立朱明子孙为帝,我延平王府上下自然是全力支持,但其他人若是想甩开朱明子孙另立新帝,那他就是谋朝篡位的反贼逆贼,我延平王府上下,自然是人人欲杀之而后快!”
“明白了。”卢胖子悄悄叹了一口气,向陈近南拱手说道:“请近南兄放心,小弟这就去拜见平西王爷,力劝平西王爷与贵军结盟,请近南兄静侯佳音。”陈近南赶紧行礼道谢,目送卢胖子一行离开。
……………………
一路来到位于武昌内城正中的吴老汉奸临时行辕,安顿随从并递上号牌之后,卢胖子很快被吴老汉奸的侍卫领到了后花园中,见到了正领着胡国柱和汪士荣在后花园中赏雪咏梅的吴老汉奸。行礼之后,吴老汉奸很快就微笑着问道:“怎么跑回来了?嵇茄山火器营那边的事,料理完了?”
“回祖父,差不多了。”卢胖子得意的答道:“孙婿只用了七天时间,就仿造出了满狗的王牌火器子母炮,并且传授给了当地工匠,让他们大量仿造。但云南运来的火器营器材还在路上,另外原材料严重不足,所以孙婿就把火器营督工的事拜托给了方孝标(方光琛之子)方大人,带着清单返回武昌,来请祖父设法解决。”
“嗯,好说,这事一会再谈。”吴老汉奸点头,又随口问道:“听说,刚才你在内城门旁见到了台湾使者陈永华,有这事吗?”
“孙婿正要向祖父禀报此事。”卢胖子飞快答道:“因为孙婿需要试探他们在一件大事上的态度,所以就和他们多说了几句话。”
“你试探他们什么大事?”胡国柱飞快问道。
“当然是试探他们在对于拥戴祖父登基称帝这件事上的态度。”卢胖子坦然答道:“水军是我平西王府的最弱项,又是延平王府的最强项,我军水师急需延平王府支援帮助,然而延平王府忠于明室,如果不摸清楚他们在这件事上的态度,祖父又怎么能随机应变,制订策略,最大限度的利用延平王府?”
卢胖子回答得如此坦白,又如此正中吴老汉奸下怀,吴老汉奸之前对卢胖子的稍许疑虑自然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也是由衷欢喜,嘴上则笑骂道:“混帐小子,谁要你去多这个事?谁说老子打算登基称帝了?”
“一峰,那他们是什么态度?”胡国柱可不象吴老汉奸那么既想当又想立牌坊,赶紧问道:“他们是否愿意拥戴岳父称帝?”
“姑父,很遗憾,你得失望了。”卢胖子苦笑答道:“侄婿巧妙试探,陈永华也巧妙回答,表示祖父如果拥戴朱明子孙称帝,只要身份正统,延平王府可以放弃拥戴宁靖郡王。但如果祖父另立外姓为帝,那么他们宁死不从!”
胡国柱默然,半晌才骂了一句,“迂腐蠢货!”
“哼!”吴老汉奸也是忽然一脚踢在身前的腊梅树上,震得梅树之上雪花簇簇而落。汪士荣则大失所望,忍不住也骂了一句,“蠢货!朱明那些后人,加在一起赶得上咱们王爷一根小脚指头么?”
“祖父请宽心。”卢胖子微笑着安慰道:“延平王府现在之所以是这个态度,不过是因为我们现在还有求于他们,待到我平西王府傲视天下,纵横三山五岳、九湖四海所向无敌时,他们就算不想拥戴,也由不得他们了。”
说到这,卢胖子又无比谄媚的补充道:“况且,到了那时候,祖父你也未必需要郑经继续做延平郡王,请姑父做延平亲王,不是更好吗?”
“哈哈哈哈哈……!”吴老汉奸得意放声大笑,无比满意卢胖子的这个回答。汪士荣和胡国柱也是一头微笑,胡国柱还微笑着说道:“只要一峰你继续努力,好生辅佐祖父,到了那时候,说不定延平亲王的位置,就是你了。”
“孙婿不敢。”卢胖子赶紧行礼,恭敬说道:“孙婿生平只有两个志愿,一是兴汉灭满,驱逐鞑虏,二是辅佐祖父称帝,一统华夏,只要能够达成这两个愿望,对孙婿来说,就已经十分足够了。至于封赏什么的,孙婿不想贪图,也不敢贪图。”
“起来吧。”吴老汉奸笑笑,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老夫也不会亏待了你,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老夫的孙女婿,是老夫还要留给子孙的擎天栋梁,在爵位赏赐方面,自然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卢胖子无比欢喜的行礼,连连道谢,然后才扶着雪地站了起来。吴老汉奸又随口问道:“那么,在延平王府要求与我军结盟一事上,你又是怎么看?你认为,郑经那个小子,是真心实意想要与我们结盟,还是只是打算利用我们?”
“绝对是真心实意,但也绝对没有真心实意。”卢胖子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这话什么意思?”吴老汉奸疑惑问道:“什么叫绝对是真心实意?什么又叫绝对没有真心实意?”
“回祖父,孙婿是这么认为的。”卢胖子恭敬答道:“郑经想和我们平西王府结盟,其目的有二,一是他们确实是忠于明室,期盼祖父你能高举义旗反清复明,驱逐鞑虏,光复大明江山。第二个目的是自保,台湾刚被郑氏开发不久,地下民贫,人口和财力之单薄,甚至还远远不如我们的云南和贵州,目前之所以还能够苟延残喘,不过是因为之前满狗内部有鳌拜之乱,之后有祖父牵制,倘若满狗腾出手来全力对付他们,那么郑经覆灭,也是指日可待了。所以为了自保,郑经必然要全力寻求与祖父你建立同盟,形成唇齿之依。”
“为什么孙婿又说他们绝对不是真心实意呢?”卢胖子滔滔不绝的说道:“其实孙婿主要是指郑经承诺听从祖父号令指挥这一点上,祖父你如果命令郑经袭取满狗实力薄弱的福建、广东沿海,那么不用说,郑经肯定会马上执行。但是,祖父你如果命令郑经袭取满狗重兵把守的江南,切断满狗漕运命脉,或者命令郑经海路袭取天津、北京,直取满狗咽喉,那么郑经十有就会找出种种借口推辞,不会老实从命了。”
“总之一句话,孙婿可以断定,结盟之后,祖父要求郑经去捏一些软柿子适当牵制,那是半点问题都没有!但如果要郑经打硬仗打恶仗,那就绝对靠不住了!即便郑经肯攻取满狗重镇,也必然是在我军耗尽满狗力量、掏空满狗实力之后!”
听完卢胖子的意见,吴老汉奸微微点头,却并不说话,胡国柱则附和道:“岳父,一峰言之有理,小婿与良臣先生也是这么看的,郑经这个人靠得住也靠不住,保持适当联系和稍加利用即可,但绝不能对他寄以厚望。”
“那么依你们之见,老夫又该如何答复台湾使者呢?”吴老汉奸沉吟着问道。
“暂时回绝,保持联系。”汪士荣第一个答道:“向他们坦白原因,我们云贵军队现在十分疲惫,在新占地盘立足未稳,同时满狗答应的粮草军饷也还没有送抵湖广,实在不方便与他们公开结盟,直接打出反清复明旗号,要他们安心等待,等到时机成熟,我们自然不会辜负他们的一番期待。”
“要他们表示一下结盟诚意。”胡国柱建议道:“一是要他们提供一批水战好手给我们,帮助我们训练水军。二是帮助我们建设廉州海港,拱卫我们的海上航路,确保我们的海路交通安全。”
吴老汉奸一听十分满意,连连点头,又把目光转向自己很有见地的孙女婿。卢胖子则答道:“壮其胆色,强其体魄,雄其野心,让他们更大规模的牵制满狗力量,为我平西王府休养生息争取时间。”
“怎么个壮其胆色,强其体魄,雄其野心?”吴老汉奸追问道。
“卖给他们一批我们的新式火器。”卢胖子沉声答道:“我们的新式火器最关键的就是新式炸药炸棉配方,郑经就算得到这样的武器,也没办法仿造,只能源源不绝的向我军购买交换,我军既可以牟取暴利,又可以从他们手中获得各种奇缺材料,还可以更进一步证明我军与延平王府的结盟诚意,三全其美。而郑经得到这些火器增强实力之后,还能甘心长居在一座海疆小岛之上?”
“到了那时候,郑经的水师如虎添翼,自然会对满狗海防形成巨大威胁,逼迫满狗将大量力量投入海防,减轻我军正面压力。而到了郑经的力量发展了一定程度之后,恐怕不用祖父下令,郑经只怕也会生出切断满狗漕运或者奇袭满狗京畿咽喉的念头了,这么一来,对我军不是更为有利?”
“妙!”胡国柱一拍大腿,欢喜说道:“岳父,一峰这个主意太妙了,我们的火器郑经无法仿造,自然也就用不着担心郑经与我们反目,而我们通过火器销售,不仅可以获得暴利,还可以起到间接操纵郑经和间接削弱满狗的目的!一举多得,小婿认为此计可行!”
“对于福建耿精忠和广东尚之信,我们也可以如法炮制!”汪士荣阴阴说道:“耿精忠和尚之信的野心并不在郑经之下,财力之雄厚更在郑经之上,我们向他们敞开出售新式火器,他们能不趋之若鹜?还能不拿出无数的金银珠宝增强我们的财力,增强他们的实力?到了他们实力暴涨的时候,他们还能乖乖的臣服于满狗之下?”
“既然你们都同意这么做,那就这么办吧。”吴老汉奸笑笑,又转向卢胖子说道:“给你这混小子一个卖人情的机会,去见陈永华吧,就说本王在你的劝说下,决定为他们的反清复明大业提供有力援助!强力援助!”RO!~!
第二百零七章 含羞忍辱的小麻子
第二百零七章含羞忍辱的小麻子
“吴三桂,老贼!无耻老贼!”
“卢一峰,狗贼!卑鄙狗贼——!”
“遏必隆!图海!岳乐!察尼!蠢贼!废物!蠢货!!贼————!”
能够发出如此声嘶力竭呐喊咆哮的,这个时代肯定也只有吃糠喝稀全挂子全不行麻子鞑帝康熙康小麻子了。而能让康小麻子如此气急败坏咆哮的,自然也就是长江防线的最新战报与遏必隆签定的和约一起送到京城的原因了。
不过呢,也不能完全怪咱们的麻子鞑帝康小麻子没有气度没有胸怀,主要是吴老汉奸太欺负人了,卢胖子太会祸害人了,图海和岳乐等清军前线主帅太过无用,还有小麻子派去的全权谈判代表钦差遏必隆太过无能了,其无用无能的程度已经不只是能以深负朕望来形容,而是纯粹的吃里爬外坑爹害人!
此前,小麻子和孝庄老妖婆本来还对这次停战抱有极大期望的,因为就在一个月前,基本上已经习惯了收到坏消息的小麻子忽然接连收到几道捷报,都是奏报说武昌清军赖小麻子洪福,接连数次击败吴老汉奸次子吴应麒军队,杀敌过五万(数字没错),夺得吴军军械无数(杂木做的云梯云台),吴逆军队望风披靡,小麻子将吴逆军队活动限制在偏沅境内的雄伟战略目标达成,已是指日可待!
对于三个月内接连丧失大部分主力精锐与接连丢失四川、偏沅的小麻子和螨清朝廷来说,武昌清军的几道报捷奏疏无异于就是一针强心剂,也是一场久旱之后的救命甘霖,极大的稳定了连遭后本已是危如累卵的螨清朝局,就连久违了的歌功颂德之声,也开始新在螨鞑盘踞的紫禁城中重新回荡了起来。而小麻子和孝庄老妖婆也开始幻想,是否能以更小的代价换取停战,救回被吴军俘虏的螨清王公贝勒,争取时间准备全面反扑?
紧接着,周邦宁和觉罗朱满两支援军及时抵达战场,更加加固螨清长江防线的消息,难免更让小麻子、孝庄和螨清朝廷的重臣们对谈判议和充满了信心,拒绝谈判直接剿灭吴狗的狂妄声音,也开始出现在了小麻子终于大权独揽的早朝之上。对此,多少还算有些自知之明的小麻子不敢梦想,但也充满了极度的期待,期盼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武昌清军在战场上再给吴老汉奸一点教训,逼迫吴老汉奸在谈判桌上做出更大的让步。
给美梦中的小麻子当头第一棒的是咱们的卢胖子卢三好,平南王世子尚之信六百里奏报,吴逆吴世综与卢胖子部联手入桂,仅用一个多月时间便横扫整个广西,广西巡抚马雄镇殉国,广西提督马雄被迫投降,广西将军孙延龄率军投降吴军,靖南王府二王子耿聚忠率军投降吴军,平南王府二王子尚之孝率军投降吴军,广西全境落入吴军之手!
而更让小麻子、孝庄和螨清朝廷目瞪口呆和不敢置信的是,对螨清朝廷忠心耿耿的平南王尚可喜亲率四万广东清军主力杀入广西,结果被卢胖子单独领军一战击败,尚可喜还阵上被俘,成为被吴军俘虏的第三个、被卢胖子俘虏的第二个螨清王爷!尚可喜残军被迫退回广东,再无遗力向吴军东线施加压力!
卢胖子的这记闷棍不仅把小麻子发热的脑袋彻底敲晕了,也把小麻子的麻脸给抽惨了,是人都知道,卢胖子原本是小麻子极为宠爱的宠臣,为了是否重用卢胖子,螨清朝廷还闹出了无数风波,甚至逼得小麻子派出都察院左都御史这样的大员南下,去调解和查办卢胖子与知府相争一案,对卢胖子的重视可见一斑。然而,卢胖子现在却用这样的手段报答小麻子,小麻子本来就难看的麻脸,可就更是难看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了。
就在小麻子赌咒发誓要把卢胖子千刀万剐剁成肉酱喂狗的时候,第二记更加沉重的闷棍敲来,武昌被吴军攻克,六万清军只有万余人逃过长江,余下的不是被杀,就是连同武昌内城里的三万多旗人老爷一起被吴军俘虏!
时隔一夜之后,第三记闷棍敲得更狠,遏必隆竟然签署和约,承诺补偿给吴军三千万两纹银的军饷和五百万石粮食的军粮,另外还得拿出五百万两纹银赎回被吴军俘虏的螨清王公贝勒和八旗将士!而且还特别要求,三个月内支付七成,一年之内全部付清!
一棍比一棍沉重的闷棍同时还有一记比一记响亮的打脸,不管是逃到了汉阳苟延残喘的图海和岳乐,还是身陷敌营充当人质的遏必隆,都一口咬定,吴老汉奸之所以能够在一夜之间攻破固若金汤的武昌重镇,卢胖子又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关键作用!还有遏必隆之所以被迫答应吴老汉奸的苛刻条件,也是卢胖子在谈判桌上撒泼耍赖、狐假虎威和威逼强迫所至!
看完这两道奏折,小麻子自然是疯狂了,血红着眼睛连蹦带跳,张牙舞爪,破口大骂,只恨不能马上把吴老汉奸、卢胖子、图海、岳乐和遏必隆这帮奸贼狗贼贼全部抓起来,押到自己面前,让自己亲手把他们一刀一刀割死,一块肉一块肉的割下来喂狗!而金銮殿上的螨清文武百官则个个额头贴地,战战兢兢,愁眉苦脸,生怕小麻子把火气洒到自己们头上,治自己们一个谋划失误、支前不力的杀头罪名。
还好,小麻子好歹也是螨遗们和光腚总菊吹上了天的欠鼓捶鞑帝,暴怒狂怒之中虽然严重失态,也始终没有乱拉替罪羊出气——现在形势危急到这个地步,小麻子也不敢乱拉替罪羊了,拉螨人当替罪羊是自挖墙角,自摇根基,拉汉人当替罪羊那是把汉人官员往吴军那边逼,精于权谋的小麻子对此还是颇为清醒的。所以小麻子慢慢冷静下来后,又让太监们拾起之前被自己摔到金銮殿正中的两道奏折,沙哑着嗓子问道:“众卿,事已至此,如何善后,大家都发表一下意见吧。”
“皇上,奴才认为,绝不可执行这个和约。”螨清朝廷中公认的鹰派代表明珠第一个出列,双膝跪地奏道:“我大清一年的国库收入,也不过两千余万两纹银,一年的漕粮总共也只有五百万石粮食左右,根本无法支付如此巨额的军饷粮草补偿!况且吴三桂老贼野心勃勃,早有不臣之心,所谓停战,不过是为了积蓄实力,巩固根基,待到其羽翼丰满,迟早又会起兵做乱!”
“所以,奴才认为,我大清与其委屈求全,砸锅卖铁换取暂时到底,不如与吴三桂老贼血战到底,以我大清的人力物力之丰厚,皇上之圣明睿智,将士之英勇善战,剿灭吴逆只在早晚,又何必去忍受这奇耻大辱?”
“微臣附议。”户部汉尚书梁清标跪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因为今年的西南大战耗费巨大,我大清国库早已是空空如野,剩余存银不足五十万两,积欠却达百万,本就已经是入不敷出,又拿什么支付如此巨大的军饷补偿?”
“奴才……,咳咳老多病的户部满尚书米思翰也跪了出来,咳嗽着磕头说道:“奴才虽然是户部尚书,但皇上如果要让奴才在三个月内拿出两千多万两纹银,奴才也只好自刎向皇上谢罪了。所以奴才斗胆,恳请皇上接受明中堂提议,不要执行这份和约。”
正打算修建避暑山庄去杀兔子的小麻子想给吴老汉奸这么多银子粮草那才叫怪了,但很可怜的是,身为螨清最大的奴隶主,小麻子不光得为自己的钱包考虑,还得为螨清奴隶主阶层的其他人考虑,而且遏必隆是小麻子派去的全权谈判代表,遏必隆已经在和约上签了字,小麻子又拒绝执行的话,那以后小麻子的金口玉言权威还怎么维护?所以小麻子虽然无比心动,却脸色铁青着不肯说话,更不敢表态支持。
果不其然,吏部螨尚书对喀纳很快跪了出来,提醒道:“皇上,请不要忘了,我们还有数以万计的八旗将士落在吴贼手中,倘若皇上拒绝执行这份和约,那么失信于天下不说,我们大清的旗人将士,还有被俘的王公贝勒,可怎么办?”
说到这里,对喀纳顿了一顿,又战战兢兢的说道:“况且,我大清六十五万军队,现在已经折损近半,新征军队又未及装备训练,倘若战事重开,吴三桂老贼顺江南下,攻取江西江南,我大清如何抵挡?”
对喀纳的话算是说到了最关键的点子上,现在如果不是小麻子已经是精锐尽失,暂时拿吴老汉奸无可奈何,又干嘛要对吴老汉奸低声下气,委屈求全?所以小麻子的麻脸阴沉得更是可怕,黄牙紧咬得几乎嘴唇出血,还是一言不发。倒是明珠反问道:“对大人虽然言之有理,可是这三千多万两纹银和五百万石粮食谁出?谁拿得出来?”
对喀纳哑口无言,半晌才咳嗽着说道:“明中堂,老夫也何尝想劝皇上委屈求全,可是皇上一旦食言,吴三桂老贼大怒之下拿我们大清被俘的旗人将士出气,那他们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惨死在吴狗屠刀之下?”
明珠倒是很想说我管他们去死,可惜考虑到此言一出,小麻子或许倒是轻松了,自己却得罪了这个螨清统治集团,而且明珠所在的纳兰家族这次被俘的家族成员也相当不少,所以明珠也只好乖乖的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其他的朝臣也都是面面相觑,全都感觉无比棘手,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选择,到底是要银子?还是要被吴军俘虏那些八旗老爷的命?
人人都垂头丧气的过了许久,小麻子的另一个宠臣索额图才怯生生的说道:“皇上,能不能试试重新谈判?要求吴三桂老贼和大清朝廷重开谈判,看看能不能把军饷、粮草和赎金往下押一些?”
“吴三桂老贼会有那么傻?”小麻子冷冷反问,“况且,遏必隆已经在和约上签了字,要求重新谈判,还不是食言背约?”
索额图垂头丧气的退下,现任兵部尚书、卢胖子的老相好王煦却站了出来,行礼说道:“皇上,微臣觉得索大人的提议值得一试,据微臣判断,吴三桂老贼四个月来虽然连战连捷,但鏖战多场下来,军队士卒肯定已经是无比疲惫,而且他侵占四川、广西与偏沅之后,控制区域陡然扩大数倍,内部肯定也是问题众多,同样急需时间休养生息,巩固战果,暂时停战对他们有益无害。”
“所以微臣认为,索大人的提议完全可以值得一试,再派一名钦差南下,去向吴三桂说明原因,坦白我大清朝廷现在确实无法支付如此巨额的军饷粮草,要求吴三桂体谅朝廷与皇上难处,或是降低数额,或是放宽支付期限,以吴三桂现在的实际情况,微臣认为成功希望颇大。”
“这个……。”小麻子开始心动。那边户部的两个尚书梁清标和对喀纳则一起叫好,同声说道:“皇上,王大人言之有理,只要不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粮草军饷,我们大清朝廷就轻松多了。”
“王大人所言极是,如果能分十年支付这笔军饷粮草,那我们大清国库倒是完全可以承受了。而且吴三桂老贼现在也急于停战,相信此举成功希望很大。”
小麻子的脸色终于有些缓和,盘算考虑许久后,小麻子点了点头,说道:“王爱卿言之有理,确实值得一试。”说罢,小麻子又皱起眉头,道:“但还有一点,就算吴三桂老贼同意了延长支付期限,可又提出把俘虏继续扣押在手中为质,不全额付清就绝不放人,这又当如何?”
“皇上,关于这一点,微臣倒是有一个主意。”一直没有说话的熊赐履跪了出来,拱手说道:“启禀皇上,吴三桂老贼以子侄女婿治军,所重用者全为亲眷,皇上如果派人以金银美女收买吴三桂老贼的心腹亲信,让他们劝说吴三桂老贼提前释放我军俘虏,以吴三桂老贼优柔寡断的怯懦性格,定可成功。”
“胡说八道!”王煦大怒道:“吾皇万岁乃是九五之尊,岂可用此宵小手段?”
“王大人,那隋炀帝欲杀唐高祖李渊时,唐高祖如果不厚贿炀帝近侍,岂能活命乎?”熊赐履不服气的反驳道:“还有周文王被纣王囚于羑里,如果不是武王厚贿纣王及其宠幸奸佞,又岂能返回西岐?难道说,唐高祖、周文王和周武王这样的先贤圣君,也是宵小之辈?”
王煦哑口无言,半晌才硬邦邦的说道:“反正微臣反对此举,吾皇乃是真龙天子,行此苟且之事,有份。”
“王爱卿言之有理,朕乃真龙天子,天下之主,行此苟且之事,确实有失体统,此举不议了。”小麻子摇着头叹了口气,又挥手说道:“但不管怎么说,索爱卿的提议还是值得一试的,那位爱卿愿意自告奋勇,再到武昌走上一遭,劝说吴三桂老贼同意延长支付期限,提前释放我军战俘?”
这样的差使不管是办得成、办不成都会讨骂,如果激怒吴老汉奸还可能导致其他后果,背上黑锅,所以在场的螨清文武百官全都闭上嘴巴。惟有王煦硬着头皮说道:“皇上,这个提议是索大人提出的,也是微臣赞同的,所以微臣理当赴任,只是须请索大人也同去一趟为正,微臣为副,这样也好有一个商量。”
“娘的,这种讨骂的事,你干嘛一定要拉上老子?”索额图心里疯狂大骂起来,赶紧磕头说道:“皇上,这个提议是奴才提出来的,奴才也理当赴任,但是奴才之前与吴三桂老贼多有言语龌龊,若是担当此任,只怕适得其反,反倒让吴三桂老贼严词拒绝,误了国家大事。所以奴才再提议,还是王大人一人担任此职即可。”
小麻子当然也知道这是一个讨骂的差使,考虑到索额图现在是当朝首辅,要调理阴阳管理百官,确实不方便去背这个黑锅,所以小麻子很快就点头说道:“索爱卿与吴三桂老贼确实不和,去了只怕反倒不美,所以还是委屈王爱卿辛苦一趟了,朕让熊赐履熊爱卿担任你的副手,再请与吴藩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孔四格格出山,一同去担当这个差使。望王爱卿看在家国天下的份上,千万不要推辞。”
“微臣当然不敢推辞。”事情到了这步,同样明白这是一个讨骂差使的王煦想改口也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但微臣有言在先,劝说吴藩延长军饷、粮草和战俘赎金的支付期限,微臣对吴藩说明实情,晓以大义,或许还是有两三分的把握,但是要吴藩提前释放我军战俘,微臣实在心有余力不足。”
“爱卿尽力吧,实在办不成,朕也不会怪你。”小麻子叹气,眼角却斜了一眼跪在王煦旁边的熊赐履,心中暗骂熊赐履废物——贿赂吴老汉奸心腹走狗促使吴老汉奸改变决定的提议,怎么能在大朝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来?这不是逼着小麻子当众反对,当面一套背地下一套当小人么?
“那微臣就尽力而行了。”王煦磕头答应,又小心翼翼说道:“皇上,微臣此去,自会倾尽全力劝说吴藩宽限时日,但为了皇上权威与朝廷颜面着想,还请皇上做好两手准备,倘若微臣谈判失败,还望皇上早些制订应对之策,以免事起突然,临时仓促。”
小麻子的麻脸重新阴沉下来,又盘算很长时间后,小麻子有气无力的吩咐道:“传旨下去,让在京王公贝勒与各地官员士绅体谅朝廷困难,向朝廷乐输钱粮,尽全力筹措。再传旨南京,今年的漕粮,只运一半北上即可,剩下的,暂且囤于南京城中。”
“再传旨,承德避暑山庄、木兰围猎场和西山园林全部停止修建,腾出钱粮,以备万一。”
“再传旨,今年过年的双倍旗饷就不发了,和平时一样,都发单饷吧。”
“另外,宫中的宫殿亭楼修建也都全停了,准备挑选的一千五百名秀女,也都不挑了。”
“朕的膳食,也减半吧,每顿一百零八个菜就行了……。”
“吾皇以身作则,厉行节俭,德配天地道冠古今!奴才(微臣)等钦佩之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O!~!
第二百零八章 弄巧成拙
为了显示所谓的威严,小麻子自打板倒鳌拜以来,还总共只叫过两次大起召集所有在京四品以上官员参加早朝,第一次是在闪电般剿灭鳌拜一党时召开的耀武扬盛会,第二次就是这次的讨论是否执行螨清朝廷与平西王府和约会议。
但很遗憾的是,这第二次大起,注定已经成为小麻子这一辈子最为痛苦的会议之一了。注意,只是之一。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次不痛快到了极点的大起,小麻子交代太监通知几个绝对心腹到养心殿叩见,单独一人领着一帮太监宫女就先回到了养心殿,结果出乎小麻子预料也丝毫不感觉意外的是,小麻子的祖母孝庄老妖婆已经领着苏麻喇姑和李引证在养心殿中等候多时。见此情景,小麻子难免心中有些嘀咕,“祖母怎么老是这样?老是把朕当成小孩子看待?朕现在还用得着事事处处都被人耳提面命么?”
悄悄嘀咕归悄悄嘀咕,但小麻子对孝庄老妖婆的尊敬与信赖还是不敢有半点动摇,飞快几步走到孝庄面前,双膝跪下磕头,必恭必敬的说道:“孙皇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金安。”
“皇上平身,苏麻,快去搀一下宴上。”孝庄轻轻摆手,又微笑说道:“皇上,没有外人的时候,就不要拘礼了,用不着按规矩行那么礼节。”
“谢祖母。”小麻子又磕了一个头,在苏麻喇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又向苏麻喇姑点了一下麻脸表示感谢,同时表达对苏麻喇姑这个事实上的养母表示尊敬。末了,小麻子这才试探着问道:“祖母,你今儿个来养心殿,是为了遏必隆与吴三桂老贼签定的那份和约来的吧?”
“正是如此。”孝庄一边点头,一边招呼小麻子坐下“这么大的事情,祖母估计皇上你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就到这里来等你了,只是没想到,今天的大朝会散得这么快。怎么样,朝议有结果了吗?”
“有结果了。”小麻子有气无力的答道:“虽然有些朝臣反对但别儿还是同意了批准遏必隆签定的这个和约,只是考虑到国库的承受能力与实际情况孙儿又决定派出王煦与熊赐履为使,去武昌去吴三桂老贼联系,商量与签署和约执行问题。”
“已经批准了?”孝庄微微有些吃惊,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别子竟然会这么快就拿定主意委屈求全去受那胯下之辱?本来按孝庄的估计,以小麻子的年龄性格在这件事上起码也得辗转反复几天时间,才有可能下定决心啊。
“祖母勿怪,孙儿也不想批准这个和约,但形势所逼,不得不如此了。”小麻子显然误会了孝庄的惊讶原因,赶紧解释道:“我大清六十五万军队,阵亡、被俘与叛变的加在一起,几乎已经达到了一半。余下的三十来万军队,或是镇守地方拱卫边疆,能抽出应战的机动军队少得可怜或是装备低劣战力不足基本没有上过战场,这点力量不要说剿灭吴三桂老贼了,就是防范吴三桂老贼北上东进都力量严重不足,急需时间招募新军装备训练。”
“除此之外,我大清还有四十余名王公贝勒、接近四万的八旗将士和超过三万的满人百姓落在吴三桂老贼手中孙儿如果拒绝批准这份和约,等于就是害了他们。我大清八旗人丁单薄,也根本承受不起这么大的人晏损失。”
“另外,孙儿的细作眼线还向孙儿奏报,台湾郑经、西北葛尔丹与福建耿精忠这些逆贼奸贼在闻知我大清主力覆灭之后,都已流露出了蠢蠢欲动迹象,或明或暗的向吴三桂老贼派出使者道贺,已有与吴三桂老贼联手作乱之心,如果不尽快把吴三桂这个贼头暂时安抚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没办法,孙儿也只好批准这个和约了。”小麻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垂头丧气的说道:“削儿现在只想争取两到三年的备战时间,先把被俘的大清八旗将士赎回来,再以他们为骨干核心,组建和打造新的大清雄师,然后再与吴三桂老贼决一死战,剿灭这个逆贼满门!”
“皇上误会了。”孝庄摇头,微笑说道:“祖母并没有责怪你批准这个和约的意思,祖母只是没想到,别儿你这么快就能下定决心,忍人所不能忍,批准和接受这份和约。看来,哀家的别儿,真的已经长大了,成熟老练了,哀家以后也可以少操一些心了。”
听到孝庄的这番由衷夸奖,小麻子只是苦涩一笑,心中更是有如刀绞,对吴老汉奸和卢胖子等人的痛恨更是入骨三分。孝庄则又追问道:“孙儿,那你派王煦和熊赐履为使去见吴三桂老贼,又有何打算?”
“主要是去求求吴三桂老贼,让他多宽限一些时日。”小麻子表情黯淡的答道:“遏必隆那个老蠢货答应给吴三桂老贼三千五百万两玟银和五百万石军粮,但我大清国库一年的岁入也才两千多万两,漕粮也就五百万石左右,仓促之间,怎么可能拿得出来?所以没办法,只好让王煦和熊赐履去向吴三桂老贼说明情况,求他多宽限几年了。”
说到这,小麻子顿了一顿,补充道:“为了表示诚意,孙儿还打算让他们顺便把吴三桂老贼的小孙子吴世霜和儿媳建宁公主带到武昌”还有把鳌拜全家一起送到武昌交给吴三桂老贼处置。”
“以我们的实际情况,还有吴三桂老贼现在的实际情况。”孝庄沉吟道:“王煦和熊赐履劝说吴三桂老贼宽限时日,恐怕还是很有几分希望,但如果吴三桂老贼坚持不见兔子不撤鹰,孙儿你不付完军饷粮草就不释放俘虏,那又如之奈何?孙儿你以这批八旗将士为骨干重建大清军队的计划,岂不是要被彻底打乱了?”
“孙儿也考虑到这一点。”小麻子解释道:“所以孙儿打算采纳熊赐履的监狱,以金银珠宝贿赌吴三桂老贼身边的心腹亲信,让他们劝说吴三桂老贼接受朕的要求,提前释放这批重要俘虏。”
“万万不可如此!”孝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警告道:“孙儿虽然贿略敌人重臣的手段自古有之,也多有成功得手者,但吴三桂老贼的内部情况不同,吴三桂老贼以子侄女婿治军,彼此之间生死荣辱与共,能被我大清朝廷收买的可能性极小!”
“而且还有一点吴三桂老贼身边的几个重要心腹也不是我们所能收买的,不管是胡国柱、方光琛、刘玄初、汪士荣或者郭壮图都是精明透顶又对吴三桂老贼忠心耿耿的厉害角色。
孙儿你派人收买他们,不仅极难成功,还反可能被他们禀报到吴三桂老贼面前,彻底激怒吴三桂老贼届时,事态只怕更难收拾。”
“祖母说的几个吴三桂走狗,或许是很难收买,但吴三桂老贼的内部也绝对不是铁板一块。”,小麻子不服气的反驳道:“据孙儿所知,吴三桂老贼的次子吴应麒,那就是一个著名的草包二百五!还有吴三桂老贼的女婿夏国相和爱将马宝、卫朴,也都是反复无常又贪得无厌的卑劣小人!只要能够让他们为孙儿所用,说服吴三桂老贼提前释放我军战俘就大有希望!”,“这几个人,确实有希望收买过来,但他们始终对吴三桂老贼影响有限。”,孝庄继续摇头,坚决反对道:“削儿,依祖母所见”你最好就是不要冒这个险了。吴三桂老贼和他身边的许多人本来就对我们大清朝廷敌意重重”熊赐履的这个计策一旦失败暴露,那就更给了这些人以继续作乱的借口,孙儿你也会失信于天下,弄巧成拙落下笑柄,更给吴三桂老贼以起兵借口,随时可能撕毁和约”重新起兵叛乱啊。”
“祖母,难道你认为,吴三桂老贼会认真履行这个所谓和约?”,小麻子苦笑反问道:“吴三桂老贼现在之所以肯老实坐下谈判,是因为他已经占够便宜了,吃下的地盘够大了,再扩张军队也不够了,急需时间解决这些问题,所以才答应停战谈判。等到他解决了这些问题后,这仗还不是得继续再打下去?”
