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六章 穿越天鹰教
时间缓缓流逝,下面的人们继续忙碌着他们所忙碌的事情。
钱青健脸上的泪水渐干,虽然很难确认自己是穿越了,但是事实已经无限接近穿越这样可能。同时,有太多的问题从心头涌起。
此处为何地?
经常听闽语歌和粤语歌的钱青健,能够听出下面三个女子的口音非闽非粤,虽然具体位置听不出来,但是能够确定这肯定是南方人——这里是地球的中国南方,时间是古代。至于是不是平行世界,这个关系不大,不用去费脑子。
这是什么朝代呢?看衣着,三个女子的衣裙都不够暴露,可以断定不是唐代,看远处白色袍服的男人的脑后,可以断定这不是清代,因为人们的脑袋后面没有辫子。
想到这里钱青健摸了摸自己的脑瓜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秃子,我头发哪里去了?他又想起刚才看自己的命根子时,发现那上面的毛也没有了,直接变成了传说中的青龙。而且周身皮肤表面都是黑漆漆焦煳煳的,很像东北的一种熟食熏鸭,外焦里嫩。
摆在面前的而且迫切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是,该怎么下去?这山峰上面没吃没喝的,留在上面时间久了不饿死也要渴死,必须要下去,必须要融入到这个世界中去,而且不能等待太久。
他暂时不敢考虑呼救,下面这一圈院落里似乎只有女人,除了这间大小姐吃饭的房间,其它的房屋也有女人在进进出出,让她们来救援,就等于光屁股进了女浴室的更衣间一样,那简直是找死。
可是眼前这一根根垂落到下面的枯黄藤蔓能否像安全带和尼龙绳一样的坚韧?钱青健表示怀疑,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敢捋着长藤下去,这是特种兵和消防员的绝活,电工没练过。
钱青健趴在崖边发愁,下面的大小姐却已经吃完了,对侍女说道:“去把我哥哥那件袍子拿出来,我先试试看合不合身。”
一名侍女应了声是,离开了窗口中的画面,很快她又重新进入画面,手里捧了一件叠得整齐的白色衣服,关切殷勤道:“大小姐,这袍子是少爷五年前的衣服,做好了之后还没等穿过,少爷的个子就长高了,这袍子有些偏瘦,小姐你若是穿它,里面就不能有衣物了,会很冷。”
大小姐一边脱去身上的衣裙,递给另一名侍女,一边笑道:“练武之人哪里会在意这点寒冷?我平时都不穿棉衣,你们就不要多操心了。”
随着那小姐的衣衫脱落,身上似乎就只剩下了一件兜肚,一副曼妙的女人**展现在窗口之中,当然也落在了钱青健的眼底,虽然他在如此之高的位置上,看到的只是一个俯视图,但是这丝毫不减少这大小姐的身体给他的诱惑。
他忽然觉得穿越到这么高的地方来,似乎也不全部都是坏事。
“这可不是我有意偷窥,我也是没办法。”钱青健在心中给出自己一个看下去的理由,机会难得,不看白不看,再说了,不看能干什么?所以还是得看,不过要很小心才行,不能被她们发现。这女子居然是会武的,而且多半是身具不俗内功,不然怎么会不畏寒冷?
钱青健发现那两个侍女穿的衣服都很厚,体现在她们的身材上,就是略有臃肿,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好生奇怪,为什么我在这么高的地方也不觉得冷呢?我可不会任何武功啊。
大小姐当然不知道有一双眼睛正在她的身上扫描,脱下了女装就穿上了那件白袍,说道:“嗯,这袍子还是有些长了,你们给我改一下。”
说罢,她又脱下了白袍,又让钱青健饱了一次眼福,那侍女接过了袍子说道:“先洗一水,或许缩水后就不长了。”
这时他听见又一名侍女说道:“大小姐,咱们要不要搬家?昨夜那场旱雷差点把人吓死……”
“搬什么家?今天教主询问过军师,军师说了,昨夜雷劈峰顶却未伤咱们一人,这是吉兆,预示着本教将会中兴,他日能够一统江湖呢!这喜气别人想沾都沾不上,你还想要搬家?傻子才会这么想。”大小姐一边穿回先前的衣裙,一边训斥了“无知”的侍女。
两个侍女诺诺连声,惭愧无地,不敢多言,其中一名侍女拿了那件白袍出门,就在院落之中寻来一个洗衣盆,开始洗涤衣服。
“教主?这是什么教?还有军师……”钱青健开动脑筋,苦苦思索,怎奈他不知朝代,也就无从判断。
忽然他看见那侍女在搓衣板摊开的白袍上,赫然绘有一只黑鹰,“嗯?难道是天鹰教?历史上果真有天鹰教么?这大小姐,不会是张无忌他妈殷素素吧?那么说,这就是元朝了?”
钱青健看到那大小姐重又穿着完毕,出了院子,一路经过第二重、第三重乃至第四重院落,身影掩没在山间的松柏之中,下山去了。
那两个侍女一个洗衣服,另一个收拾了屋子里的饭碗菜碟,不一会儿,这些工作均已完成,在这内院之中的另一间房屋里也出来了两名侍女,四个侍女凑在了一起,小声聊天,声音极低,想是担心打扰主人。
忽然从左侧山南奔出来两个男孩,都是四五岁的样子,一前一后的追逐嬉戏,四名侍女急忙闪在一旁躬身问候,那两个男孩理也不理,又从右侧奔回山南去了。
看到这一幕,钱青健心想,如果那大小姐就是殷素素,那么这两个男孩应该就是殷野王的两个儿子了,只是这个猜测太过符合《倚天屠龙记》里面的故事情节,难道说,这穿越还可以穿到一本小说中的世界么?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他打算到峰顶的南侧观察一番,去找一找这两个男孩的居所和他们的长辈。转过身来时,却又被吓得头皮发麻,那个神木王鼎的旁边,此时竟然无声无息地盘了两条通体乌黑的蛇。
钱青健从小在北方山区长大,也是见过几种蛇类的,他自小怕蛇,从来都是看见蛇类便即绕行,不论其有毒无毒。此时看见这两条蛇形状诡异,岂能不怕?
他吓得动都不敢动了。(未完待续。)
第五三七章 被困峰顶
钱青健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尴尬局面,他被这两条毒蛇封锁了向南移动的道路,若是想要从这三丈见方的峰顶北端移到南端,他只有从或东或西两侧的边缘爬行过去。
一时之间,他不敢这么做,这不是一个恐高症患者敢于尝试的事情。
于是他开始苦思其它对策。
关于大小姐和侍女们所说的昨夜搁船尖峰顶遭受雷击这件事,他尚且不能和自己的遭遇联系起来。
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搁船尖是什么地方。他抽过天高云淡的一品黄山,却不知道黄山有个景点叫做搁船尖。
钱青健更不知道,就在昨夜,那密集的雷弧击在峰顶之时,正是神木王鼎护住了他的心脏,才让他逃过了这必杀的一劫。否则他会不会继续魂穿尚未可知,但是这一具身体必死无疑。
神木王鼎同时护住的,还有那本《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秘籍书册。
此时的钱青健同样不知道,在遭受雷瀑之前,他始终把《长春功》放在胸口的衣袋,而这座神木王鼎,则是慕容菡的遗物,自从慕容菡死后,他就用了一个布袋将其包好,也随身挟带着,用以寄托他对亡妻的哀思。
焦雷将他的浑身衣物以及毛发烧灼殆尽,击在了他的脑袋上,打开了他被封闭了一百一十四年的现代记忆,却同时封掉了他刚刚经历过的一百一十四年的古代记忆。将他变成了一个新鲜出炉的穿越者。
他自然不知道那两条毒蛇在今天一大早就被神木王鼎的奇异香气吸引到了峰顶,却由于喝过蝮蛇宝血的他与神木王鼎相距极近而不敢靠前。
除了菩斯曲蛇之外,这天下的毒蛇一向都是绕着钱青健和郭靖走的。
所以在钱青健把神木王鼎放在了峰顶中间的空地上,然后又爬到了边缘时,这两条毒蛇才敢于接近神木王鼎。
所以,现在的局面,事实上是毒蛇也怕钱青健,钱青健更怕毒蛇,这就是所谓的麻秆打狼——两头怕。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原地不动,却将姿势由俯卧改成了侧身,时而继续观察下面人们的活动,时而回头去看那两条毒蛇的动静,
通过头顶上太阳运行的轨迹,钱青健能够感觉到时间的变化。
大约2小时过去了,下面的人们没有什么异样,侍女们也各回了房间。而峰顶那神木王鼎旁边的毒物却越聚越多,什么蝎子、蜈蚣、蜘蛛也都赶来凑热闹,无毒都有什么东西来着?嗯,还有蟾蜍,不过这地方貌似癞蛤蟆爬不上来。
毒物们围住了神木王鼎,已经开始在战斗了,打得乌泱乌泱的,吓得钱青健不要不要的,默默祈祷战场不要向北移动,哥们儿可不是毒物,你们打你们的就好。
这些毒物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祈祷,也很给他这个旁观者面子,果真没有往它这边凑的,整个峰顶的区域内,唯独北面没有毒虫靠近,其它地带已经被毒虫占满了。
渐渐地,钱青健提着的心逐渐放下了,心思也开始活泛了起来。
由此看来,这神木王鼎真的就是星宿三宝之一了,难道这就是穿越的金手指吗?貌似这金手指有些坑爹啊!我能用它做什么?练《化功**》还是腐尸毒?这是要让我变成星宿老怪的节奏么?可是我上哪去找那些功法秘笈呢?
这么说,《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也是真的了?可惜,没有不老泉水不能练,而且这秘笈上还说,若是本身功力足够,也没有高手护法,就算不惜容颜变老强行去练,也会练出毛病来。嗯,这功法还真的不能随便练,天山童姥就是前车之鉴,硬是练毁了三焦经脉呢。
他一时之间想不出这两样穿越的金手指有什么用途,更觉得在这些毒物的包围之下,这两样东西他已经拿不回来了。
这叫什么狗屁穿越?人家穿越都带着系统,无限世界想穿哪里就穿哪里,怎么到了我这里就不行了呢?还是说那些写系统的和写无限的作者太能胡扯,真正的穿越本该就是我这样的?
他自怨自艾了半晌,又去看这些蛇虫争斗,人家都能通过这些蛇虫争斗悟出来什么鹰蛇生死搏、蛇行狸翻和灵蛇掌法灵蛇杖法,最差的也能悟出一套蛇拳来,为啥我就悟不出来呢?
只是当他想要仔细观摩之时,这场蛇虫大战却又接近了尾声,这刚刚过去的大约1小时的时间里,蛇虫大批大批的死去,却又不知为何,新上峰顶来参战的毒物却越来越少了。
这时他听见山下有人在呼喝:
“在这里!”
“这里也有!”
“打死它!”
他急忙再探出半个头,往山下看去,却见四进院落之中的人们都已经走出了房间,各个都在低着头四处踅摸,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丢失的东西一样,他恍然而悟,这些人一定是在捉这些上山来的毒虫。怪不得峰顶上新来的毒虫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想明白了原因,他却又被下一个想法吓得不轻:这可坏了,如果人们顺着毒虫的踪迹找到最里层的这进院落,岂不是就会发现毒虫都上了峰顶了?如此就会发现我的存在,到时候我可就是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这时他忽然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从山下疾行而上,顿时被这男子的身法所震惊。这也太厉害了!这上山的速度也太快了!
眼见那男子足不点地,如同在山坡上飘飞一般,到达平台之后又迅速地连续穿过四道院门,直入最内层院落之中。
那男子身形有如风驰电掣,转眼已站到一间石屋门前,厉声道:“蓝彩蕾,你给我出来!”
“夫君何故发怒?”一个带着疑惑的女声响起,却看不见人在何处,想来是站在那间屋子的门口,被屋檐遮住了身形。
那男子气急败坏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满意我纳妾,可是你也不能用这种手段来报复我吧?”
“我用什么手段报复你了?我怎么听不明白?”
“现在满山上都是蛇虫毒物,都奔着这内院而来!难道不是你用了秘法召集来的?你敢说你没有想重练千蛛万毒手么?”
