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一章 忽悠鹰王
除了那白色僧衣的和尚把目光看向了白龟寿之外,其他三人的六道目光都在看着钱青健,宛若六柄刀剑。
鹰王首先发话:“素素,这个少年是谁?”
殷素素道:“爹爹,女儿正要给你介绍……”她指向钱青健道:“这位是女儿新近招收的教众,名字叫钱青健。”
“钱青健?”鹰王看了那白袍和尚一眼,心想:“这名字倒是跟明教第七代教主一样。”白袍和尚也先看了鹰王一眼,随即再把目光落在了钱青健的身上,心道:“这人的名字怎么跟本教第七代教主一样?”
明教的历代教主都在昆仑山光明顶立有牌位,虽然年代久远,除了后面陆续继任的教主之外,如今的教众鲜有知道前面几十任教主的事迹,但是每逢教中祭祀时,历代教主的名字都会被宣读一遍,因此杨逍能够知道第八代教主姓钟,殷天正也能知道第七代教主叫钱青健。
不过任是谁也不会想到一百多年前的教主就是面前这个年轻人,他们只能认为这是一种巧合下的重名。
稍稍一讶过后,鹰王的目光看向了钱青健的一身绣着黑鹰的白袍,疑惑道:“那他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能带他进入总坛议事厅?”
殷天正没法不疑惑。
天鹰教总坛的议事厅,就是本教舵主都没资格进入,只有坛主及以上的人物才能登堂入室。而天鹰教的外五坛,是李天垣提出蓝图,由殷天正一手打造起来的,五名坛主皆是功勋显赫、武功高强的老人,然而此时殷素素却带着一个年轻人进入这里,难道她又搞了第六坛出来么?
殷素素笑道:“爹爹,这钱青健是我任命的紫微堂副堂主,是我的左膀右臂,本领……”
“素素,你这样就有些过分了。”鹰王面露不愉之色道:“天鹰教从来只有内三堂的堂主,从无副堂主一说,你如此轻率地把这个年轻人提拔到如此高的位置上,你让外五坛那些劳苦功高的坛主们情何以堪?”在殷天正看来,殷素素弄了个副堂主,比搞了个第六坛还要过分。
殷素素笑道:“爹爹你听我说完嘛,钱副堂主一身智计天下无双,更懂得占星卜卦,可以预知未来,我天鹰教得此人物,一统江湖指日可待,岂能不加以重用?”
当下殷素素就把钱青健预判海沙派毒盐,又卜卦算出海沙派得到屠龙刀一事说了。
“哦?”殷天正动容出声,从坐席上站了起来,负手走到了钱青健的面前,锐利的目光似是要把钱青健里里外外看个通透,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果真有如此本领?”
钱青健很是有些心虚。没错,他是按照《倚天屠龙记》的剧情说对了两件事情,但是他依然不敢确定这个世上的事情会完全按照那本小说的情节来发展,现代教育的唯物观始终让他不敢完全相信这个事实。
万一有哪件事说错了呢?丢人现眼还是小事,别被这帮猛人给砍了脑袋才是真的。
因此他只能谦逊道;“殷姑娘过誉之辞,在下愧不敢领。”
殷天正呵呵笑道:“年轻人很低调,这是好事,不过你如何能让我相信你有卜测未来的本事呢?”
钱青健心里没底,只好开始忽悠:“没有办法,天机不可泄露,我身为凡人推演天机,这是要遭受天罚的,要么瞎眼耳聋,要么惨遭横死,因此我不敢随意卜卦。”
“那你又是如何推算出海沙派得了屠龙刀,难道你推算此事之时,就不怕遭受天谴么?”殷天正的语气稍稍变冷。
钱青健早有腹案,道:“做我这一行的,讲究一个心血来潮,但凡心血来潮之时,偶占一卦,可知一些因果之事,却并非一定与己有关。”
殷天正点头道:“有些道理。那么你从前心血来潮肯定不是只有推算屠龙刀这一次吧?你给我说说以前都曾推算出过什么事情。”
钱青健笑道:“这可就多了,我拣一件鹰王您知道的说罢,我八岁的那一年,曾经推算出明教教主阳顶天失踪,明教逍遥二使、四**王、五散人与五行旗面和心不合,导致明教四分五裂,然后这世上才有了天鹰教。也不知道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随着钱青健的话语,殷天正面色越来越凝重,钱青健所说这些事,就是他的女儿殷素素以及现在的五个坛主都不知道,也就殷野王知道一鳞半爪。然而钱青健却能如数家珍一般说得分毫不差,这果然是了不起。
殷天正脱离明教之时,只有殷野王跟在他身边。当时殷素素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而且也没去过昆仑光明顶,她是在江南老家长大的。而殷天正在十年前创立天鹰教时,招募网罗的几名坛主也并非是明教中人,所以钱青健所说的这段十余年前的往事,绝不可能是从天鹰教中听来的。
钱青健之所以拣出这一段话来忽悠殷天正,正是出于这个考虑。如果他说的内容是天鹰教人人皆知的故事,那还有什么稀奇的?
他之所以推测这段故事只有殷天正一人知道,是因为他知道两个月后王盘山谢逊发威发威之时,殷素素和白龟寿以及常金鹏等天鹰教徒都不知道金毛狮王何许人也。如果这些人本是从明教跟随殷天正出来的,何以会不认识四**王之三的谢逊?
“钱副堂主果真厉害!彭某佩服之至!”殷天正面色凝重尚未说话,那个白袍和尚却插了一句。
钱青健听说他姓彭,心头一动,立即拱手道:“原来是莹玉大师在此,请恕在下眼拙,一时未能认出高人。”
那和尚哈哈笑道:“钱副堂主果然生具慧眼,你我素未谋面,竟然知道我是彭和尚!佩服,佩服。”
钱青健的判断很准确。彭莹玉是明教五散人之一,当然知道明教的内讧,如果这人不是彭和尚彭莹玉,自然无法辨别他刚才一番话的真伪,也就不会说什么佩服不佩服的话了。
殷素素在一旁看见钱青健应对得体,心中更是欣慰,她倒是不认识彭莹玉,只是她能够感觉到她父亲的震撼,这都把老爹给镇住了,谁还敢说钱青健不是能人?做不得这副堂主之位?
