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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老狼     祸害大清txt下载     祸害大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一十二章 反胖联盟

    在向安徽省府安庆府动手之前,胖子军又光复了一处重镇,浙江省东南端的温州府,但不是用武力光复,是通过谈判手段和平解放。

    想必朋友们都还记得,为了招抚耿精忠耿王爷,把耿王爷赶回福建去和郑经打内战,胖子军在与耿王爷谈判的时候,曾经主动提出把温州借给耿王爷做为收复福建的后勤基地,等耿王爷收回福建的一半土地之后再交还给胖子军。耿王爷的主力虽然连胖子军四大军团中最弱的李天植军团都打不过,在陆地上欺负郑王爷的主力却是得心应手,回师福建才半年时间就把郑经虐得是找不到北,很轻松就拿回了邵武和延平两大重镇,还顺手恢复了汀州的一部分县城。

    人走起运来谁都挡不住,偏在此时,耿王爷的叔父耿继美率领偏师兵进兴化府,原本是想牵制一下郑军主力,不曾想赶上郑军内乱,郑军兴化守将何佑猜疑自己的副手、福建首批起兵反清的海澄总兵赵得胜,怀疑赵得胜已经暗中投靠了耿精忠,赵得胜指天为誓,何佑说什么都不肯相信,赵得胜悲愤万分之下率领少量亲军出城迎击,寡不敌众被耿军团团包围,何佑又怀疑赵得胜是故意yòu使自己的主力出城踏入陷阱,不顾部下恳求拒绝出兵救援,坐视赵得胜父子战死,然后不等耿继美出兵攻城,兴化郑军队伍里的福建降军已经愤然兵变,杀散了何佑的嫡系队伍,打开城门迎接了耿继美入城,兴化重镇也意外的被耿王爷的大军收复。(反清义士赵得胜被郑军逼死一事非虚构。为史实。)

    兴化府被耿王爷拿下。半个福建也回到了耿王爷手中,精打细算的卢胖子老走狗李天植自然少不得遣使联络,要求耿王爷遵守和约交还温州,耿王爷也自然大感肉疼,说什么都舍不得把温州拱手送人。但思虑再三之后,形势才刚刚好转的耿王爷始终还是没有胆量又和胖子军开战,只好在洪化元年的八月下旬向胖子军移交了温州府,换来了胖子军承诺的最后一批粮草武器。

    耿王爷主动交出温州府也算他聪明。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招惹兵强马壮又实力雄厚的胖子军,因为耿王爷一旦食言背信,不仅又马上是被胖子军和郑军两面夹击的凄惨处境,野心勃勃的尚之信尚王爷也铁定会插上一tuǐ,与好妹夫联手瓜分福建,耿王爷最聪明也最正确的选择,就只能是乖乖遵守承诺交出温州了。

    平白无故的把一块好不容易打来的土地送给胖子军,耿王爷心里当然不痛快,同时因为收到了卢胖子已经攻占北京并且搬进了紫禁城办公的消息,耿王爷心里难免又产生了警觉和恐惧。知道当年那个到望海楼向自己乞讨的七品芝麻官只怕已有称帝野心,只怕迟早还会对自己下手,轻则逼着自己交出福建全境与福建兵权,重的话就可能是直接挥师杀入福建了。

    天涯处处沦落人。耿王爷又很快发现了一个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可怜人——潮州总兵刘进忠恼恨郑经破坏反清联盟,竟然打出了胖子军旗号起兵易帜,宣布潮州为胖子军飞地,自愿接受胖子军指挥,把本属于尚王爷的潮州献给了卢胖子,而可怜的尚之信王爷却连武力夺回潮州府的胆量都没有。选择了遣使联络胖子军,要求通过谈判手段解决潮州的归属问题。确认了这一消息,耿王爷又一次思虑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向尚王爷派出使者,借口探望嫁给尚之信王爷的妹妹,乘机试探尚王爷对卢胖子的态度。

    耿王爷还算有些识人之明,派去试探尚王爷的使者是自己队伍里比较有战略目光和战略头脑的军务参赞江元勋。江元勋也没有让耿王爷失望,与尚王爷见面之后,乘着尚王爷半醉不醉的机会,开口向尚王爷道喜,尚王爷问喜从何来,江元勋则乘机反问道:“王爷,你的妹夫卢王爷已经拿下了北京和大半个北方,还把越王行辕直接搬进了紫禁城,王霸之业已见雏形,王爷与卢王爷情同手足,水涨船高,权倾天下只在朝夕,难道下官不该向王爷道喜?”

    “权倾天下?水涨船高?做梦去吧!”尚王爷也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装醉,拍着桌子就破口大骂起来,“那个姓卢的王八羔子,如果真对本王这么好倒好了!隔着一个福建省都抢走了老子的潮州府,等他真的率兵南下,打进广东,还不得把本王连皮带骨头吞了?那个王八羔子,心肠他娘的简直比满狗还黑!”

    “不至于吧?”江元勋好象很是大吃一惊,疑huò的向尚王爷问道:“王爷,你是不是太多虑了?据下官所知,卢王爷你这位妻兄可是一直很尊敬的,还把王爷你的亲外甥封为了越王世子,不至于这么对你吧?”

    “那个王八羔子对老子尊敬个球!”尚王爷也是气愤不过,拍着酒桌咆哮道:“他如果有一点良心,当年就应该留在广东帮老子!他如果有一点良心,现在就应该听老子的指挥,把主力投入江西,打通和老子的陆路联络,把广东急需的粮草、军饷和火器送过来!他的小崽子是老子是亲外甥,也是老子那个老不死父王的亲外孙,他又是如何对待老子的父王了?如果不是老子孝顺瞒着满狗皇帝已经被那个王八羔子烧进马桶的消息,瞒着那个王八羔子已经打下北京的消息,老子那个老不死父王,早就被他活活气死了!”

    “老王爷到现在还不知道满狗皇帝已经被卢王爷凌迟处死的消息?”江元勋终于真正吃了一惊。

    “当然没让他知道,老不死的都病得半年多没下chuáng了,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还不得被活活气死?”尚王爷又骂了一句,“那个不孝的狗东西!如果婉欹不是老子的亲妹妹。老子早就把他的老婆一刀砍了!”

    江元勋点点头。对尚王爷的孝心万分钦佩,又担心的问道:“王爷,那下官可要说一句不该说的话——老王爷对卢王爷恨之入骨,要是那天卢王爷的队伍与王爷你的大军会师,卢王爷的队伍进驻了广州城,王爷你可就难做人了。”

    “你知道就好啊,老子摊上这么一个妹夫,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啊!”尚王爷抓起酒壶对准嘴巴一通猛灌。又把酒壶重重砸回桌子上,斜着朦胧醉眼瞪着江元勋,醉醺醺的叹息道:“还是你们耿王爷聪明,乖乖的献出整个浙江,换了一个靖海王,只要老子那个黑心妹夫不打福建的主意,你们耿王爷倒是可以做一辈子的安乐王爷,比老子强,比老子强啊。”

    “那里,那里。我们耿王爷也不好受啊。”江元勋赶紧谦虚,又说道:“下官不敢欺瞒王爷,其实我们耿王爷现在也是忧心忡忡,担忧万分。卢王爷兵强马壮,钱粮丰足,只怕不会满足于现有土地,会又一次挥师南下,夺走我们王爷的根基啊。”

    “你们明白就好,不光是你们担心。天下象你们这样担心的人,绝对不止一个两个!”尚王爷一挥手,又醉醺醺的摇头晃脑问道:“既然你们耿王爷明白危险,为什么还要把温州交给我那个黑心妹夫,不自己留在手里?或者你们耿王爷也可以再次出兵北上,把浙江和江南都拿下来嘛。”

    “王爷,这个可开不得玩笑。”江元勋益发怀疑尚王爷是在装醉。赶紧连连摆手,表情恭敬的说道:“我们耿王爷已经接受了大周靖海王的爵位,现在是大周臣子,大周太祖高皇帝又留有遗诏让卢王爷摄政,我们王爷必须得听从卢王爷的命令和旨意,怎么敢有这样的犯上心思?”

    “去你娘的,别说这么好听!”尚王爷又是一拍桌子,仿佛醉得口齿不清的含糊说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王爷的心思,你们王爷是打不过老子那个黑心妹夫,所以不敢动手对不对?老子就不明白了,你们耿王爷怕个球?他一个人打不过老子那个黑心妹夫,可以拉帮手嘛,多拉几个帮手,还怕收拾不了老子那个黑心妹夫?”

    “拉帮手?拉那些帮手?”江元勋追问道。

    “郭壮图,郑经,马宝,夏国相,王辅臣,还有满狗朝廷的残部,都可以拉。”尚王爷一边晃着脑袋,一边摇头晃脑的说道:“对了,还有吴国贵和吴之茂那帮人,我那个狗胆包天的妹夫都已经搬进紫禁城了,他们能不防着我那个黑心妹夫抢老吴家的江山?你们王爷派几个人去和吴国贵那帮人联系,不怕他们不动心。”

    “这家伙果然是在装醉。”江元勋心里有了底,便压低声音问道:“王爷,那你呢?你会不会帮我们王爷?”

    “我?”尚王爷楞了一楞,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这才叹息道:“我不成啊,卢一峰那个王八羔子再不孝再不是东西,也毕竟是我的亲妹夫,我如果帮你们王爷,一是不忍心,二是婉欹那一关我也过不去,婉欹可是本王最疼爱的妹妹。”

    “所以疼爱得当年派人杀她。”江元勋心中冷哼,咬咬牙下定决心后,江元勋换了一副口气,很是钦佩的说道:“王爷顾及亲情,舍己为人,下官实在是钦佩万分,所以下官有一件事一定得提醒王爷,还请王爷提前做好准备,以免将来措手不及,陷入被动。”

    “你要提醒本王什么事?说吧。”尚王爷打着酒嗝说道。

    “是这样的,卑职无意中听到一个消息。”江元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卑职听说,当年王爷反出满狗队伍,投入大周朝廷,王爷队伍里有人用蜡丸密书秘密禀奏满狗皇帝,说是平南王府数面受敌,唯一能够牵制住靖海王爷的浙江满狗军队,又被卢一峰夺占江南切断了后援粮饷,牵制得无法进一步南下救援,所以平南王府不得不投降大周军队,阳为顺逆,实保地方,准备假借投降大周保住广东孤军。等满狗军队卷土重来。再重新反正起事,配合满狗军队光复两广。”

    “有这事?”尚王爷脸上醉意依然,只是lù出些惊讶。

    “千真万确。”江元勋认真点头,又说道:“卑职还听说,那个佯做归降大周朝廷的人,还假装炮轰广州螨城,但是在炮轰螨城的头一夜,那人已经向当时的满狗广州将军舒恕知会了消息。让舒恕和广州满狗有了准备,所以王爷你的大炮只是浪费弹药,实际上并没有一个满狗都没有打死。然后那人又故意放纵舒恕率领满狗军民百姓逃出广州,又故意追赶不力,让满狗顺利逃回了赣州,在王爷你和大周朝廷演了一出戏,骗得当时已经准备攻打广州的大周军队停止了进攻。”

    “真的?本王怎么没听说过?别是有人造谣捏造吧?”尚王爷更是惊讶。

    “绝对不是捏造。”江元勋赶紧摆手,更加严肃的说道:“那道蜡丸密书的抄件,下官亲眼见过,还记得具体内容。其中有几段是这么写的:念三朝重恩,五代荣宠,值此攻守维艰,救援莫待。以死报国,分所宜然。南方一带皆为贼有,其势愈炽,若乘风破浪,长驱四进,何以禁之?况粤地千有余里。将来恢复非万之众、数年之久不克奏功,是似非报国,适合遗病于国也。”

    江元勋念一句,咱们的尚王爷脸sè就变一分,江元勋却根本不加理会,只是继续念道:“那人还这么写:我心可对天日,安事虚名为哉?割辫从贼。阳为顺逆,实保地方,投身贼地,从中反间,待到天兵一至…………。”

    “别背了。”尚王爷终于开口打断,脸上醉意又一扫而空,冷冷问道:“你在那里看到的?”

    “回王爷,下官是从福州出发时,在耿王爷那里见到这封密书的。”江元勋老实答道:“至于耿王爷是从那里得到这封密书抄件的,卑职也不敢欺瞒,耿王爷是从满狗皇帝手里得到的这封密书,当时满狗皇帝御驾亲征讨伐卢一峰,为了劝说耿王爷起兵协助,满狗皇帝的使者就把这封密书的抄件交给了我们耿王爷,让我们耿王爷放心,也让我们耿王爷不用担心来自背后的威胁。”

    “天杀的狗麻子,活该被烧进马桶!”尚王爷咬着牙齿骂了一句,又冷哼问道:“除了你和耿王爷,还有谁知道这封密书?”

    “我军之中,目前只有下官和耿王爷知道这封密书。”江元勋答道:“不过下官斗胆揣测,王爷的妹夫卢一峰卢王爷,十有**也知道这封密书,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而已。”

    “他怎么可能知道?难道是你们耿王爷抄了一份给他?”尚王爷变了脸sè。

    “王爷,这你就太小看我们耿王爷了,主动让卢王爷知道了这封密书,这封密书还能值半文钱吗?”江元勋苦笑反问,又压低声音说道:“不过卢王爷也有可能从其他地方知道,满狗皇帝是被他生擒活捉的,满狗皇帝被烧进马桶前,有没有出卖这封密书,谁也说不准。就算满狗皇帝没有出卖这道密书,密书的原件,也肯定就在北京城里,现在卢王爷已经拿下了北京,这原件嘛,不出意外的话,也早就应该被他过目了。”

    尚王爷沉默了,许久后才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说道:“他知道又怕个球,这种事,他干得还少了?他向平南王府效忠的密书,现在都还在本王手里。再说了,满狗皇帝都被他烧进马桶了,满狗朝廷也被他亲手灭了,他还能为了这种脚踏两条船的小事,杀了他的亲大舅子?”

    “王爷的话或许有道理,但下官认为,未必全对。”江元勋慢悠悠的说道:“卢王爷当年脚踏几条船是不假,但是从大周太祖皇帝对他的宠爱信任来看,他不管是在暗中向谁写了效忠书,大周太祖皇帝也肯定是嘴上不说,心里明白,明白卢王爷不管脚踏几条船,实际上真正效忠的人只有大周太祖皇帝一人!要不然的话,大周太祖皇帝也不会给他兵权,把最疼爱的孙女嫁给他,更不会给他遗诏,向他托孤。”

    “但王爷这边就不同了。”江元勋又微笑说道:“先不说种种迹象表明,王爷那封密书没有一句假话,就凭王爷的地盘,卢王爷就不会把那道密书给一把火烧了。因为只要那道密书在手。等到大局一定。卢王爷随时都可以对广东开战,也随时都可以把王爷抄家灭门,夺藩撤封!就算卢王爷顾念手足亲情,不忍对王爷下手,卢王爷麾下的文武官员,想必也不会错过这个扩大他们封地的机会。”

    尚王爷又沉默了,只是慢慢的抿酒,江元勋则又yīnyīn说道:“更何况。卑职也不觉得卢王爷是什么顾念亲情的人,不然的话,老王爷就不会被他战场生擒,又押到武昌城下当众受辱!还有,卢王爷对满狗的彻骨痛恨,虽然令下官钦佩万分,但卢王爷如果把这仇恨转嫁到别人身上,后果如何,王爷可敢想象?”

    尚王爷的手微微一抖,开始有些动心。又沉默了许久后,尚王爷终于低声说道:“我的队伍,加上你们耿王爷,照样还不是他的对手。你们拉我下水有什么用?”

    “如果再加上郭壮图、夏国相、郑经、吴国贵和马宝这些人呢?”江元勋压低了声音,低声说道:“如果我们能把这些人都拉进来,组成一个反卢联盟,齐心协力对抗卢一峰的大军,还怕斗不过他?”

    “反卢联盟?”尚王爷哑然失笑,道:“谁能把这些人组织起来?你们耿王爷的威信够吗?”

    “我们王爷的威信是不够。但郭壮图的威信应该够。”江元勋斩钉截铁的说道:“他手里有洪化皇帝,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只要他登高一呼,不愁组织不起这个联盟!而王爷和我们耿王爷,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互相支持,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我们就不用害怕卢一峰的大军南下!”

    尚王爷又开始盘算了,许久后,尚王爷开口问道:“你们耿王爷,希望我怎么做?”

    “请王爷出面替我军联系郑经,商谈停战联手。”江元勋恭敬说道:“我军情愿不去攻打漳泉二府,把这两个府借给郑经做为立足地。再请王爷把潮州府也借给郑经,借郑经的手去拔掉卢一峰在闽粤战场上的这个钉子。卢一峰背信弃义,出卖郑经,郑经现在恨他入骨,只要尚王爷出面调停,这个和事佬不难做。”

    “可以考虑。”尚王爷回答得很干脆。

    “再有,请王爷出兵赣州,但不是象上次那样做做样子,是请真正拿下赣州,我军出兵建昌,一起打通和马宝将军的联络。”江元勋飞快说道:“与此同时,请王爷与耿王爷联名遣使,去与郭壮图联系,向他提出结盟抗卢,请他出面组织反卢联盟,齐心协力消灭卢一峰这个最大威胁!顺便从他手里弄一批新式火器过来,壮大我们两支队伍的实力!”

    尚王爷眼珠子乱转,许久后,尚王爷把酒杯扔回酒桌,懒洋洋的说道:“你们王爷拟的盟约,你应该带在身上的吧?拿出来,让本王仔细看一看。”

    ……………………

    对咱们卢王爷产生警惕和敌意的绝对不只耿王爷和尚王爷,随着胖子军的地盘越来越大,也随着胖子军展开了针对安庆府的军事行动,主动寻求与吴军接壤,一直局限在西南境内大打内战的吴军诸将也有些沉不住气了,拥有火器和飞艇优势的夏国相还干脆暂时停止了攻打常德,肩负秘密差使的各路使者,也开始在各股势力的营地里鬼鬼祟祟的来回乱窜,还彼此往来不绝。

    倒也不能怪姚启圣的馊主意弄巧成拙,准备吓唬马宝结果吓唬到了所有的敌人,关键还是胖子军的兵锋过于凌厉,民心太向着有钱有粮有治安的胖子军。胖子军大将李茂著和李继扬在腊月初二从太平府出兵西上,腊月初八刚抵达铜陵,收到消息的池州各县就主动送来降表,自愿加入胖子军队伍,其中还包括安庆府的桐城县。

    紧接着,胖子军兵临安庆城下,先派使者入城招降,困守孤城已有一年之久的安徽巡抚靳辅倒是有些心动,老爸被卢胖子气死的希尔根之子、现任安庆守将喀西泰却死活不肯,甚至还悍然杀害了胖子军使者。李茂著和李继扬闻讯大怒,立即挥师攻城,从水陆两路同时攻打安庆的旱门和水门,喀西泰率军死守,无奈安庆清军断饷已过一年,士气无比低落,刚一开战就出现士卒逃亡,情况还越来越严重,到了后来干脆连城门官都打开了城门向胖子军投降,胖子军顺势杀入城内,将喀西泰剁成肉酱,靳辅担心胖子军使者被斩不接受投降,便在房中引火**,幸得胖子军勇士冲进火场救出靳辅,替卢胖子保住了这个治河好手,然后李茂著和李继扬又宣布不杀安庆一人,不追究守军斩使的罪行,安庆立即稳定。

    假仁假义的力量永远比暴力更伟大,胖子军原谅了安庆清军斩使罪行的消息传开,安庆余下的潜山、太湖和望江三县立即望风而降,主动送来降表向胖子军投降。还有并不在胖子军目标内的六安州,知州李成沛也主动送来降表,恳求胖子军立即派兵进驻,以免六安被马宝军队蹂躏。

    更让马大将军气得七窍生烟的还在后面,他的目标本来是攻打颖州府城,试探一下胖子军对他扩张的容忍底限,不料颖州知府陆有善一边率领全城军民拼死抵抗马宝军大将王三的队伍,打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都誓死不降,一边接二连三的派遣使者与凤阳府的胖子军联系,请求胖子军入驻颖州保境安民。胖子军新任安徽提督姚仪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不忍辜负陆有善和颖州军民的一片归降诚意,亲自率军过来救援颖州。

    两支友军为了地盘在颖州城下碰面,当然少不得chún枪舌剑的争论一番,王三认为自己先来,颖州应该归自己所有,姚仪则出示颖州军民的请降文书——还是血书,要求王三退出颖州,王三当然不肯,姚仪也不肯让步,互不相让之下,胖子军和吴军的第一场火并,也很快在颖州城下展开,胖子军与吴军之间不可能避免的内战,也终于打响了第一枪。

    注:尚之信蜡丸密书和诈降吴军一事,并非虚构,载于《尚氏宗谱》第二卷第一页。对于尚之信诈降吴军替康麻子保住广州一事,螨清朝廷虽然在史料上矢口否认,但《尚氏宗谱》却是在康麻子四十一年记载此事与密书全文,由尚之信的弟弟螨清领shì卫内大臣尚之隆亲笔记载,在螨清文字狱的高压环境下,尚之隆敢在家谱上如此记载,事后不仅没受惩罚,康麻子还又专门下旨给尚之信的五个女儿配婚,并且都赐给田地、房舍和奴仆,尚之信的蜡丸密书是否真实存在,可想而知。!。

第一十三章 意外撞车

    “王爷恕罪,下官教子无方,犬子第一次办差就闯出如此大祸,坏了王爷的怀柔大计,下官与犬子具都罪该万死!请王爷从重治罪,下官与犬子甘愿领罪!”

    还别说,姚启圣跪在卢胖子面前连连磕头说这番话时,正在回忆北京与河北一带还有什么大铁矿大矾矿的卢胖子还真吓了一跳,差点怀疑姚启圣的儿子姚仪带着自己的军队跑了,投降到了自己的敌人那一边。一旁正在署理公务的胖子军文职新贵朱方旦、慕天颜、黄彦博、张凤仪和金镇等人也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姚仪不给姚启圣争气,一到安徽就把凤阳粮仓丢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卢胖子赶紧离席下座,亲自去搀姚启圣,“姚军师,快快请起,有什么话慢慢说,用不着这样。”

    “下官罪该万死,犬子年轻冲动,沉不住气,一到安徽就和马宝将军发生了冲突。”姚启圣不肯起身,只是把刚收到的六百里加急军情塘报双手举头顶,愁眉苦脸的说道:“虽然事出有因,我军也没吃亏,但犬子毕竟还是坏了王爷的怀柔计划,请王爷对犬子从重治罪,下官不敢偏袒。”

    “姚仪究竟干什么了?”满头雾水的打开塘报,仔细看了几眼其中内容,卢胖子马上松了口气,原来姚仪是因为颖州军民坚持只降胖子军,不忍辜负颖州军民期望,又怕寒了yù降者之心,被迫自作主张出兵颖州,和马宝麾下的王三队伍在颖州城下干了一仗,损失六百多人,杀了一千一百多马宝军士兵。把王三撵出了颖州,然后姚仪也知道自己可能闯了祸,赶紧上表请罪。和军情塘报一起送来的,还有胖子军安徽巡抚吴兴柞替姚仪辩解的奏章和颖州军民官吏请降的血书。

    传看了姚仪和吴兴柞送来的军情塘报,朱方旦、慕天颜和黄彦博都是默不作声,也全都觉得万分棘手。因为这件事实在太复杂了,本来颖州军民坚决只降胖子军,姚仪出兵接管颖州是理所当然,同时如果胖子军不接受颖州军民的血书请降,坐视颖州被马宝军攻占蹂躏,消息传扬出去,寒了天下yù降者之心,以后胖子军再想招降敌对势力,势必会增加不少难度,所以姚仪自作主张出兵颖州。应该算是有功无罪。

    复杂就复杂在胖子军和马宝军干仗这一点,颖州、六安和安庆这三个安徽州府,一直以来都是以胖子军和吴军的缓冲地存在,之前形势复杂纷乱,胖子军和吴军都不愿拿下这三个州府直接接壤,凭空生出无数事端和危险,所以双方都一直没有向这三个州府下手,暂时螨清军队的残部在这三个州府盘踞。对大周朝廷来说,这三个州府算是空白地带。

    既然是空白地带,那当然是谁先到谁先得了,马宝出兵攻打颖州合法合理,做为马宝军名誉上的友军同伴。胖子军除非是收到马宝军队的求援,否则按理来说是不能再把手伸进颖州,和友军抢地盘,而姚仪现在不仅是把手伸进了颖州,还为了颖州城池直接和马宝的军队火并,情理上也就说不过去了,挑起洪化内战的骂名,自然也就让胖子军背了个实。胖子军打赢了仗,却输了道义。

    这些都还算是轻的,更麻烦的还是此事可能导致的后果,和胖子军火并的吴军大将马宝,不仅是平西王府老人和吴老汉jiān的爱将,还是吴军内战中实力最雄厚的中立者,秉公持正不偏不袒。即便是一向厌恶马宝的平西王府第一代硕果仅存的方光琛也承认自己看走了眼,没想到马宝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冷静,不去搀和吴军内战,在吴军内部口碑极好。同时,还因为马宝并非出自吴氏宗族又手握重兵的缘故。也一直是胖子军重点笼络招抚的对象,如果能把马宝拉到胖子军这边。获得马宝的支持和拥戴,对于卢胖子个人和胖子军整体来说,自然都是好处无穷。而现在姚仪替胖子军打响的内战第一枪,偏偏就打在马宝身上,还是在胖子军主力北倾和立足未稳的情况下打的这一枪,其后果如何,可能会导致那些变数,就是谁也说不清楚了。

    姚启圣和朱方旦等人提心吊胆的等待了许久,闭目盘算了许久的卢胖子终于睁开了眼睛,微笑着双手搀起姚启圣,轻松笑道:“姚军师太小题大做了,不就是和友军起了一点小冲突嘛,有什么了不起,要这样磕头请罪?快请起,坐下说话。”

    说着,卢胖子硬把姚启圣拉起,又把他按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姚启圣则担心的说道:“王爷,可是这么一来,你向马宝将军怀柔的大计可就要泡汤了,我们越王府,也可能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被迫提前卷入内战了。”

    “如果当时换成本王在凤阳,本王也一定会打这一仗。”卢胖子回答得驴头不对马嘴,一挥手说道:“君为舟,民为水,水可载舟,也可覆舟。颖州的军民百姓宁可打得血流成河也不愿意向马宝投降,隔着几百里地也要写血书向我军请降,足以证明我们越王府之前的施政得当,牧治有方,颖州的军民百姓才自愿接受我们的管辖和统治。这样的事,我们只能支持和鼓励,不能打击和拒绝,不然的话,我们之前的一切努力和心血,就将付之东流了。”

    “王爷金玉良言,臣等铭记在心,时刻不望。”卢胖子的几个走狗赶紧拍马屁,做出一副聆听教导的庄重神情。

    “这样吧。”卢胖子吩咐道:“拟钧旨,安徽提督姚仪不顾友军手足情谊,悍然出兵攻打友军,杀害友军将士,理当问罪,但念在事出有因,拯救颖州万千黎民于水火,功过相抵,伤害友军之罪。不予追究,光复颖州之功,不予奖励。颖州知府陆友善,归降心诚,投诚志坚,赏纹银五百两。官升三级,加封安徽按察使。”

    “下官代犬子叩谢王爷大恩。”姚启圣松了口气,赶紧又行礼道谢。而胖子军的内部经过调整规范后,现在替卢胖子拟旨用印的也变成了礼曹官员的事,胖子军礼曹员外黄彦博也一口答应,赶紧到一边提笔拟旨。

    “岳父,这道钧旨一定要明发天下,还要把具体细节也写进去。”卢胖子又向黄彦博吩咐道:“要加大宣传力度,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的起因后果,知道诚意归降我军的好处。还有。可以让你那个大女婿洪升把这件事编成戏文,情节尽量曲折一些,弄到戏台上表演,把我们越王府不徇sī不偏袒的伟光正一面表现出来。”

    黄彦博再一次答应,一边朱方旦则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这件事本来就是马宝吃亏我们占便宜,我们还要抢到口碑和道义上风,会不会更进一步jī怒马宝将军?”

    “是啊。下官也觉得此举应该慎重考虑。”慕天颜也附和道:“姚将军为了颖州百姓和友军开战,虽然没有做错,但是和友军火并毕竟影响太坏,我们占了便宜还大肆宣扬,去抽马宝将军的耳光。彻底jī怒了马宝,后果可能就严重了。”

    “没关系。”卢胖子摇头,沉声说道:“马宝攻打颖州试探我军对他扩张的容忍底限,本王也该试探一下他的归降态度了。他是在满狗顺治十六年就跟了吴老王爷,还在李定国的队伍里当过前明的淮国公,年龄和资历都比我老得多,我想把他招揽过来为我所用,还真张不开这个嘴。借着这个机会,我也要试探一下他到底有没有为我效力的打算。就算试探失败也没关系,反正是迟早都要打的,先mō清楚他的具体态度,我军也好制订对策。”

    “王爷,那怎么试探?”朱方旦又问道。

    卢胖子又仔细想了想,吩咐道:“给王少伯去一道命令。让他从南京派遣一个能言善辩的使者,携带五万两纹银去九江拜见马宝,为颖州的事向马宝赔礼道歉,五万两纹银算是我军对他首批赔偿,另外为了表示歉意。本王还要给他队伍里的每位将士补偿一个月的军饷——但前提条件是,他必须允许本王派去的人核实他的队伍实际兵力数字。”

    “核实马宝将军的实际兵力数字?”朱方旦吓了一大跳。忙问道:“王爷,这怎么可能?如果核实马宝将军队伍的实际兵力,就要深入他的军中,接触他队伍里的众多机密,马宝将军怎么可能答应?还有,马宝将军的脾气王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喜欢藏污纳垢疯狂扩军,队伍里主力战兵连三成占不多,我们为了一个被黄河水淹了一半的颖州,给马宝五万两纹银不算,要给这么多人发一个月军饷,太吃亏了吧?”

    “朱神医,用不着心疼这点银子,下官觉得王爷此举可行。”慕天颜开口说道:“王爷主动拿出五万两纹银的巨款补偿马宝,马宝除非是铁了心要和我军翻脸,否则就肯定会接受我军的歉意,我军也可以避免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提前加入内战,还可以博得尊重友军的美名。”

    “至于派人核查马宝队伍的实际兵力,王爷手持大周太祖高皇帝遗诏,节制天下大周军队,核查马宝兵力的实数名正言顺,补偿马宝队伍将士军饷,也是一片好意,于情于理我们都说过去。同时还可以乘机试探马宝将军的态度,他如果答应我们的要求,允许我们mō清楚他的底细,或者只是婉转拒绝,宁可不要这笔军饷也不想让我们mō清楚他的实力,证明他对我们敌意不深,可以争取和拉拢。他如果勃然大怒,赶走我们的使者甚至杀害我们的使者,那么不用说了,我们就得准备和他开战了。”

    “这么说来,倒是可以值得一试。”朱方旦终于明白了过来。

    “其实还有一个好处,慕大人可能没留心到。”卢胖子微笑说道:“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马宝队伍里能够正常领到饷银的士兵,恐怕没有多少了,本王替马宝发军饷,那些几个月没领到军饷甚至从来没有领到过军饷的士兵。感jī的人是本王,将来到了战场上,再把这些人争取过来,就要容易得多了。”

    “有这个可能。”慕天颜赶紧点头附和,“马宝将军扩张虽然快,但是能抢到的地盘都是穷地方。捞不到多少油水,手里情况最好的南昌和九江,又是被王爷和夏国相狠狠刮过一次的,想抢都抢不到多少。现在洪化朝廷内战又打得火热,马宝将军想找人领军饷都找不到,队伍里欠饷情况,肯定十分严重。”

    几个胖子军新贵纷纷附和,都认为可以试上一试,失败了也最多赔上五万两纹银——只相当于胖子军今年税收的三百分之一,还可以捞到一个尊重友军的美名。但如果成功了。再利用这个机会把马宝拉过来,胖子军光是节约的军费就不会低下几十上百万两银子。只有姚启圣连连请罪,把责任揽到自己儿子的身上,害得卢胖子要无谓赔上这么多银子。

    “马上给王少伯拟旨,让他依令而行。”卢胖子一挥手拿定主意,又补充道:“反正是做人情,索xìng就做足点,那个被姚仪收拾了的王三。也给他送五千两银子去。还有那些没用的所谓奇珍异宝,不能吃也不能穿留着没什么用,也可以给马宝送点。”

    “还有,让李茂著和李继扬做好战备,马宝如果不想领本王的好意。打算用武力说话,给我坚决回击!另外山东那些新军,再往太平府派两万过去,划归南京直接指挥。”

    ……………………

    卢胖子的命令送到南京后,替卢胖子留守南京的王少伯和谢栋不敢怠慢,赶紧凑在一起商量了细节,然后马上派出胖子军礼曹主事陈任杰为使,让他携带了五万五千两现银和一批卢胖子口中不能吃不能穿的珠宝。携带上卢胖子的亲笔书信,取长江航道一路逆流而上,日夜兼程的赶往九江求见马宝,并于洪化二年正月二十六这天抵达了目的地。

    因为刚和马宝军在颖州干了一架,陈任杰在来到小孤山进入了马宝军防区之后,自然没有得到什么好脸sè看,马宝派驻在小孤山驻防的守军甚至一度拒绝陈任杰入境。不过在陈任杰送出一百两纹银、十坛女儿红以及十条金华火tuǐ,又说明来意是准备给马宝军将士颁发军饷后,马宝军的小孤山守将邓桂平也马上变了脸sè,不仅立即挥师放行,还派出了两条马宝军战船护送陈任杰前往九江。神情亲热得让陈任杰都有点鸡皮疙瘩掉满一地的感觉。

    从九江水门顺利进城,又来到马宝将军的帅府门前时。陈任杰遇到了一点意外,马宝将军正在会客,暂时不想接见胖子军使者。谢栋门下出身的陈任杰再拿十两银子开路,马宝将军的门前亲兵又低声告诉陈任杰,说是马宝将军见的客人,是夏国相夏王爷的心腹、郭壮图郭相爷的亲弟弟——郭壮谋!

    “糟了!”原本对这次任务充满信心的陈任杰脸sè一变,心中暗暗叫苦,“麻烦了,怎么偏偏和这个家伙碰在一起?难道夏国相也是因为听说了我们和马宝火并的消息,所以特地派来了郭壮谋,准备把马宝拉到郭壮图那一边?如果真是这样,陈大爷我的小命,今天搞不好就得交代在这九江城里啊。”

    提心吊胆的等待了许久,马宝的元帅府里终于出来了一个头上缠着纱布的将领,领着几个亲兵一步三摇风sāo无比,大模大样的走到陈任杰面前,笑容狰狞的问道:“你就是卢一峰派来的使者?”

    “回将军,小使正是卢王爷派来的使者。”陈任杰恭敬答应,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在下陈任杰,窃居大周越王府礼曹主事一职,敢问将军……?”

    “老子叫王三。”那马宝军将领大模大样的答应,又一指自己额头上纱布,狞笑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留给老子的纪念!在颖州的时候,那一枪如果再往左一寸,老子的命就报销了!”