钱青健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这下面说话的两个人,男的应该是殷野王,而这个叫做蓝彩蕾的女子,应该就是殷野王的妻子,殷离她妈。
当然了,这个时候殷离还没有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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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倚天屠龙记》原著中,有两对相应国家号召,执行晚育的模范,第一对是黛绮丝和韩千叶,第二对就是殷野王和蓝彩蕾(这个名字是作者杜撰的),第一对模范夫妇结婚十八年之后生下小昭,第二对则是结婚八年后才生下殷离。计划生育果然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基本国策。至于他们是如何避孕的,后续的情节里会有详细的分析。其实这种细节一直是本书作者研究的课题,也是这本《小龙套》的最大看点,只是不知有几人会对这样的旁枝末节感兴趣。(未完待续。)
第五三八章 冒充殷野王(为舵主漫夜之雨加更)
这个天鹰教真的是越来越符合《倚天屠龙记》原著中的描述了。那么,这个世上除了天鹰教之外,其它的人和事,是否也跟《倚天屠龙记》一样呢?这是钱青健无法确定的事情。
不过,钱青健真心希望这个世界上的峨嵋、崆峒、昆仑、华山、武当、少林以及丐帮、明教等门派教会都跟《倚天屠龙记》一样。因为,若果真的是那样,那么他钱青健将会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才是最好的金手指。在元朝这个战乱无休的年代,依靠种田和做小买卖起家是不行的,这环境不是《唐砖》的环境。
下面的殷野王和蓝彩蕾陷入了夫妻之间的争吵,这争吵,一点都不比现代社会中夫妻的争吵逊色,不过殷野王始终没有施展家庭暴力,这给钱青健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夫妻两人的争吵被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终止了。
虽然在相当于十几层高楼的峰顶俯瞰下方的钱青健看不清老头的眉毛,也能知道这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白眉鹰王殷天正。
钱青健怀着一种极度畏惧、极度崇敬的心情看着白眉鹰王以一声咳嗽制止了儿子和儿媳的争吵,又听殷天正说道:“吵什么吵?把蛇虫捉了也就是了。昨夜天降吉兆,这些蛇虫说不定是前来朝拜祥瑞的。”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而山间的天鹰教众却继续忙活着捉拿射杀毒虫,一经发动起来的人们效率极高,已经在最外一层院落之前形成了一道隔离带,峰上再也没有新的毒虫到来了。
直至黄昏降临,峰顶上的蛇虫大战也告结束。最后的胜利者是一条毒蛇,而这条毒蛇也胜得极其惨烈,身上被其它毒虫噬咬得伤痕累累,终于死在了神木王鼎的旁边。
在夜色降临之前,钱青健咬着咯咯作响的牙,寻了一块扁平的石块,战战兢兢地越过这些蛇虫的尸体,在峰顶的山岩之中,寻了一处土壤淤积的地方,挖了一个坑。
他要把这个神木王鼎埋起来,免得这东西继续招引毒虫。不能再让毒虫往峰顶来了,不然他早晚会受到毒虫的连累。
挖坑的时候,他感觉这峰顶的土壤异常松软,或者说他手上的这块石片异常锋利,这都比铁锹好使了,这坑也太好挖了些。
事实上那土一点都不软,不仅不软,相比于正常的土壤反而更加坚硬。之所以他使用一个石片都能轻易挖出这样的坑来,是因为他服用菩斯曲蛇蛇胆增加的膂力尚在。
膂力是什么?膂力其实就是人的力气,是臂力、腿力、腰力的总和,或者,可以认为膂力就是肌肉收缩产生的力量。这与武功无关,也与内力无关。
在服用过许多菩斯曲蛇胆之后,他这具身体所拥有的膂力也是远超常人的,就是在他曾经被慕容菡吸干内力的那两年,这样的膂力也是存在的,只不过这种膂力不足以让他战胜沙通天、丘处机那样的高手而已。
钱青健并不知道自己的力量远超常人,所以他认为是土太松而石片太利。
他将神木王鼎放入坑中,又找了一块夹在石缝中的碎布,用这碎布将《长春功》包好,与木鼎一同埋在了土里。
埋掉《长春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不仅是因为他已经背熟里面的所有译文,更因为他觉得在尝试下峰的时候,身上无法携带任何物品。
既然不能喊人来救,就只能自己尝试下峰了,总不能在峰顶饿死渴死。
通过一下午的观察,他也算看明白了下面的一些事情。
四进院落四道门,每道门都有人把守,但是守门人只会盘查从外向内进入的人,却不去理会从里往外出的人。
殷素素下山之后一直未归,殷野王也在鹰王制止了他夫妻吵架之后,跟随鹰王离开了这四重院落,根据钱青健对《倚天屠龙记》的了解,他判断从外向内的三重院落很可能就是天鹰教的内三堂,即天微堂、紫微堂和天市堂,这三堂的堂主分别是殷野王、殷素素和李天垣,如今在这天鹰教的总坛之中,四个首脑至少暂离了三个,若是想要尝试逃出这里,今夜就是最佳的时机。
随着神木王鼎被埋,山上的蛇虫自动散去,忙活了半个下午的天鹰教众总算是可以喘上一口气了,人们纷纷回到了居所,该吃饭吃饭,该喝酒喝酒,这一片山居渐渐少了喧嚣。
钱青健开始收拢生长在崖边的长藤,一条他不放心,两条他还是不放心,他足足收拢了六条长藤在手,又在崖顶用力抻了抻,觉得这些长藤的根足以承载他的体重之后,开始等待下峰的时机。
深夜时分,钱青健终于横下一条心,提心吊胆的从峰顶一点一点地溜了下来,在下溜的过程里,他甚至不敢双手倒替,只敢上面的手始终在上,下面的手始终在下,一只手抓紧时另一只手稍稍松开,掌心始终不离藤身。一寸寸地挪了下来。
落到殷素素那间房屋的屋顶上的时候,他的身上已是大汗淋漓,这不是累的,这纯粹是吓出来的一身冷汗。若不是留在峰顶必死无疑,打死他他也不敢这样下峰。
他不敢在屋顶停留,笨手笨脚加上蹑手蹑脚的,从后窗爬进了屋子,先找到了殷素素吃剩下的饭菜,胡乱垫了几口,味道还不错。
而后小心翼翼地从房门溜出,把晾在院子里的那身殷素素穿着略长的、殷野王的白袍偷了下来,再返回殷素素的房间穿好。
嗯,的确有些瘦,更有些短,不过好歹是件衣服,凑合着穿吧。
瞥眼之间,见床上还摆着一顶文士方巾,顺手拿来戴在头顶,转头时又看见床边梳妆台上的一面铜镜,便忍不住凑过去照了照,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见镜子中出现了一张陌生的脸。
唉,这肯定是穿越了!
可是为何没有这宿主本身的记忆?这个提供身体给我的元朝人原来是谁呢?怪不得在山上挖土、后来拽着长藤下来时都感觉不到累,或许这个人的力量比我大一些也是有的。
钱青健想着这些问题,打量着镜子里这张脸,嗯,这模样看上去倒是比较英俊,比从前的我帅了许多。嗯,这一身打扮,跟殷野王有些类似,他看着镜子里胸口的黑鹰想道:或许能冒充一下殷野王也是可以。
对,就这么干,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只要在瞬间越过守门人,应该没人敢跑上前来看我这张脸。
想到这里,他大着胆子向院门走去。
其实,他不这样做也是不行的,留在人家女眷居住的院子里,一旦被发现,便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这个问题,那就是死路一条。毕竟,跟古人说穿越,那是比对牛弹琴还要荒唐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五三九章 大王叫我来巡山
钱青健能够听得见自己的小心脏咚咚跳得急促,成败在此一举了!咬着牙就出了内院的院门,一步不停的径直往第三进院门走去。
身后传来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少爷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你知道么?”
“不知道啊,傍晚的时候少爷不是和教主一起出去了么?”
“嗯,也可能咱们俩都没注意,少爷回来的时候咱们没看见,唉,少爷的轻功真的是越来越高了……”
钱青健暗道侥幸,三步并作两步,疾步走出了第三进院子的院门,这道门也有把守人员,不过似乎没有里面那两个守门的身份高,他只听见身后传来整齐的两声:“恭送大堂主。”
钱青健听得一愣,脚下不敢停,心想:“大堂主是谁?这又是把我当成谁了?”不过稍一琢磨已经明白,这俩人口中的大堂主仍然是殷野王,因为有两个堂主都姓殷,不称呼“大堂主”的话,殷堂主则无法区分殷野王兄妹,若是称呼“天微堂主”则颇为绕口。
从内院到第四进院门,他总共也就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但是这相当于现代的15分钟时间对他来说好像经历了一百年。
在这段时间里,他时刻都担心被人拦住盘问,乃至被扣留审讯,甚至被人一刀剁了喂狗,天鹰教杀人不眨眼也是有名的。
直到他走出最后一道院门,他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感觉到后背的衣服已经贴在了身上,吓死宝宝了。
虽然逃出了这个平台,他仍然不敢完全放松,他知道,这附近的几座山头都是天鹰教的势力范围,说不定就是那外五坛的所在地。
不逃脱这个险境,在这个时代里如何处世求生都谈不上,现在他根本不会去考虑其它的事情,只求离开天鹰教的地盘。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他不敢松懈下来,尽可能的快速下山,却又不敢奔跑,生怕一跤跌倒,滚落下去就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下,他却看着三条山间小径犯了愁,这三条路分别通往东北西三个方向,东西南北他是知道的,可是这天鹰教所处的是什么山他却不知道,《倚天屠龙记》里面没写这么明白。既然不知道天鹰教在何处,那么应该往那条路上去走呢?
考虑到天鹰教夺取屠龙刀是在临安附近,后来扬刀立威的王盘山也是钱塘江入海口的一个海岛,那么,或许天鹰教所在地距离杭州或者大海比较近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止如此,钱青健更可以推测出来,现在的天鹰教还没有得到屠龙刀,否则殷素素就跟张翠山一起去冰火岛生小孩去了,就不会在昨天的中午出现在天鹰教总舵。当然,这个推测的前提,是这个世界与《倚天屠龙记》的世界完全相同。
除此之外,钱青健知道,不论何时,也不论在中国任何一个位置,只要始终往东走,就一定能走到大海。
因此他打定主意,选择了通往东面的一条山间小径,这条山径虽然也是略有崎岖起伏,但基本上可以跑步前进了。
月光下的山间小路视野清晰,感觉大约跑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他居然没感到应有的气喘和疲劳,他不禁惊奇这副身体的素质和耐力,这副身体真是太棒了!
如果能回到现代社会,妥妥的可以去参加奥运会了,什么5000米,一万米,马拉松,都可以去试试,就算跑不来金牌,可是这个不累的本事就很牛逼。
他相信世界上都没有人能做到跑一小时不累的,当然,中国男足可以做到90分钟不射,这个也是震撼宇宙的本领。
他正跑得舒畅,忽然之间,他却停下了脚步。没法往前跑了,因为前面的路被人封死,而且不是一个人,是十几个人。
不是吧?大半夜的也有人站岗么?
眼前的这幅情景,跟天鹰教总坛里面的情况可不一样,在总坛里,那些守门人看见他的时候就只能看见他一个背影。可是现在这一刻,他看见那十几个人的时候,这十几个人也看见了他,而且是看见了他的正面。
“这可坏了!”钱青健心里一片冰凉,想道:“刚才跑得太嗨了,该慢点走才对。”
这当会儿再转身往回跑能行吗?这大半夜的,要说自己是晨练怕也没人相信,这年月的人们兴晨练么?
他这边停下了脚步,正在心里敲鼓,对面的十几人却遥遥地一齐躬身向他行礼:“白虎坛湍口分舵属下参见总坛使者,敢问使者可是奉命巡山?”
钱青健闻言一愣,再看这伙人的服饰杂七杂八,心中已经猜出来一个大概:原来这帮人都是地方协警啊,连合同制民警都算不上,难怪没有制服,难怪要对我恭恭敬敬,敢情是把我当成了公安部下来视察的领导了。
钱青健猜得没错。天鹰教教众数万,下面的人怎么可能认识内三堂的领导人物?他们最多也就认识他们这个分舵的舵主,就是上面的坛主,他们见过没见过还是两说。
天鹰教的教服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穿的。除了内三堂的教众之外,外五坛就只有舵主以上的人员才有资格穿这身制服。这伙人看见钱青健一身绣着黑鹰的白袍,就知道他是上级领导,虽然面相眼生,可是眼生的领导多了去了。
心中一宽的钱青健立即顺杆爬,把胸一挺,双手背在身后,说道:“没错,大王叫我来巡山。”施施然从这伙人群中间穿了过去,这伙人急忙分左右闪开,躬身给他让路。
钱青健也明白言多必失这个道理,天鹰教的内务他知道的也不多,都是从《倚天》原著中看来的,当下也就不敢多说,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属下恭送使者。”一群协警在他身后躬身说道,直到钱青健的身影已远,这些协警才敢互相讨论:
“总坛里面改了称呼了么?大王是谁啊?是鹰王还是野王?”
“应该是鹰王吧?天微堂主的名字怎么能直呼于口?”
