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7月9日—)
为了答谢“流沙之殇”大大和“不错伴侣”大大对本书的特别支持,应两位大大的要求,在与编辑大大取得沟通的前提下,本书更新做出如下调整——
从2016年7月9日,也就是从明天起,本书暂时每日三更,定于早上7点第一更,中午12:00第二更;晚20:00第三更。如无其他变化,预计持续十天,敬请读者关注。
今后如有更新时间上的调整或者是章节数量上的增加,我会编辑本文标题上的日期和正文内容。
楔子
“咔啦”一声炸雷响起,窗外刮起了大风,眼见就是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钱青健急忙丟下手中的金庸合集,从床上爬起来去关窗户,玻璃上已经噼里啪啦地落上了大雨点子。他忍不住抱怨:“完了,今天这个班又捞不着看书了。”
果不其然,窗户刚刚关好,床边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
他不慌不忙,走到墙边把衣钩上的胶皮雨衣摘下来穿在身上,再把另一个钩子上挂的电工工具套摘下来挂在了屁股后头,然后才拿起电话听筒问道:“喂?”
“电工班吗?矿石堆旁边一路照明灯都灭了。”电话里的人言简意赅,说完了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拿了防水手电,穿上了绝缘水靴,钱青健离开了电工值班室。
天空中雷声滚滚,闪电纵横,矿石场地在闪电的光芒下忽隐忽现。
走在大雨之中,看着矿石堆旁边的两棵大树和一根电线杆,钱青健心想,嗯,树还是少了一棵,渡厄、渡难的窝都有了,可是渡劫老和尚总不能住在混凝土电线杆里。
他脑子里想着张无忌力拼少林三渡的场景,不小心脚下踩了一块锐物,似是扎破了脚心部位,疼得他差点摔倒,他急忙用手电照了,却是一块被割角铁的下脚料。
“他奶奶雄的,真特么倒霉!”他咒骂着走到了电线杆前面,准备检查固定在电线杆底部的配电铁盒。
“咔嚓”一道闪电撕裂天际,紧接着一声炸雷响起,钱青健应声而倒,再也没有起来。
2015年8月19日上午,雨过天晴。
东海省东泉市秦城铁厂的工会办公室内,厂分管安全的副厂长和厂工会主席赔付了钱青健的父母600元的抚恤金。
副厂长很惋惜地说:“青健同志脚穿未达到绝缘标准的鞋上岗,而且在无人监护的情况下进行带电操作,属于个人违章行为。按照规定,厂里也只能表示这些钱了。”
……
第一章 黄河四鬼
“老四!老四!你醒醒!”
“四师弟!青健!快醒醒!”
一个黑衣中年人和一个黑衣壮年汉子围着一个地上躺着的黑衣青年,语声焦急地呼唤着。
“他奶奶的,看老四这架势,被那个老瞎子捏得不轻啊!”黑衣壮年汉子说道。
“可不是咋的,我这脖子到现在还疼呢,这铁木真怎么把江南七怪都招揽去了,这样一来,咱们兄弟在六王爷手下就显不出高人来了!”中年人摇头道。
“大师兄,二师兄,六王爷让我来喊你们过去,有事吩咐。”远远的又跑过来一个黑衣人,大声喊着。
中年人一愣:“嗯?仗刚打完,又有何事?”
那后来的黑衣人奔到近前道:“我也不知。”然后他又看了看地上昏迷着的青年,问道:“老四还没醒?”
话音未落,地上的青年突兀打了一个喷嚏,睁开眼说道:“他奶奶雄!这金刚伏魔圈实在厉害。”
黑衣中年人一喜,道:“老四你被老瞎子捏傻了?什么金刚伏魔圈?”
地上青年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三个人,越看越奇怪,再看周围环境,乃是风沙大漠,片片绿洲,这,这特么是哪啊?他只记得自己拿着圣火令跟少林三渡交手来着。
“老四!你倒是说句话啊!大师哥问你话呢。”黑衣汉子推了青年一把。
“你谁啊?你们仨都干嘛的?”青年茫然看着三人问道。
“四师弟你胡言乱语什么?”黑衣中年人有些生气了。
“四师弟?我是你的四师弟?那你是谁?”青年摸着后脑勺问道。
“我是你大师哥断魂刀沈青刚啊!”
青年看了看黑衣人腰间的单刀,拍着脑袋又看见了黑衣汉子的长枪,若有所悟地说道:“那你就是追命枪吴青烈喽?”
那黑衣汉子立即眉开眼笑:“对对对,就是你二师兄我!”
青年又看向拿着铁鞭的黑衣人,脱口说道:“你是夺魄鞭马青雄?”
“哈哈,正是!我还以为你脑袋被捏残了呢!”马青雄晃动着铁鞭说道。
青年立即看向自己身体的周围,果然看见了一对板斧,然后带着哭腔说道:“我,我特么的是丧门斧钱青健?咱们合起来叫做黄河四鬼?”
沈青刚一把将钱青健拉了起来,拍着钱青健的脑袋哈哈笑道:“这不挺正常的吗?走,大家回六王爷的帐篷喝酒去。”
钱青健却不肯动脚,抓住沈青钢的胳膊又问:“刚才咱们四个跟那个叫郭靖的少年打了一架是吧?”
“对啊!你还差点让他给勒死呢。”
“后来江南六怪来到了战场,飞天蝙蝠柯镇恶把咱们几个都给扔出来了,对不对?”钱青健回忆着射雕的剧情说道。
马青雄摇头道:“不对,是江南七怪,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他们七个都是郭靖的师父。”
“等等!三师兄,你确定你刚才看见了江南七怪中的七个人?”钱青健严肃地问道。
“那当然!诶,也是啊,我怎么记得好像加上郭靖才有七个人呢?”马青雄也不确定了。
吴青烈一拍大腿说道:“老四说的对,他们就是六个人,还有一怪没来。只是不知道是那一怪。”
沈青刚道:“管这么多做甚?快快回帐喝酒,喝完了兴许六王爷还能给咱们安排几个蒙古妹子玩玩,老四你一向见了女人就拔不动腿,今日怎地如此拖沓!”
“哦,走了。”钱青健跟着三个师兄稀里糊涂地往回走,心中却在琢磨,怪事,这《射雕英雄传》里面的人物和情节都在脑子里装着,我又是从哪知道的这些呢?
除了可以确认自己是丧门斧钱青健之外,他的脑子里就只有多部小说的一些人物情节,他甚至不知道金庸和古龙是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这些人物情节都是怎么来的。
只是,跟着眼前的师父鬼门龙王沙通天还有三个师兄,这也没前途啊!不过跟着这批反面人物在一起,貌似干点坏事都是理所当然。
比如说强奸个妇女之类的,只要不碰见嫉恶如仇的全真七子和江南六怪以及九指神丐洪七公,别人基本都不管这事。
转念一想,若是向正派人物靠拢,貌似前途无限光明,而且是条条大路可供选择。
二十好几的人了,是不是该正经娶个媳妇过个日子了?
好像华筝公主最后没什么着落,这可是正经白富美,谁娶了她都少奋斗三千年。不过眼下华筝对郭靖的感情已经比较深了,若是想接盘,恐怕只能等郭靖跟铁木真决裂之后才能考虑。
能不能从郭靖手里截胡黄蓉呢?倒是也可以考虑,问题是自己的长相和目前的武功,还不如郭靖呢,单纯装傻充楞,倒是能够吸引黄蓉主动接近,可是最终黄药师那一关也太难过了,貌似还得跟欧阳克竞争,那欧阳父子可不是喜欢正当竞争的人家。
穆念慈也是可以考虑的目标,若是从杨康手里把穆念慈截胡了,那将来的独臂神雕侠是不是就该叫钱过了?
除了这三大美女之外,好像李莫愁现在也没开始追陆展元呢,不过李莫愁这人妒性太重,娶了李莫愁怕是就不能找二奶了。
若是想先立业后成家,那么就得修炼武功,这个世界上只有武功高了才能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而修炼武功,貌似也有三条捷径可选,第一条是去天山缥缈峰灵鹫宫寻找虚竹的后人,学一学天山六阳掌或者逍遥折梅手什么的;第二条是去襄阳附近的山崖找神雕交朋友,但是或许需要替神雕打死一条蛇;第三条,眼下少林寺里面的《楞伽经》里夹着的九阳神功貌似是垃圾一样地无人问津,少林和尚应该是,虚……、苦、性、天、无、渡……此时应该是苦字辈成了元老,性字辈掌权,天字辈为中坚,无字辈正值青壮年,与无字辈平辈的服事僧觉远应该是青壮年僧人,至于少林三渡,应该是少年儿童或者还没出生……
选择哪一条路最好呢?
一路往回走着,钱青健的内心斗争激烈。前途布满了高深武功和高颜值美女,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选了。
黄河四鬼进了完颜洪烈的大帐,见完颜洪烈正与完颜洪熙说着什么,就自觉分两列站班,完颜洪烈转头看见这四个刚刚被一个老瞎子完败的武林高手,心中不悦,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就对沈青刚说道:“沈壮士,本王即将打道回京,你们四人速速去禀报你们的师父和师叔,告诉他们直接去中都本王府中相会。”
第二章 撩妹未成
沈青刚没想到王爷相招就是这么个事,连忙施礼领命,带着三个师兄弟出了大帐,说道:“咱们回去张家口先找师叔罢。”
钱青健跟着三个师兄一同上了马,心中却是暗暗盘算,此去张家口,若是等见到师叔三头蛟侯通海之后,再一起寻到郭靖,那时黄蓉就已经看上这个臭小子了,截胡就将成为泡影。
唉,实在不行就算了。为了峨眉派祖师郭襄如期出现,就把黄蓉让给郭靖好了。
转念又想,因为比郭靖提前去往张家口,还将导致错过欧阳克的那8名女扮男装的美貌妖姬,不过这倒也并不是非常可惜,因为以他现在的本事,无论用什么法子,也没法给欧阳克带上一顶绿帽子。
如果能在张家口的那个饭店里碰见郭靖和黄蓉,也许事情还有点转机。
这样想着,钱青健跟三位师兄一路快马加鞭,四日后,已至张家口。
哥几个牵着马找了一家大酒店,想要喝点酒去一去风尘,钱青健眼尖,已经看见大酒店门前马桩上拴着一匹红马,心中暗道完了,忘记汗血宝马的速度了,人家郭靖是后发先至,一天顶三天,不用说,这未来的小两口妥妥地在里面喝酒聊天呢。
根据他的记忆,眼下三个师兄加上自己,都不是黄蓉一人的对手,何况郭靖拼起命来也弱不起他兄弟四人,此刻闯进去不死也得挨顿揍,所以钱青健立即就拉住了沈青刚的胳膊,一阵耳语。
沈青刚闻言色变,立即嘱咐了钱青健在此地盯梢,他立即带着另两个师弟去找师叔侯通海。
黄河四鬼办事,如果只需要一个跑腿的或者是盯梢的,从来都是钱青健。这四鬼的同门之情很是淡薄。
只是此时他既然已经知道了靖蓉在里面相逢相识,不进去试着搅和搅和总是心有不甘,想那郭靖老实厚道,就算认出他是那日打架的敌人之一,在这酒店中未必就会先动手,不若硬着头皮进去试试,这叫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他一进门,一个店伙就过来招呼,他也顾不上理会,目光从店伙的身边看过去,果见郭靖和一个小叫花对桌吃饭,那小叫花正对他们桌旁另一个店伙发作道:“你道我穷,不配吃你店里的饭菜吗?只怕你拿最上等的酒菜来,还不合我的胃口呢。”
小叫花一口江南口音,说话间露出两排亮晶晶的雪白细牙,黑漆漆的眼珠甚是灵动,不是黄蓉却是何人?