彭和尚话音才落,他旁边的青衫汉子就接口说道:“这位钱兄,洒家也是认识的,不知道钱兄是否还记得峨嵋山下那个小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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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欠了舵主“无上坚毅”一章加更,但是今天又感冒了,如果加不了,就稍稍延后。(未完待续。)
第五五二 萧遥王
青衫汉子的话语将他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
“峨嵋山?这不可能!”钱青健心中有数,他穿越到元朝醒过来就在目前的这座搁船尖的山顶上,然后一共只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他始终在皖浙一带活动,怎么可能去过峨嵋山,话说那峨嵋山不是在四川么?这离得远去了。
虽然钱青健认为这青衫汉子说的话不可能是真的,但是他没有立即反驳,他故作迷茫回忆状,等着这汉子的下文和他人的反应,如果有人能够证实他钱青健此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二十多年,或者见过他的这个宿主身体也并非是什么坏事。他已经不再担心别人追查他的来历。他担心的是这个青衫汉子在诈他。
早在殷素素收他入教后,就已经盘问过他的来历,当时他说自己是山东济南府的富家子弟,自小得遇术士为师,而后一向有“小神童”之名。至于这次南来,却是被人下了蒙汗药掳掠,说是要为一位身在江南的帮主去算命,在经过覆船山时,他听押解他的人说天鹰教如何厉害,必须躲开盘卡,他就冷不防瞅准了一个山口跑掉了。结果又在搁船尖山下接到了大风吹来的一件衣服……
这番话说得基本符合情理,殷素素当时也未多想,就不再深究了。
若是深究,衣服从高处挂晾被山凤吹落山下是有可能的,可是卧室里的那顶方巾是如何到得山下的?再者,钱青健虽然有长途奔跑不疲不倦之能,但他是从哪条路来到搁船尖的也是个问题,这说明天鹰教的防范有漏洞啊。
殷素素之所以没有深究,是因为钱青健只是一介文人,而且曾经判断出毒盐一事救了她半条命。有这个信任度就足够了。剩下的就等着钱青健发挥他的聪明才智了,只要他能够帮她算出一两件世人想不到的事情,就会为天鹰教立下不世奇功。
此时殷素素的目光也看在了这个陌生的青衫汉子身上,她知道能够进入这座屋子里的人定有其不寻常的来历,她并不急于让父亲给她介绍,她只对这个青衫汉子说的“峨嵋山”感兴趣。
青衫汉子看上去比钱青健年长一两岁,比殷野王年轻四五岁。此时他的目光仍然专注在钱青健的脸上,继续道:“当时若非钱兄帮了兄弟一把,兄弟我已经死在灭绝师太的掌剑之下了。兄弟我一直对钱兄心怀感激,却苦于不知钱兄的姓名和居处,今日得见恩人,还请恩人受我一拜!”
青衫汉子原本自称洒家(相当于现代人张嘴闭嘴自称老子),但由于对钱青健心存敬意,话语之中就换了口吻,说到最后,竟然是纳头便拜。
这下钱青健不能无动于衷了,急忙出手搀住对方,说道:“兄台你认错人了吧,在下从未去过四川。”
这个杆儿是不能顺着爬的,钱青健知道这种诈人的手法。
他上小学跟老师撒谎时,老师往往会顺着他的谎言说上一段,等他顺杆儿一爬,立即就戳穿他的谎言。长大后谈过的女朋友也经常用这个方法来试探他的一些事情,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实话实说,不知为不知。
“不可能,天下间怎么可能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过那日钱兄你身穿一身青袍,与我这衣衫颜色相近……”
“兄台莫要再说了,在下真的没有去过四川,你定是认错人了。”钱青健斩钉截铁地否认此事。
殷天正忽然说道:“萧贤侄,你说你跟灭绝师太过招了?是怎么回事?此刻已是饭时,今日得知素素为我教招揽了大才,老夫很是欢喜,咱们且去酒席,咱们席间好好叙叙。”
一行人来到餐室,只见一张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桌旁早已站立一人,五十来岁的模样,身材微胖,面目和善,笑容可掬。另有三个老仆站在门内两旁,罗帽直身,垂手肃立。
钱青健只看这三个老仆其中一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便知道他是殷无福,另外两位当是殷无禄和殷无寿了。却不敢确定那和善的桌边之人是谁。
却见那人说道:“教主,菜已经备好了。”
殷天正微笑点头,说道:“师弟,你也一并坐了吧。”
殷天正这么一说,钱青健也就知道了此人是天市堂主李天垣。
当下殷天正自己坐在了背向正壁的右首,安排钱青健坐在背向正壁的左首,这已经是客人中的第一尊位了,再往下彭和尚坐在了殷天正的右手处第二尊位,而殷野王则坐在彭和尚的对面,即钱青健的左手侧,再往下依次才是殷素素和李天垣,最后面向正壁的两个最卑的位置由青衫汉子和白龟寿坐了。
众人皆任由殷天正安排,不敢推辞。
这样一来,由于钱青健的位置的尊荣,反而导致他离殷素素较远,而殷素素和青衫汉子却成了邻座。
殷天正端起酒杯,引着在座的各位同干了一杯之后,给大家做了一个介绍,钱青健这才知道青衫汉子名叫萧遥王。
在殷天正的介绍中,这个萧遥王大有来历。萧遥王的父亲叫做萧天武,是殷天正的二师弟,与他的三师弟李天垣系出同门。
萧天武壮年之时,曾经在丝绸之路的沙漠中发现了地下楼兰古国的遗迹,并且在那地下磁山附近寻到了一部武功秘笈,然而当他带着秘笈回到家中之后,不久便即莫名其妙地暴毙而亡。这部秘笈就留在了他年幼的儿子萧遥王的手中。
说起来萧遥王这个名字,与殷天正的儿子殷野王也是大有渊源。
当初殷天正曾经与师弟萧天武携着各自的妻子指腹相约,说若是彼此生下一男一女便结为亲家,若是都生下女孩则结为姐妹,反之就拜为兄弟。结果殷天正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起名字叫做殷野王。萧天武在妻子产下男孩之后,说大师兄的儿子既然名字里面有“王”,我的儿子也不能差了,就给他儿子起名叫做萧遥王。
所以这萧遥王实则是殷野王的结拜兄弟。这一次萧遥王来到覆船山搁船尖,与殷野王完成结拜仪式是此行目的之一。(未完待续。)
第五五三章 灭绝师太的难言之隐
在殷素素他们回山之前,萧遥王已经跟殷野王完成了结拜仪式。
鹰王介绍过大家之后,首先就问萧遥王刚才所说之事,这也是其他众人所关心的,不论是峨嵋派还是灭绝师太,在当世武林都是大大的有名,萧遥王竟然惹上了灭绝师太,多少有些骇人听闻。而萧遥王又自承曾被钱青健所救,钱青健却一再矢口否认,这就更令人们好奇了。
面对鹰王的询问,萧遥王不敢怠慢,立即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萧遥王在来到天鹰教之前,一向在袁州跟随周子旺、彭和尚等人造反起事。去年年底时,由于袁州义军劫自朝廷的一宗货物在销往川内时,被青城派吃拿卡要,因此萧遥王孤身赴川,去与青城派讲数。
青城派的掌门姓余,据说是南宋时期驻守四川的安抚制置使余玠将军的后代,在余玠遭受宋廷权奸迫害致死之前,他的儿子之一进入全真派学武,改名为余志军,后来全真被灭,此子没有追随李志常躲去华山,而是遁入了成都附近的青城山,加入了青城派,由于他的全真武功给没落的青城派注入了新鲜的活力,后来竟然接任了青城掌门的位子,并传给了子孙。