“况且,等到缓过了这口气后,就算他吴三桂老贼不动手,别儿也不会坐视他长久割据西南”,小麻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阴冷,阴阴说道:“孙儿现在之所以委屈求全,huā银子买平安,只是因为孙儿现在急需时间重新整兵再战,也压根没指望过和吴三桂老贼隔江划界,永不相犯!既然朕和吴三桂老贼迟早要重开战事,又何必在乎他忽然撕毁和约,重新叛乱?多省些银子钱粮,用来给朕整军备战,不是更好?”,“孙儿,你这么想就不对了。”孝庄赶紧劝阻道:“吴三桂老贼现在的情况,和我们入关前的大清军队十分相象,都是自保有余,进取不足。
孙儿你如果主动挑起战火,发兵南征,那么我们大清十有**就会重蹈前明的萨尔浒与广宁覆辙,被吴三桂老贼逐步削弱,掏空国力,给其他野心逆贼以可乘之机,进而动摇整个江山社稷。”
“所以孙儿,以现在的情况,孙儿你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做好两手准备,一边防范吴三桂老贼忽然发难,一边全力安抚这个老贼,以酒色财气消磨吴狗军队的志气,涣散吴狗军队的斗志,待到吴三桂老贼两腿一蹬,天下必然又会回到你的掌中!”,“皇上,请容许奴婢插一句嘴。”苏麻喇姑也劝道:“奴婢认为,太皇太后老佛爷说的是正理,吴三桂老贼的根现在已经被我们断了,后继无人,只要他一老死,吴狗必出内乱,届时皇上再想剿灭吴狗便是易如反掌,又何必冒险重开战火,与兵强马壮的吴三桂老贼在战场决一雌雄?”,“祖母和额涅说得或许有理,朕也可以照办,但吴三桂老贼愿意照办吗?”,小麻子强硬反驳道:“朕已经说过,吴三桂老贼野心勃勃,现在又连战连捷士气如虹,只怕早已生出篡逆之心,朕纵然对他一再忍让,恐怕不仅不能稳住此贼,反倒会让这个老贼认为朕软弱可欺,更加坚定北上集进决心。”,“皇上,关于这一点,你就太高看吴三桂老贼了。”,孝庄笑了起来,说道:“吴三桂老贼这个人哀家知道,得过且过和胆怯懦弱习惯了的,不被逼到墙角根就绝不奋起反抗”称帝野心或许是有,但是要让他鼓起勇气北伐东进”与皇上你争夺整今天下,那是难上加难。”,“所以皇上,这事你一定得听祖母的,放弃收买吴三桂老贼心腹的计划,也放弃短时间内剿灭吴三桂老贼的计划,太危险了”稍有不测,后果不堪设想,皇上你也无法承受。”,“吴三桂老贼不是要银子要粮食么?给他,砸锅卖铁也给他,短时间内拿不出那么多可以向他说明情况,约好时间按时支付,吴三桂老贼肯定会答应。缓过了这段时间后,削儿你还可以考虑继续付给吴三桂老贼军饷粮草,继续稳住他,继续消磨他!只要吴三桂老贼这个心腹不患不发作”其他的逆贼都是疥癣之疾”不足为患!”
“那朕岂不是成了南宋那帮软弱昏君了?”小麻子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怒气,咬着牙齿说道:“用岁贡岁币买平安?让吴三桂老贼象我们大清的祖先大金一样,因为我们年年进贡、岁岁纳币而对我们网开一面?”,“那么最后,是宋人灭了我们大清的祖先大金国”还是大金国灭了宋人?”,孝庄一句话问得小麻子哑口无言。孝庄又苦口婆心的说道:,“皇上,为了我们大清的社稷江山着想”也为了皇上你的江山永固着想,再忍一口气吧。那怕吴三桂老贼想割据西南称帝都行,你都可以承认,吴三桂老贼已经六十一了,还能有几天好活?孙儿你用一点银子钱粮稳住他,等到他两腿一蹬后继无人,被他侵占的土池子民,还不是会乖乖的回到你的怀抱?听祖母一句话,既然已经忍了一次,那就彻底忍到底吧。”
“朕当初就是听了祖母你的话,用什么驱虎吞狼故意逼反吴三桂老贼,所以现在局面才变成这样!”
小麻子情不自禁的话一出口,不光是孝庄和苏麻喇姑、李引证惊呆了,就连小麻子自己都井呆了一小麻子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顶撞孝庄老妖婆!震惊过后,小麻子赶紧离席而去,到孝庄面前双膝跪下,磕头请罪道:“祖母恕罪,孙儿忽然鬼迷心窍,使出这样的荒诞之语,削儿罪该万死,请祖母千万不要在意。”,孝庄不说话,一双略已浑浊的老眼只是凝视小麻子,仿佛发呆入定一般。苏麻喇姑见势不妙,赶紧也是双膝跪倒,磕头说道:“老佛爷,皇上一时失言,奴婢相信,皇上绝对不走出自有心,更没有半点责怪埋怨老佛爷的意思,请老佛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宽恕皇上的无心之失。”那边李引证也是赶紧跪下,额头紧贴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孝庄还是不说话,只是细细打量已经年满十八岁了的康小麻子,发现小麻子虽然容貌丑陋依旧,但身上的稚气早已退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已经是满身的英气,倔傲而又自信,孝庄心中不由感慨,“别”儿到底还是长大成人了,有自己的思想与做法了,老太婆我也不能事事处处对他耳提面命了,应该要他让更进一步的独立自主了,不然的话,妨碍他的成长不说,还可能导致他对老太婆心生怨恨,更烦更恨我这个老太婆啊。”
“祖母,你怎么不说话?”,见孝庄许久都不说一句话,小麻子也吓慌了手脚,赶紧膝行两步抱住孝庄老妖婆的双腿,嚎啕大哭道:“祖母,是孙儿不对,是孙尼不孝,祖母想怎么惩罚孙儿都行,只求祖母千万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别儿就更是万死莫辞了!祖母,孙儿求你了,你打我吧,骂我吧,别儿我不孝,孙儿我该死……!”
“皇上,你起来吧。”孝庄终于开口,叹了口气,亲自来搀小麻子,柔声说道:“皇上,哀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说得很对,当初如果不是祖母执意要你施行驱虎吞狼之计,让你逼着鳌拜去和吴三桂老贼斗一个两败俱伤”事情也不会演变成这样…,“。”
“祖母,孙儿胡言,孙儿胡说八道。”小麻子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狠狠自抽耳光,一边抽着自己的麻脸一边大哭道:“孙儿罪该万死,别”儿自己惩罚自己,“……,!”
“皇上”用不着这样。”孝庄拉住小麻子的手,微笑说道:“其实哀家心里”现在已经是无比后悔,因为哀家之前说什么也没想到,吴三桂老贼在得到卢一峰狗贼帮助之后,短短数年之内”军力竟然会壮大到这个地步,不仅就连鳌拜都不是他的对手”还让他以小搏大,一。气抢走孙儿你的这么多土池子民。是祖母失算,弄巧成拙,这才导致了今天的危险局面,祖母愧对大清的列祖列宗,也愧对孙儿你。”
“祖母,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小麻子嚎啕大哭,“孙儿幼时患上天huā,是祖母把接到慈宁字照顾,为孙儿日夜诵经念佛”祈求佛祖保估”这才把别儿从阎王殿上拉了回来。削儿八岁时便已是父母双亡,又是祖母把孙儿亲手抚养长大,这些年来,如果不是祖母日夜照拂”与擅权奸臣正面对抗,孙儿不要说皇位”就是性命,恐怕也早已不保了!祖母对孙儿的恩德,孙儿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孝庄苦涩微笑,亲自搀起小麻子,又拿手帕替小麻子擦去泪水,面带微笑的哽咽着说道:“皇上,你终于还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了,祖母也不能再象过去那样,什么事都对你耳提面命了。以后,朝廷大事,皇上你自己拿主意吧,祖母就不过多插手了,皇上有什么地方不懂和拿不定主意的,再来问祖母不迟。”,“孙儿不敢!”
小麻子大惊,赶紧又要跪下,孝庄却拉住他,哽咽着说道:“皇上,祖母不是生你的气,只是祖母确实也已经老了,很多东西都腐朽了,保守了。吴三桂老贼的事,你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祖母相信,你一定能比祖母做得更好……”,。”
“孙儿不敢!”小麻子更是号哭,孝庄老妖婆也是老泪纵横,祖别”两人抱头痛哭成一团,旁边苏麻喇姑、张万强和李引证等人无不落泪。
下定了决心不再对已经长大的小麻子耳提面命后,孝庄老妖婆很快就抹干了泪水,佝偻着苍老的身躯,领着苏麻喇姑和李引证,流着眼泪离开了养心殿,留下小麻子在养心殿中独自垂泪,后悔自己的无心失言。而直到小麻子泪水流干,天色将晚,养心殿太监总管张万强才膝行到小麻子面前,战战兢兢的说道:“皇上,索大人、明大人、熊大人和孔四格格他们,已经在殿外跪了两个多时辰了,等侯皇上召见。”
小麻子、哦不,现在应该叫康麻子了,康麻子抹去眼角残泪,清清嗓子,吩咐道:“妾”
万强磕了一个头,赶紧出去传唤。片刻后,在外面跪得腿都麻了的索额图、明珠、熊赐履和孔四贞四人进到殿中,见小麻子眼睛红肿也不敢询问,只是老实跪下行礼,磕头说道:“奴才等,给皇上请安。”
“免礼,平身。”康麻子极有威严的答应。待到几个绝对心腹起身之后,康麻子又指着明珠命令道:“明爱卿,你是领侍卫内大臣,又兼管着内务府,明日你将熊赐履领到内务府宝库之中,让他多挑一些奇珍异宝备用。”
珠老实磕头答应,不敢多问一句原因。
“熊赐履。”康麻子又一指熊赐履,呼喝命令道:“朕让你到内务府多挑奇珍异宝,具体做何用处,相信你已是心知肚明,也不用朕过多吩咐了。朕只要你记住两件事,一是财宝来之不易,一定要每一件奇珍异宝都huā到刀刃上,不可浪费,也不可吝啬,以免误了朕的大事!”
“第二件事,吴三桂老贼的次子吴应麒,女婿夏国相,爱将马宝、卫朴与韩大任几人,具都是贪婪无度又极得吴三桂老贼宠幸之人,爱卿如果能让这几人为朕所用,再多收买几个吴三桂老贼的心腹亲信,事可定成!”
“微臣谨记吾皇指点。”熊赐履也是不敢受说一句,心里则嘀咕道:“关于这一点,倒是用不着你皇上老子指点了,如果不是微臣出面收买,皇上你收拾鳌拜余党的时候,会有那么轻松?”
“孔四贞。”康麻子的手转向孔四贞,声色具厉的喝道:“卢一峰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当年就是因为你这个狗奴才苦苦相逼,千方百计的陷害迫害,把他硬生生的逼到了吴三桂老贼那边,朕才痛失这个文武双全的栋粱之材,你可知罪?!”
“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孔四贞吓得满身大汗,赶紧连连磕头,“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
“是否饶你狗命,要看你的表现!”康麻子恶狠狠喝道:“朕现在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这次你随王煦和熊赐履南下,朕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务必都得劝说卢爱卿反正归来,替朕告诉卢爱卿,只要他愿意反正而来,他要什么官职要什么舁赐,可以随便开。!”
“奴才尽力而为。”孔四贞愁眉苦脸的答应,既是犯愁又要去和卢胖子那条涂了油的肥泥鳅打交道,又暗暗有些欢喜紧张。
“记住!”康麻子补充道:“就算不能让卢爱卿反正归来,也得替朕弄到吴狗的新式火药配方,还有吴狗的飞舟建造图纸!这两件事,不管办成那一件,朕都可以赦你前罪,如果都办不到,你就自己提头回来谢罪吧。”
“奴才遵旨。”孔四贞更是愁眉苦脸,有气无力的磕头答应。
“四格格,朕知道你的喜好与本事,不要朕失望。”康麻子阴阴一笑,又转向最后的索额图,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吩咐道:“索爱卿,向朕禀报征兵的情况吧,看看这几个月里,你们究竟给朕新招了多少军队。”!~!
第二百零九章 以毒攻毒(上)
托吴老汉奸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情报网之福,吴军这边对于满清朝廷的各项举动也不是完全的一无所知,康麻子批准遏必隆与吴军签署的停战和约,又派出第二波以王煦为首的谈判代表团刚出京没过多久,这个消息便已传到了武昌城中。同时传来的,还有王煦一行这一次出使任务的一鳞片爪一一劝说吴军宽限螨清朝廷承诺的军饷、粮草和赎金支付期限,还有就是尽快释放被吴军俘虏的螨清王公贝勒兼八旗寄生虫!
顺便说一句,并不是吴军的情报网有多厉害,关键是康麻子是在所有在京四品以上官员参与的大朝之中公然讨论此事,虽然此举也不排除康麻子有故意制造舆论和心理铺垫的意图,但吴军情报网即便是想不收集到这个情报,也真的是难了。
收到这些消息后,素来没什么主见的吴老汉奸少不得召集几个狗头军师,与众人商量和讨论对策,很巧的是,因为要回来让吴老汉奸想办法给吴军新火器营寻找新的原材料来源,卢胖子恰好也在武昌城中,所以卢胖子也厚着脸皮硬是挤进了这个会议一一这也是螨清朝廷倒霉催的了。
“准确消息,好消息。”会议刚一开始,心愿得偿的吴老汉奸就满脸笑容的向几个重要走狗宣布喜讯道:“满狗皇帝和满狗朝廷,已经承认了遏必隆老贼与我平西王府签定的停战和约了。”
“好啊!”与会的胡国柱、汪士荣和卢胖子三人一起鼓掌欢呼,全都是喜笑颜开,都说这下子日子好过了,不管是重建武昌、开发湖南广西还是抚恤阵亡将士和开发打造新式武器等等等等,都不用再为银子钱粮发愁了,吴军的大后方云南和贵州也可以压力大减了以这两个夭下闻名的穷省为后勤基地,吴军的日子确实过得十分艰难。
“先别高兴得太早。”吴老汉奸笑笑,说道:“但也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满狗麻子皇帝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粮,又派了王煦、熊赐履和孔四贞为钦差,来武昌想和老夫展开二次谈判,想让老夫适当宽限他们一些时间,或者适当降低一些军饷、粮草和战俘赎金的数目,另外还想让老夫提前释放他们的战俘。你们说,老夫应该怎么回答?”
说着,吴老汉奸拿出吴军情报网收集到的螨清朝廷朝议情报,顺手递给胡国柱和卢胖子等人传阅。
当仔细看完这些情报之后,胡国柱马上第一个说道:“岳父,小婿认为,适当宽限一下军饷、粮草和战俘赎金的支付日期,还是可以考虑的,毕竟满狗朝廷一年的岁入数字放在那里,我们就是把麻子皇帝逼死,他拿不出来还是拿不出来。而且逼迫过紧,还可能导致麻子皇帝狗急跳墙,节外生枝,又添波折,不如稍微让步,退一步海阔天空,对我们也大有好处。”
“当然了,期限上可以稍微让步,但数目上绝对得寸步不让,遏必隆答应的军饷、粮草和战俘赎金,是我们平西王府用血用命换来的,数目上让步不仅吃亏,对将士们也没办法交代。”
“学生赞同金吾将军观点。”汪士荣附和道:“短时间内要满狗朝廷拿出这么大的一笔钱粮,满狗朝廷确实办不到,与其冒着导致满狗朝廷撕毁和约的危险强行逼迫,不如稍微让步,多给满狗朝廷一点时间,这样更把稳一些。”
说到这,汪士荣顿了一顿,补充道:“但是,满狗朝廷要求我军提前释放战俘的要求,绝对不能答应!满狗现在之所以委屈求全,一个最关键原因就是我们手里捏着这批重要战俘,如果我们在这方面让步,提前释放了满狗战俘,满狗朝廷没有了后顾之忧,会不会继续支付余下的军饷、粮草和战俘赎金,就谁也说不准了。”
“有理,孤也是这么认为。”吴老汉奸点头,表情轻松的微笑道:“满狗朝廷一年的岁入不过两千多万两银子,今年为了支应西南大战,这点岁入早就花得一干二净了,再怎么逼康熙小麻子,他拿不出来也是白给,所以期限上,还是可以稍微让步一点的。但是提前释放战俘和减免军饷、粮草和战俘赎金什么的,满狗朝廷是想都别想了,老夫还没有那么傻。”
说罢,吴老汉奸又把目光转向卢胖子,微笑问道:“一峰,怎么了?平时这种时候,就数你的话最多,怎么今天一句话不说?”
“回祖父,孙婿在想一件事情。”卢胖子老实答道。
“你想什么事?”吴老汉奸追问道。
“孙婿在想前明崇祯皇帝加税加赋的事。”卢胖子答道:“孙婿很奇怪,崇祯皇帝明明知道当时的北方赤地千里,百姓颗粒无收,为什么还要坚持加征赋税,逼得各地百姓纷纷揭竿而起,造反作乱?”
“怪不得人人都说你的秀才是拣来的,连这个都不知道?”汪士荣讥笑道:“当时前明的西北流贼遍地,到处攻城略地杀人放火,满狗又在东北虎视耽耽,时刻威胁前明京畿,崇祯如果不加征赋税,拿什么养军平叛,抵挡满狗?所以就算明知道是一杯毒酒,嗓子渴得冒烟的崇祯皇帝也得…。”
“咦?”说到这里,汪士荣脸上讥笑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已是紧张的皱眉深思。那边胡国柱也不笨,马上醒悟过来,试探着问道:“一峰,莫非你想反对岳父向满狗让步?”
“回姑父,正是如此。”卢胖子点头,严肃说道:“祖父,姑父,恕孙婿斗胆提醒一句,如果我军向满狗做出时间上的让步,我军并不能占到半点便宜,反而会大大吃亏!满狗拥有的是中原繁华之地与江南富庶之地,我军拥有的只是自古就是穷乡僻攘的云贵广西,被战乱破坏得一塌糊涂的四川武昌,还有一个勉强能维持正常运转的偏沅,无论人力物力都远远不是满狗对手,时间拖得越久,对我军也就越是不利!”
“祖父,姑父,良臣先生,你们请想一想,假如我军答应满狗,让满狗分两年支付这笔军饷、粮草和战俘赎金,那么满狗就有了两年的备战时间,在这两年之内,满狗朝廷能招募多少军队?刮练与装备多少军队?打造多少武器战船?铸造多少火枪火炮?”
“而我军呢,如果遵守承诺停战两年,那么我们好不容易拉近了的与满狗的综合实力对比。又会被满狗朝廷重新拉开,重新陷入以弱击强、以寡敌众的艰苦鏖战,两年后获得的军饷、粮草和战俘赎金,也根本无法立时转化为军队物资,用于战事,得到还不是等于没有得到?届时,我军不撕毁停战和约是吃亏,撕毁停战和约既得不到剩下的钱粮,也会失信于天下,岂不是更得吃亏?”
“但如果把情况反过来,祖父你老人家坚决拒绝让步,逼着满狗朝廷按之前的约定期限支付军饷钱粮,那么又会有什么后果呢?首先,满狗朝廷为了支付这笔军饷钱粮,就得学习前明崇祯皇帝,向百姓士伸加赋加税,惹得天怒人怨,失去民心,对于祖父你将来征战四方与定鼎中原有着无穷好处。同时,满狗的赋税钱粮拿来献给了我们,在重建军队的时候就会处处捉襟见肘,入不敷出,这样的情况,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个更好的天大喜讯?”
“再然后,情况对我们就更有利了,满狗在一年之内付清了这笔钱粮,那么满狗的军队重建计划就会被大大拖慢,我军也可以从容的把这笔钱粮军饷转化为武器火器,更进一步拉近与满狗朝廷的综合实力对比。
同时完全解除了后顾之忧之后,祖父无论是想称帝,还是想攻取江南中原,都不用担心与满狗朝廷撕破脸皮,这笔巨大的银子钱粮打了水漂,所欠缺的,也就是一个合理的开展借口而已。”
“祖父,姑父,良臣先生,你们说,我们是向满狗做出让步好,还是一点都不让步更好?”
卢胖子习惯性的滔滔不绝侃到这里,吴老汉奸和胡国柱、汪士荣三人都已经陷入了沉思,许久后,吴老汉奸才迟疑着说道:“贤孙婿虽然言之有理,但如果一点面子都不给满狗皇帝,满狗皇帝会不会恼羞成怒,拒绝支付一文一斗的军饷钱粮,与老夫拼一个鱼死网破?”
“满狗皇帝没这个胆子,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卢胖子斩钉截铁的说道:“请祖父留心我们的情报最后,满狗皇帝在结束大朝之时,曾经命令削减裁减所有一切不必要的开支,这足以证明,满狗皇帝也是在做两手准备,一是用缓兵之计争取时间和更长时间稳住我们,二是缓兵之计不成之后,也只有遵守之前的和约约定支付钱粮,争取宝贵的一年时间喘息。”
吴老汉奸三角眼里眼珠乱转,赶紧从胡国柱手中要回杨起隆等人收集的京城情报,仔细看起最后一段。
而胡国柱和汪士荣对视一眼后,点头说道:“祖父,还是一峰考虑得周到,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做半点让步的好,反正和约已经签了,我们拒绝让步理直气壮,满狗皇帝拒绝就是失信于天下,对他的权威名誉打击很大。”
“估计满狗皇帝也没想到这么多这么远,只是短时间内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粮,所以才来求我们。”汪士荣还是那副看都懒得看卢胖子一眼的模样,阴阴说道:“但不管满狗皇帝有没有考虑到这么多这么远,只要我们考虑到了就行,学生也赞同拒绝让步,让满狗皇帝去逼百姓去丧失民心去。”
“满狗皇帝的面子嘛,老夫多少得给一点的。”吴老汉奸沉吟,终于下定决心道:“老夫最多只能做一个让步,那就是三个月内,满狗皇帝必须支付军饷、粮草和战俘赎金的六成五,其他的让步,满狗皇帝想都别想!”
“王爷英明。”胡国柱、汪士荣和卢胖子三人一起躬身行礼,阿谀谄媚。末了,卢胖子又说道:“祖父,孙婿还有一事相求,这一次满狗皇帝是派兵部尚书王煦为钦差正使,王煦对孙婿有恩,孙婿如果参加谈判,实在太不方心…。”
“那这次你就别参加谈判了。”吴老汉奸当然知道卢胖子和王煦的交情,也不想让卢胖子去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所以马上就点头吩咐道:“这一次谈判,国柱你带着方学诗单独扛起来,反正王煦那个人是个老古板,理又在我们这边,不难对付。”
“小婿遵命。”胡国柱躬身答应。而此刻天色已晚,吴老汉奸年老体衰,又交代了几句关于谈判上的事情,很快下令让众人退下,卢胖子和汪士荣两人答应,行礼告退,胡国柱则极其孝顺的留下,搀扶吴老汉奸回房休息。
离开了吴老汉奸的议事厅后,卢胖子并没有急于返回自己在武昌城的住宅休息,而是走到了厅外哨兵的火盆旁边,一边烤火取暖一边等待。让卢胖子疑惑的是,从来都不给自己什么好脸色的汪士荣竟然也没有急着回房休息,也是来外了火盆旁边一边烤火取暖一边等待了,不过当然了,汪士荣还是那么一副卢胖子欠了他八百万两纹银的难看表情,对卢胖子没有半点好脸色。
“良臣先生,雪这么大,你怎么不回房休息?”卢胖子好奇问道。
“雪这么大,那你怎么不回房休息?”汪士荣爱理不理的反问。
“平官等h”
“我也等人。”
“良臣先生打算等什么人?”
“你等什么人,我就等什么人。”
没营养的简短对答到这里,卢胖子不由笑了,问道:“良臣先生也看出来了?”
“你都能看出来,我还看不出来?”汪士荣骄傲的反问。
“那良臣先生刚才为什么不向王爷提醒?”卢胖子微笑问道:“难道良臣先生和下官一样,也怕得罪人,更怕在王爷面前留下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印象,所以没敢向王爷发出警告?”
汪士荣沉默,许久后才硬邦邦的答道:“不要以为,世上只有你一个人是八面玲珑,滑不留手。”
“那么良臣先生认为,我平西王府之中,那几个人比较危险?”卢胖子压低声音问道。
汪士荣迟疑了一下,看看周围的吴老汉奸卫士都离得较远,这才低声答道:“二王子,马宝,吴应旌,夏国相,韩大任,还有留在云南的三枚老将军和卫朴,虽然他们远在云南,但不排除满狗利用探望重要战俘的机会,也对他们下手。另外中书承旨杨山梓(杨嗣昌之子)和祖述舜这些人,也有可能是满狗下手的对象。”
“谢夭谢地,总算是没有我。”卢胖子笑了起来,说道!”下官还担心,良臣先生会把下官也定为怀疑对象。”
“谁说我没怀疑你了?”汪士荣瞪了卢胖子一眼,没好气的低声说道:“你这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和二王子,如果你们在王爷面前进谗,那我们搞不好就得前功尽弃了。”
卢胖子笑笑,明白汪士荣已经和自己考虑到了一处,所以也就没有多说话,只是一边欣赏雪夜景象,一边耐心等待,汪士荣也是如此。而如此耐心等候许久之后,最得吴老汉奸信任的胡国柱终于慢腾腾的从议事厅里出来,卢胖子和汪士荣一起出声叫住他时,胡国柱先是一楞,然后又是一喜道:“良臣先生,一峰,天这么晚了,你们俩还没走啊?不过正好,我正打算派人去请你们,省下这个功夫了。”
“姑父,这么晚了,你叫我们有什么事?”卢胖子笑着问道。
胡国柱的表情可没有卢胖子这么轻松,看看旁边无人偷听,这才压低声音说道:“良臣先声,一峰,你们留心到没有?我军收集到的情报显示,满狗内阁大学士熊赐履曾经向满狗皇帝提议,以金银美女收买岳父身边的心腹亲信,让他们劝说岳父同意延长军饷、粮草和战俘赎金的支付时间,还有提前释放满狗重要战俘。这一点,虽然被满狗皇帝当众拒绝了,但我怀疑,满狗皇帝只是拉不下面子,实际上已经准备用这个主意来对付我们了。”
胡国柱满脸严肃的话还没有说完,卢胖子和汪士荣都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胡国柱却误会了他们的意思,怒道:“有什么好笑的?自古以来,这样的手段层出不穷,得手者屡见不鲜,岳父的耳根子有多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万一让满狗得手,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姑父恕罪,我们不是为这个笑。”卢胖子赶紧告罪,又低声说道:“姑父,既然你已经看出了这一点,那刚才你为什么不向祖父发出警告,提醒祖父注意这个危险?莫非说,丙才姑父送祖父回房休息的时候,单独向祖父发出了警告?”
胡国柱犹豫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本来我是有这个打算,但是送岳父回房后,我反复犹豫,始终还是没说这事。
“金吾将军,这可是一件要命的事,你怎么能不向王爷提醒?”汪士荣焦急的低声说道:“我和茂遐先生的学生始终是外人,有些话不方便对王爷明言,金吾将军你是王爷最信任的女婿,有什么可顾忌的?”
胡国柱沉默,半晌才低声说道:“虽然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但也始终不是儿子,我又没有证据,怎么能凭想象凭猜测就去让岳父注意自己的儿子?要是让二王子知道了,还不得恨死我啊?再说了,世子现集已经不在了,岳父将来如果选了二王子,我还想活命么?所以没办法,我也只有找你们商量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应对。”
“原来金吾将军和我们都想到一起了。”汪士荣点头,低声说道:“实不相瞒,学生与茂遐先生的学生也是担心到了这一点,所以才留在这里等待金吾将军,就是想和金吾将军商量对策。”
“原来如此。”胡国柱点头,又皱眉说道:“这事可不好办啊,我们这边最危险的就是二王子还有我那个连襟,我那个连襟都还好对付,反正我不怕他,他要是敢乱来被我发现,我马上就能请岳父收拾他。但二王子就不是那么好办了,父子连心的事,我们再得王爷信任,也不好背上这个间离王爷父子亲情的骂名啊。”
“如果金吾将军也感觉束手无策,那就只能这么办了。”汪士荣皱眉说道:“请金吾将军抽出人手暗中盯紧二王子,一旦拿到证据,我出面向王爷弹劾,我们好不容易才奠定这么多优势,绝不能白白丧失了。”
胡国柱本身的才具相当不错,但最大的缺点就是怕担当,性格怯懦和老丈人吴老汉奸有得一比,历史上吴老汉奸忽然病死之后,吴军众将宁可推举吴国贵为全军主帅也没选他,也是和他这个性格有严重关系。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胡国柱马上就喜道:“那就拜托良臣先生了,请良臣先生放心,二王子如果怪罪先生,我一定会尽力保全。”
“不可如此。”卢胖子忽然开口反对,低声说道:“第一,螨狗行事肯定机密,被姑父的眼线发现并拿到证据的希望不大。第二是不能开这个互相监视和互相拆台的内讧先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第三是这事一旦闹大,对我军将士的士气打击势必巨大。”
“那你说怎么办?”汪士荣没好气的问道。
“我有一计,可以以毒攻毒。”卢胖子低声说道:“只要姑父和良臣先生配合我依计而行,我不仅可以杜绝此事,还可以反过来让二王子成为我们的人,当我们的炮筒子,出面当这个恶人,制止我军所有文武官员出卖平西王府利益。”
注:吴应麒的为人之贪婪愚蠢,绝非本书虚构。《平滇始末》记载,历史上吴军与螨清军队的岳州决战开始前,方光琛为吴军持久计,苦心经营在岳州囤积了足够三年之用的军粮,由此造成岳州粮食的价格仅有螨清军队盘踞的武昌粮食价格的三分之一,吴应麒见有利可图,竟然把这些军粮卖得精光。吴军一王姓总兵制止,吴应麒不仅不听,反而要杀这个王姓总兵,将这个王姓逼得向清军投降,结果螨清军队包围岳州时,岳州城里的吴军就惨到极点了。
除此之外,吴应麒还干过一件著名的蠢事,《广阳杂记》载:马宝在自己帐中宴请吴应麒和王辅臣等人,王辅臣饭中发现苍蝇,因为马宝性情暴躁喜欢杀人,王辅臣如果说出则厨子必死,王辅臣为避免惨剧,就称苍蝇为黑米,将苍蝇吃下。结果吴应麒发现后,不仅不支持王辅臣这么做,反而大加嘲笑,为王辅臣如果发现满碗是屎是不是也要把屎吃下,彻底激怒了王辅臣,导致两人拔刀相向,也逼得吴老汉奸被迫亲自出面调和。!~!
第二百一十章 以毒攻毒(下)
山声鼎沸的武昌内城赌场即便时间巴经是接浙二更蟒脚中环是灯火通明人山人海每张赌桌旁边都挤满了熬夜开赌的吴军将士有总兵参将副将有士兵有军校甚至还有伙头兵一个个都是不顾军旅天色已晚和天气寒冷通红着眼睛甩开着胳膊扯着嗓子只是大喊大叫或是大叫押宝押注或是破口大骂手气太差或者大笑手气够好热闹得声音几乎把房顶都给掀翻而其中叫喊声音最大的自然照常是平西王府的二王子吴应麒吴大将军了。
他妈的怎么又是别十?老子昨天晚上没摸白虎啊。手气怎么这么臭他娘的看这把***的一点**你祖宗十八代点气死老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二王子不好意思小的是梅花又赢你一把了哈哈哈哈笑笑斤球老子就不信了你***今天晚土能一直赢下去和大部分时间不同的是吴应麒今天晚土的手气明显不够怎么好个多时辰里足足输了土千两纹银这时于爱财如命的吴应麒来说无疑就是一件剜去心头肉乍割去胯下根的痛苦打击直输得是双眼通红鼠尾辫倒竖鼻孔直喘粗气表情凶狠得简直就象快要吃人可怜的骨牌骰子更是被他砸得砰砰做响几乎粉碎。
财神爷来了”就在这时候赌场大门处忽然阵骚动无数吴军将士犬声欢呼起来纷纷叫嚷道卢将军柬我们这桌快来我们这桌……”卢大人来我们这桌我们给你让位置……”卢大哥别听他们的快柬我们这边我们把火炉边的位置让给你……”叫嚷着无数吴军将士干脆讣迫不及待的冲土去生拉活扯要把刚刚进门的卢胖子拉土自己的赌桌。而吴应麒看到自己最得意的门生进场也是马土双眼放光一把抢过骰子大声叫嚷道一峰快过柬我在这里坐庄过柬押几把帮我旺旺手气卢胖子在吴军赌场里这么受欢迎绝对不是没有原因的众所周知卢胖子在战场土是战无不胜在赌场土卸是战无不败加八吴军几年来每一次进赌场都是输得干干净净请洁溜溜从没在赌场中拿走吴军将士一两银子或者一枚铜钱口更为难得的是卢胖子不仅财大气粗一掷千金赌品还无比之好不管输得再多都从不象吴应麒这么稍微输一点就指天骂地不管输得如何凄惨都是笑容满面笑嘻嘻的毫不在乎这样的赌友在赌场土再不受到欢迎那就真是没天理了。所以也正因为如此卢胖子难得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进一次赌场自然也就受到所有人的欢迎与期待了。
峰侄女婿过末过来……”吴应麒生怕卢胖子被其他赌桌抢走赶紧连声叫喊U不过就在这时候卢胖子背后跟进来的两人却让所有在场的吴军赌徒都吓了一大跳叫嚷招呼声一起顿止吴应麒的叫嚷也猛然打住惊叫道姐夫良臣先生你们走错门了吧?怎么今天来这里了9”
看我干什么勺我会吃人吗D”总管着吴军军纪的胡国柱表情甚是和蔼微笑着挥手说道继续玩你们的咱们平西王府没规定军中不许耍钱只要不是脱岗逃哨跑柬赌钱的就随便你们怎么玩。只是”心点别把裤衩子也输掉了天这么冷不穿裤衩子出去命根子的滋味可不好受U”
哈哈哈哈哈。”吴军众将士哈哈大笑气氛顿时又轻松下来吴应麒也是长好了口气拍着胸口嘀咕道吓死老子了还以为是父王忽然禁赌派姐夫柬抓赌了。”
二王子手气如何汐曰卢胖子凑了土柬笑嘻嘻的问道赢了多少了。
吴应麒先是看了一眼卢胖子背后的胡国柱和汪士荣发现他们都是面带微笑表情轻松这才骂骂咧咧的答道赢个球输一千多两了怎么样上来帮我旺几把手气?”