    “操!陈大爷我今天出门肯定是没看皇历!”陈任杰心里嘀咕,赶紧抱拳鞠躬,表情恭敬的说道:“王将军,关于颖州那件事,我军上下十分抱歉,我家卢王爷特命小使向将军……。”

    “行了,行了,别他娘的说废话了!”王三粗暴的打断,冷笑说道:“走吧,我们马大元帅在等着你,还有郭尚书也在等着你,有话到他们二位面前说去!”说罢,王三一挥手,旁边的几个马宝亲兵一哄而上,二话不说把陈任杰粗暴架起就往里走。!。

第四百一十四章 马大将军

    被马宝军士兵直接架进了马宝的帅堂,胖子军使者陈任杰很快就看到,此刻的马宝帅堂中已经站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级将领,坐在大堂正中的一个五旬老将满脸花白胡子,神情粗豪,又戴着前明高级武将专用的凤翅兽面吞颜盔,想来就是吴老汉jiān曾经的爱将、现在的洪化朝廷兵马大元帅马宝了。

    坐在马宝旁边的还有许多吴军将领,美丑高矮不一,但陈任杰是在胖子军攻入南京后才加入的胖子军,所以对这些人一个都不认识,但是坐在马宝左旁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引起了陈任杰的注意,穿着缀有锦鸡图案的前明团领衫官服,满脸jiān毒微笑,从衣着和神情判断,想来就是郭壮图的弟弟、夏国相的心腹郭壮谋了。

    陈任杰观察马宝等人的时候,马宝等吴军将领当然也在观察陈任杰,站在马宝右侧首位的一员吴军大将还颇为疑huò的问道:“你是卢一峰派来的使者?我们之前怎么没在老平西王府的队伍里见过你?”

    “回禀这位将军,小使陈任杰,是大周越王卢王爷派来向大周征北大将军马宝马将军赔罪的。”陈任杰尽量不让自己心里的恐惧流lù出来,拱手行礼,很是恭敬的答道:“下官原是江宁知府衙门的从八品典簿,卢王爷率领大周军队直捣南京时,下官随谢大人弃暗投明,加入了大周军队,现任大周越王府礼曹主事一职,所以无福得见各位将军尊容,各位将军也从来没见过小使。”

    “原来如此。”那吴军将领点头,又随口问道:“那卢一峰为什么不派一个平西王府老人来?偏偏要派一个新人。说话都不方便。”

    “回将军。关于这点,原因小使并不清楚。”陈任杰小心翼翼的答道:“可能是因为大周越王府的礼曹里连一位平西王府老人都没有,小人又恰好是在礼曹办差,卢王爷才随手指定了小人为使。”

    “大帅,听到没有,下官没有说错吧?”郭壮谋忽然开口,转向马宝笑道:“姓卢的那个反骨仔,是不是只会把外人当宝。把我们平西王府老人当草?那么大的一个礼曹衙门,连一个我们平西王府的老人都没有?”

    马宝重重哼了一声,并不答话,陈任杰却醒悟过来,赶紧解释道:“马大将军,你可不要误会,越王府礼曹里一个平西王府老人都没有,是因为礼曹和礼部一样,都是六部里最穷最没有油水的衙门,所以才用我们这些新人。平西王府的老人。可全都在吏曹、户曹和兵曹这些放屁油kù裆的地方,稍微清贫一点的刑曹和工曹,平西王府老人都很少。”

    “卢一峰小子,真这么善待我们平西王府老人?”马宝终于开口。表情很是好奇的问道。

    “千真万确。”陈任杰赶紧点头,老实答道:“小使不敢欺瞒大将军,我们王爷最重旧情,最是厚待平西王府老人,当年随卢王爷打进南京的云贵老人,那怕是一个最普通的士卒。现在最起码升成哨长了,军饷也要比其他新人高出一截。文职官员更是如此,当年卢王爷队伍里的文职官员,那怕是一个书办,现在也最少是一个知县了。”

    听到陈任杰这话,马宝队伍里的大小将领们个个低声惊呼,满脸艳羡。郭壮谋却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一个书办也最少是一个知县,吹牛也不怕把舌头闪了!”

    “这位大人,小使吹牛有什么用?”陈任杰苦笑答道:“卢王爷率领大周军队已经拿下了六个多省,还都是天下人丁最多、城池也最多的省,几百个县,文职武职几千个空缺职位,卢王爷当年队伍里的云贵老人,根本就不够分派,只能当上知县的书办,还是运气不好的了。”

    郭壮谋无言以对了,马宝眨巴着铜铃眼不说话,之前最先向陈任杰问话的那吴军将领却笑着说道:“卢一峰小子,果然越来越肥了。陈小子,知道我是谁不?不知道没关系,自己介绍一下,我叫杜辉,是平西王爷当年起兵时的亲军骁骑后将军,后来的大周水师总兵。”

    “原来是杜将军,小使有眼无珠,请将军恕罪。”陈任杰赶紧行礼,又恭敬说道:“杜将军,借着这个机会,小使正有一事必须禀报给你,将军当年留在台湾的公子杜国臣杜将军,已经随着潮州总兵刘进忠刘将军起兵反出延平王府,归顺了大周朝廷。令公子上表卢王爷陈述此事,卢王爷颁布钧旨,加封令公子为澄海总兵,又命刘进忠将军和尚之信王爷严加保护令公子。”

    “国臣已经投靠了你们?”杜辉脸上lù出了喜sè,当年郑成功北伐失败,他和刘进忠等人一样被清军重重包围,无奈投降了清军,后来辗转加入了平西王府,但长子杜国臣却一直被留在了台湾,已经十几年都没有听到儿子的消息了。

    “确实如此。”陈任杰点头,老实答道:“本来令公子还有一封家书,委托王爷转交给将军,这一次小使出使九江,本想给将军带来,但是又担心会给将军带来不便,生出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就暂时把将军公子的家书留在了南京,准备等马大将军接受了我军的歉意,然后再转呈给将军。”

    杜辉脸sè凝重,仔细一盘算觉得陈任杰的话很有道理,自己的儿子已经加入了胖子军,现在胖子军和马宝军又刚刚发生了冲突,这个时候陈任杰把儿子的书信带来,不管是公开呈交还是sī下传递,确实都很容易引起误会。盘算到这里,杜辉点了点头,冲陈任杰说道:“回去的告诉你们王爷一声,就说多谢他替我考虑得这么周到,也多谢他替我照顾儿子。”说罢,杜辉赶紧退下。不敢再开口插嘴。

    “大帅。请不要误会杜将军。”郭壮谋见势不妙,赶紧站出来做假好人,假惺惺的冲马宝说道:“虽然杜将军的公子不幸沦落敌手,但是杜将军对大周朝廷的忠心却可鉴日月,十六年前杜辉将军加入我们平西王府,公子也一直在台湾,我们大周的太祖高皇帝也从来没有疑忌过杜将军,还望大帅千万不要中了卢一峰狗贼的反间计。自断臂膀。”

    假惺惺说完,郭壮谋又飞快把脑袋转向陈任杰,恶狠狠喝道:“大胆逆贼,你故意在马大帅面前提起杜将军的公子,是何居心?是不是卢一峰小儿故意派你来施反间计?!”

    “大帅,卢一峰小儿派人离间我军,应该把这个狗杂种宰了!”头上还缠着纱布的王三也嚷嚷起来。

    “冤枉!冤枉啊!”陈任杰也有些脓包,在本就提心吊胆的情况下被郭壮谋和王三这么一吓唬,立即就被吓得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冲着连连磕头喊冤道:“马大将军。冤枉,小使真不是故意挑拨离间啊,小使只是听说杜将军的名字,所以随口就说了他公子的事。绝对不是有心和故意的事啊!”

    “起来吧,是不是故意挑拨离间,老子看得出来。”马宝大模大样的打一个呵欠,挥手让陈任杰起身,又敲着二郎tuǐ冲陈任杰说道:“说正事吧,卢一峰小子在颖州杀了老子那么多弟兄。又派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向大将军赔罪。”陈任杰点头哈腰的说道:“颖州那件事,虽然事出有因,但我军确实有错,所以我们卢王爷也不想分辨什么,只是命令小使赶到九江,代表他向大将军赔礼道歉,希望大将军能够原谅我军对大将军的冒犯。不要因为这么一点小事,破坏了大周军队的内部团结。”

    “一点小事?放你娘的狗臭屁!”王三破口大骂起来,“一千两百多个弟兄被你们杀了,只算一点小事?”

    “一千两百多名大周将士的xìng命,只是一点小事?”郭壮谋也难听的怪笑起来,桀桀笑道:“一千两百多条命,一句赔礼道歉就完了?”

    “大将军请不要误会,当然不只是口头道歉。”陈任杰赶紧晃手,又冲马宝点头哈腰的说道:“为了表示歉意,我们王爷还命小人给大将军带来了五万两纹银的现银,向大将军赔礼道歉,银子小人已经带来了,目前就放在九江码头的船上,大将军随时都可以派人去清点查收。”

    马宝的铜铃眼里射出绿光,喉咙一动,又重重咽了一口口水,一边的马宝军大小将领除了王三之外,也个个面lù喜sè,还有人脱口问道:“真的?”

    “大帅,楚王爷和郭相爷,可是答应给你十万两军饷。”郭壮谋慌了手脚,也赶紧站起来向马宝拱手说道:“十万两纹银的现银,现在就在武昌城里,只要大帅点头,随时可以给你送来。”

    “大帅,卢一峰小儿是在打发叫花子,五万两银子,就象买我们一千两百多弟兄的命?他想得美!”王三也挥舞着拳头愤怒叫嚷起来。

    “王三将军,对于你,我们王爷也有一点心意。”陈任杰忙又转向王三,拱手说道:“纹银五千两,算是我们王爷补偿将军的汤药费。”

    “纹银五千两?我的?真的还是假的?”王三挥到一半的拳头突然停住,表情有些呆滞,脑袋里也迅速盘算起来,当初如果顺利拿下颖州城,就算能大抢一把,但是抢来的银子分给了将士又孝敬了马宝,真正能拿到自己手里其实并不多。而且颖州又是被黄河改道淹过的,城里有钱的人能跑的都跑得差不多了,当时就算攻破了颖州,真正能分到自己手里的,恐怕连一千两都难。丢了一座穷得鸟不生蛋的颖州城,换来五千两现银,好象是比较划算啊?

    “当然是真的。”陈任杰点头哈腰的说道:“五千两现银,小使也已经带到九江了,王将军可以随时接收。”

    “王三,你王八蛋发财了啊!”一个马宝军将领咋呼起来,“当年王爷买一座拙政园,也不过四千两,你王八蛋脑袋上被枪擦一个口子就是五千两!请客。请客!”

    “没错。请客,请客!”好几个马宝将领都冲王三嚷嚷,还有一个将领冲陈任杰问道:“大帅有五万两,王三有五千两,我们呢?我薛起隆当年也是和卢王爷并肩杀敌过的,就没有我的份?”

    “都有,都有。”陈任杰的回答让马宝军大小将领目瞪口呆,“小使还带来了一批珠宝。是准备送给各位将军的,各位将军可以马上派人去取,请你们自己分一下。”

    “好啊,卢王爷千岁!”马宝军众将欢呼起来,还有人拍着王三的肩膀嚷嚷道:“王三,算了吧,挨一枪换五千两银子,值得了,算了算了,就别为难卢王爷的使者了。如果你还在心疼那点兵力。我们一个给你凑一点兵力,还你两千军队。”

    “如果大帅不在意,我当然没问题。”王三回答得很爽快,眼角的喜sè却说什么都掩饰不住。

    “对了。大将军,还有一件事。”陈任杰又赶紧冲马宝抱拳鞠躬说道:“只要大将军愿意,为了表示我军的歉意,我们王爷还打算给大将军的所有弟兄加发一个月的军饷,请大将军恩准。”

    “什么?给我们加发一个月的军饷?!”大堂里响起一片旋风般的惊呼声,马宝也瞪大了眼睛。惊讶问道:“卢一峰小子这么大方?老子六万多人,每个步兵一个月四钱八分银子的军饷,再加上骑兵和将领的军饷,一个月的军饷,至少四万两啊!”

    “马将军的步兵,每位弟兄一个月四钱八分银子的军饷?”陈任杰大吃一惊。

    马宝将军楞了一楞,还以为陈任杰知道实情。知道自己已经把步骑兵的军饷都降到了每个月三钱银子——还经常拖欠,将领的俸禄干脆一点不发,让他们自己去抢。当下马宝脸上红了一红,咬着牙齿说道:“老子爱兵如子,怎么了?嫌老子发得高了?”

    “大将军误会了。”陈任杰赶紧摆手,解释道:“大将军误会了,因为我们大周的江南军队,每个步兵每个月是一两五钱银子的军饷,所以小使听到大将军的弟兄是每个月四钱八分银子,被吓了一跳。”

    “噗——!”正在喝茶的马大将军一口茶水喷出,还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步兵每个月一两五钱银子?那骑兵呢?骑兵是多少?!”替马宝掌管骑兵的王锦武jī动的问了起来,“骑兵是不是和步兵一样?”

    “骑兵每个月二两银子。”陈任杰回答得很爽快,又补充道:“对了,小使还忘了我们队伍里军饷也是有区别的,骑兵如果是平西王府出来的老人,每个月的军饷是七两五钱银子。步兵如果是王爷带到江南的云贵老人,是每个月三两四钱银子。特别精锐的,象猓猓兵、高得捷将军的亲军骑兵、韩大任将军和王绪将军的亲兵,都是每个月十两!”

    “噗——!”马大将军的茶水又喷了出来,一旁的马宝军将领则眼睛都绿了,纷纷冲着马宝嚷嚷,“大帅,卢王爷是好人,好人啊,不就是在颖州起了点小冲突死了几个弟兄,有什么了不起?咱们的队伍里士兵打架,那天不死上几个?算了,接受卢王爷的好意吧。”

    “都给老子闭嘴!”马宝一拍桌子,喝止住众将的喧哗,又一指陈任杰的鼻子喝道:“卢一峰小子,是打算按那个标准给老子的队伍发军饷?是他带着军队跑路时候的步兵四钱八分,骑兵六钱?还是现在你们那边的步兵一两五,骑兵二两?”

    “没错,按那个标准发军饷?”马宝军众将包括堂中亲兵都嚷嚷起来,“是每个月四钱八分?还是每个月一两五?”

    “这个……。”陈任杰胆子有点小,被这么多人围着质问,难免又有些心惊胆战,颤抖着说道:“这个……比较复杂,因为大将军你的队伍里,也有云贵老人和后来才加入的新兵,所以我们也只能区别对待,在老平西王府登记造册的云贵老兵,骑兵按每个月七两五钱发放,步兵是三两四钱;没有在老平西王府造册登记的弟兄,和我们队伍的新兵军饷一样,骑兵一个月二两银子,步兵一个月一两五钱银子。”

    帅堂里鸦雀无声。包括郭壮谋都是目瞪口呆——老平西王府不是没有银子。卢胖子用八旗膏帮吴老汉jiān挣的,还有后来从康麻子手里敲诈来的,足足有好几千万两,但是打了六年的仗,这些银子又要买粮草又要造火器造武器造战船,还要收买敌将、赏赐功臣和发给士兵军饷,加上军队和官吏膨胀带来的开支暴增,文武官员的贪污聚敛。战乱导致的八旗膏暴利消失,吴氏宗族分裂时席卷走的军饷粮草,再多的积蓄也都坐吃山空了,再让洪化朝廷拿出这么多银子犒劳和收买马宝军,确实有些无能为力了。

    “对……对了。”陈任杰又战战兢兢的补充了一句,冲马宝拱手说道:“大将军,为了方便军饷发放和确保军饷发到每一位弟兄手里,我们卢王爷还希望大将军能够允许,允许我军派遣官员核查贵军将领和士卒的实数,还有核查他们的身份是否出自老平西王府。请大将军恩准。”

    “哈哈!狐狸尾巴终于lù出来了吧?!”郭壮谋放声大笑,乐得手舞足蹈的冲马宝嚷嚷道:“大帅,你听到了吧?听到了吧?卢一峰小儿的狐狸尾巴终于lù出来了,什么核查士兵实数和身份。这摆明了是想mō清楚大帅你的底细和机密,mō清楚你的队伍驻防情况,然后好乘机下手!”

    “没有,没有。”陈任杰赶紧又摆手,连连解释道:“大将军,我们王爷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们王爷也知道这么做很容易引起你的误会。所以我们王爷又吩咐了,如果大将军你实在不愿意,那这事就算了,就当我们王爷没说过这样的话。”

    “不能算了!核查就核查,有球的了不起?”马宝军众将当然不愿看到即将到手的银子飞走,一边嚷嚷着支持让胖子军核查马宝军兵员实数,一边在心里盘算如何再抓一些壮丁来队伍里充人数。等把军饷骗到手再把他们赶走。郭壮谋却是满头大汗,知道马宝一旦答应让胖子军核查他的兵员实数,就算马宝不跟卢胖子走,把马宝拉下水联手对抗卢胖子的计划也非得告吹。

    “砰!”马宝忽然一拍桌子,吓得马宝军众将都是纷纷闭嘴,马宝又大吼道:“吵个球吵?没见过银子?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站好!老子会拿主意!”

    马宝军众将违抗,纷纷闭嘴站回原位,只有郭壮谋壮着胆子说道:“马大帅,这是卢一峰小儿的诡计,你请慎重三思,卢一峰小儿给你开出的条件,楚王爷和郭相爷也会考虑,不会让你吃亏。”

    “卢一峰小子给老子开什么条件了?”马宝斜瞪着郭壮谋,冷冷问道:“他是来向老子赔罪,其他多一句话都没说,是打算利用老子打你们?还是打算收编老子的队伍了?”

    郭壮谋哑口无言,老实退下,马宝则表情犹豫了一会,然后才指着陈任杰问道:“小子,老子有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卢一峰小子手里有大周太祖高皇帝的遗诏,从名誉上来说可以指挥老子,为什么都一年多时间了,他除了下过一道命令,让我准备收编夏国相的队伍,其他再没有一道命令?既没有命令老子出兵打谁,也没有命令老子交出兵权,把队伍和地盘交给他?”

    任杰有些傻眼,心说我一个礼曹主事,平时就是管一管涉外文书,怎么可能知道王爷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归不知道,但是马宝既然问到了,陈任杰也不能不回答,只能硬着头皮捡好听的瞎扯道:“回大将军,这是因为我们王爷尊敬你,论年龄,你足可以当我们王爷的父亲;论辈分,你与我们王爷的岳父吴国贵将军称兄道弟,是我们王爷的叔伯辈;论资历,大将军你十几岁从军,在沙场上南征北战四十年,我们王爷还不到十年。所以我们王爷的官职爵位虽然现在比你高,却不好意思、也不忍心对你发号施令,命令你与其他大周军队自相残杀,更让老将军你在昆明的家眷为难。”

    “卢一峰小子,真是这么想的?”马大将军lù出了些喜sè。

    “千真万确。”陈任杰继续厚着脸皮瞎吹道:“马大将军,恕小使说一句得罪的话,颖州那件事,其实我们和大将军你都占理。也都不占理。如果真要动手——我们王爷坐拥燕赵,人丁雄壮,独占江南,钱粮丰足,麾下兵马好几十万,兵精粮足,耿精忠和郑经这些王爷,连和我们王爷正面对抗的勇气都没有。拱手就献出了浙江大半和杭州天堂——恕小使再说一句不恭敬的手,如果真要动手,我们还真不怕马大将军你的队伍。”

    “既然如此。”陈任杰顿了一顿,偷看着马宝的脸sè小心说道:“既然我们在战场上不怕马大将军你的队伍,那我们王爷为什么还要派小使来九江赔礼道歉,又是送赔罪银又是主动发军饷?我们王爷除了尊敬你马老将军,不想和马老将军你为敌,还能有什么解释?”

    马宝低下了脑袋盘算,许久后,马宝又抬起头来。用手指着郭壮谋,不动声sè的冲陈任杰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个郭壮谋来我这里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不……,不知道。”陈任杰摇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回大将军,如果小使知道郭壮谋将军要来九江城,还恰好和小使碰面,那小使就不敢来九江城了。因为小使虽然不知道郭壮谋将军的来意,但小使也可以猜得出来,肯定和颖州那件事有关。”

    “是和那件事有关。但又不完全是。”马宝双手抱xiōng,冷冷说道:“他是来劝我加入反卢联盟,想请我出面联络吴国贵,让吴国贵和他们停止内战,和他们、和我、和耿精忠、郑经、尚之信、王屏藩、王屏藩这些人联手,一起对付你们卢王爷。”

    “啊!”陈任杰惊得跳了起来。郭壮谋也是吓得hún飞魄散,大喊道:“大帅。你怎么能告诉卢一峰小儿的使者?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会害死无数人!这个使者,一定得杀掉,不能留!”

    “老子当然知道说这句话的后果。”马宝转过脑袋,冲郭壮谋狞笑说道:“老子不但要告诉卢一峰小子的使者,老子还要亲自到北京去,把你们的诡计当成投名状,送给卢一峰小子!”

    “什么?”郭壮谋惊得也是跳了起来,马宝却一个妩媚眼神抛出去,马上就有几个亲兵扑上来,把郭壮谋按住。

    “兔崽子们!”马大将军站起身来,冲着堂中众将吼道:“小兔崽子们,都给老子听好了!郭壮图和夏国相两个小儿,提出和我们结盟,联手对付卢王爷,嘴上说得好听,又是给银子又是给武器,但那些都是虚的,先不说能不能拿到手,就算真的拿到手,他们也是想把我们推到第一线,去和卢王爷拼命,白白送死,他们好躲在后面拣便宜!你们愿不愿意,给郭壮图和夏国相当炮灰?”

    “不愿意!”马宝军众将整齐怒吼。

    “对,不愿意!老子也不愿意!”马宝大吼道:“郭壮图和夏国相两个王八蛋心里打什么主意,老子心里清楚得狠!老子控制着九江和南昌,如果联手和卢王爷开战,老子就得第一个在前线拼命,拿老子的命,拿你们这些兔崽子的命,去消耗卢王爷的弹药和兵力!老子没那么傻!在战场上mō打滚爬四十年,全身二十几处伤,老子早就打腻了!早就不想再打了!”

    “老子决定了,从龙要乘早,卢王爷现在手握六省几十万兵马,手里还有大周太祖高皇帝的遗诏,迟早是要一统天下的,还对老子们这些平西王府老人这么好,老子与其给郭壮图、夏国相、耿精忠和尚之信这帮人当炮灰,让你们这些兔崽子们饿着肚子当炮灰,倒不如带着你们去投奔卢王爷!最起码,卢王爷不会让你们这些兔崽子饿肚子,不会让你们吃穿用全部靠把脑袋拴在kù腰带上到处抢!等将来卢王爷一统天下,老子能捞一个封妻荫子,你们也能捞一个荣华富贵,衣食不缺!”

    “兔崽子们!愿不愿意跟老子走?投奔卢王爷?!”

    “愿意!”马宝军众将整齐呐喊,“跟大帅走,投奔卢王爷!跟大帅走,投奔卢王爷!跟大帅走,投奔卢王爷!”

    “陈小子!”马宝又忽然一指陈任杰,喝道:“你马上给老子向卢王爷回信,让卢王爷派人来接管老子的军队和地盘!还有告诉他,老子要进北京,去给大周太祖皇帝的遗诏磕头!叫他把给老子的府邸、赏赐、土地和美女什么的都准备好,老子是第一个带着地盘和队伍投奔他的大周重将,他如果敢亏待老子,老子饶得了他,别人也饶不了他!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已经被马大将军这股豪气吓傻了的陈任杰连连点头,连连答应,但陈任杰又猛然想起一事,忙说道:“老将军,那你的家眷呢?他们怎么办?他们可都还在云南,万一……。”

    “老子早就考虑好了。”马大将军粗豪的脸庞上lù出jiān笑,指着一旁已经被吓得面如土sè的郭壮谋jiān笑道:“郭壮图就这么一个弟弟,老子把他抓在了手里,还怕郭壮图不乖乖送还老子的家眷?”

    “老将军高明。”陈任杰满脸谄媚,同时又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怪不得在战场上混了四十年都还没有蹬tuǐ,果然是个老滑头。”

    “还有。”马大将军又喝道:“卢王爷派人来接管老子军队和地盘的时候,让他从南京带一些粮草过来,老子的粮草,只能支撑一个来月了!干他娘的!如果不是因为快没有粮草了,指望抢一批粮草度过春荒,王三这个兔崽子,会和你们在颖州打起来?!”

    PS:马宝的厌战心理,并非笔者虚构,《庭闻录》第五卷载,历史上吴老汉jiān忽然病故后,被吴军众将公推为帅的吴国贵提出放弃保护云南,集中兵力东下江南或者直捣北京,但马宝第一个反对,提出了退保云南的消极主张,厌战心态十分明显。!。

第四百一十五章 利益最大化

    马老将军的英明而又意外的决定,既让胖子军决策层意想不到,又让胖子军决策层哭笑不得,更让胖子军的决策层有一种彻底措手不及的感觉。

    胖子军不是不希望马老将军带着队伍和地盘投诚,作为有地盘有军队有威望的老军阀,马老将军带着地盘和队伍主动投诚,还主动提出接受胖子军整编交出兵权,其政治意义和象征意义之巨大,根本无法用笔墨所能形容,给胖子军带来的好处之多,也不是仅仅能用利益所能计算。

    关键还是马老将军的投诚时机不太恰当,在马宝军产生冲突之后,胖子军之所以采取怀柔手段应对,没有倚强凌弱,是因为胖子军扩张过快后各种内部问题大量暴lù,急需时间站稳脚步,消弭隐患,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开新战场,再树新敌人,不得已才低声下气一次,向马老将军低头,打算先稳住马老将军,继续利用马老将军充当缓冲墙,挡住注定不可能和解的洪化朝廷队伍,为胖子军解决问题争取时间。

    只是卢胖子没想到的是,自己才那么随便怀柔一下,马老将军竟然直接带着队伍和地盘投奔过来了,这么一来,马老将军对胖子军的威胁倒是解决了,胖子军却一下子和洪化朝廷的军队全面接壤了,直接和最大敌人面对面了,怀柔出了这样的结果,卢胖子真是想不哭笑不得也不行了。

    哭笑不得归哭笑不得,马老将军这么诚心归顺,还主动交出兵权和地盘,卢胖子当然不会拒拒绝更不可能拒绝——不把马老将军这个榜样树立好,卢胖子还拿什么去招抚其他军阀?所以没办法了。卢胖子只能赶紧下令,让越王府户曹把廊坊胡同的螨清康亲王府打扫出来。宣布赏给马老将军做为在北京城里的府邸。并且以大周圣旨、越王号令的名誉,加封马老将军为一等侯爵世袭罔替、辅国将军、岁禄一年一千五百石,赐府邸一座,庄园三处。田地八千亩,山地一万亩,金千两,银五万两,给足了马老将军好处,也给马老将军留下了更进一步升迁的机会。马宝队伍里的大小将领,也各有封赏不提。

    与此同时。为了防范洪化朝廷恼羞成怒攻打九江和南昌,卢胖子又赶紧命令驻扎安庆的李茂著出兵九江,接管九江到南昌这一线的防御,整编马老将军的队伍。同时又加封之前归顺胖子军的际选为江西巡抚,由李茂著军护送,赶赴九江和南昌组建地方官府,再有就是任命李雄飞为江西提督,让他率领一支队伍到九江和南昌去增强防御,然后与洪化朝廷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马老将军队伍调往南线交给李天植,让这些老兵痞去尽情虐待弱不禁风的耿王爷和郑王爷。

    胖子军迅速调整部署的同时,收到消息的洪化朝廷楚王爷夏国相果然恼羞成怒。马上亲自率军顺江而下来找马宝算帐,没有新式火器供应的马老将军也不傻。并没有出城去迎接夏国相的怒火,只是紧闭九江和南昌城门死守。等待胖子军援军抵达,而驻扎在安庆的胖子军优势水师也没有让马老将军失望,九江大战只打了五天,李继扬率领的胖子军水师就抵达了九江战场,与韦爵爷好基友林兴珠率领的洪化水师展开决战,杜辉率领的九江水师也乘机出击,与胖子军水师联手迎战林兴珠。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水面大战,胖子军的水师主力因为一分为三,其他两支主力已经分别赶赴直隶和温州的缘故,所以李继扬率领的胖子军水师在船只数量上并不占优势,与林兴珠水师一样都是两百来条大型战船,杜辉的九江水师船只又旧又少,在战场上只是打打酱油,起不了多少作用。也正因为如此,脚踏好几条船的韦爵爷好基友林兴珠充满了信心,决心要在水面上给胖子军一点颜sè看一看,为自己真正的主子螨清朝廷报仇雪恨。

    有斗志有决心当然是好事,不过真正到了决战的时候,韦爵爷好基友林兴珠将军就发现情况不对了,胖子军战船上的火炮不仅比他的火炮打得准,更打得远,可是从望远镜中观察,胖子军的火炮却又和洪化水师的火炮一样,都是一模一样的红夷大炮和子母炮,没有任何区别。而当林兴珠大huò不解的时候,胖子军水师却充分发挥了高精度炮弹的远射优势,始终躲在洪化水师的射程之外开炮,拼命利用射程轰击洪化水师,说什么都不肯和洪化水师展开近舷战,林兴珠被迫利用上游之利发起冲锋,深得其父真传的李继扬则且战且退,率领水师退入了鄱阳湖。

    直到率领洪化水师追进了鄱阳湖,靠背叛投敌起家的韦爵爷好基友林兴珠才发现自己上了大当,胖子军水师在鄱阳湖里虽然没有埋伏,但是鄱阳湖的开阔水面却给了胖子军远射大炮更大的发挥空间,利用开阔的水面不断迂回穿插,不停用火炮猛轰洪化水师的战船,林兴珠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着,急得满头大汗却束手无策。被逼无奈之下,林兴珠也只能率领水师掉头逃跑,重新逃往还算狭窄的九江水面,李继扬挥师追击,死死咬着林兴珠的屁股不放,接连开炮轰击,一点一点削弱林兴珠。

    想打九江没有水师当然不行,收到水师战况不利的消息后,夏国相当机立断,命令林兴珠撤往九江上游十里处靠岸,派出炮队掩护,又出动了镇军之宝大周飞艇升空,赶往江面战场增援,打算利用空中优势重创胖子军这支水师,切断马宝来自水面的增援。

    之前胖子军摆脱吴老汉jiān控制**后,有一个举动一直让胖子军的所有敌人十分疑huò,那就是卢胖子竟然从来没有打造一艘飞艇去争取空中优势,而且就算是在攻占安庆,拿到了彰王爷从夏国相手里缴获的两艘飞艇后。胖子军都没有让这两架飞艇重新升空参战,只是当做样品运往了南京封存。对此。夏国相也一直十分疑huò。但是今天夏国相把飞艇拿出来对付胖子军后,夏国相就什么都明白了。

    洪化朝廷的三艘飞艇在胖子军面前完全就是三个茶几——放满杯具。夏国相军的三艘飞艇满载着弹药刚逼近胖子军水师时,开始还真把胖子军将士吓得不浅,林兴珠水师则欢声震天。林兴珠更是得意洋洋,大叫胜局已定,胖子军水师主将李继扬则飞快拿出卢胖子派人送来的锦囊——命令在碰到洪化军队飞艇时才允许的锦囊。打开一看后,李继扬顿时就笑了,马上就命令把三好火箭集中起来,对着夏国相军的三艘飞艇覆盖射击。

    凌厉的破空中,一枚接一枚的三好火箭呼啸飞出。以斜上姿态射向逐渐逼近的夏国相军飞艇,而卢胖子亲手发明并且打造的夏国相军飞艇因为技术限制,移动缓慢更无法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三好火箭飞到面炸开。被三好火箭爆炸产生的气浪吹得东倒西歪,起伏不定,飞艇上的夏国相军士兵尖声惨叫,死死抓住船舷嚎啕大哭,生怕摔下飞艇活活摔死。接着到了一枚三好火箭终于击中飞艇气囊炸开时,更大杯具也诞生了。

    朋友们肯定还记得卢胖子在飞艇的气囊里充的是什么气体吧?这种气体遇到火焰,又会有什么后果,相信就不用解释了吧?总之就象几百年后兴登堡号飞艇空难一样。夏国相军的飞艇刚被火箭射中炸开,黑sè的气囊就燃起了冲天大火。氢气飞快从破口出喷出,遇火燃烧。就象喷出了一条巨大的火龙,艇身也急速下坠,带着冲天的火焰一头砸进滔滔长江水中,艇中士兵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不是被落下的带火气囊活活烧死,就是被烈火引燃艇中弹药产生的殉爆炸死,无一幸免。

    看到这样的情景,夏国相军的全军上下当然是目瞪口呆,胖子军和马宝军欢声如雷,余下两架飞艇上的夏国相军士兵则是理所当然的鬼哭狼嚎,争先恐后的跳伞逃命,胖子军的火箭则毫不留情的接连发射,三下两下就把余下的两架飞艇炸成了两团火球,让飞艇带着火焰砸入江中,无耻的制造出了历史上的第一二三起人造空难。

    镇军之宝三架飞艇被胖子军无耻秒杀,夏国相军上下自然是士气大泄,胖子军这边却是士气如虹,集中火炮对着林兴珠水师狂轰滥炸,林兴珠即便是有陆地火炮掩护也抵挡不住,被迫再一次向上游逃命,夏国相犹豫许久,终于也是无可奈何的下达了撤军命令——不撤军不行了,胖子军的陆军正在向着九江赶来,又没有水面优势,粮道根本无法保证,而且战事一旦迁延日久,后方的死对头吴国贵也有机可乘了。夏国相军被迫撤走之后,九江保卫战,也终于以胖子军小胜告终。

    打跑了夏国相,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欠饷缺粮的马宝军士兵都盼着到胖子军队伍里吃饱穿暖,马宝不想给别人当炮灰更想到北京享福,马宝军将领都想到胖子军队伍里升官发财,在这种心态之下,胖子军接管九江防务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很顺利就完成了土地移交和军队整编,胖子军的控制地,也一下子推进到了湖广和偏沅一带,把大半个江西和河南一部分州府揽入囊中,而马宝、杜辉、廖进忠和薛起隆等几员平西王府老将则乘船顺江而下,先到南京好好享受了几天,然后乘船沿运河北上,赶赴北京面见卢胖子。

    与此同时,随着马老将军带着地盘和军队投奔卢胖子的消息传开,本已经秘密组建成形的反胖联盟内部迅速为之大乱,耿精忠和尚之信两位王爷反应最快,马上就派出了使者赶往昆明求见郭壮图,质问马宝是否带着反胖联盟的机密投奔的胖子军?——对于耿王爷和尚王爷来说,这事可开不得玩笑,要是让卢胖子知道了反胖联盟是他们带头发起的,他们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面对耿尚两位王爷的质问,郭壮图郭相爷犹豫万分,不告诉实情吧,卢胖子那边一道檄文颁布天下。决定讨伐吃碗饭反碗底的耿王爷和尚王爷,这两位王爷绝对能把火气撒到自己头上。告诉实情吧。耿王爷和尚王爷马上就能跳起来指着鼻子骂娘。然后这两位墙头草王爷会不会又倒向卢胖子,将功赎罪对自己开枪,也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事。取舍两难,郭相爷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最后。还是云南巡抚郭昌给郭相爷出了一个馊主意,“相爷,用不着担心,就说马宝逆贼不知道反卢联盟的机密——卑职揣测,马宝逆贼就算把机密抖到了卢一峰逆贼的面前,以卢一峰逆贼的xìng格和一贯为人,也肯定是装着不知道然后秋后算账。不会立即公布这个消息,把全天下的人都逼到他的对立面。先瞒住耿精忠和尚之信,让他们sī下里加快结盟反卢的动作,展开对卢一峰逆贼的敌意行动。逼着卢一峰逆贼先对他们下手,我军就可以坐收渔利了。”

    郭相爷一听叫好,然后马上召见了耿王爷和尚王爷派来的使者,告诉他们说自己已经确认,自己的弟弟郭壮谋在与马宝联络时,并没有泄lù反卢联盟的名单,而且自己已经决定用马宝的家眷换回自己唯一的弟弟,所以也用不着担心自己的弟弟泄密。耿王爷和尚王爷派来的使者信以为真。大喜之下赶紧返回广州和福州复命,耿王爷和尚王爷松了口气后。一起加快了拉郑经下水联手反卢的行动不提。

    马老将军都已经倒戈了,卢胖子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反卢联盟的存在。不过在听到这一消息后,卢胖子的第一反应却是放声大笑,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更不相信自己的人品已经沦落到了和康麻子一样卑劣的地步,能够让天下群雄群起而攻之,群起而诛之。最后还是姚启圣呈上了从郭壮谋身上搜来的盟约原件,卢胖子才终于悲哀的发现,自己的人品,好象是已经沦落到了康麻子那个地步了。

    悲哀归悲哀,但仔细看完了盟约全文后,卢胖子却又一次放声大笑起来,还笑得前仰后合,就好象看到的不是天下群雄赌咒发誓要把自己生吞活剥、凌迟万段的盟约书,而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卢胖子的几个走狗姚启圣和朱方旦等人也都被卢胖子笑得莫名其妙,忍不住纷纷问道:“王爷,什么事情这么好笑?郭壮图亲笔的这道盟约书上,有错字?”