那店伙冷冷道:“是么?只要您老人家点得出,咱们就做得出,只怕吃了没人会钞。”
小叫花对郭靖道:“任我吃多少,你都做东吗?”
没等郭靖搭腔,已经有人把一锭大银拍在了郭靖的桌上,“吃多少都算我的!”
说话的人个头不高,身材粗壮,剃了一头板寸,模样凶恶,却是刚进酒店的钱青健。
众人尽皆愕然。
郭靖愕然,是因为他认出来这位是他的敌人黄河四鬼之一,那头板寸,还是在几天前大漠中与他恶斗时,被他用“南山刀法”贴着头皮削出来的。可是,敌人怎么会来帮他会钞呢;
黄蓉也愕然,是没想到这世界充满了爱,好人多如狗,大侠遍地走。
店伙更愕然,是因为这位拎着两只板斧的客官进来就给陌生人结帐,这特么是有病还是怎么着?
只不过郭靖虽然脑子笨,但是却不肯占钱青健的便宜,愕然了片刻就站起身来,拱手称谢:“这位大哥,这位小兄弟是我邀请来吃饭的,自当我来会钞。”他说着从身上拿出来一锭金子,放在了桌上。
完了。看到郭靖的表现,钱青健心里哇凉哇凉的。
其实他早知郭靖的身上共有5锭金子,而且会在这家饭店里结账时破开一锭,然后还要送给黄蓉两锭,另外还有赠送小红马的大手笔。
这财力,直接秒杀黄河四鬼这种黑社会!
果然,黄蓉把那锭银子推到了桌边,看也不看钱青健一眼,道:“君子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我自有大哥照料,这位好汉把银子收了吧。”竟是连声谢谢都不肯说。
有点过分了吧?
钱青健讪讪地把银子收了,在靖蓉最近的那张桌子上坐了下来,随意叫了一斤牛肉一壶烧酒吃喝,不再说话。
还是来晚了,这女的一旦看谁对了眼,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事情,记忆里此时郭靖连名字还没报呢,就已经注定了成为黄蓉的老公了。
接下来黄蓉开始大手笔点菜要酒,按部就班,只有那店伙把原剧情中的一些说法省略了,却是因为郭靖提前亮出了金锭之故。
眼见黄蓉无比奢侈挥霍地要了一桌子酒菜,却又不吃几口,郭靖却也不觉得浪费心疼,只憨憨地跟黄蓉说着一些大漠趣事。
就是钱青健也不得不心服口服。在不知道对方是极品美女的前提下,对待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叫花如此大方,这种事,天下虽大,也只有郭靖一个人能做得出来。
这真是傻人有傻福,按理说郭靖从小在蒙古包里长大,应该懂得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才对,可是此时却偏偏挥金如土,或许此时郭靖皱一皱眉头,靖蓉恋或许就是另外一个版本甚至不存在了。
郭靖一改笨嘴笨舌的本性,说起儿时趣事来,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到了兴起之处,一把按住了黄蓉的小脏手,黄蓉却只是身子微微一紧,却依然听得津津有味,面带微笑。
钱青健看到这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蓉儿真的不是我的菜。这种命里注定的姻缘,根本就无法截胡。
说到后来,那一桌子丰盛菜肴已经冷透了,郭靖要热,黄蓉否决,一切都走剧情,末了,黄蓉起身说吃饱了,郭靖把金锭兑了银子结帐,两人双双走出了店门。
钱青健知道他们两个还要到张家口最大的酒楼长庆楼去喝茶,便也不急着追出去,仔细地把自己的酒肉用尽,然后才结帐出门。
此时已是夜色朦胧,朔风呼啸中,钱青健牵着自己的一匹黄马,远远地看着长庆楼下的那匹小红马。
再进去搅和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吧。再说,身上的银两也不够进长庆楼摆谱的了。
第三章 全真内功
朔风凛冽,钱青健独立街头,好不凄凉。
正浮想联翩时,已见郭靖黄蓉出了长庆楼,这两人在酒楼门口依依惜别了几句,郭靖便将小红马送给了黄蓉,黄蓉上马绝尘而去,郭靖自去客栈投宿。
钱青健知道黄蓉此去乃是在跟郭靖玩捉迷藏一样的游戏,等不到片刻便会悄悄折回,实非远走高飞。正寻思间,街角那边转过来师叔侯通海和三位师兄,侯通海远远看见了他便询问:“人呢?”
钱青健指了指不远处街边客栈,随即带着师叔等人去找郭靖。
寻到郭靖客房之后,侯通海让沈青刚三人留在外面,他只带着马青雄闯入,进屋后,马青雄腆胸叠肚地把侯通海的大名报了,侯通海随即大喇喇坐在床头,瞪着郭靖:“你的七怪师父呢?”
郭靖道:“我六位师父不在这里。”
侯通海道:“且让你多活半天,若是现下杀了你,倒让人说我三头蛟欺侮小辈。明天中午,我在西郊十里外的黑松林相候,叫你师父们陪你一起来。”
说罢,也不等郭靖答话,带着马青雄走了出来,马青雄把房门带上,道:“老四你今晚看着他,别让他跑了,明日跟他一起去黑松林。”
侯通海等人走后,钱青健寻思,若是按照剧情,我须得上房顶挨上一夜的冻,却还发现不了黄蓉在何处窥伺,不如进屋跟郭靖结个善缘,顺便试着套他点好处,待明日黄蓉在黑松林埋伏之时,我提前跑掉就是了,大难当头趋吉避凶,也算不得背叛师门。
郭靖见再次有人不告而入,正待发怒,却认出这位是在酒店中曾经帮助过他和黄蓉的一鬼,当即态度好转,道:“你不跟你师叔一起,却来找我做甚?”
钱青健笑呵呵寻了房中的椅子坐了,摊手道:“我师叔命我看守于你,怕你提前跑了,我也是不得不服从啊。”
郭靖听得点头,师命难违,换做是他也是一样,当下对这黄河一鬼的恶感少了许多,就问道:“不知大哥怎么称呼,酒店之中有蒙大哥帮助,小弟还未答谢。”
钱青健把一对斧子放在地下,笑道:“我叫钱青健,人送外号丧门斧,郭兄弟武功高强,当日以一人之力斗我师兄弟四人,在下当真佩服得紧。”
郭靖自幼跟随严师习武,哪里受过半点表扬夸赞?此时被钱青健一捧,实属生平之仅有,他立即双手乱摇道:“我又哪里武功高强了,钱大哥你当真过奖,我师父们从来都骂我很笨的。”
钱青健摇头笑道:“那马钰马真人就不曾说你愚笨,我说的可对?”
郭靖大惊从床上站起,嘴巴张大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只伸出手指着钱青健,半晌才道:“钱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钱青健面露惨然之色,道:“我虽然误入歧途,入了黄河帮,但是马真人却是慈悲心肠,去年的时候,他遇见我,苦口婆心规劝我浪子回头,还教给我攀登悬崖峭壁的法子……”
郭靖奇道:“马真人也教过你这些法门?”
“是呀,可是,唉!”钱青健重重叹了口气,一脸愧色地说道:“我才是朽木不可雕,马真人传授给我的口诀,我怎么都记不住,那日马真人一怒之下,就告诉我说,你还不如我教的那个郭靖聪明……”
听到这里,郭靖禁不住脸上发烧,心说我还成了榜样了,口中便接道:“那些口诀也不是很难记啊,背诵一百遍也就差不多啦,怎么会一点都记不住?”
钱青健一拍大腿,道:“我若是有你这般聪明,也就不会如此悔恨了,当日马真人守着我,我当着他的面背诵了一百遍,马真人和我都认为没问题了,谁知,过了一天,我就忘得差不多啦,只剩‘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这么几句了。”
“对对对!你背的一个字都不差,下面的是……鼻息绵绵,魂不内荡,神不外游……”郭靖随口就把马钰教给他的呼吸运气之法、静坐敛虑之术背诵了一遍。
钱青健用心记在了脑子里,这些都是书上没写的东西,只能从郭靖的嘴里套出来,如此一来,全真教正宗道家内功便已掌握了,所缺只是修炼的时间而已。
只可惜现在的郭靖还没有遇见洪七公,否则降龙十八掌也给他套出来一并学了才爽,而那人皮卷九阴真经此时也还在梅超风的身上,现在的郭靖,基本上还是一穷二白的郭靖。
接下来钱青健又咨询了郭靖关于“金雁功”的窍门,这金雁功是全真派独有的轻身功夫,较之江湖上的一些轻功法门高明甚多,郭靖能够攀爬悬崖全凭此功。
郭靖天生热心肠,为人厚道无比,教过了金雁功之后,又当场指点钱青健打坐练功,还给他做出示范,饶是钱青健心怀鬼胎,也是禁不住大受感动。
钱青健乐得利用这个时间先修炼它几十个周天,此后郭靖日渐成侠,想得到他的指点可就不容易了。
两个新朋友就这样坐在房间里打坐练功,钱青健也不再去想黄蓉是否前来窥探。
一夜过后,旭日东升,有客栈的伙计送来面盆早点,郭靖招呼钱青健一起洗脸吃饭,此时他已经把钱青健引为挚友,再无丝毫敌意。
钱青健练了一夜的全真内功,神清气爽之下,胃口大开,老实不客气地吃了两大碗板面,却仍觉不饱,又喊伙计上了两碗。
郭靖却是心中发愁,不知如何避过午间的祸事,因而没了食欲。
钱青健眼见郭靖六神无主,忍不住劝慰他一句:“郭兄弟,你不必担心中午的事情,吉人自有天相,我包你毫发无伤。”
郭靖摇头道:“钱大哥你别说这些宽心话了,就算你不出手,你那师叔定是武功高强,我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他的……黑松林是通往中都北京的要道,我却不知如何绕过。”
钱青健知道再说也是没用,这种事不到亲眼看见,谁也不会相信,当下只好把郭靖的一碗面也给吃了。
时至中午,钱青健牵了黄马跟郭靖一起上路,两人并肩走在道上,日头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看上去高矮相差无几,钱青健心道,这郭靖未满十八,就已经跟我一样高了,我这二十岁的人,怕是不会再长个子。
行不多时就来到了黑松林外,钱青健停住脚步说道:“你只管进去便是,若是看见我那三位师兄,不要提起我的事情,你我兄弟二人就此别过。”
郭靖诧异道:“钱大哥却是要去哪里?”
钱青健道:“我自去闯荡江湖,咱们兄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郭靖也不知道钱大哥要去哪里的江湖闯荡,虽然不舍,但是六位师父的严命犹在耳边,耽误了嘉兴之约却是不行,只好转身走进黑松林。
第四章 偷窥黄蓉
眼看着郭靖的身影被松林掩没,钱青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此时林中三个师兄应该已经被黄蓉吊绑在树上,而师叔侯通海也应该被黄蓉戏弄得找不着北,侯通海轻功和身法原本就比黄蓉逊色太多,即便是在平地上也追不上黄蓉,更何况是在这松林之中?