“鹰王也不对啊,那应该称为教主才是。”
“好了,人家爱怎么叫就怎么叫,这事咱们过问不了……”
钱青健一路走远,回头看时,发现再也看不见那群协警的身影,心中大喜,多亏了殷素素喜欢乔装的这个习惯,这身衣服还真管用啊。
遥见山路无多,再往东就是一派平川,想来已经脱离了天鹰教的势力范围,他心情顿时舒畅,唱起了贾乃亮的歌来——
“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锣,生活充满节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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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本书就算到明年2月份完本,后面也要再写100万字,《倚天屠龙记》这一部分大约占40万字+,再强调一遍,这本书的看点是在射雕、神雕、倚天、笑傲、侠客、连城、碧血、鹿鼎、书剑和两狐的串联上,而不是男主和女主的某种变化或转折。
男主的变化和转折都是为了提高这本书趣味的构想,我个人认为倚天部分的趣味性远超前面的两雕。当然,如果有读者理解不了这种趣味也很正常,这就好比一个吃惯了猪头肉的人,突然被人强迫撤换了猪头肉去吃红焖羊肉,不习惯这个口味也是很正常的事。不习惯就不吃好了。但是我要说的是,如果这书总写猪头肉,我这个作者都会腻。
如果按照原计划的400万字,这本书到现在也没写完三分之一。按照现在的计划,这本书算是写了一半了。不喜欢看倚天同人的读者,这书真的没必要继续看下去了。如果要接着看下去,请时刻记住,这本书从头到尾都是武侠同人。(未完待续。)
第五四〇章 智者
钱青健一路走,一路唱,唱完了《大王叫我来巡山》再唱《月亮之上》,倒也不怕夜路之上遇见什么孤魂野鬼,只要没有天鹰教的协警城管什么的就成。
好歌唱不停,**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天亮时,前方遥遥出现一处集镇。
在肚子里的肠鸣响起来的时候,钱青健唱不出来了,这不仅是因为走了这一夜的长路令他感到饥渴,更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他没钱。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这句话只在传说中的1960年-1970年之间不适用,在那十年之中,没有钱的红卫兵也可以坐火车到处跑,走到哪里都饿不着,更有地方住宿。
除了这史无前例的十年之外,好像任何时候没钱都不行。在元朝这个集镇的边缘,没有钱的钱青健当然也不行。
“良好的习惯害死人啊!”钱青健愁眉苦脸地想道,在殷素素那间屋子里,他只满足了自己衣不遮体的即时需要,可是,怎么就没翻箱倒柜地偷些钱呢?
貌似《倚天屠龙记》原著之中,殷素素可是一出手就是两千两黄金的女壕,她的房间里肯定有钱啊!就算没钱,偷她几样首饰出来也能过上一段滋润日子了,怎么就没想到呢?脑子进水了不是?
钱青健突然产生了一种扇自己两记耳光的冲动,不过考虑到这身体的手劲比较大,终于还是没扇。
没钱归没钱,路还是要走,实在不行就找个穷人换身衣服,沿街乞讨好了,总不能饿死不是?不过这很可能会遭到丐帮的严厉打击;或者学着《贞观大闲人》里面的李素那样,找个土财主,给人家改造一个抽水马桶出来?不过,这事靠谱么?
胡思乱想的钱青健走入了集镇的街上,街边一家包子铺已经在营业了,喷香的肉包子味道刺激着他的嗅觉,他忍不住就往那包子铺凑了凑,嗯,能闻一闻肉香也是好的。
“哟,您老来啦,快里面请!”包子铺的老板颠颠地跑了出来,弯腰撅腚,伸出手来往屋里让,满脸上堆得都是笑容,挤出来的皱纹比包子褶还多。
钱青健左右身后看了看,确定包子老板是在让自己,便尴尬地说道:“那啥,我没……没带钱。”
“哎哟!您老这是骂我呢?您来我这里吃饭那是小店的荣幸,请都请不到呢,怎么还敢收您的钱?您老快请,您若是不吃这顿包子,赶明儿小店就关张算了。”
店老板急忙往搭在肩上的布巾上擦了擦手,然后伸手拉着钱青健的胳膊,把他让进了屋里,手脚麻利地抹桌子拭凳子,然后请钱青健坐下,又端了一笼包子过来摆在桌上;“这是小店的新进配方,做出来的临安蟹黄大包,您老尝尝,可惜小店没有酒,小的这就给您去卖……”
钱青健很有些懵逼,这几个意思啊?难道这店老板认识我?还是把我当成某个熟人了?哥们儿可是刚刚穿越过来的,不可能有熟人啊!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坚持不吃包子,还要告诉对方认错人了,这种事钱青健是做不上来的。就算对方误会了,也要先吃饱了这一顿。
因此他摆了摆手道:“酒就不用去买了,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那这样小的可就听从您老的吩咐啦。实在是招待不周啊!”店老板不敢有违,立即在钱青健的对面坐了下来,只有半个屁股担在凳子上,上身挺得笔直。
看来也不是只有共和国的官员面见上级的时候才会这样坐法,这小镇上的店老板同样也会。看过馅饼官文的钱青健感慨颇多,摸起来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赞道:“嗯!真香……”
这时外面又来了一个客人,看样子是个早起的农夫,闷头走进包子铺中,在最靠墙角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也不说话点餐,静等店铺里的伙计过去询问。
钱青健没有在意这个农夫,咽下了香喷喷的包子馅,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今夕是何年……”
要在这个世上生存,只靠在天鹰教的一番推断还是远远不够的,至少要证实一下心中的猜测才行,而且还有许多猜测不出的事情需要询问。这老板既然如此恭敬,问他这些问题,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也不怕这店老板通过他的问题发觉他不是熟人,反正是你硬拉我来吃包子的,你自己认错了人怪得谁来?我不主动挑明这件事情也怪不得我。
这店老板却像毫不在意他的问题的怪异,一一如实作答,钱青健边听边吃,一笼包子下肚时,也就把当世的概况基本弄明白了。
店老板说现在是元朝,却不知道皇帝是什么帝号,不过店老板知道这一天是至元二年正月十八,此地属江浙行省,往东四百里即是临安府,往西百余里即是徽州府。
钱青健搞不明白徽州府是中国现代的什么地方,但是他知道天鹰教的总坛就在徽州府附近,也知道临安府是杭州,于是他又问店老板徽州府都有什么山,店老板笑这一指钱青健的胸口黑鹰,道:“那就是您老的仙乡覆船山啦。”
至此钱青健已经基本搞清楚了他想要了解的问题,也大致猜了出来,不是这店老板认错了人,而是他胸口的黑鹰起了作用。看来这天鹰教的制服在这一带都很好使啊!
其它事情问这店老板肯定没用,买包子的也不会明白武林中的事情,就算是《侠客行》中那个卖烧饼的吴道通,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是武林中人。
他打发了店老板自去招徕生意,一笼包子没吃饱,他又要了第二笼,这一顿务求吃饱,哪怕吃撑着了也在所不惜,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呢,总不能在人家包子铺里住下吧?
他这一多吃,这顿饭的功夫就远远长于一般食客,不经意间,外面天色更加明快,集镇上变得热闹了起来,店里的客人也多了。
忽然之间,钱青健身后有两个客人争执了起来,一个说道:“咱们辛苦了一夜,就赢了王老三这一坛酒,你现在要喝,我却还要拿我的一半去换钱,咱们就此一人一半分了它,你喝你自己的酒,我才不会吃亏。”
另一个却说道:“这酒怎么个分法?这里又没有酒斛,你那酒葫芦可盛七斤,我给你倒一葫芦我就亏了,若是给你倒半葫芦你须不依……”说到此处,他指着面前的醋碟道:“不如咱们俩一人一碟,喝了算了。”
先前那人摇头道:“都说了我要拿去换钱的,不喝!”他转头看向店老板面案上的一只面瓢,问道:“老板,你这面瓢可盛几斤酒水?”
店老板显然也知道这两位不好惹,陪笑道:“三斤整,您二位若是需要,尽管拿去用。”
另一人笑道:“一个三斤的瓢,一个七斤的葫芦,如何分得出两份五斤的酒来?还是喝了算了。”言外之意,这一坛子酒乃是十斤。
店内其他客人也纷纷说道:“这酒没得分。”显然也是知道一坛酒是十斤。
如此一来,那个主张分酒的客人也没辙了,眼见同伴拍开了泥封,想要阻止却没了理由。
钱青健却是心中一动,转头看向那个主张喝酒的客人说道:“谁说分不得?我就能够将这酒分成两份,每份正好五斤,你若不信,咱们不妨赌一赌。”
这事真的是巧了,如今这个情况,恰恰与“韩信走马分油”的典故如出一辙,而“韩信分油”在现代的中国,是小学数学的一道趣味题。钱青健在被雷电击中之前的半个月,刚刚给他表哥的儿子解过暑假作业中的这道题,当时他也是去度娘搜了以后才解开的。
他现在之所以想要跟这人打个赌,是想赢点钱带在身上,也不至于离开这包子铺后举步维艰。
那人本来就是赌徒,掷了一夜的骰子到现在还小眼儿通红,自然不信钱青健有这个本事,当场答应了赌局,赌注就是这半坛子酒的价值,一百五十文铜钱。赢了钱再喝酒,这就是双倍的收获,何乐而不为?
钱青健已然稳操胜券,众目睽睽之下,他站起身来,那两人这才看见他胸前的黑鹰,顿时变色,想说不赌了已经来不及。
却见钱青健不慌不忙地找店老板要来油漏斗插在另一人的空葫芦上,开始分酒——先从坛子里倒了三斤盛满一瓢,转倒入葫芦中,又倒三斤转入葫芦,然后还是倒了三斤在瓢中,再用瓢将葫芦倒满,此时瓢内恰剩二斤酒。
然后钱青健将葫芦里的七斤酒倒回酒坛子,再把瓢中的二斤倒入葫芦,又从坛子里倒出三斤在瓢内之后,大家都明白了。
葫芦里的二斤加上新倒入瓢内三斤,恰好五斤!
店老板和全部食客都为钱青健的智慧鼓起了掌,没有人注意到坐在墙角的、那个较早来到的农夫一口包子都没吃,却也在微微点头。
那赌客哭丧着脸乖乖地交出来一两半纹银,恰好等值于一百五十文铜钱,即一贯半。当然,这个换算也是店老板一早就告诉过钱青健的。
不知道是这输掉了打赌的赌客生来仗义,还是慑于钱青健胸口的那只黑鹰,反正他交了银子给钱青健后,又倒了一瓢酒给钱青健,说是孝敬智者。
钱青健也不客气,拿过酒来尝了,感觉味道跟现代他家里炒菜的料酒差不多,不好喝而且度数低,不过他从昨天到现在连番冷汗淋漓,又走了这一路下来,虽然填饱了肚子,可是却没有喝水——这里的人也没有喝开水的习惯,好吧,就拿这酒当水喝了算了。
酒足饭饱之后,离开包子铺之前,那掌柜的又拿出来一两银子送给钱青健,这次钱青健说什么也不肯收了,不论是冒充的天鹰教教徒,还是正宗的天鹰教徒,都不该这么欺负人家买卖人不是?
那老板却坚持要给,最后两下里一折中,老板又送了钱青健五十文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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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一章 装逼装出事来了
虽然身上这点钱还远远不足以任性,但是仅仅在穿越的第二天就在古代掘得了第一桶金的钱青健颇有成就感,再也没有了寸步难行的恐慌了。
然而当他一路走到了临安时,当他发现只凭这一件天鹰教的制服行走江湖根本不用花钱,从而身上的钱变得越来越多时,他后悔了。
这一路,做买卖的主动请他吃饭,给他送钱;这一路,劫道的看见他这身衣服都退避三舍;这一路,就是天鹰教各分舵的徒众见到他也是殷勤招待。
这一路上,他甚至遇见了两个天鹰教的分舵主,就是分舵主也对他非常客气。
虽然有一个分舵主觉得他面生,也曾套问过他一些话头,但是当这位分舵主听了他讲了讲殷野王的两个儿子的事情之后,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合着这位是天微堂主的嫡系啊!连领导家里的事情都门儿清!这还了得?这绝对是坛主的苗子啊,必须巴结。
经历过这些事情,钱青健真的后悔了。
早知道这样,设法留在天鹰教多好啊!
在这个时代里,怎样才能活下去而且活得滋润呢?
学武?来不及了,二十多岁的人了,练啥都晚了。就算勉强能练,那么能练哪一门武功呢?
没错,或许昆仑山里面有《九阳真经》,可是那需要缩骨功才能进去,或者小孩子的身体也能进去。但是自己不行。
没错,屠龙刀和倚天剑里面有《九阴真经》,可是这一刀一剑我能抢到手吗?门都没有!
古墓里面有杨过一家住着,偷都没法去偷。
这个时代不是射雕时期的南宋,这个时代,就是一个各种武功渣都不剩的时代。
去考进士?那更没门儿,他只会数理化,这年代的朝廷不稀罕数理化的人才,去了一准儿碰壁。
搞发明然后经商赚钱?不说其它,只赚钱致富这条路就行不通!等着挨抢挨杀就是了,身上钱少或许还能苟活,一旦身家富裕了,没有一个靠山妥妥就是待宰的肥猪。就像龙门镖局的都大锦那样,还是少林俗家弟子呢,不照样被殷素素杀了个一干二净?