好啊。”卢胖子二话不说马土从袖子里抽出两百两银子的银票顺手扔到了天门位置吓得周围的吴军将士赶紧收起放在天门位置的筹码改押青龙白虎位生怕沾上卢胖子赌场必败的霉运。吴应麒则哈哈大笑顺手扔出骰子飞快分发出牌九结果卢胖子逢赌必输的外号还真不是盖的手气烂了甭的吴应麒这一把竟然抓到了一副相当不错的人牌一下子就通吃了左右两门卢胖子则拿着牌九左摸右摸半晌才哭丧着脸说道娘的我真是沾不得赌啊杂五。”
啊哈哈哈哈。”吴应麒狂笑起乘赶紧去抓桌土所有筹码口严胖子正要把骨牌扔进骨牌堆时汪士荣则一把抢过骨牌拿着手里摸了几摸顿时就瞪大了眼睛瞪着卢胖子心里嘀咕他娘的怪不得你这个死胖子逢赌必输啊拿着最大的双天至尊也说是杂五门卢胖子则向汪士荣使了一眼色让汪士荣不要声张。
峰贤侄婿快快再下两把帮叔父板本口……”吴应麒眉花眼笑的招呼催促卢胖子继续下注。
叔父这一把我就不下了。”卢胖子摇头说道今天我和姑父飞良臣先生来找你是有此事情想和你单独谈一会话。”
如果是公事就明天吧不……”吴应麒正赌在兴头上顺口答道今天晚土只谈银子骰子不谈公事。
就是谈银子。”卢胖子笑嘻嘻的说道侄婿正要向叔父道喜叔父就要发一笔大财了侄婿今天晚土和姑父X良臣先生柬贼糊哎就是想和叔父联杷年把纹笔财发得重大一此弊脾儿此口……”赌桌工忽然又安静下来在场所有的吴军将士全都竖起耳朵倾听卢胖子和吴应麒的对答没办法和卢胖子拉土关系就能发财的卢财神之名名气实在是太大了。吴应麒也是楞了一楞见卢胖子X胡国柱和汪士荣一人的表情认真不象是在和自己说笑赶紧把骰子骨牌一扔大叫道那你们早说啊快到后面去这赌场是我开的都到后面去说话娘的搞了半天这赌场还是你开的啊小……”卢胖子和胡国柱等人起心里嘀咕赶紧在吴应麒点头哈腰的弓领下到后堂谈话后面好几个吴军将士本想跟土偷听却被吴应麒和胡国柱等人的亲兵拦住……”
一路进到赌场后堂吴应麒先是让人准备了炭火茶水招呼胡国柱和卢胖子等人坐下又把所有外人都赶出房间这才把目光转向卢胖子和胡国柱等人。然而不等吴应麒开口询问卢胖子已经笑嘻嘻的抢先说道恭喜叔父贺喜叔父叔父就要发一笔大财了马工就要有人主动把一大笔银子送来孝敬叔父了。
真的吴应麒又惊又喜赶紧问道你不是在说斟谁给我送一大笔银子为什么要给我送一大笔银子江……”
应麒你姐夫和良臣先生是随便说笑的人吗9胡国柱接过话头微笑说道一峰是你亲手提拔的得意门生敢在你面前开玩笑让你白高兴一场吗9
这么说这事是真的了9”吴应熊更是惊喜万分赶紧追问道姐夫你快说谁要给我送银子汐……”
满狗朝廷。”汪士荣开口很严肃的说道我们收到准确消息满狗朝廷已经派出了第二批谈判使者准备柬劝说王爷宽限满狗朝廷承诺赔付的军饷钱粮支付时间还有劝说王爷提前释放被我军俘虏的满狗战俘。为了达成目的满狗朝廷打算拿出一大笔金银珠宝准备收买我军重臣让我军重臣劝说王爷答应满狗朝廷要求。”
叔父你是祖父的次子刁……”卢胖子微笑着说道现在世子已经不在了叔父你已经土长子和祖父唯一的儿子了在祖父面前一言九鼎满够朝廷四处送礼孝敬还敢少了你的一份?孝敬你的金银珠宝也还不得是最大一份吴应麒的嘴巴顿时都笑得合不拢了搓着手激动说道没错没错满狗朝廷那边要想打动父王就绝对不敢少了我这一份也绝对只能是最犬一份好好……”喜笑颜开的欢喜了许久吴应麒终于回过一此神来赶紧又向胡国柱和卢胖子一人问道姐夫一峰良臣先生那父王是什么意思?准不准备答应满狗朝廷的要求?”
当然不可能答应了。胡国柱答道满狗皇帝素来卑鄙无耻言而无信岳父如果先把满狗俘虏放了满狗皇帝忽然又撕毁和约重新开战怎么办D到时候我们平西王府人财两空还不得与到姥姥家喘“”吴应麒的表情呆住半晌后忽然又哭丧起来说道父王不准备答应那我发屁的财啊D满狗又不是傻子我说不动父王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还会把银子给我?
叔父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卢胖子胡说八道起来依侄耸之见正因为祖父不肯答应这壮条件叔父你才能发财发大财啊。
这话怎么讲口事实土糊涂一世的吴应麒惊讶问道。
叔父不用急请听侄婿慢慢说柬。”卢胖子笑嘻嘻的说道叔父你请想想满狗朝廷准备收买我们平西王府的重要文武官员那他们准备的奇珍异宝肯定不会少到那里去吧?满狗准备的这么多奇珍异宝肯定不会只能拿来孝敬叔父你一个人吧在这种情况下叔父你如果能用一个法子既让满狗兀法达成目的占不到我们平西王府的半点便宜又戳穿了满狗的阴谋诡计那么祖父大喜之下还不得把从满狗那里没收柬的所有奇珍异宝全部赏赐给你啊门……”
对对对对对。”吴应麒连连点头迫不及待的问道贤侄婿你快说叔父我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父王把这么多金银珠宝全部赏给我。
叔父你可以这么做。卢胖子收住笑容阴腮说道满狗的钦差使团来到武昌之后肯定会先找你行贿到时候满狗无论求叔父你做什么叔父你都可以口答应满狗无论送多少金银珠宝给叔父你叔父你也可以全部笑纳。并且乘着这个机会叔父你可以把满狗收买你的人员摸请楚派人暗中监视他们摸清楚他们都给我们那此人送了礼行了贿。
应麒我管着平西王府的密探队伍口……”胡国柱插嘴说道到时候你给我知会一声我可以派人帮你监视满狗的细作内线帮你拿下这个犬功劳。”
多谢姐夫。”吴应麒高兴得差点搂着胡国柱亲土一口赶紧又问道然后怎么办。
然后就简单了。”卢胖子微笑说道等叔父你拿到了证据等到我们平西王府众将聚齐的时候叔父你就耳以马上把证据向祖父抖露并且出示满狗朝廷送给你的金银珠宝为证U到了那时候满狗朝廷颜面扫地不说祖父也必然会兀比震怒侄婿我和姑父还有良臣先生再帮着叔父你多说一此好话祖父还不得把没收柬的金银珠宝赏赐给你啊?这么一束叔父你不仅捞到了银子得到了祖父的赏识还可以获得我们云鄂鼻似的算敬与信赖当不另一举畿得勺“醐跳妙妙吴应麒鼓掌疯狂叫好大笑说道就这么办就这么办姐夫良臣先生贤侄婿你们放心这事包在我身土包管让满狗朝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胡国柱和汪士荣松了口气互相交换了个眼色都是暗暗佩服卢胖子的缺德主意以毒攻毒不仅消除了最大的危险还可以把吴应麒推出去当替死鬼得罪夏国相和马宝那帮自己们不方便随便得罪的人……”可是胡国柱和汪士荣还没高兴多久吴应麒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们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妙是妙。”吴应麒搔着脑袋说道可是这么一柬满狗朝廷以后可是说什么都不敢给我送银子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还打算继续收啊?胡国柱和汪士荣差点想扑土柬把吴应麒掐死卢胖子却不动声色微笑说道叔父你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是大错特错了你这么做满狗朝廷以后不仅不会不再给你送银子还很可能对你更加巴结把山那么高的银子还有鲜花一样美的黄花闺女不停不断的往你怀里送……”
此话怎讲9吴应麒又是眼睛一亮。
二叔父侄婿的犬叔父你的兄长已经不在了吧9卢胖子慢条斯理的说道祖父现在只有你一个儿子两个剁子年龄都还小年龄最大的世藩兄弟现在才九岁叔父你就不想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卢胖子提到平西王府的这个最大隐患和最大忌讳胡国柱和汪士荣一起脸上变色全都是无比惊恐的瞪着卢胖子。吴应麒却还是满头雾水问道这话什么意思刁我怎么为将来打算?卢胖孑笑而不答一双绿豆小眼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吴应麒看得吴应麒更是莫名其妙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U半晌后吴应麒那可怜的脑袋瓜才终于醒悟过来惊喜道难道说你?”
嘘卢胖子赶紧打了一个噤声手势低声说道叔父这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口总之一句话这是一个好机会既是让祖父对叔父你刮目相看的好机会也是叔父你建立威信树立权威的好机会叔父你如果抓住了把握好了将来大功告成以我们平西王府的兵强马壮兵甲天下满狗朝廷还敢不来倾尽全力的巴结讨好9还敢不把金子银子美女潮水一样的送到叔父你的面前?”卢胖予说句吴应麒点一下头待到卢胖子说完时吴应麒都已经激动得站了起来跺着脚说道没错还是一峰有见地我怎么这么傻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怎么不知道把握本……”说再吴应麒又迫不及待的转向胡国柱和汪士荣问道姐夫良臣先生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吗?”胡国柱和汪士荣沉默半晌后胡国柱才勉强含糊着说道兹事体大必须由岳父乾纲独断我等不敢胡乱揣测参与。不过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等也理当倾尽全力尽心辅佐二王子U”
汪士荣不会象胡国柱这么模棱两可的说话只是点头表示附和而吴应麒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赶紧拱手说道谢姐夫谢良臣先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小弟我必以姐夫为丞相良臣先生为尚书一峰么那就是我的内阁大学士……”
谢二王子抬爱。”胡国柱勉强一笑吴应麒则笑得满脸开花向胡国柱X汪士荣和卢胖子连连拱手作揖又拍着胸口承诺保证一定要刑用这件事好好表现让吴老汉奸对自己刮目相看绝不辜负胡国柱X卢胖子和汪士荣的一番期待。结束了密谈后吴应麒倒是欢天喜地的回赌场去重新开赌了而卢胖子等人离开了赌场后不等回到用以密谈的密室刚走到没有外人的地方胡国柱和汪士荣就一起抓住卢胖子衣领表情凶狠愤怒得仿佛要把卢胖子当场撕了。卢胖子则飞快的低声说道姑父良臣先生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我只想请问一句当时那种情况我如果不这么说如何坚定二王子的决心9如何才能杜绝他继续被满狗收买继续成为我军最大隐患勺……”胡国柱和汪士荣哑口无言卢胖子则又压低声音说道姑父良臣先生你们也知道我们平西王府已经和台湾郑经签定了秘密协议准备把一批新式火器秘密卖给台湾。另外我们和靖南王府的密使也在秘密谈判准备也是卖一批新式火器给他们帮助他们提升实力牵制满狗。”
这样的事最多只能瞒得时瞒不了长久。待到消息走漏之时满狗如果又从二王子身上下手用山那么高的银子收买二王子你们说二王子会不会动心。到了那时候满狗手中也有了我们的新式火器后果如何你们还敢想象吗D我如果不这么做你们敢保证这个最大的隐患不被杜绝吗?”胡国柱和汪士荣脸上一起露出惊恐神色仔细一想发现以吴应麒的性格为人敢这么做的可能性绝对不只一般的大卢胖子又用很低的声音说道二王子的性格其实就是和个小孩子没什么两样要想靠言语打动品德教育制止他做出傻事蠢事那是想都别想口唯一的办法也就是让他一叮)盼头让他看到更好的希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为了眼前之利做出蠢事傻事啊口……”胡国柱铁钳一样的手慢慢松开额头土的青筋也渐渐退去。汪士荣却愤怒说道少来这套花言巧话乓凹你知不知鲨或许二王子点前并没有这个念想可是听辫鞠瑕番话后搞不好就会生出这斤念头更会生出无数后患或许如此吧。”卢胖子叹了口气答道可我也真的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二王子性格你们请楚指望他说话做事靠得住简直比登天还难。满狗之前没有向他下手是因为之前满狗不清楚我们的实力不知道二王子的重要性现在我们的实力已经暴露满狗那边杀害我们的世子为的就是让我们平西王府将来内乱迟早也是要向二王子下手的。
对我们柬说与其提心吊胆在不能寐倒不如把主动权拿过来先把二王子控制住这样才能把更多更大的隐患祸患也可以让二王子看到这个盼头去为王爷的大事尽心竭力冲锋陷阵发挥他猛将勇将特长U况且他始终也是王爷唯一的儿子了他如果真是一个可造之材王爷也有心于他我们全力辅佐于他又有何不可勺有何不对汪士荣沉默半晌才甩开卢胖子的衣领怒道老子说不赢你那张嘴总之就这一次下次你再敢胡说八道老子第一个请王爷砍你的脑袋……”
一峰说的还是很有一点道理的。”胡国柱比较冷静缓缓说道满狗那边不惜代价杀害我们的世子证明满狗也已经留哦到了我们的这个甚大隐患这叮隐患将来迟早也会爆发与其提心吊胆得过且过倒不如象现在这样把二王子也列为我们考虑是否能够辅佐的对象以免将来事其突然酿成更大祸患口……”
他最擅长的就是这套强词夺理了。”汪士荣怒道我现在不想别的只想王爷早此杀尽满狗光复汉家江山登基称帝良臣先生说得时。”卢胖子接过话头说道目前对我们柬说最重要的是诛灭鞑虏光复中原辅佐王爷一统江山登基称帝。二王子这边我们只要暂时稳住他不让他做出蠢事傻事那么等到了那一天这个隐患即便再大对我们柬说也无关紧要了U”胡国柱和汪士荣默然无声点头表示对卢胖子的这番话无比赞同。卢胖子则赶紧转移话题又低声说道姑父满狗朝廷的第二批谈判团中有孔四贞这斤婊子最擅长的就是以美色勾弓收买搞不好还会刑用我和王煦的特殊关系对我也下手收买笼络。卜侄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可以乘机帮我们办件大事。”
帮我们办什么大事刁胡国柱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反问道。
查出世子遇害的真相口卢胖子低声说道小枝一直怀疑我们的世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死在鳌拜余党手中口满狗朝廷的天牢何等戒备森严在鳌拜老贼已经身死X党羽星散的情况下鳌拜老贼派出杀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潜八天牢杀害我们世子?”
不光是你我也一直在怀疑这事。”胡国柱点头低声答道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证明这其实是满狗皇帝康麻子下的乎口……”
孔四贞手里肯定有证据……”卢胖子斩钉截铁的说道孔四贞是满狗十一衙门的首脑如果真是满狗皇帝下的毒手肯定是派她的手下去当的杀手孔四贞肯定知情也肯定有证据所以……侄打算与她虚与委蛇设法从她手中套出这此证据不让世子含冤屈死于九泉……”
对。”胡国柱点头低声说道如果你能从孔四贞身上查出世子遇害的真相不仅可以告慰我们世子的在天之灵也可以极大的打击满狗皇帝的权威威信更给我们以随时开战借口你尽力去办吧。
还有一件事。”卢胖子飞快说道姑父你也知道孔四贞身有武功身边好手无数小侄我的亲兵根本不是他们对子所以……侄贪生怕死想请姑父派几个好子暂时填补小侄身边的人手空缺以免小侄在于孔四贞打交道时出现意外。
哼”汪士荣哼出声柬对卢胖子的奸猾不满到了极点。
呵。”胡国柱也笑出声来笑骂道难怪有人在背后说你小子是涂了油的肥泥鳅滑得连水珠都挂不土想让姑父派人监视你证明你与满狗朝廷暗中联系交换消息时没有出卖我们平西王府那你就明说嘛何必这么拐弯抹角另拖借口汐你身边的几个心腹亲兵有一个是肉脚吗?卢胖予的无耻用心被胡国柱公开戳穿肥脸土不由尽是尴尬。胡国柱则温柔笑笑说道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别人有闲话说这样吧明天我向岳父禀明此事从岳父的卫士队伍里抽几个好手出来到你身边去保护你口……”
谢姑父体谅。”卢胖子赶紧拱子道谢也是坦白说道小侄真不是担心祖父和姑父怀疑小侄关键是我们平西王府现在还处于弱势必须得团结一致绝不能有半点嫌隙提防不然的话先例一开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所以……、侄也只有斗胆用小人之心来度量姑父和祖父的君子之腹了。”
你能这么想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胡国柱点头然后抬头看天看着甭空中纷纷而落的雪花忽然长叹一声如果二王子也能有你这样的胸怀与坦荡那我们平西王府就真的是天下无敌了吴应麒那个蠢货也象我这样那我以后还有出头之日吗D“卢胖子心中嘀咕。!~!
第二百一十一章 心腹大患
第二百一十一章心腹大患
鞑清康麻子十一年腊月初二,螨清朝廷派出的第二波谈判使者团王煦一行,终于抵达了武昌江面。按着康麻子的吩咐,王煦等人并没有直接进武昌城去与吴军联系,而是来到了与吴军隔江对峙的汉阳府汉阳城中,躲藏在汉阳城中苟延残喘的图海、岳乐、察尼和蔡毓荣等人不敢怠慢,赶紧一起赶到码头迎接。
没有鼓乐喧天,有的只是满目疮痍,也没有欢声笑语,有的只是一片愁云惨雾,忧心忡忡,即便是康麻子的亲堂叔岳乐和康麻子的堂哥察尼,也全都是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康麻子会给自己们什么样的惩罚——一口气打这么多败仗又一口气丢失这么多州府、土地和军队,最后还把有着重兵把守、工事固若金汤的武昌城也是连城池带军队一起丢了,图海和岳乐等人是说什么也不敢梦想康麻子会饶了自己们了。
果不其然,王煦登岸之后,果然马上就在码头上展开圣旨当众宣读,把图海和岳乐等人的丢城失地、丧师辱国的丑态骂了一个狗血淋头,措辞之严厉,言语之尖刻,直把图海和岳乐等人骂得是汗出如浆,战战兢兢,全身发抖,几乎当场晕厥。然而到了最后宣布对图海等人的处理决定时,康麻子的圣旨却忽然语气一转,给了图海、察尼和蔡毓荣三人一个极轻的处罚——免除一切官职爵位,停俸记罪,仍以原职留任戴罪立功!
康麻子的这个决定虽然出人意料,但也早在图海和蔡毓荣等官场老滑头预料的几种可能后果之中——眼下螨清军队精锐已经丧失殆尽,优秀将领更是被吴军一扫而空,全凭长江天险和优势水师苟延残喘,在这种情况下,几乎已经是无人可用的小麻子砍掉图海和蔡毓荣等人的脑袋容易,但要想找出合适人选替换,那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也只能暂时留住图海和蔡毓荣等还算能打点仗又熟悉敌情的走狗,暂且稳住长江防线,然后再想办法慢慢替换了。
唯一让吃一惊的是康麻子对岳乐的处置,对于岳乐这个清军之中唯一的才具能力能与鳌拜媲美的主帅,康麻子不仅没有考虑重用,将长江防线托付给他,甚至也没有象对待图海、察尼和蔡毓荣一样的从轻发落,而是就地免除一切官职职务,着宗人府差役押回京城受审!至于借口嘛,自然也就是岳乐在武昌战役中临阵逃脱,致使满城军民一起向吴军投降了。
听完康麻子的这道圣旨,图海、察尼和蔡毓荣等人自然是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恩了,岳乐却是虎目含泪,额头贴地,全身颤抖,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也就在这时候,码头上列队迎接钦差的清军队伍之中,忽然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喊冤声音,“冤枉!冤枉啊!”
“钦差大人,安王爷他冤枉啊!他没有临阵逃脱,他是我们大清军队中最后一个撤过长江的,他没有临阵逃脱!”
“钦差大人,奴才可以做证!安王爷撤过长江的时候,奴才就在安王爷身边,是遏中堂他老人家找不到图中堂,没办法接过全军指挥权,然后命令安王爷撤退的,安王爷没有临阵逃脱!奴才就是到了刑部大堂,到了大理寺到了都察院,也是这句话!安王爷他是好样的!”
“末将也可以做证,安王爷他是最后一个撤过来的,他没有临阵逃脱!”
听到清军将士们义愤填膺的吼叫声,岳乐不由更是泪流满面,图海、察尼和蔡毓荣等人则心中有愧,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宣读圣旨的王煦也是表情黯淡,低声向岳乐说道:“安王爷,为了你自己着想,你最好还是出面制止一下。吴三桂老贼散播的关于你的谣言,现在已经传到了京城之中,军队越是为你喊冤,只怕对你越是不利。”
岳乐虎躯一震,总算是明白了堂侄为什么这么急着收缴自己兵权,也明白了堂侄为什么这么急着把自己召回京城,自己如果拒绝奉旨而行,只怕抄家灭门的惨祸,立时就要降临自己头上。无奈之下,岳乐只得站了起来,含着眼泪挥手制止众军喊冤,大声喊道:“弟兄们,你们对小王的眷顾,小王心领了,但圣旨如山,小王不得不奉诏而行。你们请放心,当今康熙皇上圣明神武,小王到了京城向他禀明实情,圣上自然会还小王一个清白……。”
苦口婆心的劝说了许久,清军将士中的喊冤叫屈声音终于平静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低声饮泣,哽咽出声。岳乐和图海等人怕再出意外,只得赶紧把王煦和熊赐履等人迎进汉阳城中,摆设宴席款待,为王煦一行接风洗尘,同时暗中约定,准备在第二天天色未明时再将岳乐押送京城受审,以免当众押送激发兵变。
鉴于螨清朝廷目前的政治军事颓势,在给王煦等人接风洗尘的宴会上,是说什么都听不到半点欢声笑语了,即便是大清头号交际花孔四贞也没了卖弄风情和调动情绪的兴趣,穿着一身侍卫戎装,老老实实的坐在熊赐履旁边品酒尝菜,动作有如木偶,让早就听说过她艳名芳名的蔡毓荣父子、察尼和杨捷等人很是大失所望了一通。
酒过三巡之后,话题很自然的转到了王煦等人的此行目的,而当王煦简略的介绍了自己此行出使吴军是有什么打算后,图海第一个说道:“王堂官,恕下官直言,你这个差使恐怕不好办,吴三桂老贼奸诈贪婪,能够答应王堂官这两个要求的可能性,恐怕是微乎其微。”
“下官也知道这个差使难办,但没办法,皇命难违,下官也只能尽全力而为了。”王煦愁眉苦脸的说道:“下官现在最大的愿望,也就是希望能以言语打动吴藩,请他体谅朝廷难处,将军饷、粮草和赎金的支付期限多宽限一段时间,不要逼着皇上和朝廷砸锅卖铁,捉襟见肘。至于能否劝说吴藩同意提前释放我军战俘,说实话,下官没有半点把握。”
“如果只是劝说吴三桂老贼宽限时间,这倒有点希望。”图海点头,分析道:“吴三桂老贼眼下也已经是到了强弩之末,急需时间休养生息,只要王堂官言辞得当,讲明事理,相信吴三桂老贼还是会适当做出让步的。”
“未必!”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斩钉截铁说道:“依卑职所见,吴三桂老贼很可能连这个要求都不会答应,只会借口我大清已经签署和约,要求我军履行而行!”众人寻声看去,却见说出这番话的,竟然是孔四贞这次从京城重新带回前线,准备交还图海的图海幕僚——周昌字培公!
“培公,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图海颇为不悦的说道:“朝廷的情况放在这里,吴三桂老贼急需时间休养生息的情况也放在这里,稍微宽限一两年的期限,对双方都大有好处,吴三桂老贼凭什么不答应?”
“按常理来说,应该是这样。”周培公阴阴的说道:“但是吴三桂老贼如果往更深处考虑,就肯定不会答应这个要求了。”
虽然很不喜欢周培公与孔四贞等人狼狈为奸蝇营狗苟的做风,这南下路上都基本上没怎么和周培公说话,但事关到自己此行任务,王煦还是难得对周培公用上了好声气,问道:“培公先生,请细细说来。”
“回王堂官,其实这件事,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我军承诺的军饷、粮草和赎金,支付时间越长,对吴三桂老贼就越不利!”周培公阴声说道:“吴三桂老贼得卢一峰奸贼之助,以奇巧淫技所造的新式火器杀了我大清一个措手不及,重创我大清精锐主力,短时间内占据战略上风。但即便如此,吴三桂老贼所能控制的人力物力,始终还远远不是我大清朝廷对手,假以时日,待到我大清新军训练成熟,人力物力优势得到发挥,那我大清仍然稳操胜券!”
“在这种情况下,吴三桂老贼倘若答应宽限时日,那怕多宽限一年时间,我大清也可以多获得一年的备战时间,多训练装备百万大军,重新扭转实力优势。但吴三桂老贼如果拒绝宽限时日,那么我大清朝廷要在一年之内支付赔偿如此巨额的银子钱粮,在组建训练新军的时候就会捉襟见肘,无法迅速重建大军,而吴三桂老贼则可以利用这笔钱粮迅速组建装备更多贼军,更加扩大军力优势,忽然发难,继续掌握战略主动,易如反掌!”
“王堂官,图中堂,诸位大人,你们说,如果吴三桂老贼考虑到了这一点,还可能在支付期限方面做出让步吗?”
王煦和图海等人一起脸上变色,王煦惊讶之余,难免对周培公有些刮目相看。沉吟片刻后,王煦缓缓说道:“这么说来,本官出使吴藩,差使或许比想象之中还要难办了。唯一的希望,也就是希望吴藩众人鼠目寸光,没有看到这一点了。”
“吴三桂老贼幕府之中,或许别的人看不出来,但有一个人,绝对能看到这一点!”周培公斩钉截铁的答道:“王堂官倘若不想辜负皇命,使吴三桂老贼答应宽限时日,就必须先过此人这关!”
“什么人?”王煦眉毛一扬。
“王堂官你的好友。”周培公苦笑答道:“卢一峰。”
“三好?怎么可能?”王煦大吃一惊。那边图海、察尼和蔡毓荣等人也一起笑出声来,“培公先生是否太夸张了,就凭卢一峰那个芝麻绿豆大的从贼知府,也能有如此眼光头脑?”
“众位大人,你们如果继续轻视卢一峰这个奸贼,那你们就准备着继续吃亏吧。”周培公阴阴的说道:“卢一峰狗贼在西学火器方面的造诣,我们姑且不去论他,我们只说他在军事谋略方面的能力——请各位大人仔细想一想,贵州决战,是谁神兵天降,忽然堵死我大清军队退路?广西大战,又是谁明缓暗缓,出其不意包围三省联军,末了又巧施如簧之舌,招降三省联军?后来,又是谁以弱敌强,以无耻诡计生擒平南王爷?又是谁提出声东击南,帮助吴三桂老贼一举攻破固若金汤的武昌重镇?”
“一次或许是巧合,两次可以说是运气,三次或许说是奇迹,但连续四次,卢一峰狗贼都是在不可能的情况下,把握天时地利人和,把握一切可以利用之处,完成旁人想都不敢想象的奇迹——这样的逆贼,众位大人,你们还敢小觑他吗?”
图海和察尼等人无话可说了,倒是从没见过卢胖子的面、却始终对卢胖子无比敌视仇视的钦差副使熊赐履冷笑起来,道:“就算如此又如何?周先生又为什么断定,卢一峰那个逆贼一定能看到这一点,考虑得这么远?周先生有什么证据?”
“我确实没有证据。”周培公摇头,沉声说道:“但我有一种直觉,这个狗贼一定能做到这一点。从他放弃追击我军败兵,小路奇袭巴江城这一点来看,这个狗贼,目光长远得实在可怕!”
赐履笑了起来,正要反驳时,第二天就要被押送京城受审的岳乐忽然开口,“我赞同周先生的看法,也认为卢一峰狗贼能看到这一点!”
“而且我还可以告诉大家的是。”岳乐环视一眼众人,缓缓说道:“其实不管是鳌拜,还是遏必隆遏中堂,都已经向小王发出过警告,认为这个卢一峰文武双全,思谋深远,如果不能为大清所用,将来必是我大清头号劲敌!其危害,甚至还可能在吴三桂老贼之上!各位,你们认为,鳌拜与遏中堂的看人眼光,与你们相比如何?”
“我也赞同安王爷和周先生的看法。”孔四贞怯生生的说道:“其实皇上对这个卢一峰也十分警觉,认为这个卢一峰如果不能为我大清所用,将来必成我大清心腹巨患。”
孔四贞把康麻子的话也搬了出来,在场清军众将再不敢说什么蔑视卢胖子的话了,熊赐履同样不敢反驳,只是斜了一眼孔四贞,胸中醋意翻涌。而王煦既是震惊,又隐隐有一些得意,暗赞自己目光无差,自己唯一的知己卢胖子确实是栋梁之材——只是朝中奸佞横行,康麻子又故意包庇纵容奸佞陷害自己唯一的知己,这才把自己的好朋友逼到了吴三桂那边。
得意归得意,眼下各为其主,忠于康麻子的王煦也不敢掉以轻心,忙问道:“培公先生,既然你已经料到吴藩那边必然不会答应宽限时间,那么依你之见,本官又该如何行事,才能说动吴藩在谈判桌上做出让步,答应宽限时日?”
“办法当然有。”周培公自信的答道:“但绝不可指望在谈判桌上达成目的,必须与吴三桂老贼当面交谈,当面提出要求,对吴三桂老贼明之以义,晓之以理,诱之以利,使之接受。吴三桂老贼性格优柔寡断,耳根子极软,当面与他交涉成功机会最大,而且可以避免吴贼走狗横加干涉,破坏我军大计。”
“那具体又该如何于吴藩直接交涉呢?”王煦追问道。
“很简单,利用吴三桂老贼的贪婪心理。”周培公阴笑说道:“吴三桂老贼现在虽然占据上风,但他仍然有两个弱点,一是现在他急需停战,不想再打下去;二是他的贪心作祟,害怕我大清朝廷撕毁盟约,拒绝交付遏必隆所承诺的军饷钱粮。王大人只需要紧抓住这两点,随机应变大做文章,并且指出吴贼走狗反对宽限时日,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故意破坏停战和约,就不难动摇吴三桂老贼决心。”
“这个……。”王煦为难了起来,说道:“这个老夫最不擅长了。”
“王大人,你何不把周先生带过江去,让他帮你劝说吴三桂老贼?”岳乐提议道:“小王观周先生学究天人,智谋深远,且能言善辩,才辩无双,带他过江帮助谈判,相信定能成功。”
“带周培公先生过江?”王煦有些动心。
“如果王大人不弃,卑职愿意效劳。”周培公迫不及待的说道:“卑职自幼擅长舌辩,至今未逢敌手,情愿过江去与吴贼的众多走狗辩论一番,帮助王大人达成目的,为国效力,为圣上尽忠。”
“培公,你有多少把握?”图海也希望自己亲手提拔的心腹走狗给自己争口气,迫不及待问道。
“十成把握不敢说,但七八成把握还是有的。”周培公极其自信的说道:“而且卑职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吴贼走狗纵然延长军饷钱粮的支付时间对他们不利,他们也不敢当众说出来,不然的话,就是他们存心不想遵守停战和约,随时准备撕毁停战和约重新开战,使吴三桂老贼失信誉于天下。吴贼走狗投鼠忌器,吴三桂老贼优柔寡断,学生自然也就可以一展所长了。”
“既然如此,那就烦劳培公先生与下官过江一谈吧。”王煦终于动心,诚恳邀请道:“万望培公先生以江山社稷计,千万不要在意途中王煦对先生的小觑之罪。待到培公先生大功告成之后,本官自当上奏吾皇,为先生请功。”
“卑职敢不从命?”周培公拱手答应。
看到周培公那张英俊脸庞上的得意神情,深知周培公口才了得的孔四贞先是生出几分希望,忽然又生出几分期待,心中暗道:“周昌的这张嘴确实了得,吴狗那边恐怕无人能敌,不过如果吴三桂老贼那边搬出了口才同样了得的卢一峰,和周昌当众唱对台戏,那就有好戏看了。”
“三好。”王煦同样在心中暗道:“我们终于能再见面了,不过这一次,我们是以对手的身份见面,你会不会对我手下留情,听从我的劝告,反正归来呢?”RO!~!
第二百一十二章 唇枪舌剑(上)
第二百一十二章唇枪舌剑(上)
眼看着宗人府的差役押走岳乐之后,王煦等一行再次登上渡船,在清军水师十条小船的护送下,顺着北风驶向南方,驶向被吴军所占据的武昌重城。随行的,除了康麻子派给王煦的两个副手熊赐履与孔四贞之外,还有自告奋勇来给王煦当说客辩手的大清才子周昌周培公,吴老汉奸的儿媳建宁公主与次孙吴世霖,另外还有康麻子送来给吴老汉奸报仇解恨的牺牲品、‘杀害’吴老汉奸长子吴应熊的凶手——鳌拜妻妾子女十一人!
因为事先已经遣人知会了吴老汉奸,王煦等人的刚一靠岸,吴应麒、胡国柱和夏国相等吴老汉奸等子婿,还有吴应旌和卢胖子等吴老汉奸亲眷,都已是赶到了码头迎侯——当然了,绝对不是康麻子的使者有这么大面子,吴老汉奸是派他们来迎接自己的儿媳和孙子的。
在此之前,建宁公主曾经与吴应熊返回云南省亲过一次,与吴老汉奸的子侄女婿等人都颇为熟识,这一次亲戚重逢,联系纽带吴应熊却已是离别人世,思念旧情,叔嫂叔侄见面少不得抱头痛哭一场。也是到了这一刻,平时里粗蛮无礼的吴应麒也难得流露出些常人之情,抱着小侄子吴世霖当众嚎啕大哭,痛哭亡兄离世;还有给卢胖子留下印象并不算好的建宁公主,也是直抹眼泪,不断感叹能将吴世霖交还平西王府,自己死也能够向吴应熊有个交代,弄得在场吴军众人无不垂泪,卢胖子也假惺惺的跟着干嚎了几声。
“世子爷,世子爷,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你叫下官,你叫小侄,以后可怎么办是好啊?世子…………。”
猫哭老鼠低着肥脑袋假惺惺干嚎的时候,卢胖子的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拍动,卢胖子顺手抹去一把从不值钱的眼泪,抬头一看时,却惊讶的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赫赫然是自己的知交好友、对着自己有着救命之恩的螨清现任兵部尚书——王煦!
“子撰兄!”卢胖子大叫一声,二话不说,马上一个拱手一拜到地。
“三好贤弟。”王煦赶紧也是拱手还礼,也是一鞠触地,语带兴奋的说道:“三好贤弟,快快免礼!四年多时间不见,三好贤弟别来无恙否?”
说话时,王煦眼角情不自禁还有泪花闪烁,这可是真正的伤感激动泪水,不是象卢胖子随时可以涌出那种虚情假意的鳄鱼眼泪。而卢胖子也难得有些动情,绿豆小眼中水光闪烁,略带哽咽的说道:“谢子撰兄,小弟很好。倒是子撰兄你,又瘦了,辫子也花白了……。”
“三好贤弟,说了不怕你笑。”王煦倒也坦白,苦笑着说道:“愚兄这辫子,倒有一小半是因为贤弟你白的啊。贤弟你随平西王爷起清君侧,愚兄我临危受命调任兵部尚书,各为其主,愚兄白天里得为如何击败贤弟操心劳神,调兵遣将,调配钱粮,晚上又得为贤弟的立场与安危担心受怕,日夜不得安宁,这辫子,想不白也不行了。”
王煦的话既坦白又直接,充满真诚,饶是卢胖子与他立场理念不同,也不禁感动万分,拱手再次下拜,哽咽道:“小弟不义,让子撰兄为小弟如此操劳为难,小弟死罪。”
“三好贤弟言过了,各为其主,贤弟何罪之有?”王煦赶紧搀住卢胖子,眼带泪花的欢喜说道:“倒是贤弟,这一次,你可又是让愚兄再一次大吃一惊了,想不到贤弟不仅品德高古,学究天人,在战场上也上八面威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愚兄虽与贤弟立场敌对,但是在看到听到贤弟的辉煌战绩之时,心疼贤弟泥足深陷之余,也不禁为贤弟感到骄傲,对贤弟才具更是钦佩万分。”
“子撰兄过奖。”卢胖子谦虚答道:“小弟只是侥幸打了几个小胜仗,而子撰你坐镇后方调派钱粮军队,在朝廷军队屡战屡败接连丢城失地的情况下,仍然能够保持前线人心不乱,力使前线将士丰衣足食,后援源源不断,这才是真正的军政长才。我平西王府若是能有子撰兄这样的大才,现在不要说武昌府了,就是南京城,也早被我们拿下了。”
“那里话?”王煦摇头,诚恳说道:“愚兄不过是占了人力物力的便宜,这才勉强能使前线将士不受饥寒之苦,而贤弟你屡屡以弱胜强,以寡破众,这才是真正的大才天才!平西王爷能得到贤弟你这样的全才,是王爷的福分所至,也是鳌拜老贼的命中该有此劫。”
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吹捧着,卢胖子和王煦不由都已是泪流满面,思念前情,更是感慨万分。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娇滴滴的妩媚声音忽然传来,“哎哟,这不是卢一峰卢大人吗?多年不见,卢大人可还记得贱妾否?”