此时不跑路,更待何时?
钱青健牵着马就走到了松林的西边,沿着松林的边缘穿林而入,心想,如此就不会遭遇黄蓉和师叔了。
他并不担心遇见黄蓉。
他对美女天然具有一种无畏感,哪怕见到美女就是必死,他也是不怕不怕的,所谓色胆包天、色令智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更何况如今他好歹也曾拿出一锭银子来赞助过黄蓉,虽然黄蓉没要,但是这份人情好歹能起点作用不是?
其实他担心的是遇见侯通海,一旦遇见侯通海,不仅不能跑路了,而且还要跟着师叔去围追堵截黄蓉,那样黄蓉可就不会再对他客气了。
钱青健此时已经下定决心要脱离黄河帮,无所谓正邪善恶,只因为跟着沙通天没得混。然而在这个时代里,背叛师门是为武林大忌,就算是师门名声不好,背叛者也不会受到人们的认同。
这一个弄不好,他就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鼠,所以他必须想个办法,“合情合理”地远离黄河帮,才不至于落入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境地。
钱青健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忽然听见一声轻笑响起,声音有如银铃般悦耳,定睛看去,禁不住一股热血上涌,小叫花打扮的黄蓉正在前方树旁倚着呢。
黄蓉一张擦了煤灰的脸上似笑非笑:“我道为何黄河四鬼迟迟凑不齐,原来你这只鬼居然单走了一条路。”
钱青健急忙拱手,笑道:“小兄弟别来无恙,我跟郭靖兄弟已成莫逆之交,你我也算得上是好朋友了……”
“呸!谁跟你是好朋友?我那靖哥哥傻里傻气的,被你骗了武功心法尚且不知,还莫逆之交,莫逆之交有你这么龌龊的么?”
坏了,合着昨夜跟郭靖聊天,这小丫头藏在外面都听去了。
钱青健自然知道黄蓉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若是能把她骗过,就可以骗过整个世界了。至于黄蓉是怎么判断出来他骗郭靖的,这个没必要去推理。
眼见黄蓉越说越气就要动手,钱青健赶紧说道:“小兄弟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骗郭靖,再者说,我今后肯定会报答他的。”
黄蓉冷笑道:“报答?你怎么报答?你用什么报答?就用一张嘴吗?”
“这个,呃,我可以帮你们打架!跟高手打架。”钱青健也想不出用什么来报答郭靖,没办法说了这么一句。
“噗嗤”黄蓉笑了出来:“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帮我们打架?真是笑死我了。”
钱青健正色道:“小兄弟别笑,功夫都是可以练的嘛,虽然我现在武功低微,但是将来……”
“将来你也不行!。”黄蓉是半点面子也不给钱青健留,一个穿花绕步消失在了钱青健的面前。
钱青健正欲扭头寻找,却顿觉上身一麻,便即动弹不得,紧接着感觉身上被缠了几道绳索,而后双脚一轻,一阵天旋地转,竟然被头下脚上地吊在了半空之中。
难道这就是兰花拂穴手?可惜没看见她怎么使的,只是如此一来,脱离黄河帮的计划又要落空了,当下他急急低声喊道:“唉?你干嘛绑我,我已经浪子回头了,大家同为武林一脉,你快放我下来……”。
喊过之后,耳边只听咯咯一笑,黄蓉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他的脸前,一上一下两人的头脸相距不足半尺,黄蓉的眼睛里充满了讥讽,仰脸看着钱青健的眼睛问道:“你告诉我,狗能改得了吃*屎么?”
钱青健刚想分辩,眼睛却刚好看见黄蓉褴褛衣衫里面,一层银灰色的软甲与肌肤离开了寸许缝隙,那缝隙内的两只雪白稚乳,虽未饱满,却是初具规模,有诗为证:
融酥年纪好邵华,春盎双峰玉有芽。
画槛横依平半截,檀槽侧抱一边遮。
香浮欲软初寒露,粉滴才圆未破瓜。
夹捧芳心应内热,莫教清楚着单纱。【注】
这处子身姿,虽然未具熟女风韵,但是架不住黄蓉的真容颜值高啊!当下只把钱青健看了一个口干舌燥,脑部充血,一时之间竟忘了说话。
黄蓉仰头等了片刻,不见钱青健辩解,正自奇怪,却见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看向某处,她反应极快,立即意识到这人在看什么,顿时羞怒万分,扬手一巴掌扇在了钱青健的脸上,把他打得悠荡起来。
“再敢乱看,我挖了你的狗眼!”
钱青健被这一小手扇得眼冒金星,脑海里像是飞进了一万只苍蝇,嗡嗡作响,心说这丫头真狠,这一巴掌,怕不是用上了落英神剑掌了。
“你不把我吊起来,我也看不见那个地方……”
“啪!”又是一巴掌扇在脸上,钱青健悠荡得更加剧烈,同时只感觉口中一甜,槽牙都有些松动。
天旋地转之中,黄蓉的声音忽东忽西地冷冷传来:“若不当着靖哥哥的面拆穿你的龌龊,我今日杀了你,他日恐怕那傻哥哥就会怪我,我且留你一命……”
钱青健心里这个气啊,奶奶个雄的,老子都认命了,都不惦记做你老公了,臭丫头居然如此看不起我,话说得歹毒,这打起来也没个分寸!哼,老子只要不死,非得练好了武功,把这个场子找回来不可!
黄蓉等在下面,只待钱青健停摆之后再打两下出气。
她原本不认识钱青健。
在酒店和郭靖吃饭时,这钱青健上来拍银子,颇有一种冒充土豪的铜臭味道,当时就令她颇为不喜。
而后再眼角余光打量时,又发现钱青健一身绿林气息,与郭靖的质朴憨厚截然不同,虽然这两人的相貌都不算丑,但是黄蓉既然先入为主地看上了郭靖,自然就把钱青健列为路人甲的范畴了。只是即便如此,她也还没有把钱青健列为敌人对待。
之后钱青健远远地盯他们的梢,也是被黄蓉收入眼底的,再后来她骑马远去又悄悄折回,却看见了侯通海和黄河四鬼这一系列的安排。这个时候她就把钱青健放在对立面来看待了。
至于钱青健在客栈中套问郭靖武功,黄蓉虽然不知道之前马钰与钱郭的过往,单凭钱青健的说话就已经能断定他在撒谎了。
哪有背一百遍都背不过,听了郭靖背一遍之后立即就能正常练功的?
这强记的能力,都快赶上我妈了!这肯定是个骗子!
眼看钱青健的身体摆动渐缓,忽然哗楞楞一阵响动传来,一声怪叫从远处响起:“好你个小叫花!原来藏在这里!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却是侯通海拎着三股钢叉,咬牙切齿地奔了过来。
第五章 围观招亲
黄蓉哈哈一笑,扭身就逸出了钱青健的视线,替代她的身影的,是东张西望的三头蛟侯通海。
“他奶奶的,这小叫花恁地滑溜,偏生还有这松林给他帮忙。”侯通海找不到小叫花的影子,停在钱青健的脸前破口大骂。
“师叔,快放我下来。”钱青健赶紧出言相求,他是真的怕了黄蓉了,生怕侯通海只顾追人,撂下他在这里不管。看过了黄蓉的稚乳的他,面临的危险远胜其他三鬼。
“你们四个也是废物,连我师兄的两成武功也没学到手……”侯通海一边训斥一边给钱青健解绳子,顺手在他身上胡乱拍了多下,意为解穴。
桃花岛的绝学兰花拂穴手却不是那么好解的,不过所幸黄蓉内力不深,侯通海连拍数下之后,误打误撞地恢复了钱青健的血脉畅通。
钱青健手足躯干恢复了正常,落到地上捂着被黄蓉扇肿了起来的脸,跟着侯通海去找三个师兄,往松林中央走了一段之后,果见三个师兄也被吊在了树上,这次是钱青健负责解绳子,侯通海负责解穴。
又折腾了半天,好歹把兄弟几人的穴道都解了,那小叫花却再也不曾出现,这师叔侄五人只能忍了这口窝囊气,悻悻上路。
一路无话,这一日到了中都北京,钱青健也找不出正当理由来离队开小差,只能跟着侯通海来到了完颜洪烈的府邸。
远远看去,朱红的大门之前左右旗杆高耸,两头威武狰狞的玉石狮子盘踞两旁,一排汉白玉阶石直通到前厅,势派豪雄之极。门楣正中写着“赵王府”三个金字。
侯通海跟把门的兵士通了姓名,正待兵士入内通报,却见大门内走出一群人来,为首一人头戴束发金冠,一身锦袍,不用问钱青健也知道他是现名完颜康的杨康。
完颜康身后还跟着藏僧灵智上人,参仙老怪梁子翁和千手人屠彭连虎,前两个钱青健虽然没见过,但是根据脑子里的记载可以认出,至于彭连虎,却是跟他师父沙通天过从甚密,一早就认识的。
这伙人走到大门口,不待兵士禀报,彭连虎已经开口:“小王爷,外面来人是沙龙王的师弟侯通海和四个徒弟。”
完颜康打量了一下侯通海等人,点了点头道:“你们都在后面跟着我吧,无需太近。”
众人齐声应是,这时有健仆牵了一匹马出来,服侍完颜康上了马,而后一众健仆簇拥着小王爷驰骋而去。灵智上人等武林高手自高身份,当然不会跟着马匹颠颠小跑,便一路缀着完颜康的去向便步跟去。
在后面的这一群人里,除了两名领道的健仆之外,灵智上人和梁子翁以及彭连虎并排走在前面,侯通海跟在了彭连虎的身后,钱青健等四人跟在侯通海的身后,钱青健即是最后一人。
钱青健在看见了梁子翁的那一瞬间,立即想起了这老怪的那条宝蛇!眼前还真的不能脱离黄河帮了,得想办法把这条宝蛇的血给喝了才行!
