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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老狼     祸害大清txt下载     祸害大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八十二章 胖麻联手(上)

    该死的月亮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尽管是初五的上弦月,可他那该死的月光仍然把地面照得通明,任何人都难以在空旷地带藏身,更何况朕身边还带着七八百骑兵?朕可以肯定,今天晚上的月亮姓卢,和那个落第秀才是亲戚!——螨清最高酋长兔子终结者康麻子语就象康麻子痛恨的一样,晴朗的月夜给康麻子的逃亡带来了巨大的困难和烦劳,月光下,康麻子身边最后的七八百骑兵简直就象天皇巨星一样的醒目,一里之内用肉眼都能清楚看到这支队伍的影子,所以不管康麻子的队伍如何的冲锋奔逃,如何的想方设法隐藏形迹,都始终无法摆脱胖子军骑兵的追击,大队的胖子军骑兵仍然在康麻子的屁股背后紧追不舍,活捉康麻子的口号声,也从未停歇片刻。

    更糟糕的是战马的体力,和战场经验丰富的胖子军骑兵不同,胖子军骑兵是能有机会就让战马休息喂料,那怕是在行军的时候,也要抽空双手捧着精马料喂马,尽可能让战马保持耐力,这个道理骑射起家的螨清军队当然懂,可问题是他们的辎重全部丢光了,又上那里去找精马料喂养战马?而这个隐患在刚开始时还不容易发现,但是随着战马长时间的奔跑和冲锋,这个隐患也就逐渐的暴lù无遗了。

    追击战中,清军骑兵一个接一个的因为战马体力耗尽而落单,被蜂拥而上的胖子军骑兵砍成碎片,一个接一个清军骑兵的战马力竭倒地,马上骑兵甚至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不是被胖子军追上砍死捅死。就是被友军的战马马蹄踩死,光是康麻子胯下那匹汗血宝马,就踩死了两个落马shì卫,战马力竭的惨嘶与清军士兵惨死的嚎叫声此起彼伏,惨不忍闻,康麻子身边的清军骑兵越来越少,胖子军却越追越近。

    亡命奔跑间。四更时分,康麻子的队伍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隐约的光带。沙场经验几乎等于零的康麻子和shì卫继续前冲,珠满却一把拉住了康麻子,大叫道:“主子,不能冲了,前面是河。还是大河,小心掉进河里!”

    康麻子拿起望远镜仔细一看,发现正如珠满所言,前方确实是一条河流,隐约的光带正是河面反射的月光星光,康麻子赶紧叫队伍停住脚步。冲着旁边的shì卫、官员和善扑营士兵吼叫问道:“前面是什么河?有多宽有多深?上下游通向那里,谁知道?”

    包括周培公在内的清军众人全都哑口无言,倒是珠满说道:“主子,如果奴才没有记错的话。前面应该是窑头河,南接射阳湖,北进黄河,正好挡住了我们的道路。还有,奴才还记得在窑头河的北面河口,有一个可以渡过黄河的渡口,但是奴才不识字,已经记不得那个渡口的名字了。”

    “珠将军不识字。怎么能把这一带的地形记这么清楚?”猜到珠满就是害死岳乐帮凶的周培公狐疑问道。

    “这些都是彰王爷告诉奴才的,奴才不识字。但记心还不怕,能过耳不望。”珠满老实答道:“彰王爷有一个习惯。开战前要先研究地图,这次奴才和他到扬州时也不例外,他也研究过淮扬一带的地图,当时奴才就在他身边,就问了一些地图上的主要河流湖泊名字,所以记得。”

    周培公有些惊讶,这才知道彰王爷草包归草包,运气却不是盖的,胡乱提拔竟然都能碰到这么一个人才。康麻子则又冲珠满喝道:“你确认北面有一个渡。?有没有记错?”

    珠满稍一回忆,很快点头,斩钉截铁答道:“奴才敢拿脑袋担保,彰王爷的地图上,窑头河北面确实有一个渡口,只是名字不知道。”

    “全部向北,到渡口去!”康麻子选择了相信珠满,命令全军顺河北上,到那个不知名的渡口去寻机渡河。

    已经只剩下不到四百人的康麻子队伍又动了起来,顺着窑头河全速北上,去寻找那个不知名的渡口,但说是全速,其实速度最多也只能赶上平时的小跑了,清军骑兵无论如何的挥鞭夹马,战马都已经跑不起来了,好在胖子军的追兵似乎已经失去了目标,没有向着这边快步追来,人喊马嘶声逐渐远去。

    康麻子的窃喜没能持续多久,走了还不到三里,北面忽然迎面撞来一队打着火把的胖子军骑兵,康麻子再想隐蔽身形时却已经来不及了,胖子军将士却欢呼起来“满狗皇帝!满狗皇帝在这里!果然想往苏家咀渡口逃命!弟兄们,杀啊!”

    “活捉康麻子!”如雷的口号声再度传来,大惊失sè的康麻子赶紧掉转马头,领着队伍向南逃命,但是没有逃得多远,南面却又出现了无数火把,又有一队胖子军骑兵迎面杀来,很明显,狡猾的胖子军料定了康麻子不敢舍马渡河,只会向着窑头河的北面渡口逃命,便索xìng兵分两路,沿着窑头河的河岸南北夹击,果然把康麻子前后堵了一个正着。

    前有拦路后有追兵,往西面来路逃命又是自投罗网,康麻子真是哭都哭不出来了,连天亡朕也的口号都喊了出来,倒是珠满一拉康麻子的战马,叫道:“主子,渡河逃命,淌过窑头河!”

    “朕不会水!”康麻子号哭起来。

    “奴才会,还能带人游!”珠满回答得更是干脆,拉着康麻子的战马就往河中走,其他的清军shì卫士兵全部跟上,胖子军骑兵大呼小叫着两面杀来。

    窑头河的河水比康麻子的队伍想象的要深得多,河水哗哗,还没淌到三分之一,河水就已经淹到了战马的脖子,战马惨嘶不肯向前,还有不少的清军士兵失足摔进深水区,惨叫号哭着被遄急的河水卷走,康麻子的战马也是如此。淹到马嘴时,战马便说什么都不肯向前,只是扬头长嘶。与此同时,胖子军骑兵也已经追到了岸边,乱箭齐发来射河中清军,清军士兵惨叫不断,死者无数。

    “主子。奴才得罪了!”始终守侯在康麻子身边的珠满大喝一声,把康麻子一把拉下战马。背在自己身上,冲着周围的清军士兵吼叫道:“能游水的就游过去,不会水的,回身死战,为主子尽忠吧!”

    说罢。珠满背着康麻子就往对岸游去,康麻子不会水,心惊胆战间死死抱住珠满的xiōng膛还尿了kù子,好在珠满水xìng极好,驮着康麻子仍然凫得飞快,转眼就已经凫到窑头河的〖中〗央。后面的清军士兵会水的游水过河。不会水的回身死战,阻拦胖子军追兵,但也有许多不会水又不肯给康麻子陪葬的清军士兵继续强淌过河,被河水卷走无数。河水中惨叫号哭求救声回dàng,凄惨得难以形容。

    好不容易游过了窑头河,康麻子的队伍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十人,其中大半带伤,还只剩下了周培公一个文官——在荆门出生长大的周培公自然水xìng精熟,素伦和狼覃几个康麻子的心腹shì卫也跟了过来。见河水拦住追兵,惊hún稍定的康麻子正要松一口气,珠满却又背起了他。说道:“主子,吴狗的队伍里肯定有会水的。也肯定会渡河追来,这里不能久呆。我们必须马上走。”

    “好麻子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又赶紧问道:“那我们往那里跑?”

    “这要看主子你的决定了。”珠满为难的说道:“奴才记得,窑头河的东岸人烟稀少,地广人稀,水网密集,往东可以到阜宁或者盐城,往北的话还是黄河。”(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的建湖县)

    “主子,奴才认为不能去黄河渡口了。”周培公赶紧凑上来说道:“我们已经没有了战马跑不快,吴狗肯定会全力封锁黄河下游的所有渡口,往北只是自投罗网。只能往东,阜宁和盐城都还在我们大清手里,到那里寻找船只从海路摆脱吴狗追杀。”

    “那就往东吧。”六神无主的康麻子连连点头,又带着哭腔喊道:“快啊,吴狗已经在游水过河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珠满二话不说,背起康麻子就往东跑,周培公和素伦等人连滚带爬的跟上,狼狈消失在黑夜之中。

    …………………………

    与此同时的黄河岸边,单骑逃命至此的图海扔下了已经累得口吐白沫的战马,扶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爬上黄河大堤,喘着粗气往河面左右张望,四处寻找可以渡河的船只。

    能够摆脱胖子军追杀单骑逃到安东一带的黄河南岸,完全是图海逃命经验无比丰富所致,知道胖子军肯定会优先追击大队败兵,跟着大群败兵跑那是找死,所以图海早早就换上普通士兵的衣服,脱离了清军队伍,领着一个亲兵逃往无人地带,胖子军大队也果然没来追杀这两个落单清军士兵,远远射了几箭了事,图海乘机带着亲兵一路向东北逃命,极其聪明的没有选择逃向注定要吸引大队胖子军追杀的西北清河方向。

    途中,图海的战马累死,亲兵将他扶上自己的战马,与图海并骑逃命,图海却知道两人一骑肯定跑不快,所以就悄悄抽出袖子里的匕首,一刀捅死了那个忠心耿耿的亲兵,骑着他的战马单独逃命,这才勉强摆脱了胖子军的追杀,侥幸逃命至此。但滔滔黄河却又拦住了图海逃命的脚步,所以图海能不能延续清军第一小强的奇迹,也就是看能不能找到一条可以渡河的船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四下寻找间,图海忽然发现下游不远处的河面上有一点亮光,似乎有船,图海立即大喊起来“救命!救命!船家,行行好!救救我吧!”

    图海撕心裂肺的惨叫求救声在黑夜中传得极远,那点亮光也缓缓靠近过来,一条黄河上十分常见的小渔船也出现在了图海的面前,船上只有一个戴着斗笠的渔翁,佝偻着身体还是一个老人。图海更是欢喜,赶紧用熟练的汉语大喊道:“老人家,求求你救命啊!我是大清军队的绿营兵,我们的队伍被打散了,我快没命了。求你救救我,带我过河,我来生来世结草衔环,一定报答你的救命大恩。”

    “军爷,就你一个人吗?”那老渔翁有些害怕,远远的大叫道:“我救你没关系,可我这船太小。你们如果人多,我可救不了。”

    “就我一个人。就我一个人!”图海赶紧回答,又赶紧跪下,连连磕头,嚎啕大哭着说道:“老人家,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是汉人,不是满狗,我的tuǐ还在战场被打断了,现在是个瘸子,路都走不快,老人家你救了我。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给你。老伯伯,我求你了……!”

    图海的恳求终于打动了那个老渔翁,老渔翁叹了一口气。咳嗽着说道:“那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军爷,你上船来吧。”说着,那老渔翁还真的缓缓摇船过来,图海却悄悄抽出了袖子里的匕首,嘴角也lù出狞笑。

    小渔船靠上了岸。老渔翁招呼道:“军爷,上来吧。”

    图海连声道谢。抹着眼泪鼻涕一瘸一拐的爬上渔船,假装去给那老渔翁磕头。右手匕首却忽然向着那老渔翁的小腹猛刺,不曾想那老渔翁却忽然扬起船桨,一桨打在图海脑袋上,把图海打得眼前一黑,顿时昏厥过去。

    图海再被冰凉的黄河水淋醒时,身边已经围上了十几个提着灯笼的壮年渔夫,双手双脚还被捆得结结实实,那老渔翁则盘tuǐ坐在图海面前,手里还玩弄着图海那把匕首。图海大惊下赶紧疯狂号哭起来“大爷,大爷饶命,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是因为身上没有一文钱,怕你不载我过河,所以想拿刀吓唬你,我没想杀你啊!老大爷,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恩将仇报!求你就把我当一个屁——放了吧!”

    “行了,图海图中堂,别演戏了。”老渔翁语出惊人,微笑着问道:“图中堂,我们见过面的,还记不记得了?”

    被那老渔翁叫破身份,图海顿时大惊失sè,赶紧抬头去看那老渔翁时,借着几个渔夫手中的灯笼,图海发现眼前这个老渔翁确实有些面熟,好象是在那里见过,图海不由惊讶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身份?”

    “当年的岳州参将,李国栋。”改扮成老渔翁的胖子军水师主帅李国栋微笑说道:“当年在岳州城里,咱们见过面,不过图大人你当时是中堂,眼睛里自然不会留心我这个小小参将。”

    图海目瞪口呆,半晌才瘫在地上,kù裆里屎尿齐流。李国栋则站起来一脚踢在图海的脑袋上,把图海又踢晕过去,冷笑说道:“老子装成渔翁,本来是想钓满狗皇帝那条鲸鱼,结果没想到把你钓了上来。不过也好,你也勉强算是一条大鱼,老子这个老渔翁没白演。”

    “把他押下去,好生看守!”李国栋又冲着两旁装扮成普通渔夫的胖子军水师士兵喝道:“继续装成渔夫撒网捞鱼,谁钓上了满狗皇帝,老子升他做水师副将!”胖子军水师士兵一起答应,赶紧把图海拖上艨艟藏进芦苇dàng中,然后又驾驶小渔船四下散开,继续去钓陆地战场上的漏网大鱼去了。

    ……………………

    月亮渐渐落山,天sè微明时,卢胖子亲自率领着三千追兵急行军到了窑头河,来到了胖子军最后发现康麻子踪迹的地点,看看窑头河东岸的开阔地形,星罗棋布的丘陵树林,又看看周围垂头丧气的胖子军骑兵,卢胖子也有些为难,窑头河东岸一直到阜宁、盐城这个三角地带人烟稀少,地势开阔,多丘陵又多树林,还水网密集,追踪已经所剩无几的康麻子队伍和大海捞针差不多,难道好不容易能把康麻子生擒活捉的机会,就要这么眼睁睁错过了?

    “都是末将等无能,昨天晚上那么亮的月亮,都让满狗皇帝给跑了。”负责在此一带搜索的高洪宸走到了卢胖子的面前认错,垂头丧气的说道:“不过请大将军放心,末将的兄长已经带着大队骑兵往黄河岸边去了,满狗皇帝只要到黄河边上找渡口过河,就一定跑不掉。”

    “也不能完全怪你们,毕竟是黑夜追踪,这里又水网密集。不适合骑兵行军,你们责任不大。”卢胖子安慰了高洪宸几句,又转向肖二郎命令道:“二郎,马上派人去给韩大任传令,让他把窑头河西岸没有受伤的步兵全带过来,多到些干粮,全力搜捕满狗皇帝。再给姚启圣和王少伯传令。让他们不要急着攻打清河,先组织百姓抢救伤兵。姚仪、王绪和全节队伍扎营休整,对了,再往这里送一些粮草,做好长期搜捕的准备。”

    肖二郎答应,赶紧派人传令。卢胖子又转向高洪宸吩咐道:“高将军,你的队伍追杀了一夜,肯定也累了,先在这里两个时辰,然后再投入搜捕,满狗皇帝已经没有了战马。一时半会跑不远。还有带上些干粮,分发给那些失落干粮的士兵。”

    高洪宸答应,又恨恨说道:“操他娘的满狗皇帝,狗屎运简直邪门。昨天晚上我几次发现他,几次用箭射,竟然都没有射中,我的箭术怎么偏偏就在关键时刻走样了?”

    高洪宸的话无意中提醒了卢胖子,卢胖子赶紧转向特意带来的彰泰彰王爷问道:“章泰将军,如果你是满狗皇帝,昨天晚上你好不容易游过了窑头河,你会往那个方向逃?”

    “往东逃。”已经改名章泰的彰王爷一指正前方。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肯定往正东方向逃!”

    “你疯了?”高洪宸嚷嚷起来“东面尽是荒野。要走一百多两百里才见人烟,没马没粮食。往东逃不是找死?”

    “因为你们肯定会去堵黄河渡口,所以我只能向东逃。”彰王爷老实答道:“虽然没有战马没有粮食,但是靠打猎也勉强可以填饱肚子,只要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就有活命的机会了。”

    “说得对。”卢胖子打了一个响指,喝道:“全军渡河,向正东方向搜索。”

    “大将军,你真相信这个满……,这个章泰将军?”高洪宸大惊问道。

    “就象你说的一样,康麻子的狗屎运好得邪门。”卢胖子微笑答道:“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请运气和他一样好的章将军帮我们指点mí津,用运气来对付他的运气。”说罢,卢胖子也不容高洪宸多分辨,拍马就踏上了胖子军步兵在窑头河上抢搭的浮桥,向着正东方向追去。

    ……………………

    高洪宸等胖子军恐怕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他们所苦苦搜寻的螨清最高酋长康麻子,距离他们其实并不远,还不到十五里——累了一天一夜空着肚子步行,一个多时辰能跑出多远?所以同一时间的康麻子队伍,就藏身在窑头河渡口正东方向十三里处的一座树林里。

    康麻子的队伍是一柱香时间前进到这座树林的,尽管这里距离渡河处并不远,但是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又不眠不休的康麻子队伍已经实在走不动了,背着康麻子狂奔了十几里的珠满也是气喘吁吁,步履蹒跚,无法坚持下去。所以康麻子也没了办法,只能是下旨让队伍藏进树林,在这里休息一会再逃命。

    找到了合适的隐蔽位置刚刚坐下,大半的士兵都是头沾地就呼呼睡去,康麻子倚在一块大石头旁边上下眼皮打架,周培公、素伦和狼覃几人守在他的身边,老实忠厚的珠满则只喘了几口气,很快就提着一把弓箭钻进了密林深处,不一刻就提着两只山鸡出来。素伦和狼覃等shì卫大喜,都欢呼有肉吃了,赶紧去找干草和拿住火石火刀准备点火烤山鸡,珠满却一把打落火刀,铁青着脸喝道:“你们疯了?是不是想害死主子?在这里点火,烟雾立即就会暴lù我们的位置!”

    “那怎么办?总不能吃生的鸡肉吧?”狼覃哭丧着脸问道。

    “只能吃生的。”珠满点头,提起一只山鸡,把嘴凑在伤口处大口吸血,吸了几口后把山鸡扔给狼覃,又把剩下一只山鸡捧到康麻子面前,恭敬说道:“主子,请乘热吸血,很补体力。”

    看着面前那只连毛都没去的山鸡,康麻子面lù难sè,珠满看出康麻子吃不下去,便伸手入怀,mō出了两个干馒头,又恭敬说道:“主子。将就着吃一点吧,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就有热的烫的吃了。”

    “珠满将军怎么还藏有馒头?”周培公看着馒头直咽口水。

    “战场上,谁也不知道要打多久,追多久藏多久,身上藏两个馒头,关键时刻。一个馒头可以救一条命。”珠满老实答道。

    周培公拼命点头,看着馒头眼睛里几乎喷出火。康麻子则假惺惺的说道:“珠满将军,这是你珍藏的干粮,朕怎么能……。”

    “奴才吃生肉就行了,奴才长年在战场上mō打滚怕,习惯了。”珠满恭敬答道。

    “如果朕能活着回到北京。一定亏待不了你珠满将军。”饿得前xiōng贴后背的康麻子终于伸出麻手,迫不及待的拿过那两个馒头。

    “奴才不要封赏,只求主子能早些把彰王爷接回北京。”珠满诚恳的说道:“彰王爷身在曹营心在汉,一旦暴lù行迹,那就是……。”

    “啊!蛇!蛇!”一个清军士兵惨叫起来“我被蛇咬了!”

    康麻子等人都是大吃一惊。一起扭头去看时,见那清军士兵tuǐ上果然有一条蛇,蛇牙还紧紧咬着他的tuǐ不放,珠满扑了上去。一把掐住蛇的七寸,把蛇嘴捏开拔下,只看得一眼,珠满就惊叫道:“糟了,是地皮蛇(短尾蝮蛇),有毒!”

    说着,珠满把蛇头往石头上一放,一脚把蛇头踩烂。一边揪起那被蛇咬伤的清军士兵,张嘴去替他吸毒血。一边喝道:“把火药拿出来,围着我们围一圈。火药里有硫磺,可以驱蛇!早上蛇出窝,树林里蛇特别多!”

    康麻子的shì卫不敢怠慢,赶紧拿出火枪用的火药围着自己们撒了一圈,康麻子也给自己脚下撒了一大摊火药,这才勉强定hún。而珠满也已经把那个被蛇咬伤的清军士兵吸完毒血,撕下衣服在他小tuǐ上捆了一圈,吩咐他每隔一段时间解开活血,然后才开始检查蛇伤,看得几眼后,珠满的脸sè有些变了,拍拍那受伤士兵的肩膀,沉痛说道:“兄弟,我尽力了,你中毒有点深,除非尽快上药,否则……,最少tuǐ保不住。”

    那清军士兵哭了起来,旁边的清军士兵和shì卫也个个沉默不语,知道在这荒山野岭里,受这样的伤就等于是送命。珠满则又转向康麻子恳求道:“主子,让他走吧,让他去找吴狗军队投降,请吴狗军队给他上药。”

    康麻子绿豆眼乱转,不肯答话,还悄悄向旁边的素伦使了一个眼sè,素伦会意,忽然向那受伤清军士兵身边的shì卫一努嘴,那御前shì卫二话不说,一挥刀就把那受伤士兵砍死。鲜血洒满珠满一身,珠满大怒又不敢发作,只能含着眼泪冲康麻子说道:“主子,他还有救啊,只要能及时上药,他还能活命啊!”

    “他如果去向吴狗投降,主子的行踪就暴l伦替康麻子解释道。

    珠满低下脑袋,又悄悄看了一眼那死不瞑目的清军士兵,这个清军士兵,也正是珠满从喇布队伍里带出来的士兵。康麻子却喝道:“瓜尔佳.珠满听旨,朕封你为护驾将军,一等伯爵,镶黄旗都统!”

    珠满沉默,半晌才跪下磕头说道:“奴才谢主隆恩。”

    休息了半个多时辰,康麻子的队伍重新上路,素伦、狼覃和珠满几人轮流背着康麻子,传挑树木草丛密集处往东行走,就这么走了两里多远,快到树林边缘时,树林外却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康麻子等人吓得hún飞魄散,赶紧藏进草丛中、树木和石头背后,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向往张望。一看之下康麻子等人更是心惊胆战,至少两三千人的胖子军步兵,正在树林外大步行军,笔直向东,还分出了不少人进树林搜查。

    提心吊胆的等待中,十来个胖子军将领士兵忽然大步进到了树林,向着康麻子等人方向笔直走来,康麻子等人更是心惊胆战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突然传来“你们别跟了,我拉完就走,你们别看。”

    “彰泰?”康麻子和珠满都是一楞,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个声音就是来自彰泰彰王爷。

    “章将军,你一天要拉几次,这一路上,你第几次要来大的了?”胖子军士兵的嬉笑声传来。

    “吃坏肚子了,今天早上吃的老卤大头菜,好象有点问题。”彰王爷沮丧的声音传来。

    “是章将军你吃得太多了吧?我们和你一样,都是吃淮安百姓犒劳的老卤大头菜,我们怎么不拉?”

    “放屁!我才吃了一斤大头菜和八个馒头……。”

    听到彰王爷熟悉的声音,珠满jī动得全身颤抖,赶紧转向旁边的康麻子低声说道:“主子,这是把彰王爷救回来的好机会。”

    “不行!”康麻子果断阻止“他身边有吴狗兵,这时候带他走,吴狗兵马上就会发现不对。都不许动,不许出声,违旨者,斩!”

    珠满呆了一呆,又悄悄从石头背后探出一点脑袋,想再看看与自己亲如手足的彰王爷,可是咱们的彰王爷却已经五步外解开了kù子亮出大屁股,背对着珠满蹲下,开始喷溅五谷轮回之物。含着泪huā再仔细一看时,珠满的心脏却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彰王爷的大白屁股背后,一条饭铲头(眼镜蛇)已经盘成一圈,昂着脑袋对准了彰王爷的大屁股!很明显,彰王爷的五谷轮回物,已经惊动了这条剧毒蛇!

    “王爷,不要动!千万别动!”

    深知饭铲头习xìng(眼镜蛇是近视眼,看不清楚静止不动的物体)的珠满大吼一声,一个箭步从藏身处冲了出来,飞身去抓那条饭铲头,而咱们的彰王爷也是福至xìng灵,听到这声音还真是一楞,顿时呆住,还夹住了菊huā没有继续刺jī那条饭铲头。野外生存经验无比丰富的珠满乘机探手,闪电般躲开饭铲头回头喷射的毒液,一把掐住那条饭铲头的七寸!

    “有人!有满狗!”胖子军士兵惊叫起来“快来人,这里有满狗!有满狗!”

    “有满狗!”报警声引来了大队的胖子军士兵,大量的胖子军士兵冲进树林,康麻子和周培公等人的小脸也一下子变成了雪白…………

    “珠满!珠满——!”彰王爷回头看到珠满,顾不得自己的kù子都没拉上,跳起来一把就抱住了珠满的xiōng膛,又锤又打,嚎啕大哭道:“珠满,你这个狗奴才怎么在这里?怎么在这里?你知不知道,我天天在想你,天天在念你!”

    “王爷,奴才也在想你啊。”珠满一边把饭铲头举向天空,以免误伤到彰王爷,一边流着眼泪说道:“奴才,也是天天想着你啊。”

    “满狗皇帝!”包抄过来的胖子军士兵终于发现了康麻子等人存在,也看到了康麻子身上的明黄衣甲和脸上的麻子,欣喜若狂的声音,又在树林中回dàng起来“满狗皇帝!满狗皇帝在这里——!”

    “找到满狗皇帝了!”疯狂的欢呼声中,胖子军士兵连滚带爬的冲来,潮水一般涌进树林,涌到目瞪口呆的康麻子等人面前,把康麻子等人团团包围,举起刀枪一起狂吼“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到底……,出什么事了?”彰王爷好象还在梦中,喃喃念道:“我拉个肚子,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彰泰,**你娘的十八代祖宗!”康麻子绝望的疯狂大骂起来。!。

第三百八十三章 胖麻联手(下)

    “满狗皇帝在这里!在这里!弟兄们,快来啊!找到满狗皇帝了!”

    “举起手来!放下武器!投降不杀!狗满狗!跪下!跪下不杀!”

    欣喜若狂的欢呼声和口号声中,大队大队的胖子军步骑士兵就象发了疯一样,潮水一般的冲进康麻子等人藏身的树林,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把康麻子一行人包围得水泄不通,康麻子等人却是目瞪口呆,张口结舌看着成群结队涌来的胖子军士兵,更加瞠目结舌的看着连kù子都没有提起来的彰泰彰王爷,震惊得连逃跑都忘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康麻子一定会下一道圣旨,让人把彰王爷的菊huā堵起来,把彰王爷活活憋死!尼玛你拉肚子到别处拉行不行,为什么偏偏要到朕的藏身处来拉?

    更让康麻子气得麻眼喷火还在后面,看到胖子军大队涌来,康麻子身边唯一打仗靠得住的珠满一脚踩死毒蛇,拔出刀来想要负隅顽抗,彰王爷却一把拉住珠满,命令珠满不许反抗,放下武器向胖子军投降,然后珠满就不再理会康麻子,老实扔下武器,跟着彰王爷回到胖子军队伍里了。

    其实更加感到震惊的还是卢胖子本人,根据卢胖子的估计,四更时分渡过窑头河的康麻子队伍,这会最少已经逃出了二十里,所以卢胖子根本就没让胖子军士兵严密搜索二十里以内的树林和草丛,领着胖子军只是一路急行,准备再走上五六里再展开地毯式搜查。结果特意带来克制康麻子狗屎运的彰泰彰王爷,竟然在路上拉个肚子就拉出了康麻子的藏身地,消息传到卢胖子面前时。卢胖子当场就呆住了。

    许久后,卢胖子终于仰天狂吼了一声“祥瑞御免!苍天有眼啊!”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呐喊声中,胖子军士兵越围越紧,手中的火枪长矛都已经快指到了康麻子的鼻子上,康麻子身边最后的二十几个shì卫士兵则背对康麻子组成一个圆阵。把康麻子簇拥在最中间,但这些遍体鳞伤、筋疲力尽的shì卫士兵也已经是个个面如土sè,双手发抖,知道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冲不出胖子军的包围,更没有半点法子逃命了。

    康麻子的麻脸发灰,悄悄mō到了腰间宝剑,抽出剑来放在脖子上准备自刎,旁边的周培公眼明手快,一把按住康麻子的麻手,紧张说道:“主子。万万不可如此,我们还有希望,主子你也还有希望!”

    “事情到了这一步,朕还能有什么希望?”康麻子惨然说道:“悔不该不听祖母的懿旨,不听你们的劝谏,朕只能到yīn曹地府去向祖母和你们谢罪了。”

    “主子,你真的还有希望!”周培公压低声音,飞快说道:“以目前的天下形势。卢一峰狗贼如果杀了你,只会白白便宜了吴三桂老贼,替吴三桂老贼一统天下做嫁衣!主子你可以利用这一点做文章,以割地赔款称臣为条件,劝卢一峰狗贼放了你。或者暂时不杀你,然后老祖宗也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回去,他日东山再起,不是全无希望啊!”

    康麻子犹豫,内心天人交战,麻脸上的肌肉也剧烈抽搐了起来。这时,至少已经上千名的胖子军士兵已经把康麻子一行人团团围困,钢刀、长矛和旗帜如同丛林一样茂密。把康麻子等人包围得是水泄不通,并且还在步步逼近,只要一声令下,立即就能把康麻子等二十几人砍成肉酱,戳成蜂窝,投降不杀的口号此起彼伏,震得天响。

    看到这样的情况。麻脸上肌肉疯狂抽搐了许久,康麻子终于还是放下了宝剑,颤抖着缓缓说道:“全体,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旨意一下。根本不想死的康麻子shì卫二话不说,立即就把手里的武器扔在地上。一起高举起双手,向胖子军投降,康麻子则整整身上衣甲,推开素伦和狼覃等shì卫,大步走到胖子军士兵面前,沉声说道:“朕就是大清康熙皇帝,带朕去见卢一峰!”

    “抓到满狗皇帝了!抓到满狗皇帝了!我们抓到满狗皇帝了!”

    疯狂的雷鸣欢呼声顿时升起,直冲云霄,声传十里,一浪高过一浪,在江南土地上回dàng不休,也以惊人的速度,迅速传遍了整个江南,整个天下。

    “大周!大周!大周!大周!大周!”有节奏的雷鸣欢呼声中,五huā大绑的康麻子一行人被押到了卢胖子的面前,而押送康麻子的人,恰好就是康麻子的堂弟彰泰彰王爷。

    众目睽睽中,卢胖子并没有马上去理会康麻子,而是先拍了拍前来请功的彰王爷肩膀,高声说道:“章泰将军,我再给你改一个名字,我替我已经过世的父亲做主,收你做义子,我收你当义弟!从现在开始,你叫卢章泰,是我的亲兄弟!”

    “谢大……,谢义兄。”彰王爷欢天喜地的拉着珠满给卢胖子磕头,口称义兄,旁边的胖子军将士也是欢呼雷动,纷纷向卢章泰道喜。康麻子却恨得几乎把黄板牙咬碎,这才明白自己之前又中了卢胖子百试不爽的死间计,冤杀了被卢章泰栽赃的岳乐。

    “好兄弟,去把抓到康麻子的立功将士名单统计出来。”卢胖子又拍着卢章泰的肩膀笑道:“等回到了淮安城,二十万两纹银的悬赏立即兑现,分发给你和立功将士!为兄再给你向大周王爷请功,争取给你再弄一个王爷当当。”

    欢呼声再起,卢章泰满脸笑容的又拉着珠满给卢胖子磕头道谢,然后又拉着至今还是满头雾水的珠满下去统计立功将士名单去了“卢二将军”的欢呼声与感jī声,也迅速在胖子军队伍整齐回dàng起来。

    打发走了为自己屡立奇功的卢章泰,卢胖子终于把目光转到了五huā大绑的康麻子身上,昨天早上在淮安城墙上见面时隔得太远。卢胖子并没有仔细看清康麻子的嘴脸,这一次时隔七年之后再一次近距离看清楚康麻子,卢胖子感慨万千之余,难免暗暗有些惊讶。

    才七年多时间不见,康麻子就好象老了三、四十岁一样,二十才刚刚出头的人。眼角处就已经有了鱼尾纹,老鼠辫子中夹杂有清晰可见的白发,身体还已经有些佝偻,再加上现在康麻子满身满脸的泥土血污,苍老得简直就是五十岁的半白老头。由此可见,这几年来,康麻子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心境下过的日子,这几年的时间对康麻子来说,用度日如年来形容简直再恰当不过。

    看到康麻子这副苍老可怜的模样,卢胖子还真有些心软。可是一想到这个麻子对中华民族造下的罪孽,对华夏土地造成的破坏,几百年后螨遗对他的无耻吹捧,他子孙后代的累累罪行,在后清时代的群魔乱舞,颠倒黑白,卢胖子的怒气不由再一次积满xiōng膛,不由冲着康麻子冷笑说道:“康麻子。七年零五个月了,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卢胖子细看康麻子的时候,康麻子又何尝不在仔细观察卢胖子?然而让康麻子恨碎黄牙的是,七年零五个月时间不见,卢胖子虽然甩掉了满身的肥肉恢复了正常体形。模样却明显比七年多前俊俏多了,走在大街上绝对能谋杀大姑娘小媳fù的眼球了,而且现在还威风凛凛、志得意满到了满脸春风了,这一切,那一点不让康麻子妒忌到发狂?又听到卢胖子这么称呼自己,康麻子立即就昂着脑袋大声说道:“落第秀才卢胖子,确实是七年零五个月了,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大胆!狗满狗。给我们大将军跪下!”

    听到康麻子辱骂卢胖子为落第秀才大胖子,旁边的胖子军将士无不勃然大怒,纷纷出言呵斥,做势要打,卢胖子却挥手制止住胖子军将士的发作,微笑说道:“将士们,用不着生气。就象他确实是麻子一样,我之前确实是一个大胖子,也是一个落第秀才,不过这也没什么了不起,英雄不问出处。我一个落第秀才能走到今天,对全天下的秀才也是一个榜样。一个jī励。”

    卢胖子竟然丝毫不在意落第秀才的称呼,在背后用这个称呼骂过卢胖子不知多少次的康麻子难免万分泄气,旁边的周培公则迫不及待的双膝跪下,冲卢胖子磕头说道:“大将军说得太对了,英雄不问出处,我大明太祖皇帝还是叫huā子出身,大将军的出身学问远超我大明太祖,今后一定能做出一番远超过大明太祖的功绩事业。”

    “闭嘴!”卢胖子根本就不领情,一脚踢在周培公的俊脸上,把周培公踢得满脸开huā,怒喝道:“亏你还有脸说‘我大明太祖’几个字,亏你还有脸自称汉人,你如果真有一点汉人的良心,会给满狗助纣为虐,会给康麻子充当走狗,残害我华夏同胞?”

    “奴才死罪。”周培公赶紧磕头求饶,卢胖子却一挥手,喝道:“来人,把周培公给我推下,重重的抽二十马鞭!以后他再自称一句汉人,就抽二十马鞭!”

    “得令!”卢胖子的亲兵答应,扑上来把周培公拖起就走,拖到一旁当众行刑,挥鞭乱抽,周培公屎尿齐流,疯狂号哭求饶,胖子亲兵却毫不理会,挥鞭只是乱抽,周培公哭喊得越大声,胖子亲兵就抽得越重。

    “少爷,满狗皇帝怎么办?”肖二郎凑上来指着康麻子问道。

    “先押回淮安,从现在开始,康麻子由你和刘家兄弟轮流负责看押。”卢胖子吩咐道:“再传檄天下,康麻子押回南京之日,就是被押赴明孝陵前凌迟处死之日!请全江南的士绅官员,普通百姓,到明孝陵前观刑!”

    肖二郎一口答应,立即叫来卢胖子亲军队伍里的另外几条老走狗刘真、刘旭和沈欣,和他们商量如何押送康麻子,还有就是准备传檄天下,邀请全江南的百姓到南京观刑。这边康麻子却脸sè大变,疯狂大叫道:“卢一峰,你真要把朕凌迟处死?你有没有想过,你杀了朕。你会有什么下场?!我们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也跑不掉!”

    “你说的道理,我当然懂。”卢胖子看看康麻子,微笑说道:“不过呢,我如果饶了你。我就没脸去见被你们满狗屠杀残害的华夏同胞,没脸去见千千万万在反清战场上牺牲的民族英雄,反清义士,更没脸去见汉人的后世子孙。所以,我情愿给你陪葬。”

    “你……!”康麻子呆住,说什么也想不到卢胖子的态度会这么坚决,宁愿被吴老汉jiān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也一定要拉自己陪葬。

    “满狗皇帝,请了。”这时,肖二郎和刘家兄弟已经提着手铐脚镣走了上来。一边给康麻子戴脚镣手铐,一边挪移道:“皇上请稍等一等,我们的人已经在赶制囚车了,你马上就有囚车可坐了。”

    “卢一峰!卢一峰!”康麻子一边挣扎,一边疯狂大喊“卢一峰!你不能杀朕!不能杀!你如果杀了我,吴三桂不会放过你!你从一个落第秀才走到今天,只用了七年零五个月。吴三桂不杀了你,他怎么敢安心闭眼?!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就是你的下场!你放了朕,放了朕。赔款,割地,称臣,纳贡,你要什么朕给你什么!你放了朕,朕可以让大清朝廷为你做任何事,还可以帮你做皇帝!你放了我——!”

    卢胖子根本就懒得理会康麻子的威逼利yòu,抬头望天。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喃喃说道:“华夏的同胞们,勇士们,英雄们,你们,可以瞑目了。”

    一言未毕,卢胖子的两行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风清日丽。白云朵朵,好似华夏同胞的笑脸,山林哗哗,又似华夏英灵的开怀大笑。

    公元一六七五年、大周昭武元年、螨清康麻子十四年闰五月初六,上午巳时过半。淮安府窑头河东侧神墩村一带,大周征北大将军卢一峰。率军生擒螨清最高酋长康熙康麻子!同日,卢一峰亲率大军押解康熙返回淮安城,淮安全城轰动,全城百姓倾巢出城,出迎十里,恭迎卢一峰凯旋回师。

    卢胖子的军队回到淮安郊区时,时间已然是下午的酉时过半,天sè将黑,但淮安城外的官道两旁仍然是人头熙熙,挤满了来看热闹的淮安军民百姓,军民百姓们心情各异,有的只是纯粹好奇,有的表情茫然,有的喜笑颜开,有的泪流满面,有的咬牙切齿,手里还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石头白菜臭鸡蛋,等着康麻子来了就送给他,还有百姓冲着维持次序的胖子军连连磕头,塞钱送礼,请求担任胖子军的刽子手,亲手为被满狗屠杀的亲人报仇,吵吵嚷嚷闹成一团。

    康麻子其实已经很幸运了,胖子军是先在淮安府抓到的他,螨清入关时在淮安欠下的血债不算太多,如果是在扬州、江yīn、嘉定或者昆山这些地方,那么大战过后疲惫不堪的胖子军将士只要保护稍微不周,当地百姓当场就能把康麻子生嚼了,连酱油都不用蘸!