听到这熟悉的娇媚声音,卢胖子肥脸上的激动表情马上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凶狠鄙夷,再回过头来时,一看果然,孔四贞和周昌这对奸夫狗男女果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站在他们身边的,还有一个面带微笑又穿着二品官服的中年男子,容貌甚是英俊,但眼神却十分阴冷,盯着卢胖子的模样,简直就象一条毒蛇盯着一只肥青蛙一般,阴毒得随时可能把卢胖子一口吃下。卢胖子从他官服判断,料定他必是王煦此行的副手,螨清内阁大学士、翰林院掌院学士熊赐履无疑了。
“卢大人,久违了。”周昌也是面带微笑的向卢胖子行礼,无比亲切的问道:“卢大人,还记得当年的微末小吏周昌否?五年前,咱们曾经在索额图索大人的府中见过一面。”
“当然记得。”至今还没有机会知道周昌就是周培公的卢胖子冷哼,又指着孔四贞,扭过脑袋向王煦问道:“子撰兄,这位夫人是谁?怎么好象和小弟很熟一样?”
王煦苦笑,并不答话。孔四贞也不生气,只是习惯性的向卢胖子抛了一个媚眼,娇滴滴的说道:“卢大人,真是名声大了,眼睛就长高了,就连当年的老熟人都忘了。卢大人可还记得,当年被你弄得死去活来、哭笑不得、欲仙欲死的可怜弱女孔四贞孔四儿?”
“原来是四格格驾到了啊?末将有失远迎,万望四格格恕罪。”一个很象女人的冰冷声音传来,卢胖子亲兵队伍中的缐虞玄大步向前,走到卢胖子与孔四贞中间,很象女人的美目,怒视孔四贞。
“缐三将军,你怎么也在这里?”素来惧怕缐虞玄的孔四贞下意识后退一步,胆怯问道。
“不光我在这里,四格格你的丈夫孙延龄孙将军,也在武昌城里。”缐虞玄冷笑着说道:“一会进了武昌城,孙将军如果知道四格格你与其他男人这么亲热,一定会高兴得受不了吧?”
孔四贞俏脸神色骤变,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正式丈夫孙延龄竟然也在武昌城中,这会他虽然没有亲自来迎接自己,也肯定派来了下人盯住自己,自己与周昌、熊赐履等人之前的打情骂俏,只怕早已落入了丈夫的眼线眼中。缐虞玄则阴阴一笑,忽然又一拉卢胖子的肥手,转向王煦颇有醋意的说道:“王大人?末将早就听一峰说过你的大名了,也知道大人你与一峰是知交好友,是朝野公认的清官君子。既然如此,大人又为何与这样的荡妇同行,还把她领见给一峰,大人就不怕自坠声名?”
王煦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盯住了卢胖子与缐虞玄十指紧扣的双手,再看到缐虞玄那比女人还要漂亮的动人脸蛋,王煦情不自禁的惊叫出声,“三好贤弟,这位将军,与你是什么关系?”
“好朋友。”卢胖子有些尴尬,赶紧介绍道:“子撰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将军,就是大名鼎鼎的广西缐三将军,缐国安老将军的三公子缐虞玄。”
“男人?三好贤弟还有龙阳之好?”王煦楞了一楞,身上鸡皮疙瘩差点掉了一地。那边孔四贞、周昌和熊赐履等人也是目瞪口呆,一起心道:“难怪四格格的美人计对卢胖子从来起不了作用,原来卢胖子是这爱好啊。早知道的话,我们是应该派美男子来色诱卢胖子的啊。”
“他妈的,老子砍了你们!”
恰在此时,忽然传来的吴应麒怒吼打破了局面的尴尬,众人惊讶回头一看,却见清军战船之上押下鳌拜全家十一口,而吴应麒一手抱着小侄子吴世霖,一手去抢亲兵腰刀,要冲上去砍杀鳌拜家人给吴应熊报仇。卢胖子不敢怠慢,赶紧快步冲了上去,那边胡国柱也冲了出来,和卢胖子一起把吴应麒拉住。吴应麒大怒,吼道:“你们拉我干什么?我要给我兄长报仇,你们滚开!”
“内弟,你冷静!”胡国柱死死拉住吴应麒,沉声说道:“岳父已经颁下命令,鳌拜全家押到之后,任何人不得随意伤害,必须等岳父亲自审明实情再说。”
“还审什么审?”吴应麒指着哭哭啼啼的鳌拜家人怒吼道:“谁不知道我兄长是被鳌拜老贼派人杀害的,还用得着审?”
“二王子,要杀他们,随时可以动手,反正人都已经全部押来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卢胖子向来就最会说话,笑道:“再说了,二王子你就这么一刀砍了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世子的在天之灵看到二王子你这么便宜就杀了他们,会觉得满意吗?”
“是啊。”胡国柱附和道:“先等一等,等岳父审问清楚定了罪,姐夫我一定请岳父让你亲自动手,在世子的灵堂之上凌迟活剐,挖出他们的心肝祭奠世子亡灵,这样别人才说二王子你尽到了兄弟之情啊。”
好说歹说,吴应麒总算是冷静下来,扔下刀抱着侄子嚎啕大哭,卢胖子和胡国柱陪同流泪。这边孔四贞和熊赐履等人则看得莫名其妙,一起低声嘀咕道:“搞什么名堂?吴三桂老贼,为什么还要审讯鳌拜家人?能审出什么来?”
“四格格,熊中堂,请小心。”周培公阴阴的低声说道:“吴三桂老贼肯定已经在怀疑杀害吴应熊的真正凶手了,所以才故意暂时留下鳌拜全家的性命,倘若吴三桂老贼能够查明真相,将真凶公诸于众,又下令善待鳌拜全家,那可就不只是天下震动了,就是我们大清八旗的内部,也马上会四分五裂。”
熊赐履和孔四贞一起脸上变色,说什么也没想到杀子仇人当前,吴老汉奸竟然还能保持如此冷静,埋下这么一个天大伏笔,如果真能让吴军查出吴应熊遇害的真相,那么康麻子的皇位根基立即动摇,军心民心一起大乱,即便是螨清朝廷内部,也不会容忍康麻子嫁祸臣下的卑鄙行为。
“如果吴三桂老贼想查,那就让他查去吧,只要他有那个本事。”孔四贞嘴硬冷笑,小手却情不自禁的摸了摸缝在内衣之中的一样东西——可以救孔四贞小命的一样东西。
……………………
螨清朝廷派出的第二波谈判使团这次来到武昌,其实远不止卢胖子和王煦一对旧友久别重逢,缐虞玄和孔四贞也是旧友久别重逢,还有建宁公主、吴世霖和吴应麒、夏国相、胡国柱等人也是久别重逢,另外还有卢胖子和孔四贞、和周培公、和建宁公主母子,这么多人久别之后的再次见面,自然少不得或真诚或虚假的互相行礼,互相介绍问候,流泪交谈请安致敬,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众人才总算是结束了折腾,离开码头赶往吴老汉奸的临时行辕,去参加吴老汉奸亲自为他们准备的接风洗尘宴会,鳌拜一家一十一口则被吴军将士押往大牢暂且关押不提。
进到武昌内城的路上,王煦少不得搬出老脸,恳求卢胖子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在吴老汉奸为自己多说好话,帮助自己完成使命。卢胖子则为难的告诉他,低声说道:“子撰兄恕罪,因为小弟与子撰兄的交情天下皆知,为避嫌计,小弟已经自请退出这次谈判,也不打算参与此事,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王煦默然,表情万分失望。那边孔四贞却凑了过来,微笑说道:“三好先生,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噢,老实说,在谈判桌上,我们谁都不怕,惟独怕的人,也就是你卢三好卢大人了。”卢胖子冷哼,把脸扭开,懒得多看孔四贞一眼,让孔四贞心中不由大怒,“死胖子,狂什么狂?迟早有那么一天,老娘要让你跪在老娘面前,磕头求老娘上你!”
到得吴老汉奸行辕之后,吴应麒和胡国柱等人先是把建宁公主和吴世霖领进内堂,去与吴老汉奸祖孙团圆,卢胖子做为吴老汉奸未来孙婿,自然也少不得跟了进去,留下汪士荣和方学诗等人在前堂招待客人。而吴老汉奸时隔多年再次与儿媳、幼孙见面,思念起亡子,自然又少不得抱着幼孙痛哭流涕一场,许久方休。
午时快过的时候,吴老汉奸才在子侄女婿的劝说之下收住哭泣,又命下人将建宁公主和吴世霖领到早已备好的房间下榻,等待晚上再一同用饭,自己则领着胡国柱和夏国相等人到前厅款待宾客。卢胖子本要跟去,胡国柱却叫住卢胖子,在卢胖子低声吩咐道:“一峰,岳父年龄大了,刚刚又哭成那样,我不敢随意走开,所以我看你就别去了。你为人精细,带着我的人去布置一下,把满狗使团的人盯紧,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和埋伏在武昌城里的满狗细作联系,了解城中情况。这是一个把满狗奸细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别错过。”
“明白。”卢胖子点头,赶紧追上去向吴老汉奸低声说明原因,请命离开。吴老汉奸一听也十分满意,当即点头同意,卢胖子这才匆匆而去。
不说卢胖子去替胡国柱安排吴军密探监视螨清使者团,单说吴老汉奸和胡国柱等人来到会客大厅时,王煦等人早就在这里等得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吴老汉奸在这方面也还算通情达理,忙向众人告了一个罪,说明自己是与儿媳孙子久被重逢,伤感之间忘了时间,慢待了贵客。王煦等人连忙谦虚,连说没有所谓,吴老汉奸这才又赶紧下令上菜,开席款待来客。
仆人上菜的时候,曾经被吴老汉奸收为过义女的孔四贞厚着脸皮起身,到吴老汉奸面前磕头请安,口称义父。而吴老汉奸虽然早就恨不得把这个铁杆女汉奸的所谓干女儿千刀万剐,这会却也假惺惺的客气吩咐孔四贞起身,又随口问起孔四贞近来情况,孔四贞则答道:“回义父,女儿近来还算不错,只是前段时间一直在京城里忙于公务,所以没能来给义父请安,万望义父恕罪。”
“忙于公务?忙什么公务?”吴老汉奸忍无可忍的冷哼,“是忙着对付鳌拜?还是忙着帮鳌拜对付老夫?”
“义父误会了,女儿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帮着鳌拜奸贼与义父敌对啊。”孔四贞赶紧又跪倒磕头。
“是吗?”吴老汉奸冷笑,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上半年鳌拜兵犯云贵的时候,我们平西王府抓到了的鳌党细作之中,有一大半招认是你派来云南贵州替鳌拜刺探军情的?”
孔四贞哑口无言,心中则大失所望,心知吴老汉奸已经深恨自己入骨,自己两边下注确保性命无虞的如意算盘,只怕是注定就要落空了。还好,孔四贞在场还有一个能言善道的情夫周培公,见孔四贞吃瘪,周培公马上站了起来,拱手说道:“王爷,恕卑职直言,这事你真不能责怪四格格。当时鳌拜奸贼擅权欺君面目尚未揭穿,又是辅政大臣,全军主帅,四格格身为大清臣子,自然要奉他之命行事安排,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请问王爷,倘若当时四格格并未对鳌拜实心用事,王爷的臣下有样学样,王爷又如何能大破鳌拜,横扫云南,一举光复被鳌拜奸党盘踞的西南三省?也正因为王爷手下尽是四格格一类人物,对王爷忠心耿耿,为王爷出生入死,赴汤蹈火,王爷才有了今日之辉煌,成就不世奇功。学生再请问王爷,象四格格一类的人,到底是忠,还是奸?”
“哼!”吴老汉奸冷哼,“算你会说话,都退下吧,入席。”孔四贞如蒙大赦,赶紧退到周培公身边坐下。那边胡国柱和汪士荣两人则对视一眼,心中一起升起一个同样的感觉,“这个小白脸,怎么和我们这边的某个胖子这么象?”
酒宴摆好,说了一通欢迎钦差天使之类的废话,吴老汉奸带头举杯,邀请众人同饮,众人谢过饮了,然后胡国柱和王煦依次出面邀请众人共饮,酒过三巡之后,众人开始自由发挥,或是饮酒吃菜,或是低声交谈。也是乘着这个机会,孔四贞向王煦使了一个眼色,事前已得嘱咐的王煦会意,马上举杯起身,领着周培公一起吴老汉奸面前,恭敬说道:“王爷,下官王煦此次奉诏南下,来与王爷交涉军饷粮草的支付事宜,交涉期间只怕多有得罪,还望王爷多多恕罪。请容下官先敬王爷一杯,权作事先告罪。”
“交涉军饷粮草的支付事宜?”吴老汉奸也不傻,马上就惊讶问道:“王大人,你不是皇上派来护送本王儿媳与幼孙南下的吗?怎么还要谈军饷粮草的支付问题?”
“是啊,王大人,这个问题还有什么可谈的?”胡国柱也站了出来,表情惊讶的问道:“遏中堂在与下官签署和约之时,和约之上不是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吗?三千五百万两纹银和五百万石粮食,三个月内支付七成,一年之内全部付清?怎么着,遏中堂派人六百里加急送到京城的奏表,王大人没有看到?”
“下官当然看到了。”王煦无奈点头,又低声下气的说道:“只是遏中堂代表皇上同意支付的粮草军饷数目实在巨大,大清朝廷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承受,所以没办法,皇上这次派下官前来,就是想请王爷体谅朝廷难处,适当宽限一些时日。”
“这个,不好办啊。”胡国柱徉做为难的说道:“王大人,想必你也知道,云南和贵州都是大清数得着的穷省,财力单薄,这次为了帮助皇上和朝廷铲除鳌拜奸党,我们平西王府早已是寅吃卯粮,捉襟见肘了。至今还欠着民间百姓商贾无数的钱粮,更欠着无数阵亡将士的抚恤银两,且已约定三月之内偿付还清,王大人如果要我们王爷宽限时日,那我们王爷可就要失信于天下,愧对于云贵百姓了。”
王煦是老实人,被胡国柱这么一顶,马上就哑口无言,旁边的周培公却马上说道:“金吾将军此言差矣,依卑职之见,平西王爷倘若同意宽限时日,不仅不会愧对云贵百姓,失信天下,相反的,还会更得云贵民心,更得天下之心。”
“何以见得?”胡国柱冷笑问道。
“金吾将军勿急,请听卑职慢慢道来。”周培公温和一笑,清清嗓子,朗声说道:“敢问金吾将军,平西王爷起兵,所为何事?清君侧,诛杀鳌拜奸贼,剿灭鳌拜奸党!所为者又为何人,当今圣上,大清朝廷,普天之下的大清百姓!卑职再请问金吾将军,云贵百姓商贾,可是皇上之子民,大清之百姓?”
“是又怎么样?”胡国柱冷笑反问,心中却暗自提高了警惕,因为胡国柱有那么一个好侄女婿,也每一次都是这么东绕西绕,强词夺理,把胡国柱绕得头晕脑胀,驳斥得哑口无言,被迫依言行事啊。RO!~!
第二百一十三章 唇枪舌剑(下)
“不错,普天之下,莫非王十,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百姓皆是大清百姓,圣上子民,云贵百姓更是大清百姓,圣上子民!”,周培公大声附和强调胡国柱的话语,又微笑说道:“金吾将军,既然你明白这一点,那你为什么又要强迫皇上为了云贵百姓,而牺牲普天之下的大清百姓呢?大清国库的钱粮岁入多少,金吾将军和平西王爷都是心知肚明,三个月内支付多达两千百余万两纹银与三百五十万石粮草,我们大清皇上和大清朝廷怎么可能拿得出来?”,“既然皇上和大清朝廷拿不出这么多钱粮,平西王爷和金吾将军又强迫我们大清皇上支付,那么皇上怎么办?还不是只能从百姓身上收取?届时,天下皆知皇上是因为平西王爷而向天下百姓加赋加税,天下百姓自然对平西王爷是怨声载道,王爷也会背上不体察圣上而对君主苦苦想逼的千古骂名,上辜圣恩,下负民意。”,“可如果平西王爷体谅朝廷难处,知道圣上疾苦,主动提出延长军饷钱粮支付时间呢?情况又会如何?”,周培公说话极快,滔滔不绝的说道:“第一,云南和贵州的大清百姓商贾不仅不会向王爷催讨欠款欠粮,反而会称赞平西王爷公忠体国,侯诚哉武,对王爷更加钦佩敬爱!第二,军饷被欠的云贵将士也会明白王爷的报国之志,知道自己跟随王爷起兵除奸是报国之举,是正义之举,对王爷益发的忠心耿耿,更加的勇猛善战!第三,普天之下的大清百姓知闻此事之后,自然也会明白王爷的一番良苦用心,感念王爷的眷顾之恩,对王爷感恩戴德”广收天下之心!”,大声说到这里,周培公微微一笑,向胡国柱拱手问道:“金吾将军,卑职一点愚见,你说是也不是?”,胡国柱张口结舌,吴老汉奸也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之间全都找不出话来反驳周培公的话语。那边汪士荣不甘示弱,站出来大声说道:,“大胆狂徒,王爷面前,也敢言出无礼?我平西王爷忠君爱国,上体圣意,下应民心”清君侧起兵诛杀鳌拜,为国家鞠躬尽瘁”功高盖世!我云贵将士也是个个奋勇当先,抛头颅洒热血终于成就大功,对皇上和大清朝廷可谓恩同再造!你这个狂徒,竟敢污蔑我平西王爷上辜圣恩,下负民意?简直罪该万死!”,“良臣先生。”,周培公转向汪士荣拱手,微笑说道:“良臣先生误会了,卑职就是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平西王爷有半点不敬!卑职只是斗胆提醒王爷,千万不要让天下百姓误会王爷,更不要让王爷根基所在的云贵百姓误会王爷,误会王爷起兵非为国事”而是为了一己私利。”
“狡辩!”汪士荣大怒道:“王爷起兵为国除奸,这一点天下共知,岂是你这等卑劣小人只言片语所能污蔑,颠倒黑白?近一年来,我平西王府与云贵百姓为国家计,付出多少代价。牺牲了多少健儿?你等奸佞小人却为了个人名利官职,跑来这里鼓动我家王爷愧对将士百姓,动摇王府根基,你是何居心?”
“废物一个,好对付。”,周培公心中暗笑,知道汪士荣虽然来势汹汹,其实言之无物,并没有半点论点论据,更别说推翻自己的论点理由。当下周培公微笑说道:“良臣先生又误会了,卑职万不敢为了个人私利愧对云贵将士百姓,更不敢动摇平西王府根基。卑职只是想请王爷为家国天下计,也为了王爷的个人声望计,行互惠互利之举,适当延长大清朝廷所承诺的军饷钱粮支付期限,上报君恩,下收民心,岂不妙哉?”,说罢,周培公也不等汪士荣继续发飙,马上微笑追问道:“倒是良臣先生你,既已深明此理却又在苦苦相逼,一意孤行鼓动王爷不可延长期限,莫非,良臣先生是想把平西王爷推到迫君荼民的不忠不义之地?”
“谁说我鼓动王爷不可延长期限了?”,汪士荣脱口反问。
“很好。”,周培公大声鼓掌,笑道:“看来卑职确实是误会良臣先生了,原来良臣先生并不打算鼓动王爷拒绝延长期限,而是想请王爷为家国天下之举,行明智之举!卑职该死,卑职这就向良臣先生告罪。”
说罢,周培公还真的弯腰行礼,无比潇洒的向汪士荣打了一个千儿。汪士荣却傻了眼睛,想要改口却又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只能是呆立当场,一时之间根本不知所措,那边吴老汉奸和胡国柱也是双眉紧锁,暂时找不出什么话来应付周培公的说词。而王煦却长舒了一口气,忙向吴老汉奸拱手说道:“平西王爷,下官的这个随从已经把话说得非常清楚了,万望王爷权衡利弊,千万不要辜负圣上之望,黎民之望,以家国天下计,适当体察一下圣上与黎民百姓之艰难,大清朝廷之窘迫。”
“关于这点……。”,话说到这步,名誉上还是康麻子臣子的吴老汉奸也不方便公然拒绝,只能迟疑着说道:“且容本王三思。”,“既如此,那下官就多啊……。”,见吴老汉奸态度送动,王煦大喜之下正要行礼道谢,那边周培公却怕夜长梦多,赶紧抢先行礼,抢着说道:“王爷,请恕卑职斗胆多说一句,时间不多,还请王爷速做决断,以安天下之心,厚王爷圣德全名。”
“大胆!”,吴老汉奸乘机脸上变色,怒道:“你是何等人,竟然还敢阻止本王三思?”,“卑职不敢。”,周培公恭敬告罪,又更加恭敬的说道:“王爷,卑职也是为了你着想,请王爷不要忘了,今天已是十一明二十三,拒绝和约约定的三月之期,已经只剩下了四十条日,王爷倘若再不做出决断,只怕时间就来不及了。我大清皇上与夹清朝廷为筹措钱粮,已经把加征之钱粮数字下放到了各省各府倘若王爷不赶快做出承诺,各处地方官府一旦开始征收,王爷的千古忠名,那可就毁于一旦了。”
“那是你们的事,谁叫你们这么慢才做出反应?”,吴老汉奸傲然答道。
“王爷恕罪,武昌与京城远隔千里消息传递缓慢,这已经是卑职们最快的速度了。”,周培公拱手解释又小心翼翼问道:“卑职斗胆揣测,王爷麾下之人中,可是有人借口军饷钱粮支付时日越长,对于王爷越是不利所以王爷才迟迟不肯下定决心?”
吴老汉奸huā白眉毛一扬,心惊之余难免对这个周培算益发的刮目相看那边胡国柱也是暗暗心惊,赶紧叫来一个卫士,在他耳边低声交代几句,让他匆匆下去行事。这时,吴老汉奸已经冷哼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若真有此类人物,那卑职认为,此人理当处斩!”,周培公语出惊人,“此獠包藏祸心,妄图为了一己私利而离间王爷与圣上的君臣之情,重掀战祸陷王爷于不仁不义之地让无数云贵将士鲜血白流,百姓血汗白白挥洒,不仅其罪当死,而且罪当凌迟!”,素来耳根极软的吴老汉奸三角眼中闪过疑惑凝神倾听周培公见解。只见周培公表情激动,态度激昂挥舞着手臂大声说道:“请王爷明鉴,倘若王爷坚决拒绝宽限时日,对谁最有利?不是我们大清圣上,也不是大清朝廷和黎民百姓,更不是平西王爷和平西王府上下的将领士卒,而是献计奸贼!”,“倘若王爷拒绝宽限时日,我大清朝廷必陷入两难之地,要么就是对百姓敲骨吸楗,搜刮民脂民膏尽量凑齐钱粮但即便如此,能否凑齐如此巨额的钱粮军饷,还是两说!朝廷凑不齐这笔钱粮,王爷你怎么办?是有多少收多少,既背负民怨所指又费时费力催促讨要?还是索性撕毁和约,不要这笔钱粮而重新开战,既辜负云贵百姓与平西王府将士的和平期望,又背信弃义失信于天下?进退两难,王爷你如何选择?”,“可是,这献策之人,又能在其中捞到什么好处呢?假设王爷你有多少收多少,情愿背负民怨所指又费时费力讨要,那么他身为当事之人,必可在其中大捞好处,让王爷做恶人而他落实惠,其心可诛。倘若王爷你撕毁和约,失信于天下,重新开战以武力催讨军饷粮草,那么此贼不仅不用担负半点责任骂名,还可以乘机在战事之中获取渔利,或是升官发财,或是拥兵自重,或是背主负恩,甚至勾结台湾郑逆与前明余孽,不管那一桩那一件,都可以让他青云直上,金银满屋!”
“然而王爷你呢?”,说到这,周培公忽然放缓声音,阴阴问道:“王爷你是能得到什么?又将失去多少?请王爷三思。”,还别说,周培公的这话还恰好打到了吴老汉奸的心坎上,因为吴老汉奸早就知道献计的卢胖子是自己麾下的头号鹰派,从加入平西王府那天开始,就是最坚决主张以武力对抗螨清朝廷的好战人物!同时吴老汉奸也早就知道卢胖子与台湾郑经、前明余士眉来眼去,打得火热只差勾搭成奸,虽说吴老汉奸并不担心卢胖子的忠心,但是卢胖子是否会为了个人抱负志向而牺牲平西王府,吴老汉奸的心中并没有底。也正因为如此,素来优柔寡断的吴老汉奸难免开始动摇,开始考虑是否能够接受螨清朝廷提出的哀求。
“王爷,周先生的这话虽然激进,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王煦终于找到机会插嘴,虽然还是笨嘴笨舌,却充满真诚的劝道:“请王爷三思,皇上很有诚意想要与王爷停战,重续君臣之义,请王爷千万不要听旁人挑唆,辜负皇上的一片诚心。”
“王爷,王大人的话字字珠玑,请王爷采纳。”,周培公也看出吴老汉奸动摇,赶紧大声说道:“请王爷思量,若非我主万岁诚心想与王爷罢兵言和,怎能让王大人提前将王爷的儿媳幼孙送还,又怎能交出奸贼鳌拜全家?万岁真诚至此,王爷倘若再不体谅圣上之艰难,朝廷之窘迫,传扬出去,又怎能向天下人交代?况且我主万岁也不是拒绝支付军饷钱粮,而只是希望王爷能够体谅朝廷窘难,适当宽限一段时日,难道这一点,王爷都不能尽一尽人臣之礼么?”,吴老汉奸更走动摇,几乎就想张口询问你们想要宽限多少时日?但就在这时候,乌云忽然再度掩天而涌大厅门前,忽然传来一个充满邪恶刁毒的大吼之声,“周昌小儿,休得再说此类无君无父、祸乱朝政之语!不然的话平西王府上下数十万披甲之士,定将你这个奸贼朵,成肉酱!”,“严一毕!”,听到这熟悉的难听声音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赶紧一起抬头回头看去,却见卢胖子领着一个奇丑无比的中年书生,已经大步踏进了宴会大厅。
见卢胖子到来,之前已经被周培公驳得哑口无言的胡国柱和汪士荣都是心中大喜,情知自军之中,唯一能是这个巧舌如簧的周培公对手的,也就是更加巧舌如簧的卢胖子了。孔四贞也是心中紧张,既知道有一场唇枪舌剑的好戏可看,又担心周培公不是卢胖子对手。惟有王煦愁眉紧锁不知如何是好。
“来了?终于来了!”,见卢胖子到来周培公也是既紧张〖兴〗奋,卯足了劲准备和卢胖子公开较量一次长短,一雪前恨。可谁也不曾想到的是,卢胖子进到大厅之后还没来得及到吴老汉奸行礼,臭嘴巴就已经破口大骂“周昌小儿,我操你娘!操你娘的十八代祖宗的奶奶!”,“哈哈哈哈。”,已经快被周培公的满嘴之乎者也磨出老茧来的吴军众将哄堂大笑,自幼丧父被母亲养大的周培公却一下子涨红了俊脸,差点扑上去把卢胖子掐死。吴老汉奸也是笑出声来,呵斥道:“一峰,本王与钦差面前,不得无礼。”
“孙婿知罪。”,卢胖子拱手行礼,解释道:“孙婿也是气急不过,所以才出口伤人,骂了一些不文雅的话,请祖父恕罪。”,那边卢胖子带来的走狗王少伯也是拱手行礼。
“要有风度,不要给本王丢脸。”,吴老汉奸也怕自己这个半吊子秀才别女婿给自己丢脸,赶紧叮嘱一句,又微笑着说道:“一峰,这个周先生刚才说了,你是为了个人私利,才力劝本王不可同意延长军饷钱粮的支付期限,你怎么看?”
“果然是他!”,王煦、熊赐履和孔四贞等人都是一凛,这才知道周培公和岳乐所料无差,吴军之中看出军饷钱粮延期其中蹊跷的,果然就是这个獐头鼠目的卢胖子。同时王煦和熊赐履、周培公等人更是惊讶的是一听卢胖子和吴老汉奸对答的口气,卢胖子好象已经是吴老汉奸的别女婿了,这对于打算收买笼络卢胖子的螨清朝廷来说,可是一件大大不妙的消息。
“回祖父,孙婿已经大概知道了。”,卢胖子行礼答道:“刚才姑父已经派人知会了削婿,说是周昌小儿在此狺狺狂吠,颠倒黑白,拨弄是非,祖父与姑父等人金身玉体,不屑与之计较,孙婿器小,气愤不过,故而前来戳穿此贼奸恶面目。”
“很好,那就看你的了。”,吴老汉奸也知道自己削女婿的这嘴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马上满意点头同意。
“谢祖父。”卢胖子拱手行礼,又转过身来凝视周培公,却并不急于言语。周培公也知道强敌袭来,赶紧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准备迎战,可就在这时候,卢胖子旁边的丑书生王少伯忽然开口,叫道:“周昌小儿。”,全力留心卢胖子的周培公顺口回答,话一出口,顿时满场爆笑,周培公也涨红了脸,怒道:“你是何人?为何如此不修。德?”,“周昌小儿,给你介绍一下。”卢胖子接过话头,微笑介绍道:“这位先生姓王,名少伯,现在是本官幕僚师爷,人品〖道〗德与本官不相上下都是胜你百倍千倍,学问见识却远胜本官,周昌小儿你连他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今日你能与我们在此同堂议事是你祖上修德,祖坟冒烟啊。”,“你!”,周培公再次大怒。而王煦也看不下去了,向卢胖子拱手说道:“三好贤弟,请看在愚兄薄面之上,和气说话,不要动不动就恶言伤人。”
“子撰兄的面子,小弟当然得给。”,卢胖子拱手还礼又冲着王煦问道:“不过小弟奇怪的是,以子撰兄你的人品之高洁,怎么能与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衣冠禽兽、宵小鼠辈同行?即便是子撰兄自降身份,是否也太过了?”
王煦表情万分尴尬,不知所措,那边周培公则勃然大怒喝道:,“卢一峰狗贼,你说谁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衣冠禽兽宵小鼠辈?”
“说的就是你周昌小儿!”,卢胖子傲然答道:“如果你不服气,且听我一一说来,你到底是如何不忠不孝,如何的不仁不义如何的厚颜无耻,颠倒黑白包藏祸心!”
周培公俊脸铁青,瞪着卢胖子直喘粗气,卢胖子冷笑说道:“喘粗气也没用,你不想听也更不行了,你刚才是怎么说的?我们平西王爷如果不答应延长军饷粮草的支付期限,那就是上辜圣恩,下负民心?简直就是放屁!依我之见,平西王爷倘若答应延长军饷钱粮的支付期限,那才是真正的上辜君恩,下负民望!”,“愿闻其详。”周培公冷笑答道。
“周昌小儿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王少伯接过话头喝道:“难道你连君子一诺千伞这个道理都不懂?吾皇康熙,已经委任太师遏中堂为钦差大臣,全权代表大清朝廷在停战和约之上签字,如今墨迹未干你却跑来挑拨是非,妄图更改条约使万岁背上毁约背信骂名,你岂不闻天子金口玉言,言出法随?你是何居心?”
“是为不忠,更是欺君!”卢胖子大声说道:“百姓尚且一诺千金,天子金口玉言,那更是重如泰山!你周昌小儿身为大清臣子,不仅不遵旨而行,反而狂犬吠日,煽风点火妄图改动和约,使吾皇陷入不义之地,罪在欺君!周昌小儿,你自己说,是也不是?”,周培公终于哑口无言了,卢胖子冷笑一声,又转向吴老汉奸拱手说道:“祖父,依孙婿之见,周昌小儿之语,等同放屁!孙婿更认为,祖父你为了维护皇上权威颜面,也为了不让皇上失信天下,理应一丝不芶执行停战和约,绝不做出半点妥协,以免我大清万岁被奸佞所误,背上万古骂名,被千夫所指,遗臭万年啊!”,“岳父,一峰言之有理。”胡国柱终于也扬眉吐气了一把,站出来拱手说道:“请岳父千万不要听从小人之言,背上陷君于不义之地骂名,丧失天下之望。”
“贤婿与贤孙婿言之有理,本王身为大清臣子,是应该尽力维护皇上尊严。”,吴老汉见笑吟吟的答道。
“周昌小儿,听说你刚才还说,本官劝说王爷不可延迟军饷钱粮,是为了谋求个人私利?”,卢胖子并不肯就此放过周培公,又转向周培公问道:“,那你倒说来听听,本官如何谋取私利?王爷起兵之时,本官毅然舍身跟随,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正君道明臣职,诛权奸还大政于圣上?对大清与万岁之忠心,可谓天地可表,日月可鉴!而你这个卑鄙小人,在其中却先是谄事于鳌拜奸贼,后又破坏停战和约,妄图陷圣上不义,真不知道你那来的这么厚的脸皮,竟然还有脸来指责本官为己谋取私利?”,“卢一峰狗贼,你少在这里huā言巧语的蒙人骗人!”,周培公也是横下心来,“哼道:“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你就是希望停战和约破裂,战火重开,你好乱中取事,乘机博取功名富贵,却不顾战火纷飞,生灵涂炭,居心之险恶,古今罕见!”
“很好!”,卢胖子鼓掌,大笑说道:“周昌小儿,你说本官居心险恶,妄图重新挑起战火,那你证据何在?”,“你反对平西王爷同意延长军饷粮草的支井期限,就是证据!”,周培公大声答道:“两千四百五十万两纹银,三百五十万石粮食,大清朝廷如何能在三月之内拿得出来?朝廷拿不出来,战火岂不重燃?”,“周昌小儿,你是户部尚书,还是内务府总管,怎么知道大清朝廷拿不出来?”王少伯再次接过话头,说道:“况且,学生东家对王爷与大清朝廷之耿耿忠心又岂是你等不忠不义的宵小之辈所能知晓?”,“周昌小儿,你可知道,因为鳌拜之乱,西南五省民间损失有多大?”卢胖子更是咄咄逼人,接连问道:“你可知道,因为鳌拜之乱西南五省的黎民百姓之中,已经有多少人家揭不开锅没有隔夜之粮?你又可知道,因为战火涂炭,西南五省有多少百姓卖儿卖女,易子而食?你又可知道为了平定鳌拜奸贼之乱,西南五省之中有多少城池被毁,有多少村庄被焚,有多少衣不遮体的大清百姓露宿于冰天雪地之中?”
“就算你看不到这些,武昌外城的破蔽凋零,你总该看到吧?你到底是眼睛瞎了,还是良心黑了?!”,“周昌小儿,象你这样的卑鄙小人,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东家这样的朝廷忠臣的良苦用心!”,王少伯喝声更大,“你可知道,因为战火荼毒西南五省有多少田地毁于战乱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有多少田户连开春的种粮都已经找不到了?东家如果不力劝王爷收取朝廷的军饷钱粮,王爷如果不尽力为西南五省谋取福利,来年将有多少大清百姓冻死饿死?又将有多少饥民暴乱?又将有多少生灵百姓再遭荼毒?!”,“周昌小儿正所谓君子只见其义,小人之见其利!你这样的卑鄙小人只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却不见圣上与王爷为百姓操心劳神,竭精殚力!更不见遏必隆遏中堂舍己为人,为大清百姓长治久安计,毅然答应支付三千五百万两玟银与五百万石粮食,难道你也以为,遏中也堂只是为了个人私利?那本官告诉你,错了,遏中堂和我们平西王爷一样,都是为了大清江山,天下苍生!”,“学生的东家就是深明此理,所以才力劝我们王爷不可听信你们这些小人之言,拒绝延长期限!”,王少伯又一次跳了出来,挥舞着手臂喝道:“,而你周昌小儿呢,身为大清臣子,为个人升官发财计,却横加干涉,巧言挑唆,妄图陷当今万岁、平西王爷与遏必隆太师于不义,是为不忠!”