这条蛇的蛇血,在他脑子里的所有记忆中,是硕果仅存的一种服用之后可以万毒不侵的宝物!而具有相同功效的、另外的一种东西叫做莽牯朱蛤,已经在北宋时期被段某人给吞了。
他一边跟在众人的屁股后面走,一边计划着如何在即将发生的事件中获得好处,也不知走了多远,只听前面灵智上人说道:“小王爷跟个女孩过起招来啦。”
梁子翁人老眼睛更远视,附和笑道:“那面旗子上写着比武招亲四个字呢,咱们小王爷是想找王妃啦。”
钱青健听见两人交谈,知道这该是穆念慈跟杨康的一段美丽邂逅了,只不知此时杨康脱了穆念慈的鞋子没有,若是已经拿了腿脚脱了鞋子揣起,一代独臂神雕侠就注定要出世了,那是谁也挡不住的孽缘。
他抬头打算向远处瞭望,却被前面灵智上人高大的身材挡住了视线,只好稍稍往左走了两步,遥遥看去,却见远处围了一大群人,圈子里是两个男子的人头忽隐忽现。
嗯,这应该是穆易也就是杨铁心上去替干女儿讨公道了。
此时天上已经飘起了雪花,街头巷尾人迹渐稀,而比武招亲的现场观众则是兴致方浓,无人肯离,一些行色匆匆的人们远远望见这里,也会凑过来看个究竟。
骤然间人群爆发出一声惊呼,场中两人倏地分开,即将走进的钱青健已经听见杨铁心在吼道:“走开,今日不跟他拚了不能算完。”
钱青健知道这是杨铁心的手背被他亲儿子杨康用九阴白骨爪伤了,紧接着又听见人群惊呼四起,这当是穆念慈挥匕自杀,却刺穿了拦阻她的杨铁心的手。
随后又听见一声“喂,你这样干不对啊!”却是郭靖的声音在说话。
这时钱青健已经随着灵智一伙走到了围观人群的外围,那灵智上人和梁子翁以及彭连虎也不说话,就这么漫步走向内层,也不见他们挥拳踢腿左右晃动,前面众人都已经纷纷左右散开,可见这三人端的是武功非凡。
钱青健知道自己武功太低,虽然得了全真内功,却还没有时间修炼,此时就是跟郭靖、穆念慈比较也是大大地不如,更不用说杨康、黄蓉以及王府众位外聘高手了。算起来,自己就是个垫底货,没有之一。
他知道这个场合下,他这种蝼蚁是没有参与的资格的,他如果参与,就是蚍蜉撼树的效果——无论帮谁帮哪一边,都不会起到丝毫的作用。不仅起不到作用,弄不好还得搭上性命。
他更知道此时人群里也有黄蓉在围观,而且用不了多久,侯通海就会发现黄蓉的存在,而那时候就是他计划里的第一个机会!
这时郭靖与杨康一言不合,被杨康扇了一个大耳刮子,这一巴掌的力度,不比日前黄蓉扇钱青健的那两巴掌轻多少。郭靖大怒之下,就施展擒拿手拿住了杨康的双腕,杨康一记撩阴腿踢出……乒乒乓乓的,两个人正式打了起来。
在这场打斗中,杨康是大战上风的局面。一上来郭靖很是挨了不少揍,引起了观众的阵阵嘘声,就这水平也敢来架梁?不过郭靖被打出来了一股狠劲,死战不退之下,也踢了杨康两脚。
钱青健知道,郭靖此时的基础已经比杨康厚实了,只是由于所学武功招式的档次较低,所以打起来很是吃亏。而杨康则身兼全真派武功和九阴白骨爪、摧心掌等顶尖绝技。
杨康对郭靖,就等于梅超风和丘处机联手对付江南七怪,岂能不占上风?
第六章 喝血计划
虽然郭靖一直吃亏,频频中招,但是他跟着马钰练过两年的正宗内功不是白练的,所以并未受到什么重伤,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犟劲,越挫越勇。
钱青健全神贯注地观战,认真记忆,用心揣摩,学的多是杨康的招法。至于郭靖使出的江南七怪的武功路数,不是很有特色的便忽略不记。他越记招数越多,越记心中就越喜悦!
自从那一夜骗了郭靖背出全真内功之后,钱青健发觉自己的记忆力尤其超常,几乎达到了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水平。此时用于记忆全真派武技和九阴真经的两路外门神功,竟然毫不费力,看过就能印在脑海里。只是他还没看过九阴真经,没有心法配合,这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就是记住了也用不出来,或者说用出来也只能徒具其形。倒是全真教武功,因为心法已得,只需再稍加揣摩就能用于实战。
此时他只盼郭靖和杨康永远都打不完,或者直到把他们的功夫全部使过一遍才好。
过程中,郭靖连续被杨康打摔了三次,跌到最后一跤时,杨铁心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劝他不要打了,可是郭靖已经急眼了,一把推开杨铁心,再度上前狠斗。
风雪渐渐大了起来,而围观者却是越来越多,更有一些人听了街坊传闻,从家里赶了出来把热闹看。这片街区已经拥堵得水泄不通。
场中两人继续翻翻滚滚地缠斗,又是几招过后,杨康渐露疲态,虽然他依然占据上风,可是这只开花不结果地打下去,何时才是个头呢?
这时一名仆从对灵智上人说道:“上人,你老下去把那小子打发了罢,再缠下去,小王爷要是一个失手,受了点儿伤,咱们跟随小王爷的下人们可都活不了啦。”
灵智上人自高身份,并不回答那位仆从的话。旁边彭连虎说道:“小王爷武功比对方高,有赢无输,你怕什么?”
梁子翁却道:“小王爷学了这一身功夫,不在人前露脸,岂不是空费了这多年寒暑之功?要是谁上去相帮,他准不乐意。”
众人点头称是,此时场上形势又变,郭靖换了一路掌法,厚重异常,杨康数次抢攻都被他牢牢挡住,梁子翁扭头问彭连虎道:“彭寨主,你看这小子的武功是什么家数?”
彭连虎迟疑了一下,道:“这小子的武功甚杂,似乎不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彭寨主所言甚是,这小子的师父是江南七怪!”一个声音从后面附和,却是侯通海在说话。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侯通海,就连灵智上人也微微侧目,瞥了这脑袋上生了三颗肉瘤的中年汉子一眼,侯通海甚觉得意,昂头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却发现对面人群中的一张熟悉的脸,立即暴起:“臭小子!原来你在这里!”
话音未落,哗楞楞声响,却是侯通海从后背拔出了三股钢叉,纵身跃入场中,直奔对面人丛冲去。经过郭靖身边时,还吓了郭靖一跳,以为是侯通海想要帮助这公子哥打他,心神一分之际,又挨了杨康一拳。
正当围观众人不明所以,认为侯通海想要以二敌一之时,对面人丛中一个脸上蹭了煤灰的小叫花“哎哟”一声,转身就往人群外面挤了出去。
这边黄河四鬼立时认出了对面的小叫花,师叔都上去了,师侄岂能坐视?随即也纷纷追了上去,经过郭靖杨康身边时,竟是无人理会他二人的打斗。
郭靖固然是他们师兄弟四个的仇人,但是那小叫花一度将他们捉弄得狼狈不堪,却是更加的可恨之极,况且侯通海已经追上去了,所以黄河四鬼也都追了上去。
钱青健心中有数,他知道按照剧情发展,黄蓉将会跑到城西十里的湖边再折回,而这一圈追过去,他这个垫底儿的必将成为第一个被黄蓉打倒在湖边的一鬼,在来回三圈过后,黄河四鬼都将被打倒在湖边的雪地里受罪。
所以他故意放慢了脚步,趁着三个师兄在前发足疾奔之时,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沈青刚闻声回头喊道:“老四你怎么了?”
“大师哥,我崴了脚脖子,哎哟,好疼!”钱青健坐在雪地里,捂着脚踝呲牙咧嘴地喊道。
“奶奶个熊!咱们三个快追!”沈青刚不再回头看钱青健,招呼着另外两名师弟继续追赶上去。
这哥仨的速度虽然赶不上侯通海更赶不上黄蓉,但是全力奔跑起来也不是很慢,十几个呼吸过后,风雪中已经失去了他们的踪影,钱青健回头看了看,只见那群观众依旧在关注着靖康之战,他的脸上露出了得计的笑容。
这,就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趁着风雪中左右无人,钱青健迅速跑到了街边,寻了一个岔路拐了进去,一会儿的工夫,就来到了另一条街道之上。
他寻了一家饭庄打听了一下,然后按照饭庄伙计的指引,来到了一家药铺,买了血竭、田七、没药、熊胆四味中药,包了四包揣在怀里,然后悄悄回转到赵王府的门口对面的小胡同口,就在这里蹲守了下来。
他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郭靖和杨康的打斗,最后在彭连虎插手准备杀掉郭靖时,会有全真七子之中的铁脚仙王处一出面阻止,随后王处一又将带着郭靖进入赵王府,而在铁脚仙出府之前,会被灵智上人的密宗大手印击伤中毒!
然后的剧情是赵王府将全城以及近郊药店的这四味中药全部收罄!导致郭靖无处去买药。
虽然最终郭靖会在梁子翁的药房里偷来解药,但是这好人何都必让郭靖去做呢?
计划里去喝梁子翁豢养的大蛇之血,结果是什么殊为难料,万一因此不得不背叛师门,真的是从此不容于正邪两道了,在武功浅薄之时变成过街老鼠,这绝对是一件危险之极的事情。
因此,他打算在正道人士的阵营之中,找个颇有地位的人物替他这个回头的浪鬼说句话。这个人物,此刻只能是王处一!
这还得亏黄蓉跟全真七子以及江南七怪都不怎么和睦,否则只凭黄蓉一张嘴,就能把他这黄河一鬼说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第七章 洗白上岸
雪越下越大,风却渐渐小了。
钱青健在小胡同口蹲成了一只小号的雪狮子,与斜对面赵王府门口那两只玉狮子遥遥相对。
饥寒交迫之中,他运起了全真教内功,这玄门正宗内功真的是好东西,无论坐蹲均可修炼,就是躺着也能行功,几个周天下来后,饥冷的感觉倒是轻了。
这时,远处沿街走过来一行人,四名王府的锦衣亲随头前引路,身后一人身着灰色道袍大袖飘飘,却是王处一带着郭靖到了。
忽而王府里面鼓乐齐鸣,杨康亲自带人出来迎接,领了王郭二人走进府中,钱青健知道他们此去会在厅堂与各位高手斗法,便即不动不摇,继续行功做那雪狮子。
只片刻过后,又一行锦衣亲随沿街来到,却是引着杨铁心和穆念慈进了王府。
见此一幕,钱青健心想,这都是天注定的事情,穆念慈心里已经种下了杨康的影子,这种飞蛾扑火的壮烈,却不是别人能够阻止的。
又不多时,郭靖独自一人匆匆走了出来,循着来路奔去,这自是去高升客栈寻找杨铁心父女了,这都是杨康导演的好戏,他又怎么能够寻见?
果不其然,郭靖悻悻走了回来,带着一脸的疑惑不解,再次进入了王府。
郭靖这次进入之后,时间稍久,应是王处一与欧阳克、灵智等人各显神通的时间,钱青健正觉得双腿蹲得有些发麻时,就看见王处一携了郭靖的手,急匆匆地从府门走了出来。
一切都没有偏离故事情节!钱青健等王处一和郭靖疾行十余丈转弯之后,这才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厚雪,小跑着跟着上去。
转弯过后,远远地看见王处一已经趴伏在郭靖的背上,而郭靖正在竭力向远处疾奔,这是按照王处一的要求,去寻一家偏僻客店了。
虽然郭靖不知回头探查,但是钱青健却不敢跟的过紧,因为他知道黄蓉也在这左近呢。
眼看郭靖进了一家小小的客店,钱青健立时停住脚步,挑了一处背风的墙根站了,不敢稍动。
过了好一阵,郭靖拿了一张药方奔了出来,满世界地去找药铺,钱青健暗道:你要是能买来药品才怪。
果不其然,良久之后,郭靖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进了客店。
就在这时,黄蓉出现在那小店附近,还拿银子差了一名街边的闲汉,交给他一封信送了进去,然后才转身匆匆离去。
闲汉随即走出,再过了片刻,郭靖也呆头呆脑地从客店出来,向城西方向行去。
唉,偷药都不耽误谈恋爱,这也真的没谁了。钱青健叹着气走进了小店,稍一打量,只见天井里还有一缸清水,知道王处一已经把全部毒素逼干净了,但若是十二时辰之内不服解药,依然难免终身残废。
小店之内又脏又乱,除了店伙的宿处之外只有两间客房,钱青健循着一条水渍敲了敲房门。
“哪位?”王处一的声音传了出来,中气明显不足。
“王道长,在下钱青健,乃是郭靖的莫逆之交,听闻道长遭人暗算,特地前来送药。”
“呵呵……”隔着房门,王处一虚弱地笑了起来:“这郭靖刚刚去见一个生死之交,却又来了一个莫逆之交送药,是这孩子人缘好呢,还是我的命好?进来说话吧。”
钱青健听王处一的口气,分明不相信他能弄来解药,心中倒也理解,这全城内外的药店都被王府买罄了,他人能够找来这四味药材,确实会令人感到神奇,而神奇的同时也难免会疑惑。
说啥都不如先把东西亮出来有力度,钱青健进了门就把怀中四包中药拿递给了床上坐着的王处一:“道长,您看看,只不是这四味药?”