    “我是在笑,到底是那个天才想出这样异想天开的主意,拉这么多人结盟来对付我?”卢胖子揉着越来越小的肚子,表情痛苦的说道:“他难道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结盟的人越多,盟约执行起来就越困难?还想把郑经、吴国贵、祖泽清和满狗残部都拉进来,提出这个盟约的人,肯定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说罢,卢胖子忍不住又一次前仰后合的狂笑起来。

    姚启圣没有陪着卢胖子大笑拍马屁,只是脸sè严肃的说道:“王爷,下官认为事情未必有这么简单,想让这么多枭雄齐心协力,团结一致的联手夹击我军,确实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但根据马老将军的奏报,发起这个盟约的人虽然是郭壮图,率先提出这个盟约的人却是耿精忠和尚之信,别的人也许不用考虑,只要这三个人联手,能够做到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就很可能对我们造成一些威胁。”

    “是啊,这三个人有地盘有人口也有武器,他们如果齐心协力的勾搭在一起,是可能给我们造成巨大威胁。”朱方旦附和道:“这三个家伙地盘接壤,交通和联系都相当方便,实力也都不弱,如果让他们团结在了一起,是有可能给我们制造麻烦。”

    “没那么容易。”卢胖子收住大笑,冷笑着说道:“郭壮图的目标是整个天下,耿精忠的目标是江南,尚之信的目标是自保,利益述求不同,齐心协力的围剿我,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

    “让他们联手进攻我们,或许很难,但如果让他们联手互保,却很有这个可能。”姚启圣沉声说道:“尤其是在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出于chún亡齿寒的考虑,这三个家伙很可能联起手来和我们拼命,保住盟友就是保住他们自己。这一点,对于我军把他们各个击破极不容易。”

    “这点倒有可能,不过没关系,离间和破坏这样的脆弱同盟,我最拿手。”卢胖子自信满满的一挥手,又拿起盟约仔细看了看,表情有些疑huò的说道:“不过有一点我非常奇怪,尚之信怎么会和耿精忠、郭壮图搅在一起?按理来说,我和他之间暂时还没有利益冲突啊,关系也处在亲密期,他怎么就开始敌视我了?难道是因为潮州那块飞地,那块飞地,我也下令让少伯和他谈判了啊?”

    “关于这点,马老将军在奏表里有介绍。”姚启圣又拿出马宝的奏表,一边呈给卢胖子,一边解释道:“郭壮谋为了拉马老将军下水,曾经大概介绍过尚之信敌视王爷的原因,好象是尚之信有什么把柄在王爷你的手里,王爷你一直忍而不发,尚之信担心王爷你秋后算账,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尚之信有把柄在本王手里?”卢胖子的小眼睛中闪过一丝寒光。

    “难道是那道蜡丸密书?”黄彦博插口说道:“王爷,会不会是我们从满狗南书房里查抄到的那道蜡丸密书?”

    “只有这个解释。”卢胖子点头,冷笑说道:“我那个大舅子,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当然怕我知道,更怕我用那道密书当罪证杀他的头,拿走他的广东。”

    “如果是这样,那下官倒有一计,可以让郭壮图、尚之信和耿精忠互相猜忌,互相堤防,无法齐心协力。”姚启圣微笑说道。

    “姚军师有何妙计?”朱方旦大喜问道。

    “很简单,把蜡丸密书给尚之信送回去,告诉他我不介意,也不追究,然后再让郭壮图和耿精忠知道这件事就足够了。”卢胖子顺口替姚启圣回答。

    “王爷圣明,下官正是这个打算。”姚启圣赶紧钦佩的拍马屁,又问道:“王爷,那你认为此计如何?暂时先把罪证交还给尚之信,暂时先稳住他,将来大局定了想收拾他,找什么借口都行。”

    “可以是可以,不过……。”卢胖子迟疑了一下,“不过我那个大舅子也是个滑头,我口头上的承诺,他未必就能相信,把腊丸密书交还给他,他未必就一定不会再和耿精忠、郭壮图联手。”

    “是有这个可能,那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姚启圣问道。

    “让我想想。”卢胖子背着手在武英殿里转了几圈,忽然停住脚步,抬头说道:“本王认为,如果尚之信真是因为这道密书起兵反我,那他一定非常重视这道密书的意义,我们也可以顺水推舟,把这道密书的价值最大化,利用这道密书,逼迫或者yòu使尚之信、耿精忠和郭壮图三家刀兵相见,这样才能让我军的利益最大化。”

    “王爷此言极是,但我军具体该怎么做呢?”姚启圣恭敬问道。

    “具体怎么做我还没有想好。”卢胖子捏着下巴上的小胡子,沉吟着说道:“我觉得,我们首先得先mō清楚,尚之信和耿精忠两个王八蛋,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已经清楚他们的事,也就是我们是否知道他们已经在暗底下结盟,准备联手对付我,然后我们再制订计划。”

    “这个容易。”姚启圣微笑说道:“他们如果知道我们已经mō清楚了他们底细,肯定会抓紧时间加强防御,准备迎接王爷的怒火,只要mō清楚他们的战备情况,我们就能分析出他们是否知道这一点。”!。

第四百一十六章 画蛇添足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百花绽放,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然悄悄的踏入大周洪化二年的阳春三月,随着江南漕粮的大量入京,饱经饥荒困扰的京畿一带的粮价逐渐跌回了正常水准,还有随着治安的逐步稳定,北京九城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和热闹,大量的汉人百姓迁入京城,有商业目光的江南富商大户争先恐后赶到北京,乘着北京屡遭兵乱地价大跌的机会,在北京城里购置一块中意地皮,开办各种各样的商号,百业也渐渐兴旺起来,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喜人景象。

    大量迁入京城的不只是百姓和商人,胖子军的家眷和官署衙门也在不断向着北京搬迁,为了安置这些老弱fù孺,卢胖子下令把北京内城一分为二,以阜成门到朝阳门这条直街为界,北半部全部腾出来安置胖子军主要将领权贵的家眷妻小,南半部除了没收上来的螨清王公府邸外,全部出售给百姓居住,销售所得全部用于从江南购粮施粥,帮助直隶百姓度过饥荒,购买种子农具免费发放过穷苦百姓耕种,人为的加速京畿的经济复苏。

    南北两城也不修城墙阻隔,百姓可以任意出入,只是北城土地暂时不许买卖,准备着安排给将来归顺的老平西王府藩众——推翻螨清残暴统治的战事中,老平西王府藩众出力最多,牺牲也最大,卢胖子虽然不想象螨清朝廷养旗人那样,用铁杆庄稼把这些人养起来,但怎么也得做些什么报答他们。

    老平西王府藩众中首批受益的人,除了胖子军队伍里的平西王府老人外。然后就是是马宝马老将军队伍里的平西王府老人了。马老将军队伍里的平西王府老人进京之后,每个人都立即得到了一栋北京内城宅院,还有一块从螨清八旗那里没收来的圈地,马老将军干脆直接住进了皇城旁边的康亲王府里。马老将军队伍里平西王府老人一起向卢胖子道谢时,卢胖子却笑着说道:“本来我还想多给你们一些,但现在天下也还没有平定,军费开支太大,所以等以后再说了。”

    听到卢胖子这话。刚刚归顺的马宝军众将为了表示忠心,当然是争先恐后的行礼请战,请求率领一支队伍担任先锋,为卢胖子建功立业,开疆拓土,马老将军还自告奋勇要给平西王府的各路领兵大将写信,替卢胖子出面招抚这些领兵大将,以自己为榜样,劝说这些人象自己一样,带着队伍还地盘投入越王怀抱。卢胖子求之不得,自然一口答应。同时为了展开收复辽东的战事,卢胖子又任命杜辉为辽东水师提督,划归高得捷统属。派往山海关组建胖子军秦皇岛水师,杜辉欣然从命。

    其实根本用不着马老将军浪费时间写信招抚了,做为老平西王府中非吴氏宗族和吴氏外戚的头号大将,马老将军带着队伍和地盘加入胖子军并且换来无数荣华富贵的消息传开,并非吴氏宗族外戚出身的平西王府众将都已经是心中大动,跃跃yù试。纷纷派来使者或者细作,尝试与卢胖子取得联系,想看看卢胖子准备用什么样的价格收买他们的队伍和地盘。毕竟,这些人没有威望也没有强大到足以自保的实力,即便野心再大也翻不起大的风浪,还不如找一个好主子把自己卖了换一份荣华富贵,将来子孙后代也会感谢自己。

    这类人的代表人物当然是盘踞陕甘的王屏藩和王辅臣。他们的军队实力确实不弱,但是受环境限制,地盘上的粮草和军饷都不可能实现自给,又被几个强敌包围,想搞**根本就没本钱,所以在胖子军大将韩大任攻占山西全境、与他们实现地盘接壤后,王辅臣和王屏藩难免都不约而同的派出使者与胖子军取得联系,试探胖子军对他们的招抚态度。而王屏藩在给卢胖子的书信中,除了试探卢胖子是否有意招抚于他之外,还问了卢胖子一个很敏感问题——卢胖子是打算为谁一统天下?为吴老汉jiān的后人,还是为卢胖子自己?

    卢胖子当然不会回答王屏藩这个问题,不仅没有回答,还回信把王屏藩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一针见血的指出王屏藩至今都没有打下潼关,根本不是实力问题和潼关地势险要的问题,而是王屏藩的心态问题!想留下潼关佟徽年这股清军残部,以之借口避免卷入吴军内战,更在躲避在吴军内战中站位!用心险恶至此,还有什么资格质问自己有没有篡位野心?要想加入胖子军可以,先把佟徽年的脑袋拿来当投名状,不然的话,王屏藩对不起已经过世的吴老汉jiān,卢胖子也要对不起玩寇养贼的王屏藩了!

    在对吴老汉jiān十分忠心的王屏藩面前,卢胖子是一副大义凛然的嘴脸。对于精明强干而又和自己关系不是很好的王辅臣,卢胖子却是一副无比的亲切嘴脸,因为王辅臣是派来了义子王继贞为使,寄书试探,卢胖子当即就加封王继贞为三品散秩官,赐还王辅臣原先在京师的府邸。然后又给王辅臣回信,说自己根本就没在意过以前在曲靖的事,自己与王辅臣当年在曲靖相处得不是很好,主要是因为李率祖那个二五仔从中作梗,现在李率祖狗汉jiān的狗骨头都已经臭了,自己难道还能因为这个宵小之辈,记挂以往那些鸡毛蒜皮的小冲突?更何况,王辅臣的爱将王景还是自己的结拜兄长,虽然王景已经在吴军内战中遇害,但论起关系来,自己还得得叫一声王辅臣王大哥。

    当然了,卢胖子这声王大哥也不是白叫的,当兄弟的卢胖子还有一件小事拜托王辅臣,那就是卢胖子极度憎恶张勇和赵良栋这两个铁杆汉jiān,尤其痛恨当年在巴江战场上趁火打劫夹击胖子军的赵良栋,但现在还没办法亲自出手要他们的命,所以卢胖子想请王辅臣这个大哥帮自己出口气。把张勇和赵良栋两个狗汉jiān全家的人头砍下来。替自己当年在巴江阵亡的弟兄报仇!

    至于其他笼络收买的话,卢胖子却故意一句都没有写,因为卢胖子非常了解王辅臣的xìng格,典型的老丘八,睚眦必报又喜欢讲义气,请王辅臣倾尽全力干掉张勇和赵良栋,让他卖一个大人情给自己,其他的话反而要好说一些。不然的话。就这么直接的收买笼络,对自己心存芥蒂的王辅臣反倒不太可能相信自己的笼络诚意,即便率军易帜,自己也不敢放心对他推心置腹。

    卢胖子的答复分别送回王屏藩和王辅臣处,看完卢胖子的书信,王屏藩当然是老脸通红,只稍一考虑,马上就亲自率军出征,向螨清朝廷在中原的最一股残军佟徽年部发起进攻,同时去书驻扎洛阳的胖子军大将谢昌。邀请谢昌出兵夹击潼关,力争把佟徽年队伍全歼。还主动表示拿下潼关之后,自己将把潼关让给胖子军,然后再商量王屏藩军加入胖子军的问题。

    与王屏藩不同的是。看完卢胖子的回信,王辅臣却是长长舒了一口气,犹豫不决了许久的问题也终于有了答案。当下王辅臣立即下令把郭壮图派来的使者拿下,连同郭壮图邀请自己出兵夹击卢胖子的书信,一起送到北京献给卢胖子,然后又立即从平凉出兵。向盘踞在兰州城中的张勇和赵良栋发起全面进攻。

    卢胖子因人而宜的招抚策略之所以能够顺利成功,与其说是卢胖子的手段高明,倒不如说是大势所趋,陕甘兵马确实雄壮,但是因为气候与环境变化,陕甘地区的经济基础却十分薄弱,没有外部供应。本地根本养不起大量兵马,没有钱粮,陕甘的雄壮士兵也不可能就这么为王屏藩和王辅臣卖命,空着肚子和胖子军拼命。同时陕甘境内也没有一家独大,王辅臣和王屏藩实力相当,互相牵制,还有清军残部在一旁虎视耽耽,王屏藩和王辅臣尽管有互不侵犯的君子协议,但也不可能保证这个协议永远生效,两家一旦开战,坐收渔利的人就只能是胖子军。所以对于王屏藩和王辅臣来说,最正确也最明智的做法,也就是抢先抱住卢胖子的肥大tuǐ,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其实王屏藩和王辅臣就算不主动抱卢胖子的肥大tuǐ,对卢胖子来说也没多大关系,综合实力放在这里,就算一时半会收拾不了王屏藩和王辅臣,只要胖子军内部不出大问题,将来的胜利者也必然是胖子军的,而且用武力解决陕甘问题,隐患也比用招抚手段解决要小得多。

    四月初,最新加入胖子军的马宝队伍整编完毕,六万多人汰弱存强,只留下了四万军队,淘汰下来的士兵自然是发给农具、种子和一笔生活费,打发他们回家种地,去开垦因为战乱破坏而大量荒废的江西土地;整编出来的四万军队则只留下了一万助守九江和南昌,余的三万由胖子军骠骑前将军吴用华率领,南下去攻打建昌、宁都和赣州,铲除盘踞在这里盘踞的几股清军残部,九江和南昌防线由李雄飞负责防御,兵力三万五千人,安庆防区由胖子军骠骑后将军李茂著负责,兵力约四万,李继扬水师一万两千余人驻扎鄱阳湖,三道保险确保江南重地安全。

    与此同时,已经顺利攻占山西全境的韩大任军也开始了布防调整,北面留下两万人,划归胖子军亲军铁骑前将军全节指挥,全节就封宣大提督,从直系兵团抽调两万军队北上张家口,会同韩大任留下的军队,负责居庸关到朔平这一线的长城防御。韩大任军团的五万多主力则一部分留守太原和汾州,另一部分由韩大任亲自率领南下平阳,居中策应,随时可以投入河南战场或者陕甘战场。同时韩大任就任山陕总督,倒也满足了韩大任出人头地和独当一面的心愿。

    紧张调整北方战场的战略部署的同时,卢胖子也时刻没有忘记过最南端的闽粤战场,在山东直隶新征的十五万大军,除了投入九江战场和加强安徽防御外,其中大约三万军队的又被卢胖子派往了南方交给李天植。准备发起吞并福建和山东的战事。而在此期间。通过斥候和细作的严密侦察,通过各方情报,卢胖子也很快确认了一个重要情况,那就是尚之信和耿精忠两个二五仔,很可能并不知道他们准备和郭壮图联手反抗自己的机密已经走漏,所以为了避免引起自己警觉,尚之信的使者还在南京和王少伯为了潮州的归属问题讨价还价,耿精忠也没有把主力北调刺jī自己。

    耐心的反复确认了这些情况。卢胖子邪恶的脑海里自然出现了一连串复杂的逻辑关系,抽丝剥茧,更加邪恶的计划,也自然而然的逐渐酝酿成形…………

    一:郭壮图、耿精忠和尚之信三个二五仔联手反叛谋逆——敢在背后算计自己,卢胖子当然认为是反叛谋逆——总之这三个二五仔反叛谋逆,除了为了自保之外,最终目的并不相同,郭壮图是为了吞并整个天下,耿精忠是为了吞并江南,尚之信则是因为干了对不起祖宗同胞的缺德事。只图利用耿精忠和郭壮图自保,没有太多进取的野心——就尚之信那点实力,连祖泽清和刘进忠这样的小军阀也能在他身上切肉,也别想有什么进取野心。

    二:因为最终目的的不同。利益严重冲突,所以自己要破坏这三个二五仔的狗屁联盟,最理想的切入点就是尚之信,尚之信给康麻子那道出卖祖宗和同胞的卖身契,也是最好的武器。

    三:耿精忠和尚之信两个二五仔并不知道他们的反叛计划已经暴lù,这一点可以利用!如果能让这两个二五仔认为他们被对方出卖。或者让他们认为被郭壮图出卖,导致自己知道了他们的反叛计划,二五仔联盟必然破裂,还有可能反目成仇。

    四:如果制造假象,让耿精忠和尚之信两个二五仔知道他们是被郭壮图,难度太大,这两个二五仔也没有勇气和实力找郭壮图拼命。而且郭壮图出卖他们没有丝毫利益,两个二五仔也不会相信。

    五:制造耿精忠出卖尚之信的假象,难度稍微小些,即便成功,两个二五仔反目开战,尚之信很可能彻底倒向郭壮图,自己在广州的大老婆尚婉欹会有危险,而耿精忠即便倒向自己,自己被道义捆住手脚,也没办法吃掉耿精忠,两广和云贵的敌人也会坚定的团结在一起,给自己统一天下制造麻烦。

    六:制造尚之信出卖耿精忠的假象,难度最小,尚之信的为人谁都相信,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连亲爹都可以囚禁,连亲妹妹都可以杀,精彩人品放在这里,说他出卖耿精忠,耿精忠绝对第一个相信!而且计划成功后,两个二五仔翻脸成仇,尚之信切断耿精忠和郭壮图的陆路联系,郭壮图的新式火器无法直接供应福建,会降低自己吞并福建的难度,同时尚之信被耿精忠和郭壮图两个二五仔东西包夹,只能向自己低头,自己也有借口打进福建,吃掉耿精忠,再以其他手段或者武力吞并孤立无援的尚之信。

    理清楚了这些复杂的逻辑关系,也权衡了各种利弊,卢胖子立即让黄彦博拟旨,以大周圣旨、越王号令的名誉,册封尚之信为辅德亲王,赐免死金牌,除谋反外,免死三次!然后让使者带上令旨、金牌和尚之信给康麻子的卖身契原件,取道江西赶往广州,对尚之信宣读钧旨,然后当着尚之信的面把卖身契焚毁,尽量先稳住这个二五仔。

    紧接着,卢胖子又接连下了三道命令,第一道给攻伐赣南的吴用华,让他尽快攻入赣州,在那里扎下钉子。第二道给率军南下增援李天植军团的黄明,让他率领的三万新兵从江南再押送一批粮草和武器南下,准备发起福建战事。对此,耿精忠倘若遣使询问原因,就回答说是防范郑经袭扰沿海。

    卢胖子第三道命令则是给李天植,让使者把马宝献来的盟约书和对耿精忠的宣战书交给李天植,让李天植在两个月后,随便找一个借口邀请耿精忠到分水关北面会面,耿精忠如果敢出分水关,那么就出示耿精忠反叛的罪证,把耿精忠拘押送往北京,然后借口尚之信揭发耿精忠反叛,挥师攻入福建,夺占福建全境。

    如果耿精忠害怕是鸿门宴不敢出分水关,耿精忠也肯定会派使者答复,那么李天植就当着耿精忠使者的面,出示耿精忠反叛的罪证,咬死是尚之信出卖了耿精忠,然后让耿精忠的使者把宣战书带回福建,接着李天植直接出兵攻打分水关,武力收复整个福建!同时卢胖子还提前给了李天植一道针对耿精忠的招降书,那就是耿精忠如果交出兵权和福建,全家免死,耿精忠封顺义公,赐住北京。

    这个恶毒的计划全是卢胖子一手安排,卢胖子的心腹走狗们都没有插手,直到卢胖子布置完了,姚启圣沉思了许久才插了一句嘴,提醒道:“王爷,下官觉得你的计划百密一疏,你咬死是尚之信出卖了耿精忠,可是在我们动手之前,万一尚之信的军队没有异常举动怎么办?如果尚之信根本就没做开战准备,岂不是证明了尚之信无辜?”

    “不会。”卢胖子一挥手,冷笑说道:“耿精忠的主力南下和郑经开战,刘进忠将军又替我们在潮州控制了一块飞地,尚之信再蠢也要在北线布置重兵预防万一。而且收到我军增兵浙江和攻打赣南的消息后,两个二五仔做贼心虚,岂不能做好防御准备?尤其是耿精忠,肯定还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向的尚之信求援,尚之信那怕是随便派点人到嘉应州做做样子,我的宣战书一公布,也会变成尚之信和我们联手夹击耿精忠的铁证!”

    “王爷所言极是,下官确实忘记了计算这一点。”姚启圣点头,又建议道:“王爷,保险起见,下官建议,我们派去给尚之信宣读钧旨的使者,可以尚之信面前随便提一提,就说他那道蜡丸密书,是满狗皇帝康麻子为了唆使某人和满狗队伍联手夹攻我们,故意泄lù给了那人,然后那人又拿这道蜡丸密书到王爷面前邀功,换取王爷不撤他的藩和夺他的封,王爷担心这道密书被那人利用,所以才特意送去广州,当着尚王爷的面销毁。”

    “栽赃到耿精忠身上?万一尚之信遣使责问怎么办?”卢胖子疑huò道:“耿精忠肯定不知道这道蜡丸密书的存在,到时候两家一对质,本王的妙计岂不是就暴lù了?”

    “耿王爷的赌咒发誓,尚王爷会相信吗?”姚启圣微笑反问道:“尚王爷难道不会这么想,就是因为耿王爷出卖了他,所以耿王爷才死不承认?”

    “可是这么一来,到了我栽赃尚之信出卖耿精忠的时候,尚之信收到消息,也就会明白是我从中搞鬼了,有可能倒向郭壮图啊?”卢胖子又提出了一种新可能,“到时候郭壮图再居中斡旋,调和矛盾,这三个二五仔又会勾搭在一起啊。”

    “下官认为王爷大可不必如此多虑。”姚启圣答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yīn谋诡计都只是辅助作用,我们的目的是离间这三个二五仔,让这三个二五仔互不信任,互不全力救援,我们这一连串的**计用出去,三个二五仔的脆弱同盟也差不多分崩析离了,不可能再互相信任了,对我们来说也就足够了。”

    “更何况,即便不这么画蛇添足,我们栽赃尚之信出卖耿精忠,尚之信却根本没有这么干过,照样可以请郭壮图出面斡旋,调和矛盾。而我们顺手挑拨尚之信一下耿精忠的仇恨,尚之信即便发现上当,也会犹豫一下,考虑到底是继续和耿精忠联手,还是就坡下驴,直接和我们联手。”

    卢胖子沉思,很快又面lù微笑说道:“那就画蛇添足一次吧,以我那个大舅子的多疑和暴躁脾气,这样的画蛇添足,或许还能给我们带来意外的惊喜。”!。

第四百一十七章 做贼心虚

    第四百一十七章做贼心虚和卢胖子预料的一样,探听到了胖子军的增兵浙江和攻打赣南的消息,耿精忠和尚之信两个二五仔做贼心虚,立即就开始了心惊肉跳,惶惶不可终日。不过这也并不奇怪,这个时代的赣南一带地广人稀,山高路险,经济落后,战略价值不大,胖子军拿下了这块地盘,除非只留少量二线军队镇守地方,否则屯驻大军就是往里赔钱赔粮的命,但胖子军却偏偏就来了,还一来就是三万大军,杀鸡用上了宰牛刀,腹地与赣南紧密接壤又新中有鬼的尚之信尚王爷,岂能有不胆战心惊之理?

    耿王爷这边也一样,与福建接壤的浙江温州、处州和衢州一带,本来就屯驻了超过八万的胖子军水陆大军,时刻威胁着耿王爷北线地盘的河蟹稳定,胖子军竟然还要往这一带增兵,还顺带着带来了大量的粮草军需,这到底是打算干什么?难道真象那个被逐出平南王府的李天植说的一样,只是为了防范台湾郑经sāo扰浙江沿海?这样骗三岁小孩子的鬼话,耿王爷会相信吗?敢相信吗?

    恐惧不安之下,尚王爷和耿王爷两个二五仔少不得赶紧调整军队部署,把手里能调动的精锐主力调往北线,加强北线布防,同时少不得sī下串联,再三强调chún亡齿寒的互保互援盟约,约定只要有一方遇袭,另一方必须无条件出兵增援。再有就是派出使者联系郭壮图,知会胖子军动向,要求郭壮图也做好随时出兵救援的准备,只是郭壮图这一路比较遥远,路上又还有吴老汉jiān的亲表弟祖泽清领着一帮忠于吴氏宗族的队伍捣乱,远水比较难救近火,所以耿王爷和尚王爷最大的依赖,始终还是对方。

    互相依赖归互相依赖,要说耿王爷和尚王爷真的能够放心对方,真的能够把自己的脊背交给对方,真的能够亲密无间的齐心协力,不要说卢胖子不相信,就是耿王爷和尚王爷自己都不相信!尚之信尚王爷是什么人,为了利益连亲老爸和亲妹妹都可以卖,不会为了自身利益再出卖大舅子耿王爷一次,耿王爷第一个不信!但耿王爷也好不到那里,福州起一个火烧到七井(福州城内街道名)边,都能捏造出‘七星再拜真天子,分明火从耳边起’的谣言散播,野心大到了这个地步,说耿王爷对广东没有兴趣,尚王爷也第一个不信!

    互不信任之下,耿王爷和尚王爷两个二五仔少不得派出大量的jiān细和特务,严密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时刻掌握对方的一切言行。同时因为耿尚两家密切联姻的缘故,平南王府和靖南王府里都有大量的对方女眷和奴仆,刺探对方动静比较容易,所以基本上耿王爷晚上去了那位王妃房里就寝,尚王爷白天喝酒时喝的到底是贵州茅台,还是绍兴女儿红,对方都能mō得一清二楚。

    风声鹤唳又草木皆兵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又忽然传进了平南王府,大周越亲王卢王爷派出了越王府礼曹司务史宗尧,携带越王钧旨取道江西来到了广东,说是前来向尚之信王爷宣旨,还特别强调了是喜事,提前请尚王爷的传令兵向尚王爷道了喜。听到这消息,尚王爷当然是既纳闷又郁闷,纳闷的是卢胖子使者来意,郁闷的则是时过境迁,当年为了见自己一面不惜跑到惠州给自己磕头的七品芝麻官卢胖子,现在竟然都已经派人来给自己传达钧旨,骑在自己头上指手画脚了。

    郁闷也没有办法,尚王爷现在是名誉上的大周臣子,卢胖子手里有吴老汉jiān给的节制天下大周官民军队的权力,从规矩上来说,尚王爷确实得向妹夫低头,再加上实力相差太远,尚王爷不敢直接开罪卢王爷,所以没办法了,尚王爷只能强忍着象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派出弟弟尚之璋和心腹沈上达赶赴韶州,按礼节迎接史宗尧来到广州。

    曾经出任宜兴县令的史宗尧一行抵达广州时,时间已经是洪化二年的五月二十六日,同时胖子军的江西南征军吴用华队伍,也已经势如破竹的打到了江西赣州东北部的于都县,距离广东边境已经不到四百里。所以尚王爷更加不敢慢怠妹夫使者,破天荒的亲自出城迎接胖子军使节团,还把卢胖子的大老婆尚婉欹也带了出来,让被骗回广东已达五年的妹妹和妹夫的走狗见面,争取利用这点亲情关系拉好和胖子军的关系。

    尽管卢胖子在此前已经几次派人赶来广东给尚婉欹送信,可又一次见到丈夫走狗转递的丈夫亲笔书信时,尚婉欹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当众哭成了一个泪人,史宗尧赶紧安慰道:“王妃,请不用伤心,卢王爷之前是因为陆上道路不通,海上风浪太大,又有满狗和郑经的水师拦截,怕你遭遇危险,所以才没有把你接回去。但现在不同了,王爷的大军已经打到于都了,最多再有一个月,就能和尚王爷的藩地接壤了,到了那时候,王妃你就可以随时返回北京,和王爷团聚了。”

    消瘦了许多的尚婉欹含泪点头,但泪水却说什么都止不住,又哽咽着问道:“那我的孩子呢?我相公有没有把邦静接回身边?”

    史宗尧苦笑,硬着头皮答道:“回王妃,世子爷他还在昆明,听说是和胡国柱将军夫妻住在一起,很得照顾。不过王妃也不必担心,王爷现在坐拥七省,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带甲之士五十万,就是借郭壮图逆贼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让世子爷掉一根毫毛。”

    母子天xìng,听说唯一的儿子还被扣在昆明,尚婉欹难免更是痛哭失声,一旁的尚王爷却脸sè有些发白,不知道史宗尧那几句话到底是威胁郭壮图,还是在威胁自己。但还好,进士出身的史宗尧很懂礼节,除了用这几句话安慰尚婉欹之外,其他再没有说一句类似的刺jī尚王爷脆弱神经的话,所以宾主双方相处还算愉快,尚王爷也很快把胖子军使节团亲自领进广州城中,直接安置进了平南王府的拱北楼中。

    紧接着,当史宗尧被领进平南王府的议事银銮殿时,一直让尚王爷万分为难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史宗尧捧出了卢胖子的越王钧旨居中一站,高声唱道:“大周圣旨,越王号令,辅德王尚之信跪接。”

    没有人动弹,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尚王爷,等尚王爷先有了行动再行动,尚王爷则小脸青一阵白一阵,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史宗尧好心提醒道:“尚王爷,你现在是郡王,卢王爷是摄政亲王,只比卢王爷低一级,可以半跪接旨。”

    尚王爷还是没有立即动弹,又犹豫了半晌,尚王爷终于才单膝跪下,一边在心里疯狂诅咒着妹夫的十八代祖宗,一边抱拳唱道:“臣尚之信接旨,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两旁的尚王爷心腹走狗也是一起单膝跪下,整齐高唱越王千岁,就连尚婉欹也又好气又好笑的单膝跪下。

    “大周圣旨,越王持节号令。”史宗尧高唱道:“辅德王尚之信,改封辅德亲王,赏亲王双俸,永镇广东藩地,赐免死金牌,除谋反外,免死三次!钧此!”

    说罢,史宗尧向后一挥手,早有随从捧来一个盖有平黄绸缎的木盘,史宗尧又亲手把绸缎掀开,lù出绸缎下巴掌大的纯金免死牌,这才双手捧到尚王爷面前,恭敬说道:“王爷,请接赏吧。”

    “小胖子干嘛升我的爵位,又赏我免死金牌?”尚王爷满头雾水,老实接过木盘,答道:“谢越王千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岁。”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跪在后面的尚王爷走狗纷纷奉承,尚王爷勉强一笑,只要起身,史宗尧却又说道:“王爷,且慢,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尚王爷心里更是纳闷,却见史宗尧又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书信,双手呈到尚王爷面前,微笑说道:“王爷,请看好了,火漆是否完好无损?卢王爷有钧旨,这东西只能你一个人看,里面是什么,史宗尧可没敢偷看。”

    “难道是那东西?”尚王爷心头一跳,赶紧接过信封仔细检查,发现盖有卢胖子小印的火漆确实完好无损,没有被任何人拆开过,尚王爷再捏碎火漆,颤抖着取出其中信笺仔细一看时,尚王爷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这张信笺,确实是他给康名字的卖身契原件,卢胖子把这东西还给尚王爷,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绝对不会再追究尚王爷脚踏两条船企图谋叛的意思了。

    “王爷,看清楚了没有?”史宗尧象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了一支蜡烛,让随从打火点燃,然后把点燃的蜡烛伸到尚王爷面前,微笑问道:“王爷,是否需要这个?”

    尚王爷勉强一笑,先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然后才把那份卖身契放在火上,亲手销毁这份足以把尚王爷抄家灭门的罪行铁证。后面的尚王爷走狗和尚婉欹都是大为好奇,但既看不到信中内容,也不敢开口询问,只能把满肚子的疑问藏进心里。

    卢胖子卖给尚王爷这么大的人情,投桃报李,尚王爷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史宗尧这队使节团,当天夜里,平南王府中大摆宴席,尚王爷亲自领着二十几个弟弟作陪,山珍海味好酒好菜的款待史宗尧一行,席间宾主尽欢,恭贺卢尚两位王爷长命百岁的马屁声不绝于耳,恭祝大周越王府和辅德王府友谊天长地久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甚至还有人喊出了越王府和辅德王府联手平分天下的口号。

    当然了,尚王爷也是聪明人,宴会结束之后,尚王爷当然少不得把史宗尧请进自己的书房密谈,赶走了下人和丫鬟之后,尚王爷立即开门见山的向史宗尧问道:“史大人,我那个妹夫卢王爷还有什么交代?有话请直说,大家都是自己人,用不着客套。”

    “卢王爷还有什么交代?”史宗尧面lù疑huò,满头雾水的答道:“没有啊?王爷除了让下官代宣钧旨,还有把那封书信交给王爷,其他就没什么了啊?”

    “没有?”尚王爷瞪大了眼睛,更加疑huò的问道:“怎么可能没有?我那个妹夫,真对我这么好?给我这么多好处,还一点回报都不要?”

    “王爷,如果你要这么说,那下官可就要斗胆指责你几句了。”史宗尧诚恳说道:“你是我们卢王爷的什么人?嫡亲妻兄,又是我们越王世子的亲舅舅,俗话都说娘死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卢王爷为你做点什么,难道非要外人那样,一定要回报?”