“身为人子,见鳌拜奸贼擅权乱政,不仅不直言劝谏,反而屈身侍贼,使你父母祖先蒙羞于九泉,是为不孝!”,卢胖子大声接住。
“西南五省百姓有倒悬之苦,你身为官员不仅不设法解救。”,王少伯再次接过,大声说道:“反而还横加阻拦他人解救黎民于水火,是为不仁!”
“图海提拔你于微末,你却弃图海而投鳌拜。”,卢胖子又接过来,“鳌拜奸贼待你也算不薄,败亡之后,你不仅不肯为他流下半滴眼泪,转身又投入子撰兄麾下,对鳌拜横加指责,肆意辱骂,是为不义!”
最后,卢胖子和王少伯一起指着周培公,异口同声大吼道:“象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衣冠禽兽,还有何面目活于天地之间,还有何面目去见家乡父母?我们如果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在这大厅之中,再也没脸去见皇上万岁,家乡父老了!”,“你爹也是愧对家国天下。”,卢胖子又再比恶毒的补充一句,,“其实你爹当年是应该把你射在墙上,不应该把你射进你娘的肚子里!”
“哈哈哈哈哈……,!”平西王府上下包括吴老汉奸前仰后合的大笑声中,王煦、孔四贞和熊赐履等螨清朝廷的人都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周培公则是脸色由红变白,由白转青,最后又由青转黄,张口想要反骂之时,忽然一口鲜血喷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胸口痛苦挣扎。
“这就完了?”卢胖子显然有些失望,抹着嘴角的口水大模大样的说道:“本官才刚开始热身就完了,真是没用。”,“是啊。”,王少伯附和道:“上次学生被糊涂考官以貌取人,抹去乡试名次时,可是堵在考场门口大骂了三天三夜的,这才骂了多久,真不过瘾。”!~!
第二百一十四章 胖子版美男计
卢胖子和狗头师爷王少伯联手把周培公骂得狗血淋头当众吐血后,王煦和熊赐履等螨清钦差也没了脸在宴会上再提起军饷钱粮延长支付时间一事”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吃完吴老汉奸赏赐的酒饭,然后告辞离去,到吴军给他们安排的宅院下榻休息,再有就走到馆驿中拜见自打签订完和约后就一病不起的遏必隆”行下属礼节和探望遏必隆病情。至于吴老汉奸曾经的干女儿孔四贞,则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探望自己名义上的正式丈夫孔四贞。
出于恶趣味,无比好奇孔四贞和孙延龄夫妻重逢时会有什么情况的卢胖子”借口布置安排监视孔四贞的卑劣行动,悄悄摸到了孙延龄的房间外面”蹲在窗下偷听孙延龄和孔四贞的谈话。结果让卢胖子大失所望的是,挨冻受冷的蹲了近两时辰,除了听到孔四贞的嘤嘤哭泣与孙延龄怒砸茶杯糟蹋吴军军费的声音外,其他一点有意思的东西都没有听到,自己还被醋海生波的缐虞玄给揪着耳朵拎回房间,挨了不少拳脚。
“死胖子”你无不无聊啊?别人夫妻重逢,你给我跑到窗下偷听,你打算干什么?是不是打算去给孙延龄帮帮忙,满足那个旷世淫妇?”
缐虞玄也是气急败坏,揪着卢胖子一边拳打脚踢一边恶骂,醋坛子几乎把卢胖子淹死”可怜卢胖子打又不是他的对手,跑也没有办法跑掉,只能是抱着肥脑袋,哭丧着肥脸苦苦哀求解释,“虞儿,你误会了,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哎哟啊!我真那个意思啊”我就是好奇,想听听孔四贞那个婊子和孙延龄那个绿帽王重新见面,都会发生些什么事情,真没其他的用意……哎哟哦哎,虞儿你轻点!”
“你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你那张嘴连树上的麻雀都能哄下来”还想骗我?”醋意大发的缐虞玄一边恶狠狠的揪着卢胖子的耳朵”一边更加恶狠狠的说道:“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和那个淫妇也曾经勾勾搭搭,眉来眼去得热火朝天,你给我说老实话”你和她到底有没有干过芶且之事?”
“冤枉!天大的冤枉!”,卢胖子大急,赶紧按住缐虞玄的小手,无比委屈的说道:“虞儿,你可以怀疑我在外面拈huā惹草,也可以怀疑我和其她女人有不清不白,但你绝对不能怀疑我和孔四贞勾搭!因为你这么做”不仅是污辱了我,还污辱了我的祖宗十八代!我卢一峰再怎么不是人,再怎么好色饥渴,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连那种女人也要吧?”,“真的?”缐虞玄满脸不相信的问道。
“我用我祖先的名誉发誓”再用我独生儿子卢邦静的名誉发誓!”,卢胖子斩钉截铁的答道。
缐虞玄还是有些狐疑,仔细打量卢胖子发现不似作伪”又考虑到卢胖子家几代单传就那么一个独生儿子”卢胖子既然敢拿这么一根独苗发誓”证明誓言十有**不假。所以缐虞玄又狠狠揪了一把卢胖子的耳朵后”终于还是恨恨放开了卢胖子已经红肿得几如猪耳的可怜耳朵,嘟哝道:,“那么怪了”孔四贞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你?你这副肥猪样”还能勾引到女人倒贴?”
“孔四婊子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卢胖子揉着红肿的耳朵,呻吟着随口问道。
“当然是淫妇看奸夫的眼神!”缐虞玄白了卢胖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今天你没注意到?孔四淫妇几次偷偷看你的时候,眼睛里都在放着光,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姓熊的面首”看着你也好象是在吃醋不满一样”这难道不是证明你这个死胖子和那个淫妇有那么一腿?”
“有这事?”被缐虞玄这么一提醒,卢胖子仔细回忆时,这才发现今天的情况是有那么一点不对”以前孔四贞看着自己时,眼睛里除了仇恨就是怨毒,今天的目光里”却好象多出了一些什么东西,还有那个长得极帅的康麻子宠臣熊赐履,明明和自己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却无缘无故的包含着说什么都无法遮掩的阴毒与妒恨,那模样,好象是有点就象卢胖子抢走了他老婆情人的感觉。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呢?”回忆到这里,卢胖子不由喃喃自语起来,“难道说”孔四婊子把当年的誓言当真的,一定要把她的云南第一次留给我?关于这一点,我是否……”
“你说什么?”,没等卢胖子自言自语说完,缐虞玄的小手已经再度揪住卢胖子的肥耳朵,柳眉倒竖的喝问道:“死胖子,你刚才说什么?孔四淫妇发誓,要把云南第一次留给你?”然后不等卢胖子解释”缐虞玄的粉拳**又已经雨点般的落下,卢胖子杀猪一般的嚎叫惨叫声音,也再一次在房间里回荡起来。
“虞儿,那是孔四贞发誓”关我什么事啊?我又没答应,饶命”饶命啊…………!”
huā了大半夜的时间总算是安抚住了醋意大发的缐虞玄,又补交了拖欠数日的公粮,直到第二天天色全明时,鼻青脸肿的卢胖子总算才得以离开缐虞玄的房间,来到吴老汉奸的临时行辕应卯,然而吴老汉奸昨日与幼别重逢,情绪激动过度睡得极晚,到了这会仍然没有起身,卢胖子在临时行辕中,也就是见到了吴老汉奸的第一副手胡国柱。
“一峰,你脸上怎么了?被猫抓到了?”见到卢胖子满脸指痕爪印的模样”胡国柱先是吓了一大跳,当得知出自缐虞玄的杰作时,胡国柱不由呵斥道:“贤侄婿,不是姑父说你”小菟和尚小郡主都是难得的好女人”你还学别人去玩什么兔儿爷?你对得起你的正妻小郡主和小菟吗?要是让你的岳父吴国贵知道了,你就有得好日子过了!赶快给我断掉,要女人服侍,姑父给你挑几个好的送去!”
“冤枉,冤枉啊。”卢胖子哑巴吃黄连,只得又喊起冤来”想要解释却有些难言之隐。
“冤枉?你和缐虞玄的事,现在武昌驻军里谁不知道,还有脸喊冤?”,胡国柱冷。蔓,又挥手说道:“你再这么下去,就等着被岳父和你岳父一起收拾吧,我也懒得管了!说正事应麒刚才派人秘密来报,昨天夜里熊赐*果然给他送去了一批价值千金的奇珍异宝,约他今天正午在外城酒楼微服会面,说是有要事相商关于这一点,你怎么看?”
“熊赐履?”卢胖子有些惊讶说道:“怎么会是熊赐履,按理来说满狗皇帝既然故意把孔四贞派来这里,应该是由她出面办这些事啊?”
“我也奇怪这事,孔四贞婊子出面办这些事的话,她本人就可以当做武器使用,办事应该更方便的?”胡国柱皱眉说道:“难道是因为孙延龄就在武昌城中,孔四贞办这些事不方便?可不对啊,以前孙延龄和孔四贞一起在广西的时候,还不是照样勾三搭四,替满狗皇帝到处刺探消息军情,孙延龄还不是照样被蒙在鼓里?”
“或许满狗那边是打算分头行事。”,卢胖子分析道:“从满狗使团的构成就可以看出来钦差正使王煦古板正直,与我们正面谈判既可以据理力争,又可以稳住我们,使我们掉以轻心不做其他提防。熊赐履这个伪君子和孔四贞这个淫妇则分头行事,各展所长各自负责对付我们这边的一批人,熊赐履对付贪财的”孔四贞对付好色的。”
“有点道理,或者应该就是如此。”“胡国柱点头,又问道:,“那以你之见”我们是否也要做出一些调整?”
“应该调整。”卢胖子答道:“依侄婿之见,我们也应该分头行事,一组人盯住熊赐履”一组人盯住孔四贞,拿住他们收买贿赌我军文武官员的证据。但请姑父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一定得后发制人,等到满狗发难我们再动手,这样才能更大限度的打击满狗皇帝的威信,同时也能警醒我军之中不肯安分的那批人,收杀鸡儆猴之效。”
“这个就不用你教了。”胡国柱自信冷哼,又吩咐道:“那这样,我负责熊赐履,孔四贞那边交给你,缺人的话向我打招呼,有问题不?”
“问题倒是没有。”卢胖子沉吟道:,“侄婿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万一侄婿并不在满狗名单之上”或者满狗是派熊赐履来对付鼻婿……。”
“这个你就不用白担心了”满狗朝廷的收买名单上,肯定有你的名字,还肯定排名前列。”胡国柱冷笑,语带双关的说道:“如果能把你收买成功,那么满狗朝廷不仅能在军饷钱粮和战俘释放的问题上占到便宜”还能拿到我们的新式火药和新式火器”一举多得,满狗还能不盯上你,把你放在收买名单的前列?所以,你得小心,更得忠心啊。”
卢胖子默默点头,知道胡国柱是在警告自己。胡国柱却忽然话风一转”笑道:,“至于派谁来收买你,不用说”肯定是孔四贞!一你这个混帐小子先是拐跑平南王府的漂亮小格格”然后连长得漂亮的男人都不放过”满狗能不抓住你这个弱点穷追猛打?”
卢胖子苦笑,彻底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胡国柱则拍拍卢胖子的肩膀”笑道:“好好去干吧”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办到你上次说的那件事”那我们平西王府就掌握所有主动和所有道义上风了,努力!”
商议一定,胡国柱和卢胖子当即分头行事,胡国柱安排人手盯住熊赐履那条线”卢胖子则取得胡国柱同意,打着替吴老汉奸颁赏的借口,带着一面寓意破镜重圆的琉璃圆镜,主动来到孙延龄和孔四贞夫妻下榻的宅院求见,打算主动出击,给孔四贞制造收买笼络自己的机会,也好乘机办自己们这边的大事。
到得昨夜蹲守了小半夜的孙延龄宅院,胡国柱安排在此的眼线赶紧迎了上来,低声报告说孙延龄和孔四贞夫妻昨晚一夜未睡,也始终没有说上一句话,孙延龄只是砸了一晚上的东西,孔四贞也只是哭哭啼啼一夜。暗暗佩服孔四贞的泪水之丰富与自己有得一比之余,卢胖子赶紧让人通报,说是吴老汉奸颁赏孙延龄夫妻而现在吴老汉奸的面子天下也没人敢不买了,所以不一刻”满眼血丝的孙延龄与双眼红肿的孔四贞夫妻便一起迎到院门,向卢胖子行礼请安。
“刹军门请起,四格格请起。”卢胖子还礼,又将装在礼匣之中的琉璃镜送上微笑说道:“王爷钧旨,命下官代为赏赐军门夫妻琉璃宝镜一面以祝军门夫妻久别重逢,再续前缘。”
“谢谢王爷赏。”孙延龄和孔四贞一起跪下接了,又赶紧把卢胖子请进狭窄的客厅,吩咐下人上茶。卢胖子则打量着孙延龄的客厅说道:“刹军门你的宅子怎么如此之小?是谁划给你的,怎么这么不开眼?军门你怎么也不向小弟吩计一声小弟也好请王爷赐一座大C点的宅院给军门啊?”
提到被卢胖子骗出广西之后的待遇,孙延龄就满肚子的火气,可嘴上又不敢发作出来,只能低声下气的说道:“些许小事,不敢烦劳卢大人费心。再说了,武昌城被战乱破坏严重,房舍紧张,即便象卢大人你这样的王爷面前的大红人”都只能与缐三将军他们挤在一座小宅子里,孙延龄兄弟却分别各居一宅已经很满足了。”,“那可不行。”卢胖子摇头微笑说道:“王爷起兵之后,弃暗投明的众人之中,别军门的官职已经算是最高的一批,如果亏待了军门别人岂不得说是我们平西王府歧视降将?所以一定得换,军门放心最迟今天晚上,小弟我就一定给军门弄一个大宅子来。”
孙延龄本就是贪图享受又妄自尊大的无能之辈,见卢胖子其意甚诚,倒也不再推辞,很快就行礼谢过一心里却在发酸,一步错步步错啊,自己堂堂广西将军,现在竟然要向卢胖子这么一个芝麻绿豆大的从四品知府行礼道谢了。卢胖子却笑道:“军门千万不要客气,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军门,王爷自己让人准备了表章,准备表奏圣上,请皇上封军门为定南王,承袭孔王爷爵位了。”
卢胖子这一次倒真不是拿孙延龄开心,而是吴老汉奸和胡国柱等人商议之后,认为如果能替孙延龄弄到这个爵位,那么既可以加强对广西降军的控制,可以收买人心树立招降纳叛的诚意大旗,即便遭到康麻子拒绝,吴老汉奸优待降将的大旗也已经打了出来,对着吴军将来的战事有着无穷好处,所以还真的按着卢胖子说的已经做了。而政治草包孙延龄听到这话后,也不去寻思吴老汉奸等人为什么有此举动,阴沉了不知多少日子的脸庞立即露出惊喜神色,脱口问道:“真的?”
“四格格在此,下官那敢欺瞒军门?”卢胖子笑道:“军门是下官亲自招降的,下官如果撤谎哄骗军门开心,然后军门一怒之下随着四格格离去,那王爷还不得把下官的皮给录了啊?”
“这么说,是真的了?”孙延龄面露狂喜,赶紧起身行礼道:“请卢大人禀报王爷,倘若末将真能如愿以偿,继承岳父爵位,那么王爷就是末将的再生父母,末将即便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要报答王爷的大恩大德。”
“那是一定,下官一定向王爷如实转达军门谢意。”卢胖子微笑答应。那边孔四贞则悄悄白了正式丈夫一眼”暗骂一声草包,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康麻子即便批准了吴老汉奸的这份奏章,吴老汉奸又会真把孙延龄放回广西重新统兵,还不是随便huā点银子粮食养在安全地方当做招降牌坊?
不管怎么说,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孙延龄阴郁了许久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些开心笑容,马上表示要留卢胖子在自己家中用午饭,卢胖子假意推辞了一下也就接受了邀请,孙延龄更是欢喜,赶紧又起身表示要亲自去准备最好的酒菜,盛情款待自己的恩人卢胖子。可孙延龄正要离开客厅时,孔四贞忽然红着眼睛哽咽着叫嚷道:“准备一点酒菜,你用得着亲自去吗?把我和卢大人单独放在一起,你就不怕别人又传闲话了?”
孙延龄的表情万分尴尬,当着卢胖子的面又不敢发作,只能勉强笑道:“卢大人是王爷的使者,又是给我指点迷津的恩人”我如果不亲自去张罗最好的酒菜,怎么能报答卢大人的恩情?”
说到这,孙延龄又忍无可忍的补充一句”笑眯眯的说道:“再说了,留你和卢大人在一起,我绝对放心。谁不知道”卢大人上次在武昌城里因为在大街上多看了女人几眼,马上就被综三将军抓破了脸?”说罢,着实出了一口恶气的孙延龄也不顾孔四贞的难看脸色,大笑着扬长而去。
“白痴!”孔四贞冲着孙延龄的背影低声一句,又转向卢胖子”板着俏脸说道:“卢大人果然好胃口啊”为了广西的最精锐军队,连缐虞玄都要!能人之所不能”忍人之所不忍”怪不得皇上和平西王爷都对大人赞不绝口,称赞大人将来必成大器。”
“四格格过奖,偶尔换换胃口而已。”卢胖子也是脸皮极厚,厚颜无耻的说道:“再说了,卢某之所以饥不择食,还不是因为身边不能有一位象四格格你这样的绝世美人?如果我能象孙军门一样,能有一位象四格格一样有着绝世容颜的娇妻,那么不要说区区一个缐虞玄了,就是龙阳君再世、董司马(董贤)重生”卑职也不会对他们多看上一眼。”
孔四贞瞪大了杏眼”上下打量卢胖子许久,忽然噗嗤一笑,又习惯性的向卢胖子抛了一个媚眼”无比娇媚的低声说道:“卢大人,奴家没有听错吧?好象自打奴家五年之前地一次与大人见面以来,大人还是第一次夸奖奴家吧?”
“由衷之语”何言夸奖?”卢胖子低声答道:“下官不过陈述事实而已。”
“今天的太阳,一定是从西边出来的。”孔四贞娇媚笑道:“曾几何时”奴家对大人说出类似话语之时,大人又是如何回答奴家?今日大人为何一反常态,会主动向奴家表示善意?莫非,大人又想搞什么阴谋诡计”又准备把奴家当猴耍了?”
“四格格,请你好好想想。”卢胖子低声说道:“一边是亲王之后,爵至公主,一边是布衣出身,芝麻绿豆大的七品知县,相配吗?这位知县”除了把爱意藏在心中”拼命向上攀爬”力争有朝一日能够与美人身份相当,能够博得美人真心青睐,还能如何?如果四格格另有办法,还望赐教。”
孔四贞彻底张大了小嘴,心中琢磨,“难道说,这个死胖子以前对我那样”是因为觉得自己的身份和我不配,怕我不是真心实意待他?所以才削尖了脑袋向上挤,向上爬,为的就是有那么一天,能够与我身份相等”能够光明正大的与我亲近?可能吗?”
目瞪口呆的凝视满脸严肃的卢胖子许久”孔四贞又是扑哧一笑”低声说道:“卢大人,你就不要戏耍奴家了,你如果真是这个心思,那为什么之前几次三番想要把奴家置于死地?”
“敢问四格格,卑职那一次不是被迫反击,那一次又不是气急四格格自堕泥淖,去和那些才具能力远不如下官的绣huā枕头相好?”卢胖子慢条斯理的答道:“卑职再请问四格格,卑职当时如果不是拼命求生,能有今天与四格格率起平坐的机会吗?”
“虽然很有道理,但我还是不信。”孔四贞摇头,娇媚笑道:“实在抱歉”卢大人你实在太狡猾了,滑得都被人称为涂了油的泥鳅,所以你说的每一句话,奴家都实在不敢随便相信。”
卢胖子叹了口气,凝视孔四贞美目,缓缓的低声说道:“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孔四贞凝视卢胖子,如星美眸中光亮闪烁,眼角忽然渗出两滴泪水,低声说道:“虽然知道你是在骗我,可是能听到你对我这段话”我也满足了。
泪水滑落,孔四贞哽咽道:“谢谢,死胖子!死骗子!”!~!
第二百一十五章 胖子版英雄救美
第二百一十五章胖子版英雄救美
任是卢胖子怎么的花言巧语,怎么的舌灿莲花,怎么的甜言蜜语巧舌如簧,可惜早就吃够了卢胖子苦头的孔四贞,却是说什么都不肯上当了——开玩笑,卢胖子号称三好,可实际上干的事,那一件不是缺德得祖坟冒黑烟?那一件不是把人卖了还要人帮自己数钱?螨清朝廷中对此最早为之警觉察觉的孔四贞,还敢再随便上当吗?
还好,咱们的卢一峰卢胖子卢三好一向是通情达理又和善为人,见孔四贞始终不肯接受自己的爱意,更不肯相信自己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既没有情况激动的质问逼问,更没有恼羞成怒的大发雷霆,而是情绪低落的、黯然神伤的再也不发一言。孔四贞也是不再说话,只是不时偷看卢胖子那张绝对不算难看的肥脸,若有所思。
就这么僵持间,绿帽大王孙延龄也回到了客厅中,也真的给卢胖子带来了武昌城里所能弄到的最好酒菜,邀请卢胖子入席用饭,却对孔四贞理都不理,最后还是卢胖子开口邀请,孔四贞才勉强坐到了桌旁。但到了酒席之上,孙延龄对孔四贞却始终都是不理不睬,就好象根本不存在这么一个人一样——不过说句良心话,以孔四贞的所作所为,孙延龄再怎么对她也合情合理,也不算过分了。
“夫妻间的感情都到这步了,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点散了,对双方都是一个解脱,”
观察着孙延龄与孔四贞之间仿若路人一般的冷漠关系,卢胖子既是颇为同情,又替孙延龄和孔四贞都感觉无奈,他们的婚姻完全就是一桩典型的政治婚姻,出身相对低微又志大才疏的孙延龄必须依赖孔四贞的特殊身份,孔四贞出身于螨清贵胄之家,本身才具能力远胜孙延龄,无奈却身为女子,无法正式领军或出任要职,又必须通过孙延龄来延续定南王府血脉和控制定南王府旧部。双方谁都想离开对方,又谁也无法离开对方,婚姻生活自然也就只能用煎熬来形容了。
“慢着,我何不利用这点做些文章呢?”想到这里,卢胖子忽然心中一动,又是一个缺德主意逐渐浮上心头。匆匆盘算一遍之后,卢胖子赶紧开口,严肃说道:“四格格,下官有一句肺腑之言,不知四格格可愿听否?”
卢胖子忽然如此严肃说话,孙延龄和孔四贞难免都是一楞,孙延龄赶紧竖起耳朵,孔四贞则柔声答道:“卢大人请赐教,奴家洗耳恭听。”
“赐教不敢当。”卢胖子谦虚,认真说道:“下官只是觉得,孙军门与四格格你们夫妻,军门在西南,格格在京城,两地相隔千里,不仅难以朝夕相处,就连见上一面都难。而且孙军门和四格格的年龄也不小了,也该要一个孩子了,倘若如此下去,军门的孙家血脉,格格的定南王府血脉,如何延续?”
“所以,卑职斗胆,想请四格格就此留下,一来能与孙军门朝夕相处,二来呢,也能乘机要上一个孩子,不使孙孔二门血脉断绝,岂不妙哉?”卢胖子表情诚恳的问道。
孙延龄已经仿佛死灰的心头逐渐又燃起一线希望,眼角偷偷去看孔四贞答复。而孔四贞先是楞了一楞,说什么也没想到卢胖子会反过来招降自己,然后也是心头动了一动,想到今后能和卢胖子朝夕相处,天天见面,心头难免有些发热,但转念一想,想起吴老汉奸对自己的冷漠敌视,还有想到和孙延龄这样无情无义又志大才疏的草包蠢货长相厮守,孔四贞美目中闪过的一丝光芒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多谢大人美意。”孔四贞表情黯淡的答道:“但奴家身负皇差,又是御前一等侍卫,肩负拱卫皇宫安全重仁,没有皇上的圣旨,奴家实在不敢擅自留下。”
“砰!”孙延龄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铁青着脸,指着大门喝道:“那你现在就滚!无耻贱人,你现在就给我滚,永远别回来!”
“孙军门,孙军门,请冷静,冷静……。”卢胖子急了,赶紧起身相劝。孙延龄却听都不听,只是拍着桌子疯狂大吼道:“臭,滚!现在就给我滚!爱去那里去那里,永远别回来,老子就是当一辈子活鳏夫断子绝孙,也永远不想见到你这样的臭!”
如果换成了别人如此辱骂孔四贞,那么孔四贞肯定也只是把那个人恨之入骨,而不会有半点情绪波动。但事实上的丈夫孙延龄都这么骂自己,孔四贞却是说什么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羞怒交加下起身捂面,大哭着夺门而去,弄得卢胖子拉谁都不是,只能是向孙延龄又是作揖又是鞠躬,连连赔礼道歉,“孙军门,是下官失言,下官没考虑到四格格的立场,让四格格为难了,也让军门伤心了,下官该死,下官给军门赔罪,请军门原谅。”
“卢兄弟,你用不着赔礼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你是不知道这个贱人在外面干的好事!我孙延龄英雄一世,一世威名,就是毁在这个无耻贱人手里……!”
………………
好不容易劝住了怒火冲天的孙延龄,卢胖子赶紧告辞离去,不过卢胖子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又去向孔四贞求爱,而是匆匆回到吴老汉奸临时行辕求见胡国柱,然后先是遵守承诺让胡国柱给孙延龄换一处大宅院,借以树立善待降将形象,然后又向胡国柱如实禀报了自己的计划打算。而胡国柱听完卢胖子的无耻诡计之后,先是目瞪口呆的大骂卢胖子卑鄙下流,其后又质疑卢胖子的计划究竟能否奏效?
“姑父请放心,侄婿已经仔细思量过了,就算没有十成把握,起码也有五六成的希望。”卢胖子拍着胸口承诺,又压低声音说道:“而且侄婿认为,以孔四贞的奸猾为人,如果真是满狗皇帝命令她下的手杀害我们世子,那么她为了自己的将来着想,肯定会给自己留下一个保命符和留下一条退路,如果此计成功,我们查明世子遇害一案的真相,指日可待!”
胡国柱眨动着小眼睛细细盘算,许久后,胡国柱拍板道:“值得一试!反正就算失败,我们平西王府也不会有半点损失,但如果一举成功,那好处就无穷无尽了!”卢胖子大喜,赶紧又与胡国柱仔细商量了计划细节,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去找与自己关系极好的吴老汉奸高得捷,把他拉进密室,又在密室之中细细商量交代起来…………
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紧张准备,到了傍晚,胡国柱亲自向吴老汉奸建议,提议在第二天正午午时在武昌城外搞一次吴军阅兵,邀请螨清朝廷使团全体观看,并且解释说不仅可以鼓舞士气,而且还有立威之效,可以起威慑效果,逼迫螨清朝廷遵守承诺支付钱粮。吴老汉奸一听十分动心,加上卢胖子也拉着汪士荣高举双手支持,吴老汉奸当即拍板,决定派出高得捷麾下的一千精锐骑兵与吴应旌麾下的两千精锐步兵,联手举行阅兵仪式。
是夜,胡国柱遣使知会王煦等人,邀请王煦率领螨清使团观摩阅兵,王煦和熊赐履等人也不傻,马上就明白吴老汉奸这是打算立威和炫耀武力,逼迫自己们遵守和约支付钱粮,但苦于人立屋檐之下,也不得不强作笑脸答应,并且命令螨清使团每一个人第二天午时的必须到场观摩,孔四贞自然也在其中。
第二天正午,螨清使团全体抵达武昌东郊演兵场,平西王府的重要文武官员也大都奉命参与阅军,而就在一夜之间,吴军已在演兵场上搭起了一个巨大木台,木台上军旗飘扬,吴老汉奸的白底黑字平西王旗位居正中,两旁尽是吴军众将旗帜,台下三千吴军马步兵个个精神抖擞,在纷飞雪花之中肃立如岳,纹丝不动。而当吴老汉奸登上帅台坐下之时,指挥演练的吴应旌红旗一挥,台下三千吴军将士立即单膝跪下,整齐高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吴老汉奸满意点头,挥挥手,喝道:“众将士平身。”
吴应旌红旗再挥,三千吴军将士整齐高呼,“谢王爷!”然后一起站起,动作整齐划一,壮观无比。
吴老汉奸再挥手时,吴应旌手中的红旗第三次挥动,吴军战鼓立时敲响,号角长鸣,而参与演练的吴军步骑兵则按着防卫,随着吴应旌手中红旗进退演之阵,步兵奔跑变阵,虚劈刺砍,整齐如一,气势如山;骑兵势如狂飑,时而穿插冲刺,时而猛冲直撞,时而分出无数触角,合围包抄。演兵场上雪尘滚滚,军旗招展如飞,将士战马矫健如龙,直看得演兵场外围观的武昌百姓彩声如雷,掌声不断。
步骑兵演练这样的事,王煦、熊赐履、周培公和孔四贞等人早在京城之时,就早已是见得腻了,除了觉得吴军精神士气略胜现在的八旗军队之外,并没有太过惊讶,唯一让他们的感兴趣与震撼的还是吴军的火器演练,不管是吴军的火箭连射,还是吴军的手雷投掷,都足以让王煦等人目瞪口呆,暗暗心惊。同时胡国柱和卢胖子为了警告清军,还故意拉来一条龙骨断裂已经失去修复价值只是漆得崭新的清军战船,当场演练步兵攻船,而当看到吴军的燃烧瓶瞬时之间将战船变成一条火船时,王煦和熊赐履等人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心知吴军一旦大量装备这种武器,水战之中,清军水师的各种优势,必然也将不复存在!
看到王煦和熊赐履等人的苍白脸色,小人得志的吴老汉奸自然是万分得意,问道:“王尚书,熊中堂,看了本王雄师演练,可有什么感想评价不?”
王煦和熊赐履等人一起沉默,半晌后,王煦才勉强答道:“西王雄师,果然是名不虚传,尤其是西王军中火器,绝对算得上天下无敌。”吴老汉奸一听大笑,志得意满之至,王煦又好奇问道:“下官再斗胆请问王爷一句,听闻王爷军中,还有一种可以飞上天空的巨船,怎么今日不见演练?”
“那叫飞艇,今天……。”吴老汉奸顺口纠正名称,本想介绍说今天北风过大,不适合飞艇出动,还好及时醒悟闭上嘴巴,这才避免吴军飞艇弱点暴露,只是指着旁边的卢胖子说道:“问你的好友一峰,飞艇是他为本王搞的,今天为什么没安排演练,你问他。”
王煦好奇的目光转向卢胖子,卢胖子自然也不会暴露自军杀手锏弱点,只是微笑答道:“子撰兄勿怪,你是钦差天使,手捧圣旨如同圣上亲临,小弟如果安排飞艇演练,飞到子撰兄头上,只怕有不敬之罪,所以小弟就没安排。”
王煦默然,半晌才摇头,遗憾说道:“可惜,不然的话,愚兄还真想厚着脸皮恳求贤弟,让愚兄也上天一游。”
“子撰兄不必遗憾。”卢胖子微笑说道:“等到子撰兄上表朝廷,请朝廷速将军饷粮草按期送抵武昌交割之后,小弟自当奏请王爷,请王爷出动飞艇,接子撰兄上天一游,饱览我华夏壮丽河山。”
王煦又是沉默,半晌才用哀求的口气向吴老汉奸问道:“王爷,军饷钱粮支付的时间,你就不能再考虑一下,适当给我们宽限一下?”
“一峰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君子一诺尚且价值千金,更何况吾皇万岁?”吴老汉奸奸笑答道:“老夫身为人臣,自然不敢陷君主于不信不义之地,所以老夫实在不敢答应。”
“那卑职以兵部尚书和钦差大臣的名誉,向王爷提出恳求呢?”王煦不死心的哀求道:“请王爷看在下官薄面之上,适当宽限一些时日,或者适当降低一些首付,给下官一点辗转腾挪的余地,所有后果,卑职一力承担,不知王爷能否答应。”
“这个……。”吴老汉奸有些犹豫,考虑是否稍微让步,给王煦一点面子又确保军饷钱粮能够到手。那边胡国柱却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岳父,王堂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露天之中雪大天冷,岳父年龄大了,也不方便久处此地,不如我们改日再在岳父的行辕之中讨论此事如何?这样也隆重一些。”
王煦看看天上纷飞的雪花,又看看须发花白的吴老汉奸,无可奈何的点头答应,又问道:“那么,金吾将军能否确定一个准确时间?今天已经是十一月二十五了,我们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那后天正午如何?”胡国柱顺口回答,又转向吴老汉奸问道:“岳父,小婿斗胆如此安排,不知祖父可否满意。”
“成,后天正午。”吴老汉奸点头,顺口答应。那边熊赐履和孔四贞等人则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们又获得了两个晚上的时间准备,能不能通过收买吴老汉奸心腹亲信的手段促使吴老汉奸做出让步,也就看这两个晚上了——不过还好,熊赐履收买吴军众将的行动还算顺利,现在吴应麒、夏国相和马宝三员与吴老汉奸关系无比密切的吴军老将,都已在螨清朝廷的奇珍异宝攻势下做出了承诺,答应尽全力劝说吴老汉奸适当让步了。
并不知道熊赐履等人手段着急给康麻子答应的王煦大喜,赶紧拱手道谢,吴老汉奸又站起身来,吩咐重赏演阵将士,吴应旌将命令传达,三千将士之中,自然立时又响起了一片欢呼雀跃之声。而吴老汉奸又咳嗽着说道:“王大人,熊中堂,本王年老体衰,得先回去休息,就不陪你们了。国柱,一峰,你们俩就代本王赐宴吧,记住,款待热情一些,不要让别人说本王吝啬小气。”
“谢王爷。”王煦、熊赐履等人赶紧行礼谢过。胡国柱和卢胖子等人也赶紧躬身答应,目送吴老汉奸在卫士的搀扶下离开。其后,胡国柱先是命令众军解散,收兵回营,然后才邀请王煦和熊赐履等人同行,到城中赴宴,王煦等人谢了答应,卢胖子又提议请来同在现场的孙延龄、尚之孝和耿聚忠等人,一起下台乘马。
下到观演台上马的时候,高得捷正好领着吴军骑兵收兵回营,与胡国柱等人擦肩而行,其间又少不得互相见见礼,互相介绍介绍,可就在这个假惺惺行礼客套的时候,高得捷背后的吴军队伍之中,忽然响起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笑着问道:“四格格,还记得我不?”
“这里也有人认得我?”孔四贞疑惑抬头,却见高得捷背后闪出一个穿着哨官服色的吴军基层将领,长得甚是眉清目秀,人模狗样,满脸淫邪的笑着问道:“四格格,好久不见了,又换男人没有?”
“你说什么?”孔四贞俏脸猛然变色。那边孙延龄顿时握起了拳头,王煦、熊赐履和孔四贞等人则是不知所措,高得捷则回身喝道:“李崖,你乱放什么屁?”
“回将军,末将不敢胡说八道。”那叫李崖的吴军哨官笑嘻嘻的说道:“末将上次奉命到京城公干时,这位四格格,曾经和末将有过一夜露水姻缘。当时四格格还说,她碰过的男人无数,我算是比较厉害的一个,比一个姓熊的什么中堂都厉害!”