王处一把药接到手里一看,果真是他急需的药品,却禁不住更加疑惑,问道:“你是如何弄到这药品的?不是全城药店都售罄了么?”
钱青健微微一笑:“道长,这世上的商人有一种行为叫做囤积居奇,您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王处一点头道:“嗯,这我知道,大宋的粮商就没少干这种事。”
钱青健笑容不减:“我这人吧,有个习惯,就是不论知不知道缘由,只要是别人全力搜集的东西,我就会想办法留住一些。我只相信一句话,叫做物以稀为贵。”
王处一喜道:“这还真是个好习惯!哦,刚才你说你姓钱?不知是哪家名门正派,能够调教出你这样机智侠义的少年俊彦。”
钱青健脸色一沮,向王处一深施一礼,看着对方疑惑的目光说道:“还请道长为在下解惑,在下原本误入歧途,如今急欲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不知这天下之大,还有没有容我之地。”
王处一摆手道:“看你年纪也不过弱冠,当没有做出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迷途知返好男儿!你现在已经做的很好了嘛,你已经是我辈侠义中人了,不知你从前……”
“哦,在下原为黄河帮中人,是鬼门龙王沙通天的弟子。”
“哦!”王处一面露惊诧之色,这沙通天一再与他为难,而且声称他黄河帮上下都与郭靖为敌,这个钱青健却又如何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的?当真了不起!
只是尚有一事比较疑惑,王处一忍不住问道:“你说你与郭靖是莫逆之交,此话怎讲?”
钱青健眼见目的已达,久留下去言多必失,于是再次躬身行礼:“道长,这个事情,回头你一问郭靖便知,他眼下尚且不知我已经拿到药品了,定会设法去王府偷盗,事不宜迟,且容我去把他喊回来。”
王处一被这话吓了一跳,苍白的脸上更加没了血色,连声催促道:“那你快去,那王府中高手如云,何异于龙潭虎穴,他一个后辈小子去了那里,就等于是送死啊!”
“可是,道长,我还没帮你煎药……”
王处一挥手急道:“速去速去!迟了人命交关!煎药我自理会得。”
“那我就去了。”钱青健转身就跑出了客店,心想,下一步,就该是守着大蛇等郭靖了。
第八章 蝮蛇宝血
白雪飘零之中,不觉天色已晚。
钱青健首先在王府周边寻了三处客栈,分别订好了客房,而后来到街上,大摇大摆地走近王府,那门口的卫士已见过他,知他是王爷聘来的武林人物,自也无人盘问阻拦。
反倒是钱青健向卫士询问沙通天的所在,那卫士口述手指地告诉了他,卫士们均知他是跟班级的人物,也没人巴结着送他过去。
远远就看见完颜洪烈宴客的香雪厅灯火辉煌,门口数十步外站着两名提着灯笼的卫士。钱青健也不靠近,只寻了一处黑暗角落蹲伏下来。
他心中估算,到了这个时候,郭靖和黄蓉在湖边的卿卿我我也该结束了,此时他们必已来王府盗药,而梁子翁的馆舍铁锁把门,他们定要来这香雪厅设法诈取钥匙。
正等得焦躁时,从另一方向有三人并肩行来,走到卫士身前,对答两句,随即两名卫士便被无声点倒,又被塞在花木丛中。钱青健心中一喜,果然来了!刚才一幕,不看也知,点穴的是黄蓉,塞人的是郭靖,而另外一人,则是被他们挟持的简管家。
随后那简管家被黄蓉推进了香雪厅,而郭黄二人则飞身纵起,反攀屋檐窥视其中。
记忆里,郭靖的轻功此时已经超越了他的师父江南六怪。钱青健暗暗把郭靖的轻功与自己做了一个对比,结论是郭靖的轻功尚且远在他之上,这就是两年的全真金雁功效果了,当真令人赞叹。
不久之后,简管家跟着一个青衣少年童子走了出来,行出数十步后,郭靖悄然跟上。黄蓉却依然在屋檐上偷听,没有跟来。这些也是钱青健脑子里的剧情。
这童子是梁子翁的药童,郭靖和黄蓉诈取了杨康的手书,假简管家之手来找完颜洪烈讨药,梁子翁不得不从。对此钱青健心知肚明,悄悄跟了上去,远远缀在郭靖的身后。
前面三人穿廊过院,来到一处偏僻所在,附近一片漆黑,想来别无他人居住,三个人进入了一间屋舍后,室内又火烛亮起。
屋舍中,郭靖拿了药,与童子转身出了馆舍,却不料那简管家却留在房内栓死了门,喊叫“有贼啊!”
那童子心思机敏,夹手过多了郭靖手中的药包,往旁边池塘一丢。郭靖大急,转身以双掌推出,以内力震断门栓,先把叫喊的简管家打晕了,再返身来寻童子时,童子已经在数丈开外。郭靖拔足便追。
钱青健躲在他们的来路之上黑影之中,只待郭靖逮不住这童子,他就要出手帮忙,在喝血之前,定不能放了这童子去报讯。
郭靖当然不会逮不住童子,一个提气就追到了童子身后,那童子转身迎战,身手竟也不弱,只是郭靖情急拼命,连续施展分筋错骨手中的狠辣招数,数招过后,童子敌抵不住,被郭靖放倒在地。
郭靖转身回到了屋舍之中,搜集药品,他不认识药材,只好每样都包一包,手忙脚乱中,碰倒了药材旁边的一只大竹篓,烛光下,一条通体血红的大蛇窜了出来,郭靖大惊之下,后退撞倒了桌上的烛台,屋内瞬时漆黑一团。
黑暗中,郭靖想要夺门而出,却感觉一条腿被极粗的绳索束缚了不得动弹,而后那绳索迅速游遍他的全身……
屋内灯灭之时,钱青健已经长身而起,奔到了馆舍的门口,倾听里面的声音,只听得郭靖的喘息越来越急,知道这是被大蛇勒缠所致,只是此时他尚能以口鼻共同呼吸,可知他还没开始咬蛇喝血。
钱青健早已计划周全,在郭靖喝血之前,他是不能出现的,否则大蛇可不认识谁是郭靖谁是钱青健,万一先来对付他,他有没有郭靖那抗缠能力还在两可之间,若是没等喝血就被缠死或者给吞了,那可就全完了。
室内,郭靖被大蛇勒得神智逐渐昏迷,全身只剩下一张嘴能动了,垂死之际,连咬了大蛇数口,只觉得一股辛辣苦涩的蛇血涌入口来,那大蛇吃痛,缠得更紧了,郭靖心头绝望,只盼与这大蛇同归于尽。
室外,钱青健听得郭靖的呼吸之声变轻且急,嗯,这是咬上了!他立时冲了进去,黑暗中辨别着郭靖吸气的方位,摸索时,已能听见吞咽蛇血之声。
郭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生命弥留之际,却听见一个似幻似真的声音响起:“郭靖兄弟,不要怕,健哥来救你!”
这声音,对郭靖来说,就是溺水之时的救命稻草,这声音,给了郭靖一线希望,只是,这健哥是谁呢?他被腹蛇缠勒的头昏脑胀,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黑暗中,郭靖只觉得一团身影扑在了他的对面,这黑乎乎的身影与他隔着圈圈蛇身,紧接着是“咔嗤咔嗤”的声音传来,听起来似乎这健哥也在咬蛇。
他禁不住有些心急,都这当口了,要杀蛇你发掌挥刀啊!咬能解决问题吗?我是手足俱不能动,才被迫咬蛇的啊!郭靖有些埋怨这健哥的智商过低。
郭靖却不知道,健哥比他更急!
因为郭靖咬的是大蛇的腹面上部,而且是七寸所在,而健哥咬的是大蛇的背部,鳞甲坚硬,咬上去牙都直打滑,这特么咬不动啊!吭哧吭哧咬了十几口,愣是不见血。
“兄弟!你松嘴!我来吸干它的血。”健哥的声音再次响起,郭靖猛然回忆出这健哥就是曾经在客栈和他一起切磋全真内功的钱青健。
刚想到这里,郭靖就觉得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脸,同时用力推他的额头,而他由于连续喝血,此时正急需歇口换气,被这只手一推,他就松开了嘴巴,紧接着他看见一颗黑乎乎的影子贴近他的脸,然后是咕嘟咕嘟的饮血声音。
郭靖的心情异常激动,这肯定是钱大哥了,难怪刚才和蓉儿相会湖边时,只看见了黄河三鬼,原来钱大哥留在了王府,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义薄云天!
这钱大哥武功不高,想不出办法来毙蛇也是合情合理的,只是,这蛇血也不知毒性几许,自己又怎能任由钱大哥如此舍命相救?
百忙之中,透了一口气的郭靖急切道:“钱大哥,这蛇血有毒的,还是我来喝吧!”说着话,他就用脑门儿去顶那一团黑影。
只是,健哥似是坚决不肯让他犯险,也不松开咬蛇的嘴来说话,一只手再次捂在了他的脸上,令他的脑袋后仰了过去。
嘴同时也被捂住了,说不出话来,他的虎目却已湿润了,心想:“钱大哥,你如此救我于绝境之中,我此生必将厚报于你!”
第九章 毒宝神功
疯狂吞咽的过程无比漫长,钱青健只感觉那蛇血似是源源不尽,憋得他头晕脑胀,肚皮都快撑破了。
他却不敢松口,生怕浪费了这宝血一滴,那郭靖已经喝了一些了,也不知道剩下的还够不够起到疗效。
只是,这蛇血也忒特么多了!
话说,除了一脑子武侠故事之外,钱青健忘记了他前世的所有事情。他若是知道在前世,他也是能喝一捆啤酒的肚量,那么此刻他绝对会震惊于腹蛇的血量之丰。
正感到有些不撑之时,那大蛇已经颓然松了身体,继而向下脱落,蛇身的重量带着大蛇的伤口部位一齐下落,钱青健兀自不舍,急忙双手抄住蛇身,同时弯腰把头跟了下去,这叫做难舍最后一滴。
郭靖得以说话,立即低声催促:“钱大哥,松口吧!别再咬了!蛇已经死了,我们快走!”