据萧遥王自述,他与青城派掌门较技取胜之后,回程时途径峨嵋山下,却不知为何遭到峨嵋派的拘捕,一言不合之下动了手,最后险些死在灭绝的掌下。生死关头,若非有一个跟钱青健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将他抛上了房顶,他此刻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到此处,萧遥王依然认为钱青健就是救他的恩人,因为他记得当时那个青袍人曾经问过他一句话——“莫非你认识我?”——而那个青袍人的声音与此刻的钱青健完全相同,虽然口音略有区别但相差不大。
钱青健正要再次否认,鹰王却哈哈笑道:“如果依照萧贤侄所说,钱堂主的武功应该极高才是,但是老夫觉得以钱堂主的年龄来看,就算身具武功,也绝对达不到你说的那般程度。所以老夫猜测,就算当时确有一个与钱堂主相貌相同之人在场,救你的人也应该另有其人。”
此时的殷天正已经极为看重钱青健,不仅将他安排在最尊的席位之上,而且把副堂主的“副”字也给省去了。
殷素素能够考虑到的事情,殷天正当然更能够考虑到。钱青健的本事究竟有多大暂且不说,先把人留在天鹰教才是正解。
说起钱青健的武功,殷素素出言证明道:“钱堂主的确不懂武功的。”她也把钱青健的“副”字给去了,竟有让贤之意。
整个天鹰教中,只有此时尚在临安的常金鹏对钱青健的武功敬若神明,但是常金鹏也不是大嘴巴,他发现钱青健一再否认自己会武,而殷素素也认可钱青健的否认,不知其中有什么玄奥用意,便三缄其口,将钱青健身具护体神功之事埋在肚子里。
白龟寿自然知道钱青健不会武功,更认为常金鹏为了讨殷素素的欢喜配合钱青健演戏,不过在今天这种场合下,他的身份最低,附人骥尾则无权发言。
所谓众口铄金,鹰王父女针对钱青健武功的评断,侧面说明了钱青健不可能是出现在峨嵋山下的那个人,萧遥王也就动摇了之前的笃定。接着话题继续说下去,只说灭绝师太不知道跟他有多大的仇恨,竟然一路追杀他到了袁州。期间萧遥王也曾怒问灭绝为何如此苦苦相逼,而灭绝只字不提。
话说灭绝以处子之身接任峨嵋掌门,被人摸了屁股这种奇耻大辱岂能宣之于口?始作俑者既然更换了记忆,那么在当今之世,这个仇恨的缘由就只灭绝一人知道。
就算回到了周子旺的身边,身处义军的营房之中,依然无法解除灭绝师太带给他的死亡阴影,几次外出均遭到了灭绝的袭击,甚至有一次是彭和尚跟他一同出门,灭绝照样敢于出手。彭和尚与萧遥王双战灭绝师太虽然略占上风,但是灭绝采取避实击虚的策略,回避彭和尚的进攻,一心要取萧遥王的性命,也是屡屡险些得手。
考虑到周子旺麾下无人能够战胜灭绝,因此这次彭和尚带着萧遥王来到天鹰教,虽然主要目的是替周子旺与殷天正缔结同盟,但同时也是替萧遥王求援。
周子旺是彭和尚的师弟,他起兵造反,打的虽是明教的旗号,却和殷天正素不相识。不过彭和尚和鹰王同为昔日明教教主阳顶天的座下干将,彭和尚更与白龟寿有些渊源,再加上萧遥王的父亲和殷天正是师兄弟,因此周子旺才命他们两人来做代表。周子旺的考虑是,袁州和徽州相距极近,互为犄角,若能结盟,则可以免去袁州腹背受敌的危险。
正因为代表周子旺来的是彭和尚和萧遥王,鹰王才飞鸽传书召殷素素和白龟寿回来。
他让殷素素回来,是想把殷素素许配给萧遥王。当然鹰王只是心中存了这个想法却并未明说出来,本打算等女儿回来,介绍两人相识之后,看看女儿的态度再说,他安排座次时把女儿安排在萧遥王身边,也是这个意思。
召白龟寿回总坛,则是因为彭和尚是白龟寿的远房亲戚,召白龟寿回来,也是应彭和尚的要求。
萧遥王的一番陈述过后,席间众人纷纷表示峨嵋派欺人太甚。钱青健却很奇怪萧遥王的来历,因为《倚天屠龙记》中没有这个人。
他却不知这个世界上原来的确是有这号人物的,只不过这人在周子旺义军被元兵剿灭的同时死在了袁州。而在这一世,若非他遭受雷击之前去过峨嵋山,也不会出现灭绝师太追杀萧遥王之事,萧遥王就更不会只为了跟殷野王结拜而来到天鹰教了。
萧遥王说完,彭和尚又提起了缔结盟约之事,只待殷天正给一个明确的答复,他就要回到袁州向周子旺复命。
殷天正微笑沉吟,他对是否与周子旺结盟一事颇为犹豫,之前也询问过李天垣,而李天垣也拿不定主意。沉吟片刻后,殷天正却对钱青健说道:“钱堂主,老夫对这缔盟一事悬而未决……想听听你的看法。”
钱青健心说这是要让我做《隆中对》么?他自知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人人都擦亮了眼睛想看看他的本事,若是不露两手,恐怕今后想在天鹰教安安稳稳地吃碗饭都难。
于是说道:“依我看来,是否结盟,又或结盟而如何盟约,要根据教主您的志向而决定。”
“此言怎讲?”殷天正想不明白。
钱青健道:“如果教主您的志向只是一统江湖,就不要与周子旺结盟。如果您的志向更高,那么必须结盟,不过若是此时结盟,必须要约法三章。”(未完待续。)
第五五四章 欲望升级
鹰王听明白了钱青健的意思,却不能说出他的志向来。因为他此时的志向充其量只能是一统江湖。
一个理智的成年人的志向,总是水涨船高的。幼小时的壮志凌云属于童言无忌,一旦一个人步入成年,他的志向就应该是阶段性的由小到大。
就是刘备,在卖草鞋时也不敢抱有当皇帝的志向,哪怕他在虎牢关三英战吕布时,他也不敢这么想。
鹰王甚至不敢奢望自己能够一统江湖,他觉得以他的能力,创出来的基业,能够赶上当年阳顶天的一半就不错了。而当年的阳顶天也不敢说能够一统江湖,他殷天正何德何能?
钱青健能够理解鹰王的语塞,他继续说了下去,把眼下屠龙刀的出现和天鹰教的未来联系起来分析了一通,听得人人叹服。
他首先把如今江湖中的势力分成了三类,第一类是造反的,第二类是做朝廷鹰犬的,第三类是纵横江湖的。
周子旺属于第一类,而天鹰教此时属于第三类。
造反者的志向,无论对外如何宣称,其实质都是要推翻朝廷自己当皇帝。
而纵横江湖者,通常致力于扩大势力,夺取地盘,争抢财源,其志向无非就是江湖之中我第一。
这两类人若是结盟,对造反者当然有利,但是对纵横江湖者有百害而无一利。用眼前的结盟来说,天鹰教能够帮助周子旺对付元兵,但是周子旺无法帮助天鹰教对付江湖门派,灭绝师太就是个例子。
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因此鹰王踌躇难决。
钱青健又说,如果不出意料,天鹰教是能够得到屠龙刀的,而一旦天鹰教得到了屠龙刀,就要面对整个武林的疯狂争夺,如果由于与周子旺的联盟再惹来朝廷的清剿,天鹰教一定支撑不住。
所以钱青健最终给出的建议是,结盟可以,但是这个盟必须秘密结成,天鹰教暂时不对抗元廷,只负责协助周子旺对付来自武林中的敌人。当然,如果有官兵从天鹰教的势力范围内过境,天鹰教会给周子旺报讯。
这样做的好处不言而喻,这样可以不伤彭和尚与萧遥王的面子,钱青健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周子旺折腾不了多久就会被元兵剿灭,到时候彭和尚和萧遥王这些人就都欠天鹰教一个情,可以适时招揽过来,扩充天鹰教的实力。
这个建议被鹰王欣然采纳,他委托彭和尚按照这个方案转达周子旺,如果周子旺同意如此结盟,那么双方再约定一个时间,鹰王将亲自去袁州和周子旺见上一面。
钱青健不知道的是,即使没有他的这个建议,在《倚天》剧情中,时隔一个多月以后,鹰王也是跟周子旺结盟了,而且鹰王是带着殷野王一齐去了袁州,这也是白龟寿在王盘山扬刀立威时,殷素素所说的鹰王另有要事之事由所在。
一场酒宴宾主尽欢。宴后彭和尚带着谈判成果返回袁州,鹰王命大管家殷无福安排了钱青健和萧遥王等人各自去休息,只把女儿叫到了一间静室,说道:“素素,你已经十九岁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了……”
殷素素冰雪聪明,立刻猜到了父亲的想法,当即说道:“如果爹爹属意的是萧遥王,女儿不愿意。”
对于这个回答,鹰王早有预料,在刚才的酒桌上他就看出来女儿对萧遥王不感兴趣了,他之所以还要提起这个话题,是想藉此催促女儿,于是问道:“那你总不能老这样待字闺中吧?总得找个婆家。”
殷素素笑道:“目前还没有合适的,爹爹你也不希望女儿委屈着嫁出去吧?”