“哈哈哈哈哈……!”周围的吴军将士一起爆笑。孔四贞则俏脸发白,一时之间也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和这个叫李崖的吴军将领发生过超友谊关系——因为实在太多了。而熊赐履和孙延龄脸上的表情则是一个比一个精彩,又青又白,又紫又红,偏偏又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混蛋!”胡国柱忍无可忍,冲上去一把把那个李崖拉了下来,先是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怒吼道:“那来的混帐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四格格是什么人,是你这种人可以随便侮辱的?”
“金吾将军,末将没敢侮辱四格格,末将说的是实话。”李崖捂着脸,无比委屈的说道:“金吾将军如果不信,可以去问四格格——她大腿内侧,是不是有一颗半个指甲盖的红痣?如果没有,末将甘领死罪!”
孔四贞的俏丽脸庞彻底白了,孙延龄、熊赐履、周培公、尚之孝和耿聚忠等人的脸色也更精彩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孔四贞身上确实有这么一个特征,尤其是尚之孝,还曾经在卢胖子面前吹过这事。雪花中,这些人和胡国柱、高得捷等人都是鸦雀无声,只剩下李崖的声音在回荡,“那一次,四格格还要末将出卖世子,但末将对王爷忠心耿耿,当然没有答应,只是顺便占了一点便宜……。”
“啪!”新的耳光声传来,卢胖子怒发冲冠,先是重重抽了那李崖一记耳光,又一把抽出腰刀,铁青着脸吼道:“你他娘的再胡说八道一句,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李崖看看卢胖子的凶神恶煞模样,终于闭上了臭嘴巴,高得捷也是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吼道:“拖回营去,重打八十军棍!再掌嘴一百!”
高得捷身边的亲兵一涌而上,将那李崖拖起就往外走,卢胖子又冲着他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这才将腰刀扔给旁边的洪熙官,转向王煦、孔四贞和孙延龄等人一鞠到地,无比诚恳的说道:“子撰兄,四格格,孙军门,各位大人,末将等治军无方,纵容部下将士胡言乱语,抱歉之至!请各位放心,末将一定会禀明王爷,请王爷重处此人!”
“是啊,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的不对。”胡国柱也赶紧行礼,掩饰道:“而且末将相信,以四格格的金枝玉叶,刚才那个狂徒说的绝对都是胡言乱语,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末将自当禀明王爷,请王爷把那个狂徒斩首示众,向四格格谢罪。”
治军无方的高得捷也是赶紧谢罪,表示绝对拥护胡国柱决定。王煦和熊赐履等人却是默然无语,仿若不闻,孔四贞则表情木然的默立于雪花之中,任凭风雪将自己身上盖满,始终都是一动不动,就好象灵魂已经出窍一样。惟有孙延龄全身颤抖,脸上表情阴晴变幻,不断变色。
忽然,孙延龄忽然一把抽出腰上宝刀,举刀冲向孔四贞,撕心裂肺的咆哮大吼:“贱人——!”
钢刀临头,孔四贞还是一动不动,就好象已经准备坦然受死一般,而熊赐履和周培公等人则飞快后退,生怕遭受鱼池之灾。惟有咱们的卢胖子,不知道从那里冒出一股勇气,大吼一声“四格格”和身扑上,将孔四贞压在身下,用脊背替孔四贞挡住孙延龄钢刀。
“砰!”金铁交加身中,一柄忽然伸来的钢刀架住孙延龄的腰刀,两刀相交,孙延龄的钢刀飞上半空。众人惊讶去看来人时,却见架住孙延龄钢刀的人,赫然就是随时不离卢胖子左右的斗鸡眼亲兵。胡国柱和高得捷等人则全都吓了一大跳,赶紧一涌而上,一起拉住孙延龄,大声劝解,“孙军门,孙军门,冷静!请冷静!”
“放开!放开我!”孙延龄拼命挣扎,血红着眼大叫道:“放开我!我今天要和这个贱人同归于尽!我要和她同归于尽!”
“一峰,你快把四格格带走!”胡国柱大吼吩咐道。
“四格格,我们走!”死里逃生暗暗后悔自己亡命太过的卢胖子松了口气,赶紧拉起孔四贞就往外跑,孔四贞却好象木偶一样,丝毫不做挣扎,只是任由卢胖子拖拉着往无人地方奔跑,美目中泪花滚滚,却始终强忍着不肯流出眼眶。
“你们不要拉我!不要拉我!我要杀了这个贱哦!我要和这个贱人同归于尽————!”
孙延龄疯狂而又绝望的嚎叫声中,熊赐履、周培公、尚之孝和耿聚忠等孔四贞曾经的面首或是表情木然,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暗暗摇头遗憾,遗憾孙延龄刚才那一刀怎么就没砍死卢胖子这个祸害?却没有一个肯追上孔四贞,表示一下那怕象征性的奉劝安慰。而孔四贞回头看到这一情景后,美目之中积累已久的泪水,终于滑落脸颊,一点一滴,缓缓击打在被白雪覆盖的冰凉土地上。RO!~!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好人有好报
风雪益紧,纷纷扬扬越来越大天地之间已经尽是一片皑皑苍茫地面已寻不见道路田野,只有淹及脚髁的冰凉白雪。卢胖子拉着孔四贞,就是顶着这样的风雪踏着这样的土地,深一脚,浅一脚,毫无目的的艰难前行,向着没有人烟的地方前行。
可怜的卢胖子,刚开始顶着孙延龄可以杀人的仇恨目光,拉着仿若木偶一般的孔四贞在雪地中艰难跋涉,费力不讨好,走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孔四贞忽然又想吃错了药一样的加快速度,反测拉着卢胖子奔向北面的无人江岸,咱们的卢胖子本就心宽体胖吨位重犬,又怎么能经得起如此折腾?直走得是一步:滑,二滑一跌,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只差就一个狗啃泥榫剧在雪地之上,杀猪一样嚎叫。
就这么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不觉间,孔四贞已经拉着卢胖子跑到了风雪飘扬的长江岸边四周旷无人烟,雪霎中的长江江面上也是不见舟船,空旷荒芜得令人害怕,但孔四贞还是不肯停止脚步,拉着卢胖子一个劲的只是向前,向着江水奔跑。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卢胖子终于回过神来,赶紧死死拉住孔四贞,杀猪一样的大叫道:“四格格,不能啊不能啊!你还年轻,又这么漂亮,怎么能这么想不开。不能不能啊!”
四格格,不能!不能啊“嚎叫着卢胖子死死攥住孔四贞的小手说什么都不让孔皿贞再往江水靠近一步。终于,靠着体重方面的先天优势,卢胖子终于在铺满白雪的江滩上拉住了孔四贞,迫使孔四贞停住脚步。
寒风夹卷着雪团不断拍打在孔四贞和卢胖子的脸上身上,不再扑向江面的孔四贞在江岸上呆立不动,仿佛已经入定一般,小手却还在死死攥住卢胖子的肥手,哪力道,就好象攥住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自认为自己是无辜卷入此事的卢肝子也不敢说话只是任由孔四贞就这么拽着,站在江岸上,任由风吹雪打。雪花越来越密,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呆立雪中的孔四贞和卢胖子也几乎变成了两个雪人,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孔四贞忽然开口,沙哑着嗓子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有今天?”
卢胖子犹豫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如果四格格愿说,卢一峰洗耳恭听,如果四格格不愿说,卢一峰也不敢追问有此事深埋心里虽然痛苦但也好过让别人知晓口……”
没关系我相信你。孔四贞淡淡说道“你知道吗口我十二岁那年,我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哥哥姐姐也死了全家十几口死得只剩下我一个人口……”
有所耳闻听说定南王爷是被李定国那个乱贼杀害的。”卢胖子答道。
他们死了以后我本来打算投奔义父平西王口孔四贞缓缓说道但那时侯义父他老人家还在四……”贵州,云南和偏沅都还在前明军队控制中,道路不通所以没办法,我只好在家将的保护下到了京城,在那里又认了太皇太后为干娘。
那时候,我还以为,我终生有靠了,可以再也不用担心受怕了……可以再也不用颠沛流离,被人欺负了。”风雪中,孔四贞沉缓的声音仿佛自天际传来,低沉而又清晰……“可我说件么都没想到的是,就是在干娘身边,我被男人强暴了,从一个十二岁的卜女孩,变成了一个女……、。
卢胖子沉默,孔四贞等了许久这才低声问道怎么?你不想问问,是谁欺负了我吗?
不用问,是顺治先皇眸不对?卢胖子低声答道。
听到这名字,孔四贞呆立了许久的身体终于震了一震,复又呆立不动,半晌后才低声苦笑说道难怪我一直斗不过你,就凭你这点头知尾的能耐,我就远不是你的对手……
卢胖子又不说话了,也真的不想听孔四贞的这个夸奖,而孔四贞也没有继续理会卢胖子,只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那时候,我疼得死去活束,也哭得死去活来。向干娘告状干娘却笑着告诉我,说这是我的福分,天底下的女子有无数想给皇帝宠幸,都没有我这样的运气。然后,干娘又命令我,不得把这件事对任何人提起不然的话,不仅时不起先皇更对不起我死去的爹娘。
当然,我也想过死但我骨头软,跳井怕水冷,上吊怕死不掉活受罪,服毒又找不到毒药口但就在这时候,先皇又找到了我,说他很喜欢我,还说我比他所有的皇后嫔妃都漂亮,都可爱,等我长大了,他一定封我做妃子给我一个正式的名份,种种甜言蜜语,和你有得一比。”
那你当神怎么反应呢?卢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十二岁的我,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我,还能怎么办?孔四贞的声音里带上了苦涩,还不是只能乖乖从命,用我幼稚的身体去满足皇帝的**9妃子们不肯用的床技,不愿用的床技,皇上一声吩咐,我还不是得依旨而行?甚至就是皇上半夜懒得下床去拿夜壶,我还不是得乖乖张开嘴巴……总之,中间那此肮脏、痛苦与屈辱,是你们这此臭男人水远无法想象的。
卢胖子默默点头,不敢开口附和口孔四贞又缓缓说道其实……除了把我不当人一样的蹂躏外,平时他对我确实还算不错因为和他的皇后和妃子比起束身为汉人的我光以容貌而论,绝对是鹤立鸡群乙不顾廉耻的服侍了他三年后,身体和容貌渐渐长成,我也已经算得上皇宫第一美人了,他对我的宠幸也远超过皇宫里的其他嫔妃甚至还超过正宫皇后,他也确实下了旨意,准备封我为妃。“关于这点我也有所耳闻。”卢胖子点头,低声说道:“大才子吴梅村就曾写过一首诗,其中那段骋就娥眉未入宫待年长罢主恩空……”就是影射你和先皇的这段关系。
有这事勺我对诗文接触不多,还真不知道。孔四贞有些惊讶,又很快点头说道:但这是事实,先皇确实打算娶我为妃,我也确实打算嫁给他享受宫廷里的荣华富贵,但因为有人从中作梗,我和他都没能如愿你想知道从中作梗这个人是谁吗?”
“是太皇太后。一卢胖子低声答道“你刚尊说过,先皇对你的恩宠远超过其她嫔妃,甚至还超过皇后这些后妃大部分来自科尔沁草原,科尔沁草原出身的太,皇太后,怎么可能容忍?”栅拙孔四贞回过头来彻底睁大了美目凝视挂满雪花冰屑的卢胖子肥脸许久,孔四贞才叹了一口气,点头低声说道“我没看错人,你确实是我见过的男人中心计最深的恐怕就连我那个干娘太皇太后,在这洞察人心与分析情况方面,都还比不上你。不错是她她绝对不允许科尔沁嫔妃在宫廷里的地位动摇,自然也就绝不允许我成为先皇的嫔妃,所以就生生把我和先皇拆散了。
那先皇是什么反应?”卢胖子试探着问道。
那个软骨头的衣冠禽兽他的皇位都是他娘在床上给他保住的,他还敢说什么能说什么?”孔四贞的声音里忽然带上了轻蔑,冷笑说道他娘和他摊牌,命令他离开我,他就再也不敢碰我一个指头了……他封我为妃那张圣旨,也就变成了一张厥纸了。”
“所以你就自暴自弃安威了现在这样口……”卢胖子卜心问道。飞四贞默默点头,又苦涩说道:“从我被他抛弃那天开始,我就明白了,因为我是一个女人,所以我必须承受男人所不能承受的屈辱必须承担男人不能承受的痛苦,却不能享受男人所能享受的一切。但我不服气,虽然我是女人,凭什么就不能得到男人所能得到的一切?男人可以封王当官我为什么不能封王当官口男人可以拥有无数女人我为什么就不能拥有无数男人?所以我发誓,我一定继承我父王的王位,象一个好色男人一样,做一个好色龘女人,拥有无数的强壮男人!
下定这个决心后。孔四贞苦涩笑道:……我就自暴自弃起来了,开始和宫廷里的侍卫勾勾搭搭了,开始和我父亲的旧部眉来眼去了。干娘发现了这此后,并没有阻止我,反倜把我叫到她的面前,告诉我,做为女人,最厉害也最有用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体!而且在这方面,我的天赋甚至还在她之上……”
你就是听了她的这番话所以就当上了十三衙门的头口……”卢胖子又问道。
这点你错了。,孔四贞摇头,平静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加入十三衙门,只是太皇太后御用的武器,用我的身体当武器……替她刺探一切可能威胁到她儿子皇位的东西,替她监视所有可能威胁到她儿子皇位的王公贝勒!困为我放得开为了密室里交谈的一句话我甚至可以用嘴去服侍一个最低贱的奴才,所以成绩很好,让干娘十分满意,到了顺治末年,干娘才让我加入了十三衙门。“其实,我也知道。”孔四贞的声音更是苦涩,低声说道:干娘那时候让我加入十:衙门,替先皇刺探百官机密其实是想让因为董鄂妃过世而一蹶不振的先皇看到他曾经的女人都是这么贱,都是这么无耻,没必要为了女人而自暴自弃。
当我用身体,替先皇换来一封简亲王与关外王爷来往的书信时……孔四贞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颤抖着说道:他看我的目光我永远都无法忘记,永远都无法忘记,。
卢胖子垂下了肥脑袋心头也已经发颤,实在不敢去想象孔四贞那时候的心情,那时候的屈辱与痛苦。许久后,卢胖子才低声问道“他,就没劝过你一句。
没有那怕一个字都没有口……”孔四贞抽泣起来他只是用看世上最肮脏的东西一样的目光看着我,一个字都不说,然后就赶我出殿了。也就在那一天晚上,义兄吴应熊派人找到了我给我送来了义父的亲笔书信,信里是劝我自重的话,可我的心已经碎了,义父的信也被我当着送信人的面烧了。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再也没有脸,踏进义父的门踏进义兄的门口……”
卢胖子洗然大悟这才明白当年吴应熊为什么会那么自信的说,孔四贞没脸对他和吴应麒用美人计还找了一个牵强的理由掩饰,原来真正的原困,还在这里。
“我恨,我恨天下所有的男人,我甚至恨义父,当年他为什么那么晚才劝我,为什么不把我接到云南孔四贞嚎啕起来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更放得开了,任何只要我看得上眼的男人,我都可以陪他上床,我都可以陪他睡觉!我嫁给削延龄以后我也曾想过痛改前非可上天就是那么折磨我,孙延龄偏偏又是那么的废物废物得甚至连我的一根小脚指头都比不上,为了不让我父王的毁干一旦,我只能继续下去……一“你知道吗?我究竟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口我可以告诉你,仅仅是为了替皇上拿到被鳌拜控制的丰台大营我陪了二十五个男人上床其中最多的一次,是同时陪八个男人上床为的就是稳住他们,给皇上的亲信将领争取时间赶到现场劝说他们弃鳌拜效忠皇上!成功后,为了满足那个八个禽兽我又陪了他们一整个晚上啊!说到这里,孔四贞已经再也尤法控制自飞的情绪,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捂面嚎龘啕大哭起柬直哭得是天昏地暗,日夜无光。卢胖子手足无措,只能上前按住孔四贞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四格格,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只要……
啪!”孔四贞忽然回身一记耳光抽在卢胖子脸上,含着眼泪呐喊道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人,不是孙延龄不是顺治先皇,不是干娘,更不是我的义父平西王!是你是你是我?”卢胖子满头的雾水,说什么也没想到孔四贞最恨的人,竟然就是自己。
没错,就是你就是你这个死胖子……”孔四贞根狠拧着卢胖子的肥大腿,大哭骂道:你这个死胖子,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其她女人,为什么要用不屑一顾的目光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那样的目光酃样的辱骂,那样的嘲笑……让我的心疼!让我的心象刀绞一样的疼!你知不知道,每当我想起你的时候,我总要拉男人上床要骑在男人身上撕咬发泄叼就是你这个死胖子,是你把我害成了这样,让我记起早已忘记的廉耻?
卢胖子苦笑,不再说话刁而孔四贞痛哭许久之后,忽然张口一噤咬住卢胖子的肥大腿,一边拼命的撕咬掐拧……边含糊不清的大骂……“死胖子,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对我冷嘲热讽为什么对我不屑一顾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恨你我恨死你了这个”真怪我吗。“卢胖子更是苦笑,心,里泽颇有些沾沾自喜哥的男人魅力,果然是没有女人可以抵挡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孔四贞终于渐渐收住了哭泣,也终干放开了已经被咬出鲜血的卢胖子大腿,扶地想要站起,却因为跪在雪地上的时间太长,双膝早已麻木,刚站到半就又跌跪下去,卢胖子眼明手快搀住她时,孔四贞又就势一把掐住卢胖子的肥手,卢胖子吃疼惨叫,四格格,你还没出够气啊?”
永远不够死胖子!死骗子!”孔四贞白了卢胖子一眼,但还是任由卢胖子搀了起来。
四格格,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卢胖子见时机成熟赶囊假惺惺的关切问道。
你又想劝降我?孔四贞斜瞟卢胖子一眼用极其难得的严肃。气问道:如果我留下,别延龄能放过我?义父他老人家能饶过我?这些年我做了多少对不起他老人家的事,你知不知道?”
王爷那里,你绝对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证你平安无事。”卢胖子拍着胸口说道而且王爷的脾气想必你也知道,别的不敢说对待亲戚亲属这方面那是绝对没人可以指责的了你是他的义女,只要你迷途知返,我相信他一定会重新接受你这个又女!”
那别延龄呢9孔四贞一句话把卢胖子问得哑口无言,说这话时,孔四贞还带上了那么一点讥讽笑意,问道:当着羿么多人,身为丈夫安到了那么大的污辱,不要说堂堂广西将军未来的定南王了,恐怕就是一个平民百姓,恐怕也绝对无法忍受吧?我留下,我和他之间的矛盾冲突,你们怎么解决?
卢胖子彻底没话说了。这时,孔四贞眨眨大眼睛忽然问道“一峰,刚才那个李崖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你说什么?……卢胖子吓一大跳,赶紧辩解道:四格格,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有那么卑鄙无耻下流吗?会用这样的招数对付你?再说了,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
“你骗不了我。”孔四贞摇头打断,平静说道:“我看人很准的,从你的目光中我可以看得出来,你对我只有憎恨与厌恶,最多再有些怜悯,绝对没有半点情与爱。所以,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会不择手段,安排李崖让我无地自容的事,你绝对干得出来。
冤枉!”卢胖子大声喊冤……“天大的冤枉啊四格格,我这个人一向忠厚老实,诚恳坦荡,怎么可能干得出那样的事。还有,我如果对你没有半点感情,刚才我会冒死替你挡刀?试问普天之下,还有那个男人能象我这样……。”
因为我死了,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孔四贞微笑打断,抿嘴笑道卢大人你故意接近我讨好我,到底是什么目的,你以为我真的猜不出来刁不要忘了我再怎么没用,也好歹是康熙皇帝和太皇太后派到南方的头号亲信心腹,用来牵制三藩的头号走狗。“卢胖子冻得僵硬的肥脸有点发烫了,讪讪说道:“四格格,你怎么能这么想……
不要说了,也不要解释了。”孔四贞摇头,拉起卢胖子的肥手按在自己丰满的胸脯上,深情说道我知道你是在骗我,但我愿意被你骗,因为直到刚才你用身体为我挡刀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真有那么一个男人,不是贪图我的美色,也不是贪图我的身体,却愿意舍命保护于我。“说到这里,孔四贞又忍不住哽咽起束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竟然还是我心仪已久的男人,男子汉……所以,就算你是骗我,我也愿意上当,只希望你能多骗我一次,多骗我一会。“四格格……“卢胖子也有此感动起来。
一峰,我能求你二件事?”孔四贞凝视卢胖子,低声说道一如果你能答应,我必有重谢。
四格格请说。”卢胖子硬着头皮答道。
一峰,我能求你二件事?”孔四贞凝视卢胖子,低声说道一如果你能答应,我必有重谢。
四格格请说。”卢胖子硬着头皮答道。
第一件事叫我一声,四儿。孔四贞低声说道:那怕你是骗我我也希望你这么叫我一声。”
这女人,脑袋有毛病吗?”卢胖子心中疑惑,缚上则随口答道“这个容易,叫几声都行,四儿。四贞高兴答应,俏丽脸蛋上破天荒流露出了少女的纯真笑容,又红着脸颇有此扭捏的说道:第二件事,请你把我的衣服脱掉。
什么?”卢胖子彻底傻了眼睛,指指雪花纷飞的四周,惊讶问道这里口在这里。这么冷的天,你就不怕着凉?……
我不怕。”孔四贞羞红着脸摇头,轻声说道我只希望,你能亲手除去我的衣服,那怕一次都行。”
“这个……卢胖子手足无措起来,心中大骂孔四贞死性不改……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想着玷污自己的清白。
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勺……”孔四贞忽然板起脸蛋,恶狠狠说道“只是你别后悔因为你最想要的东西你就永远得不到了“这个女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严胖子更是糊涂,但是看到孔四贞那严肃的表情,卢胖子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颤抖着伸出肥手,去解孔四贞的衣带口孔四贞则满脸徘红情不自禁的羞涩闭上美目。
衣带与外罩棉衣脱落,外衣飘落,卢胖子的肮脏肥手再伸向孔四贞的粉红里衣时,孔四贞曾经妖艳无比的脸蛋早已红成了一块红布,忽然飞快的按住的卢胖子的肥手,颤抖着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卢胖子早就巴不得如此,依言收住脏手孔四贞则飞快除去里衣露出鲜红肚兜与大片雪白肌肤,去解肚兜带时,孔四贞明显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将肚兜带解开脱下肚兜拿在手中,**上身的美妙身体,也彻底的暴露在了卢胖子眼前,还有呼啸的风雪之中,动人而又凄凉。
一峰,我求你的第一件事。“孔四贞逼近卢胖子,颤抖的椒乳几乎贴到卢胖子胸膛之上,轻轻的说道:‘疼爱我一次,只要一次。
这个……”卢胖子彻底无语了,犹豫着说道“四儿,你是有天之妇,我是有妇之父,这么做,。
那你为什么又和义父的羽女定亲,又为什么和综虞玄那个兔儿爷勾搭在一起?”孔四贞凝视卢胖子,咄咄逼人的逼问还有,你为什么又向我求爱?就算你是在骗我,你就不能多骗我一次?
卢胖子哭丧起了肥脸,愁眉苦脸,手足无措,既不知道回答孔四贞的逼问,更不知道如何答复孔四贞的要求。
噗嗤孔四贞忽然展颜一笑,嫣然笑道“你果然是在骗我,对不对?在你的心里,我永远就是一个脏女人,所以你说什么都不想碰我,怕我弄脏了你的身体对不对?
我我。卢胖子难得结结巴巴一次,不知如何回答。
够了不用说了。孔四贞摇头,忽然把手中带着体温与体香的肚兜用力砸到卢胖子脸上,恨恨说道拿去吧,便宜你这个死胖子便宜你这个死骗子了……”说罢,孔四贞迅速转过裸身捡起扔在雪地上的衣服飞快穿了起来。卢胖子赶紧将肚兜递过去,说道:四格格你这件衣服,怎么不要了?”
你还问我?孔四贞回过头,先是白了卢胖子一眼,恶狠狠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东西吗?现在我让你如愿以偿了,你还不谢我?
我一直想要这东西口卢胖子楞了一楞,然后猛然醒悟过来,赶紧拿去孔四贞的贴身肚兜仔细检查寻找果不其然,在肚兜的左下角处,夹层之中果然缝有一样东西卢胖子大喜过望,忙低声问道“四儿,这是什么口你藏得这么机密?”
麻子皇帝的亲笔乎令匕……”孔四贞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轻掩淡写的答道:他命令我派人假扮鳌拜余党杀害吴应熊的手令,上面还有他的随身小印。”
什么。”卢胖子惊喜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赶紧问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都保存下来了?怎么可能?”
按常理来说,是不可能保存下来,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是看完之后马上销毁的。“孔四贞冷静答道:……但也是巧合,麻子皇帝的贴身太监张万强把这张手令交给我时,我身上恰好带有一张麻子皇帝当天上午给我的手令,因为那张手令只是要我派人监视多罗信郡王鄂札不算重要,并没有立即销毁口而当时你们已经歼灭了我们的精锐主力,天下震动,我也想给自己留下一条生路,就冒险把这张手令和那张手令调换了。
当时也真是冒险。回忆起当时的千钧一发,孔四贞也是心有余悸,严肃说道:因为这张手令无比重要,麻子皇帝对我也不敢放心,是派张万强监督我销毁的,我也是乘着转身去取蜡烛的机会掉的包,也幸亏满龘狗皇帝不许太监识字张万强没发现不对,如果当时稍微露出半点破绽我这条命就交代了。麻子皇帝,不仅在床上比他爹更不要脸。也比他爹更歹毒百倍!”
辛苦了,辛菩了。“卢胖子乐得手舞足蹈,向孔四贞连连道谢。
辛苦了9“已经穿好衣服的孔四贞白了卢胖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本来这东西,我是打算用来在义父面前换命的结果测便宜你这个死胖子了……”
卢胖子拿着肚兜傻笑,乐得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孔四贞则抬腿一脚跺在卢胖子肥脚背上柳眉铡竖的喝问道“死胖子我送你这么大的人情和功劳,你怎么谢我?……
我向王爷为你请功。”卢胖子飞快答道:就凭这张手令,王爷绝对可以杀一百个孙延龄向你道谢。”
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匕一孔四贞摇头,低声说道:第……我确实没脸再去见曾经真心待我如同亲生的义父了;第二,我的过去太脏了,不能再让义父为我背上笑柄了。第三不管怎么说,孙延龄也是我正式拜堂成亲的丈夫,我做的那些事,没有一件对得起他,我也没脸去见他,更没脸去求义父为了我,再对他不利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卢胖子关心的问道。
青灯古佛了却残生吧。”孔四贞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我把这东西送给你们你们迟早是要公诸于众的,到了那时候,麻子皇帝马上就明白是我搞的鬼还能饶了我刁所以我也不打算回京城去送死了浪迹天涯,找一个残破卜庙削发为尼,诵经拜佛洗刷我的罪恶与肮脏吧。说到这,孔四贞神情黯淡,显然已是心灰意冷,再无贪恋。卢胖子心下感动生平第一次心甘情愿的拉起孔四贞的小手,柔声说道:四儿其实你大不可如此的,只要你肯留下,我可以担保,王爷一定会收留你。
我已经说过了,我绝不会留下。孔四贞表情坚定的摇头又低声说道: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就请义父忘了我,有朝一日你们大功告成,定鼎中原,不要派人四处寻找于我,不要再把我拉出来遭受世人嘲笑羞辱,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卢胖子默然无语,无言于对,孔四贞也是沉默,就这么在风雪中手拉手面对面站立许久,卢胖子忽然心中一动,脱口说道:四儿,我想到一个法子报答你了,你一定会接受我这个报答。
什么法子?孔四贞好奇问道。
我知道一个机密。”卢胖子压低声音,严肃说道“顺治没死只是出家了改了一个名字叫行痴,你如果能找到他,你的所有耻辱仇羿,都可以还到他的身上了!”
顺治没死?改名叫了行痴?”孔四贞大吃一集,然后俏脸上又忽然流露出了狰狞笑容,狞笑道没死就好我决定了,我还是先回京城一趟,利用十三衙门找到这个行痴,报了我的血海深仇,然后我就可以尤牵无挂的隐姓埋名去了。”
你要小心。”卢胖子不放S的叮嘱道“康麻子奸诈尤匹,在你控制的十一衙门里,也肯定有他的眼线,这样的事稍微暴露,你可就危险了。孔四贞点头又嫣然一笑,柔声说道:“死骗子,我相信,这句话,是你这辈子,第一次时我说的真心话。”
卢胖子又苦笑了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风雪之中,忽然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呼喝声死胖子!你和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在干什么?”呼喝声中,全身甲胄的综虞玄带着满身的风雪,杀气腾腾的出现在了卢胖子和孔四贞面前,美目怒火喷涌,死死盯着卢胖子拉住孔四贞小手的肥手,还有卢胖子手中紧攥的鲜红肚兜卢胖子S里发慌,赶紧想要甩开孔四贞时孔四贞却一把抓紧了他的肥手,温热的娇躯主动依偎进了卢胖子的怀里,冲着缘虞玄甜甜媚笑。
综二将军,你说,我们能在这里干什么?一峰,他始终还是喜欢女人更多一此。”
死胖子没良心俄和你拼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暂且忍耐
第二百一十七章暂且忍耐
“啪!”重重一巴掌拍在康麻子那张命令孔四贞遣人杀害吴应熊的亲笔手令上,吴老汉奸彻底疯狂了,跳起来拍着桌子,血红着眼睛大吼,“康熙小儿,老夫与你势不两立!不报此杀子血仇,老夫誓不为人!誓不为人!”
单膝跪在吴老汉奸的面前,胡国柱、汪士荣和卢胖子等几个吴老汉奸的铁杆走狗都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平西王府临时行辕的密室之中,也只剩下了吴老汉奸的疯狂怒吼回荡,“康熙小麻子!小麻贼!老夫是奸了你娘,还是操了你外婆?竟然如此无耻卑鄙,杀害老夫已经束手就擒的爱子?亏你还有脸来赎回你的王公贝勒,亏你还有脸栽赃嫁祸给鳌拜老贼!亏你还有脸把鳌拜全家交给老夫!天下第一无耻卑贱之人,就是你,康熙小麻子——!”
“康熙小儿,老夫要把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活挖你全家心肝,生祭老夫爱子的在天之灵——!咳咳咳咳……!”
吴老汉奸到底已经是年过六旬的老人了,虽然身体一向还算康健,但是猛然之间情绪如此激烈波动,加之寒冬腊月空气干燥,疯狂破口大骂间,也忍不住弯下腰激烈咳嗽起,直咳得是上气不接下气,脸色一阵灰一阵白,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当场蹬腿。吓得胡国柱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扑上去给吴老汉奸锤背揉胸,连说岳父息怒,保重金身玉体,也吓得卢胖子赶紧回过身去,冲着吴老汉奸的贴身卫士吩咐道:“快,快去个人,把我的师爷朱方旦请来。”
“得令!”把守着密室门口的卫士答应,正要转身出门,吴老汉奸却挥手,咳嗽着吩咐道:“用不着,老夫还死不了。”
“岳父,还是请朱神医来给你看一看吧。”胡国柱好心劝道:“岳父你的年龄这么大了,就算没病,请朱神医检查一下也可以预防万一。”
“说了用不着!”吴老汉奸忽然提高声音,推开胡国柱挺直腰板,咬着牙齿说道:“在给老夫的爱子报仇雪恨之前,老夫绝不会闭眼!你们说,老夫现在是直接打出替子报仇旗号,还是直接打出反清复明旗号?”
“王爷,请冷静啊。”吴老汉奸忽然变得这么勇猛坚定,一下子吓了汪士荣和胡国柱一大跳,汪士荣赶紧拱手说道:“王爷,世子血仇,我们当然要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啊,我们的兵马、钱粮和武器准备都还远远不足,仓促起兵,没有丝毫胜算啊。依学生之见,此事只能从长计议……。”
“死的不是你儿子,你当然可以从长计议了!”吴老汉奸铁青着脸,红着眼睛大吼起来,“被杀的是老夫的儿子,是老夫的长子,是老夫最有出息也最靠得住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不是你们的儿子!”
汪士荣自打投入吴老汉奸以来,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吴老汉奸如此愤怒,第一次对自己如此愤怒咆哮,顿时吓得汗出如浆,额头贴地,再也不敢吭声;胡国柱表情更是为难,想劝可又不敢劝,卢胖子也是万分为难,既反对仓促起兵可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劝说吴老汉奸。不过卢胖子到底还是卢胖子,眼珠子一转后,马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祖父言之有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岂能就此罢休?依孙婿之见,祖父应该即刻点兵,直接打出为子报仇旗号,杀向北京,生擒爱新觉罗全家凌迟活剐!为世子报仇雪恨!”
总算有一个心腹走狗赞同自己的意见,吴老汉奸难免面露喜色,那边胡国柱和汪士荣则吓得魂飞魄散,生怕吴老汉奸在卢胖子鼓动下做出蠢事,铸成大祸,一手葬送大好局面。不敢对吴老汉奸声色俱厉说话的胡国柱也总算是逮到了发作的由头,马上指着卢胖子吼道:“放屁!即刻杀向北京生擒爱新觉罗全家?我们的兵马那里来?渡江的战船那里来?粮草军饷那里来?我们的武器火器那里来?”
“没有这些算什么?”卢胖子大声反驳道:“没有武器火器,我们有同仇敌忾的西南将士,个个可以以一当十,个个可以以一当百!就算没有火器支持,也照样可以把满狗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没有渡江的战船,我们可以用民船,可以用艨艟(小船),可以用竹筏,照样可以过江!我们平西王府的健儿齐心协力,歼灭满狗水师易如反掌!”
卢胖子说得如此容易,胡国柱的鼻子也差点都气歪了,怒极反笑之下,胡国柱又指着卢胖子的鼻子吼道:“那我们的军饷粮草呢?你给我们变出来?”
“满狗会给我们!”卢胖子大声答道:“满狗已经和我们签订了和约,承诺支付给我们三千五百万两纹银和五百万石军粮,我们拿到这批粮草军饷,足够打到北京城了!”
“好,就算不考虑后勤运输问题?那我们现在拿到这批粮草军饷没有?”胡国柱大吼问道。
“这个……。”卢胖子呆了一呆,答道:“那我们可以顺江而下,以战养战,一路就地掠粮,先取江南,然后再北伐!”
“那你还请岳父即刻起兵,直接杀入京城给世子报仇?”胡国柱大怒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懂了?再胡说八道一句,老子现在就收了你的兵权,撤了你的官职,撵你回云南大理种地去!”
卢胖子满脸羞愧的低下脑袋,不再说话,胡国柱却余怒未消,指着卢胖子呵斥道:“亏你还被我们寄以厚望,岳父还亲口说过要把你留给儿孙当做擎天栋梁,你就说这些蠢话来报答我们?马上起兵杀进京城活捉满狗皇帝,这样的蠢话,也亏你说得出来?老子简直怀疑,你以前提出那些见解方略,到底是不是你想出来的?你给我滚,现在就……。”
胡国柱破口大骂着,一只手却忽然按住了他,胡国柱惊讶回头一看时,却见阻止自己继续辱骂卢胖子的,赫然就是刚才还在怒发冲冠的吴老汉奸。吴老汉奸摇摇头,表情颓然的说道:“国柱,不要再一峰了,你还没看出来,他是变着法子的劝老夫冷静?”