或许,只有投靠一个武林门派才是出路。依靠对这个武林世界的了解,装一装神棍什么的,或者找一找朱元璋,在刘伯温出现之前,给朱元璋当个军师,不过早晚也会被刘伯温竞争上岗。
话说虽然《倚天屠龙记》里面没写刘伯温,可是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刘伯温么?
他后悔在何处?他后悔的是没能留在天鹰教。
他现在真的很想回到覆船山,然后去投靠天鹰教,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想法也不容易实现。
别看他穿了这身皮在外面人五人六的,可若是当真进入天鹰教,这冒充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最多只能去当个分舵协警,然后在一次次的炮灰战斗中存活下来,才有可能出人头地。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好的活下去的办法。他就是这样纠结着,一路来到了临安。
然而当他住进了百年老店之江客栈的那一晚,他终于不用继续纠结下去了。
不用继续纠结,对他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
说不是好事,是因为有两个天鹰教的舵主一起来找他了。是舵主,不是分舵主。
如今钱青健已经知道,在天鹰教的组织架构之中,舵主和分舵主是不同的级别。舵主的级别比分舵主高一级,天鹰教一共只有二十五位舵主。而分舵主却数以百计。
舵主的上一级就是坛主,天鹰教外五坛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和神蛇,五坛设有五名坛主,每名坛主又直辖五名舵主。
找到之江客栈的,就是这二十五名舵主其中的两位。
这两位都是身材不高、但肢体粗壮之人,性格也很憨直,看见钱青健之后立即自报姓名,一个叫葛刚,另一个叫卜强,是隶属玄武坛坛主白龟寿手下的舵主。
葛刚说,是湍口分舵至临安分舵这一路有消息传来,说本教总舵有使者前往临安,这消息传到了白坛主那里,因此白坛主特意在临安分舵摆了接风宴,命他和卜强前来邀请钱青健赴宴。
钱青健一听这消息立即傻眼了。这次真的是装逼装出事来了。
白龟寿何许人也?钱青健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可是天鹰教中鼎足轻重的角色,武功极高先且不说,只说他心思之灵活,思维之缜密,再加上他在教中的身份和地位,定然熟悉内三堂的人物,自己这个冒牌使者无论如何也蒙不过去。
这哪里是接风宴啊?这是特么的鸿门宴还差不多,闹不好都没有鸿门宴那么多手续,直接就是断头宴。
这宴席不能去啊!
可是不论钱青健如何推脱,愣是唬不走葛刚和卜强这两个直性子。什么身体不适,偶然风寒,上吐下泻,各种招数都使上了,只盼这两位转身离去,他就要脱掉这身皮,然后仓皇逃窜。
可是这两位爷天生就是固执,就是不肯回去禀报,死活等着钱青健一起回分舵。最后葛刚一着急,直接把钱青健扛了起来,扛回了分舵之中。
钱青健空有一身膂力,双脚离了地就再无借力发力之处,身子在空中挣扎了几下,发觉无效之后,他又不敢动手打这两人,因为他知道一旦动武,人家绝对可以秒了他,因此他只能任由葛刚把他扛回去。
他现在很怀疑这两个矮胖三粗的葛刚卜强就是王盘山上那两个神力舵主。不过《倚天》中并没有给出这两个人的名字,所以他也只能是怀疑。
他知道,葛刚扛着他的这一路回程,就是他绞尽脑汁思索对策的最后机会。一旦到了地头,有白龟寿在场,一切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然而这一路的冥思苦想也没能想出什么脱身妙计来,在他横着进入了天鹰教临安分舵的大堂时,他听到了一阵粗豪爽朗的笑声,那笑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而落,险些迷了钱青健的眼睛。
笑声一止,这个粗豪的声音带了一丝疑惑的意味问道:“葛刚,你怎么把总坛使者这样请回来了?难道总坛的使者不会武功么?”(未完待续。)
第五四二章 梭哈(为护法飞雪tt加更三)
葛刚把钱青健往地上一戳,憨憨一笑道:“禀坛主,钱使者说他身体有恙,我就把他给扛回来了。”
“哦?哈哈……”白龟寿走上前来,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意味深长地打量着钱青健。
钱青健也在打量白龟寿,这种情况下,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恐惧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不如索性放嘴一搏。嗯,是放嘴一搏而不是放手一搏。
钱青健认为,若是放手一搏他连葛刚和卜强都搏不过,甚至,这分舵里面随便出来个会武功的就能将他砍了。
白龟寿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老者,年纪约在五十岁出头的样子。相貌么,说好听的叫做神情威猛,说不好听的,就是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模样搁在现代社会,就是标准的房地产公司董事长的形象。
钱青健看见,在这个大厅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接风宴,有的只是几十名形貌彪悍、杀气腾腾的天鹰教众,连同葛刚卜强在内,身穿黑鹰白袍的不下十人。
“钱使者好像很眼生啊,我好像没见过你。”打量了钱青健一阵之后,白龟寿面沉似水地主动开口了。没说什么类似于“天王盖地虎”之类的黑道切口,令钱青健暗呼侥幸。
钱青健微微一笑道:“白坛主当然没见过我了,就算是见过,您在本教位高权重,又怎会记得我这等跑龙套的小人物?”
虽然心中怕的要死,但是表面上必须镇静,只有镇静,才有一线活命的可能,若是慌乱,只怕就会被白龟寿手起一掌拍死当场。
钱青健很清楚,在王盘山剧情里,白龟寿随意用衣袖一拂,那实木椅子便已不堪承受一个成人的重量。这般内力、这份阴劲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这番对答也算的上是入情入理,白龟寿也不禁点了点头,却又说道:“可是我怎么听说,你和天微堂主私交甚密,是大堂主手下的红人儿呢?如果当真如此,我怎么可能没听说过你这一号人物?”
钱青健道:“白坛主此言差矣,我从来都不是哪位堂主的红人,我只是紫微堂下属的一个小人物而已。”
“哦?那你如何能够对大堂主的家事了若指掌?”白龟寿的脸色愈加不善,语气也益发严厉起来。
钱青健呵呵一笑,说道:“这件事嘛,是我们堂主的侍女说起的。在下不小心听到了耳里。”
“哼!私传教主的家事,罪不容诛,你可还记得本教的教规?”白龟寿声色俱厉。
钱青健心头一凛,天鹰教的教规?这个哥们儿是真心不知道,这下可糟了。
这一刻,钱青健无言以对,心中尽是对自己这一路所作所为的懊悔,还是太张扬了,太不低调了。若非如此,白龟寿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可是这一路之上,不都是白虎坛的地盘么?他玄武坛的坛主怎么也了解的这么详细呢?只是事已至此,白龟寿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已经不重要了。
早知道如此,这身皮真的应该早早脱掉才是。
“哼,我最后再问你一句,是谁派你出来的?为何你不懂武功?”白龟寿的目光中已经露出了杀气。
这一问,却是钱青健早有预料的,但是这句话却很难回答。因为他不知道此时此刻殷野王和殷素素人在何处。
假设说现在是四月份,那么就好办了,殷素素会跟踪龙门镖局的都大锦往返武当山,随后又跟张翠山一起去了王盘山,直到十年后才回到内陆上来。这样就可以一口咬定是殷素素派自己来的,这几乎是死无对证。除非白龟寿带着自己去王盘山,否则他即便有求证这件事情的机会,也没有追究自己的可能了。
但是现在不行,现在白龟寿应该随时都能够找到殷素素求证。
但是这个问题总要回答,“打死也不说”是地下党员的必备素质,但是这个素质在白龟寿面前就意味着求死。
所以钱青健终于还是赌了一把,“是紫薇堂主派我来的。天鹰教总坛的所有人都懂武功么?有别人可以不懂武功,我当然也可以不懂。再有就是,我犯了教规,自有紫薇堂主来制裁,白坛主,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这话说得无比坚定,无比果断,无比硬气!他赌白龟寿暂时找不到殷素素。
其实,人生就是无数次赌博的集合,每个人的一生都要面临无数次的选择,每一次面临的选择都是一场赌。只不过每一次的赌注都不是很要命而已。
但是钱青健这一次的赌注有些大,他不想赌,但是不得不赌,不赌的结果是必死,赌一把或许还能活。既然如此,那就孤注一掷!梭哈!
白龟寿被钱青健的孤注一掷给震住了,目光中的杀气竟然消失不见,渐渐地,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伸出一只手来挑出大拇指,说道:“好!没有武功可以学,武功弱也可以练强,但是这胆气却不是谁都能够拥有的,我白龟寿佩服你!”
“多谢白坛主夸奖,如果没什么事,我是不是可以回客栈睡觉了?”钱青健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他知道这不是气的,也不是臊的,而是刚才赌上了一条命时热血澎湃所致。
“呵呵……”白龟寿不咸不淡地笑了两声,将那个挑着大拇指的拳头变成了手掌摇了摇,说道:“钱使者来到临安,却要在客栈休息,这不是打临安分舵主的脸么?”说到这里,他大手一挥,继续道:“这里有的是房间和床铺,如果钱使者需要,现在我就可以安排人带你去休息。”
“你这里我住着不舒服。”钱青健冷冷说道。
白龟寿两眼一瞪,目中再次精光迸射,喝道:“不舒服你也得住在这里!”
钱青健冷笑道:“白坛主这是要拘禁我了?”
白龟寿昂首向天,哼了一声道:“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只是要等紫薇堂主到来,看看她如何对待一个违反了教规的人,如果紫薇堂主来了,而你却不在,那我岂不是看不成了?”
“白龟寿,你想看什么?”一个娇柔而又冷厉的女声从门外响起。紧接着,是把守在厅外的教众齐声呼喊:“紫薇堂主到!”
(未完待续。)
第五四三章 死罪可免,活罪……
听见了这句女子的语声,钱青健顿时万念俱灰,知道自己终究难逃一死,便不再动作,只是木然僵立在原处,更不回头向身后门外看上一眼。
白龟寿的目光若有得意的在钱青健的脸上扫视了一下,随后微微躬身,朗声道:“属下玄武坛白龟寿恭迎殷姑娘!”
在白龟寿说了这句之后,整个大厅内的天鹰教徒全部转向门口,齐齐躬身喊道:“属下恭迎紫薇堂主。”
众人高呼声中,钱青健只觉得一阵淡雅的幽香沁入鼻端,随即他的眼角余光已经看见了一袭淡绿衫子的少女从他右边擦肩而过,在擦肩的这一瞬间,少女侧脸回眸,在他的脸上扫视了一眼,大厅的烛光灼灼,映出这少女的玉面微瘦、眉弯鼻挺,当真美若天仙、容光照人,更兼清丽不可方物。
纵是明知必死,钱青健也情不自禁的感到一阵目眩神迷,嗓子发干。
这是他第一次半正面的看见殷素素的容貌,此前在高空俯瞰则看不清她的脸庞,此际他的心里只有“美”,就一个字。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到殷素素似乎对他微微笑了一下,那微乎其微的笑容若有若无,但是他的余光也敏锐地抓住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殷素素的左颊嘴角上隐隐现出了一个梨窝,他知道,这梨窝若非殷素素露出笑容,是完全不可见的。而且在她笑的时候,也是随着笑容越深,梨窝的显现才会更加醒目。
但是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敢相信殷素素对他笑了,“她没有对我笑的理由啊!”
钱青健深知,这个时候的殷素素可不是什么慈航仙女,或许会有偶尔的温柔,但绝对谈不上善良,这个时候的殷素素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殷素素似真似幻的笑容和她的回眸如同惊鸿一瞥,随即转向了白龟寿,冷了脸色问道:“白坛主,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刚才说你想看什么?”
“呃……这个……”白龟寿变得吞吞吐吐,只因为殷素素展现给钱青健的那个若有若无的笑容,也被他看在了眼里。
白龟寿是个老谋深算的人,更善于察言观色,他素知殷素素面冷心很,从不对人假以辞色,可是为何会给钱青健一个淡淡的笑容呢?这里面大有文章啊!莫不是殷姑娘喜欢上了钱青健?
如果是那样,不论钱青健是不是天鹰教的,也不论他是不是殷姑娘派出来的,针对钱青健就等于是针对殷素素,那不是找死么?
白龟寿岂能不知,在偌大的天鹰教中,就是殷野王都不敢惹殷素素,就是教主鹰王都对殷素素容让三分,他白龟寿算老几?敢惹殷素素不高兴,那还不如死了来的舒服些。
“说啊!”殷素素的面容更冷,语声也提高了些。
在天鹰教内务方面来说,殷素素的权力极大,仅次于他的父亲和哥哥,就是鹰王的师弟李天垣也只能屈居为天市堂主,位列殷素素之下。她这脸上一变冷,整个大厅中的人都感觉到不寒而栗。
白龟寿只得讪讪地撒谎道:“我是说,我想要看看他的武功。”
这句话,让钱青健忽然感觉到了事态的不对劲,他愕然了。这白龟寿怎么帮我撒起谎来了?