    “是吗?”尚王爷将信将疑,还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妹夫原来人这么好。

    “那是当然了。”史宗尧又更加诚恳的低声说道:“下官再说一句诛心之语,我们卢王爷已经手握七省兵马,还尽是天下精华之地,大事能否成就,已经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我们卢王爷愿不愿的问题。但我们卢王爷要想成就大事,就非得有心腹臂助,可王爷你也知道,卢王爷的家里人丁单薄,既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堂兄堂弟,仅有的两位表弟,也一个留守南京,一个坐镇山海关京畿重地,身边信得过的人不多,能完全交心的亲戚手足更不多——王爷你是卢王爷的嫡亲妻兄,以前我们王爷龙潜于渊的时候,王爷你又对卢王爷那么好,我们卢王爷不回报你,不重用你,可能吗?”

    “砰!”尚王爷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个重要问题——自古以来,造反篡逆者,无不重用亲眷手足,向亲眷手足委托大权!卢胖子家里人丁单薄,能够托心的直系亲戚少得可怜,再往选亲信臂膀头一个就是外戚了,自己做为卢胖子的妻子长兄,又有地盘有实力还有亲情,正是卢胖子可以信赖重用的头号对象,自己不抓紧时间讨好妹夫争取获得妹夫信任,干嘛还要吃错了药似的去和外人联手对付妹夫?帮外人拿天下,能有帮自己亲妹夫拿天下划算?!

    “王爷,怎么了?难道下官说错了?”史宗尧被尚王爷拍桌子砸板凳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没……,没什么,忽然想到点事。”尚王爷赶紧摆手,又赶紧压低声音追问道:“史大人,我妹夫真没其交代了?有就请直说。”

    “回王爷,真没有了。”史宗尧更是苦笑,又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不过我们卢王爷还是几句话,准备让下官告诉王爷。但这几句话,除非王爷你主动问关于那封信的问题,下官再禀奏给王爷。不然的话,卢王爷就不许下官主动提起,以免王爷误会。”

    “我问那封信的什么问题?”这次轮到尚王爷满头雾水了。

    史宗尧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难道王爷就不想问问,我们卢王爷为什么要把那封信交给你?请王爷你亲手销毁?”

    “为什么?”尚王爷终于想起这个重要问题。

    “卢王爷原话,为了预防王爷做出错事,被外人利用。”史宗尧表情严肃的说道:“当年满狗皇帝御驾亲征之时,为了让一个人和满狗军队联手,四面夹击我们王爷,把那封信的抄件给了那个人,乘机yòu使那个人和满狗军队联手,接下来的事,王爷你也知道了,我们王爷被满狗和一些外人四面围攻,差点支撑不住,好不容易才度过难关。”

    “卢王爷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尚王爷的脸sè大变,两只拳头也不由死死攥紧。

    尚王爷的反应又把史宗尧吓了一大跳,知道内情的史宗尧难免心中纳闷,“人人都说尚之信外粗里细,狡诈异常,怎么这么好骗?这么悬乎的事也马上相信?难道是传言有误,见面不如闻名?”

    “史大人,你快说啊!”尚王爷神情紧张的催促道:“我妹夫,是怎么知道这个机密的?”

    史宗尧咳嗽了一声,又低声严肃说道:“当然是那个人亲口告诉我们王爷的,现在我们王爷的大军已经逼近他的边境,他怕我们王爷新帐老帐一起算,夺他的封撤他的藩,就向我们王爷秘密禀奏了这件大事,还呈上了这封信的抄件,想把祸水西引,还表示愿意借路给我们王爷,甚至直接出兵相助。我们卢王爷知道事关重大,更担心那个人用这封信兴风作浪,拉王爷你下水,做出就连卢王爷都无法王爷遮掩的事,所以就让小使把这封从满狗南书房里查抄到的书信原件送到广州,请王爷你亲手销毁,让王爷你安心……。”

    “耿精忠!**你娘的十八代祖宗!”尚王爷猛的跳了起来,抓起茶杯就狠狠砸在地上,疯狂咆哮大骂道:“狗杂种!狗jiān贼!**你娘的十八代祖宗啊!两面三刀的狗杂种!狗杂种————!”

    “这就信了?这位尚王爷太没用了吧?”史宗尧有些傻眼,路上酝酿好的一大堆说辞也没了用武之地。

    “老子就说嘛,你这个狗杂种,会有这么好心,抓到老子的把柄还不卖一个好价钱?”尚王爷越骂越是愤怒,疯狂砸着书房里的桌子板凳狂吼,“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一边拿着老子的把柄要挟老子,一边把老子的把柄卖了,想拿老子的命换你的荣华富贵!狗杂种,你想得美!”

    “不会吧?”史宗尧终于听出了味道不对,心中惊呼道:“难道我们歪打正着了?耿精忠手里真有这封信的抄件,也拿了这封信来要挟尚王爷?世上没这么巧的事吧?”

    “狗杂种,你不仁,就休怪老子不义——!”

    这时,狂怒到了极点的尚王爷一垛脚,冲到了书架旁边乱翻了一阵,也不知道按了一个什么机关,书房墙壁上立即无声无息的lù出一个小洞,尚王爷又冲到那里去,从墙洞里拿出一叠文书,递到史宗尧面前,铁青着脸说道:“史大人,你把这些带回去给我妹夫!耿精忠小儿接受了我妹夫册封的靖海王爵位,又在sī底下串联了各路反贼,准备联手围攻你们!现在耿精忠小儿暂时停止了攻打漳州和泉州,就是为了把郑经拉下水,想让郑经从海路奇袭你们的南京!”

    史宗尧彻底傻眼了,心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难道我们王爷真是真龙天子的命,这么巧的好事,也让我们王爷赶上了?”

    “史大人不信?”尚王爷误会了史宗尧的反应,指着那叠文书怒气冲冲的说道:“这里面,有耿精忠和郭壮图小儿结盟的盟约原件,上面有耿精忠狗杂种的亲笔签名!还有耿精忠委托我出面联系郑经、调停他和郑经战事的书信,上面也有耿精忠小儿的亲笔印信!还有,因为你们的大军南下,耿精忠小儿怕你们动手,写信催促我赶快出兵屯驻在嘉应州,约定一旦开战,立即联手夹击你们在潮州的飞地,亲笔书信也在里面!有了这样,你们也可以师出有名,堂堂正正的出手干掉耿精忠那个狗杂种了!”

    幸福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史宗尧都有一种想要晕倒的感觉了。但尚王爷却余怒未消,又大吼道:“告诉我妹夫,你们动手,我也马上动手,南北夹击耿精忠小儿,切断耿精忠小儿和郭壮图小儿的水陆联系!事成之后,我借路给你们去收拾郭壮图,你们在潮州的队伍,粮饷我可以暂时替你们供给,等你们拿下了福建再还我!”!。

第四百一十八章 逼降耿王

    卢胖子派走狗史宗尧到广州富读钧旨,搞得如此大张旗大,自然不可能瞒过耿王爷在广州城里的眼线,而随着这个消息通过各种渠道送进福州城里的,不仅有尚王爷被卢胖子册封为大周辅德亲王的消息,自然还有尚王爷在嘉应一带加强战备的消息一这一点想要瞒过有心人的眼睛,难度实在不小。

    刚一开始,耿王爷其实并没有太过重视此事,因为尚王爷和耿王爷一样,都是名誉上的大周臣子,狐假虎威的卢胖子手里又有吴老汉jiān遗诏赐予的摄政大权,派一个使者对尚王爷宣读钧旨未可厚非,没什么奇怪。但是在听说卢胖子把尚王爷册封为辅德亲王的消息后,耿王爷难免觉得味道有点不对了一无缘无故的,卢胖子干嘛要给尚王爷爵升一级?就因为尚王爷之前一直在保存实力,躲在后面看别人打架,所以卢胖子要奖励他?

    紧接着,更加让耿王爷感觉味道不对的消息又传来了,在已经在嘉应一带己经囤积了超过三万大军的情况下,尚王爷竟然又派出了心腹王国栋率领一万精兵赶赴嘉应(今梅州),直接威胁到了耿王爷的汀州和龙岩,更直接威胁到了耿王爷与郑经对峙的南线主力侧翼。如此一来,耿王爷只要没有傻到家,就再怎么大意也不敢掉以轻心了。

    不得已,为了预防万一,耿王爷也只能一边派人联络尚王爷,试探尚王爷增兵北线的具体原因,一边迅速做出兵力调整,从福建各地抽调出了一支队伍,调往汀州南部的上杭一带驻扎布防,以免被尚王爷从背后捅上一刀。但如此一来,耿王爷手里本就不多的兵力自然更是捉襟见肘,一部分必须保持对郑经的军事压力一部分又必须防范胖子军的浙江大军,还有一部分又得防范尚王爷,防御纵深几乎消失,内部空虚得近乎恐怕。

    六月初,从山东调往浙江的三万胖子军新兵抵达温州,给南线胖子军带来了大量的粮草武器也使得胖子军的南线大军一下子超过了十一万之巨,对闽粤战场上的三大王爷都形成了压倒xìng优势。在这种情况下耿王爷自然更是夜不能寐,忧心忡忡,猜到事情不妙胖子军很可能要对自己动手,却又不明白卢胖子为什么又要对自己下手?自己名誉上还是大周靖海王称臣进贡也没有少过,卢胖子师出无名就不怕治下人人自危?

    紧接着,又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胖子军征南大将军李天植遣使福州,说是要和耿精忠商量剿灭郑经、夺取台湾郑经的大事,请耿王爷与六月十四这天到福宁分水关以北十里处赴宴。同时福宁分水关的耿军守将也快马飞报,说是李天植已经亲率六万大军驻扎到了福宁分水关的北面十里,在那里扎下了大营。

    听到这两个消息,耿王爷当然是大惊失sè,赶紧召集一帮心腹走狗共商对策,而耿王爷的心腹走狗们也还算忠心一致反对耿王爷前往分水关与李天植会面担心宴无好宴,席无好席,耿王爷有去无回。耿王爷当然也不敢去,便决定派出心腹徐文耀赶往分水关向李天植赠送厚礼,借口自己身体不爽让徐文耀代替自己与李天植商量大事,同时让驻守建宁和福宁的俩位叔父耿继善和耿继美做好防范准备,预防胖车军突然动手。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徐文耀到了福宁分水关北面十里处的胖子军大营中,刚呈上厚礼说耿王爷有病来不了,卢胖子老走狗李天植立即就大发雷霆,把尚王爷让史宗尧送来的那些文书砸在徐文耀脸上,咆哮着宣读卢胖子钧旨,借口尚王爷揭发耿王爷罪行,录夺了耿王爷的大周靖海王爵位及官职兵权,直呼耿精忠军为耿逆叛军,代表大周越王府对耿精忠叛军宣战!徐文耀面如土sè,磕头不止,心里则疯狂怒骂尚王爷的祖宗十八代!

    紧接着,不等释放徐文耀返回福州报信,李天植立即出动大军猛攻福宁分水关,耿军守将鲁朝全兵力不多。自知难以久守,赶紧派出使者向驻扎福鼎县城的耿继善求援,然而当耿继善带着救兵风急火燎的从十里外的福鼎县城赶来分水关求援时,胖子军却已经攻破了分水关,斩杀守将鲁朝全,掌握了局部战场的主动。耿继善自知野战不是胖子军对手,赶紧率军撤退,不曾想胖子军大将卢章泰、朱三水却率领两千铁骑发起突袭,杀入了十倍于己的耿军阵中横冲直撞,所向披靡,阵斩耿军首级上千,把耿军冲得大乱,李天植乘机率领主力猛攻,耿继善大败,连福鼎县城都不敢回,直接逃回福宁府城去了,福宁北部的另一个重要关口垒石关守关耿军见势不妙,干脆就直接全体向胖子军投降。

    同一天时间,五百里外的仙霞关战场上,胖子军大将郭应辅也率领着两万胖子军向仙霞关发起了猛攻,五十余门轻重火炮对着仙霞关狂轰乱炸,仙霞关守将金应虎急忙向后方的耿继美求援,不料耿继美惧怕胖子军军威,不敢亲自率军救援,只派了副手总兵蔡达率军五千赶赴仙霞关增援,已经在浙江战场上被胖子军反复虐待多次的蔡总兵胆子却比耿继美更小,刚到了仙阳小镇就按兵不动,不敢北上一步。消息传到仙霞关,金应虎破口大骂之余,也干脆升起了白旗,打开关门向胖子军投降。

    还是在同一天,战前准备做得十分充分的胖子军水师也扬帆南下,战船八百艘,兵力超过一万五千,由胖子军水师提督李国栋亲自率领,杀气腾腾的扑向耿军水师朱飞熊部驻扎的大小嵛山,因为事发六月,东南风正劲,朱飞熊凭借上风之利率军出击,与李国栋在沙堤港海面展开大战。然而有利的风向始终无法弥补实力和武器之间的巨大差距,一番血战下来,胖子军水师在付出六十余艘海船的代价后,击沉了朱飞熊水师的战船九十余艘炸沉朱飞熊旗舰,朱飞熊落水而死,耿军水师逃往福州连江港,李国栋率军追击,夺占马祖列岛,兵锋直指福州城。

    胖子军这一连串的组合拳打下来耿王爷算是彻底的晕头转向了,而更让耿王爷愤怒的则是尚王爷的背叛不仅出卖了自己,还出卖得无比的彻底,竟然把自己给他的亲笔信都献给了胖子军!愤怒之下,耿王爷当即得力部将王进功赶往郑经盘踮的泉州说明chún亡齿寒之理,请求郑经出兵救援承诺击退胖子军后,把漳州、泉州和龙岩三个州府永久割让给郑经,并且出兵鼻助郑经收拾尚之信,夺占广东!

    耿王爷实在太过高估了郑王爷的战略目光,王进功赶到泉州见到郑王爷后,郑王爷不仅没有派出一兵一卒救援耿王爷,还把王进功强行留下,封了一个中提督匡明伯养了起来,借以显示福建军民对郑王爷的万众归心。然后郑王爷又不顾陈骏音痛哭流涕的反对,悍然出兵兴化趁火打劫向耿王爷发起反攻。

    趁火打动不只郑王爷一位在确认了胖子军三路并进杀入福建后,尚王爷的心腹王国栋,也率领着广东军队杀入福建,先拿下永定县城又猛攻上杭:胖子军潮州总兵刘进忠出兵相助,已经拿下了的翰州的胖子军吴用华部不甘示弱分出一军由王锦武率领,向西杀入汀州,直逼汀州府城,三股势力六路兵马,合力围殴耿王爷!可怜的耿王爷yù哭无泪,左支右绌,应接不暇。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胖子军与一般军阀军队之间的区别也得到了最大体现,形成了鲜明对比。三股围殴耿王爷的势力中,尚之信的队伍纪律最烂,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见什么抢什么,jiānyín掳掠无恶不作,打硬仗却无比稀烂,在攻打耿军主力驻扎的上杭战事中,尚王爷的队伍惧怕攻坚和害怕牺牲的弱点暴lù无遗,几次攻城都被耿军杀得大败,顺带着把刘进忠的队伍都带烂了,刘进忠军几次攻上城头都因为尚王爷的队伍不敢救援又被耿军撵下城墙,所以刘进忠也干脆不卖命了,陪着尚军包围上杭城和耿王爷对耗粮草后援。

    郑经这边,为了收买福建民心,郑王爷队伍的军纪倒是要好得多,很少干出jiānyín民女和杀人取财的罪异,但是因为郑王爷的经济薄弱,所以郑王爷的军粮只能靠就地补给,所到之地无不是极尽搜刮之能事,把城里城外十里八乡的粮食搜刮得干干净净,军饷也全靠从民间征收,而福建各地屡遭战火摧残,民间早已贫苦到了极点,又拿什么给郑王爷提供军粮军饷?所以郑军的主战场兴化和龙岩两地百姓逃亡严重,宁可逃到耿王爷的控制地,也不愿受郑王爷统治。

    除此之外,咱们的郑王爷还干了一件很神油的事,更彻底伤了闽越军民的心。想必朋友们都还记得,当年刘进忠率在闽粤战场上起兵反清,广东和福建的反清义士纷纷响应,但又两个铁杆汉jiān家族却出兵〖镇〗压,誓死都要给螨清朝廷当狗,这两个铁杆汉jiān家族,也就是螨清续顺公沈瑞和海澄公黄梧家族,后来这两个铁杆汉jiān都被反清军队生擒,献给了郑王爷,而郑王爷不仅没有杀他们,还把黄梧任命为将,又把沈瑞封了侯爵,摆出了善待汉jiān的架势。

    更加神油的事发生了,出于对螨清主子的耿耿忠心,螨清续顺公沈瑞即便是被押到了台湾,都还派出心腹付为霜与清军取得秘密联系,为清军充当内线,出卖台湾情报帮助清军屠杀反清义士沈瑞罪行败lù之后,咱们的郑王爷不仅还是没有杀沈瑞,竟然又把侄女嫁给了这个铁杆汉jiān!与此同时,咱们的郑王爷对待反清义士却又无比歹毒,福建第一个起兵反清的海澄总兵赵得胜,就是被咱们的郑王爷生生逼死,彻底伤透了闽粤反清义士的心,郑王爷队伍里的反清义士也纷纷不辞而别,宁可投降好歹和螨清真刀真枪干仗的耿王爷,也不愿意继续给郑王爷卖命。

    再看看胖子军正规军这边,对比就太鲜明了,靠着雄厚的经济实力与强大的钱粮供给,胖子军正规军所到之地,除了州府县城的库房之外不取民间一分一毫,一粮一米,每到一地第一件事也是出榜安民,宣称免税两年,让百姓休养生息一养肥了再杀,还尤其善待投降的福建官兵只要举手投降,一律不杀不抄家田地房舍全都不动,即便征用民夫,也都发给粮米工钱。饱受战火荼毒的福建军民百姓争相归附,主动投降的军民百姓和州府县城数不胜数。

    民心所向实力又占绝对优势,胖子军的推进速度真是想不快都不行了六月十六杀入福建,只用了半个多月时间就拿下福宁和建宁两府全境,耿王爷的两位叔父分别在战场上吃了败仗后,先后逃回了福州和延平府。郭应辅继续向南杀入延平,包围延平府城,李天植率领的主力则直扑福州,与耿王爷的主力会战手连江河畔。

    为了阻止胖子军逼近福州老翼,连江之战,耿王爷可以说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和李天植拼命,利用河水阻隔的有利地形死守河滩还拿出了所有的三好火箭抗衡胖子军的新式火器与胖子军展开三好火箭问世以来的第一次大规模火箭对轰战。不过也还别说,不惜血本的投入下,耿王爷还真给胖子军制造了一些伤亡,逼迫李天植也动用了大量火器与耿王爷对拼消耗。

    疯狂对轰了两个多时辰,彼此倾泄了超过五千枚的三好火箭之后耿王爷的火箭库存终于见了底,胖子军的火箭却还在源源不绝的射来,把河滩上的耿王爷守军炸得鬼哭狼嚎,血流成河,被迫向后退缩,胖子军步兵乘机押上,以火箭和火炮掩护展开抢渡,顺利突破连江天险搭建浮桥,而当浮桥搭好胖子军的优势骑兵冲过连江后,耿王爷的失败也就成了定局。

    是役,胖子军阵斩首级六千以上,俘虏超过一万,耿王爷七拼八凑出来的三万多军队只有不到一半逃回福州,胖子军主力全线渡过连江,连江县城不战而降,驻扎在连江港口的耿军水师残部也老实投降,胖子军水陆并进,合围福州府城。

    看到胖子军的白sè旗帜出现在了福州城下,福州城里当然是乱成了一团,耿王爷自知城池难守,便派出使者到胖子军队伍里乞降,愿意向胖子军割让福宁、建宁、邵武和汀州四府,派长子兼世子耿显柞到北京充当人质,但条件是不撤藩,不整碥耿王爷的藩兵也就是让耿王爷继续当福建半壁的土皇帝。

    对于一心想要吞并天下的胖子军来说,耿王爷想继续当福建土皇帝的条计自然不可能答应,所以李天植一口就拒绝了耿王爷的恳求,并提出了三个许降条件,撤藩、整编、耿王爷全家到北京当安乐公!不然的话,胖子军宁可牺牲大一些,也要彻底铲除耿王爷这个土皇帝!

    使者回到福州向耿王爷禀奏李天植的答复,耿王爷顿时骂上了娘,明白卢胖子终于还是暴lù了狼子野心~胖子军治下,绝不容许出现藩王这样的土皇帝!不想到北京去当胖子顺民的耿王爷也很快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是死守福州,二是做好向南撤退的准备。同时再次派出两队使者,分别赶往泉州和广州,告诉尚王爷和郑王爷卢胖子的削藩野心,希望他们看在chún亡齿寒的份上,出手拉自己一把。再有就是又向郭壮图派去使者,请求郭壮图出手帮忙当然了,受道路和距离的影响,这一路援军的指望极其渺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福建战场的南线,忽然又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因为胖子军王锦武部攻占了汀州府城,切断了上杭耿军的粮道,同时郑军刘国轩部也再次攻入龙岩,死死牵制住了曾养xìng率领的耿军主力,腾不出手救援上杭,粮草告罄的上杭耿军守将白显忠被逼无奈,只得率领上杭城里的一万多耿军将士向尚之信军投降,希望尚之言军看在尚耿两家世代联姐的份上,善待投降了的耿军将士。

    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尚军主帅王国栋恼恨上杭耿军拼死抵抗,不顾刘进忠的坚决反对,竟然将这一万多耿军将士全部坑杀!末了,王国栋还得意洋洋的留下十个耿军士兵,让他们返回耿军队伍中报信,宣称如果耿军再敢抵抗上杭耿军就是他们的下场!

    消息传开,早已把投降反正当做家常便饭的各路耿军一片大哗,李天植火冒三丈,立即去书指责王国栋的残忍行为上杭耿军再怎么不对,都是已经放下了武器投降的福建同胞,更何况白显忠这支队伍好歹也是在浙江战场上消灭过无数清军的反清功臣,坑杀他们天理何存?台湾郑王爷则一边也是去书指责,一边幸灾乐祸的偷笑。而耿精忠听到这个消息后,却是放声大哭,发誓和尚王爷誓不两立!耿军文武官员也是个个勃然大怒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王爷尚之信小儿出卖我军在先,坑杀我军战俘在后,是可忍,孰不可忍!”被尚军暴行彻底jī怒,就连一向比较冷静的江元勋也站出来,态度jī动的挥舞手臂吼道:“不把这个无信无义更无廉耻的狗贼诛杀,我们对不起白显忠将军!对不起我们将士的妻儿老小!更对不起福建的乡亲父老!”

    “对,和尚之信小儿拼了!”无数的耿军文武官员也跟着叫嚷起来“左右是一个死,和尚之信小儿拼了!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

    经过了最初的狂怒之后并不算太没用的耿王爷这会已经冷静下来,铁青着脸仔细盘算如何报仇,但是眼下耿王爷却已经没有多少翻身本钱了,福宁军队已经被李天植打垮福州军队也被李天植重创,建宁军队被郭应辅象赶鸭子一样的追杀到了延平府到今天为止已经八天时间没有一点消息,估计不是被郭应辅包围在延平府城里,就是已经凶多吉少了,龙岩的曾养xìng被郑经咬住,现在又被郑经、吴用华和禽兽不如的王国栋三面包围,根本不可能再来救援福州,自己还拿什么找尚之信报仇?难道真要扔下经营多年的福州省城,倾尽全力南下去找尚之信算帐?没有了福州这个大本营和后勤基地,自己的军队还不是无根浮萍,覆灭指日可待?

    “王爷,你一定是在发愁没有办法找尚之信小儿报仇吧?”江元勋察言观sè,沉声说道:“卑职有一计,可以把尚之信小儿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江先生有何妙计?”耿精忠飞快抬起头来,满怀期望的问道。

    “向卢王爷投降!”江元勋大声说道:“借卢王爷的手,杀尚之信的满门!”

    “你疯了?”旁边的耿军文武个个大吃一惊,右都尉吕云翔更是怒道:“大胆江元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我们王爷又向卢一峰狗贼低头,让卢一峰狗贼把我们王爷撤藩夺封?”

    “撤藩夺封,也总比送命的好。”江元勋冷冷说道:“卢一峰只是想撤王爷的藩,不想要王爷的命,归降了卢一峰,王爷还有富贵荣华可享,但尚之信和郑经两个狗贼,却是既想要王爷的藩地,更想要王爷的命!王爷应该如何选择,还再说吗?”

    “可我们还有机会!”吕云翔大声反驳道:“福州城池坚固,工事完善,城里还有将近两万的可战之兵,李天植小儿至今不敢攻城,就是知道他没有把握攻下福州!我们再把延平府和龙岩州的军队调回来,守住福州,易如反掌!”

    “吕将军,你打过仗吗?”江元勋冷笑问道。

    “我打过仗没有?”吕云翔一楞,然后大吼道:“老子在战场上杀的人,比你这个书呆子见过的人都多!问老子打过仗没有,什么意思?!”

    “既然吕将军你打过仗,那你为什么还说这样的蠢话?”江元勋大声怒道:“你以为李天植是害怕打不下福州,所以不敢攻城?福州城池再坚固,能比得过北京、武昌、荆州、杭州和南京这些天下名城?

    这些天下名城,又有那座不是卢王爷的队伍打下来的?”

    “李天植故意不攻城,摆明了是想yòu我们的主力回援,在野战中消灭我们的主力!因为李天植很清楚,福州对我们王爷最重要,他包围福州,王爷就肯定会抽调其他地方的军队回援,他在野战中消灭我们的这些主力,就可以节约无数的粮草弹药路途消耗,为他的下一步计划减少阻力!围城打援这个战术,你听说过没有?!”

    吕云翔哑口无言了,江元勋则又飞快转向耿精忠,双膝跪下磕头,又大声说道:“王爷,或许你认为下官是在贪生怕死,所以才劝你投降,但下官可以对天发誓,下官这些话,是因为对你忠心耿耿才说的啊!卢一峰坐拥七省精华之地,兵强马壮,钱粮丰足,天下群雄纷纷归心,一统天下已成定局,王爷你如果舍不得撤这个藩,卢一峰必然会毫不犹豫的消灭于你!只有顺天应人,归降卢一峰王爷,才能保住王爷你的身家xìng命,富贵荣华啊!、,耿精忠没有发作,也没有说话,只是闭目盘算,仿佛已经老僧入定了一般。也就在这时候,大厅外忽然进来一名传令兵,冲到耿精忠面前单膝跪下,抱拳奏道:“启禀王爷,马九玉将军请你速去福州北门一趟,城外发生大事了。”

    “城外发生什么大事了?”耿精忠猛然睁开眼睛,紧张问道:“出什么事了?”

    令兵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小声说道:“回王爷,耿继美老将军来了,他已经带着延平军队投降了郭应辅狗贼,现在正在城下……劝降。”

    大厅中鸦雀无声,耿精忠也呆若木鸡,许久后,耿精忠把目光转向跪在一旁的江元勋,沙哑着嗓子缓缓问道:“你说,本王可以借卢一峰的手宰掉尚之信报仇,怎么借?卢一峰,能舍得杀他的妻兄?”

    “王爷请放心。”江元勋郑重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卢一峰王爷志在天下,绝不会容许地方上出现土皇帝,那怕这个土皇帝是他的妻兄!卢王爷现在向尚之信示好,只是想利用尚之信小儿,暂时稳住他,拿下福建之后,卢王爷的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尚之信小儿!所欠缺的,只是一个借口,这个借口,王爷你给了卢王爷,等于就是替我们的将士报了仇了!”

    耿精忠再一次沉默,许久后,耿精忠终于站起身来,咬着牙齿吩咐道:“召集城中文武官员,把本王的印信和福建官兵的huā籍名册拿来,随本王出城投降!本王,要到北京去,亲自揭发尚之信小儿的累累罪行!”!。

第四百一十九章 给教皇克雷芒十世的一封信(外章)

    (ps:酝酿已久的外章,连续的战争,纯洁狼也有些腻了,朋友们和纯洁狼一起换一天的口味吧。)

    伟大的梵蒂冈君主、宗徒彼得的继位人、基督在世的代表、至圣圣父、克雷芒十世教皇陛下,你忠诚的奴仆、基督教的传教师、罗马教廷的使节、耶稣会的joachimbouvet(白晋),怀着jī动的心情书写下这封信,向你奏报我在神秘东方的所见所闻,以及替伟大的卢亲王殿下转达对你的尊敬,向上帝致敬,并表示敬爱之情,他是真正爱护一切人并保佑他们健康的。

    伟大的教皇陛下,遵从主的旨意和你的命令,为了调查教友ferdinandverbiest(南怀仁)在大清帝国首都遇害一事的真相、以及向东方的人民传播主的福音、转达教皇陛下你对大清皇帝康熙的问候,我于耶稣纪元一七七三年从法兰西的布雷斯特出发,经暹罗(泰国)于耶稣纪元一七七五年的十二月抵达澳门,踏上了神秘的中国土地。

    很遗憾,我到了澳门后,当地的教友却告诉我,中国南方有几位亲王已经在耶稣纪元一七七零年掀起了一场空前的叛乱,曾经向你致敬的康熙皇帝也已经被一位叫做一峰.卢的亲王在战场上俘虏,并且处以了死刑,现在的中国已经陷入了极大的混乱中,各个亲王为了争夺中国土地的控制权不断展开战事,一峰.卢亲王还已经攻占了清国首都,把康熙皇帝的祖母和继位者赶回了中国东北荒凉的土地上,现在的中国皇帝上有两个皇帝,一个是卢亲王所承认的大周皇帝,一个是康皇帝的继位者乾隆皇帝,但是这两个皇帝都没有获得统治中国的权力地位,现在在中国权力最大的,是一峰.卢亲王。

    我一度mí茫,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后来中国籍神父文藻.罗告诉我说,到北京去见卢亲王吧,他愿意和我一起同行,因为就罗神父所知道的情况,控制中国土地最多的大周宫廷的权力,实际上是掌握在卢亲王手里,我们去和卢亲王交涉,等于就是和大周宫廷交涉,只要卢亲王同意,我们就可以允许在中国土地上传播主的福音,让东方的子民回到主的怀抱。

    在澳门的荷兰人反对罗神父的建议,他们告诉我说,卢亲王是一个好勇斗狠的异教徒,贪得无厌的东方高利贷者,残忍的刽子手,因为卢亲王在长江口打败了荷兰的船队,残忍的杀害了荷兰海军司令bō特,抢走了荷兰的战船,断绝与荷兰的一切贸易往来,并且拒绝履行康熙皇帝把台湾送给荷兰人的承诺,甚至还向中国的海盗颁发sī掠许可证,允许中国船只抢劫和攻击所有在海上遇到的荷兰船只,借以报复荷兰人对康熙皇帝的支持。所以荷兰人认为,卢亲王就是撒旦的信徒,地狱的使者,会把所有的基督徒送上断头台。

    我决定去北京碰碰运气,因为大不列颠的商人又告诉我,卢亲王是一位和蔼慈祥的亲王,非常欣赏和喜欢欧罗巴的文化,也很乐意和欧罗巴展开全面贸易,向欧罗巴出口欧洲稀缺的鸦片,帮助欧洲降低鸦片的价格,让更多的欧洲人获得上帝对人类的恩赐,为此,卢亲王还向大不列颠商人保证,他一旦获得统治中国的权力,将全力禁止中国人吸食鸦片,把中国土地上出产的鸦片全部销往欧洲,拉低欧洲的鸦片价格。

    大不列颠商人还兴奋的告诉我,卢亲王竟然还能用大不列颠语交谈,书写大不列颠语,虽然卢亲王的大不列颠语的语法很奇怪,但千真万确就是大不列颠语!我的上帝!我实在太兴奋了,因为我虽然是法兰西人,但我恰好也懂一些大不列颠语,能用大不列颠语交谈,所以我不顾荷兰人的强烈反对,终于还是和罗神父一起登上了驶向宁bō的帆船,并且在耶稣纪元一七七六年的五月十二日这天抵达了宁bō,向驻扎在那里的卢亲王军队递交了书信,请求前往北京拜见卢亲王。

    卢亲王的军队很友善,在确认了我不是荷兰人后,他们很快把我的书信送到了南京,一个月后,宁bō的卢亲王军队告诉我,卢亲王已经同意接见我了,还安排了船只和随从给我,让我沿着中国一千年前开凿的伟大运河北上,到北京拜见卢亲王。

    尊敬的教皇陛下,我相信你一定不会相信我在赶往北京的路上看到的一切,在我想象中,刚刚经历战乱的中国北方一定到处都是死尸,到处都是瘟疫和残破的房屋,然而让我不敢相信的是,卢亲王控制的土地上,竟然几乎看不到死尸和瘟疫,更没有被战火焚烧后留下的残破城堡,即便是最穷苦的百姓,也能用工作换取可以维持生命的粮食和货币,很多地方乡绅还过着十分舒适的生活。

    我甚至可以对上帝发誓,卢亲王控制的扬州城里,很多商人的生活,简直比我的国家的国王路易十四的生活还要舒适,宴会也比路易十四的宫廷盛宴更奢华,更丰盛!扬州、常州、苏州和镇江这些最先被卢亲王占领的城市,也比巴黎更美丽,更清洁。我终于相信马可bō罗在书里说的话了,在中国,一个看城门的小军官,也比一个欧洲的国王生活得更美好,中国的白糖,也比我们欧洲的白糖要白得多。

    罗神父和中国的百姓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卢亲王带给他们的,卢亲王的亲民和勤政,对百姓和商人的友好,造就了这一切,我也越来越希望早一些见到卢亲王,亲眼见一见这位伟大的亲王殿下。

    我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我抵达北京后,我先是被安置在了ferdinandverbiest(南怀仁)神父曾经居住的宣武门教堂,在那里,我受到了卢亲王领地的官员的热情接待,也见到了曾经接受过ferdinandverbiest神父的教友富贵.李,富贵.李很兴奋的告诉我,伟大的卢亲王也曾经到过这座伟大的教堂,与ferdinandverbiest神父交谈了很长时间,他还向上帝发誓,他曾经亲耳听到过卢亲王用大不列颠语和ferdinandverbiest神父交谈——虽然ferdinandverbiest神父根本不懂大不列颠语。

    我再也无法忍受等待的痛苦了,立即向卢亲王领地的官员提出了拜见请求,也很快得到了答复,卢亲王同意在西元一七七六年七月二十六日这天的下午三点二十分接见我。我的上帝!卢亲王竟然还懂得耶稣纪元的历法,还懂得我们欧洲的时间!我有一种预感,我和卢亲王的见面,会是一段伟大历史的开端!

    七月二十六日下午两点,我来到了伟大的中国皇宫,等待卢亲王的接见,我无法描述中国皇宫的庞大和奢华,但我可以肯定,凡尔赛宫和中国皇宫相比,就象茅草房和梵蒂冈大教堂相比,而且中国的皇宫还十分清洁,空气很清新,不象凡尔赛宫一样,到处都是粪便和污浊的空气。

    时间过得很慢,我和罗神父都紧张得发抖,因为和我们一起等待卢亲王接见的,还有来自中国少林寺的僧侣和来自中国龙虎山的道士,他们的晋见秩序排在我们前面,而且他们用仇视的眼光看着我们。罗神父告诉我,这些异教徒是来请求卢亲王赏赐他们封号的,他们愿意率领他们的信徒支持卢亲王统治中国的土地,也想让卢亲王把他们的宗教封为国教,所以他们不但互相敌视,还很敌视我们这些天主教徒,担心我们获得卢亲王的信任和赏识,把天主教定为国教。

    我的上帝!我忽然想到,如果卢亲王接受教堂的洗礼,成为主的信徒,又把我们天主教定为国教,那该多好啊?中国的人口,可是比所有欧洲国家加起来都多啊!