钱青健哪里顾得上搭腔,一边吮吸一边哼哼了两声。
郭靖仁厚仗义,钱青健不走,他也就留在身边,此时他双目久已习惯黑暗,稍稍能够模糊地看见一些景物,见钱青健久蹲不起,禁不住颤声问道:“钱大哥,你是不是中毒了?”就伸手去拉钱青健。
恰在此时,蛇血已尽,再吸也吸不出来什么了。钱青健只觉得腹中燥热难当,似乎有一汪火海在脏腑之中燃烧。他顺着郭靖的提拉站起,道:“我没什么事,你不是还要去救穆易大叔么,你快去吧,我也不能在此久留。”
郭靖闻听钱青健说话声音正常,想无大碍,顿时惊喜万分,就要跪下谢恩。钱青健感觉到了郭靖的动作,急忙把他拉了起来,“郭兄弟,跟哥哥别这么客气,哥哥先走了,后会有期。”
说罢,钱青健扭头就走,心想,这王府里面可是大凶之地,不但有欧阳克,彭连虎和梁子翁这些高手,最要命的是,梅超风也在后花园的地窖里面待着呢,郭靖一生福大命大造化大,我这蝼蚁可不敢跟他赌运气。
郭靖也是嘴笨之人,这片刻之间里,钱青健根本没容他说话,之后又扭头就走,他却只能抱着万分的感激,目送钱大哥消失在院落深处。却没去想钱大哥是如何知道穆易父女也在王府的。
只是这梁子翁的馆舍却是不能久留,那简管家虽然尚且在地上昏迷,但是刚才他的一声大喊也不知是否惊动了别人。想到这里,郭靖立即离开了房间,奔着关押穆易和穆念慈的地方走去,那地方本是他和黄蓉入府后先行探查的所在。
不说郭靖去救穆易也就是杨铁心和穆念慈,也不说黄蓉在香雪厅偷听到完颜洪烈讲起武穆遗书在江南,只说钱青健一路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赶,等他走到府中汉白玉阶石路时,恰恰与从香雪厅赶出来的梁子翁打了一个照面。
那梁子翁鼻子甚为灵敏,抽了一抽,便已经闻到了一股血腥气,当下拦住钱青健问道:“钱师侄,你这是要去哪啊?”
钱青健心头大骇,此时他最怕的人并非梅超风和欧阳克,他最怕的就是梁子翁,然后是沙通天和彭连虎,因为他喝了前者的蝮蛇宝血,而若是见到后二者,他想要脱离府中,就还需撒谎。
急切间,钱青健支吾道:“刚才我看见一个美女从这里去了香雪厅,想起来日间戏弄我师叔和师兄的那个小叫花,而我三位师兄此时尚未归来,我正要去寻他们一寻。”
梁子翁此来,正是因为知道府中来了不速之客,适才那个被郭靖打晕的药童已经醒转了回去报讯,由此引得黄蓉从屋檐跃下时被欧阳克等人察觉,而后一众高手在厅中测试黄蓉的来历时,彭连虎已经把美女曾扮作小叫花的事实认了出来,梁子翁和侯通海也随即醒起。
此时钱青健这般说法,梁子翁也不疑有它,虽然这小子身上血腥气较浓,梁子翁却想不到是他的爱蛇被杀了。
这老怪只担心馆舍中随身携带的几味珍贵药材被盗,所以香雪厅里面的美女和各人测试美女武功的热闹,他也不顾上去看了。
所以梁子翁也不愿跟钱青健多耽搁时间,既然看不出疑点来,也就匆匆向馆舍方向走了。毕竟黄河四鬼的身份太低,不够和梁翁寒暄攀谈的资格。
钱青健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沿着汉白玉阶石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府门,在府中他是不敢跑的,一跑,定会惹来怀疑。
出了王府,钱青健就找了一个最近的客栈回了房间,这客栈是他入府前订下的三个客栈之一。
他急急回到客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立即打坐练功!
话说他跟郭靖共同喝掉的这蝮蛇宝血,是大有来历的。
原来这参仙老怪本是长白山中的参客,在山中采参时遇见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前辈异人。
那前辈异人自称姓丁,在长白山白头峰顶遭遇东北虎群,在他赤手空拳力毙两虎之后,被疯狂的虎群逼至绝壁,久战力竭之后跳崖求生,被梁子翁发现后假意救护,随后趁其虚弱杀人夺宝。
那姓丁的前辈留有一册《毒宝神功》和一些药方。《毒宝神功》讲述的是如何采集毒物,并将毒物转换为内力的精奇法门。
梁子翁得此奇书,当然如获至宝,只是按照这本书练了之后,虽然在辽东一地足以称雄,却自觉始终不具横扫武林的实力。
原因在哪里?原因就是那些药方上的东西极难获得,经过了这么多年,梁子翁也才勉强完成了其中一方而已,而这一方,就是蝮蛇宝血。至于其它药方上譬如冰蚕等毒物,他都不知道去哪捕捉。
《毒宝神功》上面写得清楚,只需将腹蛇按照药方饲养成熟,饮血之后,按照毒宝神功静坐修炼,即可获得半甲子功力。
虽然在钱青健的脑子里却没有《毒宝神功》的概念,但是他的脑子里却有“静坐修功,大增功力”这八个字!【注】
而在钱青健脑海的剧情中,也就是《射雕》原著中提到郭靖喝了宝血却没有增加功力,是因为他喝了血之后就去救杨铁心,又跟杨康打架,然后又被梁子翁追进了梅超风的地穴又给梅超风当牛做马……总之,他压根儿也没有时间去静坐修炼,况且,他做梦也不知道喝了这血之后是需要静坐修炼的。
当然了,后来郭靖能够在短时间内练成降龙十五掌,说明他的内力基础极佳,这里面是否有宝血的功效,亦未可知。
第十章 内力大增
郭靖暴殄天物,钱青健却是不敢浪费,进入客栈的房间之后,立即盘膝打坐,五心朝天,开始修炼了起来。
大道初修通九窍,九窍原在尾闾穴。
先从涌泉脚底冲,涌泉冲过渐至膝。
膝过徐徐至尾闾,泥丸顶上回旋急。
秘语师传悟本初,来时无余去无踪。
历年尘垢揩磨净,遍体灵明耀太虚。
修真活记有何凭,心死群情今不生。
精气充盈功行具,灵光照耀满神京。
金锁关穿下鹊桥,重楼十二降宫室。【注】
随着内息的周天运行,胸腹之中那股炙热烧灼的感觉逐渐平息……
且说参仙老怪梁子翁,来到了他的馆舍之后,只见房门大开,室内漆黑一片,进入室内后,顿觉血腥气更加浓郁,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涌起,他点亮火烛再看时,禁不住发出一声哀嚎,瘫坐在地,搂着死去的腹蛇哭了起来。
还是太贪财了!梁子翁追悔莫及。若不是为了利禄来中都替完颜洪烈效力,只需在长白山多等月余,就可以亲自吸掉这条大蛇的宝血,凭空增加三十年功力,从而进入绝顶高手的行列。
可是他贪婪啊,他觉得带了大蛇在身边,也没人知道这大蛇的妙处,先拿了大金国的财宝,然后再喝大蛇宝血,岂非两不耽误?
然后更可以凭借突增的内力,一举将欧阳克、灵智、沙通天、彭连虎等人踩在脚下,混个大金国的国师什么的都有可能。
江湖上传言,二十三年前华山绝顶,有天下高手比武论剑,全真教的王重阳天下武功第一,赢获了九阴真经。眼见一年半之后又是二次论剑了,参仙梁翁却也想要问鼎华山呢!
这些,都是梁子翁的计划,也都是他的美梦,原本这些,只需通过喝掉这条腹蛇的宝血来实现!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梁子翁怎能不哭?
哭过之后,是刻骨的仇恨!谁吸了宝血?除了钱青健还能有谁?可恨刚才嗅到那小子的血腥气却未能想到此处!
梁子翁抛下蛇尸,冲出了馆舍,定要追到那小畜生,把他的血吸干才行。
他一路奔行,转眼就来到了之前遇见钱青健的地方,却看见正有两人在此打斗,其中一人是小王爷完颜康,而另一人则是郭靖,两人出招皆是狠辣凌厉,竟似是在以命相拼,再不复白天里比武的情景。
梁子翁本不予理睬这两人,想要奔出府外去寻钱青健,可是在他经过郭靖身边之时,却又嗅到了郭靖身上的血腥气,那分明也是蝮蛇宝血的气味!当即停步怒喝:“小贼!谁指使你来伤我宝蛇?”
郭靖正自体内炙热,难受无比,心说此番中了蛇血之毒,定然会跟钱大哥一同丧命,眼见腹蛇的主人停在身边,怒气陡升:“放在房中害人的毒蛇原来是你养的,我活不了,跟你拚啦!”举拳就向梁子翁轰了过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梁子翁心想,先喝了这小子身上的血,然后再去寻那钱青健不迟。于是双掌翻飞,使出生平绝技野狐拳法,数招过后,脚下一勾,已将郭靖绊倒,然后飞身扑上,张嘴就去咬郭靖的脖子。
郭靖被梁子翁按住,手上腿上脉门同时被拿,再也动弹不得,倏觉梁子翁张口来咬自己咽喉,危急中也不知哪里来了一股神力,一个“鲤鱼打挺”爆发跃起。
梁子翁反手一掌,郭靖向前急跃,但梁子翁掌法迅捷,不及避开,拍的一声,背心早着。
这一下与杨康的拳力大不相同,登时奇痛彻骨。
郭靖只吓得心胆俱寒,哪敢逗留,急步向前奔逃。他轻功是金雁功的底子,在花园中假山花木之间东西奔窜,梁子翁一时倒也追他不着。
这一夜,赵王府内打成了一锅粥。
郭靖逃到了后花园被双目失明梅超风拿住,又被练功走火导致下肢瘫痪的梅超风骑着脖子,把他当成了有眼睛的坐骑,走出了地窖。
随后梅超风骑着郭靖,以一条毒龙银鞭独斗欧阳克、彭连虎、沙通天等人,再后来是黄蓉来帮忙。
再往后又有江南六怪追寻欧阳克手下的采花女来到王府,这三波江湖人士属于三角仇恨关系,于是越打越乱,竟是打了大半夜,直至天明。
完颜洪烈得知府内来了武林人物,就想试试手下新募的这些高手的斤两,也不调派军队前来围捕,及近天亮他才知道,他唯一的王妃包惜弱已经被人劫离了王府,这才慌忙调兵追赶。
巧合的是,王府里面打了多久,外面客栈中钱青健就修炼了多久。
其实,钱青健也不知道修炼多久才算完,他是以体内的感觉来判断的,天快亮的时候,他感觉到体内的灼热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勃勃欲发的生机,是绵绵不绝的内力。
他努力地压制住了象征着武林高手内力大成的仰天长啸,提了存在客房中的双斧走到院中,随手挥劈了两下丧门斧的招式,这招式还是他的师父,鬼门龙王沙通天传授给他的,虽然在昨天他偷学了杨康的全真拳法和掌法,但是兵刃上的路数却没学到一招半式。
挥劈之下,只觉得手中的板斧轻若无物,却发出嗖嗖金刃劈风之声,急忙停手。他不敢整套地练习斧招,那样会惊动客栈中的其它客人。虽然内力大增,却依然不知自己武功的深浅,还是要保持低调才好。
他根据脑子里那些高手们的能力,与自己眼下的水平做了个比较,觉得自己最多也就能够打败眼下的杨康或郭靖,而在未来的两个月后,当郭靖学完了降龙十五掌之后,自己还要逊于郭靖几分。
这个水平的武功,想在南宋武林中厮混,还是远远不够的。
既然在中都北京的目的已达,那么就不该继续流连于此,此时应该速速出城,之前计划中的嵩山、襄阳、天山缥缈峰,却是以嵩山少林最近,也最易找寻。
根据脑海中的记忆推断,此时少林正是百年中衰的局面,只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论是少林七十二绝技还是夹在楞伽经中的《九阳真经》,都是提高武学的光明大道。
正待跨出客栈院门去另一家客栈取马时,忽听街上一片声音嘈杂,有军队的口令声,马嘶马蹄声,还有众多士兵的奔跑脚步声,他急忙将身体隐在院门一侧,露出一只眼睛探视出去。
街上数百名兵将簇拥着完颜洪烈前行,有人开始呐喊:“莫走了劫持王妃的反贼!”