    尽管如此,当装着康麻子的囚车在胖子军将士的簇拥下出现在淮安百姓面前时,石头白菜臭鸡蛋还是冰雹雨点一般的砸向了康麻子,连累押送康麻子的卢胖子大理籍亲兵也被砸得鼻青脸肿,满身臭鸡蛋烂白菜。还有无数的中年人老年人提着拐杖菜刀冲向囚车,哭着喊着要把康麻子当场砍了——从这些人的年龄来看,很可能就是当年螨清江南大屠杀的幸存者或者受害者遗孤,场面一片大乱,还好韩大任、高得捷的队伍已经和卢胖子会师,及时上来维持次序,这才没让康麻子当场送命。

    看到近乎失控的人群,康麻子先是大huò不解,不明白这些百姓为什么之前不这样对自己,但康麻子很快就战栗了起来,因为康麻子终于明白,不管螨清的愚民政策多么yīn险,对螨清的罪行如何粉饰美化,汉jiān和螨虫多么猖獗,汉人百姓多么恭顺,华夏民族都始终没有忘记螨清带来的伤痛与耻辱,只是把这些仇恨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在心底累积、沉淀和发酵,等待时机实施报复,这仇恨一旦爆发出来,不光螨清统治者和汉jiān螨虫将粉身碎骨。包庇纵容和助纣为虐的帮凶,也一个都跑不掉!前清如此,后清也是如此。

    抵达淮安东郊时,鉴于淮安城池无法驻扎这么多军队和战俘,胖子军早在这里扎下了一座大营,姚启圣、王少伯、王绪和胡同春等帮凶也早已在大营门前列队等候。迎接卢胖子押解康麻子凯旋归来。当卢胖子的队伍来到营门近处时,大营中顿时飞起无数烟huā,在天空中一一炸开,绽放出无数美丽huā朵,将大地照得阵阵通明,数以百计的鞭炮一起点燃,同时胖子军的军乐手丝竹鼓乐齐鸣,演奏凯旋令。

    看到这样的情景,卢胖子不由一笑说道:“姚启圣和王少伯也真是,清河都还没有打下来。很多满狗重将重臣也还没有找到抓到,急着搞这么大阵势干什么?浪费银子。”

    “少爷,你就别心疼这点银子了,难得大家这么高兴。”老走狗肖二郎替姚启圣和王少伯等败家子解释,又指着王少伯等人的背后惊讶说道:“少爷,快看,姚军师他们背后,怎么还有几个扶桑人?”

    卢胖子抬头一看。见情况果然,姚启圣和王少伯等人,还真站着几个扶桑鬼子,穿着和服,前额剃得精光。十分显眼,卢胖子一楞之下很快醒悟过来,心知肯定是之前自己和〖日〗本德川幕府的交涉已经有回音了,这个时代闭关锁国只和〖中〗国展开贸易的德川幕府,已经派来使者和自己交涉海上贸易的细则了,说不定还肩负着替德川幕府刺探〖中〗国情况的使命,替德川幕府观察到底是继续向螨清称臣进贡,还是改为向大周称臣进贡?惟独让卢胖子奇怪的是。这些〖日〗本使者怎么追到了淮安战场上来?

    鉴于大营外围观的百姓太多,场面也过于喧哗吵闹,所以和姚启圣等人见面后,卢胖子并没有细说搜捕康麻子的具体经过,客套了几句便招呼众人进营,又命令刘家兄弟押解康麻子进营,最后才是胖子军的队伍进营驻扎。

    进得了大营。远离了百姓,卢胖子的耳朵边上终于清静了下来,赶紧下令把康麻子和周培公两个重要战俘押到面前,让王少伯和姚启圣等人也开开眼界,见识见识康麻子到底长什么鬼模样。而当仔细看清楚康麻子的模样时。一向对自己容貌十分自卑的王少伯难免欢呼起来“啊。原来满狗皇帝比我还丑,比我还猥琐啊!”

    抬头看看长得绝对属于歪瓜裂枣类的王少伯,康麻子心中有气,却不说话。也就在这时候,一声怪叫传来,一个扶桑男子提着鞭子冲到了康麻子的面前,挥鞭就抽,一边抽一边用日语咆哮,似乎在怒骂康麻子。卢胖子见状大怒,大喝道:“八格牙路!你的,想干什么?”

    “卢大将军,你还会说扶桑话?”那扶桑男子转过身来,满脸惊讶的向卢胖子问道,说的却是一口纯正的汉语。旁边的姚启圣和王少伯等人也是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卢胖子竟然还能说扶桑语。

    “你管我会不会说你们的鬼子话!”卢胖子指着康麻子,冲那扶桑男子喝道:“我问你干什么?这个满狗皇帝固然是应该千刀万剐,凌迟万段,但也轮不到你来动手!给本大将军住手,再抽一鞭,休怪本大将军把你驱逐出境!”

    “小人该死,请大将军恕罪。”那扶桑男子这才发现自己行为不妥,赶紧鞠躬请罪,又抬头解释道:“请大将军原谅,我是太愤怒了,我的祖母被满狗凌辱后自杀,我的祖父也是被满狗杀害,所以我看到了满狗皇帝,就控制不住自己,想替祖父和祖母报仇。”

    “还有这事?”卢胖子一楞,心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康麻子还干过这样的好事,杀过小鬼子?

    “你放屁!”康麻子也吼叫起来“朕和你素不相识,什么时候杀你祖父祖母了?”

    “我叫田川孙左卫门,又叫郑道周。”那扶桑男子tǐng直腰板,怒视着康麻子吼道:“我的祖父是郑芝龙,祖母是田川氏,国姓爷郑成功,是我父亲田川次郎左卫门的嫡亲兄长,也是我的亲伯父!满狗皇帝,你说,我该不该抽你?”

    康麻子楞了一楞,扭头去看旁边的周培公时。被绑成粽子一样还戴着手铐脚镣的周培公愁眉苦脸点头,承认郑成功在〖日〗本确实有这么一个亲戚,螨清军队也确实杀害了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侮辱了郑成功的母亲田川氏,并导致田川氏自杀。

    “原来你是郑成功的侄子啊。”卢胖子一鼓掌,马上转向旁边的亲兵喝道:“去。找一些篾条来,用浓盐水泡了,拿来给国姓爷的侄子用刑。对了,再拿些蜡烛绳子,再把淮安城里给女囚犯用的木驴找来,请国姓爷的侄子用刑。”

    田川孙左卫门连声道谢,姚启圣和王少伯等人哄堂大笑,康麻子却气得疯狂大吼“卢一峰狗贼,士可杀不可辱。你如果真有胆子,现在就杀了朕!让一个外藩小国的人羞辱折磨朕,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算不算英雄好汉,你说了不算。”卢胖子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只知道,扶桑田川家族在郑成功反清杀满狗时,提供了很多的无sī帮助,田川次郎左卫门的子孙,也一直没有忘记过自己是〖中〗国人的身份。所以我给他资格抽你。”

    “无耻!卑鄙小人!把朕押去交给吴三桂,把朕交给吴三桂!你是吴三桂的臣下,没资格处置朕这大清天子!”康麻子又大骂大吼起来。

    “多谢大将军。”田川孙左卫门又向卢胖子鞠躬道谢,恭敬说道:“大将军,你实在太神武不凡了。孙左卫门从扶桑刚到南京,听说大将军亲自率军北上来和满狗皇帝,就急匆匆赶来为你助威,只是没想到,孙左卫门才刚刚抵达淮安,大将军你就已经大破满狗,生擒了满狗皇帝。”

    说着,田川孙左卫门又向卢胖子双膝跪下。磕头说道:“大将军,孙左卫门对你钦佩之至,也对你感jī之至,请大将军容许孙左卫门代表祖母和父亲,还有伯父郑成功,向你道谢,感谢你替我们郑家出了一口恶气。报了血仇。”

    说罢,田川孙左卫门还真向卢胖子重重磕了三个头,而卢胖子看在这个假鬼子的英雄大伯份上,也亲自搀起田川孙左卫门,客套安慰。顺便问起田川孙左卫门的来意。田川孙左卫门则恭敬回答说自己确实是〖日〗本扶桑幕府派来的国使,与控制江南的大周军队交涉海上贸易。协商打击走sī——田川家族与郑成功的关系在〖日〗本人所共知,大周军队又是郑经的坚定盟友,为了交涉容易和方便打听〖中〗国的实际情况,所以第四代扶桑幕府将军德川家纲就选了田川孙左卫门担任国使。

    至于田川孙左卫门为什么追卢胖子追到淮安来,原因就更简单了,田川家族一直是郑成功扶明反清的海外后盾,身上流着郑家血脉的田川孙左卫门也是对螨清恨之入骨,在南京听说卢胖子亲自率军北上和康麻子决战,田川孙左卫门自然无比迫切的想起来亲自观战,代表自己的家族为卢胖子檑鼓助威。而留守南京的谢栋和秦勇听说田川孙左卫门是郑成功的亲侄子,知道卢胖子对郑成功十分尊敬,又见田川孙左卫门诚挚恳求,便也没有坚持阻拦,派了一条船护送田川孙左卫门来了淮安。

    解释完了自己来到淮安的原因,田川孙左卫门又让从人拿来一个盖着布的木架,双手捧到卢胖子的面前,恭敬说道:“大将军,幕府将军委托孙左卫门转递给你的国礼,被孙左卫门留在了南京,等大将军凯旋回到南京,孙左卫门正式拜见时再送上。这件礼物,是孙左卫门在扶桑huā费重金为大将军准备的礼物,借以表达对大将军的敬意,请大将军一定要收下。”

    假鬼子的东西自然不是要白不要,卢胖子假惺惺的谦虚时,田川孙左卫门却将木架上的绸布截开,lù出了一把写有‘风林火山’的琵琶形陈旧扇子,恭敬说道:“大将军,这是孙左卫门用两百两黄金换来的礼物,祝你武运昌隆,百战百胜。”

    一把破扇子要值两百两黄金,旁边看热闹的王少伯和姚启圣难免一楞,再仔细一看扇子上的‘风林火山’四字,王少伯不由好奇问道:“东家,怎么扶桑国的扇子也写有汉字?风林火山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扶桑国当然有汉字。”卢胖子笑笑,故意卖弄道:“风林火山是孙子兵法上的四个字。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还有,在扶桑这不叫扇子,叫军佩。是大将指挥军队时发号司令用的。”

    王少伯恍然大悟的点头,田川孙左卫门则对卢胖子更是钦佩,恭敬说道:“早就听说大将军学贯东西,想不到对扶桑国的情况也这么研究。孙左卫门斗胆,想请大将军再猜一猜,这把陈旧军佩,为什么要价值两百两黄金?”

    卢胖子一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把军佩,肯定是武田信玄用过的军佩。所以才这么陈旧,还价值两百两黄金——田川先生,我没猜错吧?”

    田川孙左卫门和旁边的几个扶桑使者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卢胖子的表情,简直就象看到了外星人一样。对杂学十分感兴趣的王少伯则又追问道:“东家,武田信玄是谁?他用的军刺,为什么价值这么高?”

    “武田信玄是扶桑名将,也是很有名的智将。”卢胖子卖弄道:“他活着的时候。和扶桑的战国群雄争天下,把什么织田信长和上杉谦信都打得满地找牙,至于扶桑幕府的开创人德川家康——说句不怕扶桑使者生气的话,被武田信玄在战场上打得大小便失禁,当场尿了kù裆。”

    田川孙左卫门和几个扶桑使者都默默点头。承认卢胖子所言不假。王少伯则又好奇问道:“那后来呢?既然武田信玄这么厉害,为什么最后没能统治扶桑?”

    “命短,没能统一扶桑就死了。”卢胖子笑笑,继续卖弄道:“不过这武田信玄更厉害的还有一点,那就是装活。他死的时候,选定的继位人孙子武田信胜年龄太小,儿子武田信赖有勇无谋,军队内部有大将专权。企图分裂,外部还有织田信长、德川家康和上杉谦信几个强敌环伺,所以他就留下遗言,命令三年之内不许为他发丧,让他的弟弟武田信廉装扮成他的模样míhuò敌人,让惧怕他的敌人不敢对武田家下手,然后他的孙子乘机长大。儿子乘机巩固内部,这才没有立即崩溃。”

    “大将军,你的学识太渊博了,孙左卫门对你真是越来越钦佩了!”田川孙左卫门惊呼起来。

    “啊——!”姚启圣和周培公忽然杀猪一样的撕心裂肺惨叫起来。

    “姚军师,你怎么了?”卢胖子转向姚启圣惊讶问道。

    姚启圣伸出一只手想拉卢胖子。但手伸到一半就颤抖着说什么都伸不动了,整个人也在发抖。jī动得满脸通红,却偏偏说不出一句话。

    “啊————!”更加撕心裂肺的惨叫传来,这次惨叫的是王少伯,一把揪住卢胖子的袖子,但也是jī动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都怎么了?”卢胖子看看姚启圣和王少伯,又看看旁边被捆得象粽子一样却也在全身发抖还脸sè苍白的周培公,满头雾水。

    最后,卢胖子把目光转向康麻子,发现康麻子也是满脸疑huò,和自己一样满头雾水。但心念一转后,卢胖子和康麻子却忽然一起歇斯底里的狂吼起来“啊————!中计了!”

    “朕怎么早点没想到?”康麻子双膝跪下,拼命的以头抢地,带着哭腔吼叫道:“朕为什么没有早想到?朕要是想到了,朕就不来江南了!朕就不来亲征江南了!”

    “中计了!中计了!”卢胖子发疯一样的捶xiōng顿足,扯去头盔,揪着头发狂吼道:“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封我做越郡王!为什么要逼着耿精忠砍使者的脑袋向我赔罪!为什么我派去的使者,到现在还没有回音!为什么我都已经干掉了西线满狗,王爷的大军还不乘机冲进江南!”

    一个以头抢地,一个捶xiōng顿足,一起吼叫着,卢胖子和康麻子终于破天荒的联手了一次,异口同声的破口大骂道:“天杀的老狐狸啊!”

    “卢大将军,你功高盖世,德配寰宇,理当称帝啊!”周培公也跪了下来,冲着卢胖子连连磕头表忠,带着哭腔表忠道:“奴才周培公,恭请大将军登基称帝,改朝换代!”

    “幸亏老子没犯糊涂啊!”卢胖子喜极而泣“幸亏老子没犯糊涂,没去养贼自重放跑康麻子啊!老子为国为民,都准备为民族为同胞尽忠了,尼玛老子一下子就变成天下第一了!”

    “朕为什么没有提前想到这点?”康麻子痛哭流涕“朕如果不来江南御驾亲征,继续留在京城,要不了多久,大清就能迎来转机啊!”

    “天杀的老狐狸啊!”卢胖子和康麻子又一次联手吼叫起来。!。

第三百八十四章 我不想死

    huā了一天多时间,淮安战场的伤亡情况终于被统计了出来。阵斩清军人头超过超过三万八千,俘虏一万九千多,清军失踪人数无法统计,阵斩清军大将喇车、董卫国、蔡毓荣、穆占、赖塔、华善、毕力克图与董额等二十余人,俘虏螨清最高酋长康熙、图海、周培公、佛尼邪、刘行忠、戴梓等螨清文武官员和méngjiān台吉四十余人,缴获战马军械无数,战果辉煌。

    除此之外,确认逃回清河县城芶延残喘的清军大将有杰书、尚善与博果锋等人,粗略估计逃回清河的清军队伍大约在三千五到四千五之间,但很遗憾的是,清河渡口的渡船早就被康麻子烧得凿得一干二净,李国栋率领的胖子军水师小队又基本封锁了渡口,所以这支清军败兵基本上已经是瓮中之鳖,很难再逃得出胖子军的魔掌。

    值得一提的还有罗刹国的火枪兵队伍,这支罗刹火枪兵队伍扔下被胖子军骑兵围攻的集麻子鉴驾后,逃到了涧河河边上的一个小山头上坚守,并派使者与胖子军联系,要求胖子军接受他们的投降,允许他们携带武器回国。负责这块战场的胖子军大将韩大任同意接受罗刹兵投降,但必须交出所有武器才能活命,弹药有限又没有粮草供应的罗刹兵被逼无奈,只得答应韩大任要求,向胖子军交出了武器。

    谁曾想,罗刹兵刚刚解除了武装,心狠手辣不在卢胖子之下的韩大任立即翻脸,命令胖子军士兵将投降的四百多个罗刹兵全部屠杀,然后就拿着这些罗刹兵的脑袋和火枪去向卢胖子请功了,顺便向高家兄弟炫耀一看到了吗?韩大将军我一出马,打死你们扬州军团无数中基层将领的罗刹兵,马上全灭!

    胖子军这边,首次在一次会战中将士阵亡超过一万大关,共计达到一万三千余人,其中骑兵阵亡大约一千五百余人,步兵阵亡接近一万两千,还六成以上都是出自卢胖子的直系兵团,另外直系兵团还有超过八千的伤兵,火箭全部打光,火炮弹药消耗接近,损失不可谓不大。

    损失再大也没关系了,先不说这次会战成功生擒了螨清最高酋长康熙鞋帝,付出这些代价绝对值得,无意中识破了吴老汉jiān诈活诡计,更是让都已经做好了殉国准备的卢胖子欣喜若狂,一些困扰胖子军决策层许久的谜团,也立即迎刃而解。

    首先就是吴老汉jiān跳过众多女婿和子侄给卢胖子封王的谜团,之前卢胖子一直认为吴老汉jiān是在向自己示好,变相告诉自己,吴老汉jiān不会追究卢胖子的江南不臣之举,打算继续起用卢胖子北伐,以免卢胖子在走投无路时狗急跳墙,倒向了敌人或者与敌人勾结,导致吴老汉jiān无法顺利接收江南财富重地,先稳住卢胖子,等接管了江南再秋后算账。

    现在看来,吴老汉jiān此举其实是一着很高明的祸水东引,既稳住了卢胖子,不让卢胖子狗急跳墙,又向康麻子制造了一个假象,让康麻子认为吴老汉jiān至少暂时不会和卢胖子翻脸,还要用卢胖子发起北伐,迫使康麻子狗急跳墙,赌上国运的全力围攻卢胖子,抢在吴军动手北伐前剪除吴老汉jiān最危险的帮凶,全力夺回江南赋税重地,然后再利用江南财富与经济一塌糊涂的吴老汉jiān抗衡。

    如此一来,吴军最危险的敌人和最危险的叛徒打得天翻地覆,热火朝天,自然没有余力去找吴军麻烦,因为吴老汉jiān突然病故而陷入混乱的吴军也可以躲开灭顶之灾,争取到内部调整的时间。更妙的是,危险敌人康麻子和危险叛徒卢胖子如果打得两败俱伤,同归于尽,那么坐山观虎斗的吴军队伍就可以出来拣便宜了,用很少力量就干掉筋疲力尽的康麻子和卢胖子,一举吞并整个天下。

    这一招还有一个高明之处,那就是不怕卢胖子继续养贼自重,只要吴老汉jiān的死讯一天得不到确认,不管是康麻子还是卢胖子,都不敢对吴军开战,主动向吴军发起进攻,内部不稳的吴军照样可以争取到内部调整的时间,只要吴军tǐng过了吴老汉jiān病故后的混乱,重新拧成一股绳,凭借强大的军数实力,照样可以收拾垂死挣扎的康麻子,收拾不敢扩张过于实力的卢胖子。

    同样的道理,营造出吴老汉jiān还在活着的假象,对耿精忠、尚之信和郑经几个二五仔也可以起到震慑作用,让他们不敢趁火打劫,勾结在一起向混乱中的吴军下手。至于嚣张跋扈的要求耿精忠向卢胖子赔罪,有意开罪耿精忠,则是在故意jī怒耿精忠,逼迫耿精忠和清军勾结向卢胖子下手了反正耿精忠和吴军的控制地还没有接壤,耿精忠的怒火再怎么高涨也只能向卢胖子发泄,制造出康麻子、卢胖子和耿精忠三败俱伤的可能。

    郑经断绝与卢胖子的盟友关系这点,也很可能在吴老汉jiān的算计之中,放弃反清复明旗号的吴军与郑经的关系降温,这点谁都能预料到,郑经军队绝不可能满足于杭州一地这点,也是人之常情。吴老汉jiān称帝后立即册封卢胖子为大周越郡王,认为吴老汉jiān病体痊愈的卢胖子绝不敢拒绝接受,接受后就只会出现两个情况,一是和反清复明的郑经翻脸开战,二是象现在这样结束盟友,彼此互不救援,卑鄙叛徒卢胖子就只能彻底的陷入孤军苦战,继而更加依赖吴军救援卢胖子硬着头皮向西线出兵,全力打通与吴军的联系,就是被这么逼出来的。

    “高明啊!高明啊!”越是仔细盘算分析吴老汉jiān的无耻诡计,平西王府的卑鄙叛徒卢胖子就越是感慨万千,连连叹息道:“姜始终还是老的辣啊,王爷这一招诈活计树上开huā,不仅算计了我和康麻子,还算计了整个天下的枭雄和军阀啊,如果不是yīn错阳差的想起扶桑国也有类似的事,只怕到了最后,我们还得被méng在鼓里啊。”

    “幸亏我们没有继续养贼自重。”王少伯也无比庆幸的说道:“我们如果继续养贼自重故意放跑满狗皇帝,给满狗留下一点元气,那么等到我们知道王爷实际上已经病故,不仅错过了最佳的扩张时机,还很可能面临被满狗和大周军队夹击的危险局面了。”“王爷能走到今天,果然有过人之处。”姚启圣点头附和又说道:“学生认为王爷倒不是有意给我们制造麻烦,有意借习杀人只是他不这么做的话,满狗皇帝肯定不会来江南,只会选择趁火打劫对大周军队下手,大将军你也会乘机浑水mō鱼趁火打劫,蚕食鲸吞王爷的地盘和军队年龄还没满十二岁的大周皇太孙吴世藩,又如何应付得了这样的危险局面?王爷这一计虽然jiān诈,却也是迫于无奈。”

    卢胖子默默点头,承认姚启圣此言不假一如果吴老汉jiān不用这一手树上开huā,直接对外公布了他的死讯,康麻子这会肯定已经把最后的主力精锐投入西北和西南战场了,自己也肯定会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明里暗里对吴军下手,疯狂扩张地盘和实力了。而内部问题无数的吴三桂军,也肯定是四分五裂分崩析离就连尚之信和耿精忠这样的跳粱小丑,也敢在吴世藩身上切肉了。

    “东家,姚军师,学生有一件事不明白。”王少伯又开口说道:“王爷登基的正式诏书还有册封东家为越郡王的诏书,为什么至今没有送到江南?王爷既然打算诈活最应该把这两道诏书立即送到江南,没必要留下啊?”

    “这点应该不是出自王爷的授意。、,姚启圣分析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很可能是大周军队内部的重臣不满王爷册封大将军为王,故意扣下了诏书,让大将军你称王名不正言不顺。”

    王少伯恍然大悟,卢胖子却忽然说道:“不要把别人想得那么坏,如果有人不想让我当王爷,扣下册封我为越郡王的诏书,那他为什么要把王爷登基改元的诏书也一同扣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周军队内部如果有红眼病扣下王爷册封我的诏书,那么肯定还有一个好心人向着我们,唆使那个红眼病干脆把王爷登基改元的诏书也一同扣下,暗中帮了我们一把。”

    “他让红眼病扣下王爷登基改元的诏书,怎么暗中帮我们一把了?”王少伯惊讶同道。

    “大将军言之有理,这么做确实是暗中帮了我们一把。”姚启圣醒悟过来,忙替卢胖子解释道:“江南是天下反清复明活动最活跃的地方之一,有着很多誓死不食清粟的前明遗老遗少,包括我们的军队内部,都有不少这样的人,这些人能誓死不食清粟,自然也能誓死不食周粟。王爷登基改元的正式诏书一天不到江南,我们的军队就一天不能改变反清复明的旗号,我们的内部问题也就一天不会暴lù,暂时稳住了这些内部隐患,我们也就齐心协力,专心应对来自各条战线的敌人武力威胁。”

    “明白了,这次大战前我们如果放弃了反清复明的旗号,确实很能得到江南百姓的全力支持。”王少伯也明白了卢胖子的意思,又好奇问道:“那么这个暗中帮了我们一把的人,又是谁呢?”“这个我就猜不到了。”卢胖子叹了口气,又说道:“不管他是谁,总之我们得谢谢他,等将来知道这人是谁,好好报答他就是了。

    少伯又点头,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确认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方针,确认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还能怎么走?”卢胖子一翻白眼,恬不知耻的说道:“王爷的诏书一天不到江南,我就一天不称王,一天不改反清复明的旗号!广积粮缓称王,一边为王爷东征西讨,南征北战,讨伐反抗王爷的各路叛贼,解救全国各地被满狗逆贼荼毒残害的华夏百姓,一边等王爷亲临江南,接管我们替王爷打下的地盘。”“替王爷打下的地盘?替你自己打地盘还差不多吧?”王少伯和姚启圣一起心里冷哼,对乒胖子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的无耻行径嗤之以鼻。

    只是现在就劝卢胖子称帝自立未免为时过早,所以姚启圣和王少伯又一起恭敬说道:“大将军所言极是,我等誓死追随将军,为王爷开疆拓土和一统天下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卢胖子郑重点头,一双绿豆小眼却笑得眯了起来,康麻子被生擒了,吴老汉jiān死了,继位人吴世藩还不到十二岁,吴军铁定要象历史上一样的四分五裂了耿精忠、尚之信和郑经之流都是一群鼠目寸光还战斗力不到五的渣,天下已经是卢胖子的胖子军最强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年,这天下也该改名换姓了。

    “大将军,学生认为应该着手放风了。”姚启圣低声建议道:“让人在我们军队悄悄内部散播王爷已经病逝的消息,既可以增加我们军队的凝聚力又可以让将士们看到希望,将来也方便安排其他的事。”卢胖子想也不想就立即点头,jiān笑说道!’“好主意,交给你们去办,一定要让我们军队里每一个将士都知道这个消息,让将士们都有一个心理准备。”

    “还有我们主要将领在云贵的家眷问题,也得着手准备了。”王少伯也低声建议道:“能救回来的就赶快救回来,或者暗中通知他们逃走,让我们的主要将领后顾无忧。”

    卢胖子又点头,正要布置安排,肖二郎却进到了卢胖子的寝帐,

    向卢胖子拱手说道:“少爷,轮值看守满狗皇帝的刘真来报,满狗皇帝拒绝吃饭,坚持要见你,还说你如果不去见他,他就绝食而死。”“狗麻子,huā样真多。”卢胖子骂了一句,又说道:“让刘真告诉康麻子,我接见他可以,但他必须先去招降清河城里的满狗守军并且成功后,我才可以接见他,也可以考虑和他下一步的事。但他如果坚持绝食,尚可喜老汉jiān就是他的下场。

    肖二郎答应,正要转身出去传令,卢胖子却又叫住他,吩咐道:“二郎,派人回曲靖,与我舅舅和我小表弟秦墨联系,让他们按计行事。”肖二郎一呆,接着脸上lù出狂喜,赶紧抱拳说道:“遵命,请少爷放心,绝对不会出错。”旁边的姚启圣和王少伯则直翻白眼,知道卑鄙无耻的卢胖子肯定是当年从曲靖出征时,就已经给家人安排好了脱身之策,这会料定吴老汉jiān已死,所以迫不及待的接亲人来江南享福了。

    老走狗刘真把卢胖子给出的答复转达到了康麻子面前,康麻子思虑再三,终于还是拿起了碗筷吃饭,并且怒吼着让刘真告诉卢胖子,自己将尽全力招降清河城里的清军残部,让卢胖子尽快出兵到清河攻城和招降。

    康麻子想不答应也不行了,卢胖子连嫡亲老丈人尚可喜的下巴都敢卸,更何况康麻子?与其被黑心的卢胖子卸掉下巴硬灌稀粥和参汤,还不如自己拿起碗筷吃饭香!更何况,卢胖子话里的暗示也很明显,只要康麻子乖乖听话和乖乖配合,卢胖子可以重新考虑如何处置康麻子,担心自己真被黑心胖子烧成马桶的康麻子自然要全力争取一怕活命希望。

    “朕要活着,活着!”一边象嚼卢胖子肥肉一样狠狠嚼着粗糙饭菜,康麻子一边咬牙切齿的盘算“朕只要效仿勾践卧薪尝胆,暂时稳住那个落第秀才,tǐng过这一关,太皇太后老祖宗就一定会想办法救朕,把朕救回京城!只要朕能活着回去,朕就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如果卢一峰狗贼不肯放虎归山怎么办?”康麻子心头忽然又是一跳,但很快又安慰自己道:“一定的,朕一定有希望的,吴三桂老贼很可能已经死了,卢一峰狗贼野心勃勃,早有吞并天下之志,肯定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但他的实力还不足以立即吞并天下,朕如果答应割地赔款,称臣纳贡,他就有可能放朕回去!至少暂时不会杀朕,只要朕能活着,就还有希望,大清也就还有希望!”

    就这么自我安慰着,闰五月初八,康麻子被胖子军主力押到了清河城下,当众颁旨,命令清河城中的清军残部放下武器,打开城门向胖子军投降。而此刻的清河城中,先前逃到城中的杰书和博果锋二人已经乘座从上游下来的民船,连夜逃过了黄河回京报信,城中清军已经只剩下了尚善一人独自统率,见康麻子下旨开城,尚善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命令清军残部放下武器,打开城门出城投降。

    尚善不投降不行了,做为与卢胖子纠缠多年的老对手,尚善无比清楚卢胖子对康麻子的刻骨仇恨,现在康麻子唯一能保住xìng命的法子就是向卢胖子求和祈降,争取用土地钱粮把康麻子从卢胖子的魔爪中换回来,而如何换用什么换,都要等孝庄老妖婆拿主意。所以尚善现在最聪明的办法就是牺牲自己,选择遵从康麻子的旨意向胖子军投降,先让卢胖子看到康麻子的昂贵价值,这样才能暂时保住康麻子的小命,也为孝庄老妖婆争取到时间。

    更何况,清河城里的三四千惊hún不定的残兵败将,也绝对不可能挡住士气无比高昂的胖子军攻城步伐,与其无谓顽抗,不如老实投降,为集麻子也为尚善自己半取一线生机。

    城门开启,尚善找一条白布把自己捆了,率领解除了武装的清军队伍列队出城投降,在城外严阵以待的胖子军队伍顿时欢声震天,赶紧上前拘押清军降兵,蜂拥入城接管城防,岳乐好不容易从扬州前线带回来囤积在清河城中的插重粮草,也尽数落入了胖子军之这样的场景,康麻子伤感之余,赶紧冲旁边的胖子军士兵吼道:“去告诉卢一峰,朕已经按他的要求做了,他也应该来拜见朕了吧?”

    不用胖子军士兵禀报,卢胖子已经主动兑现了诺言,下令把康麻子押到面前说话。胖麻见面,不等叙旧,卢胖子已经让人拿出了从康麻子身上缴获来的螨清玉玺,还有两道空白圣旨和朱砂笔,大模大样的冲康麻子吩咐道:“写三道圣旨,一道给你们满狗朝廷的宁海将军傅喇塔,命令他率领浙江水师歼灭红毛国水师,然后放下武器,向我的浏河守军投降。”“第二道,给浙江总督田逢吉,命令他率领浙江军队攻打耿精忠,解除湖州之围,然后再放下武器,向我的湖州军队投降。第三道给膏塔,让他率领嘉兴军队向我的苏州军团投降,献出嘉兴城。…,

    “你做梦!”脚上戴着脚镣的康麻子一蹦三寸高,吼叫道:“朕不会下这样的旨意,傅喇塔、贵塔和田逢吉也不会听从这样的旨意!”“现在他们听不听你的话,与你无关。”卢胖子敲着二郎tuǐ,懒洋洋的说道:“你只要写了就行了,你听话,我自然可以考虑对你好一点。”“那你先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放朕回京城?”康麻子怒吼道:“开价吧,敲竹杠吧!”

    “释放你的条件,我还没有想好。,…卢胖子晃悠着二郎tuǐ说道:“你先写好这三道圣旨,我给你一点生活上的优待,等过几天我有空了,再慢慢考虑如何释放你。”

    “你做梦!”康麻子麻眼通红,咆哮道:“你这个狗贼素来言而无信,朕被你欺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要杀就杀,要朕写这三道旨意,做梦!”

    “这可是你说的。”卢胖子倒也爽快,招手把肖二郎叫到面前,吩咐道:“二郎,马上派快马给谢栋和秦勇传令,让他们找一些工匠,马上在明孝陵外修一座烧陶瓷的工窑,再准备好烧陶工匠,等满狗皇帝押回南京有用。对了,再让他们准备一些技术老练的刽子手,再贴几张告示在南京城门上,行刑那天,满狗皇帝身上剐下来的肉,一片二十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得令!”肖二郎强忍笑意答应。卢胖子又吩咐道:“还有,从现在开始,每顿都只给满狗皇帝吃猪油拌饭,一点盐巴都不许放,把他养肥点,到时候可以多剐几片肉,多卖一些银子弥补军饷。”

    周围的胖子军文武将官忍无可忍的哄堂大笑起来,康麻子则麻脸一阵青一阵白,有心想咬舌自杀却又怕疼,犹豫片刻后,康麻子终于还是吼道:“解开朕的手!朕写!”“这才聪明嘛,听话的话,我自然会考虑对你好点。”卢胖子得意笑笑,向肖二郎努努嘴,让肖二郎去打开康麻子的手销,让康麻子提笔拟旨一顺便说一句,康麻子身上的精铁脚镣和手拷都只有一把钥匙,由卢胖子最信任的老走狗肖二郎亲自贴身收藏,其他几个老走狗刘家兄弟和沈欣都没有。

    三道旨意很快写好,康麻子亲自用玺,肖二郎又亲自给康麻子戴上手栲后,这才把三道旨意捧到卢胖子面前,请卢胖子验看。卢胖子接过见内容无误,这才把三道圣旨交给旁边的王少伯,当着康麻子的面命令道:“把这三道圣旨各自誊抄一份,然后一起安排快马送出去。

    给傅喇塔的那道圣旨的抄件,给红毛国的出海王bō特送去。给奎塔和田逢吉的抄件,给耿精忠送去。”

    “明白。”王少伯jiān笑答应。康麻子却恍然大悟,气得全身发抖的吼叫道:“卑鄙小人!你想朕的水师和军队,和红毛国水师和耿精忠自相残杀!”“知道就好。”卢胖子也不脸红,晃dàng着二郎tuǐ微笑说道:“学着点吧,看看我是怎么用兵打仗的,看看我这个军事天才和你这个军事草包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无耻!卑鄙!下流!肮脏!”康麻子气得麻眼喷火,疯狂吼叫道:“卢一峰狗贼,你也就占这次便宜了,以后不管你怎么说,朕都不会相信你了!”

    “你也就只剩下这么点油水可榨了。”卢胖子终于站起身来,走到康麻子面前叹息道:“亏你还有脸自称是英明神武、天表英俊、岳立声洪、精算术、会书画、能天文、通外语、修明政治,疏浚河运的全挂子满狗皇帝,怎么想法还这么幼稚?你都已经被我生擒活捉了,你那个老jiān巨滑的祖母还不能立即下旨,停用你的朱批,改用上书房的蓝批?

    除了和京城联系不方便的浙江和江西外,你身上还能榨出什么油水?”

    康麻子身体一震,顿时呆住,然后又大吼道:“杀了朕!杀了朕!

    你这个卑鄙小人,马上杀了朕!”

    “啪!”卢胖子抬手,重重一耳光抽在康麻子的麻脸上,抽得康麻子满脸开huā,闭上嘴巴,然后卢胖子才yīnyīn说道:“你想死还不容易?

    不用我亲自动手,只要我把你往扬州、往江yīn、往嘉定、往昆山这些地方的城下一扔,马上就成千上万百姓的把你嚼了!在江南大地上,在华夏大地上,想杀你的汉人百姓,手拉手可以绕地球排好几圈!”康麻子又一次呆住,半晌,康麻子的麻眼里忽然流出两行泪水,

    扑通一声冲卢胖子双膝跪下,拼命磕头,嚎啕大哭道:“卢将军,卢大人,卢大哥,卢王爷,求你了,求你看在当年你在京城时,我对你还算可以的份上,饶了我吧,把我当一个屁放了吧!你要什么都行,只要你开个价,我都可以答应!卢王爷,求你了,你要什么都行,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卢大爷……………!”

    “你现在知道怕死了?那你们满狗还屠杀那么多我们汉人?你还挖开黄河淹死那么多我们汉人?”卢胖子冷哼道:“你不想死,别人就想死了?那些被你害死的汉人百姓,被你们满狗屠杀的汉人百姓,又会有谁想死?”

    说到这里,卢胖子忍不住扭头去看西北方向,喃喃说道:“恐怕,他临终时,心里也是这个念头,我不想死。”!。

第三百八十五章 康麻子牌马桶

    清河城里的清军残部投降后的当天晚上,经不住卢胖子的威逼利yòu,康麻子终于又亲笔写下了一道诏书、同时也是他以螨清最高酋长身份颁布的诏书,命令黄河以南所以州府县城的官员士绅和军民百姓,不得抵抗与冒犯大周征东大将军卢一峰的军队,大周征东大将军卢一峰的军队所到之处,当地的螨清官员军队必须立即无条件投降,接受大周军队的管理与整编!

    这道诏书也是康麻子身上所能榨到的最后油水了,先不说胖子军没有螨清朝廷那样的官方渠道正式颁布到全国,就算有这样的渠道颁布,黄河以南仍然还处于螨清控制中的那些州府县城也绝对不会遵行。这道诏书最大的作用,是针对螨清地方官员中的那些动摇派和骑墙派,给他们一个合情合理的投降借口,便于胖子军招降,减少清军残部的抵抗,也最大限度降低胖子军的伤亡。

    写完了这道诏书,又主动的老实伸出手,让肖二郎给自己戴上手铐,康麻子赶紧又把麻脸转向卢胖子,目光尽是可怜与哀求,恭顺得就象一条摇尾乞怜的麻狗一样。卢胖子则把康麻子的亲笔诏书仔细检查了一遍,直到发现内容完全与自己的要求一致,卢胖子才满意点了点头,挥手说道:“二郎,把他押下去吧,吃的住的都安排好点,只要他不逃跑不耍花招,就不要虐待他。”

    “得令。”肖二郎答应,康麻子却又哀求起来,“卢将军,你的要求我已经照办了。释放我的条件。你也该提出来了吧?”

    “急什么?”卢胖子小眼睛一瞪,冷冷说道:“你最好不要催我,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催我,在江南,想把你千刀万剐的汉人百姓成百万上千万,我想放你也得承受极大的压力,你要是把我催急了,我在压力面前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自己也不敢担保。”

    康麻子麻脸一白,赶紧闭上嘴巴,颤抖着点点头表示明白,又象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老实跟着肖二郎离开胖子军大帐,到他应该去的地方等待卢胖子的发落。看着康麻子那垂头丧气的背影,卢胖子忍不住冲他的背影吐了一口浓痰,低声骂了一句,“有其子孙,必有其满狗祖宗。难怪签那么多卖国条约。”

    “卢兄弟,对于满狗皇帝,我们究竟该怎么处理?”帅帐里陪同的高得捷开口问道:“是杀了他?还是拿他换银子和土地?”