    两点四十分,异教的僧侣和道士先去拜见卢亲王了,三十分钟,他们表情欢喜的离开了皇宫,我想,他们一定在卢亲王那里获得了满意的赏赐吧?轮到我和罗神父了,我的心脏跳得厉害,跟在卢亲王官员的背后,我几乎都迈不开脚步。

    我和罗神父被领进了一座豪华的宫殿,在那里见到了伟大的卢亲王,他的个头中等,微胖,五官很英俊,就是眼睛小了点,微笑的时候眯成了两条缝。当我和罗神父按着商量好的礼节单膝跪下时,卢亲王却伸出了右手,让我们行wěn手礼——我的上帝!卢亲王,竟然还懂得我们欧洲的礼节!

    卢亲王先用中国话亲切的询问了我们的名字,又询问了我的国籍,当卢亲王得知我是来自法兰西时,卢亲王立即向我询问了法兰西宫廷火枪手队长达达里昂的近况,虽然我还不知道卢亲王是怎么认识的达达里昂元帅,但我还是兴奋得几乎晕过去,也吃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然后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保持平静的回答了卢亲王的问题。

    当卢亲王得知我们法兰西的达达里昂元帅已经在四年前、不幸在荷兰战场上牺牲时,卢亲王显得十分失望,然后又十分愤怒的指责信仰新教的荷兰人都是异教徒,都是应该下地狱的魔鬼!然后卢亲王表示,为了替达达里昂元帅报仇,他将加大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打击,并且要求我替他致书路易十四国王陛下,寻求结盟,联手把荷兰海盗赶回陆地,不许一艘荷兰海船出现在亚洲的海洋上。

    请教皇陛下宽恕,我是你虔诚的奴仆,但我也是法兰西人,所以我答应了卢亲王的要求,卢亲王很高兴,邀请我们和他一起到中国皇宫的御花园散步,我很高兴的接受了卢亲王的邀请。

    在美丽得无法形容的御花园里,我用勉强通顺的大不列颠语和卢亲王交谈了许多——很让我羞愧的是,卢亲王的大不列颠语比我熟练不只十倍,很多句子我都根本听不懂,无法理解含义,所以没办法,我们只能请罗神父充当翻译,这才保证了顺利的交流。

    卢亲王和我首先谈到了你、伟大的教皇陛下克雷芒十世,卢亲王委托我向你表达了最为崇高的敬意,并且邀请教皇陛下你在适当的时候访问中国,卢亲王将亲自到港口迎接,还会在中国的土地上修建一座和罗马教堂一样恢弘的教堂,方便教皇陛下你在中国居住。

    听到卢亲王的这些话,我和罗神父都jī动得浑身发抖,冒昧的代表教皇陛下你表达了对卢亲王的感谢,然后我又尝试着询问卢亲王的宗教信仰,卢亲王很坦白的告诉我,他现在是一个杂信徒,对佛教、道教和天主教都很感兴趣,但是最欣赏的是我们的天主教。卢亲王还说,如果能有一位教皇陛下驾临中国,赐予他在亚洲的保教权,他可以考虑接受洗礼,成为一位真正的天主教徒。

    上帝!我可以肯定,卢亲王这些话一定是出自真心,因为他对天主教的了解,远在一般的中国人之上,不仅知道洗礼和保教权,甚至还知道赎罪券!卢亲王表示,如果他能获得亚洲的保教权,他将为教廷在东南亚、印度和bō斯湾大量发行赎罪券,帮助教廷解决抵御奥斯曼帝国西侵军费问题!

    甚至,为了基督的荣光,替主用剑扫平中东土地上的所有障碍,卢亲王还可以组织东方十字军发起西征,讨伐中东的异教徒,替教皇陛下你掌管中东的土地!

    我的上帝!我希望卢亲王的承诺能够兑现,因为我知道,卢亲王的军队已经是中国最强大的军队,就在我晋见卢亲王的头一天,中国南方又有一位姓耿的王爷抵挡不住卢亲王的军队,选择了向卢亲王投降。如果卢亲王的军队真能为了主投入中东战场,那么奥斯曼帝国就永远别想威胁到教廷的土地,而伟大的教皇你所需要付出的,只是一块到处都是沙漠的中东土地!

    接下来,卢亲王又主动谈起了大不列颠,因为卢亲王精通大不列颠语,对于卢亲王对大不列颠的了解更多,卢亲王知道牛顿,也知道詹姆斯二世和他美丽的女儿玛丽公主,卢亲王还告诉我,说他已经三次写信给艾萨克.牛顿先生,邀请他到中国传播欧洲的科学和神学,但不知道是信使的原因还是牛顿先生的原因,卢亲王对此深表遗憾。但卢亲王并没有放弃,又要求我替他致书牛顿,再一次邀请牛顿先生到中国旅游,并且承诺以最崇高的礼节接待这位上帝的忠实子民,我很高兴的答应了。

    当然了,卢亲王也没有忘记向法兰西国王路易十四致敬,并且亲切的称呼路易十四陛下为太阳王,上帝的宠爱,还十分欣赏路易十四的名言——只有君主才有权利思考、决策,其他人只有执行的义务!

    卢亲王还表示,在他看来,教皇陛下你也一样——在主的土地上,只有教皇陛下才有权利思考、决策,其他人只有执行的义务!为了主的荣光和教廷的神圣,倘若教皇陛下你和你的继位人愿意,随时可以要求卢亲王和卢亲王的子孙前往欧洲,为教廷的光荣与神圣而战,卢亲王和他的子孙,会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

    除此之外,卢亲王还以一位虔诚向主的暂时异教徒的身份,向教皇陛下你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希望教皇陛下你能派一批精通神学、数学、化学、冶金、锻造和机械的天主教徒到中国来,向那些还没有信仰的几千万中国百姓传播主的福音,传授欧洲的科技知识!做为报答,卢亲王将命令他的军队和官员,为这些主的奴仆传播福音提供最大帮助,提供最好的饮食和最廉价的鸦片。

    我的上帝!我想教皇陛下你一定会答应卢亲王的请求,几千万的人口啊,比所有的欧洲人口加起来都还多了,如果他们都能成为主的信徒,陛下你就可以增加几千万的虔诚信徒了。

    尽管卢亲王没有多大兴趣,但我还是向卢亲王谈起了眼下中国的战乱局面,询问卢亲王能用多少时间统一中国,为了不让卢亲王误会,我坦白的告诉卢亲王说,我是希望他能早日统一中国,成为中国最伟大的君王,所以才问这问题。卢亲王感谢了我的祝福,然后告诉我,他也没办法回答我的问题,因为他的强大对手还很多,他的实力虽然足够,但是具体需要多少时间,他也说不准。

    仁慈的主啊,为了你的福音早日能在神秘的东方土地上传播,请保佑伟大的卢亲王吧,让胜利永远与卢亲王相伴。

    谈到卢亲王最厌恶的敌人、已经被卢亲王驱逐到东北的大清宫廷时,卢亲王表情愤怒起来,说真正掌握大清宫廷的清人太皇太后是一个邪恶的异教女巫,长着开叉的舌头,魔鬼的双角,三叉戟的尾巴,是所有中国人的敌人,也是所有主的信徒的敌人!任何支持这个女巫的天主教国家,都是无视教廷尊严的犹大,与犹太人暗中通婚的魔鬼!

    “满狗太皇太后那个魔鬼派来的女巫,和所有吃豆腐脑放糖的异端一样,都应该绑上火刑柱烧死!”——这是卢亲王的原话。

    我们和卢亲王的愉快谈话足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期间很多中国官员都提出了晋见要求,但卢亲王都拒绝了,因为卢亲王认为,不能慢待教皇陛下你派来的使者,我和罗神父很是感动,一再向卢亲王道谢,并乘机提出了在中国传教的要求,卢亲王一口答应了,把宣武门教堂赏给了我,又把南京教堂赏给了罗神父,让我们可以尽情的传播主的福音。

    同时卢亲王在了解了我对数学的认识后,又决定在北京的内城里修建一座教会学校,组织贵族子弟到学校里学习欧洲数学,卢亲王还希望我能邀请一些精通化学、物理和机械的欧洲传教士到教会学校里担任教师,并承诺给这些传教士最好的待遇,我很兴奋的答应了卢亲王的要求。

    结束会谈时,卢亲王向我们表达了歉意,因为他有一个很重要的军事会议要召开,他的将领也已经等候了一个多小时,所以他就不能陪同我们共享晚餐了。然后卢亲王又微笑着主动请求我能邀请他到宣武门教堂用饭,并且点名要吃我们法兰西的牛排、烤蜗牛和薄饼,我jī动的提出了邀请,卢亲王接受了,表示将在三天后的傍晚到宣武门教堂参加我为他准备的宴会,顺便安排官员协助我调查ferdinandverbiest神父的死因。

    我向卢亲王呈上了礼物,路易十四国王陛下赏赐给我的测高望远镜,卢亲王十分喜欢,还问我能否仿制,我回答说如果材料齐备,就一定能仿造,卢亲王马上宣来了一个叫戴梓的中国官员,让他协助我大量仿造这种望远镜。

    卢亲王赏赐我了一对中国明朝的青花瓷瓶,如果我把这对青花带回欧洲,我马上就能变成一个富翁,然后卢亲王又向教皇陛下你赠送了一对据说是中国唐朝的花瓶。上面印有耶稣被钉在十字架的图画,珍贵得无法形容——虽然罗神父从没听说过唐朝时就有基督徒到中国传教,我替教皇陛下感谢了卢亲王的慷慨。

    卢亲王又赠送给了教皇陛下你一盒吗啡,从鸦片里精炼出来的吗啡——听说还是卢亲王亲自监督提炼的。卢亲王还表示,如果欧洲各个国家的国民们能够喜欢吗啡,卢亲王将来会禁止中国的所有国民吸食鸦片,把鸦片和吗啡全部以低价卖到欧洲,帮助主的子民们摆脱疾病困扰,换取欧洲的科学仪器、学术成果和科学技术。

    伟大的教皇陛下,这封信写到这里,我已经无法遏制住心里的jī动情绪,我的心里,也已经无法想象当卢亲王统一中国后的美好画面!伟大的教皇陛下,我想你也和我一样,一定很希望卢亲王早一些统一中国,让主的福音在神秘的东方土地上自由传播吧?如果是这样,请伟大的教皇陛下在罗马大教堂里为卢亲王祈祷吧,请主和耶稣共同保佑卢亲王,我已经在宣武门的教堂里这么做了。

    耶稣纪元一六七六年七月二十六日夜里写于中国京城宣武门教堂。

    后记:当咱们的尊敬白晋神父写的这封信送到欧洲时,虽然克雷芒十世教皇已经不幸病逝,但是继任的英诺森十一世教皇看完这封信后,还是jī动得难以自己,立即跑到了梵蒂冈的罗马教堂中举行弥撒,祈祷咱们尊敬的卢亲王早日统一中国,早些让主的福音在神秘的中国土地上自由传播。同时尊敬的教皇陛下又按着卢亲王的要求,组织了大量精通西方科学的传教士,组团赶往中国传播主的福音,从葡萄牙人手里收回东亚保教权并赐予卢亲王的计划,也出现在了尊敬的教皇陛下脑中。

    与此同时,收到白神父送抵的书信之后,太阳王路易十四也十分兴奋,认为自己插足东亚的大好机会已经出现,迫不及待的组建了由法国官员、将领、宫廷科学家和宫廷教士组成的庞大使节团,乘船赶往中国拜见卢亲王,商讨与卢亲王结盟对抗海上马车夫的计划,还有就是商讨扩大海上贸易与尝试垄断中国对外鸦片贸易等诸项事务。

    白神父是一位遵守承诺的伟大神父,卢亲王拜托他邀请牛顿先生到中国旅游,白神父当然也没有失信,而当白神父的书信顺利送抵英国皇家科学院后,已经两次收到类似书信的牛顿爵士终于动心,开始认真考虑到中国传播神学与科学的计划,并且尝试付诸行动。!。

第四百二十章 利令智昏

    (ps:感谢‘吸血公爵x’朋友的热情支持,也感谢各位新老朋友的热情支持,书快完本了,可纯洁狼舍不得你们啊。)

    平心而论,其实不管是在原来的历史上,还是在卢胖子改变的历史上,耿精忠王爷都是一位十分不走运、十分悲情同时又不乏闪光点的反清义士,同时即便是用反清英雄形容咱们的耿王爷,也未尝不可。

    在历史上原来的三藩之乱中,咱们的耿王爷是在战场上消灭螨清刽子手第二多的反清势力,仅次于吴老汉jiān,远胜过号称反清最坚定的台湾郑军,比起根本就反过清的尚老汉jiān父子来说,更是不知强过多少倍。但很可惜的是,耿王爷却无比倒霉的碰上了狗屎运好得如同神一样的对手康麻子,又更加倒霉的摊上了郑经这个只会打内战还拼命重用善待铁杆汉jiān的猪一样的盟友,最终被迫投降,被康麻子骗进北京凌迟处死,两个儿子也被斩首,还被螨清史书愤恨的骂为“丑陋庸劣”和“xìng情凶险”。

    螨清史书的恶毒丑化,其实也是对耿王爷反清功绩的公正评价,最大肯定。耿王爷虽然对不起他的铁杆汉jiān父亲耿继茂和祖父耿仲明,是典型的不孝子孙,但耿王爷起码做了一些对得起同胞的事。

    在卢王爷改变的这段历史上,咱们的耿王爷表现其实同样耀眼,因为耿王爷的有力牵制,水军薄弱的吴军得以突破长江天堑,掌握了战略主动;因为耿王爷的有力牵制,逼着康麻子把江南腹地的清军调空,卢胖子获得了入主江南的机会;同时还是因为耿王爷的顾全大局,没把主力调回福建去和猪一样的盟友郑经王爷打内战,替立足未稳的胖子军死死牵制住了浙江清军主力,又替胖子军赢得了立足江南的宝贵时间。可以说卢胖子和胖子军能够迅速崛起,耿王爷是与吴老汉jiān不相上下的幕后功臣。

    后来耿王爷与清军联手夹击卢胖子,站在胖子军的角度上来看,确实是罪不可恕,但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看,耿王爷与胖子军翻脸成仇,最大的责任人是卢胖子——自sī自利的卢胖子根本就不想向耿王爷提供粮草军需,耿王爷的使者调戏卢胖子的未婚妻,不过是送上门去让卢胖子和耿王爷翻脸的借口。当时如果卢胖子能够顾全一下反清大局,能够不那么自sī和稍微拉上一把经济薄弱的耿王爷,胖子军和耿军绝对不会反目成仇,胖子军后来也不会陷入四面受敌的窘境。

    同时事实也证明了耿王爷和郑王爷的差距,得到卢胖子全力善待的郑王爷也没有半点知恩图报的自觉,在关键时刻同样出卖了胖子军,找各种借口拒绝向胖子军伸出援手,危险时刻见死不救,卢胖子给他的钱粮武器和土地算是喂了狗。所以卢胖子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对郑王爷痛恨,其实要比对耿王爷的痛恨深上一百倍,故意让耿王爷的主力撤回福建,也是对郑王爷展开报复的第一步。

    是非功过,自有后人公众评价,但不管怎么说,在部分元气尚存和尚有一战之力的情况下,耿王爷选择了向胖子军投降,决定接受卢胖子的撤藩条件并且交出地盘和兵权,其中固然有贪生怕死的自sī因素和举目无援的客观原因,但是对付福建同胞来说,耿王爷却又为福建立下了一个大功,让无数的福建同胞免遭内战之苦,保住了无数福建将士的宝贵生命,同时也让胖子军的南线局势顷刻明朗,胖子军的优势更加明显。

    八月初二,耿精忠率领文武官员打开福州北门,向胖子军征南大将军李天植献上降表官印和官兵册籍,李天植牢记卢胖子善待降人的再三叮嘱,对耿精忠百般安慰,好生款待,当众出示卢胖子的钧旨,册封耿精忠为大周一等顺义公;又颁布军令,不许接管福州城防的胖子军将士伤害城中军民任百姓何一人,更不得妄取城中一财一物,准许耿精忠携带家产与妻儿老小一起赴京居住,耿藩官员,全部原职留任,耿军官兵,加饷一月。耿军上下大为感jī,人心遂定。

    紧接着,仍然被耿军控制的邵武、永春和兴化三府在收到耿精忠的投降命令后,也全部放下武器打开城门向胖子军投降,官员将士全部获得了原职留任和加饷一月的善待,被胖子军、尚之信军和郑军三面包围在龙岩的耿军大将曾养xìng也没有做垂死挣扎,选择了向胖子军王锦武部投降,接受王锦武指挥。

    消息传回李天植处,李天植又立即去书尚军大将王国栋,命令其停止进攻龙岩,改为向东进攻漳州,对郑军开战。同时李天植又让郭应辅从延平出兵南下,增援力量还是比较薄弱的龙岩战场,统一指挥龙岩战场上的王锦武、刘进忠和曾养xìng降军,再让自己的副手杨应元率领两万胖子军入驻兴化府,准备发起攻打泉州的战事,李天植留在福州亲自主持整编耿军的军务,李之芳火线就任福建巡抚,协助李天植组建胖子军在福建的地方官府。

    李天植能够成为胖子军四大将之一,也就是占了资历老和对卢胖子忠心这两点,军事能力不如同为胖子军四大将的高得捷、韩大任和王绪,政治能力更比不上卢胖子,几条命令一颁布,立即出现了一个乱子——胖子军和尚之信军之前订立的盟约中,只是约定联手夹击耿精忠,并没有约定尚之信军必须听从李天植指挥,所以李天植的命令送到龙岩战场后,一心只想保存实力又不满李天植指责自己杀俘的王国栋也以此为借口,拒绝接受命令,还顺手牵羊拿下了上杭县旁边已经不设防的汀州武平县,将武平县城洗劫一空。

    尚之信军的动向传回福州,当年被驱逐出平南王府的李天植难免是勃然大怒,几乎就想出兵攻打尚军,立即发起收复广东的战事。幸得署理福建巡抚的李之芳比较冷静,死死拉住李天植,告诉李天植说胖子军目前在福建的最大敌人是郑经和少部分不肯投降的耿军残部,最重要的差事也是迅速稳定福建新占地局势和驱逐郑经,这个时候和尚之信翻脸有害无益,凭空增加变数。所以李之芳建议李天植采取政治手段解决此事,一是去书尚之信,要求尚之信把王国栋军划归李天植指挥,二是上表卢胖子,请卢胖子决定下一步如何料理尚之信。

    “让尚之信把王国栋交给我指挥,可能吗?”李天植疑huò问道:“再说了,王国栋手下那帮废物,到了战场上也是只会拖后tuǐ,还会让新降的福建军队不满,即便是把他的指挥权要过来,除了添乱,还能做什么?”

    “尚之信是不太可能答应。”李之芳微笑答道:“不过没关系,尚之信不答应更好,以王爷的xìng格和行事作风,很快就可以没借口找借口的对尚之信动手了。如果尚之信答应更好,指挥权拿到手里,还怕不能借郑经的手干掉王国栋这支队伍?”

    说到这,李之芳的笑容更是jiān诈,又jiān笑说道:“王国栋是尚之信花了十万两纹银买断的旗下逃人,是尚之信在军队里的头号心腹,手里的队伍也是广东尚军的主力,干掉了他们,不是等于砍掉了尚之信的一只胳膊?”李天植恍然大悟,大笑后立即依计而行。

    李之芳的馊主意确实坏得有点过分,也给尚之信尚王爷出了一个大难题,李天植以方便统一指挥为名向尚之信索取王国栋军指挥权的书信送到广州后,尚王爷顿时傻了眼睛,也当场把忘恩负义的昔日部下李天植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同时也大感为难,有心想要拒绝吧,刚刚进入mì月期的尚王军和胖子军之间的关系势必出现bō折,还很可能jī起卢胖子不满,甚至让卢胖子生出疑心,怀疑尚王爷在福建腹地安插一支不听指挥的尚王军的真正用意。

    如果答应吧,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胖子军,尚王爷主力精锐的生死予夺,可就要任人摆布了,这一点让野心勃勃的尚王爷又如何能够放心?如何能够忍受?

    尚王爷的麾下也有能人,曾经亲手提拔大于成龙、又曾经担任螨清两广总督投降吴军后被免除一切职务的金光祖,就忠心耿耿的给尚王爷出了一个好主意,建议尚王爷把王国栋的队伍全部调回广东,退出福建战场,让李天植找不到借口索要兵权,也让卢胖子找不到借口发作。尚王爷的其他心腹走狗也大都赞成这个折中办法,既不得罪卢胖子,又可以避免意外损失。

    当然了,也有反对意见,至少替尚王爷掌握藩府家政的男宠沈上达就坚决反对——朋友们不用怀疑自己的眼睛,咱们的尚王爷确实是一个双向插头,沈上达本是尚王爷从江西买来的优童,因为容貌秀美犹如女子又极善chuáng第功夫,深得尚王爷宠爱,得尚王爷特许参与平南王府的军政决策,在尚王爷面前说话极有分量。

    咱们的‘沈美人’是这么认为的,胖子军这一次逼降耿精忠,尚王军出力甚大,又是出钱出粮供给胖子军在潮州飞地的军队,又直接出兵帮助胖子军杀敌,歼灭耿军名将白显忠主力,有功劳也有苦劳,卢胖子身为尚王爷妹夫,理应报答,所以‘沈美人’建议尚王爷派使者去见卢胖子,要求卢胖子拿出福建汀州府全境报答尚王爷——如果能把广州正北面的江西赣州一起拿过来,当然就更好了。

    沈美人的话当然在平南王府里引起了轩然**ō,尚王爷几个比较有头脑的弟弟尚之瑛、尚之节和尚之璜还干脆破口大骂——以卢胖子那种宁死不吃亏、拼命占便宜的无良德行,向他伸手要地盘,不是找死是什么?

    沈美人据理力争,还拿出了当初卢胖子把杭州送给郑经和把温州借给耿精忠的例子,极力主张向卢胖子伸手要地盘。而尚王爷的另外几个心腹张永祥、张士选兄弟和侯袭爵也投尚王爷所好,开口附和沈美人的建议,觉得应该去碰碰运气,就算不能成功,再把王国动的队伍撤回广东也不迟。

    利令智昏,广州以西的广东地盘被吴军抢了一个精光的尚王爷始终不甘心给卢胖子白扛长工,为了从耿精忠身上找补一些地盘回来弥补损失,咱们的尚王爷不顾几个弟弟的坚决反对,毅然决定派出使者去向卢胖子伸手,要求卢胖子拿出汀州和赣州报答自己,还有归还自己的潮州府,把刘进忠的队伍撤回福建——如果不行,再慢慢商量其他解决办法。

    不过咱们的尚王爷也没有糊涂到家,为了不致jī怒实力已占绝对优势的妹夫,尚王爷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让自己最小的妹妹、卢胖子的第一个妻子尚婉欹去当这个使者,借口送还尚婉欹,让尚婉欹去北京在卢胖子耳边吹枕头风,唆使卢胖子补偿老婆的娘家哥哥——即便失败,卢胖子看在老婆的面子上,也不方便发作翻脸,尚王爷也可以从容寻求其他解决争端矛盾的办法。

    有朋友可能要问了,咱们的尚王爷是不是吃错药或者烧坏脑袋了?尚婉欹这么好的一个人质,怎么能舍得送还给卢胖子,拿尚婉欹当人质,逼着卢胖子拿土地交换不是更好?话虽然有理,可问题是,咱们的尚王爷敢这么做吗?尚婉欹好歹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拿尚婉欹威胁卢胖子,拿亲妹妹尚婉欹的命威胁卢胖子?不管威胁能否成功,尚王爷的名声也彻底臭了,而且就算威胁成功,卢胖子拿土地换回了妻子,尚婉欹前脚离开尚王爷的掌握,几十万怒火冲天的胖子军将士后脚就能把平南王府踏成齑粉!

    所以没办法了,尚王爷最聪明也最明智的选择,也就是利用妹妹打亲情牌了,主动送还妹妹,既可以节约粮食和开支,又可以让卢胖子欠一个人情,即便要求遭到卢胖子拒绝,卢胖子也不方便翻脸发作。还好,当尚王爷单独向妹妹尚婉欹说明自己的打算时,尚婉欹一口就答应了哥哥的要求,承诺一定极力劝说卢胖子报答兄长,尚王爷听完大喜,马上就安排了心腹精锐护送妹妹前往福建,交给卢胖子的老走狗李天植。

    “蠢货!”看着兄长欢天喜地离去的背影,尚婉欹心中冷笑,“干了那么多缺德事,不早点想办法让我相公原谅,竟然还想从他那里要土地要报酬,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不过也好,老娘回到相公身边,将来起码能为尚家留点香火。”

    尚婉欹被尚王爷派重兵护送来到福建时,胖子军以投降的耿军为先锋,已经在泉州北部、漳州西部和郑经的队伍热火朝天的干上了,被郑经和尚之信轮流出卖的福建军队矢志报仇,打得有声有sè,胖子军的优势骑兵更是郑经队伍在野战中的噩梦,被胖子杀得节节败退,利用耿军主力北上时好不容易抢来的土地不断被更凶残更狡猾的胖子军夺走,就连郑经本人,也担心自己被胖子军包围在大陆无法脱身,早早就带着冯锡范和陈绳武等心腹灰头土脸的逃回台湾去了,把泉州和漳州甩给了刘国轩、林英和吴淑等将镇守,而刘国轩等将虽然也没有辜负郑经交代的重托,倾尽全力抵挡胖子军的攻势,无奈整体实力相差过大,连战连败,被胖子军重新赶回台湾,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听到尚之信送还尚婉欹的消息,李天植少不得命令负责南线战场的郭应辅派重兵保护尚婉欹北上,又亲自率军来到延平府迎接尚婉欹,并且与尚婉欹的队伍在延平府的沙县城外碰了面。时隔五年重新见面,当年因为护送尚婉欹进京路上出事而被逐出平南王府的李天植,还有至今不习惯被人称为王妃又恰好是在福建和卢胖子结下孽缘的尚婉欹,难免都是感慨万千,对视泪流成行。

    在李天植面前哽咽了许久,尚婉欹终于沙哑着嗓子,含着眼泪向李天植问道:“他……,还好吗?”

    “他?”李天植先是一楞,然后很快醒悟过来,抹去眼泪答道:“回王妃,末将也是两年多时间没见到王爷了,不过末将多次向王爷去书问安,王爷都回答身体安好,让末将不必担心,也请王妃不必挂念,王妃你很快就能和王爷重新见面了。”

    “他好,就好。”尚婉欹缓缓点头,忽然又破天荒的在没有卢胖子的挑逗情况下噗嗤一笑,微笑着又向李天植问道:“天植将军,当年你和那个死胖子护送我到京城,经过福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个死胖子会有今天?有没有想过你也能有今天,替那个死胖子带兵来福建,把当年那些在你和死胖子头上耀武扬威的王公权贵打得满地找牙,逼着他们向死胖子磕头称臣?”

    “当时末将做梦都没有想过。”李天植老实答道:“末将当时被逐出平南王府,之所以选择投靠王爷,确实是因为末将觉得王爷绝非池中之物,迟早能出人头地,跟着王爷,末将也一定会有扬眉吐气的一天——但末将真是做梦都没想到,王爷能够出人头地到这个地步,更做梦都没想到,末将自己也能扬眉吐气到这个地步。当年根本都不用正眼看一眼末将的耿王爷,也会向末将下跪投降。”

    说到这,李天植脸上也lù出了微笑,又向尚婉欹行礼说道:“托王妃的福,末将遇见了王爷,也托王妃的福,末将做出了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说着,李天植又一指远处点头哈腰满脸谄媚的尚王爷心腹张永祥兄弟,微笑说道:“不然的话,末将现在肯定也得象他们一样,在这里卑躬屈膝的向王爷的其他将领请安了。”

    尚婉欹又笑了,情不自禁的低声喃喃道:“你当时的选择,是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我当时的选择呢?是对?还是错?”

    李天植不敢说话了,也多少明白一些尚婉欹的心思,当年卢胖子微末之时,尚婉欹为了选择卢胖子,不惜离开父母和被逐出宗谱。现在卢胖子出人头地甚至权倾天下了,尚婉欹却又因为家庭的出身,父兄的连累,连卢胖子正妻的资格都被剥夺,儿子也被卢胖子的敌人扣为人质,卢胖子的光几乎没有沾到一点,做为妻子应该分担的苦难,却让尚婉欹一个人给担完了,命运悲苦至此,就是李天植这个知道前后经过的外人,都不知道尚婉欹当年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了。

    还好,尚婉欹没有往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抹去了消瘦脸颊上的泪水后,尚婉欹低声向李天植说道:“天植将军,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王妃请吩咐。”李天植赶紧肃立。

    “不,不是吩咐。”尚婉欹缓缓摇头,沙哑着嗓子低声说道:“我是恳求,我知道,死胖子是不会放过我父亲和我兄长的,攻打广东,剿灭平南王府,迟早是他要交给你的差使。我也知道,我父亲把你撵走,是故意在冤枉你,拿你当替罪羊,遮掩他两个儿子靠杀妹妹来争权夺利的家丑,你很无辜,也很委屈。”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虽然不想反对死胖子这么做,但是,做为一个尚家的女儿,我想求你看在我们尚家把你养育成人的份上,将来对我们尚家手下留一点情,我父亲已经病得一年没下chuáng了,不要再让他死胖子的俘虏,去受那些羞辱了,给他一个痛快。”

    “末将明白,请王妃放心。”李天植郑重点头,低声严肃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末将一定不会再让王爷受辱。大王子呢,王妃你有没有什么吩咐?”

    “他?”尚婉欹凄然一笑,表情无奈的说道:“他到现在,还在想着从死胖子身上切肉,从死胖子手里分地盘,死胖子怎么可能容得下他?我再替他求情,只会连累了你,如果可能的话,你能给他留一具全尸,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天植抿抿嘴,郑重点头,“王妃请放心,末将记住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内部问题

    李天植率领的南线胖子军在闽粤战场上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其他战线上的胖子军也没有闲着,也都纷纷展开了规模不一的大小战事,或是为了扩张地盘和顺便练兵,或是为了剿杀残敌,或是为了威慑潜在的对手,再或者就是为了从侧面支援目前最jī烈的闽粤战场。在东北战场上,为了彻底剿灭螨清朝廷这个最为邪恶的敌人,不过这个不共戴天的死敌以喘息之机,早在洪化二年的四月,利用开春后辽东气温回升的机会,高得捷率领的辽东胖子军就已经向盘踞锦州的清军残部发起了进攻,同时高得捷又坚决执行卢胖子亲手制订的消耗螨清实力的歹毒计划,在拥有优势火炮的情况下并不急于攻破锦州,只是将锦州团团包围还大搞屯田,又在邻近的大凌河牧场大搞牧马,摆出围死锦州城中一万多清军残部的坚决架势。

    地处辽东咽喉的锦州的重要xìng不言而喻,倘若锦州失守,螨清朝廷的新老巢盛京将无险可守,直接暴lù在胖子军刀下,再加上锦州城里被困的佟国维三天两头来书求援,政治天才但军事欠缺的孝庄老妖婆果然中计,先是从méng古的科尔沁娘家借来一支军队赶赴锦州增援,被高得捷杀得大败;孝庄老妖婆不肯死心,又从méng古娘家、通古斯老家、辽东本地和朝鲜属国等地七拼八凑起了三万多清军,交给宁古塔将军巴海,再一次南下救援锦州。

    鉴于巴海曾经与俄罗斯火枪兵交过手还没输——也没赢,胖子军的头号大将高得捷也没敢轻视这个对手,先是利用斥候细作和主动投降的非恶奴四姓螨人,mō清楚了巴海军队的详细情况,找到了巴海军队营伍混杂和构成复杂的弱点,因地制宜制订了应对之策,分出一万军队交给副手高琦,让高琦把这一万军队分为二十队,每队五百人,埋伏在大凌河东岸北面的医巫山中,高得捷自己则率领主力屯驻在大凌河西岸,多搭浮桥以便过河。

    巴海军抵达大凌河时,正如高得捷所料,见胖子军主力屯驻西岸,巴海果然没敢立即渡河,选择了在大凌河东岸扎营休息,结果天sè刚一入黑,高琦率领的伏兵就从医巫山中杀出,兵分二十路从四面八方杀向清军大营,黑夜之中清军不知来敌多少,朝鲜仆佣军和méngjiān独婚兵率先崩溃,四散逃命冲乱自家大营。高得捷乘机驱动主力从浮桥过河,正面强攻清军大营,清军大败,黑夜中自相践踏,死者无数,巴海情知不敌,率领少量亲军连夜逃向盛京,孝庄老妖婆huā费无数心血七拼八凑起来的三万多清军全军覆没,降者过半。

    消息传回盛京,孝庄老妖婆当然是口吐鲜血,几乎当场蹬tuǐ,料定清军已无能力增援的高得捷则从容回师,发起攻打锦州城池的战事,上百门火炮昼夜轰击,锦州守军死伤惨重,非四姓恶奴的螨兵纷纷逃出锦州城池向胖子军投降,守将佟国维也遣使联络胖子军,表示自己愿意献出锦州,杀尽城中四姓恶奴,只求胖子军向特赦彰泰一样,特赦自己这个倒霉的佟佳氏子弟。高得捷则不仅断然拒绝,还把佟国维的使者押到锦州城下,向锦州城里的四姓恶奴宣扬佟国维的投降条件。

    听到佟国维打算用杀光锦州城里的四姓恶奴换取活命,锦州城中抵抗最为坚决的千余四姓恶奴兵当然是勃然大怒,发起兵变斩杀了叛徒佟国维,自行推举首领继续守城待援,其他姓的螨兵和汉jiān兵则乘机逃出城池向胖子军投降,还向胖子军献出了锦州东门,胖子军挥师入城,经过两天一夜的艰苦巷战血战,终于将锦州城里的四姓恶奴尽数诛杀,拿下了锦州这个进攻盛京的桥头堡。

    本来高得捷还想乘势攻打盛京,但天公不作美,今年的气候偏冷,时间刚进农历九月,辽东土地上就已经降温严重,在辽东出生的高得捷料定今年辽东的冬天必然无比寒冷,不利于南方兵偏多的胖子军作战,只得暂时停止进兵,同时去书卢胖子说明原因,请求暂缓攻打盛京的计划,先让胖子军将士习惯辽东的冬天低温,待到来年开春再攻打盛京。同样担心气候不利作战的卢胖子当然恩准,日暮西山的螨清朝廷也终于又赢得了一个冬天的苟延残喘时间。

    赣北战场是胖子军唯一处于守势的战场,为了拖住胖子军的扩张脚步和围魏救赵支援闽粤战场,洪化朝廷军向胖子军的九江和南昌防线发起了主动进攻,胖子军九江守将李雄飞担心洪化军势大难以抵挡,遣使向后方的李茂著求援,李茂著坐镇安庆咽喉重地不敢轻离,又向卢胖子请示如何应对,卢胖子的回答只有一句话——死守!丢了九江和安庆,李雄飞和李茂著提头来见!