白龟寿明显是撒谎,这一点除了殷素素之外别人都能看出来。钱青健当然也知道白龟寿此刻的文不对题。可是他猜不透白龟寿是怎样想的。不知道白龟寿也捕捉到了殷素素的那个笑容,更不知道白龟寿由此考虑的非常深入。
殷素素说道:“武功就不用看了,这个人不会武功。”
“属下遵命。”白龟寿趁机下台阶。
然而殷素素随即就说出来一句令钱青健和白龟寿都大吃一惊的话来:“但是,这个自称为钱青健的人,的确不是本教的教徒,而是一路上冒充总坛使者来到了临安,难道白坛主你不知道吗?”
钱青健心里一凉,合着刚才看见的,是死神的微笑啊。
白龟寿也糊涂了,这大小姐究竟是想干嘛呢?
大厅里寂静一片,每个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之声,却又都不敢喘口大气。
寂静之中,殷素素的目光扫过大厅上的每个教众,又审视了一下厅中的布置,这才转头看向钱青健,似笑非笑地问道:“天鹰教的袍子好穿吧?这一路收到的孝敬真不少,是不是?”
钱青健苦涩道:“对不起,这个……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虽然死到临头看不到希望,也不能拿着不是当理说,既然已经被人家拆穿了,承认错误还是可以有的。
殷素素移动莲步,逼近了钱青健,忽而抬手将钱青健头上的文士巾摘了下来,露出了他光秃秃的头顶,道:“这方巾怎么看怎么眼熟,我一直很奇怪的是,你为何不冒充少林和尚呢?”
钱青健汗流浃背,无言以对,心说哥们儿不是找不到僧衣僧帽么,如果有,就算是女尼的行头哥们儿也穿了。
白龟寿猜不透殷素素的想法,索性也不插言,静观其变,反正不论殷素素最后如何裁决,他只负责执行就是了。
殷素素把玩着手中的方巾,忽然又把它戴在了钱青健的头上,说道:“你不冒充和尚,是害怕被巡山的抓去当了晚餐么?”
听到这里,钱青健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这一路都被殷素素跟踪了。她是从何处开始发现了自己然后开始跟踪的呢?湍口前?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在殷素素面前暴露了不少秘密。《大王叫我来巡山》都被她听去了,估计她也听到了《月亮之上》。
这个心狠手辣的绝色美女会怎样对付我呢?钱青健原本绝望的心情,又被殷素素的似笑非笑注入了一线生机,对即将到来的宣判又有了一丝期待。
他不敢去看殷素素的绝世容光,也不敢与她的眼神相碰,他真的害怕从这双美丽的眼眸中看到杀机。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是死,这第二条嘛……”殷素素眼波流转,似是没有考虑妥善。
听到有两条路可选时,钱青健心情一振,听到“死”时,他彻底闭上了眼睛,听到悬而未决的“第二条”时,他开始默默祈祷,死罪可免,活罪也不要太难熬好不好?
“第二条就是你加入我们天鹰教……”
“成交!”钱青健双目突然张开,看着殷素素脱口就是这么一句,反而把殷素素吓了一跳,思索了片刻“成交”的含义,隐约能够理解出这两个字的意思之后,又嗔怪道:“干嘛啊?一惊一乍的,那什么,你唱的那句‘麦生气麦生痨’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讲讲呗……”(未完待续。)
第五四四章 月亮之上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昨天遗忘啊,风干了忧伤,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生命已被牵引,潮落潮涨,有你的远方,就是天堂……”
月色笼罩的钱塘江畔,殷素素引吭高歌,潮声就是音乐节拍。
“我等待我想象,我的灵魂早已脱僵,马蹄声起马蹄声落oh.yeah……看见的看不见的,瞬间的永恒的,青草长啊大雪飘扬oh.yeah……”
钱青健的男声伴唱依然不可替代,就是殷素素也是这样认为的。
即便以元代人的音乐细胞来感知,也认为这一段让男声来唱才完美。
抛开面冷心狠的性格不谈,殷素素一向是一个博学多才的女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诗词歌赋,无一不晓。若非如此,钱青健的歌声便毫无用途。
殷素素被钱青健这两首歌动人的旋律所打动,更在湍口小镇上看见了钱青健分酒的智慧,自叹弗如。由此对这个说话行事颇为古怪的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没错,包子铺中,那个扮成农夫的食客就是殷素素。
钱青健当然更没想到,他迫不得已的装逼行为换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这个叫做死罪可免,活罪……貌似很舒服。
为什么说钱青健的所作所为是迫不得已的装逼行为呢?
答案很简单,一个现代人穿越到了钱青健这样的环境中,身上没钱,却有人送钱给他,请吃请喝,这种事没有人能够抗拒得了。
不吃不喝不拿不要?或许只有被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严格约束的中国工农红军和八路军才能做到,而且即便是工农红军,还有李云龙那样纵兵抢粮的特殊存在呢。钱青健做不到拒腐蚀永不沾。不吃白不吃,不拿白不拿,是现代人的本能。
换一个说法就是,在钱青健明白这一身天鹰教的制服可以换取这些优厚待遇的同时,他不会产生“不行,我吃了这一顿就脱了衣服,下一顿我自谋生路”这样的想法。换了谁也不会这样去想。
然而他这种骗吃骗喝骗拿的行为一再做出,终究会引起天鹰教中人的怀疑也是必然的,即便白龟寿不怀疑他,其他人也会怀疑。
他的运气或者说是主角光环就在于,他早早就被殷素素发现,却因为唱了两首歌引起了殷素素的兴趣而因祸得福。事实就是,若不是他唱了这两首歌,若不是他在湍口镇智分美酒,殷素素早就对他下手了。
当然,如果殷素素真的对钱青健下手,那么钱青健还真的未必就能死。
因为几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包括钱青健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体内诸穴蓄有三百年以上的精纯北冥真气,兼又百毒不侵。在这个时代里,无论是谁,想要用武用毒把这样一具身体变为尸体,都是相当的不易。
殷素素看重钱青健是个人才,就把他收为天鹰教紫微堂,给了他一个执事的职务。
紫微堂的执事,名义上比外面分舵主的地位低,但实际上比外五坛的舵主的身份都要显赫。再加上钱青健属于殷素素亲自收纳并安排这一特殊情况,就是身为玄武坛主的白龟寿也不敢小觑钱青健其人。
殷素素派给钱青健的工作是替她临时管理临安分舵的财务。负责掌管支取临安分舵的所有钱财。其实这个工作在现代有着另外一个名称,叫做现金出纳。
对于殷素素这样出手就是两千两黄金的女壕来说,她不可能平时就在身上携带百斤以上的黄金到处游逛。
就算当时的一斤等于十六两,两千两黄金也有一百二十五斤了。而当时的一斤相当于现代的一斤二两,这个份量的黄金体积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背在身上也不会是一件舒服的事情,这比杨过的玄铁重剑或者是玄铁剑重铸而成的屠龙刀都要沉重。
不说她能不能背得动,就算她能背动而且不觉得疲累,一个妙龄女子背着这么重的东西长途跋涉也是极不方便,还要不要飘逸若仙了?
因此,必须是走到哪处分舵,便由哪处分舵提供她的日常开支。眼下钱青健的任务就是在她需要的时候,替她从临安分舵里拿出金子来并且背在身上。属于给女老板拎包这么个意思。
在闲着没事的时候,殷素素会要求钱青健教她唱歌,还得给她写出歌词来。
原版的《月亮之上》的男声伴唱,也就是曾毅的那一段模糊不清,殷素素便听不明白,“马蹄声起马蹄声落”给她听成了“麦生气麦生痨”,这个真心不是钱青健的错。
值得一提的是,书写歌词的时候,钱青健的一笔惊艳的书法令震惊了殷素素,也震惊了他自己。
这个时间段里的殷素素当然没有见过银钩铁划张五侠,更没有见识过张翠山的那手惊天地、泣鬼神的书法,所以她认为钱青健的毛笔字已经是卓然成家,堪比二王了。不由得对钱青健更是高看了一眼。
钱青健自己却懵了,因为他在现代的时候连钢笔字都写不好,用他小学班主任的话来说,他的那手钢笔字写的就像蟑螂爬的一样。
钱青健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这具身体曾经饱读诗书、又通过书法来修身养性近百年,他的手指和手腕保有对毛笔书法的肌肉记忆,此际虽然饱读的诗书不在记忆之中,但是肌肉记忆尚在,因此悬腕运笔顺理成章。这就好像一个人学会了游泳或骑自行车之后再也不会忘记,是一个道理。
惊异之后,熟读现代网文的他把这个奇异事件解释为宿主曾经是练过书法的人,倒也颇为接近真相,但是这个话却不能对殷素素说。
诸如什么“我来自现代”“我是穿越众”一类的话,还是不说为好。既然说了也没人信,何必要说?
有时候,殷素素会暗觉可惜,“若是这个男人懂得武功就完美了。”
哪个少女不怀春?今年十九岁的殷素素自然早就到了寻找归宿的年龄,可是非但天鹰教上下,就是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算上,也没有一个能令她动心的。
钱青健只收获了她的欣赏,却没能令她芳心暗许,这自然是因为钱青健不会武功。
这个时代里的美女不爱土豪,这个时代里的美女皆爱英雄。不会武功怎么可能成为英雄?
殷素素心目中的那个真命天子,必须是身具武功,而且至少要比她的武功更高才行。
不管怎么说,经典的民歌旋律已经抓住了她的一颗心,她热爱这首《月亮之上》,在如银的月色中,她陶醉在这绝美的旋律里。
“谁在呼唤?
情深意长。
让我的渴望像白云在飘荡。
东边牧马,
西边放羊,
野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
在日月沧桑后,
你在谁身旁?
用温柔眼光,
让黑夜绚烂……”(未完待续。)
第五四五章 殷素素的好奇心
野辣辣的情歌当然可以唱到天亮,但是月亮却不是每一夜都会陪着唱歌的人直到天亮。
这一夜的月亮就早早隐没了起来,不但月亮隐没了,而且还有雾气降临。
月亮没了,《月亮之上》的意境也就没了,殷素素示意钱青健今夜就玩到这里,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返回城区。殷素素在前,钱青健在后。以目前他们之间的关系来说,两个人是不可以并肩而行的,钱青健很清楚这个道理。
虽然钱青健侥幸获得了安生立命之所,但是他很清楚,非分之心不可有。陪伴殷素素,要保持着一种伴君如伴虎的谨慎才行。
回程的路上,雾越来越浓,能见度越来越低,再加上黎明前的黑暗,前方的路已经极难辨认。渐渐的,钱青健觉得身前两米处殷素素的背影有些模糊,忽然听见殷素素说道:“你再走近些罢,免得咱们走散了。”
钱青健依言快走两步,走到了殷素素的旁边,却仍然不是并肩,而是比殷素素落后半步的样子,相当于市长和书记公众亮相时的走位原则,这也是他从前在馅饼的官文中看过的,拿来活用了。
殷素素侧脸看了钱青健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话,她不说话的时候,钱青健恪守本分,自觉闭口不言。
如此他们两人是走不散了,但是前方的道路依然难以辨认,不止如此,就是方向感也失去了。
这样大约走了一顿饭的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迷路,忽然间,两人同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像是几十个人一同走路踩踏而成,从右侧的方向传来。当然,两人谁都看不见这脚步声方向的景物。
听声音,这伙人行走的方向与自己两人既非相向也非相对,而是从斜刺里向前,如果自己两人继续向前,将会在前方与这伙人遭遇。
浓雾中,钱青健刚想说话时,却被殷素素捂住了他的嘴,只感觉她的手柔柔滑滑的,有点儿凉,带着一缕馨香。
一阵心猿意马的同时,他感觉到殷素素的另一只手在他的胸前写字,共七个:“別出聲懂就點頭”。
钱青健心说你不写这七个字我也懂你捂我嘴的意思,但是他却没有立即点头,因为他觉得殷素素的手给他带来的感觉很享受,他想多享受一会儿。色授魂与之下,男人的本能让他忘记了伴君如伴虎的信条。
殷素素见他不点头,就又把这七个字重新写了一遍,这次她写的很慢,一笔一划的,写完后,等着钱青健有所表示。
钱青健很是纠结,知道这一点头,她的手就会离开自己的唇,正纠结中,忽然感觉肋下一疼,原来殷素素急切之下,恼恨他反应太慢,使劲扭了他一把。
领导生气了!