……………………………………………
注:此为全真内功歌诀入门篇,引自《神雕侠侣》第六回。
第十一章 全真剑法
大街上,杨铁心抱着包惜弱走不甚快,穆念慈护在义父的身旁缓行,眼看就要被完颜洪烈的人马追上。
钱青健本不欲看这个热闹,因为他知道杨铁心和包惜弱都将自杀而死。包惜弱被骗失去贞洁十八载,若是苟活下去,只怕她自己就会觉得生不如死。
只是他随即想起这一剧情中,有全真二子对阵欧阳克等人的战斗场面,嗯,这个必须得看一看。
丧门斧的斧法太低级了。与人动手时,若是以兵刃相搏,还是需要学两套不俗的兵器套路的。剧情中,此处有全真正宗剑法可学!
果然,在金兵即将杀到杨铁心背后时,丹阳子马钰和长春子丘处机从街头出现,随着杨铁心一声大叫:“道长救我!”一番混战拉开了帷幕。
首先追杀上来的是一伙骑兵,长春子丘处机朗声长笑,纵身而起,双臂长处,已从马背上揪下两名马军,对准后面两名马军掷去。四人相互碰撞,摔成一团。随即如法炮制,又手掷八人,撞倒八人,无一落空。余兵大骇,纷纷拨转马头逃走。
突然间马军后面窜出一人,身材魁梧,满头秃得油光晶亮,正是鬼门龙王沙通天,喝道:“哪里来的杂毛?”晃动身形,已到丘处机身前举掌便打。
丘处机抬掌相迎,啪的一声,双方均是后退三步,各自心惊。
十几回合之后,沙通天自知空手不是这道士对手,就从身后抽出铁桨,抡动时带起虎虎风声,威势极足。
丘处机毫不怯弱,使出空手入白刃之技,步步逼近,招招抢攻,虽是不落下风,却也一时夺不下对手的铁桨。
这一场高手之间的拼斗,远非昨日杨康和郭靖的打斗可比,趴在客栈院墙内的钱青健看得如醉如痴,已将丘处机的掌法一招不落地记在心里。
忽闻一声大喝,“大伙儿齐上!”震得钱青健耳朵里嗡嗡作响,却是大嗓门彭连虎在招呼,他吼了这句之后就从腰间取出判官双笔,上下连发,点向丘处机两处大穴。
丘处机眼见这矮子功夫强横,唰的一声长剑在手,剑尖刺向矮子手背,剑身已削向秃头腰里,长剑收处,剑柄撞向头生肉瘤的家伙腰间“章门穴”,一招连攻三人,剑法精绝。
沙彭两人各自用桨和笔守住门户,侯通海却险些被点中穴道,仓皇避让之时,被丘处机逮住破绽,一脚踹在屁股上,附身扑倒,三颗肉瘤恰好撞在地面。
一旁梁子翁见沙彭两人依然不足以占到上风,便也抡动鹤嘴锄,从一边夹攻。
丘处机以一敌四稍落下风,却是越战越勇,全真剑法发挥的淋漓尽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这全真教内武功第一名头果然无虚。
此时街道两旁的商家住户纷纷探头察看,客栈围墙上也趴了一些旅客察看动静,钱青健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只盯着丘处机的剑法,在记忆的同时,用心临摹,仿佛在那三个半高手之间纵横捭阖的是他钱青健一样。
此时在金兵阵营中的欧阳克已经看出来丘处机落了下风,就打算上前偷袭一招,在王爷面前抢份头功,趁丘处机背向他时,他将手中钢骨扇一拢,一个跃步上前,分点丘处机背部三处要穴。
扇骨疾进中,蓦然有三根手指搭了上来,同时一股浑厚柔和的内力透过扇柄传至手中,心知偷袭已然失败,便立即后跃而回,凝目看那手指的主人,却是另外一个老道,不禁有些震惊。
只听那老道说道:“大家且住,有什么误会不妨说明,何必如此动粗?”
他这话带着内力说出,就是大呼小叫的打斗之人也能听得清楚,人们均知这说话者内力浑厚,当下双方向后跃开,暂停了殴斗。
欧阳克道:“不知这位道长怎么称呼?”
“贫道姓马。”
众人皆是一惊,丹阳子马钰乃是全真教第二代掌教,除他之外,全真七子之中再无姓马之人。
彭连虎将判官笔收了,上前伸手道:“幸会幸会。”
马钰不疑有他,伸手握了,却被彭连虎手中的毒针指环刺入了手指根部,深可入骨,五道黑线已经顺着手部血脉向小臂蔓延而去,“好奸贼,毒计害我!”马钰另一掌凝力拍出,彭连虎却已经跳了开去。
马钰立即施展“三花聚顶掌”追击彭连虎,这是全真教中最厉害的掌法,内力稍差者不能使用,即便是同为重阳真人的弟子,清净散人孙不二和长真子谭处端都无法使用这路掌法。
丘处机知道师兄的脾气,见此时师兄把这路掌法用了出来,这定是遭到了那矮个子的暗算,他的脾气最为暴躁,更不会多问多辩,一挺长剑,也杀向了彭连虎。
彭连虎左支右绌,被迫弃了一支判官笔,连连后退时,欧阳克和侯通海齐至,三人共同对付丘处机。而在另一边,梁子翁和沙通天则合斗马钰。
马钰身中剧毒,盘膝坐在地上运起高深内力逼毒,同时单手舞动长剑抵挡沙梁二人的进袭,虽然不致落败,却也无法取胜,而在大量内力消耗之下,头顶已然蒸出缕缕白雾。
这一段打斗,在客栈里偷看的钱青健更是目不转睛地记在心中。
这一段的全真剑法有两大看点!
第一个看点,是丘处机对付欧阳克时采用的剑招,这是全真教武功与白驼山武功的代表战!
当今之世,除非老顽童周伯通和西毒欧阳锋相搏,就以这一场最能证明两大武学的优缺点了。【注】
第二个看点,是马钰盘膝坐在地上使用剑法的要点!钱青健的脑子里并非只有《射雕》一部剧情,《笑傲江湖》里面令狐冲的说法也令他很感兴趣——“坐着打天下第一”
这坐着如何与站着的人打?马钰给钱青健上了生动的一课。而且还是以一敌二的打,这全真剑法运用之妙,足以令钱青健目眩神迷。
只是马钰因为分神对抗敌人,就无法完全压制体内的毒素随气血上行,若是就这样打下去,这一场战斗,全真双子是注定会失败的。
或许,只有钱青健才不会为他们担心,因为他知道江南六怪和郭靖马上就会赶来,而随着他们的到来和杨铁心夫妇的自杀,这场战斗也就告一段落了。
……………………………………………
注:喜欢看武功描写的,并且喜欢研究比较武功体系的读者们,通常喜欢把作品中的武功进行对比分析,以期对这种武功做出更加深刻的了解。
以时下的欧洲杯足球赛来打个比方,伪球迷在看见西班牙3:0战胜土耳其的时候,未免会认为土耳其的水平太渣,跟西班牙不在同一水平线上。但是资深球迷就会列举出土耳其对某某国家队时大获全胜,而某某国家队又曾战胜西班牙国家队的事实。
小说中的武功也是这样,到处都充满了相生相克。而那种以不变应万变、以一套功夫克尽天下武功的例子也很罕见。更多的时候,在成千上万种武功之间,会存在相生相克的现象。而在某两种相克的武功之间,又不会是全然的完克。
众所周知全真派最忌惮的武功就是白驼山一路,但是白驼山武功在欧阳克手中使来,加上彭连虎和侯通海,却只能与丘处机打个平手,这说明什么?喜欢研究这方面内容的读者自行脑补吧。
第十二章 金龙镖局
大街上的战斗进程,一点都没有脱离钱青健的记忆。就在郭靖、黄蓉和江南六怪赶到之后,杨铁心和包惜弱双双自杀了。临死前,杨铁心把穆念慈托付给郭靖,求丘处机主持郭穆两人的婚姻,丘处机慨然应诺。
完颜洪烈失魂落魄地带着手下返回,一场狠斗至此黯然收场,欧阳克等人临走之时,与马丘两道及六怪定下了中秋嘉兴烟雨楼的约战。
随后,马丘两真人会同六怪及郭黄一起来到王处一租住的客店,郭靖拿出盗来的药品,王处一接过,正欲表明已经吃过药时,丘处机却要求郭靖承诺婚娶穆念慈之事。
郭靖心系黄蓉,当然不肯答应,丘处机怒询原因,郭靖把他和黄蓉的感情说了,结果却招来了六怪的愤怒。那梅超风与六怪仇深似海,而黄蓉从她父亲那里论起来,就是梅超风的师妹,六怪岂能容忍这样一段姻缘?
郭靖正为难间,却被黄蓉一扯,拉着他飞身骑上了汗血宝马,风驰电掣而去,远远地传来黄蓉的骂声:“牛鼻子……矮冬瓜……”竟是连丘处机带六怪中的韩宝驹一并骂了。
这一变故陡生,导致了王处一来不及询问郭靖关于钱青健的事情,也就意味着钱青健的洗白上岸暂时搁浅了。
而身处另一家客栈院子里的钱青健却不知道这一点,他眼见火拼的双方各自散去,却又不急于离店了,而是立即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中,温习演练刚刚记下的掌法和剑法。
在金庸武侠世界里,固然有一种人具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比如黄蓉已逝的母亲冯衡;也固然有一种人在学习武功时看了就会,比如黄蓉、张无忌和钱青健。但是,这些能力也是有时效限制的,若不立即温习演练,时间长了,终究会忘记一些。
这一练就是一上午,中午收势之时,钱青健对全真武学的领悟更上层楼。如果不论功力,只论境界,那么钱青健此刻对全真武学的理解,已经超过了马钰和丘处机等全真七子了。
有这么神奇吗?有!
因为在钱青健的脑子里,原本就存有如下剧情——老顽童周伯通在桃花岛时指导郭靖的原话是:“全真派最上乘的武功,要旨就在’空、柔‘二字,那就是所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这是周伯通对于全真武学的精解,其高度、其境界超过全真七子何止一筹?