    并不是所有人都象卢胖子这么不通人群,胖子军直系军团的副军团长王绪就反对卢胖子拒绝增援赣北战场,认为胖子军直系军团与其坐镇直隶无事可做,倒不如投入赣北战场,既可以确保江南财税重地的安全,又可以乘机削弱洪化军队,所以王绪主动请令,希望卢胖子能够允许他率领一支军队增援赣北战场。

    “用不着增援,赣北战场不会出问题。”卢胖子微笑着拒绝了王绪的请求,解释道:“郭壮图和夏国相出兵攻打九江,不过是想要拖住我们的扩张势头,围魏救赵给闽粤战场分担压力,没胆量也没力量攻入江南,因为郭壮图和夏国相两支军队的连接处恰好有一个吴国贵,夏国相军如果敢深入江南,吴国贵随时都可以切断他和郭壮图的联系,进而切断他的火器补给道路,把夏国相变成一支孤军,夏国相不敢冒这个险。”

    “王爷的话虽然有理,但末将还是担心。”王绪不肯死心,又说道:“李雄飞兄弟手里只有三万五千多军队,还有一大半是新兵,又要同时守卫九江和南昌两座重镇,压力实在有点大。我们不派援军,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可就太对不起李雄飞兄弟了。”

    “你忘了李继扬了?他就驻扎在旁边的鄱阳湖里,李雄飞如果有危险,他能见死不救?”卢胖子微笑“再说了,夏国相最怕打攻坚战,李雄飞兄弟又因为我们的连累,在他手里吃过大苦头,对他恨之入骨,占着地利优势和夏国相交手,是不会让夏国相顺利得手的。”

    见卢胖子执意不派援军,王绪也没了办法,只好老实闭上嘴巴,卢胖子看出他的心思,便又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是好意,怕友军遇到危险,也知道你是闲不住了,想去建功立业了。但我把直系军团留在直隶,一直让你按兵不动,其实也是为了其他战场的友军着想,我们的敌人还很多,留下你这支最精锐的预备队,可以对他们起到震慑作用,让他们明白我们还没有拿出全力,还随时可以发起更大规模的进攻,他们才不敢过于逼迫我军,我军面临的压力反而比较小。”

    察言观sè发现王绪还是不太明白自己的话,卢胖子只得又打比方道:“就好象火枪吧?什么样的火枪最可怕?不是我发明的击针火枪,也不是戴梓的水连珠连发火枪或者罗刹人的远射火枪,最可怕的火枪,是装满了弹药随时开枪又没有开枪的火枪!你就是这支装满了弹药又没有开枪的火枪,我们的敌人只要不蠢,就一定希望别人来挡你的枪口,而不是希望自己站出来挡你的枪。!所以只要你不动,我们还留有遗力,我们的敌人就不敢出来挡你的枪。!”

    说到这,卢胖子顿了一顿,又压低声音补充道:“同样的道理,只要你不开枪,我们内部可能存在的隐患也不敢暴lù,本王也可以争取到消弭内部隐患于无形的时间。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恍然大悟的王绪欢天喜地的告辞离去后,又一条喜讯传进紫禁城的武英殿,经过四个多月的艰苦鏖战,忠于吴老汉jiān的吴军王屏藩部和胖子军谢昌部联手,终于攻破了著名雄关潼关城,全歼关中守军,清军佟徽年投井自杀未能得逞被王屏藩军擒获,然后王屏藩又遵守承诺把军队撤出潼关,并派出副手吴真押解佟徽年进京献俘,商谈王屏藩军并入胖子军的细节。

    吴军名将王屏藩投诚意切,卢胖子当然是十分高兴,当下卢胖子立即颁布钧旨,加封王屏藩为一等肃宁侯,河南总督,又加封吴真为靖边伯,陕西提督,决心采取政治手段全力招抚王屏藩这支善战之军,再寻机整编消化。同时卢胖子又命令韩大任主力移师怀庆,填补谢昌西进后留下的空隙,在黄河粮草水运所能抵达的最西端孟津一带屯草积粮,以备西征陕甘或者南征湖广之用。

    军务政事一起忙碌得不可开交时,尚婉欹也终于回到了卢胖子身边,听说妻子归来,卢胖子亲率文武百官到通州码头迎侯,夫妻二人时隔五年有余终于重逢,当然是少得抱头痛哭一番,卢胖子的大小走狗们也无不垂泪。惟有卢胖子的另外两个老婆小辣椒和缐虞儿心情过异,在仔细观察了尚婉欹的容貌后,小辣椒松了一口气,知道她夺走卢胖子的专宠可能不大,缐虞儿则抱着两岁多大的儿子暗暗冷笑,深信自己才是最后的后宫斗争胜利者。

    缐虞儿的小算盘其实只是胖子军内部问题的一个缩影,随着胖子军的地盘越来越大,综合实力越来越强,军队和官僚数量的迅速膨胀,统一天下的希望越来越大,胖子军内部争权夺利和拉帮结派的情况自然也越来越多,也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三大派别,卢胖子从吴老汉jiān手里拐骗来的老吴派,缐虞儿陪嫁过来的广西派,最早跟随卢胖子的嫡系走狗派。

    还有后来投降的各地文武官员,他们不敢在卢胖子和这三大派别眼皮子底下拉帮结派,不是选择中立,就是按地域、按血缘和按亲近关系,分别各自加入这三大派,导致这三大派别越来越强大,也间接导致了这三大派别的明争暗斗越来越jī烈——对此卢胖子早有察觉,却根本无法阻止,只能是让这三大派互相制衡,自己担任裁判,利用三大派的矛盾巩固自己的权位,也利用这三大派的争功心理收拾敌人。

    三大派中,实力最雄厚当然是底蕴厚足并且有新来者源源不绝加入的老吴军派,同时对广西派和嫡系派形成压倒xìng优势,不过还好,老吴军派的内部矛盾远比其他两派为多,首先老吴军派的两大首领高得捷和韩大任就绝对尿不到一个壶里,彼此抵消了大量实力,无法威胁到卢胖子的老大地位。同时高韩两派为了压倒对方,又少不得争取其他两大派的支持,利益交换争取盟友,自然又增加了胖子军内部权力斗争的复杂xìng。

    卢胖子的后宫也是三大派争权夺利的缩影,远在荆州的吴小菟是吴老汉jiān指定给卢胖子的正妻,根最红苗最正,理应获得老吴军派的全力支持,但因为吴国贵恼恨卢胖子拥兵自重,事实上反出了平西王府,不肯送还吴小菟,导致吴小菟至今没有儿子,所以胖子军队伍里的老吴军派为了子孙后代的利益,只能把目光转向已经有儿子的尚婉欹和缐虞儿,按亲近关系各自选择拥戴者,这么一来,本就有着各自支持者的尚婉欹和缐虞儿之间,矛盾自然也就无法调和了。

    尚婉欹的支持者当然是以李天植和王少伯为首的胖子军嫡系派,同时因为尚婉欹的儿子卢邦静是长子的缘故,尚婉欹自然获得了胖子军队伍里的传统卫道者文武官员的支持,而高得捷因为女儿高自莲早早就被指定给了卢胖子的缘故,当然选择支持尚婉欹母子。但又因为卢邦静至今还被扣在云南,所以尚婉欹母子即便获得了老吴军派中实力最强的高得捷支持,却无法立即奠定胜局,没办法把中立者拉过来把缐虞儿打爬下——胖子军队伍里的中立派也不傻,万一卢邦静回不来卢邦宁继了位,站错队的自己前途还要不要了?

    缐虞儿的支持者当然是广西派,还有一些认定卢邦静回不来的现实主义者,韩大任则因为女儿许给了缐虞儿的儿子,当然也站在了缐虞儿母子一边,只可惜韩大任又因为xìng格的关系人缘不太好,在老吴军派里被高得捷压得极死,即便是加上缐虞儿母子也骑不到尚婉欹和高得捷头上,所以也没有办法形成绝对优势,只能是一边祈祷郭壮图早些把卢邦静一刀砍了,一边耐心等待转机到来。

    至于小辣椒和卢胖子的两个méng古小妾就不用提了,她们都是打酱油了,只要吴小菟、尚婉欹和缐虞儿三女有一个有儿子,她们即便有儿子,也别想贪图卢胖子的继承权,除非卢胖子学习刘邦朱元璋统一天下后大杀功臣,否则卢胖子即便是老年痴呆了把权位传给她们的儿子,她们的儿子也坐不稳——胖子军三大派一人一巴掌,就能把她们的儿子抽死。

    派系问题从古至今都无法避免,继承人的问题也是将来,卢胖子现在才三十五岁,现在就为了这个问题头疼为时太早,目前最为困扰胖子军的最大问题,始终还是卢胖子的称帝问题,如果不早些解决这个问题,胖子军即便统一了整个天下,也会面临一个无比尴尬的问题——到底怎么处置名誉上的皇帝吴世藩?

    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是马宝和汪士荣等新加入胖子军的吴老汉jiān老走狗,也已经在sī底下不得不承认,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卢胖子称帝了,就算卢胖子自己不想当皇帝,胖子军权贵和队伍里的既得利益者也不会答应了,为了保住他们的权势地位和既得利益,卢胖子即便不当皇帝,他们也一定会把龙袍硬披到卢胖子身上——不然的话,吴世藩一旦成为他们的皇帝,他们不要说权势利益保不住,脑袋也会有危险!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随着在北方的立足渐稳,胖子军的优势越来越大,胖子军拥护卢胖子称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胖子军新贵和既得利益者纷纷上表上书,请求卢胖子改元换号,登基称帝,甚至就连一向忠厚老实的王绪,也忍不住上了一道劝进书,请求卢胖子为天下苍生计,给黎民百姓当牛为马做皇帝。至于民间和地方上的投机钻营者,请求卢胖子登基称帝的劝进书更是车载斗量。

    很可惜,咱们的卢王爷是一位难得的忠臣孝子,有修养,有理想,有素质,权重者不媚之,势盛者不附之,倾城者不奉之,貌恶者不讳之,强者不畏之,弱者不欺之,从善者友之,好恶者弃之,长则尊之,幼则庇之,为民则安其居,为官则司其职,穷不失义,达不离道,身负吴老汉jiān的托孤之重,又深受吴老汉jiān的知遇之恩,又怎么能干出篡夺吴老汉jiān子孙江山的事?所以不管别人如何劝进,卢王爷的回答都是同一句话“不行!本王不能做对不起太祖高皇帝的事!”

    卢胖子要面子要名声不肯篡位,胖子军的权贵和既得利益者却不管那么多,为了自己们的利益将来不被剥夺,经过多方暗中串联和sī下协商之后,到了大周洪化三年正月初一这天,当胖子军文武百官一起到武英殿向卢胖子祝贺新年时,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发生了……

    “你们干什么?想干什么?!”

    卢胖子惊惶得象一个被上百条sè狼包围的huā季少女,瞪着群臣手中捧着的龙袍大呼小叫,刚刚向卢胖子磕完头祝贺了新年的胖子军文武百官则一边一起狞笑,一边把一件明黄龙袍捧到卢胖子面前,一起磕头齐声说道:“越王德布四方,仁及万物,越古超今,登基称帝,上合天心,下合民意,华夏幸甚!生灵幸甚!臣等幸甚!臣等恭请王爷即皇帝位,以正大统!”

    “卿等yù陷孤为不忠不义之人耶?”卢胖子撕心裂肺的喊出自己早就背熟了的句子。

    “非也!”慕天颜磕头说道:“吴世藩乃螨酋罪女所生,苟活xìng命,已是上天开恩,岂能再窃居帝位?越王则华夏正统苗裔,理合继统!”

    “本王虽是华夏子孙,但并未有德泽以布于民,今一旦自立为帝,与篡窃何异?”卢胖子还是坚决拒绝。

    “王爷,你如果不即帝位,臣就死在你的面前!”已经就任越王府吏曹员外的金镇带头,跳起来要去撞廷柱自杀,好几个马屁精跟着效仿,都是站起冲到廷柱边上,扬言卢胖子如果不为了天下苍生的幸福登上帝位,他们都要死在卢胖子面前。还有无数的文武官员嚎啕大哭,拼命以头抢地,恳求卢胖子给老百姓当牛为马做皇帝。

    群臣态度如此坚决,其实真有些措手不及的卢胖子也没了办法了,只能是开口说道:“各位卿家,并非本王定要辜负你们的期望,只是本王身受太祖高皇帝的知遇之恩,托孤之重,篡周自立,实在太过狼心狗肺——这样吧,请各位卿家再给本王一年半时间,一年半后的洪化四年七月初一,本王再在这武英殿中,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王爷为什么还要等一年半时间?”胖子军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不知道卢胖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又有胖子军官员开口,请求卢胖子不要拖延,即刻即位。

    “孤意已决,众卿不必再劝。”卢胖子斩钉截铁的答道:“孤再观望一年半时间,倘若在这一年半内,洪化皇帝还是不修德化,不得民望,无人君之福,以致四方继续大乱!那孤自有打算!倘若洪化皇帝能够悬崖勒马,痛改前非,施君恩于天下,造福泽于万民,孤自当全力迎回万岁,请洪化皇帝就都于京城!”

    “王爷到底打算干什么?难道还想用遗诏招抚吴氏宗族的队伍?那帮人,杀掉应该比招抚过来隐患更小啊?再说了,那帮人要是能招抚,早就招抚过来了啊?”胖子军文武百官心中更是纳闷,但是见卢胖子态度坚决,也只好一起老实磕头答应。

    “一年半后,用什么法子栽赃呢?”卢胖子心中盘算“托梦行不行?应该可以,吴老汉jiān托梦给我,再把屎盆子扣到吴世藩头上,吴氏宗族和平西老人也彻底没话说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六亲不认

    第四百二十二章六亲不认虽然暂时拒绝了狗tuǐ子们唆使自己称帝的建议,但胖子军大小官员们的劝进之举也给卢胖子提了两个醒,一是胖子军的权贵们已经很不满意现在的政治局面了,急着要巩固既得利益了,第二则是卢胖子必须加快招抚可以争取的中间力量了,不然的话,吴老汉jiān遗诏的政治价值,可真的就要过期作废了。考虑到了这点,正月初二这天,卢胖子借着慰问胖子军以及老平西王府家眷的机会,在北京内城西北面的德胜门上召见了王屏藩的副手吴真和王屏藩的义子王吉贞,当面向他们做出承诺,指着脚下的德胜门当众发誓,除非这巍峨壮观的德胜门自行崩塌,否则自己就绝不篡位称帝!倘若自己反悔食言,天厌之,地厌之,死于刀箭之下!

    末了,卢胖子又宣布把德胜门旁边簪儿胡同的两座宅院赐予王辅臣和王屏藩,让他们的家眷入京之后,亲眼监督自己是否食言反悔,造假作弊!——准确来说,也就是监督卢胖子有没有派人挖塌德胜门,为自己谋逆篡位营造声势。

    王屏藩和王辅臣对吴老汉jiān忠心是不假,但他们并非吴氏宗族,对卢胖子的敌意、猜忌和怀疑自然也没有吴氏宗族那么大那么深,又见卢胖子誓言灼灼,态度坚决,吴真和王吉贞顿时也放下心来,一起答应力劝王屏藩和王辅臣接受卢胖子册封,率军归顺,并答应去书吴国贵、吴应旌、吴之茂和吴国柱等吴氏宗族,说明卢胖子对吴老汉jiān的忠心,力劝吴氏宗族也早日率军归降,与大周栋梁兼第一忠臣卢胖子联手剿灭郭壮图叛军。

    当然了,卢胖子当着吴老汉jiān铁杆走狗们赌咒发誓容易,嘴上也说得漂亮和痛快了,可是当时在场的几个卢胖子走狗却急坏了,刚一打发走了吴真和王吉贞,几个走狗便一起向卢胖子发难,指责卢胖子不该说这样的话和发这样的誓——就算将来不应誓,卢胖子将来篡位称帝时,也会凭空多出一条骂名。

    “急什么?我只是发誓自己不篡位,又没发誓我的子孙后代都不篡位。”卢胖子的回答让走狗们松了口气,一度怀疑卢胖子又是打算效仿魏武周文,自己不当皇帝让儿子当,可卢胖子接下来的话,却又让走狗们哭笑不得了。

    卢胖子是这么微笑着说的,“再说了,倘若天命在孤,上天一定要让孤当皇帝,那么这座德胜门,自然会被上天推倒。”众走狗直翻白眼,却又不敢指责——总不能质疑天命不可能归卢胖子吧?

    不过还别说,在这个普遍mí信怪力乱神和注重礼法的时代,卢胖子随口发的誓还真收到了一些效果,当吴真把消息带回西安之后,早就有心归顺的王屏藩不再迟疑,立即遣使联络驻扎潼关的胖子军大将韩大任和谢昌,请韩大任谢昌派兵接管西安,然后效仿马宝率领所部四万余人易帜加入胖子军,接受胖子军整编,同时王屏藩本人则领着家眷和重要将领赶赴北京,当面接受卢胖子册封,大喜过望的卢胖子亲自出城三十里迎接不提。

    还有王辅臣,王屏藩既然已经归顺了胖子军,王辅臣的后方便是无险可守,不过还好,王辅臣这个时候已经攻破了兰州,斩杀铁杆汉jiān张勇,生擒赵良栋及其子赵弘灿、赵弘燮,完成了卢胖子对他的托付。心中大安之下,王辅臣一边命人将赵良栋父子押赴京城献给卢胖子,一边小心翼翼的提出了归顺条件,借口鄂尔多斯méng古部落叛乱和葛尔丹虎视眈眈,希望军队不受整编,王辅臣本人留镇兰州,只遣儿子及家眷进京为质。

    卢胖子的回答很是出乎王辅臣的意料,不仅答应了王辅臣队伍不受整编和留镇兰州的请求,还借口战乱未平道路危险,主动提出将王辅臣家眷留在甘肃,并加封王辅臣为甘宁总督,兼管宁夏,同时卢胖子还大笔一挥给王辅臣的队伍加上了一万编制,允许王辅臣在甘肃拥有四万三千军队。消息传回兰州,王辅臣大喜过望,立即率军易帜,宣布接受卢胖子管辖指挥。

    卢胖子的这个决定当然是引起了不少争议,不少胖子军文武官员都认为王辅臣为人反复无常,不收兵权又不整编军队,只怕日后迟早生变,建议卢胖子采取用在王屏藩和马宝身上的策略,把王辅臣调回北京听用,整编王辅臣的队伍,让靠得住的胖子军将领掌管甘肃和宁夏。

    “做人做事,千万不能生搬硬套。”卢胖子是如此回答走狗们的质疑,“王辅臣和王屏藩将军、马宝老将军不同,王屏藩将军是不愿打大周内战,马老将军是年老厌战,王辅臣却是还想打仗,还想建功立业,同时王辅臣之前又和我关系不太好,队伍里的骄兵悍将也多。在这些情况下强行整编王辅臣的军队,势必会让王辅臣和他的主要将领生出疑虑,进而酿成新的祸端,只有让王辅臣留下嫡系军队,留下保命本钱,他才会相信我对他没有卸磨杀驴的打算,也才会放心归顺于我。”

    “况且,王辅臣的借口也站得住脚。”说到这,卢胖子顿了一顿,严肃说道:“鄂尔多斯的几千méngjiān兵叛乱,或许还容易解决,但是在这些méngjiān叛兵的背后还有一个葛尔丹,那才是真正的恶狼。在这种情况下,我军强行收编王辅臣军,即便成功,以西北那种地广人稀的地形,短时间内很难迅速稳定地方,站稳脚跟,会给葛尔丹可乘之机。倘若失败,把王辅臣逼到了葛尔丹那边,那后果必然更可怕!所以对我军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满足王辅臣拥兵自重的愿望,让他去替我们挡住葛尔丹!还有,镇住甘宁境内那些白帽子!”

    听完卢胖子的精辟分析,胖子军众文武无不钦佩,但也有个别人还是有些担心,又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言之有理,但王辅臣在甘肃坐拥重兵,倘若坐大……。”

    “王辅臣没机会坐大。”卢胖子微笑打断,“甘肃和宁夏已经不是宋朝时候的西夏了,那时候甘宁地区的环境还没有现在这么恶劣,物产也比较丰富,所以老李家能有机会在甘宁建国,但现在呢?别的不说,只要我们把供应甘宁的粮道切断一年,王辅臣队伍里还能剩几个人?再说了,马鹞子现在也有五十好几了,还能活几年?”

    胖子军众文武恍然大悟,赶紧大拍马屁,齐声盛赞卢胖子妙算如神,天下归心。但卢胖子却并不完全放心,又连夜召见了王屏藩和马宝二人,开门见山的告诉他们,“我让王辅臣留在甘肃,把你们调回北京,不是不放心你们,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们去打内战,不想让你们去对昔日的战友开枪放箭,你们能明白我的苦心吗?”王屏藩和马宝点头表示明白,卢胖子遂又重赏二人,补偿两人为和平解放陕西和江西做出的牺牲。

    时间转眼逼近三月,北京城里的春雪化尽,气温逐渐回升,胖子军征讨辽东歼灭螨清朝廷残部的战略计划也进入了倒计时,经过一系列紧锣密鼓的周密准备之后,三月初一这天,胖子军征北大将军兼辽东总督高得捷终于率领七万大军发起北伐,向着螨清朝廷盘踞的盛京坚城发起进攻,目标则是攻取辽东的盛京、新民、铁岭、海州和凤凰城等几大重镇,力争将螨清朝廷歼灭在辽东境内,或者退而求其次,把螨清朝廷赶回通古斯老家。

    出征那天,卢胖子亲自赶到山海关为高得捷大军送行,鼓舞三军士气,并再次重申胖子军四杀令,宣布以钱粮向辽东境内的螨人、朝鲜人、鄂伦春人和méng古等族收购四姓恶奴脑袋,宣布非四姓恶奴的螨人只要剪辫蓄发,便可免死。末了,卢胖子又悄悄叮嘱高得捷多造杀孽,可以多找各种借口屠杀辽东旗人,尽可能的斩草除根,一劳永逸,高得捷心领神会,一口答应。

    送走了高得捷大军,返京途中,一个意外的消息传到卢胖子面前,李天植率领的南线胖子军,竟然破天荒的在福建吃了一个不小的败仗——为了尽快把郑经队伍赶回台湾,胖子军先锋杨应元因为连战连胜过于轻敌,贪功轻进,在厦门岛北面的马港厅一带误中郑军埋伏,郑军占据有利地形,又动用了大量不知从何而来的三好火箭和内藏炸药的三好地雷,胖子军措手不及遭到惨败,损兵折将超过两万二千人,其中还有四千多骑兵,胖子军大将彭少、瑚图、王世瑜和王振邦战死,总兵黄蓝失踪,杨应元中枪重伤,率领败军逃回泉州城,郑军取得重大而又辉煌的胜利,声势大张,随即合围泉州城不说,本已投降的同安和长泰二县也再度反叛。

    马港厅之战,是胖子军自起兵以来最大的惨败,也是胖子军第一次在败仗中损失兵力超过两万,所以看完这道战报之后,卢胖子难免是愁眉深锁,面lù忧sè。一旁的姚启圣见卢胖子神sè不悦,忙安慰道:“王爷不必担心,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军偶有小挫,实属正常。况且杨应元将军麾下的队伍多是浙江和福建的降兵,我军主力损失不大,等李天植将军率领我军主力赶赴泉州,必然能为阵亡的我军将士报仇雪恨。”

    “郑经小儿被我军逼回漳州东部,兵力充裕,回光返照打一次胜仗,没什么希奇,我不会在意。”卢胖子摇头,严肃说道:“我现在担心的,是马港厅大战结束后的连锁反应,广东恐怕要出问题了,闽粤战场的战事,恐怕也要迁延日久了。”

    “广东要出问题?”姚启圣一楞,疑huò问道:“王爷为什么这么认为?”

    “上次尚之信小儿送还婉欹时,乘机提出要我军拿汀州和赣州补偿他的要求,被我拒绝了。”卢胖子幽幽说道:“我那个大舅子的德行,我很清楚,我拒绝他提出的割地要求,他虽然没有表示不满,还主动撤回在福建的广东军队,但心里肯定是把我恨到了骨髓里,只是惧怕我军兵威,不敢发作而已。现在我军在马港厅大败,损失不小,他难免会生出歹心,乘机向我军动手。”

    “不至于吧。”姚启圣有些不敢相信,疑huò说道:“尚之信有这个胆量对我军开战?他难道看不出来,我们的福建主力损失根本不大,十几万军队尚在,尚之信有胆量给郑经陪葬?”

    “难说。”卢胖子又一次摇头,指着战报上的一行字说道:“看到没有?马港厅之战,郑经之所以能够获得大胜,除了占据有利地形以逸待劳外,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拿出了大量的新式火器,郑经小儿的新式火器是从那里来的?”

    “郭壮图!”姚启圣脱口答道。

    “没错,只有他,先不说郑经获得新式火药生产技术的可能xìng很小,就算有技术,没有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原材料也造不出来。”卢胖子点头,又yīnyīn说道:“郭壮图能和郑经小儿勾搭上,自然也不会错过勾搭尚之信小儿的机会,现在郑经用郭壮图支援他的火器在马港厅打了胜仗,等于是让尚之信小儿看到了榜样,也看到了打败我军的希望,郭壮图再去勾搭他,勾搭成jiān的可能就大了。”

    姚启圣连连点头,认为卢胖子言之有理——以尚之信王爷的极品为人,干出这样的事确实大有可能。不过转念一想后,姚启圣又微笑说道:“祸兮福所倚,如果真是这样,对我军来说,也未必全是坏事——最起码,我们连借口都不用找,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反复无常的平南王府斩尽杀绝了。”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卢胖子微笑点头,又命令道:“预防万一,姚军师,替本王拟旨,第一道给王少伯和谢栋,让他们加大玄武湖和西湖兵工厂的生产力度,一定要全力满足李天植南线大军的火器供应。加快铜陵兵工厂的建设速度,再在江南寻找合适地点建设两到三个新兵工厂,多找一些可以开采的绿矾矿和白矾矿,以后我们和郭壮图之间的战争,可能拼的就是火器的生产和供应了。”

    姚启圣答应,马上提笔拟旨,卢胖子又补充道:“你管着兵曹,直隶和山东一带的土硝收购价,你可以再提高一些,要鼓励这些地方百姓的炼硝积极xìng。再和吏曹打一个招呼,就说本王的意思,让各省的州府县官展开竞赛,每年评比一次,谁替本王收上来的硝最多,官升一级,记优一次,不要怕地方官为了升官逼着百姓炼硝,只有保证了硝石供应,我们才有希望消灭同样拥有新式火器的郭壮图。”

    姚启圣再次答应,迅速将第一道钧旨拟好,卢胖子又命令道:“第二道给李天植,让他以最快速度知会福建与广东接壤的军队,尤其是潮州的刘进忠和杜国臣,一定要通知到,让他们做好防范尚之信反水的准备,千万不要因为措手不及,又吃马港厅那样的大亏。”

    “再知会李天植,倘若尚之信突然翻脸,和郑经、郭壮图联手攻打我军。”卢胖子想了一想,又补充道:“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李天植务必谨记一攻一守的战术,让偏师全力防御尚之信的进攻,主力全力猛攻郑经,这么做的话,我那个极品大舅子为了保存实力和坐山观虎斗,肯定不会全力救援郑经,只会坐视郑经被我军赶回台湾。但千万不要两路同时采取攻势,如果这么做了,尚之信和郑经为了自保,必然会紧紧团结在一起,齐心协力抵御我军进攻,反而增大我军攻取闽粤的难度。必须要有主次,先郑经后尚之信。”

    “明白。”姚启圣点头答应,又问道:“王爷,对于尚之信,要不要象对耿精忠一样,也提前给他一道册封诏书,只要他肯投降撤藩,交出军队和土地,就给他一个闲爵养起来?还有你的岳父尚可喜,怎么办?”

    “不!”卢胖子断然挥手拒绝,冷哼道:“我用闲爵厚禄把耿精忠养起来,是因为耿精忠真正抗过清,真正杀过满狗,有功于同胞,有功于华夏!尚之信小儿和尚可喜老不死做过什么?捐一百万两纹银给康麻子当军饷,诈降大周朝廷保护广东的汉jiān和满狗,故意放跑广州螨城里的满狗,又故意不清洗广东地方官府和军队里的铁杆汉jiān,这些罪行,那一条不是罪该万死?!”

    “告诉李天植,攻破广州之后,平南王府,鸡犬不留!所有财产土地,全部抄没!不用给我面子!”卢胖子yīnyīn的说道:“李天植如果顾念旧情下不了手,可以把我的屠杀令交给曾养xìng或者马九玉,让曾养xìng和马九玉给他们的战友白显忠报仇!”!。

第四百二十三章 大义胖子

    又一次被卢胖子的乌鸦嘴言中,看到胖子军在马港厅惨败,再加上郭壮图和郑经的唆使,早就对卢胖子充满怨恨不满的尚之信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毅然决然的加入了伟大、光明而又正义的反卢联盟,接受郭壮图提供的新式火器增援,出兵攻打胖子军在广州的飞地潮州府,拉开了反卢联盟大反扑的新篇章。

    尚王爷反水的时间,比卢胖子预料的要早得多,胖子军二月二十三这天在马港厅遭遇有史以来最大惨败,消息通过六百里加急传报,在三月初四这天送到卢胖子面前,卢胖子察觉情况不妙,马上用六百里警告李天植和刘进忠、杜国臣等南线将领,要他们千万小心提防尚王爷的偷袭,不能重蹈马港厅的覆辙一一但卢胖子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其实就在他收到塘报的头一天,内心里恨胖子军入骨的尚王爷就已经动了乎。

    尚王爷这次偷袭既突然又隐蔽,王国栋率领的尚王军主力驻扎在嘉应州镇评堪,距离潮州府城不到两百里,又通过给胖子军飞地输送粮草军饷的机会,mō清楚了潮州胖子军的底细,知道潮州胖子军主力已被刘进忠带到了龙岩,在潮州府飞地里剩下的兵力并不多,尚王爷便与郑经约定,让郑经派出一支偏师佯攻潮州门户分水关,尚王爷乘机主动去书询问胖子军潮州守将杜国臣是否需要增援?杜国臣不知是计,又正为兵力不足而烦恼,立即一口答应。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王国栋借口增援分水关,率领五千尚王军抵达黄冈,邀请胖子军大将杜国臣到大营议事,讨论协守事宜,杜国臣欣然从命只带了少量亲兵进入了尚军大营,王国栋乘机发难将杜国臣擒获,威逼杜国臣投降献城遭到拒绝又将杜国臣残忍杀害,接着立即出兵攻打毫无戒备的分水关,顺利攻取关口迎接郑军入粤,然后王国栋又迅速回师潮州城抢在潮州守军收到噩耗之前抵达城下,诈开城门杀入城中,夺回了被刘进忠献给胖子军的潮州城,潮州城中和分水关的三千余名胖子军将士和他们的家眷,还有刘进忠的家眷,也被王国栋尽数屠杀,潮州城和分水关内外血流成河,场面之凄惨直追三十多年前的广州屠城。

    消息传开连吃两个大败仗的南线胖子军上下暴跳如雷李天植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当即下令兵分两路,同时攻打盘踞漳州的郑经队伍和广东的尚军,结果也又一次被卢胖子的乌鸦嘴言中,胖子军同时进攻郑军和尚军,原本彼此不是十分信任的郑经和尚之信反而紧紧团结在一起,利用郭壮图支援的新式火器顽强抵抗,逼着胖子军和他们对耗火器而胖子军虽然以一对二仍然有一定优势,但苦于两线作战,补给线过长战事进展缓慢又消耗巨大不说,还把郑经和尚之信打得越来越团结。

    还好,卢胖子的旨意及时送抵泉州,交到了老走狗李天植的面前,对卢胖子十分敬服的李天植依令而行,着手调整闽粤战场上的作战策略,让与尚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刘进忠、曾养xìng和马九玉三支偏师联乎,采取守势抵挡尚军对福建的进攻,王锦武和郭应辅两支胖子军主力则调往漳州战场,和李天植联乎,集中主力精锐围殴郑经。同时驻扎赣州的胖子军大将吴用华收到潮州噩耗后,也很快出兵攻打广东南雄,围魏救赵为李天植分担压力。

    稍微调整了一下用兵战术,效果立即出来了,咱们的尚王爷一见胖子军停止进攻广东,马上就象条件反射一般生出隔岸观火的心思,下令让王国栋放缓攻打胖子军,尽量避免恶战硬战保全势力,等胖子军和郑军拼得两败俱伤再出来拣便宜,同样不是好东西的王国栋马上依令而行。如此一来,两线作战的胖子军终于摆脱了窘境,集中了全力猛抽郑王爷,不惜代价的和郑王爷对耗宝贵火器,展开一场接一场超越时代的近代火器战。

    打了三四场消耗巨大的火器战,新式火器会靠郭壮图军从海路支援的郑王爷很快吃不住劲了,一边伸手向郭壮图索要新式火器,一边去书尚王爷要求增援。而咱们擅长窝里横的尚王爷也开始了大展拳脚,一边借口吴用华攻打南雄威胁广东腹地,拒绝派遣援军,更拒绝发起大规模进攻牵制胖子军,一边借算胖子军攻势凶猛,也是向郭壮图伸手索要火器,胃口还比郑王爷要大得多。

    郑尚两位王爷索要火器的求援信送到昆明,郭壮图郭相爷难免大皱眉头了,云南是有吴老汉jiān和卢胖子留下的四个火器工地不假,但是吴老汉jiān之前留下的火器生产原料却早就打光了,一切原材料都必须要郭壮图自己想办法,又要同时供应四川、偏沅、湖广和广西四个战场,抵挡吴氏宗族和胖子军的进攻,还能匀出新式火器支援闽粤战场?

    之前支援郑王爷和尚王爷的两批火器,都还是郭相爷从牙缝里抠出来的,现在云南四大火器营的成品和原料库存都是空空dàngdàng,郭相爷还拿什么支援闽粤?总不能停止其他战场的火器供应,全力供应闽粤的盟军战场吧?更何况,这两个所谓的盟友,郭相爷也不是完全的放心。所以没办法了,郭相爷只能是象征xìng的又给了一点火器,然后要求郑王爷和尚王爷全力死守,等待下一批火器增援一、同时为了解决最要命的硝石来源问题,郭相爷少不得反过来向郑王爷和尚王爷伸手,要他们支援硝石。

    可以想象,当看到郭相爷援助的少得可怜的火器时,咱们的郑王爷到底愤怒成了什么样子,又看到郭相爷反过来要求郑王爷援助宝贵的战略物资硝石,咱们的郑王爷真是想不破口大骂都不行了,“操龘你娘的郭壮图小儿!本王要是硝石充足,还用得着向你伸手?本王硝石如果充足,自己造黑火龘药,就把卢狗杀光了!”

    另一边,咱们的尚王爷是一位有钱王爷,也是一位宽厚仁慈的大方王爷,所以咱们的尚王爷是这么回答郭相爷的“郭相爷,本王乎里硝石倒是有一点,只是海路运输风险太大,陆路上又有祖泽清和马雄这些反贼拦道运输实在不便一一所以郭相爷你干脆派一些火器工匠过来吧,在广州建一个火器营,这样本王也用不着经常向郭相爷你老伸手要火器援助了。”

    当然了,咱们尚王爷的书信送抵昆明后,书信当然被郭相爷拿去擤了鼻涕又擦屁股一一操龘你娘的尚之信,你当我郭壮图是白痴啊?给了你新式火器生产技术,老子在广东西部和广西的军队还敢安心睡觉?