殷天正不耐道:“这都三年了,你总是拿这句话搪塞爹爹,再这样下去,你就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这次为父绝不能再这样纵容你了,我看萧遥王就很不错,年少有为,武功还高,都能跟峨嵋灭绝过招了,你若是没有其他属意的男子,我就把你许配给他了,正好我和他死去的父亲也有过指腹之约。”
“不行!”殷素素坚决拒绝,萧遥王的外貌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再者她喜欢文武双全的儒雅男子,萧遥王的文采够不够且还不论,一句“洒家”就把她打败了。
殷天正故意给女儿施加压力:“不行也得行,除非你自己找一个如意郎君,否则最多三天后,我就给你们把婚事办了。萧遥王父亲不在了,他的婚事我可以做主。”
“爹爹!好!你等着!”殷素素一跺脚,转身出门就来寻钱青健。
她来找钱青健当然不是为了嫁给钱青健,钱青健虽然各方面都很令她欣赏甚至是喜欢,但是不会武功是硬伤,只此一条就失去了选婿的资格了。这一点莫说殷素素自己心里有数,就是鹰王也一清二楚。
殷素素找钱青健是来问计的,一见面就把她面临的烦恼说了出来,征询对策。她对钱青健越来越信任,感情上的苦恼都不回避了。
但是这个征询却让钱青健陷入了沉思。
这个时候的钱青健与刚刚遇见殷素素的钱青健又不同了。
刚刚遇见殷素素的时候,他考虑的是如何避免死于装逼,那时候他根本不会去考虑财色双收以及其它什么事情。
还是那句话,人的**是会升级的,在获得了天鹰教的副堂主位置后,他已经在考虑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问题了。
毫无疑问,此时此刻,他钱青健才是最接近殷素素的男人。在如此优越的条件下,若是让别的男人把殷素素娶了,这不是犯罪么?白龟寿那句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不会武功可以学,武功差了可以练,但是胆子小了就不行。”没错,哥儿们是有恐高症,可是哥们儿的色胆可不小啊,一样可以包天。
凭啥别的穿越小说里的主角都可以后宫,凭啥轮到我穿越了就不行啊?
在得陇望蜀的心态下,钱青健犹豫了。假设他现在没有对殷素素产生觊觎之心,那么他此刻完全可以给殷素素出个主意,直接让殷素素以夺取屠龙刀为名离开天鹰教总坛,去碰见张翠山就可以了。这简直都不用动脑子。
他知道殷素素喜欢张翠山那样能文能武的男人,一旦她跟张翠山去了王盘山,此后他们两个生出张无忌来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问题在于,现在钱青健不想让张无忌出生了,一个面对逼死父母的仇人都可以伸出爱心之手去救命的圣母主角,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干什么?
再者说了,就算这样放手不管,就这么让殷素素成为张翠山的妻子以及张无忌的母亲,谁还能给我钱青健点个赞么?
在这个想法充斥着脑海时,钱青健犯难了。(未完待续。)
第五五五章 心血来潮
思来想去,钱青健觉得还是要让殷素素以夺取屠龙刀为由立即下山,他当然也要跟着殷素素一起去“出谋划策”,其实是跟在殷素素身边,力求左右她的行止,避免她和张翠山相遇相识再互生情愫。
人贵有自知之明,钱青健知道殷素素眼下对他只有欣赏没有爱慕,所以他当然不会蠢到毛遂自荐地说一句“你嫁给我不就行了?”
说到底,钱青健对殷素素的感情并非完全是色迷心窍,他对殷素素也是有着感激和爱慕的。在他穿越来到这个世上之初,在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活下去的时候,是天鹰教的一件衣服助他渡过了难关,而当他利用这件衣服装逼带来的后果是殷素素对他的收容和提拔,在这种离奇的际遇下,他没有理由不喜欢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至于殷素素身上那杀人不眨眼的匪气,他选择性的无视了。在这个时代里,除了被谢逊打死的少林空见以及圣母张无忌和武当派的几位大侠之外,其他人基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所以,在殷素素即将失去了耐心的时候,钱青健给出了计策:“你就去跟教主说你必须立即下山去夺取屠龙刀,等拿到屠龙刀之后回来再说婚姻之事。”
殷素素道:“这才能拖延几天?”
钱青健表情很神秘:“我保证,只要你下山去寻屠龙刀,当你再回来的时候,这个问题就已经不再是问题。”
殷素素别无他法,只有选择相信钱青健,道:“你跟我一起去说。”
两人来到殷天正的静室,殷素素把钱青健的授意说了。
殷天正果然认可。没有什么事能比屠龙刀更加重要。殷天正本想等到临安分舵传回确切消息再派兵遣将,现在听殷素素一说,也觉得把人马先放到临安左近更利于行事。
他立即委派儿子殷野王和师弟李天垣协助殷素素一同去夺刀,白龟寿随同前往,立即下山,却把想要跟殷素素一起下山的钱青健留在天鹰总坛。“钱堂主武功不高,不能介入到刀光血影当中,坐镇总坛就好,也方便老夫问计求策。”
殷天正说话就是教主宝谕,无人敢违。殷素素也觉得这是父亲体恤钱堂主合情合理,便不再坚持要钱青健同去。由此钱青健的计划被突然打乱,暗暗叫苦,眼见殷素素跟着哥哥和师叔往外走,却无良策,灵机一动之下喊道:“且慢!”
殷素素三人停步回头,却听钱青健说道:“我刚才心血来潮,占得一卦,殷姑娘此去或许会有血光之灾,如果你的左臂受伤,务必立即赶回总坛,否则须有残肢之祸,属下恳请殷姑娘牢记,并按照我的要求回来!”