只不过,对于钱青健来说,若是没有掌握全真武学的内功心法和各路招式,仅凭老顽童这么一句“精解”,却是谈不上有什么用途。
此外他还知道,周伯通的另一段话:“全真派的内功,能一神守内、一神游外,这是能够双手同时各成方圆的基础”
这句话讲的就是周伯通独创的“左右互搏术”了。所谓一神守内,一神游外,先不论如何用于左右互搏,只说刚才马钰盘坐地上,单手舞剑对抗梁子翁和沙通天,同时还能运功逼毒,就是基于全真武学的这一特点做到的。
钱青健暂时没有时间去练习双手同成方圆,但是坐在地上一边运转内功,一边使剑这种绝活,他已经练习的不亚于马钰了。只是内功还比马钰差了许多火候。
马钰作为重阳真人的首徒,自从王重阳修建重阳宫开宗立派时至今,已经有36年的全真内力修为。而钱青健服用了三分之二的蝮蛇宝血之后,打坐练功所获得的内力最多二十年。
从剑法上来说,钱青健的理解却已经高于全真七子了,只是,他是把板斧当作剑来比划的。
虽然他的板斧比长剑短了些,笨了些,但是他只当斧头不存在,那么斧柄就跟短剑无甚区别。大千武林,包罗万象。用刀使剑招,或者用剑使刀招的高手也是偶然会有的,但是用斧子使剑招的,却只有钱青健一人。
武功更上层楼,钱青健心中得意,在客栈中吃了午饭,结帐离开。
从另一家客栈中取出黄马,他准备出城南下。行至城门附近时,远远地看见二师兄追魂枪吴青烈和守门的金兵在交谈,他心中一凛,立即折回。
师兄们既然已经恢复了自由,就说明师父和师叔已经知道,他丧门斧钱青健并未去寻找师兄们,此时吴青烈定是在寻找他的下落,若是在城门碰见,他逃离黄河帮的计划又会落空了。
他牵着马拐了一条街道,往城内沿街而行,忽然看见一家大门面附近熙熙攘攘,走到近前,看明白是“金龙镖局”正在招募镖师和趟子手。【注】
一个负责招募的武师模样的人正对一个挤在前面的汉子说道:“嗯,你这身板还不错,到院子里去试试功夫,只要通过,立即跟下一批镖车出城。”
钱青健闻言心中一动,就把马在门外马桩栓了,凑近人群观看。
身边有几个相熟的应募者正在交谈:
“一个月给一两银子,这活计不错呢。”
“当然不错了,听说金龙镖局家大业大,遍布各国,大宋、蒙古、西夏、吐蕃、大理都有分号呢。”
“大哥,这走镖一定很危险吧?现在世道这么乱,大金国跟大宋战战和和的,北面又被蒙古人抢占了几座大城,若是遇见两国交战怎么办?”
“这你就不懂了吧,走镖的又不是瞎子,怎么会往战场上撞?只需防备小股溃兵和剪径盗贼就行了。”
“放心吧,刚才我问过了,最近这几趟镖,都在大金国地面行走,到了山东曲阜就领酬银。”
山东曲阜?这是要走京东西路啊,这倒也是南下的一条路线。钱青健心中想着,也不参与这些人的话题,随着人流向前挨近。
不一会儿就排在了队首,那负责招募的武师打量了一下钱青健的个头,再看了眼他手中拎着的一对板斧,点头赞道:“练家子吧?进院子直接测试镖师,不要去测试趟子手。”
话说钱青健这号人物,虽然在《射雕》有名有姓的武林人物中属于排名垫底的水平,可若是应聘个镖局的镖师却是绰绰有余的。也不必喝过宝血练过全真内功剑法,只凭从前的微末内力加上丧门斧法,在这镖局之中就能混个中上档次的镖头。
理所当然的,他顺利通过了测试,并且跟十几名镖师和二十多名趟子手组成了一队,趟子手推着小车,镖师镖头们左右骑马跟随,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镖局。
临出门之前,钱青健把他的标志性武器板斧藏在了一辆镖车里,又学着黄蓉的办法,去镖局的厨房寻了灶灰抹在脸上。
……………………………………………
注:据考证,镖局一词起源于明末清初,更早则称“镖行”,不知这一行业究竟起源于何时。既然金庸先生在《倚天屠龙记》中有“龙门镖局”,本书作者就在《射雕》时代加了一个“金龙镖局”。
第十三章 二鬼拍门
出城时,钱青健发现二师兄吴青烈已经不在城门口了,他不免暗笑自己多事,费了这许多工夫来应聘镖师,却没派上用场。
只不过跟着镖行人马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在认路方面不会出现偏差,在这一队行伍之中,自有老马识途。
行伍走得不快,他们的速度受限于镖车的速度。
镖车一律是单人推行的独轮木车,上面插着一面红色小旗,旗上绣着一条金龙,有风吹过时,小旗招展,旗上金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在藏放板斧时,钱青健就注意到车上的镖货,那是一只只大小不一、材质不同而且形状各异的鼎,体积较小的,都装在布袋里,而体积较大的,就直接放在车板上面,以雨布遮盖。
走在城外路上,一些新晋的镖师纷纷跟老鸟们攀谈,一是为了打发寂寞,再是学习一下本行的规矩。人们七嘴八舌,只有钱青健和推车的趟子手们默不作声。
其中一位刚刚入行的镖师向老镖头请教道:“镖头,这车上的东西就是咱们押保的镖货吧?镖主收集这么多这玩意有什么用?”
那老镖头斜睨了新手一眼,道:“告诉你倒是无妨,这不是镖货,这是咱们丁总镖头的收藏品,此去山东曲阜,把货物放在咱们金龙镖局的总舵,然后才会启程去接镖押镖。”
说到这里,这老镖头环顾了前后新人一眼,朗声道:“咱们镖局有个规矩,除了带队的镖头之外,镖师不得打探镖主托运的物品是什么,你们几个新手都记住了,以后不要犯了忌讳!”
“知道了。”新手们纷纷点头。
另一位老镖头道:“其实也不能怪新手们好奇,咱们丁总镖头在金国全境收集这种东西,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不是白扔银子么?”
之前那位老镖头道:“你这才是吃饱了撑的,给总镖头收鼎,跟保送货主的镖一样的拿钱,还不用担心劫匪,天上掉馅饼一样的美事,你还叨叨这些。”
钱青健听他们说话,也觉得这事比较新鲜,只不过这金龙镖局和丁总镖头,都不在他脑子里的剧情之中,也就不怎么感兴趣。
镖队前行,忽听后面有蹄声阵阵,钱青健回头看时,却见一大队金国骑兵驰了上来,官道上并排跑着五匹马,后面烟尘滚滚,却是看不出有多少骑士。为首一人身披红色斗篷,束发金冠,正是杨康。而杨康身后,一人头上生着三颗肉瘤,不是侯通海又是何人。
眼见侯通海身后就是三位师兄,钱青健立即把头转回低下,根据脑中记忆判断,这应该是杨康出使南宋,师叔侯通海和三位师兄是随行保护,而师父沙通天等人应该是跟着完颜洪烈一路,此时尚未出发。
如此雄兵铁骑,不待有人呼喝,镖队车辆就自觉靠在靠边,钱青健也勒马贴近一辆镖车之旁。
“咦?”在经过钱青健身边时,断魂刀沈青刚惊咦了一声,他竟然认出了钱青健的这匹马,随即就认出了钱青健,怪叫一声道:“老四,你怎么混在镖师里面去了?师父都让你气死了!”
唉,涂了煤灰也没用啊,钱青健心中一叹,道:“师兄,我老家有事,得回去看看……”
“你回老家没啥,你倒是跟师父打个招呼啊?”沈青刚语气里已含不满。
此时金兵队伍都已停下,杨康勒马回头看向钱青健道:“就是你喝了梁子翁的腹蛇之血吧?抹黑了脸想逃脱追究么?速速回城,去给梁老头一个交待!”
钱青健心里冰凉,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这下麻烦大了,回去还不得被老梁给煮了啊?若说反抗,杨康这队兵马一时之间也数不清,看样子足有一千以上的骑兵,再加上侯通海和三个师兄,这怕东邪西毒来了也打不过这么多人啊!
侯通海也在帮腔:“听见没有?小王爷让你赶紧回城,接受你师父的处罚!”
杨康见钱青健拖拖拉拉地不肯表态,心想这毕竟还是沙通天的帮内人物,倒是不好越俎代庖,因为他不耐烦地说道:“候副帮主,你们四个押解他回去,我们先行一步,如果过了袭庆府你们还未赶到,我们就在那边等你一等。”
说罢,杨康带着一众骑兵扬鞭向南而去。
虽然蝮蛇宝血对于梁子翁是天大的事情,但是对杨康来说,就是鸡毛蒜皮的琐事,他也不屑多问。
看着远处马蹄卷起的烟尘渐渐远去,钱青健慢吞吞地下了马,看着杨康和金兵驰远了,才对侯通海道:“师叔,你们走吧,我是不会回城的。”
“什么?”侯通海两眼一瞪,道:“给我拿下这个逆徒!”
吴青烈和马青雄应了一声,就来扭钱青健的双臂,打算将其扭送中都赵王府,竟是没有半点师兄弟之间的友爱和相护。
其实,他们师兄弟四个原本关系也不好,否则也不至于当初在跟郭靖对打的时候彼此看他人的笑话。
这一变生仓促,镖队里面其他人都不敢作声,有的人甚至向后退怯,心中只怪镖局招收镖师时太不注意,不问出身,竟然招了祸事来,说不好还会连累大家。
眼见这四人都是练家子,而且携带的兵器也非寻常武师所用的刀剑,这种人物谁敢招惹?何况这四人还是大金**队留下来抓捕那名青年镖师的,惹他们,就等于是惹大金国了。
镖队里无人出头,钱青健却不肯乖乖就范,再回到城中,还不知道师父沙通天会怎样责罚他,若是偷了梁子翁的宝贝献给了师父当然没事,这偷喝宝血只为了自己,怕是师父会大发雷霆。
沙通天对他的四个徒弟并不如何帮护,只是收罗了四个亲信跑腿人员而已。而沙通天的脾气一向暴躁,稍有不顺心就打骂弟子,而黄河四鬼的武功始终学不到师父的二成,也源于此。
这时,吴青烈和马青雄的四只手已经施展擒拿手法,搭上了钱青健的胳膊,钱青健双臂运转内力向外一震,两位师兄都被他震得一个趔趄,后退了三四步。两人都是大骇,均想:“这老四哪来的这么深厚的内功?”
钱青健不理三位师兄,只对侯通海拱手道:“师叔,好歹我们也是同出一门,何必如此相煎呢?”
“哟嗬,长能耐了是吧?都敢跟师叔讲道理了。”侯通海仍不肯下马,他心中认为吴马两人是故意被震开的,扭头看向沈青刚:“靑刚,还不下马将他拿下,只知道看热闹吗?”
沈青刚心说你刚才命令的是青烈和青雄,又没命令我,只是他可不敢跟师叔翻翻,立即下马走向钱青健,道:“老四,怎么着,还想跟师兄练练不成?”
钱青健摇摇头,此时杨康的大队人马已经走远,他的底气渐渐回升,平静道:“大师兄,留个日后见面的情分不好么?”
沈青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话,你跟我说没用,你得跟咱师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