    各怀鬼胎之下,二王一相的联盟自然也就前途无亮了,孤军奋战的郑王爷很快耗尽了最后一支火箭和最后一枚手雷,矢志报仇的胖子军主力乘机猛冲猛砍,把郑王爷的大军杀得节节败退,很快就被压缩到了漳州府城附近,李国栋率领的胖子军水师也杀到了金门岛海域附近,威胁到了郑军退回台湾的咽喉要道。郑军主帅刘国轩见势不妙,担心被胖子军困死在大陆上,连彰州府城都不敢守,直接就率领大军退回了海澄登船,全军撤回台湾。

    也是到了再三确认郑军放弃大陆退回台湾的时候,咱们的尚王爷才发现情况不妙,手忙脚乱之下赶紧命令王国栋发起大规模进攻,又派使者联系郑经,要求郑王爷再次登陆牵制胖子军,并承诺这一次一定与郑王爷齐心协力联手抗卢,郑王爷大军再次登陆之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尚王爷都一定出手救援。

    狼来了的故事朋友们一定都听过,郑王爷有没有听过咱们不知道,但是在一再失信背义的尚王爷面前,郑王爷自然是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了,不仅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尚王爷的要求,还回信把尚王爷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发誓与尚王爷割袍断义,咱们对大清王朝忠心耿耿的尚王爷,也彻底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紧接着,胖子军的雷霆之怒终于降临到尚王爷的头上了,李天植亲自率领主力攻打潮州分水关,郭应辅回援汀州,与曾养xìng、马九玉和刘进忠等各路偏师联手,全力反龘攻再一次打到上杭的王国栋,从汀州南下攻打嘉应,吴用华也加大了攻打南雄的力度,三路大军围殴背信弃义又反复无常的尚王爷。另外还有吴老汉jiān的表弟祖泽清也出来趁火打劫,乘机出兵攻打新宁和香山,可怜的尚王爷四面环敌,yù哭无泪,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还好,尚王爷还有一位比较靠谱的盟友郭壮图郭相爷,出于chún亡齿寒的考虑,郭相爷硬着头皮加大了对尚王爷的火器援助之余,又命令两广总督董重民出兵高州,围魏救赵牵制祖泽清,再命令卫朴从湖南衡州出兵,取道郴州和韶州增援广州,力争保住尚王爷这个不争气的盟友,再争取把郑经重新拉回反卢联盟,再一次出兵福建威胁胖子军后路。

    广东战场的形势复杂到了这个地步,卢胖子自然也不敢随便掉以轻心,除了从直隶给福建派去两万援军,卢胖子又命令姚仪从凤阳出兵南下,赶赴九江增援李雄飞,与李雄飞联手反龘攻武昌和黄州,也是用围魏救赵的战略分担广东战场的压力。

    与此同时,鉴于王屏藩归降后韩大任驻扎在河南的军队已经闲置,为了尽快把韩大任的主力投入湖广战场,更加有力的牵制和威慑洪化小朝廷,卢胖子不得不硬着头皮再一次派出使者,联系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老丈人吴国贵,要求吴国贵执行吴老汉jiān的遗诏,接受自己的指挥和整编,让出道路让韩大任主力南下一一如果吴国贵能够答应,那么韩大任的军队只需要攻下辰龙关,基本上就能把夏国相和郭壮图给切为两截了。

    吴国贵有多难打交道,看自己有多不顺眼,没有人比卢胖子本人更清楚,所以卢胖子对这一次出使十分重视,不仅给吴国贵和吴小菟带去了大量的珍贵礼物,还派出了前几次出使中表现十分出sè的金牌外交官兼头号外交骗子陈任杰,让陈任杰去常德拜见自己的老丈人,力劝老丈人向女婿低头称臣。

    托韩大任贪得无厌的福,他控制的队伍驻扎在洛阳一带别的事没干,柿子拣软的捏趁火打劫的事倒干了不少,乘着河南腹地空虚的机会,以偏师拿下不少偏僻县城,还乘着主力南倾的机会拿下了汝州(临汝)和许州(许昌)两座府城,实际上已经在鲁阳关一带与吴氏宗族的队伍接境,所以胖子军的金牌外交官陈任杰也用不着冒险穿越敌占区,靠着韩大任军精锐的保护,很顺利就进入了吴氏宗族的控制区,也顺利来到常德,并且得到吴国贵的亲自接见。

    好运气到此为止,又一次见到女婿派来的使者,也见到女婿送来的价值不菲的厚礼,吴国贵不仅没有半点喜悦神sè,还冷笑着向陈任杰问道:“卢一峰小儿,篡逆称帝了没有?国号什么?年号又是什么?”

    在这个世上,当着胖子军官员敢骂卢一峰为小儿的人,恐怕还真没有几个,这样骂了还不用担心报复的,也就是吴国贵一个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胖子军的礼曹员外同时也是传说中的胖子军巡抚陈任杰也没敢流lù半点不满,只是老实行礼答道:“回湖广总统吴大将军,大将军恐怕误会了,我家王爷对大周太祖高皇帝忠心耿耿,誓死不渝,岂能干出那篡位称帝的不臣之举?还望大将军千万不要听信歹人谣言,误会了越王爷。”

    “砰!”吴国贵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铁青着脸大吼道:“那个小兔崽子,也有脸说他对先皇忠心耿耿,誓死不渝?这些年来,他干的那一件事对得起先皇?”

    “敢问大将军,这些年来,我家王爷是那一件事对不起大周太祖高皇帝了?”陈任杰壮着胆子反问道:“我家王爷是投敌了还是降敌了?是称帝了还是易帜了?大将军如此贬低我家王爷,太祖高皇帝却又向我家王爷遗诏托孤,难道吴大将军比大周太祖高皇帝还有识人之明?”

    吴国贵哑口无言了,一旁吴老汉jiān的两个侄子吴应旌和吴应昌不干了,一起喝道:“既然卢一峰自认为他对先皇忠心耿耿,那为什么他攻占江南之后,为什么不回师安徽,迅速打通与大周军队的联系?自己在南京当起土皇帝?”

    “两位吴将军,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陈任杰不卑不亢的反问道:“我军攻占南京时,所有兵力加在一起还不到五万人,既要替太祖高皇帝攻占江南财富重地,又要防范满龘狗反扑和其他反贼趁火打劫,还拿什么回师安徽?况且当时我家王爷也曾上书太祖高皇帝,请求放弃江南回师安徽接应友军,是太祖高皇帝不许,命令我家王爷继续坐镇江南,切断满龘狗漕运,我家王爷奉旨而行,不得已才没有接应友军一一难道两位吴将军希望我家王爷违抗太祖皇帝圣旨不成?”

    说着,陈任杰还从怀里拿出一份公文,举过头顶说道:“两位吴将军如果不信,这是当时太祖高皇帝命令我家王爷坐镇江南的批文抄件,请两位美将军过目!”

    吴应旌和吴应昌两兄弟没话可说了,当年卢胖子假惺惺上表请示吴老汉jiān是否放弃江南的事,他们不但知道,卢胖子的表章更还是从他们面前经过,然后才送抵陕甘交与吴老汉jiān,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吴家兄弟只要还有一点廉耻,自然也就不好意思继续胡搅蛮缠。

    “既然如此,那先皇过世之后,卢一峰为什么还没有向西进兵,打通与我军的联络?”吴应昌不死心的吼道:“为什么还要向北用兵?甚至住进紫禁城?”

    “吴将军这话就问得奇怪了。”陈任杰苦笑着答道:“太祖高皇帝驾崩的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到我家王爷面前的?当时郭壮图都已经在云南篡权谋反,大肆屠杀吴氏宗族,我家王爷当时如果向西进兵,是打通与大周军队的联络,还是为郭壮图、夏国相叛军侵犯大周江南打通道路?”

    “当时夏国相还没有谋反!”吴应昌大吼起来。

    “当时我家王爷已经收到细作探报,知道夏国相逆贼将要谋反!”陈任杰回答得更大声,“所以我家王爷才以大周摄政王的身份,命令夏国相逆贼交出兵权,逼得夏国相逆贼起兵谋反,暴lù行迹,避免更多的大周将士为夏国相逆贼所害!不然的话,当时夏国相如果突然出兵辰龙关,夹击吴氏义师一一吴将军你还有机会在这里指责我家王爷?!”

    面对陈任杰这无耻到极点的狡辩,吴应昌气得七窍生烟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另一旁吴国贵的三弟吴国正见情况不妙,忙站出来说道:“那么卢一峰攻占北京之后,为什么要住进紫禁城?这难道不是卢一峰企图篡逆的最大证据?”

    “国正将军你是我家王爷的三叔,请容许卑职称你一声三将军。”陈任杰行了一个礼,恭敬说道:“敢问三将军,我大周太祖高皇帝登基之时,宣布定都何地?是武昌还是北京?我家王爷驱逐鞑虏时攻占北京,住进满龘狗伪宫,有何不可?况且我家王爷将满龘狗伪宫的十成之九封存,只是暂时将官署定在武英殿也有那里是企图篡逆的证据了?”

    吴国正也傻眼了吴应昌则勃然大怒拔出刀来大吼道:“大胆狗贼,竟然敢到我大周军中巧言诡辩,颠倒黑白,老子一刀砍了你?”

    任杰满不在乎的伸出脑袋,表情轻松的说道:“吴将军请,卑职是否巧言诡辩,颠倒黑白,是非对错只有天下人公断。卑职奉大周摄政越王之命出使也是遵从大周太祖高皇帝圣旨遗诏出使一一吴将军如果连大周太祖高皇帝的圣旨遗诏都不当一回事,请尽管动手一一不过动手之后,我家王爷也可以名止言顺的宣布吴将军为逆贼了。”

    “敢威胁老子?”吴应昌彻底被jī怒了冲上来挥刀要砍,不等吴国贵和吴应旌等人喝止,另一边刘玄初唯一的儿子刘之复早已拔刀架住,大喝道:“应昌兄,请冷静!此人态度虽然嚣张,但也言之有理,先皇遗诏命卢一峰摄政,节制大周臣民军务,这是事实,他奉卢一峰之命出使名正言顺,你如果杀他,就是违背先皇遗诏!”

    “刘之复,老子晓得卢一峰是你爹的门生,也是你的同门!”吴应昌大吼起来,“你也希望严一峰狗贼谋朝篡位,你好跟着享受荣华富贵是不是?”

    “啪!”

    吴应昌脸上巴掌重重一声响,但这一巴掌却不是刘之复抽的,而是吴应昌的亲哥哥吴应旌冲上来亲手抽的。抽完一巴掌,吴应旌却还是不解气,又一巴掌抽在弟弟另一边脸上,铁青着脸吼道:“给之复兄弟磕头认错!之复兄弟如果是那样的人,现在还会在这里和我们同甘共苦?如果不是之复兄弟拼着自己身中四箭,把你从白马关战场上背回来,你这条狗命,早就丢在夏国相和郭壮图逆贼乎里了!”

    吴应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看脸sè铁青的亲兄长,又看看满脸严肃的刘之复,终于还是扔下马刀,双膝跪下向刘之复重重磕了三个头,大声说道:“之复兄弟,是我我乱放狗屁,向你赔罪!我也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我就是不相信卢一峰!他的篡位野心,已经是卢一峰之心,路人皆知!”

    “几位吴将军,刘将军,你们都是我家王爷的亲戚,你们一定要认为我家王爷企图篡位称帝,我也没办法。”陈任杰苦笑起来,表情认真的问道:“卑职只有这个问题一一这个问题也是我家王爷想问的,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家王爷没有谋朝篡位的野心?你们开出条件吧,只要能证明我家王爷的无辜,不管什么条件,我家王爷都答应。”

    吴应旌兄弟和吴国正、刘之复等人面面相觑,对陈任杰的回答将信将疑,陈任杰却又苦笑说道:“各位将军,不必客气,请说你们的条件吧,实不相瞒,临行之前,我家王爷已经全权委任小使,只要你们各位能相信他没有篡位野心,提出的条件也不违背忠孝礼义,不动摇和伤害大周根基,不违背大周太祖高皇帝的遗诏,小使都可以替王爷答应,黑纸白字的写下来,请天下人做证,证明我家王爷对大周皇帝的耿耿忠心。”

    陈任杰替卢胖子把话倒是说得无比漂亮了,但实际上却是一切漏洞都堵了一个严严实实,比方说吴应昌很快就将信将疑的问道:“那我们要卢一峰交出兵权,他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陈任杰眉毛一扬,回答得十分干脆,又反问道:“不过小使有一个问题,我家王爷向谁交出兵权?是你吴应昌将军,还是吴国贵大将军?你们二位,拿到大周兵权之后,又如何能保证不篡位,不谋逆,不称帝?不要怪我家王爷刁难,我家王爷身受大周太祖高皇帝托孤之重,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着想,我家王爷不得不问这个问题!”

    吴应昌无话可说了,先不说他也找出办法来证明自己无心篡位,就算卢胖子答应这个荒谬的条件,真的向吴世藩之外的任何一个吴氏宗族交出兵权,那么不管那一个吴氏宗族接手,马上就是毁家灭门的惨祸一一几十万胖子军,岂能容许一个无名无份的外人取代卢胖子?吴氏宗族在湖广这几万无粮无钱的军队,能镇得住胖子军的几十万豺狼饿虎?

    “各位将军,请开条件吧。”陈任杰得了便宜卖乖,又催促道:“只要你们的条件合理,我家王爷一定答应。”(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胖子毒誓

    “么位吴将军,请开条件吧,只要你们的条件合理,我家王爷—定答应。“陈任杰态度甚是诚恳,表情无奈的向几个吴氏宗族的头头问道:“我们王爷到底要怎么做,你们才肯相信我们王爷没有篡位野心?相信我们王爷不会篡夺这大周江山?”

    陈任杰这句话彻底的问住了吴国贵和吴应旌等—帮人,不要说只喜欢提刀砍人的吴应旌—吴应昌兄弟和吴国正了,就是颇有些文化水平的吴国贵和刘之复也大皱眉头,不知道该提出什么条件,才能让卢胖子证明他没有篡位野心,更不知道卢胖子该怎么做,自己们才能相信卢胖子对吴氏宗族的野心。

    “各位吴将军,怎么不说话了?”陈任杰微笑,冲吴国贵笑道:“总统大将军,其实早在小使离开北京时,我家王爷就已经料定了你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更早就明白了你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的原因。”

    “什么原因?”吴国贵惊讶问道。

    “很简单的原因,就两个字—sī心!”陈任杰竖起两根指头,冲着吴国贵斩钉截铁的说道:“总统大将军你是因为sī心,各位吴将军也是因为sī心,所以你们才会怀疑我们王爷打算篡夺大周皇位,也才不知道我们王爷究竟该怎么做,你们才相信我们王爷没有篡位野心!”

    “老子有sī心?”吴国贵开始怒发冲冠了。

    “当然有!而且还不小!”陈任杰大声答道:“我们王爷几次遣使联系大将军,要求大将军你执行大周太祖高皇帝遗诏,听从我们王爷号令,接受我军整编,都被大将军你—口拒绝,还反责越王企图谋朝篡位……大将军你真是因为忠心于大周太祖高皇帝才这么质疑卢王爷吗?不!大将军你是在害怕,害怕被卢王爷亵夺兵权,失去权势,更害怕被卢王爷卸磨杀驴,鸟尽引藏所以才找出这样的无耻借口!”

    “无耻借口?!”吴国贵跳了起来,咆哼道:“你有胆子再说—遍,老子无耻?”

    “难道不是吗?”陈任杰毫无惧sè的反问,“大将军如果你真对太祖皇帝忠心耿耿,那你为什么不遵循太祖皇帝的遗诏,听从卢王号令?就算大将军你真的怀疑卢王爷企图某朝篡位,你也可以听从洪化皇帝旨意,加入洪化军队剿杀你心目中的反贼!可你都没有这么做,既不遵循先皇遗诏,也不听从今上旨意,偏偏选择了在湖广拥兵自重其目的是什么除了想保住大将军你的权势地位在湖广豫南这—亩三分地当你的土皇帝,还能有什么?”

    “老子是为了铲除郭壮图狗贼,铲除卢—峰这个小兔崽子!”吴国贵大吼。

    “大将军,请不要说得这么好听了行不行?”陈任杰大声答道:“就你现在的情况,铲除郭壮图狗贼,怎么可能办得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拿数万大周将士的xìng命做儿戏,让数十万荆襄百姓身胳苦海朝不保夕,民不聊生!你到底是为了报答太祖皇帝的大恩,还是想拥兵自重当湖广的土皇帝,你自巳心里清楚!”

    “大胆狗贼,敢如此辱骂我的兄长?”吴国正恼羞成怒,拔出刀来吼道:“别以为你是卢—峰派来的,我们就不敢杀你!”

    “三将军,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卢王爷的原话!”陈任杰吼得更大声,又指着吴应旌和吴应昌兄弟吼道:“你们两位吴将军,也是自sī自利之辈!这也是卢王爷的原话!你们身为吴氏宗亲,公然起兵反叛洪化朝廷,是因为你们害怕失去荣华富贵,权势地位,更害怕郭壮图逆贼对吴氏宗亲赶尽杀绝!为二王子报仇,清君侧诛权jiān,不过是你们争权夺利的借口,遮羞布!”

    “你们所有人!”陈任杰越说越是jī动,用手划了圈把吴国贵等人全部圈进去,大声说道:“你们之所以拒绝遵循先皇遗诏,之所以怀疑卢王爷企图谋朝篡位,也是你们的sī心作祟,以己度人,所以才这么怀疑卢王爷!你们是在害怕卢王爷统—天下后摄政掌权,夺走你们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更害怕卢王爷为了谋朝篡位,效仿郭壮图对你们赶尽杀绝!”

    “就是因为你们的这—番sī心,所以你们宁可躲在湖广这—亩三分地上当你们的土皇帝,当你们的土王爷,也不愿意顺天应人,上不辜负先皇大恩,下不解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带着大周军队归顺卢王,与卢王联手尽快铲除郭壮图逆贼,尽快让大周朝廷—统江山!”

    在场的吴氏宗亲将领全都拔出了刀,恶狠狠瞪着陈任杰直喘粗气,脸上青—阵白—阵,却没有—个人有脸动手下刀,吴国贵也是气得额头青筋暴跳,指着陈任杰的鼻子大吼问道:“这些话,是你自巳说的?还是卢—峰小儿教你说的?”

    “当然是卢王爷让小使这么说的。”陈任杰也不傻,赶紧把罪过推到卢胖子身上,又大声说道:“吴国贵老将军,你用不着生气,我们卢王爷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人非圣贤,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sī心,卢王爷不怪你。卢王爷还说了,只要老将军你能够悬崖勒马,mí途知返,效仿马宝老将军和王屏藩将军,率领大周军队加入越王军队,接受卢王爷整编指挥,那么之前的事,卢王爷可以不计较,老将军你也仍然是我们卢王爷的岳父!”

    “要是老子不呢?”吴国贵铁青着脸,—字—句反问道。

    “那就没办法了。”陈任杰—摊手,慢条斯理的说道:“卢王爷,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宣布老将军你为大周叛逆,出兵讨伐于你,也算是师出有名了。卢王爷原话,他是发自内心的不想当老将军你的敌人,但是先皇遗诏有令,命令卢王爷讨伐所有的大周叛逆权jiān,生杀予夺,皆由卢王代先皇定夺,老将军你既是拒不归顺,又拦住了我军南下剩灭郭夏二逆的道路我们卢王爷为了完成先皇托孤重任,也只有大义灭亲了。”

    说到这,陈任杰又赶快补充了—句,“而且还有—点我们卢王爷从来就没有怕过在战场上和老将军你交手,也从来没有担心过把老将军你逼到郭壮图那边,因为你们加入郭状图叛车之后,马上就会发现你们做出了—个多么愚蠢的选择!郭壮图那样的逆贼,和他联手,—加—只会小于—!”

    “澎”—声巨响,怒极难遏的吴国贵—脚把面前桌子踢翻,狂吼道:“小兔崽子敢威胁老子?让他尽管来!老子—个帮手都不要只要老子还有—口气在小兔崽子就休想踏进湖广—步!”

    “大将军你考虑清楚了没有?”陈任杰沉声说道:“如果你真的决心与我们王爷开战,那你可就是大周叛逆了,将来到了九泉之下,你有什么面目去见大周的太祖高皇帝?你又有没有考虑过,你做出这个决定,会连累多少大周将士丧命沙场,又会连累多少大周忠臣良将背负上叛逆骂名?又会有多少太祖皇帝的亲眷子侄,会因为你的意气用事无辜惨死?你这么做可对得起太祖皇帝?”

    “老子考虑得很清楚!”吴国贵大吼道:“老子这么做,就是为了报答先皇的大恩,铲除大周真正的国贼!来人把这个卢—峰小儿的使者,给我乱棍打……”

    “父亲!不……!”

    带着哭腔的jiāo柔女声忽然从后堂传出,紧接着,—名满面泪痕的美貌女子从后堂冲了出来,冲到吴国贵面前双膝跪下,大哭着说道:“父亲,不,千万不要,女儿求你了,你不能做,不能……他是你的女婿,也是我的……相公啊。”

    “王妃?!”陈任杰先是—楞,然后赶紧双膝冲吴小菟跪下,磕头说道:“卑职大周越王府礼曹员外陈任杰,叩见越王正妃,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大人请起。”吴小菟转过头来,俏脸上尽是泪水,哽咽着问道:“陈大人,他还好吗?”

    “回王妃娘娘,王爷很好。”陈任杰答道:“卑职临行之时,王爷曾有嘱托,卑职如果能有幸见到王妃娘娘,让卑职—定要禀奏娘娘,王爷他天天在念着你,只是吴老将军阻拦,所以王爷几次派人来迎接娘娘,都没能成功,但是请娘娘放心,王爷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定会把你接回去。”

    听了陈任杰转告的卢胖子的原话,成亲四年和卢胖子在—起还不到半月时间的吴小菟难免放声大哭,心如刀绞,—旁吴国贵心中颇为伤感,对女儿也十分歉疚,可是—想到女婿的和和恶xìng和嚣张跋扈,吴国贵又气不打—处来,硬着心肠冲女儿喝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回你的房间去,滚!”

    “不!”xìng格温柔的吴小菟难得违抗严父—次,膝行两步跪到吴国贵旁边,拉着吴国贵的袖子哭得梨花带雨,哀求道:“父亲,女儿求你了,千万不要和—峰开战,他是你的女婿,也是女儿的相公,都是女儿的亲人,你们开战打仗,不管谁胜谁负,谁生谁死,女儿……女儿都活不下去了。”

    “闭嘴!你懂什么?”吴国贵板着脸吼道:“是那个卢—峰小儿要和为父开战,为父还能怕了他?”

    “吴老将军,这话你可不能这么说。”陈任杰赶紧抗议道:“我们王爷可没有想和你开战,只是希望你率领湖广的大周军队加入越王大军,联手征讨郭壮图逆贼,是吴老将军你不肯答应,坚持要拦住韩大任将军的南征大军主力,我们王爷不得已才被迫选择对你开战的。”

    说着,陈任杰又向吴国贵深深—鞠,十分诚恳的说道:“吴老将军,小使替卢王爷转达的话语,或许是有不恭和冒犯之处,但我们王爷确实是没有办法了,郭壮图小儿勾结我们大周太祖高皇帝的死敌平南王府,纵容尚之信小儿在广东战场上兴风作浪,残暴杀害无数大周军民百姓,郭壮图小儿又从湖南派遣援军南下广东,给尚之信小儿助纣为虐,我们王爷为了围魏救赵,尽快把韩大任将军的队伍投入偏沅战场,逼迫郭壮图小儿回师,为广东战场分担压力,不得已才派小使来说这些话冒犯之处,还望老将军海涵。

    吴国贵大声冷哼,脸sè铁青依旧,却不再呵斥怒骂。见吴国贵似乎有些松动陈任杰忙又说道:“老将军,如果不是你的防区恰好卡住郭壮图与夏国相两个逆贼的连接处,我军从此出兵可以收到蛇打七寸的最佳效果,其实我们王爷也不想逼老将军的,也情愿—直这样保持现状下去,这—点,希望老将军能够理解我们王爷的苦衷。”

    吴国贵板着臭脸继续不说话,堂中—直没有说话的非吴氏宗亲的吴军大将骠骑右将军陶继智忽然开口替陈任杰帮腔道:“国贵兄—峰的话言之有理韩大任的队伍从我们的防区出兵讨伐郭壮图逆贼,效果是要比从安徽千里迢迢的绕路要好得多,可以—下子切断郭壮图和夏国相两大贼头的联系,也可以逼迫郭壮图逆贼从广东战场收手,更可以间接支持我们在两广战场上的友军祖泽清老将军,可是被尚之信小儿和郭壮图逆贼两面包夹的,倘若我们不帮着—峰把郭壮图从两广战场上逼回来,老将军的情况就不妙了。”

    “尚可喜老儿是先皇的死对头祖漆清老将军是先皇的嫡亲表弟。”另—个非吴氏宗亲的大将杨来嘉也说道:“如果祖老将军因为得不到增援导致兵败,郭壮图逆贼和尚可喜父子都不会放过他,还有老将军的家眷和老将军麾下的大周将士恐怕都逃脱不了毒手,耿军大将白显忠和潮州的大周将士,就是前车之鉴。”

    “这些道理,我能不懂?”吴国贵终于开口,苦恼的说道:“你们以为,我就想背上违抗太祖皇帝遗诏的千古骂名?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我率领湖广的大周军队并入了越王府,卢—峰那个小兔崽子又忽然生出了异心,谋朝篡位自立为帝,那我们大周军队还拿什么制止住他的胡作非为,拿什么讨伐他这个新逆贼?!”

    “关于这点,我们王爷倒是有办法。”陈任杰突然插嘴,微笑着说道:“吴老将军,各位吴将军,还有各位大周将军,我们王爷知道你们想不出法子,让我们王爷证明他绝对不会谋朝篡位,所以我们王爷自己想出了—个好办法,证明他—定不会谋朝篡位,也—定会把洪化皇帝迎回北京,在北京建都称帝。”

    “他有什么办法?”吴国贵终于开始心动,赶紧开口问道:“那个小兔崽子,用什么办法保证他不会篡位称帝?”

    “今年的正月初二,我们王爷在北京德胜门上接见吴真和王吉贞两位将军。”陈任杰慢条斯理的说道:“当时,为了让王屏藩和王辅臣两位大周重将相信我们王爷不会篡位称帝,我们王爷曾经当着他们的面发下毒誓,除非德胜门自行崩塌,否则我们王爷绝不生出二心,倘若我们王爷违反誓言,天厌之,地厌之,死于刀剑之下!”

    “今天,王爷让小使再次重申这条誓言,除非德胜门自行倒塌,天坛崩裂涌水,否则王爷就绝不篡位称帝!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

    “放屁!”吴国贵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大吼道:“小兔崽子放他娘的狗臭屁,这样的誓言,老子—天可以发—百条!王辅臣和王屏藩两个蠢货相信,老子不信!”

    “老将军,你急什么,小使的话还没说完啊?”陈任杰微笑说道:“我们王爷还说了,为了证明他的誓言发自由衷,老将军你率领湖广的大周军队并入越王军后,我们王爷将任命你为丰台提督,率军驻扎丰台,替上天也替大周太祖高皇帝监督我们王爷,监督我们王爷是否履行誓言。”

    “丰台提督?”吴国贵眼睛—亮,心道:“如果真是这样,老子倒是真不用担心小兔崽子对不起义父了,他要是胆敢生出二心,老子要他的狗命,只是举手之劳!”

    “卢—峰真这么说?”吴国正—吴应旌和吴应昌三个吴氏宗亲也是大为心动,—起问道:“如果我们并入越王军,他真的封吴国贵将军为丰台提督?”

    “吴老将军可以先到北京就任串台提督,各位将军再率领队伍并入我军。”陈任杰诚恳答道:“这也是声王爷原话。”

    吴氏宗亲和湖广将领们互相对视,交换眼sè,—起大为心动,—起心说卢胖子为了证明自己不打算抢走老吴家的江山,竟然能把京畿防务的第—要职交给吴氏宗亲,这足以证明卢胖子确实没有篡位打算了……毕竟自古以来……还没有那竹,企图篡位的权臣敢把京畿防务交给外人。

    “吴老将军,这是我们王爷的最后底限了。”陈任杰又向吴国贵拱手说道:“吴老将军,其实贵军的情况,我们王爷很清楚……去年到现在—年半时间,湖广的大周将士总共只领到了九个月的军饷,同时因为嵇茄山大营被夏国相逆贼捣毁的缘故,湖广大周军队的火器也基本打完了,我们王爷要想用武力拿下湖广,难度其实并不大。我们王爷只是不想打内战,不想让大周将士自相残杀,所以才主动开出这样的条件……如果老将军还不答应……或者还想得寸进尺……我们王爷已经仁至义尽,也只好对你说抱歉了。”

    吴国贵和湖广众将沉默,吴小菟则眼泪汪汪的看着吴国贵,含泪美目中尽是恳求之sè,吴国贵既心疼爱女,又考虑到湖广吴军现在的情况实在容不得过于强硬,思虑再三之后,吴国贵终于咬着牙冲众将问道:“各位兄弟……各位大周将士,你们相信不相信我?会不会怀疑我倒向那个兔崽子女婿,帮着他谋朝篡位?”

    “当然相信。”湖广众将整卒回答,吴老汉jiān的亲侄子吴应旌也说道:“国贵兄,你拿主意吧,你要是那和贪图荣华富贵的人,以你的身份和地位,只要顺便动动嘴,荣华富贵要多少有多少!可你就从没这么做过,我们不相信你相信谁?”

    “那好!”吴国贵大20点头,咬着牙齿说道:“既然各位兄弟相信我,那我就去—趟北京,亲自监督着卢—峰小兔崽子在先皇灵前发誓,也给他当那个丰台提督!如果他履行诺言,你们就率领湖广军队并入越王府!如果他背信弃义,食言反悔,你们不用管我的死活,带着弟兄们和卢—峰那个小兔崽子拼了!”

    “谨遵大将军号令!”湖广众将—起抱拳答应,吴小菟则是喜极而泣。

    吴国贵终于被胖子军金牌外交骗子陈任杰的鬼话打动,决定带着家人赶赴京城面见卢胖子,监督卢胖子在吴老汉jiān灵前发誓绝不篡位,同时出任胖子军丰台提督,主持京畿防务替吴老汉jiān监督卢胖子履行誓言。但吴国贵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当他还在收拾行装和安排自己走后的湖广防务时,陈骗子就已经按卢胖子的要求,秘密联系上了常德城中的胖子军jiān细,让胖子军jiān细把诈骗得手的消息传到京城,而卢胖子收到的消息后,第—道命令竟然是……

    “马上!”卢胖子拍着平黄团龙案大吼道:“马上以八百里加急,给九江的李雄飞传令,让李雄飞把吴国贵进京商谈并入我军的消息散播出去,—定要让夏国相尽快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王爷,你疯了?”姚启圣惊叫道:“我们好不容易才让吴国贵将军北上谈判,你怎么能让夏国相知道这个消息?万—夏国相从中捣乱怎么办?”

    “我要的就是夏国相从中捣乱!湖广吴军卡在他的咽喉上,他也不敢不捣乱!”卢胖子—挥手,狞笑说道:“湖广吴军少说也有七八万人,又有大量的吴氏宗亲存在,全部收编过来,岂不是—个巨大的隐患?我要让夏国相和郭壮图赶快去分裂他们,把那些冥顽不化的吴氏宗亲推到我们的对立面!我只要陶继智—刘之复和杨来嘉这些可以争取的非吴氏宗亲大将,吴应旌和吴应昌那些老吴家的铁杆,我要来干什么?给自己添麻烦?!”

    姚启圣和朱方旦等人目瞪口呆,半晌才—起擦了—把冷汗,恭敬说道:“王爷圣明。

    “赶快议胖子又吩咐道:“讨论—下,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湖广的吴氏宗亲怀疑吴国贵背叛了老吴家,准备把我这个女婿扶上皇位,在背后帮夏国相和郭壮图—把?”。!。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大义凛然

    卢胖子一声令下,命令沿途各州各府务必要接待好自己的老丈人和自已的正王妃,让老婆老丈人吃好喝好玩好有赏,让老婆老丈人不满意受罚,所用huā消可以报销,能够让自已的老丈人在沿途州府、县城和驿站休息住好,更是算大功一件。由网友上传==

    然后很自然的,吴国贵和吴小菟父女一家人在北上京城的途中,自然也就受到了胖子军地方上的各级文武官员最为热情也最为隆重的接待了,点头哈腰礼敬无比,热情招待是无微不至,慎密安排得是周到之极,不仅让吴国贵一家人感觉无比满意,也让吴国贵一家人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每到一地说感谢的话,基本上都是斗量车载,推辞胖手军地方官员留住的话,更是说得嗓子都冒烟了。

    再然后更自然的,吴国贵一家人的北上速度,自然也就慢得有些不象话了,从常德到北京正常情况下二十多天的路程,吴国贵一家走了快一个月,楞是才刚刚踏入直隶境内。

    卢胖子这么变着法子的利用走狗拖住麻烦老丈人的北上脚步,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给郭壮图和夏国相这对倒霉连襟争取时阄,让他们赶紧去离间实力过强的湖广吴军,让一部分危险分子提前暴lù,以免把这支对吴老双jiān过于忠心的队伍招降过来后尾大不掉,留下隐患,破坏胖子军团结,更进一步影响到卢胖子篡位称帝的终级大计。

    郭壮图和夏国相这对难兄难弟当然没让卢胖子失望,在收到胖子军故意泄lù的吴国贵北上谈判并入胖子军的消息后,夏国相吓得差点niào了kù裆,等不及征得郭壮图同意,马上就分兵驻扎桃源监视常德吴军,又赶紧派出jiān细阄谍狗特务潜入湖广吴军控制地,大肆散播卢胖子企图篡位称帝和企图将吴氐宗族一网打尽的谣言,让湖广吴军中的吴氏宗族对卢胖子生崭疑心,破坏湖广吴军并入吴军的计划。

    收到夏国相用六百里加急快马送来的消息,郭壮囵也被吓得不轻,赶紧也是动用了潜伏在吴氏宗族队伍里的阄谍细作狗特务,全力散播卢胖子吞并湖广吴军没安什么好心的谣言,同时郭壮囵又利用手中握有吴氏宗族将领大量家眷的优势,假意遣使与吴氏宗族将领谈判停战,乘机肆意造谣中伤,散播卢胖子妄囵称帝篡位、把吴氏宗族斩尽杀绝的谣言,希望吴氏将领看清楚卢胖子的邪恶面目,千万不要吃亏上当,葬送了大周讧山,也葬送了吴氏宗族的小命。

    郭壮图和夏国相这对晋兄难弟也是没办法了,湖广吴军一旦在吴国贵的率领下并入胖子军,胖子军立即能楔入他们两支队伍的连接处,切断洪化朝廷两大主力的联系,立即就能获得战略主动不说,综合实20本就占据绝对优势的胖子军,也将对洪化朝廷形成压倒性优势,彻底扑灭洪化朝廷的最后一点翻盘希望,进而随时可能给洪化朝廷带来灭顶之灾!所以没办法了,为了自保,郭壮图和夏国相不管有没有察觉到情况古怪,也不得不按着卢胖子间接给他们安排的步伐走了。

    天遂人愿,就在这时候,一件让夏国相和都壮图喜出望外的事发生了,江南著名文人查继佐,竟然组织了好几千江南文人联名上表劝进,以卢胖子功盖天下和天命所归为由,劝说卢胖子登基称帝,甩开洪化朝廷单干,成立大越帝国。听到这消息,夏国相和郭壮图两连襟当然是笑得连嘴合不拢,知道卢胖子是自作自受,自已挖坑埋自己,这一次吴氏宗族就是想不起疑心也难了。

    在此期阄中原大地上还发生了一件大齤事,胖子军首席大将高得捷率领的北伐大军,耗费了三个多月时阄的苦战,先是攻破了盛京的两大卫城辽阳和铁岭,然后击败了螨清朝廷从通古斯老家调来的援军,击败了孝庄老妖婆从科尔沁娘家借来的援军,最后又拒绝了孝庄老妖婆的清降要求,终于在洪化三年六月二十二这天,攻破了螨清朝廷的新老粜一一盛京!夺回了被螨清八旗霸占四十七年之久的中国沈阳城。

    盛京城池即将被攻破时,孝庄老妖婆因为年老多病,无力逃走,只得把康麻子长子胤褪交给盛京将军偻内巳图鲁,命令偻内巳图鲁携带刚满六岁的胤褪突围逃命,逃往通古斯老家,然后孝庄老妖婆在盛京皇宫的崇政殿中祭拜了老野猪皮和黄焖jī,最后上吊自杀。但孝庄老妖婆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并非四姓恶奴出身的偻内巳图鲁早已习惯了盛京的舒适生活,不愿舍弃在盛京的家产田地,更不愿意回通古斯老家去吃苦受罪,选择了把胤提和螨清yù玺一起献给胖子军,换取胖子军对他法外开恩。

    盛京城里也只有偻内巳图鲁一个人活下来了,攻破盛京之后,高得捷借口感京jun民协助清jun守城,shā害大量胖子jun将士,下令tu城。命令传达,盛京城中顿时一片xuè雨腥风,七万胖子jun放开了手脚的大砍大shā,紧接着,高得捷又按卢胖子的要qiu,挖开了盛京的昭陵和福陵,把努儿哈赤和皇太极的shi体挖出来鞭shi,然后效仿卢胖手对待康麻子的招数,把两个老建奴的shi骨烧成骨灰,研碎后hún进轱土,同样烧成了几十个野租皮马桶和清太宗马桶,连同胤提一起送回北京向卢胖子请功,昭陵和福陵中埋葬的建奴泉贵坟墓,也全部被胖子jun挖掘一空,无一幸免,所有shi骨也都被统一暇灰,hún在一起烧成了上百个螨清牌马桶,给huá夏后世留下了一批宝贵财产。

    为什么说胖子jun这么做留下了一批宝贵财产呢?朋友们看看后世的这些广告词就明白了。

    “九九八!九九八!只要九九八!野租皮马桶带回家!只要九九八!”