    “不能放虎归山,放了他。我们也无法向王爷交代。”韩大任插嘴说道:“我提议,先哄着满狗皇帝,先假装谈判,从满狗朝廷弄到一大块土地和一大笔银子,然后再宰了他,给同胞报仇。也给王爷的世子吴应熊报仇。”

    “我赞成。”王绪和李国栋异口同声说道:“满狗皇帝和我们汉人,和我们大周军队,都有着不共戴天的血仇,利用他从满狗朝廷里骗一笔银子和一块土地可以,但绝对不能放。现在放了这条最大的满狗,以后再想抓想杀就难了。”

    “我反对!”姚启圣语出惊人,话音未落。帅帐里的胖子军几员重将立即怒目圆睁,恶狠狠瞪向姚启圣,姚启圣吓了一跳,赶紧补充道:“各位将军误会了,学生不是反对杀满狗皇帝,只是反对利用满狗皇帝从满狗朝廷手里骗银子骗土地。学生认为,要杀满狗皇帝就只能直接杀,不能用他骗了银子和土地再杀。”

    几员胖子军重将放缓脸sè,xìng格最为贪婪自sī的韩大任又问道:“姚军师,你为什么认为不能用满狗皇帝骗银子骗土地?我们如果稍微流lù出一点可以用银子土地换满狗皇帝的意思,满狗朝廷肯定会不惜代价凑出我们提出的条件啊?”

    “满狗朝廷确实会不惜代价的换回满狗皇帝,我们也可以先骗到一笔钱粮,然后再把满狗皇帝千刀万剐。”姚启圣沉声说道:“可是这么一来,我们的信誉何存?如何立信于天下?从今往后,我们说出的话,天下还有谁敢相信?”

    卢胖子和几员胖子军大将互相对视一眼,这才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用康麻子向满狗朝廷敲诈钱粮土地容易,但是敲来了钱粮土地,却又杀了康麻子,那胖子军的信用岂不是立即破产?

    “大将军,各位将军,眼下的天下形势你们也清楚。”姚启圣严肃说道:“满狗的江南主力已经完了,满狗皇帝也被我们生擒活捉了,内忧外患的满狗朝廷已经是秋天的蚂蚱,蹦达不了多久了。其他方面,耿精忠残暴贪婪,鼠目寸光又志大才疏,不足为虑;郑经实力薄弱,偏安一隅尚嫌不足,就更别说逐鹿天下了;至于尚之信,其实他的实力比郑经更弱,不用我们动手,光是吴世综将军的广西军队,就可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在这种情况下,中原江山改朝易主已成定局。”姚启圣顿了一顿,又郑重说道:“但最终谁能定鼎中原一统天下呢?光靠武力绝对不行,没有妥善施政的辅助,你的武力再强,即便得到了天下,又不可能坐得长久,李自成就是活生生的榜样。而如何妥善施政呢?首先就是立信,信不立就法不立,法不立就民不附,天下人不相信你不依附你,你光靠武力能把江山坐稳?你的武力所需的武器钱粮又从那里来?”

    胖子军的几员重将听得入神,谁也没有插口,姚启圣则又接着说道:“在这里,我要斗胆说一句大周王爷的不是,当年大周王爷欺诈满狗皇帝,假装谈和骗得满狗皇帝调走长江防线的重兵,从战略战术上来说是一个妙着,但是从王爷逐鹿天下的角度来看,却是一个败笔,因为王爷失信了天下,让天下人都认为王爷可以朝令夕改。可以言而无信。对王爷的施政和法令都失去了信心,担心自己执行了王爷的法令,却换不来应得的报酬,也得不到稳定的生活,看不到全力支持王爷获得天下后的美好生活希望。”

    卢胖子难得有些脸红,假装和谈骗得康麻子调走守军的馊主意,可是卢胖子亲手给吴老汉jiān布置安排的,吴老汉jiān失信于敌人失信于天下。其实是卢胖子一手造成的局面——不过还好,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知道这件事,卢胖子倒也可以理直气壮的微微点头,表示自己赞同姚启圣的看法。

    见胖子军众将并没有指责自己对吴老汉jiān的不敬,姚启圣更是直接,干脆说道:“所以,学生认为,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替王爷重新树立信誉,既然我们至今还是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帜。替天下汉人同胞报仇的旗帜,那我们就绝不能和满狗朝廷谈判,更不能用满狗皇帝骗钱粮土地再杀他,再一次失信于天下。”

    “我们最应该做的。是拒绝与满狗朝廷谈判,当着天下汉人的面宰了满狗皇帝,借以收买天下汉人之心!然后我们再正政令、明法纪,清明吏治,尽最大可能让我们控制地里士绅百姓过上安定生活!如此一来,当天下百姓都看到我们控制地里的安定繁荣生活。又看到他们在满狗、在耿精忠、郑经和尚之信这些人统治下穷困潦倒、朝不保夕的生活,我们的军队再开过去收复沦陷州府县城的时候,当地的百姓才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我们,欢迎我们。”

    说到这里,姚启圣又赶紧假惺惺的补充了一句,“到了那时候,等到王爷亲临江南的时候。我们才能把一个安定繁荣的江南献给王爷,才能为王爷的其他控制地树立一个典型,方便王爷整肃西南后方、四川湖广、两广陕甘的民政纪律,稳定这些地方秩序民生,为王爷一统天下奠定坚实基础。”

    姚启圣这些建议是给吴老汉jiān提的还是给自己提的,卢胖子当然比谁都清楚,正要假惺惺的赞同附和时,脑后反骨不在卢胖子之下的韩大任却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姚军师这些话说得太对了,要想得天下,首先就得给天下人看到安定生活的希望——不过,王爷要是已经不在了怎么办?”

    “大任兄,不许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卢胖子把肥脸一沉,心里却着实诧异——吴老汉jiān很可能已经死了的疑点,卢胖子可从来没对韩大任说过。

    “大将军恕罪,但末将并不是故意对王爷不敬。”韩大任压低声音说道:“大将军,还有各位将军,你们没发现一些怪异吗?为什么王爷自登基之后,我们就再没有收到过来自王爷大军的消息?王爷称帝到今天都已经两个多月了,颁布诏书的使者就是骑着乌龟爬,也该爬到江南了吧?可我们为什么至今没有收到这道诏书?还有,我们把西线满狗主力歼灭也有一个月了,为什么王爷的大军至今还没有动静?要换了以前,王爷麾下的将领们,谁不想赶快冲进江南吃香的喝辣的睡美女?这么好的机会放在面前,他们为什么就不心动?”

    卢胖子和王少伯、姚启圣等人悄悄对视一眼,暗赞韩大任这小子不傻,竟然也看出了吴军的种种异常。谁曾想韩大任打开了这个话匣子,老清jiān李国栋忽然也说道:“我也有这个怀疑,我驻守镇江控制长江要道,无意中听上游下来的商船说,最近一段时间,王爷的军队忽然封锁了巫山江面,任何船只都不能通过,弄得蜀锦根本运不出四川,百姓和商人都怨声载道,但怎么抗议都没用。四川和湖广都在王爷军队的控制中,王爷为什么要封锁巫山江面?”

    “还有这事?”卢胖子眉毛一扬,心中窃喜。

    “千真万确。”李国栋点头,又说道:“只是这事不是特别重要,又隔得太远,所以末将一直没向大将军奏报。”

    “各位,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条谣言?”一向老实忠厚王绪也突然开口,低声说道:“最近我们军队里有人传言,王爷其实早就病逝了,那一天在西安校场里演武的王爷,只是一个替身。只是王爷担心他病逝的消息一旦传开。满狗会趁火打劫。所以一直密不发丧。”

    高得捷、韩大任和李国栋三员大将一起微微点头,全都承认自己们听说过这样的谣言,卢胖子则赶紧打断道:“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总之还是那句话,我们都是受过王爷大恩的平西王府老人,王爷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们就绝不能生出任何非份念头!”

    语带双关的暂时压下这个话题。卢胖子又说道:“说满狗皇帝的事吧,姚军师说得对,无信则不立,我们既然要替王爷打天下,替王爷一统华夏,那我们就必须得替王爷立信,替王爷治理好我们控制下的每一寸土地。所以我决定了,绝不和满狗朝廷谈判,满狗皇帝必须得死!”

    “然后我们的重心转移到内政方面,清明吏治。严肃法纪,先给老百姓一个吏治清明、安居乐业的江南,然后再给老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天下,替王爷给。也替我们给。所以在这里我得拜托各位将军,一定要全力配合好我们内政治理,一边让军队休整和恢复元气,一边整肃我们的内部问题,先搞好一个稳定繁荣的江南,然后再考虑其他问题。”

    “谨尊大将军号令!”胖子军众将官一起起立。抱拳恭敬答应,心里却悄悄的一起期盼,“要是那条传言,是真的……就好了,王爷不在了,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是我们的对手?”

    当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无关重要的小事。庆功宴上,喝得醉醺醺的卢胖子拉着高得捷和韩大任,非要高得捷把女儿嫁给自己的长子卢邦静,给大儿子定一门娃娃亲,又缠着韩大任,要韩大任把他的女儿嫁给自己的次子卢邦宁,也订一门娃娃亲。而高得捷和韩大任推辞了两句说不敢高攀,终于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卢胖子带了头,这一年多来在江南花天酒地生了不少儿女的胖子军几员重将也来了兴致,乘着酒兴互相替儿女指定起了亲事,高得捷的儿子娶了王绪的女儿,又越俎代庖替侄子与李继扬的女儿订了亲,然后李国栋又替孙子求亲,娶了韩大任的侄女,卢胖子更绝,直接替远在苏州的老走狗李天植做主,把李天植的一个女儿嫁给了韩大任的儿子,一个女儿嫁给了王绪还没满月的儿子,又给李天植的儿子娶了高洪宸的女儿。很快的,胖子军四大军团的正副军团长,就全部变成了亲戚。

    “一群滑头!”这是姚启圣和王少伯在sī底下对胖子军武将们的评价,然后姚启圣和王少伯也开始商量起了儿女亲事,还顺便把留守南京的朱方旦和谢栋儿女也算计了进去。

    ……………………

    昭武元年、螨清康麻子十四年闰五月初十,经过短暂休整后,卢胖子亲率胖子军主力班师凯旋,押解康麻子返回南京受审处刑。与此同时,驻守淮安盐城的淮安同知张翀与阜宁知县也主动送来降表,率领盐城与阜宁百姓剪辫投降,自愿接受胖子军管辖,卢胖子览表大喜,升张翀为淮安知府,升阜宁知县周景涛为淮安同知,又命高得捷部将田大壮为淮安总兵,率军一万驻守淮安,防范清军南下并着手布置北伐准备。

    因为刚刚结束了连番大战,胖子军主力上下都颇为疲惫,所以尽管东线与南线的战事还在持续,卢胖子也没有让军队急于行军,每天只走五十里便扎营休息,但就在回师途中,胖子军的东线却抢先传来了喜讯。胖子军使者将康麻子命令傅喇塔歼灭荷兰水师的旨意原件与抄件,分别送到清军水师主将傅喇塔与荷兰海军司令bō特手中后,清军水师与荷兰海军果然开始了狗咬狗。

    惧怕傅喇塔发起偷袭的bō特先下手为强,命令荷兰战船掉转炮口对清军水师开炮,犹豫不定的傅喇塔被迫开炮还击,与荷兰海军打得两败俱伤,驻扎江yīn的胖子军水师李继扬乘机出击,与驻扎浏河的毛友贵部联手,大败各自为战的荷兰水师与清军水师,荷兰水师被打得只剩一条战船逃出长江,并派使者向胖子军求和,傅喇塔则率领三条海船逃出长江口,连宁bō大本营都不回,直接往山东沿海逃命去了。一度告急的胖子军东线战场。也终于以胜利击退来敌结束。

    南线距离太远。卢胖子挟麻子以令满狗的离间毒计暂时还没有回音。闰五月十六这天,胖子军主力回到扬州,超过六十万的扬州百姓出城迎接,夹道欢迎卢胖子的凯旋之师,而当载着康麻子的囚车出现在扬州百姓面前时,欢呼雀跃的扬州百姓人群中却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砖头石块鸡蛋白菜雨点冰雹一般的砸向康麻子,还有无数的百姓哭着喊着拥挤上前。要把康麻子生吞活嚼,也把康麻子吓得当场尿了kù裆。

    还好,卢胖子很清楚扬州百姓对康麻子的仇恨,又明白之前清军逼迫扬州城外百姓填河时肆意屠杀掠夺,又和扬州百姓结下了一笔血债,所以卢胖子早早就安排了六千步兵手持长盾保护康麻子,全力劝说扬州百姓冷静,康麻子这才没有被当场撕成碎片。但饶是如此,康麻子的囚车所经之地,道路两旁还是堆起了一人多高的砖头石块。鸡蛋白菜,还连累六千胖子军将士无辜挨砸,大半带伤,可谓死有余辜。罪该万死!

    同日,卢胖子在扬州西北门外搭建灵堂,供上史可法、刘肇基等三十年前扬州抗清将士灵牌,又供上被清军屠杀的八十万百姓灵牌,设三牲祭奠,卢胖子先身着重孝郑重行礼。又命康熙在灵前磕头谢罪,康熙不敢违抗,向史可法等扬州军民百姓连连磕头,嚎啕大哭,百般狡辩,推说此举乃是多铎所为,与自己的父亲顺治无关。并发誓要把多铎全家斩尽杀绝,为扬州殉难的八十万军民百姓报仇!

    听到康熙狡辩,卢胖子勃然大怒,当众掌掴鞭抽康熙,当众出示誊抄来的满狗《满老文档》铁证,证明康熙之父顺治不仅没有制止多铎暴行,还命令多铎将扬州城中掠而来的美女一百零三名送往京城,肆意jiān污yín辱,赏给满狗权贵为奴!康熙哑口无言,扬州百姓哭喊怒吼震天,无数次试图冲到灵前将康熙活剥。

    其后,卢胖子又命胖子军将图海、周培公与多铎第六子扎克度押上灵堂,又供上战场上砍来的多铎第七子董额人头,亲自控诉多铎暴行,以及图海与周培公抓捕扬州百姓填河的暴行,顺便控诉周培公献计挖开黄河的暴行——康熙主动向卢胖子揭发的,几个满狗汉jiān刽子手体若筛糠,拼命磕头认错,请求扬州百姓与扬州军民英灵原谅,扬州百姓却以‘活剐他们’答应。

    响应扬州百姓的要求,卢胖子命士兵将图海、周培公与扎克度三人绑上灵前刑台,当众凌迟处死,挫骨扬灰,告慰扬州军民百姓的在天之灵!三獠嚎啕大哭,拼命求饶,周培公还疯狂大喊自己还有用,希望卢胖子再给自己一个机会戴罪立功,卢胖子却丝毫不为所动,一边命令刽子手将割下来的满狗肉汉jiān肉分发百姓,一边带头生啖三獠人肉,并再次向史可法等扬州军民的灵位行礼,流泪高呼,“史阁部,刘将军、将士们,百姓们,你们可以瞑目了!”

    言未毕,卢胖子已然是痛哭出声,胖子军将士与扬州军民百姓个个嚎啕大哭,冲灵堂拼命磕头。须臾,细雨多日的扬州忽然雨住云散,阳光普照,军民百姓狂呼苍天有眼,英灵瞑目。

    第二日,胖子军宣布将把康熙押往南京行刑,辞别扬州军民启程回师,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超过十五万的扬州百姓自愿跟随胖子军将士回师南京,一定要到明孝陵前亲眼目睹活剐康熙的盛况,好在现在还没有到秋收季节,卢胖子倒也没有阻拦。

    十五万扬州百姓尾随观刑还不算夸张,真正夸张的是胖子军渡江后,在镇江渡口看到的景象,闻讯赶来的江南百姓超过百万,将镇江渡口围得水泄不通,百姓的船只几乎将江面完全掩盖,活剐满狗皇帝的口号声,即便是在长江北岸的瓜渡口都听得清清楚楚。

    见此情景,卢胖子少不得赶紧安排,加派兵力保护康熙,康熙更是面如土sè,渡江途中一度试图投江自杀,幸得卢胖子老走狗刘家兄弟及时发现,把康麻子从船舷边上拉了回来,并且把他绑上桅杆以保万一。康熙则疯狂号哭。大叫恳求卢胖子饶命。卢胖子派肖二郎安慰,假说到了南京之后再考虑对康熙的处置,康熙这才勉强惊hún稍定。

    因为围观的百姓和船只实在太多,计划用一天时间渡江的胖子军足足渡了两天,直到五月十九傍晚全部渡过长江。期间,为了安抚江南百姓的jī动情绪,卢胖子又在镇江城西南角设下灵堂,遥祭被清军屠杀的嘉定、苏州、昆山、江yīn、嘉兴、海宁、金华和舟山等江南百姓。自责自己不能将康熙押往这些城池受刑的罪过,并请这些英灵稍微耐心等候,要不了几天自己就会把康熙送去向他们谢罪。

    同日,南线传来喜讯,康熙的圣旨原件分别送抵湖州城下的清军田逢吉部与耿精忠军军中后,清军与耿军果然立即结束了对湖州的围攻,退兵三十里扎营。耿精忠还果断砍下了冒犯卢胖子的走狗黄焜脑袋,将人头送到湖州城中,请求卢胖子原谅自己使者的不恭之罪,并且表示将与胖子军友好相处。恳求再次结盟抗清。

    看完耿精忠尽是马屁的亲笔书信,卢胖子连连冷笑,命令王少伯提笔回信,要求耿精忠先把螨清浙江总督田逢吉的脑袋拿来。这样才能考虑与耿精忠重新结盟,然后卢胖子又故意安排自己的义弟卢章泰与改名朱三水的珠满去苏州送信,让他们避开自己对康熙施刑的场景。

    三天后,五月二十三,卢胖子亲自押解着康熙,率领胖子军主力与超过三十万的江南。凯旋回到南京,南京城几乎倾城出动,加上已经提前闻讯赶来江南百姓上百万人,出城二十里迎接卢胖子凯旋,争先目睹胖子军押解康熙凯旋的盛况,期间自然少不得焚香拜道,砖头石块、臭鸡蛋烂白菜的招待康熙。轮流押解康熙的胖子军将士怨声载道,又一次被无辜伤害。

    在城门旁与留守南京的好基友谢栋和表弟秦勇见面,卢胖子先是询问准备工作如何,得到准确答复后,卢胖子这才松了口气,低声说道:“马上安排一下,明天就动手,来观刑的百姓太多了,再耽搁下去,不知还有百姓要赶到南京观刑,百姓来得太多,南京的道路水利和粮食供应都会出大问题。”

    “三好兄请放心,小弟早就全部准备好了,不要说明天,现在就可以动手。”谢栋微笑回答,然后谢栋又低声说道:“还有一件事,今天早上,满狗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派来的密使已经抵达南京城,说是愿意割让黄河以南的所有土地,赔偿一千万两纹银,每年进贡两百万两,向三好兄你称臣,只求三好兄你能释放满狗皇帝。”

    “叫那个使者马上滚蛋!”卢胖子冷哼,“土地钱粮,我当然要,不过要老妖婆割让进贡,我自己会去拿。”

    谢栋再度点头,表示明白,立即安排随从去打发孝庄老妖婆的使者。这时,卢胖子的未婚妻小辣椒忽然冲来,带着草莓牛奶的甜香扑进卢胖子怀里,抱着卢胖子大声嚷嚷道:“相公,我看到满狗皇帝长什么样了,简直比你丑十倍一百倍!谢天谢地,幸亏满狗朝廷规定满狗皇帝不准娶汉人,不然的话我爷爷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我嫁给那个丑八怪满狗皇帝,那我可就惨了!”

    一语说罢,在场众人无不哑然失笑,同样在场的老狐狸黄机则是难得老脸一红,既尴尬孙女的童言无忌,又明白孙女说的是实情——如果有可能,自己可绝对不会错过把漂亮孙女卖一个大价钱的机会。同时黄机更暗暗庆幸自己这一注算是押对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黄家说不定真能出一个贵妃了。

    当夜,卢胖子秘密召见了一次康熙,假说准备派使者和孝庄老妖婆谈判,看用多少土地钱粮换回康熙,实际上则是见康熙最后一面,最后耍一次这个自己从来到这个时代开始、就发誓要把他千刀万剐的康熙鞑帝!康熙则又一次信以为真,欢天喜地的再三向卢胖子行礼道谢,还主动提出要赔偿卢胖子纹银一千五百万两,每年进贡三百万两,卢胖子暗暗冷笑,挥手打发走这个残害白兔无数的兔子终结者。

    康熙的欢喜只持续了一夜。在南京城的大牢里只住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天sè刚亮,康熙刚喝了一碗胖子军特别供应的人参山鸡汤,就被肖二郎亲自率军从大牢里提了出来,押出南京朝阳门,一路押到了南京正东的明孝陵前。

    让康熙hún飞魄散的是,这时候的明孝陵一带,周围不仅聚满了数以百万计江南百姓。将附近的山头平地挤得水泄不通,胖子军主力倾巢出动,在现场维持秩序,明孝陵前还搭起了一座高达数丈的巨大灵堂,灵堂中摆满大大小小的各种牌位,密密麻麻几乎把灵堂挤满!而更让康熙绝望的是,灵堂前竟然还有一个法场刑台,十一个烧陶瓷的崭新陶窑,其中一个最大的陶窑还已经生上了熊熊大火!

    “皇上,请吧。”肖二郎将一碗药汁喂到了康麻子面前。无比恭敬的说道:“皇上,请用药。”

    “这是什么药?”康熙颤抖着问道。

    “提神醒脑汤,有振奋精神避免昏厥的效果。”肖二郎微笑说道:“最大的作用就是不管怎么疼,都不会昏过去。还可以有疼痛加倍的效果,是朱神医花了不少力气为你亲自调制的灵药。”

    “你们想干什么?我不喝!我不喝!”康熙疯狂挣扎嚎叫起来,但卢胖子的歹毒走狗肖二郎那里管这些,向左右使个眼sè,胖子军士兵立即一轰而上,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扳下巴的板下巴,七手八脚的把药给康熙灌了下去。

    紧接着,胖子军又把康熙架到刑台前,搬上高达一丈的巨大刑台,剥去所有衣服,先用鱼网把康熙捆得结结实实。然后才捆上台上刑柱,惊天动地的欢呼叫好声,也在明孝陵的天空中回dàng起来。

    辰时三刻,素服方巾的卢胖子亲率胖子军重要文武官员,身披重孝登上明孝陵前的灵台,先率领胖子军上下与在场百姓一起跪下,冲着朱元璋的明孝陵三跪九叩,又向灵台中的大小灵牌三跪九叩,含泪哭吼,“华夏的祖先们,被满狗残害的同胞们,你们的在天之灵,请睁开眼睛,你们的子孙,你们的同胞,今天,来告慰你们了!”

    用了半个钟头螨清侵略者的种种暴行,巳时正,行刑开始,十个通过抽签从遇难同胞遗孤中选出来的执刑人,手拿柳叶小刀,全身孝服的登上刑台,先是冲着明孝陵与灵堂三跪九叩,然后围到康熙身边,一刀一刀的小心去片康熙的肉,片一刀就蘸一次浓盐水,围观的汉人百姓也欢呼一声。

    从康熙身上割下来的第一块肉,自然是去献给了卢胖子,接着是胖子军的重要将领高得捷、韩大任、李国栋和王绪等人,再然后是姚启圣、王少伯、谢栋与朱方旦等重要文职官员,每人都领到一片,卢胖子带头拿去人肉生啖,胖子军文武重臣一起效仿,将康熙的人肉狠狠嚼碎,用力咽下。康熙则在刑台上疯狂哭喊大骂,“卢一峰!卢一峰!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朕就是做了鬼,也饶不了你!”

    紧接着,康熙的人肉又被十个刽子手轮流吞下一片,然后再片下来的肉,就由胖子军士兵用托盘抬了,到百姓面前拍卖了,低价纹银十两,高不限价,并且拍卖出了三千两纹银一片的惊人天价!

    足足用了三个多时辰把康熙身上的肌肉片得干干净净,lù出白生生的骨架,康熙漆黑而又腥臭的心肝肠肺才被挖了出来,抬到灵堂的供桌上祭奠。

    康熙的骨头自然也没有浪费,被立即抬进了陶窑里煅烧成灰,然后骨灰被和进了一大堆粘土,由四十个熟练陶工,当着上百万百姓的面捏成了二十个原始马桶,最后又才抬进十个陶窑,点火煅烧,最终烧成陶瓷马桶。

    “二十个马桶,被满狗屠杀的城池,一个城池一个!”卢胖子狂吼道:“每个城池建一个公共厕所,把这些马桶放进去,由专人看守了让百姓们用!让满狗皇帝做了鬼,也永远是世上最脏最臭的鬼!”

    ……………………

    让卢胖子始料不及的是,他亲自督造的这二十个康麻子牌马桶,没过多久就被当众砸碎,研成细末,又重新混进更多的粘土,烧成了更多的马桶,放进了更多被满狗荼毒残害的汉人城池中。接着这些康麻子牌马桶又被砸碎,研成细末,又重新混进更多的粘土,烧成了更多的马桶,如此反复多次,放进了全国各地每一个城池中,甚至放进了很多的百姓家中。

    再到了后来,康麻子牌马桶变成了地球上最著名的马桶品牌,几乎每一个家居店都打出了这样广告——正宗康麻子牌马桶,绝对含有康麻子骨灰!

    还有这样的广告——第十三代康麻子牌马桶,限量供应。

    “亲,保证含有康麻子的骨灰噢,双皇冠信誉保证。亲,要的话就得赶快,第十四代只剩最后两个了,亲你不想用第十五代康麻子牌马桶吧?”

    “喂,工商局吗?我要投诉!我在X宝网上用一千九百九十九元高价买的第十四代康麻子牌陶瓷马桶,号称绝对混有康麻子的骨灰,到货后找专家鉴定,发现里面只混杂有极微量的佟图赖骨灰!我要投诉,我要退货!”

    “……哦,我的X宝网ID是明日哭,卖假康麻子马桶那个无良商家的ID是LOVE三哥好多年。对,LOVE三哥好多年,就是这个jiān商!什么,不只一个买家投诉他了?果然大jiān商!”!。

第三百八十六章 天下大乱

    卢胖子在淮安战场上把螨清最高酋长康熙生擒的消息,就象一道惊世巨雷,一下子响彻了整个天下!

    听到这个消息,孝庄老妖婆当场晕厥过去,被救醒之后,孝庄老妖婆又痛哭出声,捶xiōng顿足的大骂孙子不孝,不听自己的苦口良言,生生葬送了螨清朝廷的最后一线生机,公公老公小叔子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注定是要被康麻子这个不孝子孙败光了。

    又如卢胖子所料,好不容易哭够了冷静下来了,孝庄老妖婆又赶紧颁布懿旨,即刻起在全国范围内停用康麻子的朱批,改用上书房的蓝批,也就是让螨清控制地里的所有官员衙门拒绝执行康麻子的圣旨,以免心狠手黑的卢胖子盗用康麻子的玉玺,把这注定要大乱的天下搅得更乱。同时孝庄老妖婆又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接连派出两名密使分别与吴老汉jiān和卢胖子联系,争取利用政治手段把不争气的孙子救回来。

    与此同时,江南周边的螨清官府与军队也因为康麻子的被擒而陷入了一片混乱,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员惶惶不可终日,全都明白螨清覆灭已成定局,愚忠的组织乡勇准备武力救回康麻子,聪明的弃官而逃,更聪明的干脆一边侵吞库银,一边派出心腹向胖子军或者吴军递去降表,自愿率领治下百姓剪辫蓄发,接受大周朝廷管辖。

    螨清军队更是混乱,本就对欠粮欠饷满肚子怨气的清军士兵不是逃亡回家,就是主动向周边的胖子军和吴军投降,更有甚者干脆纠集在一起发动兵变,抢钱抢粮抢女人。拉山头聚杆子落草为寇者数不胜数,老百姓叫苦不迭,益发思念太平稳定,盼望天降救星,结束这人命贱如刍狗的烽火乱世。

    对于康麻子被卢胖子生擒,非螨清控制的军阀势力是胆战心惊。背后捅了卢胖子一刀的耿精忠尤其如此,明白卢胖子一旦腾出手来,势必会找自己新帐老帐一起算,所以耿精忠很干脆的退兵三十里,一边砍下卢胖子的心腹走狗黄焜脑袋,向卢胖子赔礼道歉,一边全力恳求与胖子军重新签订盟约,永远互不侵犯。

    还有关键时刻忘恩负义见死不救的台湾郑军,是既理亏又胆寒,明白胖子军将士必然不会忘记自己们恩将仇报的行为。郑经不得不派出与卢胖子交情不浅的陈近南出使胖子军,向卢胖子赔礼道歉,解释自己们是实力不济,所以才在胖子军被四线围攻时伸不出援手。至于卢胖子的大舅哥尚之信,干脆就是派出密使,唆使卢胖子背叛吴老汉jiān拥兵自立,与重情重义的好大舅哥联手共打天下,剿灭天下群贼。平分这花花江山。

    胆战心惊之余,各大军阀包括大部分的平西王府将领难免又都是羡慕嫉妒恨,明白以卢胖子雁过拔毛、鹭鸶tuǐ上刮肉、蚊子肚子里刮油的缺德xìng格,螨清朝廷这次非得被卢胖子敲竹杠敲得鬼哭狼嚎了,不知道要被卢胖子敲出多少钱粮土地交换康麻子。说不定还会逼着螨清朝廷向卢胖子称臣,早蓄反意的胖子军乘机摆脱吴老汉jiān控制,直接**!

    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同时也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抓到康麻子没有几天,卢胖子竟然就把康麻子直接拉到明孝陵前,当着上百万的江南百姓剐了!不仅撵走了准备用银子钱粮给康麻子赎身的螨清使者,还把康麻子的骨头都烧成灰。又把骨灰混进粘土烧成马桶,分发给被满狗残害的江南城池,让江南百姓发泄怒火!与螨清朝廷不共戴天的态度之坚决,为汉人百姓报仇雪恨的动作迅捷,让所有人都是跌碎了眼镜,还结结实实抽了不少卑鄙小人恶意揣测的脸,树立起自己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光辉形象!

    一时之间。打着反清扶明旗号却与螨清军队眉来眼去的耿精忠颜面无光,先打反清复明旗号又篡位自立的吴老汉jiān名声扫地,就连一直被天下人视为反清复明最坚定的郑经也是万分尴尬,杀的满狗没有吴老汉jiān杀得多,杀的大满狗更没有卢胖子杀的大。还有什么脸面自称反清复明的中坚力量?而家世清白又反清态度最坚决的卢胖子,在声名上也彻底压过了篡位自立的吴老汉jiān。压过了偏安一隅的台湾郑经,成为全天下反清义士眼中的真英雄,大救星!

    康麻子的死讯传开,本就天下大乱的华夏大地更是乱成了一锅煮开了粥,找不到效忠对象的螨清地方官员与军队将领茫然失措,有喊投降的也有喊誓死抵抗的,各自为政;螨清朝廷手足无措,孝庄老妖婆被迫再一次垂帘听政,站出来主持大局稳定人心。

    但很可惜的是,现在的孝庄老妖婆已经是年过六旬,不仅身体精力远赶不上之前的两次垂帘听政,还已经是年老sè衰勾搭不到小叔子给自己卖命——何况孝庄老妖婆的小叔子也全部死光死绝了,甚至就连顺治当年给康麻子留下的四个辅政老臣,也全都是死光死绝,朝廷里只剩下一个才干能力远不赶上鳌拜、索尼的索额图苦苦支撑,孝庄老妖婆就是有通天彻地之力,也再也支撑不起这座将倾大厦了。

    可能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孝庄老妖婆才算是真正看清楚了康麻子到底给她留下了一个怎么样的烂摊子,国库和内库加在一起存银都不到二百万两,还欠着直隶和山东的百姓两千三百万两银子的阎王债,并且还只剩下了两个月的还债期限,螨清朝廷的控制地里粮价飞涨十几倍,饿殍遍野,起义不断,民变多如牛毛,螨清朝廷却再也拿不出一支象样的军队去平息这些起义和民变,只能眼睁睁看着还债期限越来越近,民变越闹越大。

    更麻烦的是康麻子的继位人,康麻子唯一没被卢胖子坑死和没被老天爷收走的儿子只有一个,刚满四岁的胤禔。另外康麻子还有一个兄弟隆禧倒是满了十六岁了,可惜却体弱多病,懦弱无能,难当大任——有康麻子这么一个好哥哥,隆禧不懦弱无能还能活到今天?孝庄不管选那个继位都不可能扛起这个重担,稳定不住眼下的危急局面。

    所以孝庄也没了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在康麻子十四年六月初四这天把胤禔推上皇位,火线就任新一任螨清最高酋长,改次年年号为乾隆,孝庄老妖婆自己则第三次挑起螨清朝廷的千钧重担,第三次坐到了螨清朝廷的实际皇位上。

    这一次的皇位没有前两次那么好坐了,就象孝庄悄悄向两个心腹苏麻喇姑和李引证哭诉的一样,“哀家这一次太难了,太难了,第一次有睿亲王,军务政务都是得力帮手。第二次有索尼,鳌拜桀骜不驯归桀骜不驯,大事上却从来不含糊,打仗也靠得住。这一次,哀家是连一个象鳌拜一样的帮手都没有了,局面却偏偏比前两次都危急,江山也比前两次都破烂,这大清朝廷的烂摊子还能维持多久。真是连哀家自己都不知道了。”

    “老祖宗请放宽心,大清江山有真神呵护,一定垮不了,一定还有转机。”与孝庄老妖婆同龄的苏麻喇姑柔声安慰,劝说道:“老祖宗请不用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至少卢一峰狗贼并没有顺势发起北伐,我们大清朝廷还有喘息的时间。况且卢一峰狗贼野心勃勃,早有不臣之心,这一次他抓到了皇上,不向吴三桂老贼请旨就直接害了皇上,吴三桂老贼肯定万分不满,这两个贼头迟早要刀兵相见。”

    劝到这。苏麻喇姑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只要这两个最危险的逆贼打起来,其他的逆贼也肯定会乘乱取事,自相残杀,我们大清朝廷只要喘过了这口气,撑过了这一个难关,就一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苏麻喇姑的话提醒了孝庄老妖婆。孝庄老妖婆赶紧擦去眼泪问道:“李引证,哀家让你派去和吴三桂老贼联系的使者,有回音了吗?”

    “回老祖宗,还没有。”李引证恭敬答道:“或许是因为战乱阻隔了道路,消息传递缓慢。所以还没有回音,请老祖宗安心等待。算起来,消息也该回来了。”

    “今天已经是六月初六了,都快一个月了,再怎么道路阻隔,成与不成也该有回音了吧?”孝庄老妖婆心生狐疑,忙又问道:“那么我们的细作有没有确认,吴三桂老贼从西安移驾武昌,现在走到那里了?”

    “这个……。”替孝庄老妖婆负责情报事务的李引证面lù难sè,半晌才答道:“老祖宗恕罪,奴才不知道,下面的奴才也没有mō清楚吴三桂老贼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怎么可能?”孝庄老妖婆惊呼起来,“吴三桂老贼已经登基称帝,出入都用銮驾,你们怎么连他在什么地方都查不到?”

    “奴才该死,确实查不到。”李引证无可奈何的跪下请罪,垂头丧气的说道:“下面的奴才们,最后一次确认吴三桂老贼的位置是在常德,时间也是五月十六,再然后到现在快两个月了,奴才就再没有收到过一次吴三桂老贼动向的消息。但奴才窃以为,吴三桂老贼不可能在远离战场的常德长驻,怀疑他很可能已经悄悄离开了常德。”

    “那么吴三桂老贼的军队,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动静?”孝庄站起身来喝问道:“尤其是武昌方面,有没有军队和船队大规模集结的迹象?”

    “没有。”李引证老实答道:“这点倒是可以绝对肯定,第一是我们的细作并没有发现吴狗军队在武昌集结,第二我们的内线林兴珠是吴狗水师副帅,他和吴狗杜辉率领的吴狗洞庭湖水师,始终都驻扎在洞庭湖内,并没有被调往武昌听用。”

    “奇怪,吴三桂老贼为什么要按兵不动呢?”孝庄老妖婆盘算起来,“按理来说,卢一峰狗贼已经歼灭了我们大清的西线主力,吴三桂老贼应该立即出兵顺江而下,到江南摘桃子和坐收江南财富重地的,为什么他至今没有动静?现在只要他挥师东下,和卢一峰狗贼联成一片。天下就基本上他的了啊?他为什么要错失这样的良机?”

    “难道……。”盘算到这里,孝庄老妖婆忽然打了一个寒战,脱口说道:“难道哀家和皇上,还有卢一峰狗贼,都被吴三桂老贼给耍了?吴三桂老贼其实早已病逝,只是密不发丧。用替身诓瞒世人,促使我们大清与卢一峰狗贼自相残杀,给他的继位人争取时间?也让他的继位人坐收渔利?”

    “吴三桂老贼已经死了?”苏麻喇姑和李引证同时惊呼起来。

    “对,只有这个可能!”孝庄老妖婆用力点头,咬牙说道:“因为吴三桂老贼已经死了,吴狗内部争权夺利,陷入内乱,所以才坐失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因为吴三桂老贼已经死了,所以他才故意册封形同叛逆的卢一峰狗贼为王,假意安抚。其实是yòu使我们大清全力围剿他最危险的打手卢一峰狗贼,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他的内部乘机消弭隐患,顺利过渡兵权政权!”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大清岂不是错过了反败为胜的绝好机会了?”苏麻喇姑又惊呼起来。

    孝庄老妖婆沉默,半晌才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很可能是这样,我们大清已经错过了最后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了。如果哀家和皇上能早些发现这点,没把主力投入江南战场,那我们就还有翻盘的希望,但现在,什么都完了。唯一能受益了,只能是那个发了疯一样不顾自身利益歼灭我们大清主力的卢一峰狗贼了。”

    苏麻喇姑和李引证仔细一想也是,现在螨清朝廷已经被卢胖子和康胖子联手玩废了,吴老汉jiān死了,继位人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有吴老汉jiān那样的向心力,更没办法降服拥兵自重的卢胖子,如果吴三桂军再因为权力过渡出现内乱。那么最有可能坐收渔利的,反倒可能是那个yīn险狡诈又手握重兵还钱粮丰足的卢胖子了。

    “难道这爱新觉罗家的天下,最终竟然要落入那个落第秀才的手里?”孝庄老妖婆苦笑,忽然有一种荒谬绝伦感觉,七年多前,孝庄老妖婆就是在这养心殿里第一次见到的卢胖子,当时卢胖子的嘴简直就象是抹了mì一样。满嘴的忠孝仁义,一脸的憨厚老实,把自己的如电神目都瞒了过去,想不到才短短七年多时间过去,那个满嘴仁义道德的落第秀才。竟然已经变成了自己爱新觉罗家族江山的最大竞争者,同时还是最危险的竞争者。

    苦笑着摇了摇头。孝庄老妖婆稍一思索,命令道:“苏麻喇姑,替哀家拟懿旨,诏令黄河以南的所有文武官员,只许向大周朝廷投降,不许向卢一峰狗贼投降!向大周朝廷投降者,在黄河以北的家眷亲族一律不与追究,父母妻儿在京城者,按照他们的品级发与禄米养家。向卢一峰狗贼投降者,无论是谁,父母妻儿一律诛杀,绝不赦免!还有,再下一道懿旨,明天就把彰泰与珠满的全家押赴法场斩首,一个不留。”

    “老祖宗,你想和吴狗联手,为皇上报仇?”苏麻喇姑试探着问道。

    “不错。”孝庄老妖婆点头,又平静说道:“明天把新任内阁大学士马齐叫来,哀家要让他携带国礼国书再赴西南,向吴世藩称臣道贺,请求与吴世藩结盟,联手剿灭卢一峰狗贼,他铲除居心叵测的反叛臣子,哀家为孙子报仇!只要吴世藩答应,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

    “吴世藩年幼,就算继位,军政大权也势必掌握在权臣手中。”苏麻喇姑沉吟说道:“但不管那一个权臣掌权,手握重兵又坐拥江南钱粮之地的卢一峰狗贼,都势必是他的眼中钉和肉中刺,非得除之而后快,是很有可能答应我们的诚恳请求。但是……。”

    苏麻喇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但是老祖宗,吴三桂老贼病逝只是我们的猜测,万一吴三桂老贼并没有病死,或者只是暂时病重,那我们这么做,等于就是把整个黄河以南送给吴三桂老贼了啊?”