心中一慌,钱青健的智商也降低了,他不敢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急忙点了点头。他不点头还好,这一点头,殷素素立即明白了刚才是怎么回事,她狠狠瞪了钱青健一眼,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心说你给我等着,回头定要收拾你。
原来,殷素素常走江湖,经验十分丰富,她听得那些人的脚步都很沉重,绝非寻常人正常行路时发出的步履声,她从对方的脚步频率可以知道对方是江湖人物,又从声音轻重上判断出这伙人各个身负重物。
如此黑暗的凌晨,如此大雾弥漫之中,还要赶路的江湖人物,必有不可告人之处,在彼此都看不见的情况下,若是将自己两人的位置暴露给这样一群人,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因此殷素素立即捂住了钱青健的嘴。
她向来是个杀伐果断的女子,一遇情况,立即做出反应,不给钱青健说话暴露的机会。若不是觉得钱青健一身才华不舍抛弃,她就直接点了钱青健的哑穴,自己躲避起来查看究竟了。
大雾中,那伙人的脚步声距离他们近了一些,随后又渐渐变远,显然已经走到了他们前面去了。殷素素一扯钱青健的袖子,从后面跟了上去。
钱青健心中暗暗叫苦:“领导啊,好奇心会害死猫的,这深一脚浅一脚的,跟他们干嘛啊?”抱怨归抱怨,钱青健也知道殷素素就是这么个性子,就算是此刻天色通亮,她也不会放下对这件事的好奇。
若不是这种性格,殷素素也不会跟踪他一路,听他唱那两首歌了。而且如果这世间的事情果真如同《倚天屠龙记》里一样演变,那么两个月后殷素素还会跟着都大锦那一行镖车,从临安一直跟到武当山。
浓雾之中,那伙人走的并不比殷素素两人更快,脚步声始终响起在前方,殷素素也就不再加快速度,保持着这个距离。
她对钱青健的脚力还是感到满意的,她从外面返回搁船尖光明顶时发现了一下来就跑步前进的钱青健,而后施展轻功跟在他的后面,发现钱青健跑了几十里路后居然浑若无事,这在不懂武功的常人中来讲,就是天赋异禀了。这也是她欣赏钱青健的一个原因。
忽然间,前面众人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殷素素也收住了脚,同时松开了始终抓在钱青健臂上的手。
只听前面有一个沙哑的声音低声道:“你确定就是这里?”
又一个声音低声回道:“没错,他们住的这片地方我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好,干活!”这声音沙哑的人似是比较讲求效率。
随即一阵脚步散开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有哗哗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有大量的颗粒状的物体被人抛撒在了地上,而且那东西洒落的面积不小,似乎是围绕着一个区域在抛撒。
突然之间,有人大声喝道:“什么人?在干什么?”随后有一个女子的惊呼响起,这两人显然不是抛撒东西一伙人。
只听之前那沙哑嗓音的人阴恻恻一笑,喝道:“别问我们是谁,今天弄死你,也只怪你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情!点火!”
随后就是一阵钝物投掷的破空之声响起,先前大喝的那人怒声道:“宵小鼠辈如此歹毒,为何不敢跟爷爷放对?”
钱青健只听见一声“吱呀”门响,有人在大步奔跑,心想:“原来前面是一座房子。”
忽然听得“啊!你们好狠……”一声惨叫过后,这个怒声出门的人只说了四个字就没了声息,似乎已经被人杀了。
下一刻,前方豁然有火光亮起,火光闪动之处,只听得一个女人惨嚎连连,显然是被火困在了房子里面,而且已经烧到了身子。(未完待续。)
第五四六章 一屁导致多人死亡
钱青健还在考虑,如果这是在现代,就算不冲上去救火,怎么也该掏出手机打个119才行。
他还记得曾经有一个同事家住的那个小区裙房着火了,一名吃瓜群众不知道打119,而是打了110,结果派出所的民警比消防官兵来的还快,等消防车来到时,火已经被人民警察给灭了。物业公司的义务消防员却是最后到场的。
可是这是古代,而且是江湖仇杀之中的人为纵火,这个就不能去救了,否则妥妥的是引火烧身。就算没有引来火,也会引来这几十个人的追杀。
火越烧越旺,火光冲淡了浓雾,已经可以影影绰绰地看见前方的人影,钱青健转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殷素素,只见她一脸漠然地注视着前方,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没想去救这个即将被烧死的妇女。
那女人只叫了一分多钟的样子就没了动静,钱青健知道这是女人已经死了。火烧死人,真的用不了多久。他曾经在微信里看见过一个印度活活烧死女人的视频,那视频中,胸部被淋了汽油的女人也是惨叫了不到一分钟的样子便即死去。
火光摇动中,那沙哑嗓音的人又说话了:“这里便只有他们两人吗?”
一人答道:“正是,再无他人。”
沙哑嗓音道:“好吧,咱们撤。”
听到这句话后,殷素素立即拉着钱青健的胳膊躲向左侧,只走了五六步,便遇到了一堵土墙阻住了去路,这堵土墙不高,大约与钱青健的肩部齐平,殷素素毫不犹豫,一揽钱青健的腰,两人一齐拔地而起,越过了土墙,落在墙的另一侧。
在两人身体相依一起一落的一瞬间,钱青健心情复杂。挺大个男人要让一个妙龄美女带着躲避危险,真是惭愧。如果从现在开始练武,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练到殷素素眼下的水平。
他对殷素素的武功很是佩服,心中暗暗做了一个比较,觉得殷素素这手功夫只怕能赶上《神雕》里面一手提着孙婆婆一手提着杨过飞跃墙头的小龙女了。
或许是刚才那处火光的影响,此道墙内的雾气比墙外浓郁许多,依旧看不出景物,不过可以根据土墙来判断,这应该是一座农家小院。
两人屏声静气,静等外面的那伙人经过墙外,过了一会儿,果然这些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近,路过土墙外面时也未停留,悉悉索索地走过去了一大半。
耳听着这些人即将走完的时候,钱青健忽然感到小腹一胀,一股五谷杂粮之气急欲排出体外,他本能地收紧括约肌,想要憋一阵,但是这股气体来势凶猛,根本制约不住,于是一个极其尖细略带悠扬的曲调就被他放了出来,甚是动听。
墙外面的脚步声立时停止,那个沙哑的声音问道:“谁放屁?”
“不是我。”
“不是我。”
……
“好像是在右边。”
“右边有人?”
钱青健心中暗骂自己这个屁放的不是时候,想要往院子里去躲,却见殷素素站在身边没有任何反应,便也不好意思独自行动,但是心里实在是畏惧到了极处。
雾还是很浓,虽然这土墙高不起常人的脖颈,但是墙内墙外的双方彼此还是无法看见的。
这一刻,墙内墙外都寂静非常,只有刚才起火的那处传来哔哔哱哱的燃烧声音。虽然听不见其它什么,但是钱青健感觉得到,应该有人正在蹑手蹑脚地接近这堵土墙。
果然,忽听一人说道:“这边是堵土墙。”
那个熟悉的沙哑声音再次响起:“把这户人家灭了,宁可错杀,不可走漏了我们的行踪。干活!”
随着这沙哑声音一声令下,外面脚步声再起,之前走过去的一些人又回转了过来,似是分散包围了这处院落,而殷素素却在听到了这些脚步声的第一时间里挥了挥手臂。
“啊!”
“有暗器!”
“啊哟!”
“点子扎手!”
“啊……”
“快跑!”
阵阵惨叫在土墙外面响起,伴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想来是之前他们抛撒的那种颗粒物,此刻正随着人的跌倒而倾覆,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应该是殷素素打出蚊须针了。”钱青健不禁想到《倚天》里面关于殷素素的银针暗器的描写。
蚊须针是殷素素的独门暗器。这暗器有大有小,大些的有若缝衣针,微小的则细若牛毛,有的有毒,有的没毒,有毒的毒性虽强,却达不到见血封喉的地步,当然也要看中针者的内功高低。不过,如果按书中情节,一个月后即便是武功高于她的武当三侠俞岱岩中招之后,即便是吃了“天心解毒丹”也没能撑多久,终于倒在了这蚊须针下。
墙外这些武林人物,显然没有俞岱岩的功夫高,他们被杀,从武功上来讲是合情合理。即便是从道理上来讲,钱青健也认为殷素素杀的合情合理,不然呢?难道让他们杀掉自己和殷素素才对么?
“幸亏她不会这样给我一针。”钱青健庆幸当初殷素素没有果断给他一针,更庆幸跟殷素素成了一伙人。想到此处,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跟外面这伙人的来历大有关联,但是此刻什么都看不见,也无从证实。
耳中听到墙外发出惨呼者不下二十人,而这些人都是喊了两三声便即没了声音,想来就是不死也是晕过去了,但终有几个没被射中的,跌跌撞撞地没命逃了开去。
殷素素极富江湖经验,自然不会在这雾气昭彰之下去追穷寇,她依然凝立在那里,倾听了好一会儿,才向远离钱青健的方向跨出一步,说道:“你这人放屁怎么这么臭?”
钱青健委屈道:“谁放的屁也不香啊。”他本想说你放屁也不香,但终究没敢。
殷素素说了声:“算了,咱们出去。”过来就想再次揽住钱青健的腰往外跳,钱青健却急忙闪开,说道:“殷姑娘,咱们暂时不能出去。”
“为什么?”殷素素很是惊奇,从她将钱青健收入天鹰教后,钱青健这还是第一次违抗她的意愿。
“如果我没猜错,外面的人是海沙派的,他们每个人都挑着两筐毒盐,刚才在那起火的屋子周围,他们就是把毒盐撒在了地上,然后那个屋内的男子出门后脚下粘了毒盐致死。现在这堵墙的外面,也有这伙人跌倒时倾洒的毒盐,我们若是现在出去,在看不见路的情况下,万一沾上了可就不好了。”钱青健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说得很详细。
殷素素很是震惊地看着身边的钱青健,说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不过你说的这些还真有可能,咱们等到雾散了再走吧。”(未完待续。)
第五四七章 青睐
殷素素带着钱青健寻到了院内的农家,推门而入,屋里面是战战兢兢的农家小两口,早被外面的惨叫声惊得穿衣起床,却没敢掌灯。
殷素素让他们把火烛燃起,询问此为何处,小两口答复说是牛家村。
钱青健心想这不是郭靖杨康的第二故乡么?可惜来晚了,若是在南宋时期于郭靖黄蓉之前来到此处,还能寻到曲灵风的那家酒店弄一箱金银珠宝,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却不知道,他真的来过此处,而且那箱珠宝字画也恰恰落在了他的手里,只不过被他转送给黄药师了。
天亮后,太阳驱散了浓雾,殷素素搂着钱青健直上房顶,从房屋的另一侧跳到了外面,查看了一番墙外的情况以及不远处那座烧毁了的独门独院,果真一如钱青健的分析,这两处地方都撒了亮晶晶的毒盐。
“行啊钱执事!我忽然觉得,我把你大材小用了,你说,我该怎么奖赏你呢?”殷素素一脸赞赏地看着钱青健说道。之前对钱青健的一些小小不满早已烟消云散。
钱青健的那段分析可谓精准,虽然还谈不上救了她一命,但若是她果然中了毒盐再服药解毒的话,至少会躺上半个月才能起床,这份罪是注定会遭的。
钱青健不敢居功自傲,谦逊道;“我这都是瞎猜胡蒙的,那个……殷堂主,你能不能教我练武功?”
殷素素抿嘴一笑,说道:“你这个年纪,再练武也没什么前景了,像我和白龟寿这样的内功,你恐怕练上两三年也不会有半点进展,这样吧,等咱们回去时,我让白龟寿挑个舵主来教你几下拳脚……”
说到这里,殷素素又微微蹙眉摇了摇头,叹道:“不过,你可得记好了,就算你学了几招拳脚,权作强身健体便罢,却千万不要跟人家动手比划,否则会死得很惨。”
“呃。”钱青健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他知道这绝不是殷素素小瞧他。
殷素素像是在安慰钱青健似的说道:“今后你就跟随在我身边吧,这江湖中能当着我的面为难你的人还不多……本教天市堂主李天垣是我的师叔,一向也是本教的军师,但是现在我发现你的潜力丝毫不弱于李师叔,今后你就做我紫微堂的军师好了。”
钱青健唯唯诺诺地应了,心中却想道:“领导你这话说得有些大了,这江湖中能够为难你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倚天》一书写的很明白,白眉鹰王殷天正脱离明教之后,随即组建了一个天鹰教出来,又用了十余年时间在江南雄起,力压江南各门各派各帮会,算得上是风生水起。
然而江南却根本没有什么正经实力超强的门派帮会。
就算到了今天,名震天下的武当七侠还不知道江湖上有个天鹰教,少林寺等五大名门正派当然更不知道天鹰教这一组织,或许这五个名门正派中行走江湖的二流弟子对天鹰教偶有耳闻,却也没跟天鹰教产生什么仇怨。
如果有那么一天,六大派合起伙来,像对付昆仑光明顶那样来对付覆船山的搁船尖,天鹰教也是抗不住的。
所以殷素素这话说的固然傲气,却颇有井底之蛙的嫌疑,只是钱青健不好给她指出来罢了。
回到了临安分舵,白龟寿首先向殷素素禀报,说是有属下教众上报,海沙派近来不知得了什么宝物,搞的神神秘秘的,还因此四处追杀一些知情人。
殷素素似笑非笑地看了钱青健一眼,又转向白龟寿正色道:“我也很好奇呢。白坛主,你安排人去查一查,如果他们得到的东西过于珍贵,那就让他们交到咱们天鹰教手上,不交就灭了他的门派。他海沙派何德何能?也配拥有宝物?”