    “八心八箭,钻石品质!正宗皇太极马桶!卢氏宗qin会泉威认证!中齤huá帝囯太平洋保险公司质量保险!”

    “qin,正宗螨清马桶嗅,保证hán有三十一个螨清泉贵的骨灰。qin,对不起,小店不包邮只包质量,qin可以看看我的双皇冠信用,l……三哥好多年,只mài正宗螨清马桶!……qin请稍等有人敲门查水表,我很快就回来。”

    胖子jun终于攻破螨清老巢的消息,连同胤提一起送回北京,卢胖子少不得又在北京十三陵举行盛大的庆功祭祖仪式,在明成祖朱棣的陵前,用弓弦qin手把胤提绞si,告慰这位五次北伐并族的伟大皇帝的在天之灵,也终于达成了自己一生两世的最大夙愿qin手把螨清朝廷彻底消miè为千千万万被tu齤shā被奴役的同胞报了xuè仇。

    也因为达成了这个最大夙愿向朱棣陵叩拜行礼时,卢胖手忍不住再一次放声大哭,泪流成行,哽咽着向朱棣陵墓问道:“成祖皇帝,清你的在天之灵,替我问问华夏的列祖列宗,我这样的子再,可值得他们骄傲?”

    第二天吴国贵一家终于抵达北京,卢胖子与吴小菟这对聚少离多的夫妻再次见面,自然少不得抱头痛哭一场吴国贵却大发雷霆,责问卢胖手为什么不等他到了北京,再举行庆功祭祖大典?卢胖子元言可对,又被唯一害怕的岳父臭骂了一顿。

    看到卢胖子在吴国贵面前畏手畏脚的吃瘪模样,尚婉欹抿嘴莞尔,无比妒忌吴小菟霸占正妻地位的缘虞儿眉huā眼笑,幸灾乐祸还巳不得卢胖手和吴国贵彻底翻脸。小辣椒黄熙凤却小脸发白,因为小辣椒发现,已经二十有六的吴小菟,竟然还要比她漂亮得多,人小鬼大的小辣椒难免担心她的宠妃地位不保。只有卢胖子的两个门g古小妾感觉无所谓,反正她们都是政治联姻的酱油角sè,酱油多打点和少打点都没多大区别。

    骂完了从没看顺眼过的不肖女婿,吴国贵要来卢胖手立即兑现诺言,在吴老汉jiān灵前发誓绝不篡位,再把京畿防务移交给自己,自己也好去书留守湖广的吴氏宗族将领,让他们率领湖广并入胖子军。憋足了一肚子坏水要让老丈人背上嫌疑的卢胖于当然不肯,借口今日并非黄道吉日,吴国贵一家远来辛苦,要求吴国贵耐心等待几天,挑一个黄道吉日再举行盛大仪式,自己再在吴老汉jiān灵位前隆重立誓。

    为了安抚脾气暴躁的老丈人,卢胖子又出人意料的首先兑现了诺言中最重要的一条,当众以大周圣旨、越王号令的名誉,册封吴国贵为丰台提督,一等松滋伯,还把吴国贵的儿子吴世群封为密云驻军参将,让吴国贵亲自掌管京畿一带最重要的丰台驻军,让小舅子去替吴氏宗族监视次为重要的密云驻军。

    见卢胖子拿出了如此诚意,理由也合情合理,吴国贵的疑huò顾时一扫而空,不仅答应了卢胖子另挑黄道吉日的要求,还难得对卢胖子的有一点好脸sè,拍着卢胖子的肩膀夸奖女婿果然有忠心,不愧是大周高皇帝亲自挑选的别女婿。而卢胖子的心腹走狗们则面面相觑,不明白卢胖子为什么要兑现这么重要的诺言,怀疑卢胖子打算效仿曹cào周文王把皇位留给儿子的传言,也在胖子军内部开始传扬。

    卢胖子可能是良心发现,真的打算遵信守诺一次了,尽管不少走狗帮凶坚决反对,担心卢胖子之后再行篡位会落下更多骂名口实,但卢胖子还是决定在二十天后,洪化三年农历七月二十八这个大吉大利的黄道吉日,在北京天坛举行祭天大典,当着胖子军文武百官和吴老汉jiān的灵位,由吴老汉jiān最信任的义子吴国贵亲自监督,当众立誓绝不篡位,更不伤害主动投降归顺的吴氏宗族。吴国贵虽然觉得时阄有点晚,但是架不住胖子军钦天监的金星入火之类的鬼扯,也很快点头同意。

    在没有战事的情况下,二十天的时闸过得很快,转眼便已到了胖子军的日子。七月二十八这天,能够抽出身来的胖子军文武百官齐聚天坛,天坛正中供上天地二字,下方又供上大周太祖高皇帝吴老汉jiān的灵位,摆满椟、羊、豕、yù、帛及登、篮、簋、笾、豆、爵、尊、篚等供品及祭器,卢胖子身穿明代王服改进而成的九爪团龙平黄袍手捧yù圭登上天坛,跪拜天地与吴老汉jiān灵位,由大月越王府礼曹掌印黄机亲自朗读祭文,请求天地神明为证监督卢胖子立誓绝不篡位。

    好不容易等黄机念完了又拗口又漫长的祭文,鼓乐响起,卢胖子在肖二郎和黄机的搀扶下起身,站到天坛正中,当着胖子军上百文武官员、上万守坛将士和吴围贵的面大声说道:“各位大周臣民,各位大周将士,本王今日祭拜天地神明,先皇灵位不为他事只因本王功高权重摄政掌朝,世人多疑本王有僭越之心,有篡位之意,更有小人百般污蔑,逆贼万番刁难,本王百口莫辨,深受其苦。”

    说到这,卢胖子顿了一顿以最大声音吼道:“今日,本王在此天坛重地当众立誓,清天地神明、先皇英齤灵、天下苍生共同见证除非北京德胜门自行坍塌,天坛地裂涌泉,否则本王绝不行称帝之事!本王若违誓言,天诛之!地灭之!大周臣民,万千百姓,皆可将本王生嗤活剐,替天除、jiān】。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数万胖子军文武官员、将士百姓一起磕头,齐声高唱胖子千岁,身为长辈的吴国贵也心忧诚服的向女婿重重磕了三个头,知道女婿既然在这样的场合里说出这样誓言,背誓食言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将来即便这个不肖女婿擅权专政,皇位也一定是义父吴老双jiān的子孙去坐了。

    卢胖子说完了绝对算得上自己这辈子最不要脸的誓言,祭天大典很快结束,被太阳晒得汗流浃背的卢胖子走下天坛,径直走到吴国贵的面前,苦笑着问道:“岳父,现在你可以相信小婿没有篡位之心了吧?”

    吴国贵点点头,又拍拍卢胖子的肩膀,难得用和颜忧sè的口气对卢胖子说道:“贤婿,岳父承认,之前确实是误会你了,贤婿请放心,岳父马上就写信给湖广的大周军队,让他们并入越王府,接受你的指挥和整编。”

    “多谢岳父,也清岳父放心,湖广的大周将领易帜之后,小婿一定会善待他们。”

    卢胖子也是点头,又表情担心的问道:“不过岳父,不要怪小婿多心,湖广那么多大周军队,究竟能不能顺利易帜和接受整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让郭壮囵和夏国相两个逆贼有机可乘?”

    “当然不会。”吴国贵轻松笑道:“湖广的大周军队,上上下下都是大周朝廷的忠勇之士,对太祖先皇忠心耿耿,你既然都已经证明了你没有不臣之心,他们自然会遵循太祖高皇帝遗诏,接受你的整编和指挥。”

    卢胖子满脸钦佩的点头,又悄悄向姚启圣使了一个眼sè,让姚启圣发出信号,吴国贵没有察觉,只是又向卢胖子说道:“还有四川汉中的吴之茂、吴国柱和吴应柞那边,你也可以放心,岳父和他们是过命的交情,只要岳父寄书向他们说明情况,你再派使者去招拢收编他们,成功把握肯定很……”

    “六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一一一一!”

    忽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吴国贵的自吹自擂,卢胖子和吴国贵等人惊讶扭头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时,却见一名满身尘土、背chā红sè小旗的信使骑着一匹快马,风驰电逝般的向着这边冲来,一旁姚启圣忙说道:“王爷,是红旗,是有紧急军情,下官去看一下。”

    卢胖子点头同意,姚启圣快步冲了过去,将那信使拦下,又很快拿着贴有代表十万火急jīmáo的军情塘报冲了回来,大声喊道:“王爷,大齤事不好,湖广出大齤事了!韩大任将军奏报,驻扎松滋、澧州的吴应旌和吴应昌将军,忽然发起兵变夺占荆州城,擒拿并且囚禁了吴再正将军,切断了常德刘之复将军与襄阳后方的联系!两位吴将军,还要求襄阳的陶继智将军参与兵变,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许陶继智将军向我军移交防区!”

    “什么?!”吴国贵脸sè大变,惊叫道:“怎么可能?吴应旌和吴应昌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有没有搞错?吴应旌兄弟疯了?”卢胖子也惊叫起来,“不是说好了要并入我们越王府吗?怎么又反悔了?消息有没有经过确定?”

    “千真万确!”姚启圣把塘报呈到卢胖子面前,大声说道:“这消息,还是陶继智将军知会给韩大任将军的,陶继智将军还要求吴国贵将军立即去书说明情况,在没有吴国贵将军你的准确答复前,陶继智将军不能向我军移交襄阳和南阳!”

    吴国贵一把抢过塘报,打开只看得几眼,吴国贵标准的国字脸上就尽是一片灰白了,旁边的胖子军文武官员则或是满脸鄙夷,或是怒气冲冲,耳语声立即四起,卢胖子还好一点,又从吴国贵手里抢过塘报,装模作样的仔细看了一遍这道昨天晚上就已经收到的塘报,然后又把目光转向吴国贵,féi脸上尽是苦芜

    “我马上回湖广!”吴国贵受不了女婿那种似乎带有恰悯的目光,大吼道:“我马上回去,我倒要看看,吴应旌和吴应昌两个王八蛋怎么向我解释!”

    “岳父,你不能去。”卢胖子断然拒绝,说道:“如果小婿没有猜错,吴应旌兄弟肯定是怀疑岳父你已经被小婿我用荣华富贵给收买了,你回到湖广会有危险,让世群兄弟去,我让韩大任率军保护世群兄弟去和他们交涉,就算无法说服他们,也可以确保世群兄弟的安全。”

    “他们不会相信世群,只能我去。”吴国贵摇头。

    “他们更不会相信岳父你!”卢胖子忽然提高声音,破天荒冲吴国贵疾言厉sè的喝道:“岳父,清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老泰山,吴应旌兄弟认定我会篡位,也自然认定我会用荣华富贵收买你,更为认定你为了当上一等承恩公,为了把我扶上皇位,会出卖他们!为了他们的权势地位,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反而会对你不利!你是我的岳父,你为了我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有什么面目去见天下人,有什么面目去见小菟?!”

    第一次被三好女婿这么呵斥,吴国贵还真有些不习惯,一时之阄不由有些发愣,卢胖子却一挥手,大义凛然的喝道:“就这么定了,让世群兄弟携带岳父你的书信去湖广,让韩大任将军率领我军河南主力护送世群兄弟南下!如果吴应旌兄弟坚持要拥兵作luàn,那就用不着客气,用刀枪和他们说话!这样的利yù熏心、自sī自利之徒,不把他们打怕,他们任何的金yù良言都听不进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尚老汉奸之死

    第四百二十六章尚老汉奸之死——

    第四百二十六章尚老汉奸之死

    卢胖子借刀杀人,利用郭壮图和夏国相分化铁板一块的湖广吴军,歹毒计划之所以能够成功,郭壮图和夏国相自愿不自愿的离间计也之所以能够成功,其实并不是卢胖子、郭壮图和夏国相几个坏种的手段高明,关键还是以吴应旌兄弟为首的吴氏宗族将领自己不争气,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为自己的利益着想,自然也就落入了郭壮图和夏国相的小圈套,再落入卢胖子的大圈套。

    当然了,也不能完全责怪吴氏宗族自私自利,时代的局限性和文化的习惯决定了他们只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为他们自己的利益考虑,自古以来,每逢改朝换代,不把前朝皇族杀光杀绝的还真没有几个,湖广吴军队伍里的吴氏宗族就算不为自己的荣华富贵和权势地位着想,起码也得为他们的身家性命着想,又看到了吴应麒父子的前车之鉴,看到了外戚郭壮图对吴氏宗族的狠毒,吴氏宗族想不猜疑同为吴氏外戚的卢胖子也不行了。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听到卢胖子企图篡位称帝和把吴氏宗族斩尽杀绝的谣言后,以吴应旌兄弟为首的吴氏宗族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又看到挂名吴氏宗族、实际上只是吴老汉奸义子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吴国贵迟迟没有送来准确消息,吴氏宗族的疑心自然加重,也自然对义兄吴国贵生出猜疑——这家伙的女儿可是卢胖子的正妻,卢胖子如果篡位称帝,这家伙马上就是一等承恩公权倾朝野,子孙后代也会受益无穷,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会不会出卖其实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吴氏宗族呢?

    疑邻盗斧,有了这样的想法,吴氏宗族再去看吴国贵的所作所为,自然处处都是疑点了,为什么吴国贵的北上速度这么慢,好不好是在给胖子军调兵遣将把湖广吴军一网打尽争取时间?为什么吴国贵刚到北京,马上就被封为京畿防务最重要的丰台提督,出了名奸诈狡猾的卢胖子,为什么这么信任刚加入的老丈人?为什么吴国贵进了京后,到现在还没有送来准确消息,吴国贵在北京城里的这段时间,到底都和卢胖子做了什么?韩大任陈兵豫南,会不会是在为了用武力把吴氏宗族一网打尽做准备?实际上已经握有大半个天下的卢胖子,真的会把皇位还给老吴家?这样的好权臣好军阀,古往今来好象还没有几个吧?

    有了这些猜疑,再加上夏国相和郭壮图的直接挑拨离间,卢胖子暗中的推波助澜,以吴应旌兄弟为首的吴氏宗族为了自保,为了活命和权势地位,荆州兵变自然也就不可避免。而这么一来,表面上看是洪化小朝廷达到了目的,成功阻止了吴氏宗族中战斗力最强悍的湖广吴军整体并入胖子军,实际上最大的受益者却是卢胖子个人,既分化了潜在敌人湖广吴军,又吸纳了一部分湖广吴军壮大实力,更甩掉了吴氏宗族这群巨大累赘,避免了引狼入室带来的无数隐患。

    毕竟,卢胖子想要坐享其成抢走吴老汉奸几乎到手的江山,最大的障碍除了道义问题外,再有就是吴氏宗族的问题了,所以在卢胖子篡位之前,胖子军队伍里绝对不能出现吴氏宗族集团,吴国贵这样的挂名吴氏宗族可以要,吴应旌兄弟这样的吴氏亲族绝对不能要!至少现在还不能要!不然的话,卢胖子篡位称帝之时,也必然是胖子军内乱分裂之时!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卢胖子这么长远的目光和险恶的用心,湖广的吴氏宗族将领更不明白他们对卢胖子真正的牵制价值所在,吴应旌兄弟率领湖广的吴氏宗族发起兵变,逮捕并拘押吴国贵的三弟吴国正,更给了卢胖子梦寐以求的合法开战价值。卢胖子再一声令下之后,吴老汉奸的亲侄子吴应旌兄弟也就变成了大周叛逆,早就对湖广鱼米之乡垂涎三尺的胖子军大将韩大任也终于逮到了大展拳脚的机会,在洪化三年八月初十这天从洛阳率军南下,打着讨伐大周逆贼和救援大周忠臣刘之复的旗号,对湖广吴军痛下毒手。

    因为已经收到了吴国贵亲笔书信的缘故,韩大任率领的胖子军主力刚刚抵达湖广吴军控制地最北端南阳境内,驻扎南阳的吴军大将杨来嘉很痛快的接受了胖子军的招抚,打开城门迎接胖子军入城,接受胖子军的册封和整编,而韩大任率领的胖子军中原军团,在吸纳了王屏藩和杨来嘉的新编军队后,兵力也达到了七万之巨。

    紧接着,驻扎襄阳的吴军大将陶继智也拒绝了吴氏宗族的笼络,选择相信老战友吴国贵的招抚,率领襄阳吴军举旗易帜,宣布接受胖子军统辖整编,并且立即遣使北上,请求韩大任立即南下接管襄阳防务,以免吴氏宗族率军反扑,韩大任也没有让陶继智失望,很快就率领主力赶到襄阳战场,以充裕的新式火器击退了火器告罄的吴应旌大军,顺利进驻襄阳城。陶继智也因为做出了明智选择,被卢胖子册封为河南提督,直接官居从一品。

    再然后,自然是胖子军与吴氏宗族的内战大规模展开了。为了削弱吴氏宗族和消弭隐患,比卢胖子更不愿意招抚吴氏宗族的韩大任,象征性的派了一个使者到荆州招降,遭到吴氏宗族断然拒绝后,韩大任借口救援孤悬常德的刘之复,立即出兵攻打吴氏宗族的控制地,吴氏宗族也不甘示弱,一边拼死抵抗旁支友军的侵略进攻,一边向长江上游的四川吴氏宗族求援,残酷血腥的湖广争夺战也随之拉开了大幕。

    胖子军和吴氏宗族彻底翻脸,同时与胖子军和吴氏宗族交恶的郭壮图和夏国相当然是求之不得,但郭壮图和夏国相并没有就此满足,很快派出使者联络吴氏宗族,劝说吴氏宗族认祖归宗,接受洪化朝廷指挥调遣,与洪化朝廷联手铲除真正的大周反贼卢胖子。但很可惜的是,吴氏宗族不信任卢胖子不假,对于大肆残杀吴氏宗族和拘押胡国柱的郭壮图却更不信任,所以郭壮图和夏国相的要求不仅遭到了断然拒绝,吴氏宗族还警告这对连襟少搀和,别想浑水摸鱼,否则的话,吴氏宗族宁可两线开战,也绝不向任何一个逆贼低头!

    郭壮图和夏国相不肯死心,出于唇亡齿寒的考虑,郭壮图又试图以手中的吴氏宗族家眷为筹码,再次尝试招抚吴氏宗族。但就在这时候,郭壮图连襟最重要的盟友尚之信尚王爷开始告急了,李天植率领的胖子军南线军团凭借强大的经济实力,与尚之信军拼命对耗新式火器,火器全靠郭壮图援助的尚军很快打光弹药,又顶不住报仇心切的胖子军南线大军雷霆烈火般的全面进攻,在粤东战场上节节败退,潮州、嘉应、海丰、南雄和连州等地接连沦陷,尚军伤亡惨重,投降和逃亡的情况都十分严重,王国栋被迫退守惠州府城,胖子前锋距离广州已经不到三百里。

    为了保住尚之信这个最重要的坚定盟友,郭壮图只得放弃了以火器支援次要盟友兼潜在敌人吴氏宗族的计划,改为把精力集中到广东战场上,但郭壮图与尚之信之间的陆路上又有祖泽清和缐虞儿旧部李逢春捣乱,广西老将马雄虽然病死,他的继位人长子马承荫却偏偏看郭壮图和尚之信都不顺眼,也毅然决然的拒绝了洪化小朝廷招抚,率领父亲旧部继续追随吴氏宗族,继续和洪化小朝廷做对,所以郭壮图即便想全力救援尚之信,军队也不可能迅速投入到广东战场上,也只能冒着被祖泽清水师拦截的危险,通过海路倾尽全力为尚之信提供火器增援。

    祖泽清的高州水师力量实在有点单薄,不管怎么拦截都堵不死郭壮图和尚之信之间的海路联系,所以郭壮图赶造出来的新式火器,大部分还是顺利送抵了广州港口,交到了尚之信手中,帮尚之信争取到了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但相应的,郭壮图能倾尽全力为尚之信提供火器援助,卢胖子也不可能让李天植再拿着原始冷兵器攻打尚之信,胖子军在江南的几个兵工厂生产出来的新式火器,全都是优先补给给李天植军,每隔十来天时间就有一支胖子军辎重队从江南南下,源源不绝的为李天植军送来新式火器,始终保持南线胖子军的火器数量优势。

    全力保证南线胖子军的火器供应,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先不是漫长补给线征调民夫耗费的天文数字般的钱粮,光是生产这些新式火器,胖子军就付出了沉重的经济代价,再加上多线作战到处要钱粮武器,军费开支占到了胖子军赋税收入的八成以上,导致胖子军始终无法治河封堤,始终拿不出钱粮修补被清军炸开的黄河大堤,更拿不出钱粮来发展经济,改善民生,象所有的新兴朝代一样,都在为建国时的阵痛期中苦苦支撑。

    顺便说一下,为了保证生产新式火器最重要的硝石供应,胖子军控制地里为了大炼硝石,还闹出了无数的笑话与惨剧,比方说两个相邻的县,两个县令为了完成上司交代的任务和升官发财,都是不惜代价的争抢炼硝原料厕所粪土,两县差役地保偷抢厕土、为了一个路边公厕大打出手的事简直屡见不鲜,弄得胖子军控制地里都出现了厕所土可以炼出黄金的传言,导致无数百姓也加入了哄抢厕土的行动,又闹出无数打架斗殴和掉入粪坑的笑话,胖子军控制地里差不多所有的公厕都被挖深了五尺。

    还好,也是到了这个拼火器拼消耗的时候,胖子军的人力物力优势才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体现,人丁单薄的云贵两省即便抢占了火器工地建成多年的先机,也拼不过胖子军的优势人力物力,基本上云贵军队每生产一枚三好火箭,胖子军就能产出五枚,而随着胖子军火器新工地的大量建成,硝石收集力度的全力增强,这个差别也越来越大。

    胖子军为了大量生产火器付出的代价大,郭壮图付出的代价更大,最关键的原材料硝石供应方面,更掣肘了洪化小朝廷的火器生产速度,以前吴军的硝石来源除了从厕土中提炼外,还有三个重要的硝石生产基地,贵州水城大硝洞、重庆金佛山古佛洞和广西乐业大石围,现在重庆和广西的两个硝石来源已经断了,洪化朝廷唯一能指望的大规模硝石来源,也就只剩下水城大硝洞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在这个要命时刻,水城大硝洞因为开采过多过深发生了矿顶坍塌,活埋了大量民工不说,又彻底堵死了采硝矿道。消息传到昆明,郭壮图欲哭无泪之余,也只好再一次削减对尚之信的火器援助了。

    郭相爷在关键时刻削减了对尚王爷的火器援助数量,对于尚王爷来说简直就是等同于灭顶之灾,李天植通过细作侦察和抓舌头发现了这一情况之后,立即加大了进攻力度,集中了超过八万的大军猛攻广州东大门惠州城。而尚军惠州守将王国栋也没有辜负尚王爷用十万两纹银为他买断逃人身份的期望,在打光了最后一枚火箭和最后一枚手雷后,果断的率军突围,放弃惠州逃向广州,胖子军优势骑兵全力追杀,几乎在路上把王国栋队伍杀光杀绝,最后王国栋只剩下三千余人逃回广州,胖子军乘势西进,兵临广州城下。

    胖子军打到了广州城下,平南王府里自然是乱成了一团,尚王爷急令金光祖和尚之瑛放弃韶州率军回援之余,又厚着脸皮派出十九弟尚之琳拜访李天植,企图以昔日旧情打动李天植,让李天植停止广州,劝说卢胖子接受平南王府投降,情愿赔偿军饷和割让广东半壁,只求卢胖子手下留情,不要撤藩和追究尚王爷的之前罪行。

    听完尚之琳说的一大堆废话,李天植不动声色,指着帅帐两侧的胖子军大将,冷冷的冲尚之琳说道:“老王爷和大王子以前的恩情,我当然记得,他们冤枉我和驱逐我的旧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也可以不计较——但是要我停止攻打广州,替你们在王爷面前求情,必须得先问问这些越王府的将军,他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曾养性、马九玉、刘进忠、卢章泰、郭应辅、朱三水和杨应元之子杨正洪等胖子军大将整齐怒吼,与白显忠友情甚深的福建籍大将曾养性还红着眼睛吼道:“告诉尚之信小儿,叫他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受死!”

    “如果答应了你们,我有什么面目去见杜辉将军?”刘进忠眼含泪花,狂吼道:“杜国臣兄弟,本来王爷已经准备调他回北京去和杜辉将军父子重逢了,可是他为了替你们挡住郑经小儿,毅然拒绝了,你们又是如何报答他的?!杜兄弟父子失散十五年,眼看就要重逢了,结果死在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畜生手里!我如果不替他报仇,还有什么脸去见王爷?去见杜辉将军?!”

    “还有杨希震兄弟!”刘进忠终于流下了眼泪,死死攥住拳头努力制止住自己把尚之琳撕成碎片冲动,“之前他为了帮你们对付郑经小儿,在战场上身中三箭一枪差点送命,留在潮州城里养伤,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畜生,不但用桑皮纸把他活活闷死,还当着他的面,糟蹋他的妻子,他的女儿……,我的小侄女……,还没满十一……。畜生!你们都是畜生——!”

    “刘大哥,请冷静。”卢章泰怕刘进忠按捺不住怒火杀了尚之琳,坏了义兄不杀使者的美名,赶紧把刘进忠拉住,尚之琳则全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

    “各位将军,王爷有交代,对尚家人,不用给他面子。”李天植站起身来,一边走向后帐一边说道:“给你们一柱香时间,一柱香后,出营攻城。”

    “谨遵大将军号令!”得到李天植暗示,胖子军众将顿时欢声如雷,李天植刚走进后帐,胖子军众将立即红着眼睛扑向已经尿了裤裆的尚之琳,赤手空拳把小汉奸尚之琳给锤成了肉酱,撕成了碎片。

    片刻后,胖子军主力顷巢出动,全力猛攻广州城池,曾养性、马九玉和刘进忠等大批与尚军有着血海深仇的胖子军大将冲直接到城下,亲自率领胖子军将士猛攻广州城墙,卢胖子义弟卢章泰也亲自擂鼓助威,为同伴加油打气。广州尚军上下个个魂飞魄散,在胖子军的滔天怒火前死伤惨重,死者逃者无可计数。

    猛烈攻城战从正午一直持续到傍晚,士气低落的尚军全靠城墙有利地形苦苦撑,勉强坚持到了天色全黑,但即便到了夜间,怒火冲天的胖子军仍然没有停止攻战,打上火把继续夜战,发誓要把尚可喜老汉奸全家凌迟活剐,为死难同伴报仇雪恨。而尚之信王爷见情况不妙,也只好领着三十来个兄弟赶赴城墙督战,亲自率军抵挡胖子军的猛攻。夜色中广州城上城下一片火把通明,十数万人奋力搏杀,喊杀声声传十里,血肉狂飙,鲜血几乎把广州城墙染红。

    胖子军再怎么怒火冲天,当然也不会只是一味的强攻猛打,天色全黑时,胖子军的工兵也开始动手了,借着夜色掩护在广州东门城墙上凿出大洞,埋上炸药点火引爆,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过后,广州城墙被炸出一个三丈来宽的口子,胖子军将士欢呼着涌入外城,冲入城中肆意砍杀措手不及的尚军士兵,而老尚家在广州城里的二十几个兄弟看情况不妙,或是逃回内城,或是打开城门向胖子军投降,企图用亲情旧情打动胖子军将士,换取活命。

    二十几个尚家兄弟都跑了降了,外城城墙上的尚军士兵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留下来等死了,聪明的向胖子军投降,不肯死心的逃回内城继续坚守,胖子军大量杀入外城,迅速合围内城。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李天植传来了曾养性、马九玉和刘进忠三员大将,向他们出示了卢胖子下令屠杀广州螨城的钧旨,然后告诉曾养性等三将,“王爷有交代,我如果下不了手,可以把这道钧旨交给你们执行。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十二岁就跟着尚可喜的,所以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了。”

    “请大将军放心。”曾养性、马九玉和刘进忠三将抱拳领命,齐声答道:“大将军下不了手,我们替大将军执行王爷钧旨,尚家的汉奸,一个都跑不了!”

    “多谢三位将军。”李天植点头,又沉声说道:“三位将军,李天植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请你们答应。”

    “请大将军吩咐。”曾养性等人整齐答道。

    “不要杀尚可喜,把他交给我。”李天植低下脑袋,幽幽的说道:“至于尚之信,请三位将军,给他留一具全尸。”

    曾养性三人抱拳,大力点头,然后接过钧旨转身下去执行命令,李天植则坐回帅椅,眺望着头顶上的明朗星空,喃喃说道:“王妃,末将尽力了。老王爷……,对不起了。”说罢,李天植眼角也不由滑落两滴泪水。

    攻打广州内城的战事比胖子军预想中的要顺利百倍,原因则竟然是尚之信王爷的头号心腹王国栋和头号‘宠妃’沈上达沈美人贪生怕死,打开了广州内城的城门向胖子军献城,企图靠着出卖尚王爷换取活命。更离谱的是,尚之信王爷最信任的两个侍卫,张士选和张永祥两兄弟,竟然带着一帮尚王爷的侍卫亲兵把尚王爷打晕,捆好了双手送到了胖子军面前。

    当然了,作恶多端的王国栋将军、沈美人、张士选和张永祥兄弟也没能靠着卖主求荣保住性命,屠杀耿军白显忠部和胖子军杜国臣部的头号刽子手王国栋,被曾养性、马九玉和刘进忠三人亲手活剐,沈美人、张士选和张永祥三人则被李天植下令斩首,也让李天植有机会报答了一次尚家的恩情。而可怜的尚之信王爷,则是连在李天植面前磕头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曾养性等胖子军将缢死在了五羊楼上。

    天色微明时,当胖子军还在广州螨城里大肆屠杀抢劫时,瘦成了骷髅模样的尚可喜老汉奸,也被抬到了李天植面前,同时胖子军将士向李天植报告,说是尚婉欹的生母平南王妃万福金已经在内城沦陷时服毒自杀,李天植沉默,许久后才低声命令将万福金收敛入棺,密葬于广州莲花山,同时下令封锁消息,就说万福金是在战乱中不知所踪。

    打发走了传令兵,李天植缓缓走到尚老汉奸担架旁,低头凝视这个卖国卖得连裤衩都不要的铁杆老汉奸,已经快两年没有下床的尚老汉奸也艰难凝视李天植,对视久久不语。又过了许久,尚老汉奸才嘴唇微动,象是要说些什么,李天植向他双膝跪下,把耳朵贴到他嘴边,细听他的最后遗言。

    “告诉卢一峰。”尚老汉奸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艰难说道:“不许他杀害康熙主子,放主子一条生路,不然的话,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他。”

    “不许王爷杀害满狗皇帝?”李天植一楞,惊讶问道:“满狗皇帝康熙,三年多前就已经被卢王爷千刀万剐了,老王爷你不知道?”

    尚老汉奸全身剧震,浑浊老眼中尽是震惊,李天植又疑惑问道:“老王爷,就没有告诉你这些事吗?满狗皇帝已经被卢王爷剐了,北京和盛京也被卢王爷拿下了,满狗的王爷贝勒几乎都没跑掉,都被卢王爷杀了,这些老王爷你一点都不知道?”

    “主子……!”尚老汉奸微不可闻的声音忽然提高了许多,但两个字没有喊完,尚老汉奸口中已经喷出了一口肮脏黑血,脑袋一歪,当场气绝。但一双老眼仍然睁得滚圆,不肯合上。

    “难怪王爷这么恨你这个岳父。”伸手试了尚老汉奸已经没有呼吸后,李天植叹息着摇了摇头,又亲手为尚老汉奸合上双眼,低声说道:“老王爷,你是自作自受,不然的话,王爷不会要你的命,我……也不会。”

    站起身来后,李天植招手叫来几个心腹亲兵,在他们的耳边低声吩咐道:“把他的尸体抬去烧了,骨灰撒进珠江,一点都不要留,不然的话,满狗皇帝,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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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大清介绍:
卢一峰是我大清第一祸害!不杀此贼,朕誓不为人!——某个自称在一天之中射死三百一十八只兔子而被誉为兔子终结者的小麻子如是说。卢一峰是个大祸害!这个祸害不除,我们大清永无宁日。——包衣奴才和铁杆汉奸们都如是说。卢一峰就是祸国殃民的千古奸臣典范,吃着我大清的禄米,拿着我大清的薪俸,可是每干一件事,都是为了挖我们大清王朝的墙根,掘我们大清王朝的屋基,祸害我们大清王朝的每一位良善臣民,忠心奴才!强烈建议当局给这个奸臣贼子铸一座跪像,跪到我大清太祖太宗陵前,让我们大清子民鞭笞唾骂!——某个无比吹捧大清酋长的清史砖家痛哭流涕的这么说。卢胖子是好人。——普通老百姓这么说。祸害大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祸害大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祸害大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