    “我们还保得住黄河以南吗?”孝庄老妖婆苦笑,又悠悠说道:“先不说吴三桂老贼不可能没死,就算他真的没死,白白便宜他也没关系,吴三桂老贼起码为我们大清立过大功。心肠也还算可以,从来没屠过城,把江山送给他,我们爱新觉罗家还能有一线生机。但是如果把江山送给了那个卢一峰狗贼,那个吃着我们大清禄米却从来没给我们大清做过一件好事的卢一峰狗贼,那我们爱新觉罗家。我们满人,就肯定要被灭族了。”

    苏麻喇姑不再说话,老实下去提笔拟旨,孝庄却又把目光转向了殿外,看着黑黝黝的南面天空,口中轻轻喃喃,“吴世藩,你也不可能是卢一峰狗贼的对手,哀家不求你能杀掉卢一峰狗贼,哀家只希望你能拖住他。给哀家争取一点时间,给大清争取一点时间,最后一点希望。”

    ……………………

    与北京城里的愁云惨雾不同,同一时间的南京城中,却是张灯结彩鼓乐齐天,原因很可笑,六月六是江南地区很重视的天贶节,同时也叫晒书节。读书人在六月初六这天将所藏的书籍、字画摊在太阳下晒,在文化气氛极其浓烈的江南水乡自然十分重要。所以非常注意笼络江南士绅学子的卢胖子也不敢怠慢,掏腰包搞了一个庆典,与江南的文人士子一起晒书,共镶盛举。还下令今夜不闭城门,金吾不禁,让南京城外的读书人可以随意进城参与庆贺,变着法子的讨好这些地主士绅。

    也是托了卢胖子这道命令的福,一个披头散发又衣衫褴褛的中年乞丐才得以跌跌撞撞的冲进南京城门,还逢人就打听卢胖子的住宅所在,当从一个书生口中得知重视文人的卢大将军正在南京夫子庙与江南共庆晒书节后,那中年乞丐又赶紧问清楚道路。然后又随着文人士子的人流,连滚带爬的寻到了夫子庙,也很快找到了卢胖子的所在。

    看到卢胖子坐在明远楼上陪着一大帮文人士子吟诗作赋,抄袭后人诗词来吓唬这个时代的文人学子,那中年乞丐终于松了口气,赶紧推开就往贡院里闯,到了门口却被卢胖子的亲兵拦住。喝问他的来意,那中年乞丐则勃然大怒,吼道:“叫肖二郎、刘真、刘旭和沈欣来见我,老子跟着大将军的时候,还没有你们!”

    中年乞丐的口气如此之大。卢胖子的亲兵也不敢怠慢,赶紧叫来卢胖子的老走狗刘真。刘真到来一看,发现这中年乞丐虽然蓬头垢面,脚上连鞋都没有了尽是血口,却还真有些面熟,再仔细一看时,刘真顿时惊叫起来,“李雄飞!李将军!你怎么来了?”

    “不要问,带我去见大将军。”李雄飞身体摇摇yù坠,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刘真不敢怠慢,赶紧搀起这个胖子军最倒霉的将领往里走——确实是最倒霉的胖子军大将,当年被卢胖子留守九江,胖子军千里奔袭南京城得手,李雄飞一点光没能沾到,还因此吃了不少瓜落。

    不一刻,李雄飞被刘真搀上明远楼,看到正被一大堆士绅学子围着拍马屁的卢胖子,李雄飞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含泪大喊道:“大将军,末将李雄飞,拜见大将军!”

    “李雄飞?李兄弟?你怎么来了?”卢胖子也认出了李雄飞,赶紧冲上来搀扶李雄飞,无比惊讶的问道:“李兄弟,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大将军,出大事了!”李雄飞嚎啕大哭起来,大哭着说道:“王爷病故,遗旨秘不发丧,汪士荣和方学诗护送王爷的灵柩秘密返回云南,末将和二王子被骗回了昆明才知道真相!后来我们返回武昌时,郭壮图派走狗缐緎假传圣旨,绞死了二王子!还有二王子的儿子吴世珺和吴世珵,也同时遭了郭壮图狗贼的毒手!末将是靠亲兵死战才逃出了贵州,一路隐姓埋名,躲避郭壮图的追杀,好不容易才来到这南京向你报信啊!”

    “啊——!”卢胖子杀猪一样的惨叫了一声,又扑通一下冲着西南方向跪倒,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祖父——!叔父——!我的亲人!我的知遇恩人啊……!”

    话还没有喊完,卢胖子已经一翻身昏了过去,明远楼上也顿时一片大乱,姚启圣和王少伯等心腹走狗也赶紧扑了上去搀起卢胖子,一边高喊朱神医过来救人,一边心里嘀咕,“东家如果不是装晕,那么就肯定是乐晕的,这一次,连和郭壮图开战的借口都有了。”

    注:一个忘记了很久了的注解,吴世藩的名字其实准确来写是吴世璠,只是‘璠’这个鬼字实在难打,所以就将错就错一直打成吴世藩了。还有,郭壮图派缐緎假传吴世藩旨意,缢死吴应麒、吴世珺和吴世珵于贵州镇远为史实,当时还是在吴军控制的湖南基本失守的情况下。!。

第三百八十七章 汉奸功过

    经过李雄飞这个当事人的详细介绍,卢胖子这才知道,吴应麒之死与其说是被郭壮图缢死,还不如说是被自己的臭嘴坑死,逼得郭壮图不得不要他的命——不过没关系,这恰好正是卢胖子最求之不得的吴应麒死法,帮卢胖子化解了无数麻烦,解除了无数烦恼,也帮卢胖子奠定了无数优势。

    吴老汉jiān死后,卢胖子与平西王府彻底撕破脸皮的最大障碍,其实已经是吴应麒了,吴应麒不仅是卢胖子的长辈,卢胖子好友吴世综的父亲,同时还是卢胖子进入平西王府的引路人,卢胖子踏入仕途的知遇恩人——虽然是收了卢胖子的贿赂才给卢胖子赏的官。可恩情毕竟实打实的放在这里,吴老汉jiān死后,卢胖子在平西王府里谁都敢反,谁都敢杀,惟独对吴应麒,卢胖子绝对不能反,更绝对不能杀!

    至于吴老汉jiān的长孙吴世藩,在卢胖子眼里屁都不是,先不说他与卢胖子没交情也没恩情,单单就吴世藩身上一半的爱新觉罗家血统,卢胖子就有一百个理由反他杀他,更有一百个法子不动声sè的宰了他——比方说控制了吴世藩后,卢胖子让自己的铁杆走狗肖二郎和袁金伟在傻小子方世玉面前下点烂药,再给方世玉制造点方便制造点机会,方世玉绝对能把吴世藩给撕了!然后卢胖子就可以把方世玉和队伍里的天地会成员彻底铲除,为大周小皇帝报仇雪恨了,顺带着也有理由和天地会后台郑经翻脸了。

    惟独吴应麒,卢胖子杀他。是既不孝又不义。没有半点理直气壮的借口,也没有办法向胖子军队伍里的平西王府老人交代,更没有办法让其他可以争取的平西王府老人心服口服。可是让卢胖子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吴老汉jiān的乖女婿郭壮图居然这么够意思,这么讲义气,一出手就宰了吴应麒父子三人,卢胖子呼天叫地的哭喊大骂郭壮图禽兽不如之余,心里其实已经恨不得抱着郭壮图狠狠亲上两口了——好人啊!比我说好话、存好心、做好事卢三好还好的好人啊!

    但话又说回来。吴应麒的死确实是自己害死了自己,郭壮图杀他其实也是有说不出口的苦衷,被吴应麒逼着动的手,甚至可以这么说吧,如果吴老汉jiān泉下有知,说不定也会支持女婿宰了这个不孝子!宰了这个二百五儿子!

    李雄飞所知道的事情前后经过是这样的,今年年初夏国相与马宝在池州铩羽而归后,夏国相回到武昌就和拒发粮草的吴应麒翻了脸,吵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如果不是胡国柱和杜辉死死拉着。夏国相和吴应麒差点就在武昌酿成了第一次火并,最后替吴老汉jiān居中指挥的胡国柱也没了办法,只好把夏国相所部调回岳州休整,补充弹药和抚养伤口。准备投入汉北战场,与王屏藩军内外夹击攻破潼关。

    同时为了防止吴应麒这个二百五干出蠢事,胡国柱又把马宝的军队安置在了九江至南昌一线,一边准备再次东征,一边等待吴老汉jiān的答复和处理,还有就是防范吴应麒擅自率军东下。又把一支吴军精锐白送给人面兽心的狗叛徒卢胖子。而原先驻守九江的李雄飞因为出身于胖子军,也是在那时被胡国柱预防万一调回了武昌,安排在吴应麒军中听用。

    到了后来,四月初一吴老汉jiān在西安登基后,四月十四这天,登基改元、册封吴世藩为皇太孙和册封吴应麒为荆王的诏书就送到了武昌——从时间上判断,吴老汉jiān肯定是在举行登基大典之前就送出了这道诏书的。而看完册封吴世藩为皇太孙的诏书后。二百五吴应麒马上就当着众多部下破口大骂起来,指责老爸有眼无珠,放着自己这个文武双全又有勇有谋的儿子不封太子,偏偏去封不满十二岁的孙子为皇太孙,简直就是昏了脑袋吃错了药,老糊涂!

    还好,吴应麒对汉jiān老爸的敬畏还是有的,汉jiān老爸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吴应麒再这么不满也不敢和老爸撕破脸皮,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老老实实的接受诏书,就任荆王,并且着手准备替老爸修建武昌行宫——乘机大捞银子。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才隔了四五天时间,胡国柱却又送来一道吴老汉jiān旨意,命令吴应麒暂时放下手中工作,将军队暂时交给胡国柱统一指挥,返回云南迎接吴老汉jiān以及平西王府众将的家眷老小,护送这些家眷迁居武昌。

    尽管不乐意交出兵权,但吴老汉jiān的旨意不能违背,又考虑到搬迁平西王府时肯定在老爸窖藏的金银珠宝中大捞一笔,吴应麒终于还是依令而行,向胡国柱暂时交出兵权,带着五百轻骑返回云南,李雄飞则做为吴应麒的副手随行,一路昼行夜宿,于五月初六这天抵达了昆明,回到了老平西王府,但也是上到了五华山,吴应麒和李雄飞才发现自己们上了大当。

    上当的原因当然是吴老汉jiān已经死了,灵柩也已经被王会、汪士荣和方学诗等人秘密护送返回了云南,暂时停放在了平西王府的密室之中,吴老汉jiān的兄弟吴三枚和卢胖子的老师刘玄初也已经先后病故——刘玄初还是在看到吴老汉jiān的灵柩后哭死的,一起哭死的还有吴老汉jiān的结发妻子皇后张氏,平西王府的第一代除了远在长沙的方光琛外,彻底一扫而空,五华山也陷入了空前的混乱。

    让二百五吴应麒暴跳如雷的是,就在他抵达昆明的头一天,吴世藩已经在吴老汉jiān的灵柩前戴孝登基,尊吴老汉jiān为太祖高皇帝,尊吴应熊为孝恭皇帝,吴世藩则就位洪化皇帝,改第二年为洪化元年。而更让吴应麒暴跳如雷的是,吴世藩就任当天就册封了郭壮图的女儿为皇后,拜郭壮图为大学士上柱国左丞相。拜夏国相为右丞相。封马宝为天下兵马总统大元帅,但洪化朝廷的实际大权,却掌握在了吴世藩的岳父郭壮图手里,吴应麒不仅什么都没有捞到,还得给侄子磕头请安,口称万岁。

    吴应麒暴跳如雷的时候,护送吴老汉jiān回滇的汪士荣却出示了一道吴老汉jiān的遗旨,坦白告诉吴应麒说把他骗回昆明。实际上是吴老汉jiān临终时的亲自安排,要吴应麒不要因此责怪任何人。而遗旨上,吴老汉jiān解释了自己密不发丧的苦衷,警告吴应麒对鹰视狼顾的卢胖子不可过于信任,绝对不能让卢胖子知道自己已经病逝的消息,也不能向被清军和耿精忠联手围攻的卢胖子伸出援手,让卢胖子去和螨清朝廷拼一个两败俱伤,然后再以优势兵力君临江南,逼迫卢胖子交出兵权,把胖子军重新收归麾下。

    除此之外。吴老汉jiān又要求吴应麒在自己的灵柩前发誓,发誓以国事家事为重,务必遵循自己的遗诏旨意,奉长孙吴世藩为帝。帮助吴世藩横扫**,dàng平八方,定鼎中原,建立万世不易的吴氏江山,并表示吴应麒如果敢有半点篡弑犯上野心,吴老汉jiān就是做鬼也不会饶过吴应麒!

    “可怜的吴老汉jiān。有这么一个儿子,恐怕他就算死了,也不敢轻松瞑目啊。”听李雄飞的介绍听到这里,卢胖子忍不住悄悄叹息一声,对吴老汉jiān充满同情,摊上吴应麒这样的二百五儿子,确实有够为难和可怜——杀的话舍不得。还会自断臂膀导致军心涣散。不杀的话,又说什么都不能放心,生怕这样的草包随时可能干出蠢事,一手葬送吴三桂军的大好局面。唯一的办法,也只好用这么一道看似措辞严厉、实际上软弱无力的遗诏,争取唤醒草包儿子的良知了。

    吴老汉jiān的良苦用心始终还是喂了狗,读完了吴老汉jiān的遗书,吴应麒马上一蹦三尺高的大吼起来,说自己听老爸的话没问题,奉侄子为帝也绝对没问题,但是大周朝廷的大权必须交给自己,不能交给郭壮图这个外姓人!还逼着侄子封自己为监国荆亲王,由自己主持洪化朝廷大局,替侄子控制大权!

    扶灵回滇的汪士荣和方学诗当然对郭壮图在吴老汉jiān尸骨未寒时就擅自专权万分不满,但很可惜的是,靠着留守云南的近水楼台先得月,郭壮图不仅把女儿嫁给了吴世藩,还与吴世藩的关系拉得十分亲密,所作所为都是经过了吴世藩同意,加上吴老汉jiān的遗诏是让郭壮图、胡国柱、夏国相和吴国贵四人辅政,其他三人全在前线,只有郭壮图一人在吴世藩身边——所以按理来说,郭壮图的这些行为应该算合法合理,吴应麒强迫吴世藩封自己为监国王反倒是僭越,名不正言不顺。

    也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汪士荣和方学诗等人不得不站在郭壮图一边,手捧吴老汉jiān遗诏驳斥吴应麒的僭越行为,五华山上卫朴、王会、车文龙等吴军文武官员也没有一个支持吴应麒的——开玩笑,郭壮图专权,平西王府可能还有将来,吴世藩长大后也还有机会重新夺回大权,如果让吴应麒控制洪化朝廷的大权,制订政策发号司令,那大家还不如赶快找一根绳子上吊算了,这样还能死得痛快些。

    五华山上竟然没有一个人支持自己,亲侄子还被自己的大吼大叫吓得哇哇大哭,吴应麒心中的愤怒和失落可想而知,当时恐怕连提把刀五华山上所有人砍了的心思都有。但吴应麒也不完全是白痴,脑袋有时候也tǐng管用,考虑到自己身在五华山,嫡系军队远在几千里外的武昌城,身边只有李雄飞一个帮手——还未必靠得住,所以吴应麒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在汪士荣和方学诗的劝说下就坡下驴,向吴世藩磕头请罪,请求吴世藩的原谅,并表示自己一定会遵从父皇遗诏,全力帮助侄子稳定局面,一统天下。

    毕竟是血脉亲情,吴应麒服了软,吴世藩也立即就原谅了叔父,并赏给了许多吴应麒最喜欢的金银珠宝,吴应麒谢了,又提出要携带两个儿子吴世珺和吴世珵返回武昌,让他们到前线历练。将来也好为堂兄弟效力。吴世藩自然也是一口答应,还给两个堂哥都封了官职,同样吴应麒带着吴世珺和吴世珵回武昌继续掌兵。

    吴应麒忽然服软,还提出带走儿子返回前线,这点小花招也就骗骗刚满十二岁的大侄子,郭壮图、汪士荣和方学诗这些老狐狸却是用脚指头思考,也能猜出吴应麒肚子憋的是什么坏水,也自然布置了对付吴应麒的后着。然而吴应麒更神油的举动还在后面。刚被吴世藩放出了昆明城,带着两个儿子还没走出云南境内,吴应麒就当着随行将士的面咬牙切齿的发誓篡位,要率领武昌大军,会同得意门生卢胖子和长子龙威将军吴世琮的大军,联手杀回云南夺回皇位,要求随行将士发誓效忠自己!

    吴应麒神油到在云南境内就说这样的话,手握洪化朝廷大权的郭壮图真是想不对他下手也不行了,因为咱们的二王子吴应麒神油归神油,长子吴世琮和得意门生卢胖子却偏偏是两个厉害角sè。平西王府第三代最杰出的两大将星,一个手握两广兵马直接威胁云南腹地,一个霸占江南钱粮丰足,手里的军队也极其强悍!吴应麒如果真拉着长子和门生造反谋逆。平西王府注定分裂不说,郭壮图全家的小命也基本上可以说是准备要交代了。

    所以没办法了,郭壮图只能是赶紧假装向前线派遣援军,派出心腹大将缐緎率军在贵州镇远以东追上吴应麒,假意与吴应麒会师同行,金钱美酒的哄得吴应麒信任。混入吴应麒的队伍,然后忽然发起兵变,出示吴世藩诏书,以谋逆罪将吴应麒缢死,随带着杀害了吴应麒的两个儿子吴世珺和吴世珵,斩草除根。而李雄飞则是靠自身警觉,发现情况不对立即逃命。又靠着亲兵死战断后,带着两匹战马轮换逃命,勉强摆脱缐緎的追杀,抢在玉屏关封关前逃出了贵州。

    逃出贵州后,李雄飞最开始是想逃往广西向吴应麒的长子吴世琮求援和报警,但郭壮图的心腹缐緎也不是傻瓜,郭壮图更不是傻瓜,一个全力封堵南下通道,一个矫诏yòu吴世琮返回云南,同时给李雄飞扣上谋逆罪名,命令湖南境内的吴军全力追杀李雄飞,杜绝后患!李雄飞被逼无奈,只得隐姓埋名化装成普通百姓,从吴军守备相对薄弱的湖南中部逃到了江西,辗转几千里用了一个多月时间,这才侥幸逃到了南京,向卢胖子报告吴应麒遇害的消息。

    听完李雄飞的漫长哭诉,卢胖子的心里一片透亮,明白吴应麒完全是自己白痴找死,做事不密走漏了风声,逼着郭壮图对他下的手,更明白郭壮图对吴应麒下手确实是万不得已,为了不致酿成更大动乱,不得不动手杀人,以最小的代价杜绝最大的隐患!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

    “叔父!叔父!”卢胖子又是捶xiōng又是顿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疯狂号哭,“叔父,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就这么走了?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连万分之一都还没有回报,你怎么就这么做了?你最喜欢的珠宝,我给你准备足足三千多件啊,你怎么就忍心抛下我这个侄女婿走了?抛下我这个你亲手提拔的门人走了?!”

    哭着喊着,卢胖子又一次冲着西南方向双膝跪下,拼命的以头抢地,疯狂号哭,直哭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旁边的胖子军文武官员无不垂泪,纷纷痛哭出声,那情景,就好象咱们的二王子真的很得胖子军人心一样。其中唯一真哭的王绪上来搀扶卢胖子,落泪劝道:“大将军,请节哀,千万不要哭坏了身子。这件事,也怪二王子自己,王爷尸骨未寒,他就……。”

    “二王子就是那样的人,有口无心啊!”卢胖子更是号哭,拉着王绪的手大哭说道:“王兄弟,你也是二王子用出来的人,二王子是什么臭嘴脾气你不知道吗?平时里骂这个打那个,威胁要把人全家杀光的次数少了?可他那一次又付诸行动了?二王子,他不过是随泄,郭壮图狗贼就把他杀了,还杀了他的两个儿子,心肠歹毒到这个地步。我……。我……。”

    “郭壮图,狗贼!”卢胖子又一次捶xiōng顿足的大哭起来,“我不把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为二王子报仇雪恨,我卢一峰就誓不为人!”

    王绪确实是吴应麒一手提拔起来的大将,了解吴应麒有口无心的臭嘴脾气,也是一个老实人。被卢胖子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郭壮图确实过份,吴应麒嘴上说说要造反,又没有付诸行动,郭壮图就直接把吴应麒杀了,还杀了吴应麒的两个儿子,歹毒得确实太过,加上又想起吴应麒对自己的知遇之恩,王绪也是忍不住又一次痛哭起来,和卢胖子抱着脑袋哭成了一片。

    “传我的命令!”卢胖子大哭着命令道:“全军挂孝。降半旗一月,为王爷和二王子致哀!在南京皇城里搭建灵堂,供上王爷、二王子和我恩师刘玄初的灵位祭奠!再知会高得捷、韩大任、李国栋和杨应元这些平西王府老人,让四大军团一同挂孝。让他们回南京奔丧,共商复仇讨逆大计!”

    “明白,学生立即去办。”王少伯抹着眼泪答应,又问道:“东家,那王爷和二王子的灵位怎么写?是写大周王爷,还是大周太祖高皇帝?”

    “还是写大周王爷吧。”卢胖子痛哭着说道:“王爷给我们的诏书。至今还不知道被谁扣在手里,我们没有收到诏书就奉王爷为帝,会给别人落下口实。”

    王少伯点头,不再说话,赶紧领着一群胖子军文职官员飞奔下去布置和安排,卢胖子却又一次号哭起来,“郭壮图!狗贼!肯定又是你这个狗贼搞的鬼。故意扣下王爷的诏书,故意扣下王爷给我们大周江南军队的诏书啊!我不把你千刀万剐,我妄活为人啊——!”

    (郭壮图:卢胖子你要不要脸,老子一直都在昆明,岳父给你的诏书是从长江航道传递,我拿什么扣?)

    人多力量大,吴老汉jiān和吴应麒的灵堂当天就在前明皇宫的奉天殿中搭好,卢胖子亲率百官拈香祭奠,嚎啕痛哭,当天夜里,收到噩耗的胖子军太平府军团的军团长韩大任身着孝衣,快马赶回南京,直接冲到吴老汉jiān的灵堂前跪下大哭,大骂郭壮图禽兽不如,大周王爷尸骨未寒他就杀害大周王爷的爱子,倒行逆施,为非作歹之猖獗,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并且跪求卢胖子起兵讨逆,诛杀郭壮图及其党羽帮凶,重建大周王朝!卢胖子含泪答应,与韩大任一同哭晕在地——真的是哭晕在地,不是笑晕在地。

    两天后,高得捷与李国栋两名吴军老人兼胖子军重将一起挂孝奔回南京,到吴老汉jiān灵前跪哭嚎啕,又在吴老汉jiān的灵堂之中,与卢胖子、韩大任、王绪、高洪宸和韩元任等吴军老人歃血为誓,决定打出‘奉天讨逆’旗号,传檄天下,号召平西王府的所有老人一同起兵,与胖子军联手讨伐大周头号jiān贼郭壮图及其党羽,为无辜被杀的大周王子吴应麒报仇雪恨!重塑大周江山!

    当然了,如果吴老汉jiān能够显灵,肯定会站在灵位上指着卢胖子的鼻子咆哮,“到底谁才是大周第一jiān贼?!”

    是夜,卢胖子又一次亲率一干吴军老人为吴老汉jiān和吴应麒守灵,天sè微明时,胖子军众将散去休息,已经两天两夜的卢胖子却说什么都没有睡意,撇开众人又单独为吴老汉jiān守了一会的灵,还让肖二郎拿来一壶酒和一个酒杯,这才下令众人全部退出灵堂。

    众人都走后,卢胖子站起身来,走到吴老汉jiān的灵牌前,满上一杯酒,举着酒杯对吴老汉jiān的灵牌喃喃说道:“吴老汉jiān,记得咱们最后一次分别时,我曾经说过,等你死后,我要给你一个公正的评价。今天,我要兑现承诺了,说得不对,你多海涵,说对了,你就保佑一下我,让我早一点一统天下,重塑中华。”

    “吴老汉jiān,你这一生,功过二八开,两分功,八分过。”卢胖子轻轻说道:“引清兵入关,给螨清当狗杀害反清义士,杀害永历皇帝,是你永远洗不去的污点,不管你怎么解释,怎么美化,将来我怎么给你掩饰,你卖国求荣的肮脏,也永远洗不掉,永远掩盖不了,到了地下,华夏的祖先们也不会原谅你。你争霸天下功败垂成,死在全面胜利前的最后一刻,就是你报应。”

    “但祖父,你也不是完全的没有功劳。”卢胖子忽然改了称呼,低声喃喃说道:“你十三岁闯阵救父,是你的孝;守卫山海关二十年,独守五年,誓死不降满狗,是你的忠;满狗入关,四大汉jiān王中,只有你没有为满狗屠杀过汉人城池,宁肯自己吃苦受累也不挖万人堤,是你的仁;善待家人部下,遵信守诺,是你的义。最后你幡然悔改,起兵反清,不管是在这个历史上,还是原来的历史上,你都是在战场上消灭罪恶满狗寄生虫最多的汉人,这是你的功,你的第一分功。”

    “你的第二分功,是在西南。”卢胖子继续说道:“在我所处的那段历史上,如果没有你,西南云贵,就是后清的第二个哈密瓜,第二个高原,后清的贵阳,也还得给奢家安家顶礼膜拜,树碑纪念,可怜的后清四等汉民头上,也会多一个耀武扬威的三等民。不管别人怎么理解,我都坚持认为,你在西南有大功,也是你这罪恶一生的第二分功。”

    “祖父,谢谢你。”卢胖子将酒杯轻斜,将酒慢慢的洒在吴老汉jiān的灵前,低声说道:“如果没有你,我走不到今天。如果没有你,满狗不会有今天的日落西山,我也看不到重塑中华的希望。如果我真能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善待你的子孙,报答……你的恩情。”

    酒水渐渐洒完,两滴泪水也逐渐卢胖子的眼角,这一次,卢胖子的泪水是真流。!。

第三百八十八章 胖子独安天下乱

    决定打出无耻到了极点的奉天讨逆为吴应麒报仇的旗号,公然和吴军翻脸开战的决议倒是敲定了,但是要胖子军立即出兵和吴军决一死战却不现实,一是因为胖子军经过连番大战,弹药消耗十分巨大,各种火器都还没来得及大量生产装备,就这么去和同样拥有新式火器决战的吴军决战,胜算实在不大;二是马上就是秋收了,胖子军控制地的主要人力和物力必须投入到粮食抢收工作中去,这个时候出兵,胖子军的后勤供应很难得到有效保证在这个物资运输全靠船载车运的时代,后勤供应可是吞吃人力的大老虎。

    所以没办法了,以卢胖子为首的胖子军豺狼虎豹们只得暂时按捺住jī动窃喜的心情,把精力放在军队洗脑、火器生产和秋粮抢收工作中去,暂时采取外交手段与各方面势力交涉,采取分化收买的手段与各路吴军交涉,尽可能的争取最多的曾经友军支持,削弱洪化的战争力量,为战场决战奠定政治基础。

    还好,就眼下的形势来说,暂时按兵不动对胖子军十分有利,第一就是经济层面,手握江南富庶之地的胖子军财力物力之雄厚,绝对是傲视天下枭雄,而胖子军的倒霉对手们却不是为军饷不足烦恼,就是被粮食不能自给困扰,这样的情况持续得越久,对胖子军自然就越有利。

    第二是内部问题,康麻子东施效颦学习卢胖子发行军用币欠下的巨债即将到期,螨清朝廷又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偿还,期限一到贫苦交加的北方百姓一旦拿不到银子,那注定就是民怨沸腾,民变四起,地方政务陷入瘫痪;耿精忠、尚之信和郑经三家情况好点,但单打独斗实力过弱,彼此之间又互不信任,互下绊子,内耗十分严重,根本不可能真正团结起来和胖子抗衡。

    至于吴军方面,没有了吴老汉jiān这根擎天巨柱,郭壮图又丧心病狂的杀害了吴应麒,吴军象历史上一样的四分五裂已成定局,时间拖得越久,这样的分裂也肯定更严重,不用胖子军动手,战斗力至少也得锐减一半以上。

    而胖子军呢,胖子军内部固然也有问题,却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问题一一比方说高家兄弟与韩家兄弟八字不和,互相想看对方笑话,但双方却并不互相敌对,也没有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同时从苦地方出来的胖子军将领们都非常清楚,这个天下除了江南之外,已经找不到更好的逍遥窝了,自然也不愿意反出这个逍遥窝,重新回到穷地方去吃苦受罪,下意识的不愿闹内讧让敌人拣便宜,再加上卢胖子擅长笼络人心和团结军队的卑鄙手腕,所以胖子军这个时候的内部凝聚力之强,绝对强于天下任何一支军队。

    鉴于这些情况,清楚认识到己方与敌人的优劣势,本就元比擅长挑拨离间的卢胖子更是可以大展拳脚了,收到吴应麒遇害噩耗的第二天,卢胖子就派信使携带自己的亲笔书信,走海路取道广东赶往桂林,与吴应麒的长子吴世琮联系,表示愿意与吴世琮一同起兵讨逆,诛杀大周jiān贼郭壮图,为吴世琮的父亲报仇,借以报答吴应麒的知遇之恩。同时又建议吴世琮与自己的大舅子尚之信结盟,联手打通与自己的陆路联系。

    当然了,卢胖子也知道以郭壮图所面临的情况,杀害吴应麒后肯定要矫诏引yòu吴世琮返回昆明,在昆明城里动手干掉这个注定要兴师问罪的吴应麒长子,自己的书信能不能送到吴世琮的手里还是两说。不过没关系,书信能送到吴世琮手里固然是好,如果郭壮图已经把吴世琮杀了更好,那么郭壮图不仅会更进一步jī怒吴氏族人,jī怒忠于吴老汉jiān的美军将领,导致吴军更快分裂和更快内讧,卢胖手也更有借口和洪化朝廷彻底撕破脸皮。

    另外在给吴应麒送信的时候,卢胖子少不得又给大舅子尚之信也捎去一封书信,向尚之信介绍吴应麒遇害的经过,说明自己准备奉天讨逆的决心,请求尚之信出兵帮助。一一卢胖子可以肯定,自己这个好舅哥看到这封信后,绝对会乘机摆脱洪化朝廷的控制,和郭壮图、吴世藩撕破脸皮,还绝对会乘机唆使自己出兵南下,和他联手夹击元辜中枪的耿精忠,借机扩大地盘和实力。

    当了婊子,牌坊也得立,为了让自己的兴师问罪更加理智气壮,更进一步促使吴军尽快分裂,卢胖子又命贵州解元王少伯代笔,以征东大将军的名誉给吴世藩上了一道奏表,要求吴世藩解释为何瞒报吴老汉jiān死因的不孝行为?要求吴世藩解释为何坐视郭壮图杀害吴应麒父子的薄情行为?还有就是要求吴世藩将郭壮图全家问斩,传首天下,以正视听!再有就是把这道秦表誊抄多份,分别送往胡国柱、方光琛、夏国相、吴国贵、王屏藩、马宝和王辅臣等吴军大将处,要求他们响应自已的号召,上表请求吴世藩诛杀郭壮图!

    做完了这些事后,卢胖子又一头扎进了内政工作中,一边全力组织百姓抢收秋粮,囤积军队作战所必需的粮草马料,一边抓紧时间全力生产火箭炮弹,三好炸药,还有就是开发新式火器,开发和应用车chuáng、流水线等新式生产工艺,最大限度保证火器供应。还有就是完善内政,扩建江南六曹司,打击犯罪,巩固治安,耐心等待一统天下的时机成熟。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喜讯也一个接一个的传来,在已经求援无望的情况下,被胖子军半包围的安徽宁国府和广德州都主动送来了降表,自愿剪辫蓄发,归顺胖子军。与此同时,孝庄不许螨清地方官员将领投降胖子军的懿旨也已经明发天下,明确宣布但凡向胖子军投降的螨清地方官员将领,家眷一律诛杀。

    面对孝庄老妖婆的心理攻势,卢胖子反其道而行之,颁布了一道截然相反的命令,那就是螨清地方官员和将领凡是有家眷在黄河以北的,即便抵抗胖子军也可以免死,被俘虏后还可以发给路费,让他们返回黄河以北与家人团聚。先前已经被胖子军俘虏抓获的螨清官员将领,不管是汉人螨人,只要不是四姓满人,凡是家眷有在北方的,可以自已选择去留,愿意回家与家人团聚的,一律发给路费礼送出境。

    假仁假义的力量无穷无尽,卢胖子这道命令颁布之后,不仅选择回家的螨清官员将领没有多少,铜陵、徽州府和滁州府也先后送来降表,主动剪辫蓄发,向胖子军交税纳粮,接受胖子军管辖。这些地方官员也不是傻瓜,一眼就看出孝庄老妖婆的懿旨是逼着他们和胖子军拼命,卢胖子的命令却是向他们怀柔,他们与其困守孤城,等到胖子军兵临城下投降受辱,丢掉小命,还不如早些主动投降,既可以保住官职家产,还有升官发财的机会,就算家眷在北方也没关系,老爸老妈死了可以省丧葬费,老婆死了可以再娶,孩子可以再生。

    卢胖子的怀柔政策最大的收获是在嘉兴,因为田逢吉和耿精忠已经主动退兵,嘉兴城里的一万多清军已经彻底孤立,粮草和军饷一天天减少,城外农田又因为胖子军四面合围收不上粮食,嘉兴清军上上下下都慌了手脚,军心涣散,人心思变。同时被派往苏州军团的卢胖子义弟卢章泰也趁火打劫,征得李天植同意派遣密使潜入嘉兴,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嘉兴守将赉塔副手瑚图送去密信,信上只有一句话一一我这个宝郡王都投降了,你还等什么?

    看完卢章泰的密信,本姓洪鄂氏的瑚图不再犹豫,当天夜里就发起兵变,打开城门迎接胖子军入城,措手不及的赉塔本yù率军死战,无奈清军士兵纷纷逃亡向胖子军投降,赉塔身边很快就只剩下了不到百人,见大势已去,赉塔长叹一声横刀自刎,被孤立了半年多的嘉兴城终于落入胖子军之手,城中守军几乎全向胖子军投降。

    至此,胖子军的控制地已经扩大了一倍还多,北线推进至黄河,西线推进到了铜陵,南线与杭州府全线接壤,太湖直接变成了胖子军的内湖,人口增加了一半还多,大量收编清军战俘后,军队也达到子惊人的二十万以上,整体实力已经超过了风烛残年的螨清朝廷,仅次于分裂在即的西南吴军,位居天下第二一一所以也有可能已经是天下第一了。为了武装这些军队和向西用兵,铜陵兵工厂的建设也已经摆上了胖子军日程。

    嘉兴守军的投降举动还给卢胖子提了一个醒,那就是基本是由螨人组成的嘉兴清军都可以招降,其他的地方螨人军队照样可能效仿,所以卢胖子很快又颁布了一道命令,那就是再次重申四杀令,主动把螨清入关后的累累暴行全部推到爱新觉罗、赫舍里、佟佳氏和钮钻禄氏四姓螨人身上,要求胖子军不得随意杀害和虐待愿意投降非此四姓的螨人士兵百姓,同时允许非此四姓的螨人改为汉姓,会说汉话和会写汉语者还可以赐给汉人身份。

    即便是四姓螨人,卢胖子也没有把他们逼到彻底抵抗的地步,大发慈悲的准许被俘投降的四姓螨人自裁,并且允许入土埋葬,有条件者还可以赏给断头饭,把他们的尸体送回清军手中装棺入殓。而康麻子的叔父贝勒尚善就是这午政策的第一个受益者,卢胖子赐他毒酒自尽后,又把他的尸体装入棺材,用船只送到了黄河北岸,交到螨清地方官府手中,运回螨州老家安葬。

    再三强调和完善的四杀令收到了让人满意的效果,与胖子军对峙的周边清军队伍中分化十分严重,非恶奴四姓的螨兵底气十足,抱定胖子军一来就投降保命的主意,四姓恶奴则人心惶惶,怨天尤人,埋怨自己投胎没找对娘肚子,逃亡不断,甚至还出现了绝望自杀者。而在螨清大本营北京城里,人心惶惶的四姓恶奴也出现了逃回辽东、逃回通古斯老家的情况,非四姓螨人则人心大定,甚至还悄悄盼望有钱有粮的胖子军早日北伐,结束这民不聊生的饥荒乱世。

    农历八月初,江南的稻米秋收进入**,正当卢胖子每天领着一大帮官员到农田里给百姓加油打气的时候,要饭的却上门了,还一来就是两个一一郑经和耿精忠一起厚着脸皮派出使者,要求卢胖子赏赐一些粮食过冬,因为战乱破坏,浙江北部的秋粮大幅度减产,尤其是远离后方的杭州府更是几乎颗粒无收,耿军和郑军都元法实现就地补给,后方又没有粮食主产地,军粮告馨的郑经和耿精忠都没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向大地主卢胖子开口了,希望卢胖子能看在同是反清义军的份上,多少接济一二。

    对于郑经派出的使者,卢胖子是一口口水直接喷在他脸上,大骂郑经忘恩负义禽兽不如,自己当初把杭州天堂和大批武器粮草白送给郑经,杭州遇险又出兵相救,仁至义尽到了极点,结果胖子军被四面夹击时,郑经不仅不帮忙,还故意放开道路让清军和耿军联手攻打胖子军,忘恩负义到这地步,竟然还有脸来求粮求饷?郑使无言可对,羞惭而去。

    对耿精忠的使者,卢胖子的态度倒是极其客气,还一口答应送给耿精忠二十万石军粮,耿精忠使者大喜过望,但卢胖子接下来的附加条件就让耿精忠使者差点哭出声来了一一耿精忠军必须无条件退回福建,将占领的浙江州府移交给胖子军谢罪,理由则是耿军与清军联手攻打湖州,已经背叛了反清阵营,所以不配拥有浙江,只有耿军让出浙江,胖子军才有能原谅耿精忠的背叛行为。同时卢胖子又要求耿精忠军无条件开放福建的道路关隘,以便胖子军绕道两广讨伐郭壮图。耿精忠使者满头大汗的狼狈而去。

    直到打发走了厚颜无耻的耿精忠和郑经的使者,一旁陪同接见的姚启圣才向卢胖子开口说道:“大将军,眼下我们的敌人是郭壮图和死而未僵的满狗朝廷,这个时候对耿精忠和郑经,就算不收买笼络,也不应该彻底撕破脸皮,大将军为何故意jī怒耿猪忠与郑经,自树敌人?”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卢胖子冷笑说道:“耿精忠的十来万乌合之众一直屯驻在杭州境内,摆明了是对江南抱有野心,我们如果示弱,耿猜忠小儿必然得寸进尺,提出更多无耻条件,唯一的办法是强硬回绝,不给他登鼻子上脸的机会!”

    “至于郑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到这,卢胖子顿了一顿,又说道:“郑经艰苦维持杭州这块飞地,没有以此为立足点吞并江南的野心谁信?我如果又和他续立盟约,他肯定会继续伸手要钱要粮要武器,我给还是不给?给了的话郑经照样会得寸进尺,要更多的粮草、军饷和武器,说不定还会提出土地要求,那我们岂不是养虎遗患了?”