白龟寿躬身称是,立即点派人手出去调查。
钱青健暗想:“海沙派得到的宝物应该就是屠龙刀。不过海沙派也新鲜不了几天,就会被长白三禽盗走,然后这消息就会被天鹰教探知。既然这屠龙刀早晚会落在你殷素素的手里,我不如趁此机会显示一下神棍的本领,奠定一下紫微堂军师的地位。这种不花钱的装逼,不装就可惜了。”
于是说道:“堂主,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我卜了一卦,根据卦象显示,那海沙派得到的宝物很可能就是屠龙刀。”
殷素素惊奇万分:“你还会算卦么?”这个本事可就大了,如果钱青健真的有这种本领,而且灵验的话,那么她天鹰教今后更能趋吉避凶,战无不胜了。
虽然心中多少有些怀疑钱青健的说法,但是殷素素却不肯在众手下面前显露出来。毕竟,钱青健是她一手招揽并且提拔的人,打钱青健的脸就等于打她自己的脸。
钱青健微笑道:“略知一二,皮毛而已。”
白龟寿却在心中不屑,屠龙刀是何等至宝,那是近年来武林中人疯狂争抢的东西,据说谁能拿到屠龙刀,谁就可以称为武林至尊,怎么可能被海沙派这种杂鱼获得?
不过白龟寿绝对不会把心中的想法表示出来,他比谁都明白,殷素素看重钱青健,并且极有可能以身相许,哪怕这个钱青健就是一个骗子、一个草包,那也是殷大小姐的逆鳞,这逆鳞谁揭谁死。
殷素素毫不掩饰她目光中的赞赏,说道:“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多本领。如果白坛主查得的结果确实如此,你今后就是我紫微堂的副堂主了。”
此言一出,厅中各舵主尽皆不忿,凭什么啊?貌似这钱青健只会唱些不着调的歌曲,又不懂武功,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当副堂主呢?只是既然白龟寿不做任何表示,大家也只能把这不服憋在心里。
天鹰教一向等级森严,有上司在场时,身为属下别说表示不满了,就是说话的资格都没有,除非上司要谁说话才行。
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副堂主这个职位实在是太高了,这相当于整个天鹰教的第五人!除却教主鹰王、三个堂主之外,就要数副堂主位置最尊。而且天鹰教此前从来没有副堂主一说。
殷素素不理手下人怎么想,殷大小姐生平行事只管任性而为,她的主张从来没有人驳回过。就是她的父亲和哥哥都不会干涉。
诚然,任性需要有任性的本钱,家庭背景,个人武功,聪明才智,权力财力缺一不可,否则早晚要为任性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很显然,殷大小姐的本钱足够,所以她的任性无往而不利,从不会因为任性而吃亏。
这种情况下,钱青健能说什么呢?大小姐给脸,咱接着呗。(未完待续。)
第五四八章 众心难服
说到底,殷素素对钱青健的“卦象”是半信半疑的。这与他准确推测海沙派撒毒盐那件事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毕竟,海沙派撒毒盐时哗哗有声,而且在撒毒盐的前后,那伙人中的大多数脚步的轻重程度有所不同。可以认为,只要听说过海沙派有毒盐制敌这一手段,就有可能通过浓雾中的各种声音猜测出来。
然而,关于海沙派得到屠龙刀这件事情,钱青健给出的解释是通过算卦得出的。这算卦是什么本领?这在中国的古代,是属于神仙手段的范畴,能够预知凶吉,能够前瞻未知,这本领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具有的。
因此,殷素素虽然表面上对钱青健极具赞赏,心中却也是保留了疑问的。一切都只能等待白龟寿的人查出结果来才能证实。
不管怎么说,“屠龙刀”三个字已经给在场的所有人足够的震撼,屠龙刀是当今武林人物梦寐以求的至宝,天下习武者十之**,莫能在屠龙刀的诱惑下不起贪心。
如果钱青健的“卦象”终被证实,那么他凭此一卦足以在天鹰教荣膺高位。同时,在场听见钱青健这一“卦”的人再也不会对钱青健有不服不忿之心。不服,你算一卦试试?
这是殷素素在这一刻的考量,却不是钱青健的想法。
钱青健对屠龙刀的兴趣不大,他只对倚天剑有兴趣。因为他知道屠龙刀里面盛装的乃是《武穆遗书》而非《九阴真经》。但是,即便有了屠龙刀在手,就能横扫峨嵋派取得倚天剑么?以目前天鹰教的实力来说,这事并不容易实现。
他对《九阴真经》还是非常看重的。想那黄裳以一介文人都能创出并练成这本武学奇书,后来但凡是接触过《九阴真经》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不论脑残智障,是个人都能练出一些门道来,没理由现代的大学生练不成。
当然,根据原著书中的描写,若想拿到《九阴真经》必须先拿到倚天剑,只是即便拿到了倚天剑也需要有屠龙刀来互斫,所以取到屠龙刀是获得《九阴真经》的前提这一。
但是钱青健始终存在一个疑问,这倚天剑并不是玄铁重剑那样粗壮笨重,它是薄刃长剑的款式,这样款式的长剑,就算它的锋锐天下第一,但是,难道用千钧大石都无法砸断么?学过物理学的人都知道,倚天剑的剑身平面的抗砸强度跟它的剑刃锋锐度是两码事。
此外,既然当初铸成倚天屠龙这一剑一刀的时候,可以将《九阴》和《武穆》两书装进去,那么就说明郭靖在这两部奇书的外部做了防火防热的措施,既然如此,只要有足够温度的火焰,将倚天剑融化了取出里面的经书就是了。
而这种温度的火焰,别人不知道,钱青健却知道,明教锐金旗的副掌旗使吴劲草就能烧出来!因为吴劲草具有把断掉的屠龙刀重铸成功的技术!或许,除了吴劲草之外,此时尚在人世的锐金旗掌旗使庄铮更能做到。
综合上述原因,导致了钱青健对屠龙刀并不是很热心,而且他很明白,这把刀就算通过他的“神算”落到了天鹰教的手中,也不等于落在他的手上,所以他只是趁机装一下逼就足够了,别的他不去想,关于倚天剑的秘密,他也不想告诉殷素素。
安排完了事情,殷素素没有忘记她对钱青健的许诺,吩咐白龟寿给钱青健找个舵主教授拳脚。
殷素素的要求很简单,要求这个拳脚师傅只能教给钱青健拳法,但不论是内功、外功、横练等武功,都不能作为传授的内容。
她的意图很明晰,内功是属于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东西,一时半会儿收不到效果不说,而且这些舵主们的内功功法也偏于粗陋,不值一学;外功和横练则是需要连年累月的磨练甚至是自虐才能有所成效,但是收获成效的同时钱青健的身体也会受到损伤甚至减寿,因此同样不可取。
说白了就是殷素素觉得钱青健学武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他这样的人才,能够留在她身边出谋划策就可以了。
白龟寿很能揣摩殷素素的心意,因此就安排葛刚和卜强作为钱青健的师父,这两位舵主均是天生神力,他们的功夫走的正是外练筋骨皮的路子,由他们教给钱青健一路朴实无华的拳法再合适不过了,若是换做他人来传授功夫,那些窜高伏低的高难度招数,怕是毫无根基的钱青健根本学不会。
葛刚和卜强两人同出一门,练的都是南拳,而在他们这一流派的武术套路中,最简单的一路拳法就是黑虎拳。
天鹰教临安分舵后院演武场上,葛刚首先打了一套连续的黑虎拳,然后由卜强一招一式地摆出来,诉后葛刚提醒钱青健,说要学这套拳法很简单,只需在卜强的身后一招一式地模仿,再记住他随口讲解的要领即可。
白龟寿面露微笑,带着留守分舵的手下们一旁观摩。
所谓观摩,自然是好听的说法,若是换成不好听的说法,那就是看钱青健现眼。
在这个时代里,在天鹰教这样的帮会之中,是不会存在不会武的帮众的,就是那些扫地的老头,厨房里做饭的大师傅,以及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妇女,也都是有功夫在身的。
但是眼下在这个人人会武的群体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不会武的小白脸,自然人人都会心中鄙夷。且不说这小白脸在教中是何位置,只凭他不会武这一项,就让人无法接受。
这就好像是一只鸡住进了一群鸭中厮混,或者是一只鸭跑到了一群鸡中玩耍,这种唯一的另类存在,不遭到孤立和冷眼是不可能的。
就是诸葛亮初出茅庐时,与关羽张飞等人为伍,也是要受到质疑和猜忌的,何况是眼下的钱青健?
这小白脸不来演武场也就罢了,既然他来到了演武场,那么看他出乖露丑就成了每个人喜闻乐见的事情。
当然,有坛主级别的大人物白龟寿坐镇,在白龟寿不授意不带头的前提下,人们是不敢起哄嘲笑或者出言讥讽的,但是这不妨碍每个人擦亮了眼睛去看个笑话。
钱青健当然不愿意在这种场合下练习拳术。这场面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他上初中时趴在书桌上睡觉、却突然被数学老师喊到了讲台上去板书解一道他根本不会做的代数题一样尴尬——全班同学可都瞪着眼睛看着呢。
他很是费了一番口舌,劝说白龟寿带领手下离开这里,但是白龟寿却说这是殷堂主交待给他的任务,他可不敢敷衍了事,万一两位神力舵主不知轻重,教了钱执事不该学的东西导致他有所损伤,他白龟寿就不好向殷堂主交代了。
钱青健只有无可奈何地接受这种尴尬。除非他求恳殷素素发话才能命令这些看客离开,可是殷素素并不在场。
殷素素已经回到她的独院去沐浴更衣了,那个独院是男人的禁地,钱青健当然也是男人。
无奈之下,钱青健只好任由众人围观,不过他也想出来一个对策,“你们不是想看我练么?我偏偏不练,我也只看葛刚和卜强练拳,我看过了记住了就是,等以后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再偷着练熟。”
打定了主意,他把卜强的一个个分解动作都记在了脑子里,好在他有过目不忘之能,这套黑虎拳又极其简单,更没有什么内力运行之法,只需记得葛刚随着拳招讲解的要领,何处需要蹬腿拧腰发力,何处需要劲贯肩背即可。
众人见他只看不学,大多能够猜到他心中所想,失望之余,却拿他没有办法,这个笑话是看不成了。
殷素素只规定了师父如何教,却没规定钱青健如何去学,更没有要求钱青健一定要学会。就是白龟寿也不敢逼着钱青健一招一式地跟着模仿。
眼见卜强已经将分解动作依次做完。葛刚心眼实在,就问钱青健道:“钱执事是否需要演练一遍?”
钱青健呵呵笑道:“我就不献丑了。他朝若是有什么不懂的,我会单独来找你兄弟请教。”
忽然一个有若洪钟的声音说道:“怎么人人都在这里练武?临安分舵无事可干了吗?”
钱青健循声看去,却见演武场的院门处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神态甚是威武,脸上手上的肌肉凹凹凸凸、盘根错节,一只手提着两只黑绿相间的大西瓜。与《倚天》书中描述的朱雀坛坛主常金鹏形貌吻合。
这都是天鹰教的骨干啊,想到此处,钱青健当即对常金鹏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天鹰教紫微堂执事钱青健,见过常坛主。”
钱青健招呼过后,那些舵主才纷纷躬身问候:“参见常坛主。”
常金鹏当然不认识钱青健,也从未听说过紫微堂有他这一号人物,愣了一愣,心说这谁啊?怎么会认识我呢?
他尚未答话时,白龟寿已经从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满脸笑容地指着钱青健道:“老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紫微堂的副堂主钱公子,他说自己是执事乃是过谦之词,老常你可别当真。”
常金鹏更是一愣,心说天鹰教何曾有过副堂主之说?而且不论正副,只要挂上堂主的职称,地位就高于外五坛的坛主了,这青年人分明是个文弱书生,新近入教是肯定的了,可是他如何便能凌驾于五坛之上?