被吴老汉奸这么一提醒,胡国柱这才猛然醒悟,发现自己应对卢胖子的胡说八道间,已经把最为正确也最为冷静的判断,灌输到了吴老汉奸的脑海之中,让气头上的吴老汉奸已经重新冷静了下来。惊讶之下,胡国柱难免钦佩而又感激的看了卢胖子一眼,略一点头,用眼色向卢胖子表示感谢,那边汪士荣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暗骂天下怎么还有如此油滑之人?卢胖子则轻轻笑笑,心道:“不用谢我,我也是向华西列夫学的,斯大林那个老顽固发飑冲动的时候,华西列夫也是每一次都用这招摆平斯大林那个老顽固的。”
“到底还是一峰啊,也只有你了,在这时候还能让老夫冷静下来。”吴老汉奸长叹一声,在胡国柱的搀扶下无力坐回原位,又拿起康麻子那张亲笔手令仔细看了许久,咬牙切齿半天,这才嘶哑着嗓子问道:“说吧,老夫应该怎么处理此事?”
“岳父,这张手令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张纸,但是对我们来说,却等于无价之宝。”胡国柱面带狰狞,狞笑说道:“岳父只要把这张手令公诸于众,满狗皇帝的威信立即荡然无存,不要说汉人百姓了,就是满狗那边的军队核心八旗骨干,也肯定得士气大泄,对满狗皇帝彻底丧失信心。同时主动权也完全归于我军,我们想什么时候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师出有名,世人无可指责。”
“学生斗胆,请王爷将鳌拜全家留下。”汪士荣拱手说道:“事实证明,鳌拜确实没有参与杀害我们世子一事,满狗皇帝却栽赃嫁祸到他头上,如此恶行,天人难容,王爷若将鳌拜全家留下,届时真相大白,再顺便赏他们一点官职俸禄,立即可以占据道义上风,即便是满狗,也不得不钦佩王爷的公道无私,对于我军离间敌军与招降敌人,有着无穷无尽优势。”
“这么说来,你们都反对老夫现在就动手了?”吴老汉奸沉吟问道。
“岳父,大丈夫能屈能伸,退一步海阔天空,暂且忍耐,对我们益处无穷。”胡国柱沉声说道:“如今满狗朝廷那边已经答应支付三千五百万两纹银的军饷和五百万石粮食的粮草,我们如果立即将这份铁证公诸于众,只会让这笔至关重要的军饷粮草打了水漂,反倒不如暂且忍耐,佯做不知此事,先把军饷和粮草拿到手,迅速提高我们的军队力量和弥补钱粮短板,然后再动手发难不迟。”
“金吾将军言之有理。”汪士荣附和道:“届时我们出示这份铁证忽然发难,既可以杀满狗一个措手不及,又可以让世人无可指责,还可以沉重打击满狗皇帝威信,使之内部陷入混乱,我军乘机攻城略地,定鼎中原。”
吴老汉奸微微点头,又将目光转向卢胖子时,卢胖子又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完全赞同胡国柱和汪士荣的见解,吴老汉奸这才拍板道:“那就这样吧,这份铁证暂且不要公布,等到时机成熟再说。一峰,你也向孔四贞传达本王钧旨,告诉她,本王很感谢她的这个东西,叫她留下来,本王照样把她当女儿看待。”
“回祖父,十分遗憾。”卢胖子垂头丧气的答道:“孙婿本来也这样告诉了四格格,可四格格现在已经是心如死灰,觉得自己再也无缘见人,只等回到京城后再了解完一桩心愿,就将浪迹天涯,寻一处偏僻地方削发为尼,永伴青灯古佛去了。她还说,她对不起祖父你老人家,只求祖父你看在她的微末之功上,将来不要派人寻找于她,不要让她再出来遭受世人耻笑了。”
吴老汉奸沉默,半晌后才叹气说道:“可怜的孩子,本来,孤当年还想在平西王府中为她寻访一位佳婿,只可惜她……。唉,过去的事不说了,随她去吧,既然她求本王不要寻找于她,那你们也记住,以后我军大功告成之日,就把这个孩子永远忘掉,赦免她……之前的一切所作所为。”
“谨遵王爷钧旨。”胡国柱、汪士荣和卢胖子三人一起行礼,朗声答应。
“都起来吧。”吴老汉奸挥挥手,又表情略带犹豫的说道:“还有一件事,今天阅兵结束,你们都去办了公事后,夏国相忽然找到了老夫,劝老夫对王煦做一些适当让步,确保军饷钱粮能够拿到手中,同时收取天下民心人望,还表示了担心,说是满狗短期之内绝对拿不出这么多军饷钱粮,把满狗逼急了,一旦撕毁和约,这笔军饷钱粮就泡汤了。老夫觉得,他说的也还算有点道理,你们怎么认为?”
胡国柱、卢胖子和汪士荣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全都微微点了点头,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当下胡国柱又小心翼翼问道:“敢问岳父,除了连襟之外,还有谁在岳父面前这么提议?”
“马宝,应麒。”吴老汉奸顺口答道:“国相走了以后,马宝和应麒一起来拜见老夫,都对来年的军饷粮草表示了担心,说是我们虽然在半年之内拿下了西南三省,又把军队扩张到了二十余万,但是新占省份破败凋零,难以承担如此巨额的钱粮支出,所以满狗这笔军饷钱粮,无论如何一定要拿到手中,不然的话,来年恐怕还等不到夏天,我们的钱粮就得告罄。”
“那么祖父,你又是怎么看呢?”卢胖子试探着问道。
吴老汉奸面露犹豫,许久才说道:“康麻子小儿与老夫有杀子之仇,老夫当然不想对他做出让步,可是……。”
说到这,吴老汉奸顿了一顿,又犹豫着说道:“可是考虑到来年的军饷粮草供给问题,老夫难免又有些投鼠忌器。满狗坐拥中原繁华之地,江南富庶之乡,仍然只能供养五六十万军队。而老夫仅有破败偏僻的西南五省,来年却要一边供养二十余万军队,一边要改善民生,巩固五省,同时还得打造武器,创建最为耗费钱粮的水师大军,如果不能确保拿到这笔钱粮,财力根本无以为继啊。”
胡国柱和卢胖子等人默然,也知道以西南五省的人力物力,独力供养如此庞大军队,为将来的全面战事提供财力基础,难度实在非同一般的巨大。不过还好,在此之前,胡国柱和卢胖子等人也早已考虑到了这个情况,也未雨绸缪做好了安排,当下由汪士荣出面说道:“王爷不必担心,从种种迹象判断,满狗那边不敢撕毁和约失信于天下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即便是有万一,满狗朝廷之中,包括满狗皇帝在内,也没有谁敢承担不理不问数万旗狗俘虏的责任。”
“希望如此吧。”吴老汉奸脸色阴沉,又一指卢胖子,吩咐道:“一峰,本来孤已经答应让你不用参加第二次谈判,但你上次不参加也参加了,那就替孤把这事办到底吧。后天正午本王再次与王煦这帮人谈判军饷钱粮的支付问题,你也参加,一定要发挥你能言善道的长处为孤据理力争,逼着满狗兑现承诺。”
“孙婿遵命。”卢胖子恭敬答应,心里却微笑道:“参加谈判当然可以,但是得罪被满狗收买的自己人这种事,还是让你的宝贝儿子去办吧,老子好不容易才在云贵军队建立起来的好人缘,可不能被你这么就糟蹋了。”
………………
与此同时,就当吴老汉奸和铁杆走狗们讨论如何逼着满狗尽快交钱交粮的时候,熊赐履全权负责的收买吴军重将计划也进行得如火如荼,为了替螨清朝廷减少损失和尽快赎回被俘的八旗军队骨干,螨清朝廷好不容易安吴军中的细作内线倾巢出动,四处联络,大洒金钱收买能够影响到吴老汉奸决策的吴军文武重臣。
熊赐履的成绩还算不错,吴老汉奸的几个女婿除了最为难缠的胡国柱之外,全都在熊赐履的金钱攻势下纷纷承诺,保证全力劝说吴老汉奸对螨清朝廷做出让步;吴老汉奸的几个义子、侄子和表侄,如吴应旌、祖述舜、吴国柱(平西王府内府将军,与吴国贵无血缘关系)和祖继善等人,还有平西王府的几个重要文武官员如马宝、韩大任、丘可孙、车文龙、詹圣化和李世培等人,也都被螨清朝廷的糖衣炮弹击倒,承诺全力劝说吴老汉奸做出让步。
最让熊赐履充满信心的还是来自吴应麒的承诺,做为吴老汉奸现在唯一的儿子,吴应麒不仅答应劝说吴老汉奸在军饷钱粮一事上做出让步,还拍着胸口保证,保证一定促使吴老汉奸尽快释放被吴军俘虏的旗人俘虏,让这些可怜的八旗老爷尽快回家与家人团聚。
对于吴应麒做出的这个斩钉截铁的承诺,熊赐履自然少不得大喜过望——俗话说得好,父子连心,打断骨头连着筋,吴应麒在吴老汉奸面前的分量,自然也远比胡国柱、卢胖子和汪士荣这帮坏种外人为重。同时更让熊赐履充满信心的是,从夏国相和韩大任出卖的吴军军情判断,吴军现在的财务情况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边缘,如果拿不到这笔钱粮,不出半年,吴军财力必然难以为继,所以熊赐履基本上已经是完全充满了必胜信心,促使吴老汉奸做出让步,已经是势在必得!
大清康麻子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七,决定王煦一行出使成败、同时也是决定吴军与清军停战和约能否持续下去的日子终于到来。为了表示对吴老汉奸的所谓尊敬,王煦和熊赐履等人早早就来到了吴老汉奸的临时行辕前等待,自签署和约之后就在武昌城中卧病的遏必隆,也是不顾风雪交加,随着王煦等人来到行辕门前,准备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也要恳求吴老汉奸做出让步。还有曾经惨败在卢胖子嘴下的周培公,也是厚着脸皮再次随行,准备一雪前耻,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让王煦、遏必隆等人惊奇和暗暗欢喜,不光是他们提前赶到了行辕门前等候,大量的吴军文武官员竟然也提前赶到了行辕门外等候召见!细一打听这才知道,原来吴老汉奸是因为听取了二女婿夏国相的建议劝说,这才决定让武昌城中所有的吴军重要文武官员都参与会议,一起听取螨清朝廷意见,商议应对答复——这对素知吴老汉奸优柔寡断性格的王煦和遏必隆等人来说,无异于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见此情景,熊赐履和周培公等知情人也长舒了一口气,乘着客套行礼的机会,熊赐履还赶紧向夏国相道谢,低声说道:“多谢右将军成全,劝说王爷让贵军众文武一起参与此事,大功告成之后,下官一定加倍重谢。”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夏国相得意笑笑,又低声提醒道:“熊中堂,你们需要注意的是三个人,我的连襟胡国柱,我岳父的心腹幕僚汪士荣和我的侄女婿卢一峰,这三个家伙都是性格执拗偏激,轻易不会向人让步,肯定会全力反对你们的要求。不过还好,方光琛和刘玄初那两个老东西目前都不在武昌,否则你们的麻烦更大。”
“多谢提醒。”熊赐履赶紧道谢,又低声问道:“右将军,那一切就多拜托了,事成之后,下官一定遵守承诺,将答应夏将军的东西加倍奉上。”
“我尽力而为吧。”夏国相笑着点头,又向不远处的吴应麒努努嘴,低声说道:“多去嘱咐一下我的妻舅,他现在已经是我岳父的独子了,在我岳父面前说话才最管用。”
熊赐履点头,正要领着周培公过去向吴应麒叮嘱,不曾想人群一阵骚动,许多吴军文武官员都亲热的招呼起来,“一峰兄弟,来了,怎么到得这么晚?”熊赐履和周培公两人赶紧扭转仇恨的目光,果不其然,卢胖子领着不男不女的缐虞玄并骑也行,也是已经来到了临时行辕门口。
和以往一样,每逢遇到这样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得到吴老汉奸宠信的卢胖子越是夹着尾巴做人,对每一个吴军文武官员都是又作揖又鞠躬,嘴象抹了蜜一样的乱拍马屁,生怕招来众人妒恨不满,与每一个吴军文武官员都打得火热。而熊赐履和周培公等人痛恨之余,也难免有些暗暗佩服卢胖子的油滑世故——短短数年之内能爬到这个位置,还能不招来众多同僚嫉妒敌对,这份本事,天下还真没有几个。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件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与卢胖子交情过命的螨清兵部尚书王煦,忽然抬步走到卢胖子面前,众人还道王煦是与卢胖子互相行礼,卢胖子也赶紧行礼鞠躬的时候,王煦忽然向卢胖子双膝跪下,行跪拜大礼!
“子撰兄,你这是干什么?”卢胖子更是吓了一大跳,赶紧也是双膝跪下,惊叫道:“子撰兄,有话你不能好好说,你想折死小弟么?”
“三好贤弟,愚兄求你了。”王煦眼含热泪,哽咽哀求…………RO!~!
第二百一十八章 坑早挖好
三好贤弟,愚兄求你了……王煦眼含热泪,哽咽哀求。又向声胖子重重叩首,哽咽说道:“愚兄不才,自知不是贤弟对手,所以愚兄鬼“……。”
“子撰兄!”卢胖子可不傻,更不会让人把自己逼到进退两难的绝境,赶紧大声说道:“如果子撰兄只是为了私事,那么子撰兄那怕要小弟的人头,小弟也立即双手奉!可如果子撰兄是为了公事,那么请免开尊口,小弟身为大清臣子,平西王爷部下,曲靖百姓的父母官,如果在攸关西南大清百姓与平西王府的利益向子撰兄做出让步,那么小弟就是对不起天地君王,下对不起同僚百姓!小弟虽然不才,也始终不敢为之!”
“三好贤弟……。”王煦心中积累的千言万语一下子全被噎住,顿时声音更是哽咽起来。旁边的平西王府众文武则纷纷点头,对卢胖子好感更生什么叫好同僚?不出卖集体利益的才是好同僚!
“子撰兄,看来我猜对了。”卢胖子叹子口气,问道:“子撰兄可是想让小弟在军饷钱粮支付的问题做出让步,请王爷网开一面,让子撰兄可以回京交差?”
王煦流泪,默默点头承认。卢胖子又叹了一口气,缓缓抽出身宝剑,双手将剑托到王煦面前,郑重说道:“子撰兄,你对小弟有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小弟如果不报此恩,就是不义:可小弟如果出卖平西王府报答子撰兄大恩,就是不忠!忠义难以两全,小弟实在不知如何选择,惟有一法,那就是请子撰兄即斩小弟人头,使小弟既报子撰兄大恩,也可不必背不忠不义骂名。子撰兄”你说,是你动手,还是让小弟自己动手?”
“三好贤弟,你这是开什么玩笑……。”王煦大惊问道:“愚兄再怎么不才,又不会如此逼迫贤弟?”
“子撰兄错了,小弟绝不是在开玩笑。”卢胖子摇头”郑重说道:“相反的,小弟十分认真”子撰兄若是继续逼我牺牲平西王府报答兄之大恩,那么小弟无法,也只好一死,向子撰兄谢罪了。”
说罢”卢胖子还真的横剑在手,放到自己的肥脖子就要自刎,吓得王煦和旁边的绿虞玄大惊失色,周围的平西王府众人也都是惊叫出声,赶紧一涌而,七手八脚的按住卢胖子的肥手,硬生生把卢胖子的宝剑抢走,王煦更是嚎啕大哭,“三好贤弟,是愚兄不对,愚兄不该如此逼迫贤弟,愚兄有失为君之道!愚兄向你赔罪!”哭着”王煦向卢胖子连连磕头”拼命请罪。
“子撰兄,是我对不起你啊。”卢胖子哭出声来,“子撰兄身负皇差,小弟身肩公务”不得不为了各自的差使与愚兄敌对,小弟忘恩负义”小弟罪该子死!”
哭喊着,卢胖子也是拼命还礼,旁边众人见了无不嗟叹,无不钦佩王煦与卢胖子的忠心侍主,君子风范。惟有熊赐履、周培公和孔四贞等人连连冷笑,暗骂卢胖子卑鄙无耻,既当婊子又立牌坊当着这么多平西王府的走狗的面自杀,能自杀成功那才叫怪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熊赐履难免又生出不少担心,忍不住低声向旁边昔日的情敌周培公说道:“麻烦了,这个不要脸的卢胖子态度坚决,又能说会道诡计多端,我们今天想要得手,恐怕首先就得先过他这一关。”
“熊中堂多虑了,依卑职之见,这个卢胖子虽然往日可怕。”周培公冷笑答道:“但是今日,不足为虑!”
“何以见得?”熊赐履惊讶问道。
“中堂还没看出来?”周培公狞笑答道:“这个卢胖子圆滑无比,为了不招人妒,故意夹着尾巴做人,对待同僚奴颜婢膝,显然是害怕他的地位升过快,招来同僚妒恨敌对。此举虽然奸诈有效,但也带来一个恶果,那就是在同僚面前不敢据理力争,更不敢开罪同僚冒犯司。一次我们之所以拿他束手无策,是因为当时吴三桂老贼麾下,并没有得力人物站在我们这边,所以才让他侥幸得手。可这一次呢,他还有次那么幸运吗?”
熊赐履低头沉思,很快也是狞笑起来,“培公先生言之有理,听说这个卢胖子当年还是被吴应麒亲手提拔的,现在吴应麒也已经站到了我们这边,本官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胆子和他的仕途恩人、吴三桂老贼的独子顽抗到底?”周培公低声笑得更是狰狞,无比期盼卢胖半发现吴应麒站在自己们一边时,丑陋肥脸的表情将是何等精彩。
这时,吴老汉奸的行辕门中终于出来两名平西王府卫士,宣布吴老汉奸升殿议事,螨清使团众人与平西王府众尖武赶紧礼官王天钟引领下,按着自己的官职大小站好队列,组成队伍,象百官入朝一样列队进到行辕,到原先的螨清三省总督衙门大堂之中站班列队。众人刚一站定,吴老汉奸立即在胡国柱和鲁虾等贴身亲信下从后堂进到大堂,众人不敢怠慢,赶紧一起单膝跪下,娶齐叫道:“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官,请起。”
吴老汉奸还算理智,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仍然没有喊出“众卿平身”这样的僭越词语,遏必隆和王煦等老古板也听得还算舒服,还高兴的谢过起身,吴老汉奸又让人给遏必隆和王煦安排了座位,平西王府的这次大会才算是正式开始。
和一次接风宴一样,王煦再次站了出来,以钦差身份向吴老汉奸提出停战和约的补充谈判要求,要求吴老汉奸体谅螨清朝廷的财政困难,在钱粮数目和支付时间做出让步,同时还出示了螨清朝缝的岁入帐目,证明螨清朝廷确实无法支付这笔如此巨额的钱粮。然面不等吴老汉奸开口,卢胖子第一个站了出来,拱手说道:“王爷,卑职打断一下,卑职有一个问题想问问王堂官。”
特意把卢胖子叫来参加这次会议的吴老汉奸马点头同意,卢胖子这才转向王煦拱手问道:“请问王堂官”为什么不出示大清朝廷的内库收入帐目?据下官所知,大清朝廷有明文规定,海关厘金、矿税和皇庄田租这些收入,可都是直接收入内务府,并不计算于国库收入,这可不是一笔相当不小的数目”王堂官为什么却只出示国库收入,并不计算内库收入?”
王煦默然”深知自己唯一的知己好始终还是没有对自己手下留情,而熊赐履马站了出来,厉声说道:“大胆卢一峰!亏你还有脸自称大清臣子,竟然还敢打吾皇万岁的体己银子私房钱主意”你是何居心?”
“熊中堂,内库收入确实是皇的体己银子。”卢胖子慢条斯理的反问道:“可是据下官所知”这次鳌拜奸贼做乱,皇也是从内库之中拿出了不少银子给鳌拜奸贼做为军费,我军从鳌拜奸贼手走缴获的子母炮,也铭刻着内务府监制的字样,这难道不是皇拿出内库银为鳌拜打造火器的铁证?既然鳌拜奸贼能动用皇的内库银,我们平西王爷忠心侍主,为国除奸,为什么就不值得皇拿出体己银子奖励?”
熊赐履哑口无言,站在吴老汉奸旁边苒胡国柱也笑了起来,问道:“熊中堂”莫非你是想暗示我皇康熙昏庸糊涂”宁可把体己银子拿给乱国奸贼,也不肯拿来奖励有功将士?”
“我,我没这么说。”熊赐履大吃一惊,赶紧辩白。
“我没说你这么说”只是问你是不是这么想?”胡国柱笑笑,又说道:“,再说了”我朝自开国以来,每遇国用不足,两代君王都曾经拿出过内库库银子借给国库。
现在王大人一口咬定没有银子,卢大人要求王大人出示内库帐目,有何不可?”
熊赐履脸一阵红一阵青,无言可对。王煦则向卢胖子和胡国柱都是一拱手,诚恳说道:“金吾将军,卢大人,并非下官不愿出示内库帐目,只是下官并未兼管内务府,临行时也未接到内务府知会,务府可以出银子填补这个空缺,更没有为下官提供相关帐目。所以十分抱歉,卢大人要求下官出示内务府帐目一事,下官实在无能为力。”
“王大人,那么总管内务府的明珠明中堂,可曾向你表明,内库不能为朝廷垫付这笔银子?”卢胖子不动声色的同道。
“这个……。”王煦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老实答道:“也没有。”
“这就不用说了。”吴老汉奸终于开口,摆着手说道:“既然王大人你自己都不清楚,大清朝廷究竟能不能支付出这笔银子,那么为了西南五省百姓计,为了在平叛战场牺牲的大清勇士计,更为了皇的威信尊严着想,本王实在无法答应你的要求,宽限期限或者减少数目。
“王爷……。”王煦哀求起来。吴老汉奸则把目光向房粱一抬,冷冷答道:“孤意已决,王尚毋庸再提。”
王煦无力的低下脑袋,心如刀绞,但又就在这时候,吴老汉奸的二女婿夏国相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岳父,依小婿之见,西南百姓的安抚问题、阵亡将士的抚恤问题和皇的威信问题,固然都无比重要,但朝廷的实际情况,也还是要考虑一下的,还请岳父三思。”
夏国相此言一出,满堂变色,王煦更是又惊又喜,说什么也没想到吴老汉奸的女婿会吃错药站在自己们一边。胡国柱则勃然大怒”大喝道:“连襟,岳父已经说过毋庸再议,你又想干什么?”
“国柱兄,小弟知道你是在为平西王府着想,可小弟又何尝不是如此?”夏国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知国柱可曾想过,如果朝廷实在拿不出这笔军饷钱粮,无奈之下只得拒绝支付,那我们又如之奈何?”
“和约在此,墨迹未干,谁敢拒付?”胡国柱往吴老汉奸面前的和约一指,大怒说道:“谁敢撕毁这份和约,谁就是失信于天下!”
“可朝廷拿不出来,又能怎么办?”夏国相不愠不火的反月道。也就在这时候,夏国相背后忽然呼啦啦的站出来个平西王府的重要文武官员,一起抱拳说道:“王爷”夏将军言之有理,王率请慎重三思。”
“王爷,夏将军说得有道理,与其把朝廷逼绝路,倒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吴老汉奸最为宠爱的猛将马宝叫嚷最是大声,挥舞着手臂大叫大嚷道:“反正朝廷又没打算赖帐,那早一点和晚一点有什么区别?既然朝廷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钱粮,那稍微宽限一两年时间,又有什么打紧?”
“是啊,是啊,马将军言之有理。”好几个吴老汉奸的重要心腹都大声附和。
事起突然,不仅王煦和遏必隆等人又惊又喜”吴老汉奸难免也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帐中”竟然有这么多人支持宽限时日,素来优柔寡断又生怕这笔军饷钱粮拿不到手的吴老汉奸难免有些动摇一冒着一文钱落不到手的危险逼着满狗严格履行和约,是不是太固执了?如果这笔军饷钱粮拿不到手,自己来年的财政问题可怎么解决?
“岳父明鉴,小婿绝不是为他人说话。”夏国相前一步,大声说道:“小婿只是在为平西王府千千万万的将百姓着想,为了剿灭整拜奸贼“我们平西薹府下下全部付出了巨大代价,军马钱粮消耗殆尽,百姓更是家家户户倾家荡产揭不开锅全都指望着这笔军饷钱粮改喜民生,重建西南。现在朝廷既然已经答应支付这笔军饷钱粮,又何必为了支付期限这样的小事斤斤计较?要是因为这个问题出现差错,岳父你如何向平西王府下交代?我们平西王府又怎么向西南百姓交代?”
“是啊夏将军说得太对,退一步海阔天空啊。”十来个吴老汉奸的重要亲信心腹都附和起来另外还有一批并没有被螨清朝廷收买的平西王府文武官员,也被夏国相等人的歪理打动,又担心吴老汉奸真的拿不到这笔重要钱粮,忍不住也是随口附和了几句。
见此情景,出了名耳根软的吴老汉奸难免更走动摇,忍不住把目光把转向胡国柱和卢胖子等鹰派亲信,可惜胡国柱和卢胖子等人却全都是愁眉深锁,欲言又止,不敢开口阻止阻拦。看到这点,熊赐履和周培公等人难免心中大快,心道:“卢胖子,你不是能言善辩吗?怎么不辩了?是不是怕得罪同僚,得罪这么多吴三桂老贼的亲信啊?”
“死胖子怎么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孔四贞也是责些惊讶,心中纳闷,“按说,驳倒夏国相这帮废物的歪理,对死胖子来说应该是易如反掌啊,怎么现在不说话了?莫非死胖子也是个软骨头,不敢同时得罪这么多同僚?”
“一峰,你怎么了?”吴老汉奸沉不住气,忍不住主动开口问道:“往常这个时候,就数你话最多一别人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怎么今天不说话了?说,你是什么意见?”
“回祖父,孙婿实在为难。”卢胖子还是那么油滑,答道:“孙婿既觉得二姑父和马将军他们言之有理,又担心祖父金口玉言,已经说过此事毋庸再议,孙婿如果赞同二姑父和马将军他们,就是违抗祖父钧旨,所以孙婿实在不知如何选择,只能祖父乾纲独断!况且,孙婿深知以祖父之圣明睿智,高瞻远瞩,思虑周详,算无遗策!必然能够做出正确选择,引领我平西王府下走向光辉未来,别婿这点,愚钝之思,就不敢在祖父面前卖弄了。”
“马屁精!滑泥鳅!”包括胡国柱和汪士荣这两个知情人在内的在场所有人都在心里暗骂起来。吴老汉奸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笑骂道:“混帐小子,祖父是要你提建议,不是要你拍马屁!”
“回祖父,孙婿真的不是在拍马屁。”卢胖子赶紧跪下,磕头说道:“孙婿虽然坚持要求朝廷严格履行和约,但听了二姑父、马将军和众位前辈的话后,孙婿又觉得非常有道理,左右为难,犹豫难决。但削婿又马想到,以祖父思谋之睿智周详,只要决定了的事,就必然是对的,孙婿和同僚们就算一时不明白只要按着祖父的吩咐做了,将来也一定会恍然大悟,明白祖父的高明之处。”
“这个死胖子,简直滑得没边了。”众人心中一起大骂,夏国相和马宝等人则得意洋洋,无比满意卢胖子的话语意见熊赐履和周培公等人则心中阴笑,明白卢胖什么都不得罪这么多同僚得罪吴老汉奸的这么多亲信不过也不奇怪,以卢胖子在吴老汉奸帐下的爬速度,努力夹着尾巴做人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去得罪这么多人?
“是吗?那你可别后悔嘀咕噢。”吴老汉奸更是又好气又好笑转向夏国相问道:“贤婿,你依你之见老夫应该做出多大让步?”
“谢岳父,那小婿可就说了。”夏国相大喜过望,赶紧答应正要说话,不曾想旁边汪士荣忽然大声说道:“王爷,且慢,学生有话要说。”
于出来一个态度坚决的走狗,内心里其实也不想向杀子仇人让步的吴老汉奸也是非常高兴。
“王爷,依学生之见,支付期限适当让步可以。”汪士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故意下套道:“但是在数目问题战俘问题学生认为,王爷绝不能做出半点让步。”
“说到战俘问题,下官正要向王爷禀明。”熊赐履赶紧站出来,拱手说道:“启禀王爷根据遏中堂与金吾将军签定的和约约定,我大清朝廷支付五百万两续银之后王爷立即释放我军所有战俘。
所以我们大清朝廷打算先行支付五百万两纹银赎回战俘,补偿给王爷的三千万两军饷和五百万军粮,再通过协商如期支付,责王爷恩准。”
“这个绝对不行。”吴老汉奸可不傻,马一口拒绝,“不支付完所有军饷钱粮,老夫绝不释放一个俘虏。”
“可和约并没有约定啊?”熊赐履语出惊人,微笑说道:“请王爷细看和约,和约究竟有没有约定,必须要全部支付完所有军饷钱粮,王爷才能释放战俘?是不是只写着大清朝廷只要支付完五百万两纹银的赎金,就立即释放所有战俘?”
吴老汉奸楞了一楞,赶紧拿起和约细看,卢胖子、胡国柱和方学诗三个当事人也是面面相觑,这才发现自己们当时确实少考虑到了这一点,让熊赐履有了空子可钻。然后不等吴老汉奸愤怒的目光转向自己,卢胖子赶紧站起来大声说道:“熊中堂,和约是没有约定必须全部支付完所有军饷钱粮才能释放所有战俘,但和约照样没有约定,我们何时接受你们的战俘赎金!你们如果想耍赖,我们照样可以如法炮制,你们不支付完三千万两纹银的军饷和五百万石粮食,我们就不接受那五百万两玟银的赎金”
“没错。”生怕担责任的胡国柱赶紧附和,“既然你强词夺理,我们也可以说和约没有约定何时支付赎金,要你们先支付完军饷粮草,再付赎金。”
“国柱,一峰贤侄,你们俩这就是在耍无赖了。”夏国相赶紧开口,微笑说道:“既然你们当初签订和约之时有欠考虑,那现在索性不如将错就错,先收了赎金放了被俘的八旗将士,让他们回去与家人团聚,这么一来,不仅表现了我们平西王府的宽广胸怀,又收取天下人心,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罢,生怕自己分量不够镇不住胡国柱和卢胖子的夏国相赶紧回头,冲着吴应麒笑道:“应麒,你说是不是?”
“是啊,二王子,你在平西王府中身份仅次于平西王爷,你也该说句话了。”熊赐履也是把目光转向吴应麒,微笑说道:“请二王,是否应该支持金吾将军和卢大人胡搅蛮缠?”
“要我说啊?”吴应麒终于开口,大步走到熊赐履旁边,冲着熊赐履笑笑,说道:“依我看,姐夫和一峰就是太软弱了,要换了我,早就这么了一!”
说着,吴应麒忽然抡起醋坛子大的拳头,闪电一般砸在熊赐履尽是谄媚笑容的脸庞鼻粱,当场揍得熊赐履鼻血横飞,仰面摔在地,捂着鼻子杀猪一样惨叫,“二王子,你干什么?”
事起突然,包括吴老汉奸都吓了一大跳,跳起来怒吼道:“应麒”你疯了?你在干什么?”
“父王,孩儿请你看一样东西,你就明白了。”吴应麒大声回答,又举手拍了两拍,门外两个吴老汉奸的卫士立即抬进一口贴有封条的大箱子。吴应麒再撕去封条砸去铜锁掀开时,立即露出满满一箱金银珠宝!
“父王”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今天会有这么多狗东西帮朝廷说话了?”吴应麒大耍二百五脾气”口无遮拦的吼道:“因为这些吃里爬外的狗东西,都收了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就是熊赐履这个狗贼送的!”
“什么?”吴老汉奸大惊失色。夏国相和之前帮熊赐履说话的吴军众文武则个个脸发紫,说什么也没想到平时最为贪婪的吴应麒,竟然在这个要命时刻良心发现,临阵倒戈!
“父王”这是清单!”吴应麒又从怀中掏出一叠纸,高举过头,大声说道:“孩儿自从佯装中计后,收了熊赐履小人的珠宝贿赌后,就派人暗中盯住了这个狗贼,他都贿赌了父王你手下的那些人,贿赌了多少,什么时候行的贿,孩儿都让人记录得清清楚楚,请父王过目!”
“砰!”夏国相第一个摔在地”口吐白沫。在场十来个心中有鬼的吴军文武官员也是赶紧跪下”额头贴地,全身冷汗淋漓,连大气都不敢喘一。!
“轰隆!”吴老汉奸一把将面前案掀翻,铁青着脸指着王煦大吼”“王煦小儿,这就是你的一世清名?这就是你的谈判诚意?!”
王煦脸色发青了”先是发青,然后发白,最后发紫,忽然也是抬腿一脚,恶狠狠踹在刚刚爬起来的熊赐履小腹,踹得熊赐履又摔了一个四脚朝天,这才向吴老汉奸双膝跪下,大声说道:“王爷,事已至此,下官无话可说,任由王爷处置!但下官可以对天发誓,此事都是熊赐履背着下官所为,下官事先并不知情!”
“祖父,孙婿愿为王大人做保!”卢胖子赶紧跪到王煦旁边,大声说道:“孙婿愿用项人头发誓,以王大人的为人,绝对不会干出如此污糟肮脏之事,一切都是熊赐履小人单独而为。请祖父千万不要以小人之过,迁怒他人,误了和约大事。”
“岳父,一峰言之有理,请岳父三思。”胡国柱也赶紧站出来,“小婿也认为,以王大人的人品风范,绝不会干出如此卑劣无耻之事,请岳父千万不要因为小人之罪迁怒,误了和约大事!”
“二王子,你请说句话啊。”卢胖子回头,向吴应麒拱手说道:“请二王子证明,王大人究竟有没有参与此事?”
应麒那点可怜的脑筋琢磨了半天,终于醒悟过来,忙说道:“父王,一峰说得对,王煦还是很老实的,没干这事,熊赐履小儿还特别叮嘱过我,不要让王煦知道。哦,对了,熊赐履小儿还叮嘱孩儿,说大姐夫、一峰和汪士荣先生都对父王你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被他收买,所以也不许我让他们知道。”
“不要让他们知道?”孔四贞终于醒悟过来,心中冷笑道:“死胖子,怪不得刚才表现得那么菜,原来是早就挖好了坑等熊赐履这个草包跳啊!让吴应麒这个二百五当炮筒子得罪人,你躲在后面当好人,也亏你琢磨得出来这样的缺德主意。”
听到吴应麒的这些话,吴老汉奸铁青得发黑的脸色总算有些缓和,冷哼道:“算他聪明,收买本王的爱婿和爱孙婿,还有本王的心腹谋士,找死!来人,把熊赐履小儿给本王乱棍打出武昌城去,不要让他弄脏了本王的地面!”
“父王,熊赐履小儿身边还有无数珠宝!都是准备着得手后再送的。”吴应麒大惊,赶紧提醒。
“赏你了!”知道儿子贪财脾气的吴老汉奸大吼,“你亲自带人去,把他的行李全抄了,找到的东西,无论多少全赏给你!老夫倒要看看,还有谁,有那张脸,来找老夫要回这些东西!”!!
第二百一十九章 新的一页
“本王别的废话也不多说了!本王原来也打算做一些让。但就你们朝廷使团表现出来的态度和诚意,本王决定,一步不让!”
“不是本王不通情达理,是你们无耻在先,卑鄙在先!”
“和约签定起的三个月内,两千四百五十万两纹银的军饷赎金,还有三百五十万石粮食,必须如约交付到本王手中!”