    “这些道理学生当然明白。”姚启圣沉声说道:“学生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耿精忠、郑经和浙江满狗残部三支军队结盟,联手攻打我们,郭壮图又在背后推bō助澜,提供武器支援,那我们可就有麻烦了。”

    “不怕,这点早在我考虑之中,也是我最求之不得的一点。”卢胖子自信满满的说道:“这三支杂碎就算结盟,也肯定不会齐心协力,只会互相看笑话,想方设法保存自已的实力坐收渔利,我们把这三路杂碎各个击破易如反掌。而且这么一来,我们以逸待劳,在自己地盘上和这三支杂碎决战,还可以节约大量的南征开支,同时还有借口收回杭州一一杭州郑军的利用价值,已经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收回杭州了。”

    “如果这三路杂碎和我们在南线对峙,我们更不怕。”卢胖子更加自信的说道:“就在前几天时间,广东第一个打出反清旗号的刘进忠刘将军,派使者给我送来了一封密信,告诉我说,郑经小儿鼠目寸光,贪得无厌,已经拒绝了他提出的让郑经小儿归还耿精忠福建汀州的建议,还计划出兵夺取邵武、延平和兴化,进而吞并福建全境,耿精忠和郑经彻底反目在即,刘进忠将军心灰意懒,决心归顺我军,为我军充当埋伏在郑经内部的内线。”

    “如果没有刘进忠将军没说假话的话,那我们的南线倒是不用担心了。”姚启圣点头说道:“三支杂碎联手攻过来,我们以逸待劳歼灭他们的主力,然后乘势南下。

    三支杂碎和我们对峙,我们只要耐心等候,要不了多久三支杂碎就会自相残杀,我们照样坐收渔利。”

    “恐怕他们连和我们长期对峙的资格都没有。”卢胖子得意jiān笑起来,“浙江的北部产粮地已经被打烂了,三支杂碎都没有再法就地补给军粮,后方产粮又不多,长途跋涉的运来,又能支撑得了多久?”

    姚启圣也是嘿嘿jiān笑,心知目前天下的局势已经是胖子独安天下乱,胖子军只需要守住精华地盘,稳住内部,要不了多久,遍布火药捅的敌人内部就会接连炸响,四分五裂又自相残杀,战乱四起又民不聊生,有钱有粮又内部稳定的律子军,也就施施然的出手摘桃子了,这个桃子就是一一江山。

    其实就在卢胖子和姚启圣说这番话的时候,胖子军敌人们内部的火药桶已经逐渐开始了爆炸,七月中旬,在收到了卢胖子擒杀康麻子的消息后,郑经认定卢胖子必然因为耿精忠与清军勾结而实施报复,也认定耿精忠必然不是卢胖子对手,所以郑经悍然撕毁郑耿和议,命令令部将冯锡范与吴淑出兵,分别攻打耿精忠控制的兴化府与邵武府!

    郑经背盟,带头自相残杀,耿精忠外强中干和不得人心的真面目却在这一刻暴lù无遗,郑军刚刚兵临城下,兴化守将马成龙和邵武守将杨德竟然都不做任竹抵抗,直接就开城投降,郑军顺利夺占两府,包围福建最大的粮产地延平府,直接威胁到耿精忠的大本营福州府。消息传到浙江,耿精忠破口大骂,决心实施报复。

    与此同时,吴世琮遇害的消息也得到确认,早在五月下旬,郭壮图就假传吴老汉jiān圣旨,假称吴老汉jiān病重,命令吴世综返回昆明托孤,吴世琮不知是计急忙返回,结果刚刚进入云南境内,就被郭壮图派心腹徐衷明用毒酒毒死,然后又用吴世藩的名誉传谕吴军众将,宣称吴世琮是企图谋反,不得不杀之一一不过这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吴世琮一旦知道父亲被郭壮图所害,铁定会起兵问罪,进而肯定会和更危险的卢胖子联手。

    收到吴应麒父子四人死讯后,卢胖子的岳父吴国贵在荆州打出了奉天讨逆旗,传檄吴军诸路兵马邀盟常德,决心杀回云贵为义兄报仇一一吴国贵不动手也不行了,把持洪化朝政的郭壮图对吴氏宗亲如此狠毒,吴国贵身为吴老汉jiān义子,又手握重兵深得军心,郭壮图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吴国贵的檄文发出后,很快得到了吴氏宗亲和吴军老将的响应,吴应旌率先举旗响应,从长沙出兵赶往常德与吴国贵会师,还顺手抢占了长沙西面的嵇茄山火器大营,接着吴国柱和吴之茂在四川起兵,还有西安王屏藩和勋阳刘之复等人也决定响应,夏国相和马宝态度暧昧,不表态支持也不表态反对,和吴应麒有仇的王辅在则暗暗窃喜,隔岸观火。

    内乱在即,有大局观的胡国柱和方光琛站出来的艰苦周旋,但周旋的结果却注定是要失败的,吴氏宗族为了自保根本不可能与郭壮图和解,郭壮图为了活命也不可能屈服,一场即将席卷整个吴军控制地的巨大风暴,已经逐渐酝酿成形。!。

第三百八十九章 老汉奸遗诏

    第三百八十九章老汉奸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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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稍微回转,回到吴国贵首倡义旗起兵讨伐郭壮图的消息传回昆明时,确认了这一消息,洪化小朝廷的实际掌权者郭壮图第一道命令,就是把吴国贵的弟弟原新兴火器营总管吴国任逮捕,并且立即下令斩首,以冯甦、郭昌、来度、吕黍子为首的洪化朝廷文武官员赶紧阻拦,都说吴国任并未实质参与吴国贵叛乱,无故诛杀只怕平西王府旧臣人人心寒,把这些本可以争取的人全部推到吴国贵一边,致使更加难以收拾。

    仅在洪化朝廷中捞到一个中书舍人职位的汪士荣也站出来警告,说是吴国贵兵变全因吴应麒父子遇害,而吴应麒伏诛本是罪有应得,只要向吴国贵说明真相,解释苦衷,吴军内乱还有可能化干戈为玉帛,但如果郭壮图再杀吴国任,那么不仅将彻底堵死和平之路,吴氏宗族也就与郭壮图彻底决裂,铁定会和郭壮图拼一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听完文武官员的劝谏,郭壮图许久不语,半晌才长叹一声,眺望着大殿外灰蒙蒙的天空,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我现在不是和吴氏宗族不死不休的局面吗?”。

    汪士荣、冯甦和车文龙等人沉默,都知道郭壮图说的全是实情,以眼下的情况,郭壮图和吴氏宗族的矛盾确实已经很难化解了,吴氏宗族一旦重新掌权,郭壮图全家必然死无葬身之地,郭壮图越是不让吴氏宗族掌权,吴氏宗族就越是仇恨和敌视郭壮图,如果郭壮图坚持要对吴氏宗族斩尽杀绝,那么吴氏宗族为了自保,也就只能是和郭壮图刀枪说话,形成一个谁也解不开的死循环,除非一方倒下,否则这场死斗就绝不可能结束。

    “有人说我擅权,都说我挟天子以令诸侯,把持朝政。”郭壮图又自言自语起来,“可我不擅权行吗?天子才十二岁,镇得住这纷乱局面吗?坐得稳这大周江山吗?吴氏宗族指责我擅杀吴应麒父子,可我不杀吴应麒父子行吗?把吴应麒放回了武昌,他带着吴世琮和卢一峰一起造反,大周立即就是祸起萧墙,四分五裂。你们都是当事人,你们说,我杀吴应麒父子,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大周的江山?”

    洪化朝廷里的文武官员全都默默点头,全都明白郭壮图诛杀吴应麒父子实在是迫不得已,以吴应麒的二百五脾气,郭壮图如果不赶快杀了他,大周朝廷铁定会立即分裂,吴军分为两派自相残杀,陷入内战;杀了吴应麒不杀吴世琮也一样,吴世琮就算没有篡位野心,也肯定要起兵为吴应麒报仇,吴军同样陷入内乱。所以郭壮图诛杀吴应麒父子固然有私心作祟的因素,但是从全局来看,却是为了大周江山着想,为了吴世藩好!

    “郭相,只能做好两手准备了。”卢胖子当年的大理父母官冯甦建议道:“一是积极备战,扼守云贵险隘,阻拦叛军南下;二是派出使者与叛军联系,与各路将领联系,出示吴应麒企图谋反的口供铁证,解释迫不得已诛杀吴应麒父子的苦衷,争取非吴氏宗族的将领支持,安抚吴氏宗族和他们谈判言和,争取和平收场。”

    “也只好如此了。”郭壮图叹了口气,又说道:“大家都赶快商量一下,看怎么在云贵布防,怎么安抚吴氏宗族,怎么争取其他将领的支持?”

    经过一番商议,靠着吴老汉奸留在云贵的班底,云贵布防的计划倒是很快制订了出来,贵州防务由贵州总管将军李本深主持,郭壮图之弟郭壮兴辅助,云南防务由郭壮图亲自主持,分派兵马严守险要关隘,重要城池,同时任命吴军广东总督董重民为两广总督,管辖两广吴军兵马,防范东路。好在云贵境内还有三万多军队,火器充足,刚开始秋收粮草也暂时不用担心,所以洪化小朝廷一时半会还不至于支撑不下去。

    轮到商量招抚吴氏宗族时,洪化朝廷上的文武百官就犯了难了,因为兴师问罪的吴氏宗族不管是否接受招抚,都肯定会提出让郭壮图交权的要求——这一点郭壮图自然肯定不会答应。所以洪化朝廷也只能是决定派出使者拜见吴国贵,赐予高官显爵,解释诛杀吴应麒出自无奈,尽量争取说服吴氏宗族罢兵——当然了,这也是基本不可能的事,心狠手辣到诛杀吴应麒父子四人的郭壮图继续掌权,吴氏宗族既不会答应,更不敢放心。

    鉴于很难成功招抚吴氏宗族的情况,全力争取中立派别将领支持就成了重中之重,不过在这一点上,颇有政治手腕的郭壮图倒是有些得心应手,还制定了一个各个击破的争取计划,对王辅臣赐予高官厚禄,封西宁侯、陕甘总统将军兼陕甘总督,让他从背后牵制王屏藩、吴之茂和吴国柱;对夏国相和马宝也是如此,厚赏金银官职,赐显爵并暗示分权给他们,让他们出兵牵制吴国贵、刘之复和吴应旌;对胡国柱和方光琛则晓与大义,直接对他们说明杀与不杀吴应麒的厉害关系,也让他们出兵阻拦吴国贵南下,利用他们的威望劝说吴氏宗族罢兵。同时在有希望争取的谭弘、马雄、杜辉和董重民等人身上,郭壮图也下了大本钱收买和笼络,力争让这些人为己所用。

    “卢一峰怎么办?”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洪化朝廷上的文武官员才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名誉上还是大周臣子的卢胖子到底该怎么对待?收买笼络还是武力镇压?这可是一块可以左右天平平衡的大筹码,这个问题处理不好,把有钱有粮又有兵还特别能打的卢胖子逼到了吴氏宗族那边,洪化朝廷的小日子可就别想好好过了。

    “暂时不用理会吧。”想到卢胖子奏表上要求吴世藩诛杀自己为吴应麒报仇的内容,郭壮图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反正他远在江南,只要能把马宝争取过来,让马宝守住九江和南昌这道防线,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郭相,卑职认为这点你就错了。”汪士荣开口说道:“如果郭相你轻视了这个卢一峰,那么很可能会酿成更加不堪设想的后果。”

    “这话怎么说?”郭壮图问道。

    “卢一峰距离云贵是比较远,但他如果存心和郭相做对,这点距离还难不着他。”汪士荣沉声说道:“打仗必需的军队和钱粮卢一峰都有,而且还比谁都多,他如果倒向了吴氏宗亲,出兵西进,吴氏宗亲再向西出兵,打通长江航道,那么江南的粮草军饷就能源源不绝的送到吴氏宗亲手中,靠着江南的粮草军饷,吴氏宗亲耗都能把我们耗死!”

    “那他也得先过马宝、夏国相和胡国柱这三关。”郭壮图冷哼说道:“只要把这三个人拉到我们这一边,守住九江到岳州这段航道,两股逆贼就休想联合在一起。”

    “卢一峰水师甲于天下,三位将军能不能守住长江航道还是两说。”汪士荣也是冷笑说道:“就算三位将军能守住长江航道,那么郭相爷你能争取笼络马宝、胡国柱和夏国相三位将军,吴氏宗亲和卢一峰为什么就不能争取和笼络这三位大将?比银子,我们云贵比得过江南吗?”。

    汪士荣的话终于打动郭壮图,郭壮图也这才想起了一个大问题,自己能收买笼络马宝、胡国柱和夏国相,吴氏宗亲和卢胖子为什么就不能收买和笼络他们?虽说夏国相因为池州的事已经和卢胖子翻了脸,但吴国贵和夏国相可没有翻脸,真要比起收买笼络来,老丈人给自己留下的微薄积蓄,能拼得过卢胖子的江南聚宝盆?真到了那个时候,被方光琛暗中称为人中吕布的马宝铁定会第一个倒戈,拜倒在手拿金银元宝的卢胖子石榴裙下!

    “汪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得把卢一峰争取过来?”云南巡抚郭昌疑惑说道:“可是有这个可能吗?卢一峰是吴国贵的女婿,又是吴应麒最得意的门生,怎么可能会倒向我们?全力倒向吴氏宗亲还差不多吧?”

    “是很难,但也不是毫无希望。”汪士荣不动声色的说道:“第一,卢一峰对我们大周太祖高皇帝忠心耿耿,高皇帝生前就有意把嫡位传给今上,卢一峰是知道的,也十分赞成,还说过只有今上能够承继大统的话,现在今上登基,他自然全力拥戴。第二,卢一峰是吴国贵的女婿,但他和吴国贵的关系并不好,吴国贵也一直很不满意他这个女婿。第三,卢一峰识大体,肯定能明白郭相你诛杀吴应麒逆贼的苦衷,同时他的长子卢邦静至今还被扣在五华山充当人质,他投鼠忌器之下,相爷你也有机会把他争取过来了。”

    “这么说来,是有点希望。”郭壮图眼珠子乱转,开始动心,心说卢一峰小儿是吴国贵的女婿不假,但老子也可以把一个女儿嫁给他,同样当他的老丈人,而且卢一峰小儿就算把吴氏宗亲重新扶上权位,最后无非就是从吴氏宗亲手里分享一点权力,这点我照样可以办到,而且还可以给得更多。我如果能把他争取过来,不仅扑灭吴氏宗亲的叛乱易如反掌,还可以获得江南钱粮丰足之地,一统天下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汪士荣察言观色,见郭壮图开始动心,便又说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一计,可以预防万一,就算招揽卢一峰不成,也可以捆住他的手脚,让他无法全力帮助吴氏宗亲。”

    “汪先生有何妙计?快快请说。”郭壮图大喜问道。

    “想必相爷你也知道,卢一峰尽管兵强马壮,粮草充足,但他手下重将,却全都是平西王府的老人。”汪士荣把手张开,攥紧拳头说道:“如果相爷你能把这些人争取过来,那么等于就是釜底抽薪,砍断了卢一峰小儿的手脚,卢一峰小儿就算执迷不悟决意倒向吴氏宗亲,没有这些人的支持,他也翻不起风浪!”

    “有理!”郭壮图大力点头,欢喜说道:“对,只要把高得捷、韩大任和王绪这几个人争取过来,卢一峰小儿就搅不乱这个局,必要时刻,还可以利用这几个人除掉卢一峰,杜绝后患!而且这几人和卢一峰小儿不同,和吴氏宗亲没有什么亲戚关系,没什么牵挂。”

    “要想争取这些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封官赏爵了,比银子,咱们根本比不过卢一峰。”洪化朝廷的工部尚书吕黍子分析道。

    “我有一个更好的法子,让他们感念皇上和相爷的大恩,拥护相爷的英明决策。”汪士荣微笑说道:“相爷可以这么办,派遣钦差到江南宣旨施恩的时候,可以把高得捷、韩大任和王绪几个人的妻子儿女一起送到江南,只留下卢一峰的长子卢邦静充当人质!”

    “汪大人,你疯了?把这些人的家眷送到江南,那这些人跟着卢一峰叛逆,不是更没顾忌了?”郭昌嚷嚷起来,旁边的几个郭壮图心腹也是纷纷脸上变色——现在洪化朝廷唯一能控制省外重将的,可就是这些被扣在云贵的将领家眷了。

    “我当然没疯。”汪士荣冷笑说道:“送还高得捷这些人的家眷,一是可以让卢一峰小儿明白,他只有老老实实的听相爷的话,他的儿子才有可能回到他的身边;二是让高得捷和韩大任这帮人感恩,让他们知道皇上和相爷的肚量,更加忠心于皇上和相爷。第三嘛,这些人的家眷儿女都回到了身边,在繁荣似锦的江南天堂吃香的喝辣的,卢一峰小儿又要强迫他们冒险造反,谋逆犯上,他们还会愿意?”

    “请各位大人仔细想一想。”汪士荣顿了一顿,环视在场的郭壮图心腹问道:“如果你们的家里人都安安全全的在身边,又吃得好穿得好,还有用不完的银子,吃不完的山珍海味,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吴氏宗亲突然跑来劝你们造反,去帮别人打天下争皇位,各位愿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几个郭壮图心腹赶紧点头,生怕答应得稍微慢上一点就招来郭壮图的疑心,怀疑自己们和起兵叛逆的吴氏宗亲勾结。郭壮图也微微点头,觉得汪士荣的话还是有点道理。

    “相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汪士荣又转向郭壮图,诚恳说道:“现在我们大周军队主要将领都家眷都在昆明,相爷你如果扣着一个不放,那么人人都会认为你是拿人质做要挟,意图不轨。但相爷你如果主动送还一部分人质,那么不仅可以让这些谣言不攻自破,还可以让领兵在外的大周将领们心安,明白相爷你不会伤害他们的妻子儿女,也有可能把他们的家眷送回他们身边,相爷你招揽起来也更加容易,一举两得啊。”

    “相爷,下官觉得汪大人言之有理。”郭壮图心腹中终于有动心的,吕黍子附和道:“高得捷、韩大任和王绪这帮平西王府老人,都只是卢一峰的部下,必须听卢一峰的调遣命令,扣着他们的家眷也没多大用,不如主动送到了江南去,既可以收买人心,彰显相爷你的仁慈为怀,用人不疑,又可以给卢一峰小儿提一个醒,让他明白只有忠于皇上和忠于相爷你,他的儿子才有希望回到他身边。”

    “有理,顺便可以提醒其他的平西王府老人,只有听相爷你的话,他们的家眷才能安全。”几个郭壮图心腹都开口附和,觉得此举值得一试——反正只要把卢胖子的儿子扣在手里,就照样能震慑住可能倒向吴氏宗亲的卢胖子。

    “那就这么办吧。”郭壮图一咬牙一跺脚,恶狠狠说道:“就把那几个将领的家眷送到江南去,给我们云贵节约点粮食,顺便让卢一峰小儿明白,只有听老子的话,他的儿子才能安全!”

    敲定了这个主意,郭壮图等人立即又开始了商量如何笼络胖子军,郭壮图金口玉言,决定给卢胖子爵升一级,直接赐封越亲王,赐免死金牌,另外还把刚满一岁的孙女许给卢胖子的长子卢邦静,封卢邦静为越亲王世子!高得捷、韩大任、王绪几个平西老人和李天植、李国栋谢栋等人全部封侯,官升三级!再有就是在圣旨里要求卢胖子出兵平叛,铲除吴国贵叛军!

    “相爷,还有一件事。”刚敲定了决议,汪士荣又提醒道:“卢一峰口才了得,为人又十分机敏奸诈,要想向他解释相爷你处死吴应麒逆贼的苦衷,表达相爷你对他的善意,劝说他弃暗投明不去和吴氏逆贼沆瀣一气,还有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笼络平西王府老人,就必须派一个能言善道又精明强干的钦差去和他打交道。不然的话,不仅很难说服他,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把脑袋丢在江南——下官觉得,郭昌郭中丞堪当此任。”

    “汪士荣小儿,老子把你儿子扔进井里了?明知道这么危险还举荐老子?”郭昌肚子里破口大骂,脸上却笑着摇头说道:“我不行,你们都知道我嘴笨,去了江南别说说服卢一峰了,不被卢一峰小儿驳得吐血三升就算好的了——倒是汪士荣汪大人你能说善道,又精明强干,先皇在世之日,就常常夸你智谋无双,能够担当大任。”

    “我更不行。”汪士荣摊手说道:“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卢一峰小儿子不对付,从第一次在平西王府列翠轩见面开始,我和他就结了仇,我去劝说他,搞不好更适得其反。”

    “要的就是你和他不和。”郭壮图心中嘀咕,咳嗽一声说道:“汪大人不必客气,你和卢一峰的事我也听连襟说过,你们只是口舌之争,平时里还是能够齐心协力合作报国的。这样吧,这次让缐緎的兄弟刑部侍郎缐海担任钦差正使,你任副使,联手去办这个差使。”

    “相爷,不是卑职推托,卑职真的和卢一峰……。”

    汪士荣还想推辞,郭壮图却一挥手,武断的说道:“就这么定了,汪大人你放心,卢一峰小儿如果敢对你有半点不敬,我一定饶不了他。”

    “卑职遵命。”汪士荣无可奈何的答应,心里却冷笑道:“一帮傻鸟!如果换成茂遐先生那个学生在这里,保管把你们忽悠得把你们的亲娘都卖了!”

    ……………………

    于是乎,领上了胖子军几大重将的二十几名家眷,郭壮图的两大心腹缐海和汪士荣很快就踏上了赶赴江南宣旨招抚胖子军的道路,从昆明出发途经广西,到洪化朝廷唯一控制的出海口廉州港登船,化装成贩卖药材的海上商人,又借着吹得正盛的东南风,乘海船绕着海岸线一路北上,再用银子和八旗膏开路,穿过尚之信、耿精忠、郑经和宁波清军的海面搜检,一路历经千难万险,费时一月有余,终于在八月底抵达了松江府浏河港,与驻守在此的胖子军水师毛友贵部会合。

    听说郭壮图主动送来了高得捷等胖子军重将的家眷,卢胖子当然是乐得一蹦三尺高,大呼苍天保佑,赶紧率领胖子军文武官员到南京码头迎接缐海和汪士荣一行,当海船靠岸,王绪和韩元任等大将的妻子儿女含着眼泪扑进他们怀里抱头痛哭时,卢胖子也向汪士荣抱拳深深一鞠,当着众人和郭壮图心腹缐海的面说道:“多谢良臣先生,你这一次,不仅帮了我的忙,也帮我们全军上下的大忙,你是我们大周江南军队的恩人。”

    汪士荣坦然受礼,还似笑非笑的向卢胖子问道:“卢王爷,你不怪我没把你的世子带来?”

    “做人不能贪得无厌。”卢胖子苦笑说道:“况且郭壮图也不是笨蛋,你如果提出要把我的儿子一同带来,他还不能生出疑心?到时候不要说我的儿子回不来,高将军韩将军他们的家眷也回不来。”

    缐海目瞪口呆,卢胖子却又向远处抱着自己小儿子的缐虞儿一努嘴,凑到汪士荣耳边低声坦白说道:“而且我还可以肯定,你没把我的大儿子带回来,我那个黄脸婆在心里肯定无比感激你,八成要不了多久,还会要让我的小儿子给你磕头认干爹了。”

    “等你死了,你的家里绝对有好戏看。”汪士荣更坦白,微笑说道:“我还可以肯定,绝对比现在的五华山更热闹。”

    “这我倒不担心,有前车之鉴,我自然也留了后手预防万一。”卢胖子露齿一笑,又赶紧拉起汪士荣就走,笑着说道:“良臣先生请,到城里说话,我已经给你备好了接风洗尘的酒宴,王将军和韩将军他们也等着向你磕头道谢。”

    “别急,你得先给我磕头。”汪士荣甩开卢胖子,伸手入怀,从怀里贴肉处拿出一叠明黄绢布,喝道:“大周太祖高皇帝遗诏,越郡王卢一峰率众跪接!”

    “王爷的遗诏?”卢胖子吓了一跳。

    “称皇上!”汪士荣把脸一沉,喝道:“之前你不敢更改旗号,是因为夏国相小心眼扣下册封你为越郡王的诏书,现在先皇的遗诏送到,你如果还认为自己是大周臣子,就马上给我改口!”

    “臣万死!”卢胖子赶紧跪下,又招呼胖子军文武官员一起跪下,磕头唱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汪士荣展开吴老汉奸遗旨大声念道:“朕殡之后,倘若有外戚专权,把持朝政,屠戮吴氏宗族,残害朕之骨肉子孙,妄图谋朝篡政,越郡王卢一峰见诏受封越亲王,兴师伐罪,讨伐奸佞,重兴大周江山!吴氏宗族,大周臣民,皆受越亲王卢一峰差遣,但有怠慢,越亲王卢一峰可持诏杀之!钦此!”

    还以为吴老汉奸要在遗诏里赐死自己的卢胖子长舒了一口气,赶紧磕头谢恩,“臣遵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卢王爷,请起吧。”汪士荣放下吴老汉奸遗诏,冲卢胖子淡淡说道:“卢王爷,我已经尽到了大周臣子的本分,尽全力为你兴兵伐罪消弭了后顾之忧,接下来,可全都看你的了。是当周公,还是当朱元璋,已经在你一念之间了。”

    卢胖子沉默,心知吴老汉奸肯定是在生前就已经料到了现在的情况,所以留下了这么一道遗诏,既利用自己保住了他的后代子孙,又给自己卖了一个大人情,让自己就算想造反谋逆,也会变得名不正,言不顺,用最后的忠孝仁义底限,捆住自己企图篡夺吴氏江山的手脚。

    “老不死的老狐狸啊,你的算盘可打得太精了啊!”卢胖子又一次在心底哀叹起来。

    *

    第三百八十九章老汉奸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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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胖子称王

    吴老汉jiān的算盘打得十分精明,对身后事纨看得十分长远,看出了自己死后吴军必然大乱,必然四分五裂,也看出了指定的继位人吴世藩肯定镇不住场面,更明白自己一死,一些平时在自己面前倪首帖耳的野心家必然会暴lù狰狞面目,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争权夺利,篡夺大权一一比方说吴老汉jiān的几个女婿,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吴世藩只是大权旁落或许还是幸运的,最可怕的是篡权者对吴世藩下毒手,对吴氏宗族下毒手,为了篡夺皇位对吴老汉jiān的后人斩尽杀绝!一一这样的例子,在史书上可是数都数不过来。

    也是因为看到了这些危险未来,为了给子孙后代留一条活路,吴老汉jiān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盯到了卢胖子的身上,知道如果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唯一有能力也有可能铲除权jiān、挽救自己后人的,也只有自己这个外孙女婿了,所以吴老汉jiān才留下了汪士荣宣读的这道遗诏,给了卢胖子起兵讨逆的大义名分,给保住自己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留下一线希望,更给子孙后代留下一条活路。

    当然了,吴老汉jiān也很清楚,自己这个外孙女婿可能比任何野心家都危险,给他节制天下吴军的大权更是与虎谋皮,稍有不慎江山就得姓了卢,但吴老汉jiān除此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选择。因为除了卢胖子之外,吴老汉jiān不管托孤给谁,都没有把握一定能铲除篡权者,更绝对没有把握控制住卢胖子这个最危险的外孙女婿,卢胖子反而更加的肆无忌惮,借着吴军内乱的机会大展拳脚,鲸吞蚕食整个天下。

    所以,吴老汉jiān只能选择托孤给最危险的卢胖子,让有实力也有能力的卢胖子去铲除吴军叛逆,让卢胖子自己去控制住自己用最后的仁义道德底限为绳,捆住卢胖子早已蠢蠢yù动的肥手胖脚。

    至于仁义道德能不能永远捆住卢胖子的手脚,吴老汉jiān肯定不能确定,但吴老汉jiān唯一能确认的一点是天良未泯的卢胖子即便抢走这大周江山,也会给他的子孙后代留下一条活路,不会对他的子孙后代赶尽杀绝。

    一眼看穿吴老汉jiān的如意算盘,憋足了劲正准备出手摘桃子抢天下的卢胖子就象被兜头浇了一飘冷水,只能是仰天长叹,“老不死的老狐狸啊,你的算盘可打得太精了啊!”

    同样看出这点的还有卢胖子的两个智囊姚启圣和王少伯,接到遗诏的当天夜里刚给汪士荣等人举行完了接风洗尘的宴会酒席刚散卢胖子几个铁杆走狗就迫不及待的赶到卢胖子的签押房,拿着吴老汉jiān的遗诏翻来覆去的研究,研究了半晌,王少伯也只能是叹道:“大行皇帝这一手可真是高明啊,留下这道遗诏,表面上看是对王爷你恩宠有加,赐予大义名分,实际上却是捆住王爷你的乎脚逼着王爷你继续给他的子孙卖命啊。”

    “可惜没能亲眼见见大行皇帝的模样。”姚启圣也叹道:“学生现在对大行皇帝,可是佩服到了极点了,一个空头人情就把王爷你的上进之路堵死了这么高明招数也只有他能琢磨出来。王爷你如果还想争这个天下,首先就得先过娄孝仁义这个道德关了。”

    “老狐狸!”卢胖子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老子宁愿不当这个越亲王,宁愿不要这个大义名分,也不想接到这道遗诏!这天下马上就有希望到手了,老狐狸一道狗屁遗诏就想拿回去,想得真他娘美!”

    “三好兄,如果你不想帮吴家白扛长工也容易,小弟们一定支持你。”谢栋苦笑说道:“只要三好兄你愿意下这个决心,大行皇帝的遗诏等于没有,捆不住你的手脚。”

    卢胖子耸拉下了脑袋,不敢吭声,卢胖子本来就是靠着在平西王府投机钻营起家,主要的军队班底也是从吴老汉jiān手里坑méng拐骗来的,可以说没有吴老汉jiān的信任与恩宠,卢胖子就绝不可能走到这一步,现在吴老汉jiān在遗诏里给了卢胖子更大的恩宠和信任,甚至还给了卢胖子节制天下吴军的大权,卢胖子如果再想借着这道遗诏谋夺天下倒是无比容易,可是一个忘恩负义的骂名,就足以让卢胖子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迟疑了半晌,卢胖子有气无力的说道:“现在考虑这些还早,目前我们最应该考虑的,是怎么铲除满狗的残余势力,怎么铲除郭壮图这个大周jiān佞,怎么剿灭耿精忠、郑经和尚之信远些jiān贼,先把大局定下来,其他的慢慢再说。”

    姚启圣、王少伯、谢栋和朱方旦等人纷纷点头,都认为卢胖子言之有理,现在就考虑如何篡夺老吴家的江山社稷确实为实过早,首先最重要的是消灭所有的敌人,拿到天下大权,等做到这一些,想学曹丕李渊赵匡胤废帝受禅,还是学朱元璋淹死韩林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江南秋收也差不多快结束了。”努力把吴老汉jiān遗诏带来的烦恼抛到一边,卢胖子强做笑颜说道:“从各地统计的秋收情况来看,今年的江南是一个丰收年,不算新附地,仅仅是在长江两岸的六府两州一厅,咱们就有三百多万石粮食入袋,军队也重新整编完毕腾出了手,我觉得,我们该选择一个敌人下手了,你们说说,我们应该往那个方向打?”

    “这要看王爷你先想要什么了。”姚启圣微笑说道:“往北打,可以抢在满狗喘过气来之前给他们致命一击,获得大量兵员和战马。往南打,可以获得大量的富庶良田,桑蚕产地,为江南粮产地获得更大的战略缓冲区,不管往那里打,都划算,都有价值。”

    “惟独不能向西打。”

    朱方旦难得在军略上发表一次正确见解,“往西打,打通了和洪化朝廷的陆路联系,除了能得到产不了多少粮食的江西外,只会引来一大堆麻烦。”

    “我也认为现在不能向西用兵。”王少伯附和道:“大周军队的整体实力还在我们之上我们手里虽然有大行皇帝遗诏,但是大周朝廷那些功臣老将未必就一定会听王爷的,这个时候打通和大周军队的联系,只会招来一大堆麻烦还会给我们带来大量的钱粮负担。只有先让他们去自相残杀,互相削弱,等打得两败俱伤了,我们再出手去收拾残局,不仅方便容易,钱粮的负担也会小上许多。”

    “对,反正我们现在名誉上还是四面环敌,先攘外后安内也是名正言顺。”谢栋也是点头附和又说道:“不过三好兄小弟认为这个时候我们也不能急着向北打只能白南用兵……”。

    “这个时候不能向北打,只能向南打?”卢胖子笑了起来,说道:“两江总督谢兄,你是不是急着想真正的统管江苏和浙江两省,迫不及待了?”

    “王爷说笑了,小弟当然不敢有这样的想法。”老实人谢栋老脸一红,忙解释道:“小弟是认为现在向北还不是最好时机,满狗控制的黄河以北还有可能更加混乱,我们完全可以等满狗控制地再乱一些,再向北方用兵更轻松。”

    “谢大人认为北方会更加混乱,指的是不是那个满狗马桶酋长欠下的阎王债?”姚启圣微笑问道。

    栋赶紧点头,说道:“满狗马桶酋长欠下的两千三百多万两纹银的阎王债,再有不到一个月就到期了,以满狗朝廷目前的情况,不要说两千三百四十万两真金白银了,就是五百四十万纹银的利息都拿不出来,北方的百姓拿不回自己的血汗钱,满狗控制的地方自然更加大乱,等乱到无可复加了,我们再出手北伐就容易多了。”

    “谢大人言之有理。”王少伯赞同道:“目前秋收刚刚结束,北方多少收上了一些粮食,满狗在山西和潼关又还有一点军队,我们这个时候北伐,满狗朝廷肯定要调山西和潼关的军队回师勤王,白白的便宜了陕甘的大周军队,我们也很难轻松取胜口唯一的办法就是再等一等,等北方彻底大乱,满狗军队彻底无粮可用,再发起北伐就容易多了。”

    “有道理。”卢胖子也觉得谢栋和王少伯的见解有理,便微笑说道:“这么说来,我们只好往南方去欺负耿精忠、田逢吉和郑经了,你们再说说,我们是三个一起欺负,还是一个一个的欺负?”

    “最好的战术当然是各个击破,也就是一个一个的欺负。”姚启圣微笑说道:“学生认为,我们应该利用这三支杂碎互相之间的矛盾和互不信任,拉一派打一派,驱虎吞狼,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了,再出手给他们致命一击一口全部吞掉……”

    “哦,那我们应该先拉谁?先打谁?”卢胖子又问道。

    “先拉郑经,揍耿精忠!”姚启圣斩钉截铁的答道。

    “先拉郑经揍耿精忠?”王少伯、朱方旦和谢栋都是一楞,一起问道:“姚军师有没有搞错?怎么能先拉郑经揍耿精忠?郑经控制的杭州正好卡在我们南下的道路上,拉郑经打耿精忠,郑经不就乘机在江南站稳跟脚了?”

    “只能先拉郑经。”姚启圣沉声说道:“郑经的综合实力远不如耿精忠,耿精忠的军队在陆地上也绝对压过郑经,只是主力倾巢北上争夺浙江,这才让郑经在福建南部占了便宜,如果我们先拉耿精忠打郑经,耿精忠解除了后院起火的危机,又在浙江站稳了脚步,算就远比郑经更难对付了。”

    “可杭州呢?杭州怎么办?”王少伯追问道:“我们主力南下去打耿精忠,苏州腹地可就完全暴lù在了郑经面前,万一郑经突起贪念,在我们腹地捅上一刀,我们可就是哭都哭出来了。”

    “这点太简单了。”姚启圣微微一笑,慢悠悠说道:“王爷派一个使者去杭州,告诉刘国轩,只要郑经军队交出杭州,退出浙江,我们就给他们点粮草,还和郑经联手歼灭耿精忠……用耿精忠的福建来换杭州,保管郑经乖乖双手送上杭州。”

    “郑经能答应这样的条件?”谢栋目瞪口呆的问道。

    “郑经肯定会答应,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姚启圣微笑说道:“第一,福建比杭州大多了,福建换杭州占便宜的是郑经。第二,郑经继续霸占杭州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的力量已经被全部投入了福建战场,拿不出空余力量支援杭州,杭州城附近农田又因为战乱破坏今年颗粒无收,城里的粮食肯定快要消耗告馨或者干脆已经断粮了,郑经的军队还怎么守杭州,还不如拿杭州城来换一些军粮和我们的支持。”

    “至于第三嘛。”姚启圣笑容更是jiān诈,jiān笑说道:“那就是直接威胁了,直接告诉郑经,他如果不和我们结盟,我们就和耿精忠结盟,不仅用武力夺回杭州,还帮着耿精忠拿回福建,把郑经重新赶回台湾孤岛上去!”

    “这么做,太欺负人了吧?”谢栋犹豫着说道:“杭州是我们送给郑经的,现在又威胁要用武力拿回来,传扬开了,对我军声誉影响很大。”

    “这点更简单。”闭目养神的卢胖子终于开口,懒洋洋的说道:“让使者直接告诉郑经,因为他们之前见死不救的忘恩负义行为,我们不相信他,要重立盟约可以,但必须交出杭州城,我才能帮助他拿下福建,不然的话,我不仅要和耿精忠结盟,收拾他这个破坏反清盟约的罪魁祸首,还要和我的大舅子尚之信联手,一起夹击他!”

    “东家终于当上王爷了,果然变得更狠了。”王少伯心里悄悄嘀咕,嘴上则恭敬说道:“王爷言之有理,郑经忘恩负义在先,我们以此为借口出兵夺回杭州,也算是名正言顺。还有,学生建议,最好再加上一条要求,那就是联手歼灭耿精忠后,郑经必须对我们开放福建的道路,方便我们取道两广讨伐郭壮图逆贼,这么一来郑经更容易相信我们用杭州交换福建的诚意口……”

    “可行,加上这一条。”卢胖子继续闭着小眼睛,敲起二郎tuǐ大模大样的说道:“就这么办,你们尽快安排吧,使者明天就出发南下,告诉郑经,他如果同意交出杭州,我给他三万石军粮,随便给李天植捎去一条命令,让他回南京来参加我的受封亲王仪式,再让杨应元率领苏州军团的三万军队南下,到杭州府边上的石门县驻扎,多带些攻城武器,让刘国轩知道,本王绝不是和他开玩笑。”

    “遵命。”

    姚启圣等人一起答应,卢胖子却又补充了一句,“再有告诉李天植,杨应元的军队里必须多用整编后的满狗降兵,如果开战,也用这些满狗降兵打头阵。”

    姚启圣和王少伯等人jiān笑,再次答应,谢栋却又担心的说道:“三好兄,如果郑经真的答应了怎么办?我们和他们联手干掉了耿精忠,如果不把福建让给郑经,那我们可就是言而无信,食言而肥了。”

    “这还不简单?”卢胖子、姚启圣、王少伯和朱方旦四大坏种异口同声说道:“等把耿精忠打怕了,就逼着耿精忠交出浙江南部,放耿精忠回福建去收拾郑经!”