钱青健不敢确定殷素素这一去所经历的一切定然与《倚天》书中完全相同,但他知道,若是未来之事果真与书中情节完全一样,那么在半个月后,殷素素暗中护送龙门镖局都大锦一行去武当山时,将会与金刚门的弟子遭遇,交手之下,她的左臂将会被射中三支喂毒的少林梅花镖,而且在她中镖之时,她还没能与张翠山相遇。
只要殷素素中镖后立即返回总坛,后面的事情就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钱青健当然知道殷素素暂时死不了,做此预测,唯一目的是不让她遇见张翠山。他不能把事情说的太过严重,如果太过严重,鹰王就不会让殷素素下山,那么萧遥王和殷素素的婚事就又成了难解的问题。
他这一卦说出来,鹰王一家尽皆震惊。当他们听到“血光之灾”时,几欲留下殷素素在总舵中,而听见只是“左臂中镖”时,又下意识地想要验证一下钱青健的预测是否灵准了。
一向在心底对钱青健不服气的殷野王也不得不重新审视钱青健,这样的未卜先知,未免太过耸人听闻了一些!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么今后钱堂主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奉为金科玉律了。
殷素素的心中感受与众不同。她感受到了钱青健对她的真诚关怀,不论将来左臂是否会受伤,这份关切发乎内心,她是能够看出来的,当即给了钱青健一个安慰的笑容,说道:“你放心,如果真的会发生这种事,我一定按你说的来做。”
钱青健躬身道:“属下在山上恭候殷姑娘凯旋而归。”心中却在想:“如果殷素素真的中了镖回来,鹰王在女儿受伤的情况下,想必不会催促她和萧遥王成亲,而殷素素的伤势却能证实我的预言之准,到那时,随便扯个“心血来潮”,再拉着殷素素一起离开总坛,应该不会有人提出质疑。”
他一番算计尚未圆满,殷素素等人已经下山而去了。
随后的日子里,天鹰教总坛就只剩下了殷天正和钱青健两个首脑和萧遥王一个客人,每日里鹰王上午与萧遥王谈论武功,下午钱青健探讨将来的发展,午饭晚饭都是两个年轻人陪着教主共进。
萧遥王不知道钱青健的底细,也不知道鹰王已经有意招他为婿,更不知道钱青健对殷素素的觊觎。他始终认为钱青健就是峨嵋山下遇见的那个青袍人,就算救他逃离灭绝掌下的另有其人,他也对钱青健抱有好感。空闲时间里,他也刻意结交钱青健,都是年轻人,具有交友的天然基础。
钱青健却知道萧遥王是他的临时情敌,他刻意保持与萧遥王之间的距离,不卑不亢、不冷不热,不近不远。
如此日复一日,转眼过去了一个多月,先有飞鸽传书回到总舵,信上说屠龙刀已经到手,是从武当派俞岱岩手中夺得的。随后殷野王首先回山,向鹰王汇报了夺取屠龙刀的过程,说是海沙派的屠龙刀首先被长白三禽所盗,后又落入俞岱岩之手云云,叙说下来果与《倚天》情节一致。
殷野王直说到殷素素暗中跟着龙门镖局的车队去了武当山,唯独钱青健预言的殷素素左臂受伤一事尚未发生,殷野王由此对钱青健没什么好脸,在鹰王面前也不跟钱青健打招呼。
钱青健也不以为意,心说既然前面的情节都一样,那么后面的也差不到哪里去,殷素素不到武当山就受不了伤。这话没必要在眼下强辩。
又过了两日,彭和尚又来到了天鹰教,带来了周子旺的手书,表示愿意接受天鹰教结盟的约法,请鹰王前往袁州会晤秘盟。鹰王慨然应允,带了殷野王和萧遥王就欲随着彭和尚前往,同时准备在袁州会一会追杀萧遥王的灭绝师太。
鹰王临行前安排钱青健留守总坛,又以飞鸽传书召李天垣回总坛坐镇,同时命令白龟寿和常金鹏在王盘山扬刀立威。
钱青健提出不同意见,他认为白常两人在王盘山立威力量单薄,恐生变故。但是由于殷素素受伤一事并未发生,导致他的威望降低,鹰王对他的这个建议也没放在心上,只说江南各帮派无一高手,白常两人尽可以抵挡得住。
鹰王拍板的事情不容他人更改,做出这些安排后便即下山。
………………………………
PS:《倚天》原著关于白龟寿在王盘山扬刀立威这一段情节,可谓是破绽百出,BUG超多,但凡心细之人仔细阅读之下,就会想到诸多不合理的地方。其中最主要的两处是:
一、天鹰教把武林中人视若生命的屠龙刀放在王盘山上立威,却只派了白龟寿、常金鹏两名坛主和十名舵主主持,导致被谢逊横扫,这就很不合理;
二、白龟寿、常金鹏、殷素素、张翠山加上其它二十多个门派帮会数百人,没有一个人认识金毛狮王谢逊,这也是一个不合理之处;
这本《小龙套》在倚天之初的内容上罗嗦了这么久,总算把原著的BUG基本抹平了。情节不够精彩,但是真心写的很累。(未完待续。)
第五五六章 冒险救美女
殷天正离开总坛三天后,李天垣回到总坛主持日常事务,听取青龙、白虎、神蛇三坛坛主的汇报并指派三坛近期工作。
天鹰教人员逾万,总揽江南黑道全部生意,日进斗金的同时也是费用极高,教主与教中高层忙于具体大事时,生意也不能出现差池。
李天垣对钱青健很是客气,从不支使钱青健做什么事情。虽然他的位置比钱青健高,但是大小姐看中的人毕竟与众不同,他人老成精,岂会不明白其中道理?
钱青健每日里无所事事,便琢磨着是不是要设法去一趟昆仑山,找一找朱长龄和武烈的红梅山庄与连环山庄,由此找到那个半山崖壁上的平台,再寻个胆大心细的小孩子钻进去找那只肚皮化脓的苍猿开膛破肚。
他当然不知道他无法练成《九阳真经》,所以他没理由不幻想这门奇功。万一也能“剥极而复参九阳”呢?岂不是就此成为天下高手,那样何愁殷素素不嫁给自己?
他深知他和殷素素之间的障碍不在颜值也不在文艺范,只在武功一项。只需他武功达到张翠山那般程度,就是他不想要殷素素,殷素素也会钟情于他。
当然,他知道以他现在的本领,去昆仑山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他考虑的是与殷素素一起,再至少带着天鹰教两名坛主前往才能安全一些。
但是这件事明显还要往后放一放。因为眼下鹰王不听他的意见,固执于扬刀立威。
扬刀立威面临的结果就是人死刀丢,往后的事情乱成一锅粥也怪不得别人。钱青健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利用一下这个局面从中获利。但是这个利又很难获得,他既不敢去那王盘山送死,天鹰教徒又不听他的招呼,想来想去,似乎只能任由谢逊夺刀跑路。
一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钱青健憋在天鹰教总坛什么好办法也想不出来,这一天正无聊时,殷素素却突然回来了,不出意料的,她的左臂果然带了伤。
钱青健让殷无福请了李天垣过来,才让殷素素挽起袖子来验伤。
几人均见殷素素左小臂上钉着三枚小小黑色钢镖,肤白如雪,中镖之处却深黑如墨。三枚钢镖尾部均作梅花形,镖身不过一寸半长,却有寸许深入肉里。
李天垣惊道:“果是左臂受伤。无福,快去喊大夫过来。”天鹰教偌大的组织,自有疗伤解毒的医士。
殷无福转身去了。
一个半月之前,李天垣也是听过钱青健卦辞的,此时看见卦语成真,顿时对钱青健膜拜到了极点,但是眼下当以治伤为第一要务,却是不合适对钱青健表示敬佩景仰。
钱青健皱眉道:“殷姑娘,你中了这喂了毒的少林梅花镖已经有半个月了吧?再不取出来,这条手臂就废了。殷姑娘,不是我说你,你中镖之后没有听我的话立即回来,是不是?”
殷素素点头歉然道:“我也想早些救治啊,所以我先去找了几个医馆,可是他们都说治不了,说只有找到暗器的原主讨来正宗解药才行。”
钱青健叹道:“我那一卦中说了,此伤非天鹰总坛不能妥善医治,所以我才让你一旦受伤立即赶回来,都怪我,没说明白。”
殷素素甜甜一笑,颊边梨窝立现,说道:“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不小心,又不够认真听从军师的安排。”
李天恒问道:“钱堂主,依你所见,这伤应该如何治?”