余下部分,一年之内,必须付清!三千五百万两纹银和五百万石军粮付清之前,休想本王释放一个战俘!”
“顺便告诉你们一句,别以为老夫真的不敢杀俘!把老夫惹急了,你们的旗人战俘,别想有一个活着回家!”
“所有后果,你们自己负责!本王仁至义尽了,宽宏大度了!是你们,无耻在先!”
吴老汉奸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中,王煦和遏必隆等螨清使者灰溜溜的离开了临时行辕,离开了武昌城,押着几乎被吴军将士乱棍打成残废的熊赐履,灰头土脸的回到长江北岸的汉阳城中,用六百里加急快马,向远在京城的小麻子禀报第二次谈判的惨淡结局。同一天,吴军再次长江炮台开始发威,连发百炮击沉螨清战船两艘,横行江面一时的螨清水师抱头鼠窜,逃回汉阳码头不敢出港。
螨清京城的距离较远,反应情况暂且不去说它,单是吴军这边,差不多是驱撵一般赶走螨清使团的同时,出现在吴应麒名单上的、十一名曾经的吴老汉奸心腹,全都被吴老汉奸暂时录夺一切权利,下到大牢等候问罪,而他们从熊赐履手中所收获的贿略钱财,也在胡国柱、卢胖子和汪士荣的建议下,被吴老汉奸做为奖励赏给了难得良心发现一次的吴应麒。
与此同时,因为收受熊赐履贿赌又被吴应麒当众揭穿的几个吴军重要文武官员也倒了大霉”文职官员全部被罢去官职回家闭门读书,包括夏国相在内的武将则惨遭削权,嫡系军队被吴老汉奸愤怒打散,重新编制后拿出一半,分发到了几个此事中表现忠诚的重要亲信手中,卢胖子直接统属的嫡系军队”也一下子达到了八千之巨!不要小看了这个数字,吴老汉奸的总兵力也不过二十万左右”投入吴老汉奸麾下刚满五年的卢胖子,能在将星荟萃的平西王府中分到这么大一份蛋糕,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投桃报李,卢胖子也不会白要吴老汉奸的信任与军队”当天即提出一个建议,将吴军与螨清军队的和约原文,以及熊赐履在武昌城中的所作所为写成檄文,印成传单,通过各种渠道散发,并且写成明文奏折,通过螨清朝廷的正规驿站明发,让天下人都看一看,看一看小麻子宠臣的所作所为,无耻勾当!狂怒中的吴老汉奸一口答应,依计而行!
天大的难题,终于被踢回到了康麻子的这一边。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是再蠢的人也看得出来了”吴老汉奸已经是彻底被螨清朝廷激怒,暂且停战所要求的三千多万两纹银和五百万石军粮,与其说是补偿给吴老汉奸平定鳌拜老贼的军饷和粮草,倒不如说是索要五万多螨人士兵和两万多螨人百姓的赎金!即便康麻子如约支付”将来吴军与清军战事重弃,亦成定局!
顺便说一句”如果螨清朝廷撕毁和约,背信弃义,那么螨清朝廷损失的不光是五万骨干精锐军队和两万多螨清朝廷赖以为统治基础的八旗寄生虫,还有螨清朝廷和康麻子的威信、权威、信誉与公信力!这样的损失,对于刚刚扳倒鳌拜初掌大权又颜面尽失的康麻子,能够承受得了吗?
“没用的废物!蠢货!无耻无能无用!废物至极!朕的一世英名,算是被你这个狗奴才给连累了!”
拍着伪龙案歇斯底里的咆哮许久,震怒难消的康麻子又拿起王煦那份六百里加急快报,重重摔在地上,大吼道:“拟旨,六百里加急给王煦,让他不要带熊赐履回来了,直接叫熊赐履给朕滚回他的南昌老家去,永不叙用!”
“主子……,恕奴才斗胆。”索额图磕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认为对熊赐履的处治,似乎不太恰当。”
“怎么,你认为朕对他处治太重了?”康麻子知道索额图与熊赐履交情不浅,还道索额图是打算给熊赐履求情,不由斜眼怒问。
“主子误会了,奴才绝不敢这个意思。”索额图吓了一大跳,赶紧磕头说道:“奴才是想说,如果只是把熊赐履逐回原籍永不叙用,等于就是默认了熊赐履贿赌吴贼走狗走出自主子授意,所以奴才觉得,为了主子的颜面与威信着想,应该对熊赐履处置得更重一些!最好是让天下人都知道,贿赌吴贼走狗这件事,是熊赐履背着主子私自做的,主子事先并不知情。”
糠稀教帝喜欢委过臣下的脾气那走出了名的,索额图出卖密友的行为虽然可耻,但康麻子一听却十分动心,只是还有那么一些犹豫,迟疑道:“话倒是不错,但是朕身为天子,委过臣下让臣子担责,是不是有点……。”
“皇上请放心,微臣认为,此举决非皇上委过县下。”康麻子的新任上书房大臣张英跪了出来,磕头说道:“身为臣子者,舍身护主乃是理所当然。当年荥阳之战,若非纪信假扮汉高祖刘邦出城诈降,高祖又怎能垓下一战大破项羽,奠定两汉四百年基业?”
“如今皇上迫于形势,被迫效仿先贤贿赌贼军重臣,不慎败露,天子权威遭到动摇,熊赐履身为臣子,理应挺身而出,为主替身挡难。相信皇上即便不如此做,熊赐履为效忠君王计,也必然自告奋勇主动承担责任,皇上圣明,又怎么能阻止臣下尽忠尽孝呢?”
“爱卿言之有理,朕是不能辜负了熊爱卿的一片苦心。”康麻子有了台阶可下,马上点头吩咐道:“张英拟旨,熊赐履背主作窃,私自贿赌平西王府藩臣,大损天朝颜面,理当处死,但念其忠心可嘉,赦去死罪,着王煦将熊赐履押回京城”交刑部议罪。”
“微臣遵旨。”张英磕头答应,赶紧起身去拟旨。但张英刚站到一半,康麻子又随口吩咐道:“再拟旨,南书房侍讲张英随朕当差以来,忠诚勤慎,人才难得”着即加封翰林院学士,礼部侍郎。,长子张廷瓒与次子张廷玉,荫袭三等车骑尉。”
张英狂喜过望,脸上却是大惊失色,赶紧磕头说道:“皇上,微臣毫无尺寸之功,实在不敢领旨啊。”那边索额图、明珠和南书房侍读高士奇等人也是大为妒忌,无不羡慕张英的上爬之快。
“如果朕不是快要无人可用了,还能下这道旨意便宜你?”康麻子心中冷哼,嘴上则喝道:“朕意已决,爱卿不得推辞。”张英无奈,只得磕头谢恩。
贿赌吴军重臣的丑事倒是勉强遮挡住了~以熊赐履的机灵与为人”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刑部喊冤,把责任又推回康麻子身上。但是,一个更加棘手和更加难以选择的难题又放到了康麻子面前”那就是,到底履不履行和约”按照和约约定,把银子和粮食给吴老汉奸送去?而迟疑和犹豫了许久后,康麻子终于还走向现任朝廷首辅索额图问道:“索额图,让在京王公贝勒和全国富商巨贾乐输钱粮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收上了多少?”
“回主子,奴才虽然已经尽力,但情况还是不容乐观。”索额图垂头丧气的答道:“这段时间里,京城的大小王公和文武百官仅乐输了不到六十万两纹银,江南那边是六天前的数字,仅有一百零两万两。
“怎么才这么点?在京那么多王爷贝勒,怎么才乐输了这么点银子?”康麻子大惊,心中的最后一点指望彻底粉碎。
“回主子,他们都舍不得拿银子出来,奴才也实在无能为力。”索额图哭丧着脸答道:“在京诸王中,仅有安亲王府卖了一些圈地,凑了一万两银子乐输,其他的亲王郡王,都只是两千两或者三千两的应付,只有多罗郡王鄂札捐了五千两。文武百官也大多如此,捐得最多的是奴才和明中堂,奴才卖了阿玛留下来的一些珠宝,凑了两万两。”
“一群狗奴才,连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都不懂?”康麻子怒骂,又悄悄横了索额图一眼,暗骂狗奴才还想蒙朕?卖了索尼老奴才留下的珠宝凑足两万两,你以为朕真不知道?光是外地官员给你家门子的门敬都是每人一百两这还没算上进二门的门敬!
铁青着麻脸盘算许久后,康麻子又问道:“那你说,正月初四之前,我们究竟能不能凑足两千四百五十万两玟银和三百五十万石粮食?”
“如果把内库的存银算上,再加下半年主子为重建大清军队下旨允许捐官的捐纳所得,或许还勉强够。”索额图战战兢兢的说道:,“就算还差一些,数量也不会很多了,凑齐应该有些希望。但是,主子扩军备战的计划小,就没有钱粮可以执行了,如果期间又要有什么大的huā销,国库和内库也无法承担了。”
康麻子的麻脸脸色更是难看,咬着焦黄牙齿一声不吭。倒是康麻子智囊团中的代表人物明珠爬了出来,膝行到康麻子面前,磕头说道:,“主子,依奴才之见,这笔钱粮绝不能给!如果给了,我大清重建军队的计划必然搁浅,吴三桂老贼却可利用这笔钱粮更进一步扩充军力,届时敌人越来越强,而我大清军队越来越弱,吴三桂老贼又忽然发难,朝廷如何抵挡?”
康麻子的黄牙几乎把嘴唇咬破,还是不肯吭声,内心则无比后悔当初没有听取孝庄老妖婆的苦口婆心劝告,现在偷鸡不着蚀把米,反倒彻底激怒了吴老汉奸,将来战事重开几乎已成定局,就连进贡岁币暂时稳住吴老汉奸的希望,也是微乎其微了。
“主子,奴才知道你是投鼠忌器,担心被吴贼俘虏的八旗将士安危。”明珠磕头,郑重说道:“但是眼下形势危急,如果主子履约了这笔钱粮,那么我们大清朝廷也将失去重建军队的自保之力”所以奴才认为,为了大清江山社稷的千秋万代着想,也只能委屈他们了。
况且,吴三桂老贼也未必真敢屠杀这批俘虏。”
“朕可以失信于天下。”康麻子沙哑着嗓子,问道:“但是不管不顾被俘旗人将士的责任,谁来背?你明珠有没有这个胆子”在早朝上上这道奏章,要朕放弃这批旗人战俘”与吴三桂老贼重新开战?你如果敢,朕也当廷批准。”
明珠不敢说话了,同时得罪整个螨清统治阶层的事,明珠就是胆子再大,可也不敢去做。康麻子等待良久,见明珠始终没有说话”这才苦涩笑道:“狗奴才,你也没有这个胆子对不对?不过也不怪你,不要说你这个胆子,就是朕,也不敢背这样的责任!唉!”
长叹一声后,康麻子无力坐下,有气无力的吩咐道:“乘着现在还有点时间,六百里加急传旨王煦,命令他再与吴三桂老贼交涉,告诉吴三桂老贼”朕已经答应在正月初四之前”支付承诺的军饷粮草七成,但是吴三桂老贼在收到这七成之后,必须立即释放纤有被俘的旗人将士。”
“另外。”康麻子用低沉得自己都难以听清的声音补充道:“把准备支付的纹银钱粮装船,着佟国纲押送往汉阳侯命。除此之外,加大捐官力度,下旨让群臣献策献力”看看有什么办法解决眼下的钱粮危机……,。”
吴军推进到螨清朝廷的长江防线后,对螨清朝廷来说最大的好处也就是和前线联系方便快捷得多了,康麻子的圣旨通过六百里加急日夜兼程,仅用了七天时间就送到了汉阳城中,交到了王煦手里。而听完圣旨之后,王煦先是嚎啕大哭,然后才再次渡江交涉,向吴老汉奸通报情况。
这一次,卢胖子再也没有对王煦手下留情,当着王煦的面,卢胖子便直接向吴老汉奸提出应对方案口既然康麻子三个月内只是先付七成,那么吴军在收到这七成钱粮之后,也只释放七成战俘,余下三成螨清朝廷何时付清,吴军何时释放!至于首先释放那七成,由战俘抽签决定!本就对康麻子绝不信任的吴老汉奸一听大喜,鼓掌叫绝,立即批准。王煦无奈,也只好把吴老汉奸的答复写成奏章,派人急送京城请示。
曾经的爱臣卢胖子绝情歹毒到这个地步,康麻子再怎么破口大骂也没用了,但好在吴军并没有完全坚持军饷钱粮全部付清才释放战俘,也做出相当不步的让步。康麻子也只好含着屈辱的眼泪答应吴军条件,命令佟国纲在正月初四前将钱粮运到武昌,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鞋清康麻子十二年正月初三,一波三折的螨清朝廷与平西王府停战谈判终于达成,康麻子的大舅子佟国纲,将螨清朝廷交付的两千四百五十万两玟银与三百五十万石粮食运抵武昌,赎回被吴军俘虏的七成旗人战俘。虽然螨清朝廷中三个最重要俘虏杰书、勒尔锦和尚可喜都极其幸运的抽中可以提前释放的名额,但是让佟国纲大吃一惊又无比愤怒的是一这些战俘,竟然都没有了右手大拇指!
“平西王爷,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交接现场,佟国纲冲着吴老汉奸怒吼问道:“为什么他们的大拇指都不见了?”
“没办法,这可真不能怪本王。”吴老汉奸摊手,很是无可奈何的说道:“谁叫你们的俘虏闹出几次暴动,杀害本王的看守士卒,逃跑途中还杀害普通百姓和强奸民女,本王又不想背上杀俘恶名,就只好把他们的右手拇指都砍掉,以做惩戒了。”
“岳父,请恕小婿纠正一下。”胡国柱笑嘻嘻的补充道:“这些战俘的右手大拇指,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战场上被砍掉的,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骚扰百姓,被民风彪悍的云贵百姓砍的,我们真正动手砍的,其实没有多少。”
“狡辩!”佟国纲大怒道:“你们这是背信弃义,是食言而肥,当初他们向你们投降的时候,你们不是说好了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吗?”
“本王保证了他们的人身安全啊。”吴老汉奸微笑说道:“佟大人如果不信,可以到战俘营中去问问,本王有没有随意杀害一个俘虏?即便是那些参与暴乱杀害看守的俘虏”本王也都手下留情没有要他们的命,仁至义尽,你还要本王怎么着?”
“就算有战俘暴乱,杀害看守,也不可能所有的战俘都参与暴乱吧?”佟国纲红着眼睛大吼,“不行”立即停止交接,本官要上奏皇上”请旨而行。”
“没问题。”胡国柱一口答应,微笑说道:“佟大人是钦差,代天传旨,既然佟大人要求立即停止交接”只要佟大人愿意承担由此造成的一切后果,那我们自然也尊重佟大人的意见。不过”贵军俘虏那边,还是麻烦佟大人去解释一下。”
佟国纲傻了眼睛,看看远处码头上密密麻麻依次上船的旗人战俘,不由打了一个寒战自己这会跑去这五万战俘说,自己现在不想接他们回家了,等重新请旨,那么这五万好不容易脱离苦海的战俘不用动手,一人一口痰,当场就能把自己给淹死!还有由此造成的其他后果,康麻子一旦追究起来”自己们佟家卖国卖得裤衩子都不要近百年好不容易积攒的功业”可就要在自己手里毁于一旦了!
“没有大拇指就没有大拇指吧!没有大拇指,照样可以拉弓搭箭,提刀砍人,这笔血债”将来有的是机会清算!”佟国纲心里盘算着,咬了咬牙一跺脚”再不言语,“佟大人,如果没其他意见的话,那我们就继续交割如何?”吴老汉奸微笑问道。见佟国纲低下脑袋不肯说话,吴老汉奸得意笑笑,吩咐道:“传本王钧旨,继续奚割。”
“康小麻子,等着吧。”吴老汉奸也在心中发誓,“杀子之仇,本王不会忘记,有了这笔军饷钱粮,剩下的三成不管你给不给,最迟一年之后,老夫也要再树大旗,与你清算这笔血债!”
“王爷,佟大人,大事不好了!”恰在此时,新的变故发生,一个清军传令兵匆匆奔来,单膝跪禀道:“遏中堂他,刚上了战船,就服毒自尽了!”
佟国纲身体一震,铁青着脸不肯说话,吴老汉奸则叹了口气,吩咐道:“国柱,派人准备三牲祭品,到遏中堂的灵前祭奠,如果船上没有棺木,再给遢中堂送一口武昌城里最好的棺木过去。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本王当年的老朋友,不能委屈了他。”
“小婿遵命。”胡国柱答应,又提醒道:“岳父,你还有一位老朋友也要告辞离去了,岳父是否打算去见他一面,为他送行?”
“你是说平南王爷吧?”吴老汉奸笑笑,道:“不用了,他和你岳父一辈子不对付,你岳父亲自去送他,他不但不会领情,搞不好还会更加的无地自容所以,老夫已经派你的侄女婿去送他了。”
“一峰去送他?”胡国柱哑然失笑,道:“一峰去送他,只怕平南王爷会更加的无地自容吧?”
话音未落,码头那边已经传来了尚老汉奸疯狂的咆哮声音,即便远隔两三里路也听得清清楚楚,“滚!老子没有你这个女婿!滚!总有一天,老子要亲手把你这个〖狗〗杂种,剁了!砍了!挫骨扬灰!凌迟万……!”
喊到这里,尚老汉奸的怒吼声音忽然嘎然而止,片刻后,又有一骑匆匆奔来,禀报道:“启禀王爷,平南王爷口吐鲜血,已经昏厥过去了。”
“马上派郎中抢救。”吴老汉奸大笑,“他耳是老夫在大清朝廷中的最后一位老朋友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可就孤单了!哈哈哈哈一!”
吴老汉奸得意志满的狂笑声中,一队接一队的螨清战俘登上舟船,驶向风雪飘扬的长江北岸,一箱接一箱的真金白银与一袋接一袋的稻米小麦则从船中抬出,堆放到了吴军将士重兵看守的空旷地带,逐渐堆积成山,汇聚成海。每一个吴军将士和每一个西南百姓都喜气洋洋,因为他们知道,今年的日子他们可以放心了,可以宽裕了。每一个清军士兵和清军民夫却都是垂头丧气,因为他们知道,今年的日子,他们难熬了,他们能不能在军队里吃上一顿饱饭,恐怕也是一个大问题了。
雪散云开,冬日的阳光照在卢胖子脸上,尽是开心笑容的肥脸上泛滥的红光,似乎比阳光还要明亮几分。得意忘形中,卢胖子说出一段俗不可耐又狗屁不通的句子,“历史的车轮,终于转动到不同轨道,翻开新的一页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帮凶到来
停战:交战双方停止敌对的军事行动的状态。一般通过谈判达成协议而实施。有局部和全面、有限期和无限期之分。
基本上,平西王府与蜡清朝廷达成的所谓停战协议,就是有限期停战的典型,也是力量打光、武力耗尽后不得不暂时友好的典型。更典型的是,不管是那一方,都不知道这停战期限究竟能持续多久,究竟什么时候重新开战,更不知道到时候那一方会率先重新挑起战火,什么时候挑起战火。关于这一点,不管是蜗清朝廷的酋长康麻子,还是平西王府的扛把子吴老汉奸,都是茶壶里煮饺子,心知肚明。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如此冷静清醒的头脑,蜡清朝廷那边有,吴军这边也不少,吴老汉奸的次子著名二百五吴应麒就是其中一个。在收到蜡清朝廷首付的七成军饷粮草后,乐开了huā的吴应麒竟然向吴老汉奸提出建议,建议把吴军好不容易从蜡清朝廷手里抢回来的湖广产粮区良田全部种上鸦片,以期年尾牟取暴利!
还好,吴老汉奸这个时候还没断气,还有人能制止住吴应麒的胡作非为,吴军才算没有被吴应麒给祸害到,不过吴应麒当然也被吴老汉奸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如果不是看在他上次在熊赐履贿赌吴军重臣中立下大功,吴老汉奸肯定还得抽这个草包儿子几记耳光。最后还是卢胖子站出来打圆场,提出八旗膏在战场疗伤方面效果非凡,可以适当种植,吴老汉奸这才准许本就产不了多少粮食的贵州和云南百姓自行种植一但也张贴布告再三警告,警告年内八旗膏价格必然暴跌,粮食价格必然飞涨建议百姓按膏三粮七的比例种植,至于百姓们到底听不听,就不是吴老汉奸和卢胖子现在所能制止约束的了。
松懈的人绝对不止吴应麒一个,领到了拖欠的军饷与奖励后,吴军全军上下都明显有些懈怠,军营里赌博成风无数将士日夜聚赌,日常训练则敷衍了事:加上战火破坏无数百姓家破人亡,不少妇女只能干些风尘之事维持生计,而她们的主要顾客自然也就是手里正好有着几个闲钱的吴军将士了,娼馆妓院在吴军大营附近遍地开huā导致无数士兵半夜溜出军营,到临近废弃村庄改建的风月场中逍遥发泄士气严重下滑,昔日远胜清军的军队纪律也有迅速向蜡清军队看齐之势。
面对这样的情况,吴老汉奸和胡国柱、卢胖子都可谓是伤透了脑筋,不得不颁布严令,禁止夜间通宵赌博和溜出军营买欢,为此还逮捕和重处了近百名吴军将士,虽然此举也收到了部分效果,但是军队的斗志还是不可避免的有所涣散,精气神远赶不上当初的十万雄师出云贵。
甚至就连卢胖子引以为傲的胖子军军纪,也受到了极大影响出现半夜脱哨去赌博嫖娼的情况气得卢胖子亲自抽了几个被抓住的倒霉蛋上百马鞭,被迫加强军队监督力度,以免自己的嫡系彻底堕落。
还好,这是一个比烂的世界吴老汉奸的军队士气纪律涣散,对岸的清军那边情况更严重而且性质也更恶劣~根据吴军细作统计,光是清军汉阳驻军一支军队,在康麻子十二年的正月里,就干出了上百起强奸民女的暴行,同时因为军饷拖欠严重的问题,士兵逃亡和扮匪行劫的现象更是层出不穷,屡禁不绝。所以相对来说,还没烂到极点的吴军情况竟然还要好上一些。
二月初,吴军修建的两座临江炮台竣工,分别位于武昌城北与洞庭湖口,计划小各设重炮上百门,目的自然是封锁长江水道、骚扰清军的水道运输和保护后方产粮区,但是吴军的火器装备过于偏科,重野战轻攻坚,可射十里的红夷大炮严重不足,子母炮和青铜炮数量虽然不少但射程不够,解决这个问题的责任,自然又踢到了吴军唯一的火器专家卢胖子面前。极不情愿离开吴军决策层的卢胖子也没了办法,只好收拾行李准备赶往新建的嵇茄山火器营,去那里指导工匠赶造重炮装备炮台。
临行前,在到吴老汉奸面前辞行的时候,卢胖子乘机提出了自己酝酿已久的歹毒建议,向吴老汉奸禀奏道:“祖父,依孙婿之见,我军的斗志与军纪如果继续现在这样下去,只怕对于我军将来全面反攻的大计不利,万望祖父三思,采取坚决措施,杜绝隐患。”
“关于这事,老夫也早有察觉。”,吴老汉奸表情疲惫的揉揉太阳穴,无可奈何的说道:“但这也是无法杜绝的事情,现在暂时停战,没有仗可以打,老夫也不能对将士采用战时纪律,逮到违纪就直接杀头,也得给这帮兔崽子放松一下,不然的话,效果只怕适得其反,军心更加涣散。”
“祖父,那我们何不制造一些摩擦,和北岸的满狗随时打一些小仗,借以保持军队的士气和战斗力?”卢胖子阴险建议道。
“制造摩擦?”,吴老汉奸楞了一楞,疑娄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和满狗签定了停战和约,无缘无故主动挑起战火,岂不是失信于天下?”,“祖父误会了。”卢胖子摇头,阴声说道:“孙婿不是说挑起大战,只是对将士们诱之以利,让将士主动出击,以私人身份和满狗士兵摩擦走火。这么一来,将士们在摩擦中尝到甜头,自然想着下一次,在摩擦中吃了亏,自然想着报仇,祖父不需要亲自出面,只需要让各级将领在背后煽风点火,纵容纵容就行了。”
“具体怎么做?说来听听。”吴老汉奸来了兴趣。
“效仿满狗的祖宗们,让将士们出去打野谷。”卢胖午建议道:“与我军隔*相隔的满狗军队,还有与武昌府接壤的江西南昌府满狗军队,军纪都十分败坏,常有劫掠民财与奸淫民女者,两地百姓也常有逃亡武昌者。祖父可以让基层将领们借口百姓向我军求援组织小股军队袭击这些扰民满狗,从他们手里抢到的东西和女人不必上交,全归将士所有。
这么一来,祖父你不仅收取民心,也可以借口是将士见义勇为,堵住满狗质问之口同时还能保持军队士气与士兵战斗力,一举多得。”
“这样啊这样做,能行吗?”吴老汉奸开始动心,盘算许久后,吴老汉奸一拍桌子道:“可以试一试,顺便还可以锻炼水军没见过血的水军,在战场上也靠不住。”
“祖父,这事孙婿觉得可以交给二叔负责。”卢胖子又建议道:“二叔的脾气,想必祖父也非常清楚,只要是有便宜可占的事,他绝对乐意去干。只要让他记住师出有名这一条,闹出多大的乱子,祖父你也可以轻松应对满狗朝廷指责。”
“也成。”吴老汉奸点头,冷笑道:“把这小子派出去,也省得他老是在军营里聚赌窝娼带头败坏老子的军纪让老子想重处其他将领都不好意思下重手。”卢胖子苦笑,也很同情吴老汉奸的心情一大儿子那么睿智冷静,二儿子怎么就那么其蠢如猪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吴老汉奸忽然又想起一事忙问道:“听良臣先生说,你写信给武昌府的通山知县命令他在通山种植葫芦千亩,还说将来本王会用重金收购,这是怎么回事?本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孙婿该死,这几天忙着赶造火炮铁模,忘了向祖父禀报这事了。”确实把这事给忘了的卢胖子怕吴老汉奸怀疑自己越权,赶紧行礼请罪,解释道:“这件事,别婿也是在观摩水师训练的时候偶然想起的,祖父也知道,我们军队的主力以云贵将士居多,大多不识水性,在水战中十分吃亏也十分危险,所以孙婿就想到了一个法子,为每一位水军将士提供六到八个葫芦,让他们系在腰间充当浮挂,这么一来,即便是在水战中不慎落水,也不至于因为不识水性而白白牺牲了。”
“原来如此,所以你就让通山县大量种植葫芦了?”吴老汉奸大喜问道。
“回祖父,确实如此。”卢胖子点头,老实答道:“因为孙婿是在五天前才偶然想起这个主意,当时又身在城外金口水师码头,又考虑到通山那一带地处偏僻,粮食产量不高,就算多种葫芦也不会太过影响我军军粮征收,就马上给通山知县刘大双写了这封信快马送去,命令他依计而行。当时削婿原打算回城之后就向祖父禀报此事,但因为回城时赶上军中工场有事寻找孙婿,孙婿去忙碌了一夜,就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孙婿越权,请祖父治罪。”
“这事怪不得你,是你自己太忙了忘了,以后注意就走了。”吴老汉奸笑笑,宽宏大度的说道:“以后象这样对于我军有利的事,祖父允许你越权指挥,事后再向祖父禀报。还有,这事你也别怪良臣先生告你刁状,他是祖父任命的武昌府署理知府,通山知县刘大双不归你统属,又没见良臣先生的公文,就来信咨询真伪,良臣先生感觉莫名其妙,这才向本王禀报了这件事,你别怪他。”
“祖父请不用担心,孙婿绝对不敢。”卢胖子很是谦虚的低下脑袋。
“这样才好。”吴老汉奸满意点头,又说道:“你说的办法很不错,老夫当年过黄河的时候,也曾见过当地百姓用这样的法子渡河,你的法子肯定起到大作用。这样吧,既然你让通山县种葫芦,那干脆多种些,种上五千亩,将来本王派人用高价采买回来,免得到时候不够用。”
“祖父英明,千亩葫芦,确实有些不太够用。”卢胖子赶紧大拍马屁。
“不用拍马屁了,这是你的功劳。”吴老汉奸轻松笑笑,又叮嘱道:“到了嵇茄山后,你也要多注意休息,不要象在武昌城里一样,做起事来就忘记休息,看看你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赶快把嵇茄山的事做完过段时间老夫就让你回昆明去和小菟正式成亲。”
“谢祖父关心,孙婿会注意休息的。”卢胖子赶紧道谢,肥脸上却有些愁眉苦脸现在吴军武器开发、内政建设和军事方面前离不开自己,自己想要抽出时间回一趟云南和吴小菟成亲,真的是千难万难了。
“祖父,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那别婿就告辞了,也请祖父多多保重身体。”暗叹了一句自己真是天生劳碌命后卢胖子提出告辞。
“好,你去………,。”吴老汉奸的话刚说到半截,门外忽然进来一名吴军卫士,抱拳奏道:“启禀王爷行辕门外忽然来了一个怪人,穿得破破烂烂就象个叫huā子行为举止也有些疯疯癫癫,说是一定要见王爷,赶也赶不走。”
“混帐,这样的小事,也来禀报本王?”吴老汉奸大怒道:“赶不走,不会拿棍子打走?棍子打不走,直接捆了扔到大牢里去。”
“回王爷,小的们开始也这么想。”那卫士无奈的答道:“可是那牟怪人又说,他是听说王爷你在张榜招贤,所以特来投奔王爷你又下过命令不许慢待前来投奔我军的四方贤士,所以小的没办法,只好进来向王爷禀报了。”
“他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才能?”吴老汉奸放缓脸色。
“回王爷,他自称姓徐是一个工匠。”卫士答道。
“工匠也算贤士?”吴老汉奸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吼道:“打走!”
“且慢。”虽说这个时代工匠地位最低,但卢胖子可没有这样的思想,叫住那卫士,问道:“他是工匠?那他有没有说,他擅长做什么东西?”,“回卢大人,他说他什么都能做,只要王爷想要,他都能做出来。”,那卫士老实回答,又补充道:“对了,他还出示了一封信,说是一个叫戴梓的满狗官员写给他,请他出山的,但他不想给满狗效力,只想来投奔我们。”
“戴梓?”,卢胖子猛的跳起来,大吼道:“你没听错,请他出山的满狗官员,真的是叫戴梓?”
“绝对没有。”,卫士老实答道:“因为开始小的听成了袋子,笑他的时候,他纠正过。”
“祖父,此必大才!”卢胖子转向吴老汉奸,拱手大声说道:“戴梓之名,想必祖父也有所耳闻,我们从满狗手里缴获的子母炮,就是戴梓给满狗皇帝造的,既然戴梓都要请他出山,那么此人在工匠方面的才能,必然非同小可!”,“是吗?”,吴老汉鼻将信将疑,起身说道:“那好,走,本王亲自去看看。”
卢胖子大喜,赶紧随着吴老汉奸一起出门,来到行辕门前一看,果不其然,一个穿得和叫huā子没什么两样的中年男子,正光着两只脚站在冰天雪地的行辕门前,被冻得瑟瑟发抖却还在东张西望,还伸手想要去摸吴军士兵火枪,结果被吴军士兵推开。
见吴老汉奸亲自出来,门前吴军卫士赶紧一起单膝跪下行礼,齐声道:“恭迎王爷。”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笨的人也知道是吴老汉奸亲自出来,那叫huā子却还傻乎乎的不肯下拜,只走向着吴老汉奸问道:“你就是平西王?”,“本王正是平西王吴三桂,你是何人?”吴老汉奸皱着眉头不悦问道。
“好,终于见到平西王了。”,那叫huā子一拍手,又赶紧来拉吴老汉奸的手,迫不及待的问道:“王爷,我叫徐正明,你的王府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卢一峰的?我要见他。”,“你见他做什么?”吴老汉奸甩开那叫huā子的脏手。孤陋寡闻的卢胖子则满头雾水,说什么也想不起历史上到底有没有一个叫徐正明的若人。
“我要向他讨教,看看他的飞舟到底是什么模样。”那叫huā子徐正明解释道:“为了见他,我可是走了几千里路,从吴县那边一边要饭一边走过来的,就是想见见他,还有想亲眼见见他造的飞艇。”,“大胆狂徒!”吴老汉奸勃然大怒,喝道:“飞艇乃是本王军队的第一机密,你算什么东西,说想见就想见?”,“原来是叫飞艇啊,怪不得我觉得叫飞舟那么别扭。”徐正明不惧反喜,笑道:“王爷,其实你们的飞艇真的没什么了不起,因为我在你们之前,也已经造出了可以带着人飞上天的枣飞车,只走路上太远,我带不过来。”
“枣飞车?世界上第一架直升飞机?”,卢胖子终于醒悟过来,赶紧跳出来抢着问道:“你说什么?枣飞车是你造的?你有什么证据?”,“我带工图过来了。”徐正明从怀中掏出一叠尽是汗水味道的图纸。卢胖子激动得全身发抖,赶紧一把抢了过来,翻开图纸仔细观看,徐正明则不耐烦的催促道:“这位大人,你看完没有?到底能不能让我见卢一峰?为了见他,戴梓举荐我当官,我可都没……。”
“徐先生!”
徐正明的话注定没办法完全说完了,因为卢胖子大吼一声后,一个虎扑竟然抱住了满身泥泞还满脸污泥的徐正明,吓得徐正明杀猪一样大叫,卢胖子却死死抱住他不放,回头冲吴老汉奸大吼道:“祖父,天才到了!真正的天才到了!有他在,我们的火箭会更厉害,飞艇会更多,别婿一直造不出来的后装火枪和毒气弹,也可以造出来了!我们的嵇茄山火器营,也终于有了首席工匠了!”,“真的?”,吴老汉奸又喜又奇,指着徐正明疑惑问道:“这个叫huā芋?有这么厉害?”
“绝对!”,卢胖子松开徐正明,拿起枣飞车图纸给吴老汉奸指点,激动说道:“祖父请看,这是直升飞机,是直升飞机啊!能造出这样的东西,绝对是工匠中的天才,天才中的天才啊!有他帮孙婿的忙,削婿以前对祖父说过的那些武器,都耳以全部造出来了!”
“是吗?”,看不出什么名堂的吴老汉奸将信将疑,但考虑到自己这个别女婿一向为人持重,从不胡说八道,还是马上吩咐道:“快,准备酒宴、衣服和浴桶,先请徐先生沐浴更衣,然后再请他到会客大厅,本王亲自款待。”,“得令。”,周围的卫士答应,赶紧上前邀请徐正明,徐正明却拼命摇头,说道:“王爷,酒宴和换衣服这些事可以慢慢说,我现在只想见卢一峰,我几千里路要饭过来,就是为了见他。”,“你已经见到他了。”吴老汉奸苦笑,往卢胖子一指,“他就是本王的孙女婿,你要见那个卢一峰!”,卢胖子也向徐正明笑笑,正准备行礼,不曾想徐正明也是一个虎扑上来,一把抱住卢胖子,大吼道:“卢一峰,我终于见到你了!快告诉我,你的飞艇,是怎么能带着四个人飞到天上的?”,被勒得几乎断气的卢胖子拼命挣扎,可惜徐正明却说什么都不肯松开。
“完了,虞儿亲手给我做的衣服第一次穿啊,虞儿这次非得把我的皮录了。”卢胖子哀叹起来。旁边的吴军卫士则个个面面相觑,一起心道:“难怪有传言说,卢大人喜欢女人,更喜欢男人原来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