    言未罢,卢胖子和姚启圣四人已经一起笑了出来,忠厚老实的谢栋却擦了一把冷汗,暗暗同情耿精忠和郑经,“碰上三好兄这样的敌人,真是可怜啊。”

    又和卢胖子商量了一会逼迫郑经交出杭州的细节,见天sè已晚,姚启圣和王少伯等人影响卢胖子休息告辞离去。四人走后不久,闭目盘算的卢胖子忽然听到轻微脚步声,又闻到一股草莓牛奶的甜香,卢胖子邪邪一笑,忽然伸出魔爪一扫,果然抓到了一条幼细的胳膊,接着往怀里一拉,小辣椒黄熙凤果然带着香风和尖叫扑进了卢胖子的怀里。

    “坏相公装睡,我还想吓你一跳。”小辣椒一边往卢胖子怀里蹭,一边搂着卢胖子的脖子好奇问道:“相公,你是闭着眼睛的啊?怎么能知道我进来了?”

    “谁叫你身上这么香?”卢胖子睁开眼睛,捏捏小辣椒越来越jiāo艳动人的nèn脸,微笑说道:“老实告诉相公,你一天到底要用多少胭脂?怎么隔着那么远,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香味?”

    “没有,我没用胭脂啊?我怎么闻不到?”小辣椒满脸的疑huò,还低头去闻自己稚nèn的身体,可爱的小脸表情更是疑huò。卢胖子微笑,懒得解释,小辣椒也没有在这上面过于纠缠只是又抱住卢胖子,主动在卢胖子的肥脸上香甜啃上一口,jiāo声说道:“相公,熙凤恭喜你你终于能当上王爷了。”

    “知道你这个丫头就没这么好心主动亲我,是不是又想来缠着我,封你当王妃了?”卢胖子微笑着又捏了一把小辣椒的nèn脸。

    “不是,当然不是。”小辣椒赶紧摇头,又说道:“爷爷已经告诉过熙凤了,相公你不管是当王爷头是当皇帝,熙凤都当不上王妃或者皇后,就连虞儿姐姐都没这个福分所以熙凤已经不敢有这种非分之想了。”

    “又一条老狐狸。”卢胖子在心里嘀咕知道黄机那条老狐狸肯定是已老看出了自己的处境自己为了笼络平西王府老人,就算没有吴小菟这个吴老汉jiān亲自册封的越王妃,也只能从平西王府藩众中选择正妻,不管是尚婉歃、综虞儿还是黄熙凤这个小辣椒,都只是偏房的命。

    “相公。”小辣椒的声音更是jiāo媚,凑到卢胖子面孔近前,清澈的小眼眸眨呀眨地,吐气姚:的jiāo声说道:“相公熙凤这么懂事不争王妃了,你就不给熙凤一点奖励?”

    小辣椒乌黑的长发挂在卢胖子肥脸上,挂得卢胖子心痒难熬忍不住把这个天生媚骨的小子椒搂得更紧,在她柔软香甜的樱花嘴chún上用力一wěn,yín笑说道:“那你想要什么奖励?是不是想让相公吃点亏,再让你给我奏一次乐?”

    小辣椒的nèn脸刷一下红了,千jiāo百媚的横了卢胖子一眼……轻声jiāo媚说道:“坏相公红就是喜欢逼熙凤去做那种脏事,不过没关系,只要相公你答应熙凤一华小小的请求,别说一次了,几次都行。”

    “只要我答应你一个请求,几次都行?”卢胖子眼珠子一转,立即就我白这个小滑头的jiān诈用心,抚摩着她的如丝秀发yín笑说道:“是不是给你爷爷求官?他闲不住了?”

    “相公,熙凤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小辣椒有些泄气,又有些紧张的盯着卢胖子问道:“相公,那你答不答应呢?我听人说,大周皇帝已经在遗诏给你了假节,准许你替他册封官员,我爷和……”

    “鬼丫头,消息还tǐng灵通。”卢胖子轻轻小辣椒的nèn腚,感受着她如丝一般nèn滑的肌肤,心痒更是难熬,yín笑问道:“小丫头,你十三岁生日,还有几天?”

    “上个月已经过了,坏相公记xìng真差。”小辣椒嘟起小嘴,又说道:“坏相公问这个干什么?我求你的事,你到底答不答应?”

    “问这个,当然是有原因的了。”卢胖子凑小辣椒小巧可爱的耳边,低声说道:“按《大明律》,女子年满十三岁者就可以圆房成亲,你说你相公问你十三岁生日干什么?”

    身体一部分已经落入卢胖子魔掌的小辣椒已经知道男女之事,又听到卢胖子如此yín笑,一张小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羞得闭了清澈眼睛,小手却主动的把卢胖子的魔爪拉到自己青涩的xiōng前,小嘴里还轻轻shēn吟,无师自通的主动挑逗卢胖子。yù火中烧的卢胖子也不客气,一边解着小辣椒的衣服,一边yín笑着说道:“小心肝,今天晚上好好shì侯你的王爷相公,过几天,你的王爷相算就会有惊喜给你了。”

    小辣椒双颊也越来越红,紧张闭着眼睛,似懂非懂的轻轻点头,任由卢胖子在她还十分稚nèn的身体上肆为,直到被卢胖子抱上牙chuáng时,小辣椒才忽然睁开眼睛,说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相公,我爷爷一定得管钱管粮噢。”

    “你这个小丫头,你到底是想嫁给我,还是想嫁给我的钱粮?”卢胖子气结,动作也有些开始粗说……

    “啊,好疼,相公,我不要钱和粮食了我只要你轻点……”疼。”

    “小丫头,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就改不了你的贪财本xìng!”

    “相公,饶了我吧,熙凤不敢了……嗯,熙凤痛啊。”

    公元一六七五年,昭武元年九月初九,胖子军筑坛于南京西北角,设旌旗仪仗,胖子军文武百官皆依次序排列,黄机、姚启圣请卢胖子登坛,跪接吴老汉jiān册封遗诏,进冠冕玺绶讫,面南而坐,受文武官员拜贺为越王,遥封长子卢邦静为王世子,封吴小菟为王妃,封综虞儿和尚婉敏为王侧妃。

    其后,卢胖子又封王少伯、姚启圣、汪士荣和黄机四人为学士,效仿吴老汉jiān设立大越六曹,封王少伯为吏曹掌印,谢栋为户曹掌印兼两江总督,汪士荣副之,朱方旦为刑曹掌印,黄机为礼曹掌印,姚启圣为兵曹掌印,慕天颜为工曹掌印。

    封高得捷、韩大任、李天植和王绪为征讨东西南北四大将,李国栋为后将军兼水师都统,高洪宸、韩元任、胡同春和安家荣为亲军前后左右四大将,吴用华、李茂著、李继扬和杨应元为亲军骠骑前后左右四大将,全节、高琦、姚仪和李雄飞为亲军铁骑四大将,秦勇和综福为神机营左右将军。又封吴兴柞为安徽巡抚,吴绮为浙江巡抚。其余文武官员,皆有升赏,就连卢胖子身边资格最老的走狗肖二郎,也捞到了一个护军将军的头衔一一不过等于还是卢胖子的亲兵队长。

    “相公偏心。”小辣椒眼泪汪汪的埋怨,“我疼得那么厉害了,我爷爷还只是礼曹掌印,我爹只是礼曹员外,都管不了银子和粮食,偏心,我不划算。”

    “儿子,别急。”综虞儿悄悄拍着卢邦宁安慰,得意洋洋的说道:“你大哥不一定回得来,王世子也好,太子也好,迟早都是你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倚强凌弱

    “敲诈!敲诈!这是无耻的敲诈!勒索!背信弃义!倚强凌弱!卢一峰,我刘国轩真是看错你了!看错你了!”

    暴跳如雷的吼叫咆哮着,台湾郑军的右武卫北提督刘国轩跳了起来,把卢胖子的大周国书奋力揉成一团,恶狠狠摔回了胖子军使者陈任杰的脚下,旁边何佑、江胜、林升和丘辉等郑军将领也是个个满面怒sè,手按腰刀,还有人干脆已经抽刀出鞘,只等刘国轩一声令下,马上就可以把这个獐头鼠目、模样可恶的胖子军使者陈任杰剁成肉酱!

    面对刘国轩歇斯底里的咆哮怒吼,又看到杀气腾腾的郑军众将拔刀在手,出身于谢栋门下的陈任杰毫无惧sè,还笑吟吟的直视着刘国轩喷着怒火的双眼,轻松得就好象坐在戏台下看花旦唱戏一样,微笑中还带着那么一丝不屑与鄙夷。

    刘国轩倒是很象大吼一声,让在场的郑军将领把这个笑容可恶的胖子军使者剁成饺子馅,但是命令几次都已经说到了嘴边,刘国轩却又把命令重新咽了回去。

    刘国轩没脸下这个命令,做为盟友,胖子军一诺千金,把号称人间天堂的杭州坚城双手送给了台湾军队,还搭上大把的粮草、军饷和军饷,兑现让郑经队伍在大陆立足的承诺,后来清军和耿精忠围攻杭州城,胖子军又毫不犹豫的出手相救,仁至义尽到了极点。

    还是同样做为盟友,当胖子军遭到清军、耿精忠军、红毛国海军和罗刹兵联手四面夹击时,郑经军队却单方面撕毁盟约,与胖子军断绝盟友关系;当近在咫尺的湖州胖子军遭到清军和耿精忠军联手围攻时,郑经军队不仅没有出手救援、那怕是口头上的支持。还主动的让出道路,让清军和耿精忠军的后援粮草源源不绝的送到湖州战场,变相的帮着清军和耿精忠残害胖子军的湖州军民将士。

    对比如此鲜明,刘国轩只要还要一点脸面,只剩最后一点良心,就下不了这个杀使命令了。所以xiōng口剧烈起伏的咬牙切齿了许久。刘国轩终于还是强咽下这口火气,冲陈任杰冷冷喝道:“回去告诉卢一峰,杭州是我大明的土地,台湾延平王府也是大明的臣属,只要我们这些延平王府的将士还有一口气在,他就别想再拿到杭州城!”

    “杭州是我们汉人的土地!”陈任杰回答得非常斩钉截铁,朗声说道:“杭州横据在我大周军队南下征讨螨清蛮夷和耿精忠逆贼的道路上,大周卢王爷为了早日驱逐鞑虏,光复中华,非得拿回来打通道路不可!刘国轩将军你如果执mí不悟。坚持拒绝,我们大周军队不惜一战!”

    “想打?好啊!来啊!”刘国轩部将江胜忍无可忍,大声怒吼道:“卢一峰小儿既然想打,我们延平王府欢迎之至!想打就来,不敢打的是龟孙子!”

    “这位将军,你这话说得太对了,不敢打的是龟孙子!”陈任杰冷笑说道:“大周的杨应元杨将军,已经率领三万大周军队从嘉兴出发。昨天九月初六就已经抵达杭州府边境的石门县驻扎,随时可以兵临杭州城下!不敢打的,确实是龟孙子!”

    “老子先砍了你这个龟孙子!”江胜狂吼着拔出腰刀,冲上来一把就揪住了陈任杰的衣领做势要砍,刘国轩急忙喝止时。十几个郑军将领也已经拔出刀来,冲到了陈任杰的身边。

    任杰主动伸出脖子,冲着额头都已经是青筋暴跳的郑军众将冷笑,挑衅道:“各位将军,有胆子就请吧,你们可以打听打听,我们大周使者,可曾出过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就在前段时间。我们大周的李寄李大人,刚刚在西坝大营被满狗皇帝亲手杀害,陈任杰愿以李大人为楷模!”

    陈任杰如此坦然受死,郑军众将反倒有些犹豫,陈任杰却又大喝道:“动手啊!不敢杀的就是龟孙子!不要脸的事你们做得还少了,还在乎多做一次?!”

    郑军众将几乎都气炸了,刘国轩却铁青着脸狂吼道:“都给老子退下。敢碰到陈大人一根毫毛,格杀勿论!退下!来人,把这些混帐王八蛋给老子拉开!”

    刘国轩的亲兵依令上前阻拦,郑军将领们无奈,只好恨恨收刀退开。站回原位,刘国轩松了口气。这才向陈任杰拱拱手,很是无奈的说道:“陈大人,部下无礼,请大人见谅。但贵军提出的要求,刘国轩实在无法答应,你请回吧,卢王爷如果坚持要动武,刘国轩别无选择,只能奉陪到底。”

    “刘将军,你请考虑清楚了。”陈任杰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淡淡说道:“卢王爷绝不是在开玩笑,大周太祖高皇帝遗诏托孤,让我们卢王爷出兵平叛,铲除大周权jiān郭壮图,贵军和耿精忠逆贼,还有浙江满狗残部,却陈兵在我军南线边境,在这种情况下,我军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尽快击溃南线敌人,腾出手征讨郭壮图逆贼,所以我们说了攻打杭州,就绝不会光说不练。”

    刘国轩当然知道卢胖子绝不是在开玩笑,因为就在接见陈任杰之前,刘国轩就已经收到了斥候探报,胖子军的三万大境确实已经在屯兵在杭州北大门石门境内,还携带有大量的攻城武器,随时可能出兵攻打杭州,欺负虐待连粮草都已经几乎用完的杭州郑军。犹豫了片刻后,刘国轩只能放缓语气,用商量的口wěn说道:“那这样行不行?我们可以借路给贵军,还可以和贵军再次结盟,联手剿灭浙江境内的耿精忠逆贼和满狗残部。”

    “抱歉。”陈任杰回答得很干脆,“恕下官直言,就贵军的信用,我军已经不敢再相信贵军了,我们卢王爷爱民如子。实在不敢拿江南腹地军民百姓的xìng命开玩笑。”

    刘国轩无言可对,只是暗暗埋怨郑经鼠目寸光,忘恩负义对不起胖子军在先,让自己的杭州军队在胖子军面前抬不起头来。陈任杰却又说道:“刘将军,卢王爷还有一句话让下官带给你,他只是看在国姓爷郑成功的面子上。才决定用一万石军粮换回杭州,并且与你们延平王府再次结盟,南北夹击耿精忠逆贼。不然的话,我们卢王爷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和耿精忠结盟——耿精忠请求与卢王爷结盟对付贵军的使者,可是每隔三天五天就要往南京跑一趟的。”

    刘国轩更是沉默,知道陈任杰的话或许有点夸张,却绝对是事实!现在台湾郑军的主力正在耿精忠的大本营福建境内攻城略地,大肆扩张,着急回师救援大本营的耿精忠。肯定是做梦都想和胖子军化敌为友,结盟对付郑军!如果真让这个盟约达成,那么郑军也只有一个下场了,滚回台湾岛上钓鱼的下场了。

    “还有一点。”陈任杰察言观sè,又威胁道:“还有我们卢王爷的妻兄,大周辅德亲王尚之信尚王爷,也是很乐意和妹夫卢王爷结盟,夺回被贵军控制的潮州、嘉应和惠州的。我们大周的越王世子,可是尚王爷的嫡亲外甥!”

    刘国轩身体一震,心里更是胆怯——如果卢胖子、耿精忠和尚之信三家结盟对付郑军,郑军可就死得更惨了。心惊胆战之下,刘国轩迟疑了许久。终于还是说道:“我做不了主,只能请示延平王爷。”

    “我军给贵军二十天时间。”陈任杰平静说道:“今天九月初七,二十天内,我军按兵不动,九月二十七之前,如果贵军没有让我军满意的答复,那么对不起,卢王爷立即在与耿精忠结盟的盟约上签字。我军也将立即南下,攻打杭州!”

    刘国轩无可奈何的点头,又说道:“贵军答应补偿的一万石军粮,能不能多给一点?还有,卢王爷承诺与我军划福建省境为界,能保证言而有信?”

    “一万五千石军粮,这是我军的最后底限。”陈任杰慢条斯理的说道:“至于我们卢王爷的信用——刘将军。如果我们卢王爷是一个食言而肥的人,那么贵军可有半点机会踏足这杭州坚城?”

    “好!”下定了决心,刘国轩也回答得十分干脆,“二十天内,必然给贵军一个答复。但还是那句话,成与不成。我做不了主!”

    “那小使就先告辞,静侯将军佳音了。”陈任杰拱手告辞,走了几步后,陈任杰又回过头来,说道:“刘将军,小使个人还有几句话,不知将军可愿听否?”

    “陈大人有话请直说。”刘国轩答道。

    “刘将军,杭州城里现在的情况,小使这一次来已经亲眼看到了。”陈任杰表情非常诚恳,“曾经的杭州天堂,现在可能只能用杭州地府来形容了,民间的粮价已经涨到了三两银子一斗,商铺家家歇业,百姓面有菜sè,饿死冻死的随处可见,马上就是冬天了,这样的情况只会更严重,所以小使以一个汉人的身份恳求你,希望你能看在杭州城里的汉人同胞份上,慎重三思。”

    刘国轩把目光转开,半晌才低声说道:“我尽力劝说延平王爷。”

    ……………………

    捡起被自己揉成了一团的卢胖子国书,又给郑经写了一封亲笔书信说明情况,刘国轩当天就派快船把两封书信送出了杭州城,从海路日夜兼程的送往郑经目前所在的福建泉州府城。而与此同时,说得到做得到的胖子军也加快了备战步伐,不仅杨应元的三万军队驻扎到了石门县就不走,大批的军需辎重也通过了京杭运河源源不绝的送到了嘉兴城。

    同时,胖子军的南京、扬州和太平府几大兵团也开始了大规模的军事调动,从四面八方潮水一般涌来,向着徽州、湖州和嘉兴等南线城池集结!还有胖子军的庞大水师,也在胖子水师主将李国栋亲自率领下,第一次走出了黄浦江口,绕过松江海角驻扎到了嘉兴府的海盐港,直接威胁到了杭州航道和清军控制的绍兴、宁bō两府!

    收到这些情报,已经收到警告的杭州郑军固然是胆战心惊,没有收到警告的耿精忠军和浙江清军残部更是心惊肉跳,田逢吉率领的清军残部无比干脆的全部撤回绍兴。耿精忠军则全线撤出湖州府,退回独松关以南,一边派出使者与胖子军交涉,打听胖子军主力来意到底冲谁,一边争取与胖子军重新订立盟约,获得卢胖子互不侵犯保证。然后把主力调回福建,驱逐在那里咄咄逼人的郑军主力。卢胖子则一边与耿精忠使者虚与委蛇,不拒绝也不答应,一边耐心等待郑经答复,不断向南线调兵遣将,摆出以势压人的凶狠架势。

    当然了,田逢吉、耿精忠和刘国轩也考虑过三家联手共同应对来自胖子军的威胁,但根本的利益冲突却导致了他们不可能齐心协力,比方说耿精忠和郑经,耿精忠如果提出和郑经联手。郑经肯定会要求耿精忠承认他在福建的实际所得利益,也就是要求耿精忠承认被郑经攻占的福建州府土地归郑经合法所有,这点耿精忠肯定不会答应。还有郑经和田逢吉,郑经素来以反清复明的旗帜自许,自然不可能和代表浙江清军的田逢吉合作,那怕口头的合作都不可能,就更别说在战场上公然联手了。即便是最有可能联手的耿精忠和田逢吉,在战场上也肯定是互相提防。只会想着保存实力防范对方倒戈,绝不可能亲密无间的诚意合作。

    所以没办法了,可怜的耿精忠耿王爷、刘国轩刘将军和更加可怜的田逢吉田总督,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暗暗的祈祷上天保佑。让那个天杀的卢胖子这一次南下,是冲着其他两家来的,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了。

    “他娘的!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八年前老子真应该一刀砍了那个小人得志的狗胖子!”请求结盟的书信又一次石沉大海的耿王爷破口大骂。

    ……………………

    “操你娘的卢一峰!狗贼!小人得志的jiān贼!”

    同一时间破口大骂的还有延平郡王郑经郑王爷,九月十四这天收到刘国轩转递来的卢胖子国书,郑王爷当场就摔了茶杯掀了桌子破口大骂,末了还不解气,又指着东宁总制使陈永华的鼻子大骂。发泄怒气,“八年前,你为什么不在莆田少林寺一刀砍了这个卢一峰狗贼?为什么砍了这个小人得志的狗贼,为什么要让他活到今天,到本王面前来耀武扬威,仗势欺人?”

    “王爷,八年前的下官。能知道今天的事吗?”陈永华暗暗苦笑,嘴上却一声都不敢吭,只是老实把头低下。

    “王爷,和卢一峰狗贼拼了!”郑经的几个心腹陈绳武、郑斌、王璠锡和刘炎都大吼起来,“中原大地是我们延平王府的父母之邦。也是我们大明太祖的江山社稷,一尺一寸都不能让给别人!让刘国轩死守杭州城。再从海路派遣援军北上,和卢一峰狗贼血战到底!”

    “和卢一峰狗贼拼了!”好几个郑军将领也嚷嚷起来,“打到南京去!火烧越王宫!扒了卢一峰狗贼的皮!抽了他的筋!把他的骨灰也烧进马桶里!”

    “不能答应!绝对不能答应!”还有人这么叫喊,“杭州是我们台湾军队楔进江南的钉子,只要杭州在我们手里,我们随时就可以杀进江南!把杭州送出去,再想在江南获得一块立足地,就是难如登天了!”

    “王爷,微臣有一计,可破卢一峰狗贼!”还有聪明人献计道:“请王爷派遣使者北上,去和耿精忠狗贼谈判,联手迎战卢一峰狗贼!”

    延平王府里也不全是类似的白痴,比方说与刘国轩齐名的台湾左武卫薛进思和陈永华,还有吏官都司陈骏音,都是一声不吭,不肯跟随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瞎嚷嚷。而郑经本人也不傻,从怒火高涨中冷静下来,郑经也开始考虑与胖子军开战的恐怖后果,盘算开战后的胜负得失。

    越盘算就越心虚,郑军主力这会早已投入了福建战场,能够抽调出来投入杭州战场的军队还不到万人,能够送往杭州的粮草辎重更是少得可怜,即便不去考虑海路运输的成本风险,也不去考虑闽北耿军和宁bō清军的海面封锁,光养活前后派往杭州的两万多军队,就足以让台湾可怜的经济彻底破产!更何况。刘国轩在书信里也报告了,杭州城里的百姓已经断粮,守军粮草也只能维持不到两个月——这还是在一天只吃两顿的非战事消耗情况下。

    退一万步说,就算后勤粮草能够保证,两万多郑军想要挡住胖子军主力也是痴人说梦,就台湾郑军的战斗力。顶天也就是能在水面上和胖子军水师勉强周旋,在陆地上较量完全就是找死,不管是士兵素质还是武器装备,郑军都和胖子军差着不只一两个档次——这一点,不管郑经再怎么自高自大,嘴里再怎么强硬,心里都承认。

    迟疑了许久后,郑经终于把目光转向陈永华,问道:“军师,依你之见。本王如果提出与耿精忠结盟抗卢,耿精忠会不会答应?”

    “耿精忠肯定会答应。”陈永华的回答先让郑经一喜,接下来的话却又让郑经重新沮丧下来,“但耿精忠肯定会乘机提出条件,要求王爷归还兴化、汀州和邵武府,说不定还会要求王爷把龙岩和永春州交出来。”

    “而且耿精忠比谁都靠不住。”左武卫将军薛进思终于开口,沉声说道:“就算王爷答应了耿精忠的要求,交还了这几个州府。耿精忠也会随时翻脸,又跑去向卢一峰求和,乘机回军福建,夺回漳州和泉州——之前耿精忠食言而肥,与我们结盟又阻止我军登上大陆。就是血的教训。”

    “王爷,是我们对不起卢一峰在先,在关键时刻见死不救,卢一峰和我们翻脸,也是合情合理。”颇有大局观的陈骏音说道:“现在吴三桂军内乱,满狗主力覆灭,皇帝康熙也被剐了,群贼无首。变乱在即,天下实力最强的已经是卢一峰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应该再和卢一峰结怨,应该乘着卢一峰对我们还有一点好感的机会,和他重新订立盟约,联手反清兴明。”

    “和卢一峰狗贼重新结盟,就得交出杭州城!”历史上导致耿郑反目的主要责任人之一的陈绳武大吼。“那是杭州!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

    “杭州本来就是卢一峰送给我们的。”陈骏音冷冷说道:“卢一峰对我们仁至义尽,履行了一个盟友的基本义务,是我们没有珍惜这个盟友,关键时刻背叛了他。”

    “那是因为吴三桂老贼谋朝篡位。篡夺大明天下,我们不得不和卢一峰狗贼断盟!”郑斌狡辩道。

    “背叛就是背叛。尤其是这种关键时刻的背叛,换了谁都会愤怒。”陈骏音叹了口气,又说道:“更何况,当时的卢一峰自始至终都没有变换旗帜,没有放弃反清复明的旗号,和他狡辩,是辨不过他的。”

    郑斌无言以对了,半晌才大吼道:“总之,绝对不能把杭州交出去!”

    “不交的话,我们守得住吗?”薛进思开口,冷笑说道:“卢一峰军队的火器强悍到了什么地步,难道郑大人没有听说过?先不说杭州根本没有粮草可以长期坚守,就算粮草充足,杭州城池的坚固,比得上卢一峰亲手攻破的武昌城、九江城和荆州城?更何况,杭州城本来就是卢一峰亲手攻破的,还只用了一天时间!”

    “更何况,我们一旦和卢一峰开战,耿精忠就肯定会提出和卢一峰结盟。”陈骏音提醒道:“届时,如果耿精忠狗贼用几个浙江州府换取和卢一峰结盟,卢一峰肯定答应,没有了后顾之忧的耿精忠狗贼也就可以让主力腾出手来,杀回福建和我们决战。再加上和耿精忠、卢一峰都有亲戚的尚之信趁火打劫,我们延平王府,就更危险了。”

    想到被卢胖子、耿精忠和尚之信联手夹击围攻的处境,郑经不由脸sè一变,陈绳武、郑斌、王璠锡和刘炎等反胖派再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也顿时哑口无言,陈永华、陈骏音和薛进思等亲胖派也不说话,耐心等待郑经下定决心。

    鸦雀无声的沉默了许久,郑经始终都下不定这个决心,更舍不得把好不容易插进江南的钉子杭州城拱手送人,犹豫难决。最后,薛进思沉不住气了,开口说道:“王爷,答应卢一峰的条件吧,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选择,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大陆上站稳脚步,招兵买马壮大实力,等待机会进兵全国!但如果我们不答应,不用卢一峰出手,光是耿精忠狗贼回师南下,我们都很难招架!”

    郑经身体一震,开始动摇,那边马屁精刘炎见郑经动心,赶紧附和道:“王爷,薛将军、陈军师和陈大人说得有理,末将也想通了,既然杭州注定守不住,倒还不如拿了做人情送给卢一峰狗贼,既缓和了他的怒气,又可以和他重新结盟,联手夹攻我们目前最大的敌人耿精忠狗贼,顺带着还可以从卢一峰狗贼手里再弄到一批粮草、武器和军饷,缓解我们的燃眉之急。”

    “也只有这样了。”陈绳武也乘机打顺风旗,附和道:“还好卢一峰狗贼的胃口只有浙江,答应与我们划福建省界为界,用一个杭州换福建全省,也很划算。”

    “卢一峰……。”郑经终于开口,迟疑着说道:“能兑现承诺,不打福建的主意吗?”

    “王爷请放心,这点倒绝对没问题。”在场的大部分郑军文武官员都嚷嚷起来,“卢一峰狗贼卑鄙无耻归卑鄙无耻,但是说话还是很算话的,上次的杭州城,就是例子。”

    郑经又闭上了嘴巴,许久后,郑经终于下定决心,咬牙说道:“那好吧,就把杭州还给卢一峰狗贼!陈绳武,你带本王的钧旨去杭州,让刘国轩交出杭州城,从海路撤回福建,把能带回来的尽量带回来,和卢一峰狗贼重新签订联手夹击耿精忠狗贼的盟约!还有,争取多从卢一峰狗贼那里要一些粮草、军饷和火器回来!”

    “下官遵命。”陈绳武小心翼翼的答应。

    虽然决定了答应卢胖子提出的屈辱条件,余怒难消的郑经却又一脚踢在已经被掀翻桌子上,仰天长叹道:“黄粱一梦!黄粱一梦啊——!”!。

第三百九十二章 重返杭州

    ‘大周昭武元年,九月二十七日,一度断绝盟约的胖子军与台湾郑军,在杭州城外再度签署结盟协议,约定联手绞杀浙江清军残部与背叛反清大业的耿精忠势力。

    同日,胖子军苏州军团执行盟约,向驻守杭州的台湾右武卫将军刘国轩部赠送军粮一万五千石,三好火箭千枚,刘国轩也按盟约规定,将杭州城防移交给胖子军杨应元部,率军从海路撤回福建,同时带走了杭州城中一切能带走的物资稻重,但仍然有超过五千郑军在杭州本地招募的兵员不肯南下,选择了留在杭州加入胖子军,一度被胖子军当做弃子送给友军的杭州城池,也终于以和平方式重新回到胖子军手中。

    还是同一天,胖子军入城接管防务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向城中百姓无偿赠送了一万五千石粮食,同时贴出安民告示安抚百姓,严禁军士jiānyín掳掠,sāo扰居民。在郑军统治下过得苦不堪言的杭州百姓感jī不尽,流着眼泪恳求仁义之师胖子军不要再抛弃杭州,不要再抛弃杭州百姓,随军入城接管地方政务的胖子军浙江巡抚吴绮出一口答应,代表大周越王府当众发誓永不放弃杭州,誓与杭州共存亡,杭州民心大安。

    胖子军与郑军再次结盟的消息传开,盘踮在浙江东北部绍兴、宁bō两府的浙江清军残部一片大乱,人心惶恐,文官武将各个胆战心惊,深知末日已近,境内的百姓士绅则开始准备焚香拜道,担壶提浆,恭迎王师解放绍兴和宁bō的准备,更有不少聪明士绅的地方大户,干脆提前派出了心腹家人到胖子军队伍中献书表忠,表示愿意充当带路党。甚至就连清军主帅总督田逢吉,也悄悄派出了心腹混入杭州,尝试与胖子军取得联系,试探胖子军能否接受他的投降。

    更受打击的是耿精忠,亲临严州尝试与胖子军和解的耿精忠耿王爷,可是已经先后六次派出了使者赶赴南京拜见卢胖子,再三为耿军使者黄棍调戏卢胖子未婚妻一事道歉,表示只要卢胖子愿意,耿王爷可以砍下黄焊全家的脑袋向卢胖子谢罪,并且还是唯一一个对卢胖子就位越王一事表示祝贺的军阀势力,向胖子军求和的诚意不可谓不诚。

    针对卢胖子的土地要求,耿王爷甚至还主动表示可以让出浙江半壁,与胖子军划…义乌为界,把浙江北部的控制地无偿白送给胖子军,只求与胖子军订立互不侵犯和约,让耿军主力可以腾出手来,掉头南下去对付妄图吞并自己老巢的郑经。但是让耿王爷气得七窍生烟的是,耿王爷都已经拿出这么多诚意,做出这么大让步了,卢胖子竟然还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宁可用粮食换回杭州城和郑经结盟,也不愿意与耿王爷结盟!

    愤怒之后当然是恐惧,虽说耿军细作没办法刺探到胖子军与郑军新盟约的具〖体〗内容,但耿王爷那怕是用脚指头思考,也能猜到这个盟约十有**是冲着自己来的,野心勃勃的郑经与急yù复仇的胖子军肯定是想把自己千刀万剐,联手把自己的地盘彻底吞并!自己很快也将面临两线作战的窘境,被卢胖子和郑径联手轮死!

    煎熬一样紧张与恐惧的观望了一段时间,十月初四这天,第六次派往南京的使者回到了严州,给耿精忠带来了卢胖子再次拒绝求和的消息,也带来了卢胖子的宣战书,还有带来了卢胖子已经到了苏州准备亲自指挥南线大战的消息。听到这消息,又看到卢胖子的宣战书,耿王爷暴跳如雷无比后悔当年没把卢胖子一刀砍了之余,也彻底的绝望了,彻底的束手无策了。

    卢胖子的开战借口十分充分,指责耿精忠背叛反清同盟,与清军联手对自己趁火打劫,所以自己别无选择,只能用武力报复,并且拒不承认耿精忠对浙江土地一尺一寸的所有权,要求耿精忠立即放下武器投降,让出浙江全境,并且向大周朝廷称臣受封,带滚回福建去当一个闲散王爷,所属军队划…归大周越王指挥!不然的话,大周天兵一至,靖南王府老幼不赦,男女皆斩,鸡犬不留!

    “狗贼!天杀的狗贼!小人得志的狗贼!”耿王爷一边把卢胖子的宣战书撕得粉碎,一边红着眼睛狂吼“操你娘的落第秀才,到老子望海楼要饭的七品芝麻官!没有老子当年赏你的五百两银子盘缠,你他娘的能当得上官,你他娘的能有今天?忘恩负义!忘恩负义的狗贼!”和郑王爷的心腹们不同,江元勋、廖延云、徐文耀、董一德和吕云翔等耿王爷的文武心腹们并没有喊打喊杀,更没有喊出什么把卢胖子录皮抽筋的口号,一个个的都是愁眉苦脸,垂头丧气,沉默不语。这倒不是耿王爷的心腹们不想随声附和拍马屁,而是耿王爷大军目前的处境太危险了,和郑经翻了脸,和卢胖子也翻了脸,南北受敌,可以争取的盟友清军队伍又靠不住,另外还有一个尚之信尚王爷在外围虎视耽耽,随时可能加入战团落井下石,在这种情况下喊什么把卢胖子录皮抽筋的口号,不仅没有意义,还有危险一万一那天耿王爷扛不住了真向卢王爷投降了,卑鄙小人把这些口号往卢王爷面前一捅,小命还要不要了?

    “王爷,骂这些已经没用了,还是着手备战吧。”深得耿王爷信赖倚重的耿军骁骑将军马九玉沉声说道:“郑经小儿把杭州还给了卢一峰狗贼,曾将军继续驻扎在独松关已经毫无意义,还有可能被卢狗切割包围,还请王爷早些定计,把曾将军的军队撤回来,集中力量和卢狗决一死战。”

    耿王爷闭上嘴巴,铁青着脸盘算许久,终于还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也只有如此了,派快马传令,让曾养xìng的军队回师新城,在那里阻击卢狗南下。”耿王爷的部下纷纷答应,兵曹掌印蒋得宏赶紧拟令,派快马送往杭州西北两百里外的独松关,让驻守在那里的曾养xìng弃关南下,退回杭州府南大门新城县防御。拟令的时候,耿王爷又问道:“你们认为,本王是否应该派遗一名使者去绍兴,和满狗总督田逢吉再结盟约,联手迎战卢一峰狗贼?”“王爷此计大妙,是应该和满狗再订盟约。”耿军大部分将官纷纷称善,都赞成再次和清军结盟,但也有几个悲观主义者提出疑问“田逢吉手里最多还有三万多满狗军队,军饷也停发了三四个月了,士气很是低落,和他们结盟,有用吗?”“没用也没办法,那怕还有一线希望,也要争取到底。”马九玉、

    出言驳斥,又向耿王爷建议道:“王爷,如果田逢吉答应结盟,我们应该和他约好如何出兵,卢狗大军如果南下来打我们,田逢吉就必须西进去攻杭州,切断卢狗的粮草后援。反之也一样,卢狗如果东进去打绍兴和宁bō,我们也出兵北上,去断卢狗的后援粮道,让卢狗陷入两面作战的窘境。”耿王爷默默点头,交代幕僚作书,又转向旁边的靖南王府礼曹掌印林日光吩咐道:“马上安排一个能言善道的使者,多带些礼物,书信拟好,马上让使者出发,越快越好。”

    林日光答应,赶紧领着刚刚从胖子军队伍中回来的使者告退,然而那使者随着林日光走到大厅门口,又停下了脚步,掉转身来行礼说道:“王爷,小人斗胆,还有一件事必须禀报王爷,那就是小人出使南京之时,发现卢一峰狗贼的队伍之中,也有人反对卢一峰狗贼和郑经狗贼结盟,支持卢一峰狗贼与我军结盟。还有,小人认为,卢一峰狗贼其实也并不信任郑经狗贼,只是形势所迫,让他不得不选择和郑经结盟。”“还有这事?详细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耿王爷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

    “小人是在最后一次见到卢一峰时发现的。”耿军使者回忆着说道:“当时卢一峰当面拒绝了小人替王爷提出的同盟恳求,小人苦苦恳求时,大周越王府的学士兼兵曹掌印姚启圣姚大人,也替小人说了几句话,还向卢一峰指出,郑经狗贼其实更危险,更不守信用,王爷你和郑经狗贼结盟,郑经狗贼却出兵偷袭我军的腹地,夺取福建的多个州府,就足以证明郑经狗贼是个见利忘义、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姚大人又说,大周越王府和郑经狗贼,无异于是与虎谋皮,而王爷你六次遣使求和,足以证明王爷你的同盟诚意,建议卢一峰慎重三思,不要丢西瓜捡芝麻,失去真正可靠的盟友。”“这个姚启圣,人还不错嘛,至少比卢一峰小儿有眼光!”耿王爷大喜说道:“郑经小儿背信弃义,偷袭本王腹地,人品之卑劣古今罕见,和这样的狗贼结盟,那不是与虎谋皮是什么?”“那卢一峰狗贼后来怎么说?”马九玉也燃起了一点希望。

    “卢一峰始没有说话,后来姚大人再三劝说,卢一峰长叹了一口气,这么说。”耿军使者顿了一顿,补充道:“卢一峰的原话大概是这样的,他说他何尝不知道郑经狗贼比王爷你更危险,更不守信用,而且王爷你还对他有恩,他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好好报答,只是现在的形势决定了,他只能暂时和郑经狗贼结盟,暂时对不起王爷你。”“亏这个狗贼还记得本王对他的恩情!”耿王爷骂了一句,又问道:“那你后来有没有问他,既然他记得本王的恩情,为什么还不肯和本王结盟停战?”“小人斗胆问了,卢一峰也坦白回答了。”耿军使者老实答道:“卢一峰说,他受大周皇帝吴三桂的托孤之重,急需dàng清周边出兵西进,铲除大周jiān佞郭壮图狗贼,但是耿王爷你陈兵浙江北部,时刻威胁着他的江南腹地,他不把王爷你赶回福建,不把浙江这块缓冲区拿回来,他就不敢放心。所以没办法,他只好先和郑经狗贼结盟,把王爷你逼回福建,然后再考虑和王爷你停战言和。”

    “他娘的,还是要整个浙江!他的缓冲区,到底要多大?”耿王爷又暴跳如雷起来,冲耿军使者吼道:“那你不会对他说,本王可以把严州让给他,再把衢州给他都行,只要他停战,支援本王把郑经小儿赶回台湾!”“小人说了,但卢一峰坚持要浙江全境,一点都不做让步,然后就给小人宣战书,把小人打发回来了。”耿军使者无可奈何的答道。

    “操他娘!”耿王爷一拳砸在桌子上,在心里把卢胖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心说老子付出那么多代价,好不容易打下大半个浙江,你卢一峰狗贼一伸手就要全部拿走,老子白给你扛长工啊?!

    “王爷,看来只有打了。”马九玉也是万分失望,说道:“虽然我们在战场上正面打败卢一峰狗贼主力的把握不大,但是我们只要打出了威风,打出了斗志,让卢一峰狗贼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这样才能把他逼回谈判桌上。”“对,先打一场,让卢一峰狗贼知道本王不是好招惹的,然后再逼他谈判。”耿王爷点头,又咬牙命令道:“把白显忠在昌化的军队也调回新城,集结六万大军和卢一峰狗贼大打一场!告诉曾养xìng和白显忠,不管是胜是败,都不准在战场上给老子丢脸!那怕是打输了,只要让卢一峰狗贼付出了代价,回来照样有赏!”两天后,最后一支准备投入南线战场的胖子军队伍,也在卢胖子的亲自率领下抵达了杭州城中,与先行抵达此地的李天植军团会师。至此,胖子军的南线布局全部完毕,太平府军团出兵两万,分别驻扎在宁国、广德和徽州三地,牵制耿精忠侧翼:湖州和宜兴的胖子军共计六千人南下独松关,在独松关北面扼守险碍,防范耿精忠军突入湖州腹地:李国栋水师八千人驻扎海盐城,监视清军宁bō水师残部,并且直接威胁绍兴和宁bō北面沿海。

    至于南线前进基地杭州城中,则集结了胖子军两大军团主力步骑兵超过七万人,共计十万五千大军,对浙江清军残部和耿精忠军都形成了压倒xìng优势!