钱青健微微摇头道:“殷姑娘已经用内力和解毒药将这毒血逼在了手臂上不至扩散,这个做法是对的。原本我以为教主在此,用内功将这三枚钢镖逼出来就行了,有足够的内力,就不用担心毒血逆行。但是没料到教主去了袁州,不知道李堂主你的内力可否一试?”
据钱青健所知,殷素素手臂上的这三枚钢镖是在五天后被张翠山用内功逼出来的,但是张翠山的内功也不足以逼出第三枚毒镖来,还需要常金鹏在张翠山的后背猛击一掌,张翠山借了那股内力与他本身的内力合于一处,才奏得全功。
殷素素听了钱青健这番话,惊讶无比,把一双美目盯在钱青健的脸上问道:“钱堂主,你现在说的这些也是算卦算出来的?”
钱青健心虚地笑了一笑,说道:“这倒不是,我小时候也曾学过一些医疗常识的,都是皮毛,嘿嘿,皮毛。”
李天垣犹豫地摇了摇头道:“我只怕没有把握,我的功力比教主差得太远,这万一搞出来差池……”
钱青健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李天垣的功力固然不及鹰王和狮王这类高手,但绝对远胜此时的张翠山,这老家伙犹豫就是怕担责任,治好了无功,治不好可就是大过。于是说道:“那好吧,咱们就试试另外一个治疗方法。”
这方法也是钱青健提前想出来的,殷天正一走,他就必须考虑殷素素回来后如何治伤,总不能领着殷素素去找张翠山吧?
钱青健让殷无禄拿来两大碗清水放在桌上,伸出双手抓住了殷素素手臂伤口的两侧,俯下身去就往外吸毒血。
“不行,这样会毒死你的!”殷素素立即挣扎,却没想到钱青健的手劲奇大,一挣没能挣脱,正想使用内力来挣脱时,却见钱青健的嘴已经离开了她的手臂,一口黑血吐在了地上。
钱青健拿起水碗来漱了漱口,吐出一口水,说道:“你别挣,我吸两口试试,如果不行再说不行的。”
李天垣见钱青健这般治伤,转身走了出去,心想:“这下钱堂主要做天鹰教的女婿了。”眼见教内的大夫拎着药箱跟在殷无福身后走来,摆了摆手将大夫挡在了远处,静等钱堂主的治疗结果。
殷无寿和殷无禄也都走到了门外。却没人阻挡内院里养的一只猫走进了屋子。
屋里殷素素大是感动,这种治疗方法并非行不通,但是有谁肯这样豁出性命去救人?更何况,若是寻常她看不上的男子想要这样肌肤相亲来救她,她还真不愿意接受救助。
未等殷素素表示什么,钱青健又去吸第二口,如此这般,吸了一口漱一次口,足足吸了一炷香的功夫,殷素素伤口的血液已经转红,这时钱青健用牙咬住了一枚钢镖的尾部,用力一拔,钢镖应口而起,被他吐在地上,如此往复,他又将后面两枚钢镖拔了出来,最后漱口时,却听见身后一声哀鸣,转头看时,只见一只猫倒在地上,竟是因为舔了地上的毒血被毒死了。
殷素素惊道:“猫都被毒死了,你不会有事吧?”
钱青健毫无异常感觉,笑道:“猫不知道漱口,漱口就没事了。”
他却不知道,他没中毒并不是因为他漱口了,而是因为他这具身体百毒不侵。(未完待续。)
第五五七章 总是心血来潮
钱青健不知道自己本来就有一副百毒不侵的身体,虽然他表现得云淡风轻,但是他的心里也是捏着一把汗的,他是真的冒了险了。
不过他认为这个险应该冒。
上高中时他还为一个女同学挨过揍呢,那也是被人拿着刀子追了一条街,若是跑得慢了也是有生命危险的,谁知道那混社会的小流氓敢不敢捅人?这是不能用自己的身体来验证的悬念。后来那女同学与他好了一个学期,还让他尝到了法式接吻的滋味。他觉得这事儿值,不付出点什么,人家女神凭啥垂青你呢?
男女之间的感情不论古今,在女方没有意中人且不讨厌你的前提下,舍命相救一次,就算换不来以身相许,也能换来一段时间的笑靥如花。钱青健要的就是这一段笑靥如花,因为他知道,越往后他的招儿越多,殷素素必须是他的老婆。
事实上殷素素此刻已经动心了,只是钱青健不知道而已。殷素素现在想的是“好像嫁给他也是可以的,没有武功就没有好了。”
没了大碍的殷素素在总坛她的闺房里休息了三天,三天里,除了睡觉调息之外,其它的时间就听钱青健给她唱歌讲故事。她喜欢听钱青健唱歌,也想要知道钱青健从前“心血来潮”都算出来了什么。
当然,吃饭的时候她也是喊钱青健陪她一起吃的。这在元朝,已经可以确定两个人之间的情侣关系了,但是钱青健觉得还不够妥贴,按照现代社会的观点来说,不上床都确定不了关系,上了床也难以确定这关系的长短。
不管怎么说,能在一起耳鬓厮磨总是好的。钱青健绞尽脑汁找了些不是很现代的、不带英文歌词的歌曲唱给殷素素听,讲故事就更简单了,讲一讲《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即可,唯独不讲《倚天屠龙记》,《倚天》是钱青健在这个世界上的立足之本,不能随便当故事讲了。
三天后,四月二十九,殷素素身体完全康复,提出要去临安龙门镖局杀人,理由是冒充武当道士的少林僧打了她三枚梅花镖,她没实力去灭了少林寺,但是有实力灭了身为少林俗家弟子的都大锦。
对殷素素这个想法,钱青健在天鹰总坛没有说什么,跟着殷素素就下了山,但是在半路上,钱青健给殷素素讲明白了许多事,打消了殷素素灭掉龙门镖局满门的念头。
这个世上除了打伤殷素素的那伙人之外,就只有钱青健一个人知道那伙人不是少林寺的,而是西域金刚门的传人。为了使这个观点更加可信,钱青健还给殷素素讲了一段火工头陀反出少林的故事。
这段话也就是钱青健来说,若是换了别人来说,殷素素不可能相信。
殷素素只是笑着反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杀人?”
钱青健摆手道:“不是,我觉得在这个世上,杀人没什么不好的,对于你的仇人和敌人来说,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不杀他就等于是杀自己,所以必须要杀。但是对那些与你无仇无怨也不构成潜在威胁的人来说,就算他们活在这世上很令你厌恶,我也不建议你去杀。比如都大锦这些人,蝇营狗苟,偷奸耍滑,确实令人厌恶,但是他们不该死在你的手里。”
殷素素听了之后,连连点头,很是赞同钱青健的说法。
这就是钱青健和张翠山的区别。
这事若是换做张翠山这等侠义之人,生平讲究的是给恶人一个改过的机会,往往放过了不杀。问题是,这些恶人往往利用这个机会继续扩大恶行,甚至反过来利用阴谋诡计把放过他们的侠客害死,这样看来,所谓的侠义之举是不是很傻*逼呢?