想到此处,他心中一股怨气升腾起来,脸上却笑肉不笑地说道:“原来是钱堂主,幸会!既然钱堂主正在指点大家武功,常某倒要向钱堂主请教两招,万望钱堂主不吝赐教。”(未完待续。)
第五四九章 真相无人知
钱青健听得出来白龟寿这是玩了一招“捧杀”,白龟寿不说原因,也不说是谁提拔的,直接将殷素素还没有确定下来的“副帮主”提前按到了他这个执事的头上,看似尊敬,其实就是想故意引起常金鹏的不满。
钱青健明白归明白,但是想解释就没就会了。因为常金鹏已经扔下了铁西瓜,一张巨灵神一样的大手朝他拍了下来。
“老常!”白龟寿大惊,阻止不及。
同在天鹰教跟着殷天正打拼了多年,五个坛主之间互相的了解都是十分透彻。白龟寿自然知道常金鹏的武功如何,虽然他的确有意挑唆常金鹏给钱青健难堪,但是他没想到常金鹏说打就打,而且出手如此狠辣,看样子,常金鹏这一掌竟是全力施为。
若非他攻击的部位只是肩头而是头面胸部,那么这一掌拍下去,钱青健就会必死无疑。但即便如此,这一掌也足以拍碎钱青健的肩头,同时震伤脏腑,就算钱青健能够捡回一条命,终身残废是最好的结果。
这个祸闯的可就大了!待到殷素素翻脸之时,常金鹏固然性命难保,他白龟寿也难逃其咎。白龟寿喊了一嗓子就傻在了当场。
白龟寿知道钱青健不会武功,是通过他的手下连日观察,并且经过钱青健自己承认以及殷素素的亲口证实才知道的,可是常金鹏不知道啊。常金鹏认为,能做到副堂主的位置,武功无论如何也弱不到哪里去。
所以常金鹏这一掌真的没想打死打残钱青健,的确只是想给钱青健一个下马威来着。
这边钱青健却想不了太多,眼见这一掌来势凶猛,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招刚刚卜强展示过的“黑虎跳涧”,根据葛刚的介绍,这一招正好适用于敌人从正面高举高打的情况,其动作要领是在敌人从上方向下劈打的同时,迅速猫腰抢入敌人的近身,以双拳和头槌先后攻击敌人的小腹,而敌人自上而下的攻击自然落空。
心念一动,钱青健就使出了这招“黑虎跳涧”,只是他毕竟初学乍练,动作还是慢了一些,常金鹏这一巨灵掌没拍中他的肩头,却拍在了他的后背上。
旁观众人已经有多半人在惊呼,更有一些懂得武功的仆妇杂役闭上了眼睛。惨不忍睹啊,这还不如拍在肩头上呢。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仿佛是有人敲响了一面巨鼓,众人凝神再看时,只见常、钱两人已经分开寻丈,更有目光敏锐之人看得清楚,钱青健只是站在了原地未动,而倒退寻丈的,是常金鹏。
再看钱青健时,只见他完好无损地站在远处,已经挺直了腰身,却谈不上气定神闲,脸上似乎还有一些迷惘之色。
而常金鹏则是深深一躬,朗声道:“钱副堂主神功盖世,小的佩服之至!多谢钱副堂主手下留情!”
此言一出,观众都懵逼了,这是怎么说的?钱青健明明不会武功,怎么反而对武功深湛的常坛主手下留情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就是钱青健自己也在懵逼之中。
他身在局中,自然知道前后的过程,在他矮身猫腰前冲的一瞬间,后背已然中掌,但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震荡和疼痛,只能感觉到后背上的衣服被人拍打了一下,那如同响鼓的一声“嘭”就是这一下打出来的动静,既然常金鹏的掌上全无力道,为什么会这样响呢?他想不明白。
另外,他在挨了这一下之后,前冲的双拳已经打到了常金鹏的小腹,却感觉打在了一团棉花之中,根本无从着力。他知道这是常金鹏运用内力卸掉了他的拳力,随后在他的头槌即将撞中常金鹏的小腹时,常金鹏已经迅疾后退了,这分明是他让着我了,怎么反过来说我让着他呢?
葛刚和卜强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了,这一招别说是钱执事使出来,就是他们兄弟俩同时使出来,也奈何不得常坛主啊!
只有白龟寿心中暗骂:“老常啊老常,你小子可是越来越出息了,溜得一手好须啊这是!高!实在是高。”
以白龟寿的目光之老辣,对刚才的这一招的攻防过程可谓是明察秋毫,常金鹏那一掌怎么看都挟有开碑裂石之威,却能在甫一接触时转化为响亮的虚拍,只此一手,白龟寿就自叹弗如。而钱青健那双拳冲打,毫无内力,常金鹏却借势疾退,故作败象,这马屁拍得太高了!这简直是拍马的最高境界!
白龟寿比常金鹏年长几岁,心眼子向来比常金鹏多一些,却没料到常金鹏竟然能够使出这么绝妙的一招来巴结殷素素,当即冷笑道:“嘿嘿……像,真像。”
常金鹏当然不知道白龟寿心中所想,也就听不懂白龟寿这句“像,真像”是什么意思。
白龟寿是真的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了。
常金鹏打钱青健那一掌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的。
仅从黑虎拳这一套拳路来说,钱青健的应招不可谓不对。但是常金鹏却很奇怪,他当然认识葛刚卜强的黑虎拳,他只是奇怪为何钱副堂主会使出这样的拳法来应对。
在如今的武林中,这黑虎拳实在是太陋太低级。而使用“黑虎跳涧”这一招就意味着钱青健是在以命搏命,抱的是两败俱伤的打算。否则,就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自恃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横练功夫,不畏背部被击一掌。
常金鹏因为不知钱青健的深浅,所以不敢留手,若是临时收掌,则无暇避开钱青健的双冲拳,那就等于是拿自己的老命去冒险,这样的事谁也不会干。
常金鹏的打算是,就算钱青健挨了这一掌不受伤,也要争取通过这一掌将钱青健的身体打得矮下去一些,这样钱青健的双拳就打不到他的小腹上了。
然而事实则是,他这内外兼修的一掌即将拍在钱青健的后背时,就已经感觉到有一股柔和充沛的阻力护在那片掌击的区域之外,以天鹰教坛主的阅历见识不难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护体神功!
当然,“护体神功”这个吓死人的念头,是常金鹏在一招过后才想到的,而在他的巨灵掌拍在这片柔和阻力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似乎连钱青健后背的衣服都没拍着,又或许只是拍到了衣服,手掌就被震的反荡回来,而且当即臂骨酸痛欲断。
而钱青健的一双拳头随即打在了他的小腹,却不含丝毫内力,这自然是钱青健高风亮节,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有护体神功的人,非功力通玄莫能臻此境界,这样的人想打死他常金鹏,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这一刻,满场之中,不论是当局者还是旁观者,各有各的猜想,有趣的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知道全部的真相。(未完待续。)
第五五〇章 登堂入室
真相是什么?
真相就是,钱青健体内的三百年精纯北冥真气,在常金鹏掌风临体的一瞬间被引发,形成护体神功。
话说钱青健眼下的一身功力是慕容菡逆运北冥神功硬塞给他的。这功力的性质,与《天龙八部》中刚刚获得无崖子传功的虚竹有些类似;这功力的护体作用,又与《侠客行》中的石破天也有些类似,却又不尽相同。
身具七十年北冥真气的虚竹也是有护体神功的,虚竹的护体神功替他挡住了丁春秋用内力催送的“三笑逍遥散”。这种护体神功只在身外有内力来袭的时候才会反应。而钱青健身上的北冥真气是当时虚竹的四倍以上,当然“护”得就更厉害些,在感知到常金鹏的内力时自动护体。
再说石破天,在练成炎炎功时膻中穴被展飞打了一记铁砂掌,后果是石破天被打得水火相济阴阳调和,而展飞则被震的倒飞了出去,还震断了臂骨。这一震,基本上算是以外功打护体内功的教科书。常金鹏的手掌与钱青健的后背交接时就是这个效果,区别在于常金鹏内外兼修,外门兵刃是两个六十斤重的流星锤,比展飞的武功高多了,所以才没被震断胳膊,也没被震得人飞起来。
当然,这一部分真相就是钱青健自己也不知道,却与常金鹏的猜测相符。
常金鹏不知道的是,钱青健打他的那一对冲拳绝不是什么高风亮节、手下留情。而是实实在在的威力极低。
葛刚卜强的这套黑虎拳没有内力一说,钱青健按照这个套路打出拳法来,当然不会有内力从拳上发出。不止如此,因为黑虎拳的陋,钱青健身上的肌肉都没有这么陋的记忆,所以他打出去的拳劲中只有膂力,这才被内功深厚的常金鹏所化解。
人人看不懂当下的一场较量,而常金鹏却吓得不轻,对钱青健敬若神明,他也不理白龟寿的冷言冷语,见钱青健一时无言,就再度躬身行礼道:“钱副堂主,属下此次外出归来,有重大事情禀报。”
这一次,钱青健不能继续无语了,急忙说道:“常坛主,在下现在只是一个执事,白坛主所言过誉,在下愧不敢当。正好殷堂主也在临安分舵,这教内大事还是要向殷堂主禀报为好。”
他对白龟寿并非没有意见,但是以他目前在天鹰教的地位和根基,还是不能跟白龟寿翻脸的,只能把这点怨憎埋在心底,而且以白龟寿的行为和目前的结果来看,这怨憎也谈不上是生死大仇。
常金鹏听得有堂主在此,立时一惊,问道:“是天微还是紫微堂主在此?”
“是我在此,常坛主,你有什么事?”换过了一身白色衣裙的殷素素出现在院门口,清丽无方。
“属下常金鹏参见殷堂主。”
“属下白龟寿参见殷姑娘。”
“属下拜见殷堂主。”
殷素素点了点头,道:“有什么大事,咱们去议事厅说罢。”
议事厅只有分舵主以上的人物可以进入,既是大事,就不能在演武场说明。钱青健等人跟随殷素素来到议事厅,常金鹏禀道:“属下听闻了一个重大消息,海沙派得到了屠龙刀。”
殷素素脸色骤变,问道:“这消息可靠么?”
常金鹏道:“千真万确。”当下就把他的消息来源说了一遍。
白龟寿偷眼看了看钱青健,又看了看常金鹏,他此刻很是怀疑钱青健一早就认识常金鹏,两人合起来演了这出戏,只为了拔高朱雀坛在教内的地位,但这猜测没有任何凭据,却是不能轻宣于口,否则就是殷素素也不会饶了他。
殷素素看向钱青健,展颜一笑道:“我说过什么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紫微堂的副堂主了。”不待钱青健回答,又环顾众人道:“钱副堂主,有子房之谋,诸葛之智,今后他就是我紫微堂的军师,大家参见一下罢。”
在场的八名舵主之中,有三位是玄武坛的,另有两位玄武坛舵主已被白龟寿派出打探海沙派的行踪。此外五位是朱雀坛的,这五位舵主见他们的坛主都对钱青健心悦诚服,自然竞相效仿。此际这八名舵主纷纷跟随两位坛主重新行礼参见钱青健,口称“钱副堂主”。钱青健一一答礼。
既然确定了海沙派得到了屠龙刀,那么下一步就是等待玄武坛那两名舵主的消息,一旦确定了屠龙刀的地点,就去夺取。殷素素觉得在这个情况下只派两名舵主去办事力道不够,就又派了六名舵主带人前去打探,只为确保夺刀万无一失。
接下来的三天,是等待消息的三天,殷素素、钱青健和白龟寿、常金鹏坐镇分舵,每日里常金鹏对钱青健大献殷勤,整治了好酒好菜来招待钱青健,伺候得钱青健云里雾里的,想不通为何常金鹏对他如此尊敬。
三天后,屠龙刀的消息尚未传来,却有总坛的信鸽到来,带来了鹰王殷天正的命令,命殷素素和白龟寿回归总坛有要事相商。
信中并未说明是什么要事,但是教主的命令不能违抗,殷素素只好带了钱青健和白龟寿一同返回覆船山,只留常金鹏坐镇临安。
临安距离覆船山总计五百余里,这一路都是天鹰教白虎坛的势力范围,殷素素三人快马加舟船,取直线返回,一天即至。
回到搁船尖光明顶,却见总坛大堂上已有四人等候在此。当中一人高居教主宝座,是个身材魁伟的秃顶老者,长眉胜雪,垂下眼角,鼻子钩曲,有若鹰嘴,不用问,这位必是鹰王殷天正。
殷天正身旁站着一人,手执折扇,做文士装扮,看上去二十六七来岁年纪,一身白袍,胸前左襟绣着一只黑鹰,相貌清俊,一双眼睛犹如冷电,精光四射,气势慑人。他身后有座,却不坐下。钱青健知道此人必是殷素素的哥哥殷野王。
在鹰王父子的右首,同样有两人有座未坐,上首一个是身穿白色僧衣的和尚,身材高瘦,年纪不过三十,下首一个则是青衫汉子,浓眉大眼,相貌粗豪,大约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殷素素三人进了大厅,便以殷素素为主,向鹰王施礼,齐称“日月光照,鹰王展翅。属下参见教主。”钱青健早从书中看见过天鹰教的八字口号,此时学着齐声背诵,不落他人。
殷天正看着殷素素摆手笑道:“免了免了……”随即目光如刀一般看在了钱青健的脸上。
钱青健被这目光盯得很是心虚,而且他能感觉到,盯在他脸上的,可远远不止鹰王这一道“刀”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