    不过胖子军也不可能把这些军队圣部投入战场,就象卢胖子对老走狗李天植说的一样,’,本王这次来是给你壮声势押粮草的,作战主力是苏州兵团,你打得好了,将来浙江的所有军队归你统属,南征福建和两广的主帅也是你!打得不好,让我失了望,那就回南京守城去吧,换王绪来南线。”李天植则爽朗一笑,拍着xiōng口请卢胖子放心,南征主帅的位置自己抢定了。

    头一次穿着平黄sè的九团龙袍出征,卢胖子自然十分威风,入城时将士们好和将士们辛苦了的口号也没有少喊,还有当着出城迎接的杭州士绅百姓,卢胖子自然也少不得流几滴聘鱼眼泪当众自责,埋怨自己被郑经反清复明的虚伪假象欺骗,把杭州让给了郑经也把杭州百姓推进了火坑,害苦了杭州的父母百姓,然后又宣布杭州城免税两年,来年开春的种粮也由胖子军无偿供给,补偿受苦受难的杭州父老乡亲。

    决定给杭州城免税两年,卢胖子固然有一些补偿杭州百姓的意思,不过杭州也确实被郑军祸害得够惨,大量抽丁抽税肆意搜刮自不用说,临走时还大抢了一把,现在杭州一带是民生凋零,土地荒芜,城里的商户家家闭门,户户歇业,卢胖子想收税也收不上多少所以免税两年,等于也是把猪养肥了再杀的意思了,没安什么好心。

    没安好心归没安好心,卢胖子这道所谓仁政一宣布,还是赢得了杭州百姓、士绅和地主的一致叫好,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口号声也在杭州北门前回dàng起来,卢胖子则在跪拜道谢的百姓人群中得意洋洋,笑得肥脸几乎开huā,小人得志到了极点。

    末了,王爷瘾没有过够的卢胖子还走到了吴绮率领的杭州本地士绅队伍前,一一握手问候,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感动得不少士绅都是痛哭流啼,高呼王爷千岁,其中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书生,因为卢胖子关心了一下他的年龄和身体,埋怨他不应该头发全白了还来迎接自己,那老书生竟然还向卢胖子双膝跪下,流着眼泪道谢“王爷如此关怀草民,礼贤下士,草民全家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王爷的大恩大德。

    “老先生,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卢胖子赶紧去搀那老书生,旁边的浙江巡抚吴绮也凑了上来,向卢胖子介绍道:“王爷,请容下官为你介绍一下,这位老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查继佐查伊璜先生,查老先生是特意从海宁赶来迎接王爷你的。、,

    “查继佐?!”卢胖子差点没跳起来,惊呼道:“你就是伊璜先生?”“回王爷,草民正是查继佐,先生不敢当。”查继佐心中暗喜,忙又说道:“王爷上一次挥师南征,草民本就想来杭州拜会王爷,一睹尊颜,只可惜王爷很快又收兵北上,草民常常引以为憾,今日得见王爷,草民三生有幸矣。”

    “查慎行先生来没有?”卢胖子脱口问道。

    “王爷,你还知道草民的族侄?”查继佐有些傻眼了,心说老夫的名声响亮,卢王爷肯定听说过老夫的名字,怎么连老夫族侄名字也听说过?

    “学生查慎行,给王爷请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迫不及待的挤上前来,给卢胖子磕头请安。卢胖子连忙把他搀起仔细一看时,发现此人国字脸双颊滚圆,胖得都有点变成鹅蛋,确实和某个专门抹黑汉人英雄的著名包衣十分相象,卢胖子顿时大喜说道:“慎行先生,你的鼎鼎大名,本王可是早就如雷贯耳了,今日得见,本王可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我有这么大名气?”查慎行也是一楞,赶紧谦虚道:“王爷过奖,学生实不敢当,不敢当。”

    “少伯,来一下。”卢胖子招手,把一旁的王少伯叫到面前,冲查慎行微笑说道:“查先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少伯王先生,曾经的贵州解元,现在在我的大周越王府担任吏曹掌印一职。少伯,这位是鼎鼎大名的查慎行查先生,很有才华的一个年轻人,你们认识认识。”“久仰,久仰。”王少伯莫名其妙的拱手行礼,心说东家发什么疯,查慎行也鼎鼎大名,我怎么听没听说过?倒是他的族叔查继佐,我倒听说过名字。

    “学生查慎行,给王大人请安。”查慎行也知道胖子军的吏曹掌印等于就是吏部尚书,管着胖子军控制地所有文职官员的选拔任用,升迁调动,更是不敢怠慢,赶紧也是打千请安。

    “少伯,慎行先生如此年少有为,才华横溢,人才难得,你何不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大周朝廷效力?”卢胖子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查慎行喜出望外,卢胖半拍着王少伯的肩膀笑道:“值得重用哦。”笑着,卢胖子又凑到王少伯耳边,微笑着低声说道:“记住这小

    子,重用他,暗中收集他的罪证,隐而不发,还有查继佐,《明史案》

    的真正首告,罪该万死,等大局定了,杀他们全家的差使,就交给你了。

    王少伯眨巴眨巴绿豆小眼,微笑说道:“王爷放心,下官明白,既然查先生如此精于理财,南京海关道衙门正好有一个缺,就是不知道查先生有没有兴趣出仕为官?、“海关道衙门?!”在场的文人士子个个倒吸了一口凉气,胖子军大力发展海运,鼓励海外贸易,海关道衙门肥得简直就是放屁油kù裆,王少伯一出手就把查慎行弄进海关,对查慎行的赏识可想而知。查慎行则是jī动得全身发抖,赶紧连连磕头道谢“王爷知遇之恩,王大人提拔之恩,学生没齿难忘,学生即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王爷和王大人的大恩之万一!”“查先生,快快请起。”卢胖子和王少伯这对笑面虎赶紧搀起查慎行,一边大灌míhún汤,把查慎行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飘飘然yù仙yù死,一边一起在心里冷哼“小子,等着吧。”!。

第三百九十三章 恩威兼施

    耿精忠想和田逢吉再次联手抵抗胖子军,算盘打得过于如意和自信了一些,田逢吉是对康麻子忠心耿耿不假,但现在康麻子都已经被卢胖子给烧进马桶里让百姓们享用了,没有了效忠对象还已经和所有清军队伍失去联系的田逢吉,自然也就只剩下了两个选择,一是孤军奋战到底,拉着手里的三万多清军残部给康麻子陪葬,二就是投降保命,到其他朝廷里去当官发财。

    从小被灌输忠君思想的田逢吉当然不想向敌人屈膝,而且田逢吉的籍贯也决定了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向胖子军投降,田逢吉是山西高平县户村人,那里还被清军控制,家族也很大,足足有上百口人,还在户村的东北部修了一座蟠龙寨,家产丰足,如果田逢吉一步走差,这些东西可都要化为乌有了。所以在康麻子擒杀、友军耿精忠又无耻叛变的情况下,田逢吉还是带着清军残部撤回了绍兴苟延残喘,期盼奇迹能够出现。

    当然了,田逢吉也不甘心就此给康麻子殉葬,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考上一个进士,又用了十九年时间从一个庶吉士爬到封疆大吏的位置,期间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心血和辛酸,这好不容易爬到地方官的顶点了,却又马上要给康麻子陪葬了,田逢吉又不是圣人,怎么能没有一点想法,没有一点不甘?所以在收到胖子军主力南征的消息后,犹豫再三之下,田逢吉终于还是下意识的派出了心腹潜入杭州,设法与胖子军高层联系,试探胖子军能否接受浙江清军残部的投降。能否接受田逢吉本人的投降。

    密使倒是派出去了,但到底是和胖子军血战到底,还是顺天应人投降胖子军,田逢吉心里其实还没有拿定主意,即便密使带来胖子军准降的消息,田逢吉也未必就能下定决心投降。更没有把握控制住三万多清军残部,让他们顺利放下武器投降——田逢吉的领兵副手螨清都统玛哈达姓佟佳氏,是卢胖子明令必杀的四大恶奴家族嫡系后裔,家族上下都双手沾满汉人鲜血,卢胖子不会接受他的投降,玛哈达也不可能向胖子投降,田逢吉派遣密使与胖子军联系的事只要被他听到半点风声,那么田逢吉很可能就是连向胖子军投降的机会都没有了。

    绍兴府城距离杭州城的距离不算太远,十月初九这天下午,田逢吉派去杭州的心腹家人田琪就从杭州回到了绍兴。给田逢吉带来了与胖子军联系的准确消息。见田琪归来,田逢吉十分谨慎的故意当众质问田琪为何几天不见踪影,到底去了那里?田琪则回答说自己住在钱清镇的老丈人病重,没来得及告假就去了钱清镇探望岳父,向田逢吉磕头请罪,田逢吉把田琪臭骂一顿,这才让田琪回房休息,与田琪联手在其他不可靠的下人面前演了一出戏。以免走漏风声。

    半个多时辰后,田逢吉撇开众人,借口回书房休息,在书房里与田琪秘密会面,刚一见面。田逢吉立即迫不及待的低声向田琪问道:“怎么样?见到大周军队的主将没有?有没有什么答复?”

    田琪有些垂头丧气,低声答道:“回老爷,小人倒是在前天晚上见到了大周的越王卢王爷,也转递了老爷你的请降蜡书,但王爷看完老爷你的蜡书,又和大周朝廷的重臣商量后,却告诉小人说,他不能接受老爷你的投降。”

    “卢王爷不相信我?”田逢吉大失所望。

    “不。王爷不是不相信老爷你。”田琪赶紧摇头,又低声说道:“卢王爷让小人转告老爷,他相信老爷你是真心投降,但是他又从先前投降的李之芳李大人那里了解了一些你的情况,知道老爷的家眷亲人全在山西,你如果投降,只会害了你的家眷。还有。卢王爷担心玛哈达将军不听你的指挥,你即便投降也控制不了军队,反倒会有危险。”

    “李之芳?还真了解本官啊。”田逢吉苦笑。

    “后来卢王爷又说了。”田琪低声补充道:“卢王爷给老爷你安排了两个选择,一是开战之后,老爷你可以逃到三江场港口。从那里乘船出海,走海路回山西和家人团聚。只要老爷你出示他给你的令牌,大周军队就不会阻拦于你。第二个选择是大周军队攻破绍兴后,老爷你再秘密向大周军队投降,大周军队会在战报上宣扬老爷你已经以身殉职,免得满狗伤害老爷你的家眷,然后老爷你可以选择秘密潜回山西,也可以选择等大周军队打到山西,救出你的家人,你再公开lù面。”

    说着,田琪从怀里贴肉处拿出一面胖子军令牌,双手捧到田逢吉面前,田逢吉颤抖着拿起那面带着体温的令牌,端倪令牌上龙飞凤舞的篆字许久,不由长叹了一声,“卢王爷,仁王啊!竟然能替我……,考虑得这么周到。”

    “老爷,怎么办?”田琪低声问道:“卢王爷给你的两个选择,你选择那一条路走?”

    “到说话再说吧。”田逢吉一边把令牌小心收好,一边感动的低声说道:“卢王爷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到,我自然也要争取报答他的恩情。”

    同一天夜里,耿精忠使者刘煜也抵达了绍兴城,代表耿精忠向清军残部提出了结盟抗卢的请求,以玛哈达、额库纳和鲍虎为首的清军死硬派大喜过望,一致要求上司田逢吉在盟约上签字,心中有底的田逢吉也毫不迟疑,立即就在盟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与耿军约定互相救援,不管胖子军出兵攻打那一方,另一方都必须无条件攻打胖子军背后。刘煜大喜,一直在担心田逢吉这个汉人背叛螨清的玛哈达等清军死硬派也松了口气,放松了对田逢吉的警惕。

    还是在同一天夜里,欠饷已达四月之久的清军队伍发生了一起小规模哗变,两百多绿营兵和五十多个螨兵带头闹事。涌到田逢吉的临时总督衙门前要求发饷,还砸烂了田逢吉的衙门大门,田逢吉向玛哈达求援,玛哈达和额库纳等清军死硬派铁拳出击,率军将两百多绿营汉兵尽数屠杀,五十多螨兵关押。武力平定这起哗变,但清军残部本就低落的士气不可避免的再次受到重大影响,当夜竟然还有一支斥候小队利用巡逻的机会逃出绍兴城,连夜潜往杭州向胖子军投降。玛哈达等清军死硬派勃然大怒,组建大量军法队四处巡逻,发现清军士兵逃亡,一律斩首!

    冷笑玛哈达等清军死硬派的垂死挣扎之余,田逢吉又利用士兵哗变的混乱机会,再次派出心腹家人潜往杭州,向卢胖子奏报清军残部与耿精忠军结盟的消息。还干脆随信附上了盟约抄件,方便卢胖子制订策略应对。

    其实也用不着田逢吉好心告密,清军残部与耿军结盟抗卢这一点,早已在卢胖子和他的一干走狗姚启圣等人的预料之中,也早就做好了应对准备,在发现耿精忠军弃守独松关撤回新城后,卢胖子立即命令独松关以北的胖子军郭应辅部南下,进驻临安县。密切监视耿军主力的一举一动。同时征调收集大量民用船只,准备渡过钱塘江东进,先拿孤立无援的清军残部开刀祭旗。

    十月初十,渡江船只筹备完毕,东征的六万胖子军马步骑兵在李天植率领下开始渡江。军师姚启圣随军出征,卢胖子则选择了留守杭州城,亲自替李天植保护粮道和后路。同日傍晚,当六万大军尽数渡过钱塘江时,无耻清jiān田逢吉的告密信也送到了卢胖子面前。

    看完清军与耿军结盟的盟约细则,卢胖子倒是嗤之以鼻,不以为然,李天植和姚启圣等人却不敢掉以轻心。李天植还主动说道:“王爷,要不多留一点军队在杭州城吧,耿精忠小儿的军队战斗力虽然烂,但是新城和严州的军队加起来,也有**万人,如果耿精忠倾巢来犯,杭州只有一万守军。守起来只怕有点吃力。”

    “用不着,耿精忠小儿不会来。”卢胖子微笑说道:“耿精忠小儿为人自sī自利,主动提出结盟只是打算利用满狗残部削弱我军;满狗虽然也好不到那里,但满狗残部是垂死挣扎,答应和耿精忠结盟。是想抓住耿精忠这根救命稻草。所以我们的主力如果先打耿精忠,满狗残部必然全力来救。保住耿精忠就是保住他们自己;我们的主力如果先打满狗残部,耿精忠小儿肯定不会救他们,只会躲在安全的地方隔岸观火,利用满狗残部消耗我们的兵力。”

    “话虽然有理,但……。”

    李天植还想坚持给卢胖子多留点军队,卢胖子却挥手说道:“不用劝了,就按原定计划打,你带六万军队去绍兴和宁bō,我带一万军队守杭州——其实杭州城池这么坚固,一万军队也绰绰有余,杭州的老百姓,肯定也不会希望又被耿精忠抢上一回。还有,你去攻打绍兴和宁bō,是我们大周越王府开疆拓土的第一战,别让我失望。”

    ……………………

    事实证明,耿精忠没有让卢胖子失望,发现胖子军主力渡过钱塘江向着绍兴tǐng进后,以佟佳.玛哈达为首的清军死硬派倒是第一时间要求田逢吉向耿精忠派出求援使者,被死硬派基本架空的田逢吉也马上写了一封求援信,要求耿精忠履行盟约,马上出兵攻打杭州,围魏救赵解除绍兴危机。可是当求援信被清军用快马送到耿精忠耿王爷面前后,耿王爷不仅没有马上命令军队出击,还乐得一蹦三尺高,大吼道:“传令曾养xìng、白显忠,让他们严格约束军队,绝对不许主动挑衅大周军队!只要大周军队不主动开战,就绝对不许向他们开一枪放一箭!”

    耿王爷的走狗们面面相觑,暗暗佩服自己们的主子耿王爷——果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但也有比较理智的,马九玉的得力副手李延魁就站了出来,向耿王爷行礼说道:“王爷,这样不太好吧?我们和满狗是chún亡齿寒的关系,又刚刚结盟。墨迹未干,马上就见死不救,是不是……?”

    “你懂个屁!”耿王爷大怒喝道:“卢狗才刚刚出兵,锋芒正锐,也还没有走远,我们马上就出兵攻打杭州。除了碰一个头破血流,还能有什么便宜可占?”

    “王爷高明。”徐文耀赶紧站出来拍马屁,满脸谄媚的说道:“王爷这一手实在太高了,暂时按兵不动,隔岸观火,让卢狗和满狗自相残杀,等卢狗和满狗打得两败俱伤,筋疲力尽,然后再出手,可保必胜!”

    “还是光武懂本王的心啊。”耿王爷大笑说道:“只要保住军队保住实力。卢狗和满狗打得越jī烈就越好,就算最终不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只要满狗能消耗卢狗的一部分实力,本王再出兵和卢狗决战,也可以轻松许多了!”

    “王爷高明,神机妙算,鬼神莫测。”耿王爷的一干心腹一起附和,大拍马屁。于是乎。在签定新盟约不到十天之后,咱们的耿王爷也就再一次背盟弃约,命令军队按兵不动,坐视胖子军围剿清军残部,同时为了方便将来和卢王爷谈判言和。咱们的耿王爷还命令与胖子军对峙的耿军曾养xìng部、白显忠部保持克制,绝对不许主动挑衅胖子军。

    耿军的动向传回杭州,咱们的卢王爷冷笑之余,很快又吩咐道:“派快马传令郭应辅,保持克制,暂时不要挑衅耿精忠小儿,再派使者给曾养xìng、白显忠送一些好酒好肉和美女去,拉好关系。方便将来招降。”

    命令传到临安县,驻守在此的胖子军大将郭应辅马上依令而行,以联络感情为名,给与自己对峙的耿军大将曾养xìng、白显忠送去美酒猪羊,外加两名江南美女,曾养xìng和白显忠大喜,毫不客气的笑纳。回书道谢,还在书信里与郭应辅称兄道弟,两军对峙不仅没有半点冲突,还出现了双方巡逻士卒聚在一起喝酒吃肉的亲热场面。

    耿王爷没让卢王爷失望,李天植也没让卢王爷失望。十月十四,沿运河东行的胖子军六万大军逼近绍兴城池。因为发现胖子军携带火箭发射车不多,清军残部鼓起勇气出城野战,双方在绍兴西郊摆开阵势,展开决战。

    阵势摆定,发现胖子军放在阵前的火箭发射车确实不多,清军死硬派上下心中大定,铁杆汉jiān鲍虎得玛哈达指示,故技重施率领八百精锐骑兵避开胖子军三好火箭大阵的正面,冲击胖子军右翼,妄图再现之前萧山决战辉煌。但很可惜的是,胖子军不是陆战实力负数的台湾郑军,骑兵数量和质量更是郑军的几倍十几倍,卢胖子老走狗李天植令旗一挥,新近归降胖子军的骑兵大将朱三水(珠满)立即率领一千骑兵出击,在胖子军的右翼旷野上展开最为正宗的骑兵马刀战。

    骑兵战场上,两军骑兵你来我往,飞箭如蝗,雪亮的马刀舞动得有如瑞雪纷降,厮杀紧张得让旁观者都紧张得透不过气来,狂跳的战马纵横跳跃,血刃交加间响起一阵阵令人胆寒的碰撞声,有的被砍断了手脚,有的被削飞了天灵盖,血花缤纷如雨,洒落在深秋枯黄的绍兴土地这样的情景,玛哈达和额库纳等清军死硬派难免面面相觑,胆战心惊,这才知道胖子军不仅火器厉害,骑兵实力也远在浙江清军之前碰到的郑军和耿军之上。

    这时,胖子军两翼的骑兵再次有所动作,朱三水背后的新清jiān瑚图率领三千骑兵出击,绕过骑兵战场包抄对面的清军左翼,依葫芦花样,也是骑兵突袭清军侧翼;胖子军左翼的老清jiān伊坦布更绝,率领五千胖子军骑兵绕可一个大圈子,竟然直接去包抄清军阵势的后方,逼着玛哈达不得不出动右翼军队,去拦截伊坦布的军队。

    闷雷一般的炮声响起,胖子军阵前一字排开的三十门红夷大炮一起开火,将开花炮弹直接倾泻到清军中军头上,隆隆爆炸声中,清军中军开始混乱。与此同时,基本上由清军降兵组成的胖子军步兵前队也大步向前,向清军中军正面大步推进。而到了这一步,玛哈达和额库纳等清军将领也终于醒悟过来,明白胖子军是在徒弟打老师,向自己们学习。用清军降兵来打清军,破口大骂之余,玛哈达也得命令步兵前队出击,与胖子军步兵在战场中段接战。

    步兵战场上的jī烈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投降胖子军的清军降兵为了表忠,砍起曾经的同伴来毫不留情。还益发凶狠。大部分的清军士兵却是士气低落,根本招架不住胖子军步兵的猛烈冲击,被胖子军杀得节节败退,大步大步的向后退却,玛哈达接连派出两支督战队拦截砍杀,都没能让清军步兵上前,最后干脆连清军督战队也开始败退,甚至还出现了临阵倒戈投降者——顽抗血战有什么用?都已经四个月没领到军饷了,血战到底就算赢了,能领到一文钱的军饷?还不如早点投降。

    两翼的骑兵战场情况也差不多。清军骑兵除了小部分死硬者,大部分都是兵无战心,将无斗志,被如狼似虎的胖子军骑兵连番冲击了几次,很快就出现了松动苗头,而且松动还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尤其是在朱三水砍下铁杆汉jiān鲍虎的脑袋后。率先出击的八百清军精锐骑兵带头崩溃,还连本阵都不敢回,被狂吼如雷的朱三水军追砍着直接逃向十里外的绍兴城。

    看到这样的情景,清军上下难免更是慌张,败退更快。挂名监军的越王义弟卢章泰却乐得连蹦带跳,不断高喊,“三水,干得漂亮,没给我丢脸!没给我丢脸啊!”

    左翼的老清jiān伊坦布也不弱,混战之中,伊坦布率领百余精骑直接杀向了清军的骑兵大将齐林布,一边用螨语高喊投降不杀。一边拼命直插,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冲到了齐林布面前,齐林布挥刀迎战,全身上下已经被螨兵鲜血染红的伊坦布却越战越勇,马刀越砍越猛,齐林布招架不住掉马逃跑,却被地上战马尸体绊住马蹄。惨叫着落下战马,伊坦布冲上来一刀砍下他的脑袋,提着他脑袋上的老鼠辫子挥舞吼叫,清军骑兵胆怯,纷纷掉转马头向东面逃命。

    当胖子军步兵压迫到清军大阵近前时。李天植终于投入了第二队胖子军步兵,飞步上前加入战团。一边高喊投降不杀口号,一边向着清军步兵大阵发起连番冲击,象一把巨大的铁锤一样,猛烈而又不断的敲击清军步兵正面,清军队伍艰难支撑,阵脚渐乱,胖子军却越冲越猛,接连冲散三个清军步兵方阵,余下的清军队伍胆气更沮,不等胖子军杀到面前就已自行混乱,不断有逃兵跑出队列逃命,清军督战队拼命砍杀逃兵,却始终收效甚威。

    胖子军四大军团长中,只有李天植没有率领苏州军团配合过卢胖子亲自指挥大型决战,建立的功勋也是最少的,但这却不是卢胖子不信任李天植的缘故,而是卢胖子太信任李天植的缘故,同时和高得捷、韩大任、王绪这些胖子军重将比起来,李天植虽然名声最小也最不显眼,却偏偏是最稳重的一个,作战风格更是稳得不能做稳,即便是在明显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李天植也始终没有下令总攻,只是让前两支投入战场的步兵不断进攻,不断敲击,一点一点的和清军步兵消耗,不到必胜时刻绝不冒险。所以当清军正面和两翼都打得天翻地覆的时候,至少一半的胖子军队伍却还在按兵不动,冷眼看着同伴在前方厮杀,耐心等待胜机到来。

    李天植最保守的战术,偏偏是最让清军实际主帅玛哈达最头疼的战术,因为和胖子军不同,浙江清军残部已经和所有的友军失去了联系,根本指望不上增援和兵力补给,士兵消耗一个就少一个,要想补充就只能从本就抽兵程度十分严重的绍兴和宁bō强行征调,而且就算抽上来了,没有武器装备也派不上用处。所以李天植这样的对耗打法,恰好就打在了玛哈达的七寸上了,耗下去只有吃亏的,正和奇胜又碰上李天植这样的稳重战术,找不到半点出奇制胜的机会,玛哈达也就彻底的束手无策了。

    正面消耗战从午时正一直耗到酉时过半,足足打了五个小时,李天植才终于派出了第三支胖子军步兵队伍上前,加强因为体力消耗和士兵伤亡而有所减弱的正面攻势,但还是有超过两万的胖子军步兵继续按兵不动,继续等待总攻这样的情况,又看到胖子军生力军冲到面前厮杀,玛哈达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大吼道:“鸣金!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且战且退,退回绍兴守城!”

    “玛将军,这个时候鸣金,吴狗肯定全面总攻,会增加我们的伤亡啊。”副手额库纳惊叫道。

    “再这么打下去,我们连守城的兵力都没有了!”玛哈达红着眼睛大吼,“撤!保住兵力守城!操你娘的吴狗,仗着人多欺负人,要是老子有后援有兵力补充,反正死都是汉狗,老子会怕和你们对耗?!”!。

第三百九十四章 善有善报

    鸣金铜锣敲响,实在耗不过胖子军的清军玛哈达部开始撤兵后退,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有条不紊的撤离战场。见此情景,胖子军上下个个欢声雷动,无数胖子军将领涌到李天植面前,请求发起总攻,就连胖子军的军师姚启圣都赞同这个战术,向李天植建议道:“李将军,是时候总攻了,在野战中多消灭一个满狗,攻城时就少一分阻力。”

    “不忙。”李天植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举起望远镜仔细清军队伍撤退时的情况,半晌才赞道:“还不能总攻,满狗这个领兵大将有点本事,先行者不躁,殿后者有序,临阵退兵还能做到这点,难得。这个时候总攻,占不到大便宜,还会增加我们的伤亡。”

    放下了望远镜,李天植又命令道:“中军徐徐而进,与满狗大队保持两里距离,前队追击,咬住满狗尾巴。再传令伊坦布,让他的本部骑兵快速穿插,迂回到满狗队伍的退路前方拦截,挡住满狗退路,迫使满狗队伍混乱,等满狗队伍乱了,再发起总攻不迟。”

    早就习惯了李天植保守风格的胖子军苏州军团众将答应,无可奈何的依令而行,指挥胖子军中军徐徐而进,有条不紊的追击清军,始终保持队列不乱。一旁的姚启圣则赞道:“李将军果然稳重,难怪王爷能够放心把南线交给你,还从来不为南线担心。”

    “军师过奖了。”李天植谦虚道:“李天植是才思愚钝,唯一长处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打突袭战不如高得捷将军,打硬仗不如王绪将军,战术指挥没有韩大任将军那么灵活多变,更比不上王爷用兵的天马行空,鬼神莫测。所以李天植只能占一个稳字,宁可不要战功,也绝不贪功冒进,拿将士的xìng命冒险,不打没把握的仗。”

    “李将军如此谦虚,真是难得。”姚启圣拍了一个马屁,心里则暗暗佩服卢胖子的用人有方,把xìng格稳重的李天植放到浙江战场以势压人,不仅可以避免yīn沟里翻船,还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胖子军在浙江这个次要战场上无谓消耗。基本上可以这么说吧,如果换成韩大任、高得捷和王绪来南线,以他们的作战风格,肯定只需要一半甚至更少的时间结束浙江战事,但胖子军的伯亡和消耗却绝对比李天植要大得多。

    李天植的稳重战术又一次打在了玛哈达的七寸上,在自军已经大步后撤的情况下,胖子军仍然没有发起总攻,只是徐徐而进稳重追击,玛哈达难免暗暗叫苦,深知胖子军如果总攻追击,队形必然混乱,自己只要保持清军队列不乱,以整击散有序撤退,损失反倒不会太大,同时也会给胖子军多制造一些伤亡。但胖子军也保持有序追击,对清军来说麻烦反倒大了,稍有不慎被胖子军突出奇兵冲乱队列,那可就是全军崩溃被胖子军肆意屠杀的下场了。

    无奈之下,玛哈达只得再三传令各级将领,勒令三军缓缓而退,坚决保持密集队形,绝不给胖子军半点突袭机会,好在玛哈达治军甚严,手边将领也大都得力,所以玛哈达的命令还是得到了坚决的执行,超过一万五千的清军步兵努力稳定队列且战且退,一边抵挡胖子军前队的猛烈冲击,一边徐徐向东撤退。不过因为兵种的不同,两翼战场的清军骑兵却办不到这一点,被凶神恶煞的胖子军骑兵冲得七零八落,逐渐向东败退,受命拦截阻击的胖子军骑兵伊坦布部,也得以腾出手来逐渐集结。

    又打了一顿饭时间,清jiān伊坦布率领的胖子军骑兵队伍完全收拢,随即展开冲锋,包抄迂回到了清军撤退方向正面,开始用弓箭火枪阻击清军退兵。见此情景,清军上下一片慌乱,玛哈达急令副手额库纳率军上前开路,顶着密集如雨的箭镞弹丸向前突击,妄图拉近与伊坦布的距离肉搏,伊坦布则迅速指挥胖子军骑兵掉转马头,一边向前小跑保持与额库纳军的距离,一边不断回头开枪放箭,射杀步行追赶自军的额库纳军,火枪轰鸣与弓箭破空声中,额库纳队伍的清军士兵嚎叫着纷纷倒下,逐渐向着两翼逃命,额库纳拼命约束,却始终无用。

    将额库纳的两千多前军射倒射散近半之后,伊坦布又忽然下令前军掉头,向着额库纳军发起反冲锋,四千多胖子军骑兵潮水洪流一般奔腾向西,刹那间就把额库纳的一千多步兵吞没,震天的喊杀声音,也瞬时间在骑兵海洋中回dàng起来,清军主力的退势也被暂时挡住。

    看到这点,玛哈达自然是命令向前方投入兵力,尽快以肉搏冲散胖子军拦截;胖子军这边,李天植却迅速调动五千兵力出击,从右翼冲锋迂回到清军正面加强阻击,迫使清军从南北方向突围,促使清军分兵。与此同时,新清jiān瑚图也冲垮了右翼的清军骑兵,开始向清军正面迂回包抄,加入阻击战场。

    两支胖子军的步骑兵向着阻击阵地冲锋时,料敌机先的姚启圣又飞快向李天植提出建议,建议李天植让生力军加快脚步,也是向清军的右翼南面迂回,利用清军北面有运河拦路的有利地形,逼迫清军立即向南突围,避免被胖子军东、西、南三面合围。李天植一听十分满意,立即命令全军加快脚步,绕过主战场向南包抄。

    看到胖子军步骑兵向东面迂回,又看到胖子军主力突然加快脚步,向着南面迂回,同样用兵谨慎的玛哈达终于沉不住气了,知道一旦被胖子军三面合围,再加上北面大运河拦道,自军必然伤亡惨重。被逼无奈之下,玛哈达也只能咬牙命令道:“全军向南突围,全速冲锋,不能给吴狗把我们包饺子的机会。”

    命令传达,一直严整有序的清军队伍终于松动了,前后受敌的清军各支队伍纷纷掉头向南,全力冲锋突围,而人的脚步有快有慢,队伍的行进速度也不尽相同,全力奔跑之下清军大队自然开始混乱,胖子军乘机猛冲猛打,逼迫清军更加混乱。

    当李天植亲自率领的胖子军主力冲到右翼战场,拦腰扎进清军大队腰部时清军大队终于彻底大乱了,清军的将领士兵为了活命,争先恐后的向着无人地带抱头鼠窜,自相践踏,死者无数,胖子军则逐渐分出营级队伍,突入乱阵来回冲击,以整击零见人就砍见敌就砍清军崩溃得更是迅速就连玛哈达都丧失了整理队伍的勇气,领着能控制的军队只是向胖子军来不及合围的东南方向突围,暗暗祈祷能多有一些清军士兵逃回绍兴守城。

    战场乱成了一锅滚粥,一部分胖子军以营为单位在战场上四处冲击,一部胖子军则在李天植和杨应元的率领下组成两支大队,专门追杀和冲击清军大队,逼迫清军更进一步溃散。清军士兵却逃得漫山遍野都是,互相践踏互相拥挤,兵找不着将,将找不着兵死者无数,还有一些清军士兵不满四个月领不到军饷,干脆就乘机放下武器向胖子军投降,带动了更多的清军士兵放下武器投降,成为胖子军下一次战事的预备炮灰。

    还好,战场距离绍兴只有十里,之前被胖子军杀散的清军骑兵,也迅速在另一个佟佳氏参领郎肃组织下集结收拢,重新杀回战场接应,也是靠着这几千清军骑兵的接应和亲军死战,玛哈达侥幸摆脱胖子军追杀,从胖子军兵力薄弱的东南面突出重围,带着大约六七千人的清军步骑兵逃向绍兴城池。李天植深知如果让过多清军回城,必然会给胖子军攻城制造巨大麻烦,所以亲自率领一军追杀,还把瑚图的骑兵也调来追杀,死死咬住了玛哈达大队的尾巴。

    人马争驰之下,十里的距离转瞬即到,远远看到绍兴城池,李天植和姚启圣身边的卢胖子义弟卢章泰猛然想起一件大事,杀猪一样的惨叫道:“三水呢?我的好兄弟朱三水呢?跑那里去了?他应该在绍兴城外拦截啊?”

    被卢章泰提醒,李天植和姚启圣也这才猛然发现自己们确实有一支军队突然失踪,之前抢先杀向绍兴的朱三水骑兵竟然在战场上消失了,他的一千骑兵提前杀向东面,按理来说应该在这里坚决阻击,这会不知怎么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了?是追击中走岔了路?还是背叛胖子军?回到了清军的怀抱?

    念头一闪而过间,姚启圣忽然又发现了一件奇事,指着东面惊叫道:“李将军快看,满狗的败兵已经冲到城下了,绍兴城里的满狗竟然还没有打开城门?”

    李天植赶紧举起望远镜,一看果然,在清军败兵前锋已经冲到绍兴西门城下的情况下,绍兴西门仍然大门紧闭,连吊桥都没有放下来,堵死了清军败兵回城据守的道路,李天植不由也是大为疑huò,狐疑道:“绍兴城里,出什么事了?”

    姚启圣和李天植在两三里外疑huò,已经冲到绍兴城下的玛哈达比他们更疑huò,命令亲兵上前喝问情况,命令城中守军赶快打开城门。很快的,城上站出留守浙江总督的田逢吉,大叫道:“玛哈达将军,玛哈达将军在那里?刚才有一支吴狗军队装成我军模样,企图诈城,被我军杀散,你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大清军队?请玛哈达将军出来说话。”

    “吴狗假扮成我们大清军队诈城?”玛哈达吓了一大跳,赶紧拍马上前,小跑到吊桥旁边,冲着田逢吉大喊道:“田大人,我是玛哈达,快开城,吴狗马上就要冲上来了!”

    “将军稍等,快放吊桥。”田逢吉一挥手喝令,紧张万分的玛哈达也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候……

    “狗贼受死!”

    大喝声中,田逢吉身边忽然跳出一员身着白衣白袍的胖子军将领,手拿强弓,拉弓搭箭一箭射下,箭镞破空声中,措手不及的玛哈达被一箭射中面门,箭镞由眼入脑,又从后脑穿出,鲜血脑浆一起飞溅,玛哈达惨叫一声,栽下战马当场毙命。那胖子军大将又用螨语大吼道:“城下的清狗听着,我乃大周将军朱三水曾经的镶蓝旗都统瓜尔佳珠满!识相的,放下武器投降,饶你们不死!”

    吼叫着,朱三水挥手一招城墙上的清军旗帜纷纷倒地,一面面胖子军白sè军旗插上城墙,无数的胖子军白帽兵站出箭垛,拉弓搭箭对准城下清军败兵,清军败兵也为之大乱。

    远处的胖子军大小将领则个个击掌叫好,欢呼震天,卢章泰更是乐得在战马上都跳了起来,兴奋大吼大叫,“好样的!三水好样的!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弃我而去?”

    绍兴城池莫名其妙的落入胖子军之手好不容易逃亡至此的清军败兵也彻底绝望了,绍兴城进不去,后面胖子军已经杀到近前,绍兴附近最近的上虞城距此也有七八十里(清代上虞位于现在的上虞东面约二十里处,还在运河南面),在胖子军紧追不舍的情况下,想要顺利走完七八十里逃回上虞简直就是难如登天,中间还得渡过水量不小的曹娥江,活着逃回上虞的希望更是微乎其微。

    绝望之下,无数的清军士兵下马投降,大部分四散而逃,只有佟佳氏郎肃带着千余骑经过绍兴城,大骂着田逢吉逆贼不得好死,不死心的逃向七十多里外的上虞县垂死挣扎。李天植也不犹豫,立即命令瑚图率领清军追杀,尽全力歼灭这支清军残军,为接下来的宁bō战事奠定基础,同时也分兵追杀逮捕清军逃兵,进绍兴城接管城防。

    也是进到了绍兴城见到了朱三水,李天植和姚启圣等人才明白了胖子军莫名其妙就拿下绍兴城的原因,原来朱三水率军追杀脱离清军骑兵,一路追杀到绍兴城下,铁杆汉jiān鲍虎所部的八百清军骑兵已经被朱三水杀得不到百人,绍兴开城放这些败兵入城,朱三水见绍兴没有瓮城便冒险一鼓作气追过运河,看有没有运气乘机冲进城中,不曾想绍兴城门打开了就再没有关闭,更没有放箭开枪阻拦,就这么放朱三水的队伍进了绍兴城。

    无比顺利的就杀进了绍兴城,朱三水正莫名其妙时,留守绍兴的田逢吉却拿着卢胖子的令牌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告诉他自己感念卢胖子眷顾关怀之恩,决定不顾一切向胖子军投降,率领守军献出绍兴城,朱三水醒悟过来后,又灵机一动不让胖子军把军旗插上城墙,匆匆接管城防便登上城墙守卫,布下圈套yòu使清军主将lù面狙杀,靠着田逢吉的帮忙和精良的箭术,果然射杀了清军死硬派的首脑玛哈达。

    听完朱三水的介绍,卢章泰当然是乐得又蹦又跳,李天植和姚启圣也是大喜过望,赶紧表示一定要为田逢吉向卢胖子请功,又决定给朱三水记一次首功,当场颁布重赏。与此同时,绍兴西郊战场上的喜讯也接二连三穿来,阵斩玛哈达副手额库纳和铁杆汉jiān李荣,生擒副将李荣春和杨林,冲溃清军在绍兴西南郊土山上组建的临时阵地,又把大批的清军士兵逼到大运河边,招降得手,在其他位置俘虏的清军士兵更多。

    见绍兴战场大局已定,李天植和姚启圣又迫不及待的向田逢吉打听宁bō情况,田逢吉则答道:“满狗在宁bō的残军大概有近七千人,其中水军大约千人,驻扎在镇海,由水师副将陈世凯率领。余下的六千军队分别驻扎在宁bō城和奉化城,主将是副都统吉尔塔布,副手主要有署参领禅拜、黄蓝和刘显芳。”

    “对了,本来傅喇塔还招抚了一股叫臭红肉的海匪,但因为四个多月没发军饷,上个月那股海匪又跑到海上抢劫去了,还拐走了满狗宁放水师的大量弹药,现在宁bō满狗不管水师还是陆军,都最多只能守守城池港口,拿不出力量发起进攻,还因为拖欠军饷和孤立无援,士气衰落得很厉害。”

    “好!”李天植大喜下一拍大tuǐ,命令道:“赶紧给杨应元传令,让他率领本部人马,连夜追杀满狗逃往上虞的败军,务必要在曹娥江边把满狗残部全歼,然后再驻扎休息,打扫战场的差使交给其他人。”

    “李将军,杨将军的本部人马是第二批和第三批投入战场的队伍,比较疲惫了。

    “姚启圣提醒道。

    “疲倦也得追,我得给王爷保留有生力量。”李天植严肃说道:“我们在绍兴大破满狗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耿精忠耳朵里,耿精忠小儿孤立无援,难保不会狗急跳墙攻打杭州,我不留下一支生力军预防万一,杭州出事怎么办?”