当然,这种侠义之举,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有一个统称,叫做圣母。
毫无疑问,张无忌的圣母情怀就来自于张翠山的教育。
在张翠山与殷素素最初相逢的时候,因为殷素素杀了龙门镖局满门以及少林寺的几个慧字辈、圆字辈的僧人,张翠山时时埋怨殷素素杀人无算,下手太狠。为此惹了殷素素愤怒多回。
而如今钱青健不给张翠山这个机会了,自然也不会像张翠山一样来批评殷素素。
钱青健如是诠释杀人的原则:“杀人没啥,杀多杀少也不是问题,但是杀了就要有价值。毫无意义的杀人,或者是为了给自己拉仇恨而杀人,实为不智。”
这话简直说到了殷素素的心坎里去,令殷素素对钱青健又多了一层好感,这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这比殷素素和张翠山的感情历程顺利多了。其实殷素素和张翠山一开始根本就是情不投意不合的,硬是别扭着在一起,而后又同处于谢逊的威胁下生死与共,经历各种巧合才结成了夫妻。
把道理说通了之后,钱青健才重新就事论事:“刚才我也说了,在武当山上抢走俞岱岩的那伙和尚道士既非少林也非武当,他们是汝阳王手下的高手,他们这么做是有阴谋的,就是想要挑起少林和武当的血拼,然后他们坐收渔人之利,你若是此时去杀都大锦,天鹰教就被卷入了这场阴谋之中了,我想你肯定不愿意被人利用吧?”
“当然不愿意了。”殷素素想通了来龙去脉,没有半点的不高兴。
钱青健再许一诺:“至于那个用梅花镖打了你的乔装成道人的秃驴,我早晚会想办法给他们这一伙人下个套,然后咱们天鹰教一起灭了他们。”
殷素素连连点头,问道:“那咱们还去不去临安了?”
钱青健道:“当然要去了,你应该去阻止白龟寿扬刀立威,这事儿除了你以外无人能够阻止。”
殷素素摇头道:“这事情我阻止不了,这是我爹爹定下来的事情,除非他下令才能更改。”
钱青健一愣,面带忧色道:“那可就麻烦了,天鹰教元气大伤不说,屠龙刀也会被人抢走。”
殷素素奇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又心血来潮了?”
“没错,我又算了一卦,素素,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心潮澎湃,呃……这样一来,就总会算出卦来。”钱青健厚着脸皮说道。
这话一说完,两个人的脸都红了。(未完待续。)
第五五八章 豁出去了
“跟你在一起总是心潮澎湃。”
只此一句,就是在含蓄而直接地表白了。
二十一世纪的电工也是大学本科毕业生,也是跟女同学初中拉过手、高中接过吻、大学同过床的久经考验的现代青年,要论起泡妞撩妹的经验来,他在元朝说第二,就是皇帝也不敢说第一。
当然,利用权势财富换取女人以及强奸和耍流氓这些等而下之的手段,都不能算是泡妞撩妹的水平。
殷素素的情商当然不低,又怎么会听不明白钱青健的这句话?于是两个人的脸就都红了起来。钱青健是紧张的,害怕方式过火唐突佳人;殷素素是实实在在的羞怯,更有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伊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惊喜。
两个人都成了大红脸,当然不能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交谈,便各自目视前方,缓缓前行,时隔良久都没有说话,只各自想着心事。在这个时刻,这般情景中,天鹰教的教众安危以及屠龙刀的得失反而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钱青健本来就不是很在意屠龙刀,殷素素的表现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在现代这样对女神表白,通常都是免费送给女神一次秀高冷的机会,还是古代女神好啊。
殷素素的一颗心砰砰乱跳,初尝爱情滋味的女子,可以忘记爱人之外的一切,屠龙刀什么的当然要暂时抛开,此刻她只想对钱青健说一句情话回应一下,却一时难以措辞。
两个人就这么囧着囧到了临安,黄昏时分,殷素素提出乘船去游西湖,钱青健欣然同意,陪着女神做甚么都是美好的,除了引刀自宫或被宫。
江南乃是鱼米之乡,多有水域,河汊纵横,更是濒临东海,天鹰教在江南称雄十余年,水上势力也是各帮各派首屈一指,西湖泛舟自然不在话下,殷素素刚刚说完,早有一名舵主充当起艄公,摇了一支乌篷船来,请两位领导游湖观光。
黄昏中的西湖静影沉璧,浮光跃金,景色美不胜收。然而西湖再美也没不过殷素素,钱青健陶醉忘我,此乐何极。
只是有艄公存在,两人的话题就不方便你侬我侬,领导总要有领导的样子,领导之间也该谈一谈工作了。
殷素素此时才提起明日王盘山扬刀立威之事,询问钱青健会出现何等不可承受的变故。
钱青健心说这时候跟你提谢逊你也不知道,于是只说卦象显示,明日有武功不下于鹰王之人前去夺刀。
殷素素顿时紧张起来,她自然知道父亲的武功如何高绝,那是天鹰教所有舵主加上五位坛主联手都无法匹敌的存在,此前某年某日鹰王兴致勃发,曾经与教内众手下如此切磋过一次,从那以后,天鹰教上下皆视鹰王为神明,膜拜到了极点。
如果真的有鹰王这等武功的敌人来夺刀杀人,白龟寿和常金鹏就完了,他们俩加起来也不是鹰王的一招之敌。
殷素素空自担心,却没有解决办法。因为鹰王不在场,也因为钱青健上一次的预言没有在鹰王面前得到证实,所以殷素素也不敢强行撤掉这一次扬刀立威的活动。鹰王的安排不容任何人违反,她父亲的权威不容轻慢,她这个做女儿的更要维护鹰王的权威。
人们总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钱青健也没办法,假设现在撤销了这次立威大会,那么谁能够证实谢逊将会去夺刀?难道谢逊还会跑到鹰王那里抱怨么——“二哥你怎么把大会给撤了,害得我刀都没抢成”——这显然不可能,谢逊没那么不要脸。
钱青健理解殷天正。异地处之,如果他是鹰王,他也会跟鹰王做出同样的安排。
殷素素已经习惯了事事征询钱青健的意见,只把目光看向这个近乎无所不知的男人,略去了那一句询问。
“可以换一把假刀上王盘山么?”钱青健首先提出一个设想。
殷素素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再说,如果事后咱们避免了这次变故的发生,却被爹爹知道咱们用假刀立威,他也会不高兴。”
钱青健点了点头,道:“那就用真刀买个教训吧……”不见棺材不掉泪就必须是这个结果。他顿了顿又道:“那么就是人员的存亡问题了,你想不想舍弃白龟寿和常金鹏?”
“当然不想了。”
“那你就干脆把白常两人撤回来,只让一名舵主去主持这个立威大会好了,这样可以把损失减到最小。”
殷素素道:“这样怎么行?如果我这样做了,那么万一真的丢了刀,我和白常两位坛主都罪不可赦啊。”
“那我就没办法了。”钱青健烦恼地抓了抓头皮,这两个月他又长出来一头乌黑的寸发,又道:“咱们就在临安等他们的死讯好了。”
“就不能在岛上设计一下埋伏,杀掉强敌么?比如用毒……”殷素素不知道谢逊的厉害,尚且不肯服输。
钱青健叹道:“你还记得海沙派的毒盐吧,普通人身上脚下沾一点就得死的那种。我告诉你,明天来的这个人,吃了毒盐都能行若无事,而且不是装作没事,是真的没事!”
“啊!这么厉害?”殷素素脸色变白。也忘记问钱青健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了,反正都是心血来潮,反正她现在已经开始为天鹰教两个外坛的精英担忧了,就没太过留意钱青健这种不可思议的确切说法,这未免预料的太精确了些。
见钱青健不语,殷素素又道:“那我们一起到那岛上去,见机不妙带着大家一起逃,不行么?”