    “还是李背军盘算得细致。”姚启圣一笑,不再反对,任由李天植的亲兵出城传令。

    “李将军,姚军师,罪臣有一个想法。”田逢吉提议道:“学生与满狗的宁bō水师副将陈世凯算是有点交情,和吉尔塔布关系也不错,罪臣打算写两封信送到镇海港和宁bō城,替大周军队招降他们。”

    “田大人此计甚妙,可这么一来,你在山西的家人……?”姚启圣犹豫着问道。

    “罪臣都已经向大周军队献出绍兴城,纸包不住火了,还用得着顾忌这些?”田逢吉苦笑说道:“只能是再修书一封,请大周军队的人送去山西,看看他们能不能及时转移躲藏吧。”

    李天植沉默,很是同情田逢吉目前的处境,然后又大力点头说道:“那好,请田大人赶快给家人修书,我马上安排快船连夜送往杭州,请王爷以最快速度,把田大人你的家书送往山西。”

    “李将军,再有请王爷严密封锁钱塘江,切断绍兴和耿精忠的联系,尽量让耿精忠少掌握一些绍兴战场的情况。”姚启圣提醒李天植,然后姚启圣眼珠子一转,又马上转向田逢吉说道:“田大人,能不能麻烦你再给耿精忠写一封求援信?就说我们攻打绍兴城攻势猛烈,你坚守城池打得十分辛苦,城里的粮草也最多只能支撑一个月,请他履行盟约,速速发兵救援绍兴域,或者围魏救赵侧面接应。”

    “当然没问题。”田逢吉一笑,答道:“和耿精忠的盟约都是我签的,我写的求援信,他当然相信。”

    (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讨价还价

    “光武,走得这么急,回逢吉又派人来求援了?”

    见心腹幕僚徐文耀捧着书信急匆匆门,不等徐文耀开口禀报,耿王爷立即就开口询问起徐文耀的来意,又见徐文耀满脸震惊和钦佩的点头承认,再看看身边文武心腹们的钦佩神sè。耿王爷不由微微一笑,很是得意自己的料事如神,然后才敲起二郎tuǐ大模大样的问道:“卢狗打到那里了?战情如何?”

    “卢狗已经打到了绍兴城下。”徐文耀赶紧答道:“据田逢吉在信中陈述,满狗守军曾经鼓起勇气出城和卢狗打了一仗,但是很快被卢狗打得屁滚尿流,逃回了绍兴城闭门死守,卢狗随即强攻绍兴,战事十分jī烈,双方都损失惨重。田逢吉担心他手里的兵力不足,也担心城里的粮草不足,请王爷你老人家赶快出兵,或是直接增援绍兴,或是围魏救赵去打杭州,切断卢狗的粮道。”

    “好!好!好!”耿王爷连叫了三个好,还〖兴〗奋的鼓了鼓掌,更加得意的说道:“打得jī烈就好,越jī烈就好,满狗和卢狗打得越jī烈,对本王就越有利。”

    “王爷圣明,吴狗东征军最好是和满狗打一个同归于尽,那我们就更轻松了。”徐文耀赶紧大拍马屁,又赶紧把手里书信捧起,满脸谄媚的说道:“这是田逢吉的亲笔求援信,请王爷过目,他派来的使者也在行辕门外侯着,王爷可以随时传见。“不看了,知道大概内容就行,田逢吉的使者本王也不见。”耿王爷挥手拒绝,又吩咐道:“去告诉田逢吉的使者,就说本王偶染小

    疾,就不接见他了,再让他回绍兴去告诉田逢吉让田逢吉放一百个心,只要他坚持守住绍兴城,本王的救兵很快就能出发,围魏救赵攻打杭州。”

    徐文耀答应,赶紧出厅回话,一旁的耿军大将马九玉却有点担心提醒道:“王爷,最好还是见一见田逢吉的使者吧详细了解一下绍兴战场现在的情况,判断满狗残部究竟能支撑多久,我军也好制订对策,做好准备。”

    “见他干什么?见了他他代表田逢吉请求本王立即出兵,本王答应还是不答应?”耿王爷冷笑大模大样的说道:“至于绍兴战场的具体情况,让曾养xìng和白显忠多派一些细作到绍兴探察就是了,我们直接向满狗信使询问,能得到真相吗?满狗又不是笨蛋,为了让我们尽快出兵,还能对我们说实话?”

    马九玉仔细一想觉得也是,田逢吉为了让自己们尽快出兵,他派来的信使自然不会对自己们说实话,只会千方百计的huā言巧语,yòu使己方出兵搞不好还会被他的假情报所míhuò所以马九玉也不再坚持,只是恳请耿王爷尽快给曾养xìng和白显忠下令,让他们密切监视绍兴战场的一举一动,耿王爷也一口答应了。

    抱定坐山观虎斗主意的耿王爷大概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和马九玉讨论军情的时间,同时大周昭武元年十月二十这一天下午胖子军的三万东征大军,在胖子军苏州军团副军团长杨应元的亲自率领下,都已经打到宁bō西大门慈溪县长溪岭,距离宁bō府城,已经不到八十里!(清代慈溪县城位于长溪岭,现在的慈溪在清代叫三山所。)

    与此同时,李国栋亲自率领的胖子军水师主力,也已经直接杀到了与镇海城隔海相望的金塘山岛,切断了镇海港与舟山群岛的联系,宁bō境内的最后一支浙江清军也乱成了一团,发誓抵抗到底的有之,建议向胖子军投降者也有之,还有不少的士兵干脆已经当了逃兵,人心惶惶到了极点。宁bō清军的主帅吉尔塔布和水师主帅陈世凯也是犹豫万分,不知到底是该如何选择。

    胖子军之所以能在六天时间里从绍兴城下打到长溪岭,功劳最大的其实是清军降兵和带路党,十月十五清晨,杨应元军先是在曹娥江畔追上了被江水拦道的绍兴清军残部郎肃的队伍,用了一个多时辰就全歼了这支已经不到六百人的清军残兵,并且在阵上砍下了郎肃的脑袋,然后又在曹娥江畔休整了一天,抢搭了渡江浮桥。

    紧接着,李天植又派一支后军送来了刚刚投降的浙江总督田逢吉,还有一部分自愿投降的浙江本地清军士兵,靠着田逢吉和这些本地清兵的帮忙,胖子军兵不血刃就招降了上虞和余姚两座县城,轻松打开了通往宁bō的道路。

    宁bō清军则猝不及防,仅仅只是收拢了军队回城备战,根本就来不及派出军队阻击,把胖子军挡在宁bō府境外。而李天植见胜局已定,也干脆当起了甩手掌柜,把东征宁bō的差使交给副手杨应元,留在绍兴整编降军,督运粮草,未雨绸缪准备下一阶段与耿精忠军的大战。

    长溪岭山高地险,是绍兴东进宁bō的必经之路,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守住长溪岭等于就能保住宁bō城,所以尽管对是否接受胖子军招降仍然犹豫不决,吉尔塔布还是留下了副手禅拜率军两千守卫宁bō城,自己则亲率最后的四千军队赶赴长溪岭增援,准备力争利用长溪岭的天险挡住胖子军,然后再考虑是否投降。而胖子军这边呢,杨应元也采纳田逢吉提出的建议,暂缓攻打长溪岭天险,派出田逢吉亲赴清军营中招降。

    吉尔塔布原本是驻扎在金华抵御耿精忠军北上的清军将领,后来因为岳乐的命令放弃金华撤回绍兴和宁bō,这才来到了宁bō驻扎,田逢吉督师南线时,与他并肩作战了一年还多的时间,彼此间十分熟悉,还勉强算是有点交情,分隔数月之后再次见面,两人自然是大感唏嘘,一致认定这人生之变化无常,实在是太过出人意外。

    感叹唏嘘完了,田逢吉自然少不得向老战友吉尔塔布说明来意了,先是讲了一通胖子军的政策,例如优待俘虏和不杀非四姓恶奴等等然后把形势给吉尔塔布分析了一通,指出满狗朝廷已经覆灭在即,也就是吉尔塔布如果负隅顽抗,等于就是死路一条,唯一活命的希望,就是向胖子军投降,顺便还可以保住妻儿老小的xìng命和万贯家产。

    不然的话,就算胖子军能饶吉尔塔布不死,江南百姓也饶不了吉尔塔布。

    其实也不用田逢吉说明来意,光是看到老战友打着白旗从胖子军队伍里走出来,吉尔塔布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听完田逢吉的陈述,又看看山下庞大的胖子军队伍和黑洞洞的炮口,本就动摇的吉尔塔布难免更加动摇,几乎就想答应田逢吉的要求,打开寨门下山投降。

    有时候汉jiān确实比满狗更可恶,吉尔塔布都已经彻底动摇的时候,他的幕府中一个叫陆孔昭的汉jiān幕僚却站了出来,力劝吉尔塔布绝对不能向胖子军投降。这个在历史为杰书招降了耿精忠大将白显忠全军的铁杆汉jiān陆孔昭,极有可能是清军入关时在浙江留下的种,天生就对汉人同胞充满仇恨,口才也十分了得,向吉尔塔布指出宁bō清军宁可投降耿精忠也不能投降胖子军,因为不光吉尔塔布的家眷在黄河以北,几个重要将领禅拜和黄蓝的家眷也在北方,一旦向胖子军投降,他们的家眷必然难逃法网,唯一的办法是向耿精忠投降,既可以保住吉尔塔布等清军大将的家眷,又可以和耿精忠联手抵抗胖子军,保住吉尔塔布等人的xìng命。

    另外陆孔昭还又指出,耿精忠的十来万大军驻扎在杭州南部,等的就是胖子军主力东进,而长溪岭山下的胖子军则只是一支分兵,清军倚险而守有很大希望挡住胖子军,吉尔塔布只需要一边死守长溪岭,一边派遣使者向宁海的耿军请降请援,那么要不了多久,宁bō清军就能迎得转机。

    除此之外,陆孔昭又向吉尔塔布提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把清jiān田逢吉推出去大营去,当着胖子军的面凌迟处死!如此一来,胖子军必然不会再有招降宁bō清军的幻想,走投无路的宁bō清军也会齐心协力誓死抵抗胖子军,同时消息传到京城,吉尔塔布等人的家眷也势必得到善待,吉尔塔布即便投降了耿精忠,他在黄河以北的家眷也会生活无忧,衣食无缺,耿精忠也定然会相信吉尔塔布的投降诚意,给以厚赏重用,一举数得。

    被脑袋进水的铁杆汉jiān陆孔昭这么一搅和,本已经倾向于投降的吉尔塔布难免再次犹豫起来,又顾忌到身在后方的父母妻儿,吉尔塔布就更听不进田逢吉苦口婆心的劝降了,不过还好,吉尔塔布也没胆子把田逢吉凌迟处死,只是派人把田逢吉送下长溪岭,准备先打几仗再说。

    田逢吉见吉尔塔布态度坚决,也不勉强,只是冷笑而去。

    送走了田逢吉,知道胖子军必然报复的清军上下都抓紧时间做好防守准备,准备迎接胖子军潮水一般的进攻,可是让清军上下都mō不着头脑的是,田逢吉下山之后,胖子军不仅没有立即攻山,还往西面退兵五里,在八里外扎下了大营。对此,吉尔塔布当然是满头雾水,陆孔昭则得意洋洋,认定胖子军不过是一只纸老虎,除了会耍嘴皮子外,根本不敢打硬仗。

    陆孔昭没笑多久就笑不出来了,才过了一天时间,镇海方面就传来噩耗,清军水师副将陈世凯放下了武器向胖子军投降,还给胖子军充当了带路党,领着胖子军水师到了龙头场登陆,李国栋又派出三千水师登陆,携带大量的轻便火炮和三好火箭杀向了长溪岭天险的后方,与杨应元的三万大军前后包夹吉尔塔布的队伍。

    腹背受敌,长溪岭天险也完全失去了作用,与此同时,收到李国栋水师登陆的消息后,杨应元也终于动了起来,二十门红夷大炮和三十门子母炮推到长溪岭山下,对着山上清军大营就是一通的狂轰滥炸,轰得山上清军鬼哭狼嚎,死伤惨重。

    被逼无奈之下,吉尔塔布又听从陆孔昭的建议,孤注一掷出动最后的五百多精锐铁骑下山突击,尝试捣毁胖子军炮阵。

    结果很自然的,最后的五百多清军骑兵刚刚冲下长溪岭,胖子军这边马上就杀出了五六倍于清军的胖子军骑兵,以众凌寡发起反冲锋,围着这些清军骑兵猛砍猛杀,一顿饭时间就把这五百多清军砍死一半还多,胖子军骑兵领头的瑚图又用螨语大喊招降,最后的两百多清军骑兵也很有眼sè,老实放下武器在阵上投降,山上清军士兵见了,无不胆战心惊,hún飞魄散。

    再然后,杨应元又故意让军医当众给清军降兵治伤包扎,赏给他们许久不见的肉食美酒,看得山上清军士兵个个直咽口水,陆孔昭破口大骂。而当那些清军降兵吃饱喝足的之后,又很听话的跑到长溪岭山下招降同伴,呼朋唤友称兄道弟的点着名字叫同伴投降,都已经四个多月没领到一文钱军饷的清军士兵一哄而散,冲开寨门下山投降,清军督战队拦都拦不住,还有一些督战队的士兵干脆也跑下了山向胖子军投降,不到片刻就逃了一半还多。

    军心崩溃到了这个地步,吉尔塔布想不投降也不行了,可惜胖子军已经不打算再给他起义投降的机会了,杨应元令旗一挥,胖子军火炮再响,大队胖子军步兵潮水涌上,铺天盖地的涌上长溪岭山头,开枪放箭拼命射杀清军士兵,岭上清军士气已沮,无心抵抗,不是放下武器投降就是四散而逃,胖子军长驱直入,很快就攻进了清军营寨中杀人放火。见大势已去,吉尔塔布也只好命令亲兵放下武器,到胖子军面前跪地投降。

    “杨将军说了,给你脸不要脸,再想投降,没那么便宜了!”吼叫声中,胖子军士兵再度涌上,把已经主动放下武器的吉尔塔布乱刀分尸,又把陆孔昭捆了一个结结实实,拖下山去交给杨应元,当众录皮后凌迟,吉尔塔布的亲兵则得到了胖子军的宽恕,只要不是四大恶奴家族的亲兵,全部得到了赦免,得到胖子军恩准投降。四大恶奴家族的清军士兵和四十几个抵抗jī烈的清军士兵,则被胖子军拖到了长溪岭山下当众活埋。

    …不过很自然的,因为脾气暴躁违了卢胖子军令、也就是凡有家春在北方的清军将领即便抵抗后投降也免死的军令,事后杨应元被卢胖子处与了罚傣半年的处罚。

    长溪岭一克,宁bō府城和慈溪县城彻底的无险可守,胖子军刚刚兵临城下,慈溪知县李斯侩很老实的就打开城门,领着城里的几百乡勇投降:驻守宁bō府城的清军署理参领禅拜闻听吉尔塔布之事,又见胖子军大军围城,不等胖子军遣使招降,便主动打开城门,率领城中文武官员和最后的两千守军向胖子投降,宁bō战事也随之基本结束。

    至此,螨清朝廷在浙江的最后一股残军被胖子军连根拔除,近四万的清军水陆军队降者超过两万五千,余者不是被杀,就是被打散队伍,逃回老家去做大周良民,还有少部分四姓恶奴螨兵逃入深山老林,隐姓埋名孤老终生,绍兴和宁bō两府的大部分城池土地被胖子军光复,只有距离较远的嵊县、象山和新畅三个县城仍然由螨清地方官员控制,但也是坛子里的王八,逃不出胖子军的魔掌了。

    顺便介绍一个铁杆汉jiān的下落,田逢吉向胖子军献出绍兴城时,曾经在嵊县长岭桂门山奇迹般大败耿精忠军的绍兴知府许弘勋,因为被玛哈达派去新昌率领乡兵监视温州耿军,当时并不在绍兴城中。淅江清军覆灭之后,知道耿军和胖子军都肯定不会收容自己的许弘勋走投无路,选择了上吊自杀,结束了出卖同胞和屠杀同胞换取荣华富贵的罪恶一生。但就算如此,前清愤青卢胖子还是没有宽恕许弘勋留在绍兴城中的家人,两个儿子被录皮,妻子和女儿则被发配进了胖子军军妓营,和曹寅的全家女xìng做伴去了。

    只用了不到半月时间便结束了东线战事,李天植立即命令杨应元抽调两万军队回师杭州,自己则亲自率领已经通过整编战俘扩编至四万五千余人的绍兴军队先行撤回杭州,准备展开针对西线耿精忠军的战事。

    也是一直到了李天植大军撤过钱塘江,驻扎到杭州南部的富阳县境内时,还在新城和胖子军眉来眼去的耿军大将曾养xìng和白显忠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们已经错过了唯一能牵制胖子军的宝贵战机,赶紧一边备战,一边派出快马,向耿精忠报警请示下一步动向。

    收到胖子军闪电般铲除清军残部的战报,咱们的耿王爷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瞪口呆之余,耿王爷又很快破口大骂起来”“曾养xìng!白显忠!你们两个废物!本王让你们密切监视卢狗和满狗的战事,一直到卢狗歼灭了满狗回师过了钱塘江,你们才能奏报!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废物!蠢货!”“王爷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马九玉比较冷静,赶紧提议道:“请王爷即刻颁布钧旨,让曾养xìng和白显忠两位将军将功赎罪,立即出兵主动迎战乘着卢狗军队刚刚东征归来士卒疲惫,远征军也没还来得及会师集结先打一个胜仗稳定军心。”“王爷,万万不可啊。”徐文耀跳了出来阻止,大声说道:“王爷,现在满狗已经覆灭,我军独力抗衡卢狗主力,后方又有郑经小儿趁火打劫,这个时候只能向卢狗求和,绝不能开战啊!一开战,就算打了一个胜仗,我们也伤不到卢狗筋骨摆脱不了卢狗和郑经小儿两面夹击的窘境相反还会彻底开罪卢一峰狗贼,断绝所有和解希望啊!”

    马屁精徐文耀这段话终于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即便是提议立即出兵的马九玉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出兵决战就算能打败刚刚从绍兴战场上撤回来的李天植军,也绝对伤不到胖子军的筋骨相反还会彻底jī怒胖子军,招来胖子军的全力报复,导致耿精忠军本就被动的局面更加被动。徐文耀则又说道:“王爷,眼下我军应该再派使者赶赴杭州拜见卢一峰,借口向他道贺,乘机再提结盟,两军停止一切敌对行为,联手对付郑经小儿。”

    “卢一峰狗贼,能答应吗?”耿精忠有些犹豫,担心的说道:“他如果又提出索要浙江全境怎么办?”“王爷,卑职认为值得务参赞江元勋也很冷静,为耿精忠分析道:“卢一峰狗贼之所以向南出兵,最大目的是解除南线危机,腾出手来北伐满狗和西征郭壮图,能否歼灭我军,卢一峰狗贼其实并不在意,同时卢一峰狗贼更不愿意看到我军倒下,让郑经狗贼坐大。所以卑职认为,我军求和,主力回师福建去和郑经小儿决战,符合卢一峰狗贼利益,只要付出一些代价,求和成功把握很大。

    “这些本王知道,可卢一峰狗贼坚持索要浙江全境怎么办?”耿精忠哭丧着脸说道:“本王付出无数代价才拿到的大半个浙江,难道就要这么白白送给卢一峰狗贼不成?”“和他据理力争!”江元勋大声说道:“我军耗时近三年,牺牲十几万将士,耗费无数粮草辘重拿下的土地,卢一峰狗贼伸手就要拿走,世上那有这么便宜的事?卑职愿往使者,到杭州去和卢一峰据理力争,劝说他做出让步,导我军结盟讨逆!”“你有这个把握?”耿精忠大喜问道。

    “把握不敢说,卑职尽力而为。”江元勋无奈的说道:“卢一峰狗贼的口才十分了得,卑职不一定辩得过他,只能说是尽力而为。还有,卢一峰狗贼jiān诈万分,早已看透我军两面受敌急于求和的窘境,所以王爷你还是得做好付出一定牺牲的代价。”“也只有试一试了。”耿精忠比江元勋更无奈,点头说道:“那好,你就去一趟杭州吧,只要卢一峰小儿答应停战缔盟,浙江一人一半,将来他征讨郭壮图狗贼时,本王也可以借路给他。记住,淅江一人一半,这是本王的最后底限,他如果贪心不足,本王宁可和他决一死战,也绝不让步!”!。

第三百九十六章 甩手掌柜

    历史上的江无勋在三藩战场上名声不显,但很多朋友都不知道的是,耿精忠被清军和郑军两面夹击走投无路时,绝大多数的耿军文武都建议耿糈忠向清军投降,惟有江无勋和一个叫廖延云的官员坚决反对,认为清军即便接受耿精忠投降也不过是为了减少消耗,利用耿精忠对付郑经一一事实也证明了江无勋的目光无差。可以说是反清态度相当坚决,也很有大局观和长远目光,在人才匮乏的耿精忠麾下算是一个难得的亮点,说的话和表达的观点,即便是卢胖子也很赞同和暗暗钦佩。

    但很可惜,志在天下的卢胖子即便赞同江无勋的这些道理和观点,也不可能同意耿精忠把浙江一分为二的条件。

    飞骑赶到杭州城见到卢胖子后,江无勋确实和卢胖子据理力争了一番,当面向卢胖子出示了耿精忠军这两年多来在反清战争中牺牲的士卒和耗费的钱粮清单,用详尽的数据证明耿精忠军在反清战争中付出的代价和做出的牺牲,然后又当面质问卢胖子,耿精忠军付出近十万将士的牺牲,消耗上千万两纹银的军饷和几百万石军粮,好不容易才拿下四分之三个浙江,卢胖子却一伸手就要拿走,是否有些贪得无厌?

    不等卢胖子回答,江无勋又向卢胖子提出警告,那就是对于大周朝廷和卢胖子来说,延平王府其实远比靖南王府更危险,也更不值得信任,因为延平王府坚持反清复明,坚持因前明军队自居,目标是反龘攻大陆吞并天下,即便现在与胖子军暂时结盟,也不过是想利用胖子军吞并福建,在大陆立稳脚步!如果让郑经的狼子野心得逞,那么靖南王府灭亡之日,也就是胖子军与延平王府的开战之日!

    接着,江无勋又语出惊人,指出耿精忠对大周朝廷和卢胖子的作用,甚至还远在卢胖子的嫡亲大舅哥尚之信之上!因为耿精忠不仅是最早与大周朝廷结盟的坚定盟友,也是最早起兵牵制清军的盟友,尚之信名为卢胖子的大舅子,却不仅是最晚起兵的大周朝廷,也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起兵的所谓盟友!而且起兵之后,尚之信除了利用大周朝廷、耿精忠和郑经保护自己的地盘,乘机拼命壮大实力之外,没有向清军发起一次进攻,也没有为反清大业添一块砖加一片瓦,只是拼命的保存实力,其野心何在,难道大周越王府真的看不出来?

    除此之外,同样发现卢胖子勃勃野心的江无勋还隐晦的暗示,象尚之信这样手握重兵的大周毒瘤,卢胖子如果不方便动手铲除和再弱,那么耿精忠绝对是最理想的胖子军代言人,可以替胖子军出面,削弱尚之信的实力,或者把尚之信彻底铲除!一一这一点,也确实让卢胖子有点心动。

    察言观sè发现卢胖子开始动摇,江无勋乘机提出把浙江二分计划,耿军向胖子军让出衢州和严州,双方以仙霞岭为界,互不侵犯,另外恳求胖子军供给一些粮草和武器,让耿精忠军去收拾郑经和防范尚之信一一也是替胖子军收拾郑经和防范尚之信。又恳请卢胖子慎重三思,千万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选择。

    江无勋说这些道理卢胖子都懂,也暗暗赞同,不过很可惜,卢胖子却不可能答应。因为卢胖子非常明白,郑经和尚之信确实是自已雄图霸业的绊脚石,郑经又何尝不是自己的绊脚石?让郑经和尚之信坐大危险,让耿精忠坐大了难道就不危险了?而且耿精忠在两年多的反清战争中已经壮大子军队,也打出了不少的精锐队伍,实力已经超过了郑经和尚之信,如果再让他在浙江站稳脚步,利用浙江相对较好的经济解决了钱粮问题,岂不是养虎遗患,给自己的将来找麻烦?

    更何况,卢胖子现在更担心的L点是,自己已经和郭壮图撕破了脸皮公开对决,郭壮图为了利用耿精忠牵制自己,难保不会向耿精忠泄lù新式火器的生产工艺。浙江钱粮加上福建军队,再加上云贵的新式火器,给了耿精忠把这些整合在一起的时间,那自已再想铲除耿精忠势必更难了。

    所以没办法,为了这些危险扼杀在萌芽中,卢胖子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削弱耿精忠,把耿精忠赶回这个时代经济薄弱又潜力不足的福建去,让耿精忠、郑经和尚之信在福建和广东这块狭小地带上自相残杀,互相削弱,找不到一点机会和时间发展壮大,这样才能确保胖子军的关键利益。

    还有一点,将浙江一分为二,胖子军占北耿军占南,那么为了防范耿精忠军倒戈一击,胖子军势必得在漫长的防线上投入大量兵力布置防御,这一点对于即将北伐西征的胖子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也是一个巨大的牵制。但如果把耿精忠赶回福建就不同了,胖子军只要守住分水、垒石、大石和仙霞几个重要关口,就可以最大限度防范万一,即便突然生变,也有巨大的战略回还空间,为主力调整和增援赢得宝贵时间。

    考虑到这些问题,卢胖子自然是只能对江无勋说遗憾了,一口咬定耿精忠之前与清军结盟攻打湖州,是背叛反清队伍和背叛同胞的铁证,要求耿精忠军必须无条件交出浙江全境,退回福建,然后自己才能考虑与耿精忠停战。

    不然的话,胖子军只能以武力夺回浙江,用武力报复耿精忠的背叛行为!

    卢胖子态度坚决至此,江无勋也彻底的无计可施,只能是唉声叹气的告辞而去,返回严州向耿精忠奏报卢胖子的答复。耿猪忠闻讯大怒,大骂卢胖子忘恩复义之余,考虑再三决定让曾养xìng与白显忠放弃新城小县回师严州桐庐,在地形相对熟悉的严州境内与胖子军决一死战,武力回应卢胖子的咄咄逼人。

    卢胖子没让耿精忠的如意算盘得逞,刚打发走了江无勋,卢胖子就命令李天植兵发新城,咬死曾养xìng和白显忠不让他们顺利回师,逼迫耿精忠军在对胖子军有利的杭州和严州交界处决战。十月二十九,李天植的六万五千大军便已抵达松溪江东岸,与新城耿军隔江对峙。

    十一月初一耿精忠的撤军命令送抵新城,曾养xìng和白显忠被逼无奈,只得向耿精忠请令决战,以免撤军途中被骑兵重多的胖子军追击造成更大损失。

    消息传回严州,考虑到新城距离过远粮草辎重补给不便,还容易被胖子军切断粮道,耿精忠只得硬着头皮同意决战,力争打跑胖子军再向南面撤退,同时让严州境内的三万多耿军做好接应准备。

    十一月初五,曾养xìng与白显忠六万大军渡过松溪江背水列阵,与胖子军正面对决。是役为了不在耿精忠这个二流对手身上浪费火器李天植一改胖子军布阵习惯将骑兵集中到了中军,数量众多的步兵布置到了两翼。骑兵数量还不到胖子军三分之一的耿精忠军则把骑兵全部集中到左翼,步兵布置在中军和右翼,准备利用松溪江上游的开阔地带给左翼骑兵以发挥空间,创造发起致命一击的机会。

    战斗打响,战鼓声中,胖子军左翼的步兵率先动手,向着同是步兵为主的清军右翼发起进攻三千胖子军步兵呐喊着大周必脸口号列队而进,就象一记狠狠挥出的左勾拳一样,狠狠砸在耿军这个同样高大的巨人右臂上耿军扎稳队形全力迎战,与胖子军残酷肉搏。

    这是一场典型的李天植风格大战,素来以诡变多端和中路突去著称的胖子军一反常态,就象一个刚上擂台的菜鸟拳师一样,不断挥出左勾拳猛砸敌人右臂,不断向着狭窄的耿军右翼阵地发起,压缩耿军右翼阵地,与耿精忠军对耗兵力。双方的士兵在耿军右翼阵地上捉对厮杀,刀来枪往,一排接一排的倒下,又一排接一排涌上,踩着敌人和同伴的尸体继续厮杀,不断碰撞。

    投入进攻的三千胖子军步兵很快打光一半还多,李天植眼皮都不眨的又投入三千步兵,继续进攻耿军右翼,而此前布置在右翼的一万两千耿军步兵也已经伤亡三千五百以上,再被胖子军的三千生力军一冲,右翼阵地很快就开始松动,战斗也更加血腥残酷,双方士兵的尸体在战场上几乎铺成一层地毯,鲜血将初冬的浙江大地染成了一片暗红。

    又打了半个多时辰,第二队胖子军步兵也消耗过半的时候,李天植又不动声sè的投八了第三支军队,三千胖子军步兵照样是攻向耿军右翼。而与此同时,双方士兵的战斗力差距也在这个时候暴lù无遗,胖子军在损失三千多步兵之后,已经歼灭了超过七千的耿精忠军步兵,耿军右翼摇摇yù坠,被迪压缩收拢和向中军求援。

    “大帅,你觉得这样的打法象谁?”白显忠向曾养xìng问道:“大帅有没有觉得,这样的疯狂对耗战术,我们之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也有这个感觉。”曾养xìng点头,仔细一回忆后,曾养xìng和白显忠同时惊呼起来,“尚可喜!尚可喜老不死!当年我们靖南王府的老王爷和尚可喜老不死征讨前明的时候,尚可喜老不死就是这么打的,用前明降兵打先锋,不断和前明军队正面对耗,逼前明军队流血,也随带着解决前明降兵的麻烦!”

    “想起来了。”曾养xìng一拍额头,指着对面五里外的胖子军旗阵说道:“这一次和我们对阵的李天植狗贼,本来就出身于平南王府,十二岁就随着尚可喜老不死作战,尚可喜老不死那一套玩意,他当然学了一个十足。”

    “操他娘的!”白显忠骂了一句,额头上尽是黑线,明白李天植这一手虽然既笨拙又不要脸,却偏偏打在了耿精忠军的软肋上,因为就眼下的形势,财大气粗又人力充足的胖子军耗得起,李天植就算把手里的六万多以清军降兵居多的胖子军耗光了,也伤不到胖子军的无气和筋骨,胖子军很快就能组建起一支同样的二流军队!但耿军就不行了,把这六万军队耗光了,还拿什么抵达胖子军的下一bō攻势,拿什么返回福建去驱逐郑经?就算能拉到壮丁当兵,没有钱粮武器,这样的军队又能起什么用?

    “不该和卢一峰翻脸的。”曾养xìng叹了一口气,“和他正面打打不过和他正面耗更耗不起,和他翻脸,我们是自寻死路。”

    明白李天植的险恶用心,曾养xìng和白显忠却偏偏没有办法破解为了不méng受更大的损失,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右翼派遣援军,维系已经摇摇yù坠的右翼战场,同时从左翼派出一支骑兵出击,试探着攻打由步兵组成的胖子军右翼,寻找破敌战机。但曾养xìng和白显忠很快又绝望了,他们的骑兵刚刚冲到胖子军步兵面前,已经就被胖子军的火枪三段射打得抱头鼠窜狼狈逃回本阵。

    几乎是在清军骑兵逃回本阵的同时松溪江上游忽然传来消息胖子军郭应辅部从临安出击,赶到松溪江的上游搭建浮桥,看模样是打算从上游渡河,迂回来抄耿精忠军的后路。听到这消息,曾养xìng和白显忠难免又是一阵心惊肉跳,还好郭应辅的队伍距离此地还有三十多里,一时间还影响不到耿军队伍军心。

    残酷的消耗战一直在持续,卯足了劲要和耿精忠军对耗的李天植先后向耿军右翼投入了一万五千的军队也逼迫曾养xìng不得不向右翼派出了超过一万的援军,右翼战场死尸山积,鲜血顺着沟渠流淌把松溪江都染成了一片通红,负责右翼的耿军都督刘邦仁、总兵孙可得和李节也先后被胖子军阵上斩首,又逼着曾养xìng向右翼派出了副手白显忠,让白显忠亲自指挥主持右翼战场。

    逐渐暗下来的天sè挽救双方无数士兵的生命,冬天日短,酉时刚过天sè就开始黑了下来,到了酉时过半的时候,始终没有找到总攻机会的李天植终于下令鸣金,让右翼战场上的胖子军队伍依次退出战场,然后胖子军全军后撤,返回十里外的大营休息驻扎,耿军也不敢追赶,也是鸣金收兵,撤回新城驻扎休息。同时双方通过使者协商,各派出了一支不带武器的步兵到战场上收容伤兵,抢救伤兵期间互不侵犯。

    第一天的战事,从局面上打了一个平手,但是从兵力消耗来说,胖子军却获得全胜,以阵亡七千多清军降兵的代价,消耗了耿军超过一万五千的军队,伤亡对比达到一比二。面对如此有利的局面还收兵回营,卢胖子的义弟卢章泰难免有些大huò不解,忍不住在收兵路上向李天植问道:“李大哥,我们明明占据优势啊?为什么不继续打下去?”

    “没有机会发起总攻。”李天植坦白答道:“曾养xìng还算有点本事,阵形一直扎得很稳,我们贸然总攻,只会让将士们无谓的伤亡。继续夜战下去,不仅对我们将士的体力消耗巨大,还容易在黑夜中lù出破绽,给敌人钻空子的机会。”

    “是吗?看来只能等明天再打了。”卢章泰大失所望,不过被卢胖子和李天植带在身边言传身教了这么久,卢章泰也多少长了上些本事,很快又开心的说道:“还好,新城是个小城,驻扎不下了那么多军队,只能拿来当粮仓用,明天我们再来挑战,曾养xìng小儿肯定只能迎战。”

    “你以为曾养xìng还有胆子继续在新城耗下去吗?”李天植微笑说道:“今天在战场上,我已经告诉他了,我这次是来和他打消耗战的,他如果有胆子和我对耗本钱,那他就和我继续耗下去,没有胆子的话,连夜滚蛋吧。”

    “曾养xìng小儿今天晚上会撤出新城?”卢章泰眼睛一亮。

    “那是当然,他耗不起。”李天植自信的笑笑,又转向旁边的朱三水吩咐道:“三水将军,明天晚上就看你的了,今天晚上你的四千骑兵休息早一点,四更出兵,多带一些干粮,做好长期追击的准备,发现曾养xìng小儿撤退,马上咬住他的尾巴不放,我会安排瑚图将军率领骑兵接应你,你们两个轮流出击,在追击战中尽量削弱曾养xìng小儿。”朱三水答应,然后胖子军收兵回营后朱三水先带本部骑兵回帐休息,李天植重赏犒劳今日作战勇敢的清军降兵不提。

    果然不出李天植所料,当天夜里,实在耗不过胖子军赖皮打法的曾养xìng果然放弃了新城小县,撤过松溪江南段支流,一路向着严州逃命去了,而在第一天会战中始终按兵不动的胖子军骑兵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分为两队轮流追击仓皇撤退的曾养xìng队伍,李天植亲率主力一路追击,南下严州去与耿军作战。

    新城战役的消息传回杭州,坐镇杭州的卢胖子万分满意,随即加封之前投降胖子军的李之芳为越王府吏曹员外兼随军主事,命令李之芳追上李天植军,一路收降被耿军放弃的州府县城,组建地方官府。又任命正在宁bō的田逢吉为浙江布政使,陪同杨应无和李国栋出兵南征,向台州耿军发起进攻,为胖子军组建浙江东部的地方官府。又命郭应辅出兵攻打金华,命浙江巡抚吴绮和杭州总兵黄明坐镇杭州,为两路大军调运粮草军饷,训练新兵充当后备,还有组建西湖火器营,准备为南线战场生产火器。

    给闲居了一年的李之芳颁发了官印后,卢胖子又向李之芳交代道:“见到李天植后,告诉他,南线我就全部交给他了,杨应无、李国栋和郭应辅全听他的指挥,三路并进拿下浙江。耿精忠如果求和,可以答应,但前提是,浙江全境,外加耿精忠向大周朝廷称臣!”

    “王爷,那你呢?”李之芳好奇的问道:“王爷你就不管南线战事了?”

    “不管了,浙江有李天植足够了,他的xìng格和作战风格,恰好就是郑经、耿精忠和我那个倒霉大舅子的克星,我明天就回南京。”卢胖子豪情万丈的一挥手,“我也该做一做甩手掌柜,为北伐和西征做准备了。”

    李之芳答应,旁边姚启圣则又说道:“李大人,从浙江南线到南京距离遥远,事事请示未必会耽误战机,有些事情,你可以和李天植将军商量着办。记住一点,现在我们不管是灭掉耿精忠、郑经和尚之信三家中那一家,对我军都是弊大于利,只有他们三家局限在福建和广东这块小地方打来打去,对我军才最有利。我相信,以李大人的聪明智慧,一定有办法让他们三家打得天翻地覆,三败俱伤。”

    “下官尽力而为。”李之芳恭敬答应,又微笑说道:“还好,这三家都是野心勃勃的主,都想一口吃掉对方,挑拨他们打得死去活来,倒是不难。”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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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大清介绍:
卢一峰是我大清第一祸害!不杀此贼,朕誓不为人!——某个自称在一天之中射死三百一十八只兔子而被誉为兔子终结者的小麻子如是说。卢一峰是个大祸害!这个祸害不除,我们大清永无宁日。——包衣奴才和铁杆汉奸们都如是说。卢一峰就是祸国殃民的千古奸臣典范,吃着我大清的禄米,拿着我大清的薪俸,可是每干一件事,都是为了挖我们大清王朝的墙根,掘我们大清王朝的屋基,祸害我们大清王朝的每一位良善臣民,忠心奴才!强烈建议当局给这个奸臣贼子铸一座跪像,跪到我大清太祖太宗陵前,让我们大清子民鞭笞唾骂!——某个无比吹捧大清酋长的清史砖家痛哭流涕的这么说。卢胖子是好人。——普通老百姓这么说。祸害大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祸害大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祸害大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