钱青健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我敢说,按照最合理的逃跑方式,能跑出来一半人就到顶了。想要全部生还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里,钱青健忽然坐直了身子,吃惊地对殷素素说道:“我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也要上岛去呢?我没听错吧?”
殷素素黯然道:“你没听错,身为紫薇堂主,在手下有难之时若是独自躲在临安避祸,那么以后天鹰教也不用在江湖中混了,谁都不会追随这样的教派讨生活。”
钱青健只觉得脸上一热,心想:“这可麻烦了。我还以为可以陪着她躲在临安,可是如果她坚持要去,我不陪着她怎么能行?这正是最后的考验啊!”
想到谢逊的生猛,钱青健也无语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殷素素有些歉然,柔声说道:“青健,你不必与我同去的,你只需替我想好一些应对之策就好。”
听了这话,钱青健只觉得热血上涌,说道:“我怎么可能任由你一人犯险?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刀山火海我也陪你一起去!咱们现在就去,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到了王盘山以后,你和白常等人都要听我的。”(未完待续。)
第五五九章 低调的天鹰教
王盘山是钱塘江入海口处的一个小岛,不与大陆接壤,孤悬海角。
五月初一这天,是天鹰教王盘山扬刀立威的日子,江南的各小门各小派以及各小帮的首脑都接到了天鹰教的请柬,前来观礼。巨鲸帮、神拳门皆在其中,就是一度得到了屠龙刀而又丢失的海沙派也在受邀之列。
另有一些没接到请柬的门派,适逢有门人在江南地带上行走,也闻讯赶来,显然是对屠龙刀有所觊觎,在这一部分人中,不乏名门高弟,昆仑派的高则成、蒋涛两位剑客,武当七侠中的张翠山都是个中翘楚,另有八名少林派圆字辈、慧字辈的和尚也来凑这个热闹。
这些未曾受邀的人物来到岛上,第一件事就是自报家门,高蒋二人和张翠山皆是如此。而后自有天鹰教的知客将其引领到贵宾席上落座。
岛上的地形是一座环形小山,小山环抱着的山谷就是今天的会场,贵宾席就布置在会场的中央,也是由一张张桌子布置成了一个环形,这席位醒目而且尊荣,只有一点令人奇怪,就是这贵宾席上似乎没有主人的位置,这种布置,未免与天鹰教一贯称王称霸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
任谁都会觉得,今天的天鹰教,未免太过低调了一些。
没错,天鹰教确实低调非常,因为这是钱青健提前安排的,有殷素素力挺钱青健指挥部众,天鹰教众人虽然不解,却不敢违抗。
钱青健和殷素素装扮成两名天鹰教的教众,远远地站在贵宾席的周围,冷眼旁观昆仑派的高蒋二人抢坐了面对谷口的贵宾席的最尊位置,钱青健低声讥讽:“抢死。”
张翠山与少林和尚也不跟高蒋二人争抢,被安排坐在了昆仑两人的左右两侧,少林武当恰好面对,和尚们对张翠山怒目而视,这个情景当然也落入了钱青健的眼里,心想:“奇怪,殷素素没有杀都大锦满门和这几个和尚嫁祸于张翠山,为什么这些和尚依然看张翠山不顺眼?”
张翠山能够来到王盘山,钱青健一点都不意外,他知道张翠山从武当山来到临安是为了追查俞岱岩的受伤起因,要查此事线索有两条,一条是寻找委托龙门镖局都大锦走镖的镖主,另一条就是寻找在俞岱岩手中丢失的屠龙刀。
既然天鹰教在王盘山搞了这场扬刀立威大会,闹的江南武林都知道,张翠山没有可能得不到这个消息。
钱青健也知道张翠山并不贪图屠龙刀。
屠龙刀是天鹰教从俞岱岩手中夺走的不假,但是武当派并不关心屠龙刀的归属,武当派只想知道是谁用蚊须针打中俞岱岩的,再找到元凶当面锣对面鼓的清算这段仇怨。
钱青健只是奇怪,按理说,此时的张翠山因为俞岱岩的一身关节均被少林金刚指力捏碎,应该是他恨少林派才是,怎么反过来是少林派对他怒目而视呢?
钱青健搜索着《倚天》的剧情,忽然就想明白了——张翠山在都大锦返回临安的途中追上了后者,打伤都大锦并且要求他将这次走镖的收入全部分发给难民,还撂下话来威胁都大锦——“姓都的,今日我手下容情,打到你这般地步,也就够了。你把囊中的二千两黄金,尽数取将出来救济灾民。我在暗中窥探,只要你留下一两八钱,我拆了你的龙门镖局,将你满门杀得鸡犬不留。”
这些少林和尚自然是受都大锦的邀请来助拳的,而且要替都大锦报这一顿胖揍之仇,昨天夜里张翠山肯定还是要去龙门镖局的,只不知昨夜他是否跟这些和尚动过手。
那龙门镖局就座落在西湖边上,但是昨夜钱青健和殷素素急急返回分舵并且提前来了王盘山,就没有去看这场热闹。
对于张翠山这种强制别人救济难民的行为,看似行侠仗义,但是钱青健却很反感。你张翠山要救济难民,自己却不出一个大子儿,只让都大锦倾家荡产,人家都大锦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么?
这种事,跟现代中国的强制捐款的性质是一样的,每逢哪里有大灾大难,钱青健所在的秦城铁厂总要强行扣掉每个工人一百元工资,每次都会令青年电工愤愤不平。你扣钱去救灾可以,但是能不能把“捐”换一个字?这特么还能叫做捐献么?而且,月收入过万的分厂厂长只扣掉200元,而月收入两千的工人要扣掉100元,这明显欺负穷人不是?
钱青健不敢把思绪过多地发散蔓延,他收回了注意力,继续旁观这场死亡盛会,说到底他还是很害怕的,不论他如何郑重警告天鹰教众,真正恐惧的也仅有他一个人而已,就是他身边的殷素素也只是对他盲目信任,却比他少了许多恐惧。
这时,昆仑剑客高则成首先发话了:“你们天鹰教不是扬刀立威么?怎么不把屠龙刀拿出来给大家开开眼界?”
高则成的说话对象是葛刚,玄武坛下的神力舵主葛刚,是钱青健临时指派的大会主持人,至于玄武坛住白龟寿和朱雀坛主常金鹏,都被钱青健勒令混进了天鹰教教众的行列里,如同他和殷素素一样,做了小龙套。
葛刚憨憨一笑,说道:“既然客人都到齐了,我就把屠龙刀拿出来,任由各位贵宾欣赏。”说罢将手一招,在教众行列中的卜强抱着屠龙刀走了出来,连刀带鞘送到了高则成面前的桌子上,转身返回。
这一手很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天鹰教也太大方了吧?他们不怕有人当场把屠龙刀据为己有么?
高则成却没想这么多,他俨然以名门正派的代表自居,伸手就要去抽刀来看,却被旁边伸来的一柄禅杖挡住了手臂,转头怒目看时,却见禅杖的主人是少林派的圆业和尚,怒道:“圆业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圆业道:“你昆仑派素来以剑术闻名天下,这刀你看来何用?不若由我少林派来辨认一下真伪。”说话间,禅杖的月牙在屠龙刀鞘的边缘一勾,屠龙刀已经离桌而去。
圆业满拟将屠龙刀勾到少林的桌子上来,哪知那屠龙刀过于沉重,飞离了昆仑派的桌子,却半途掉在了地上。两名慧字辈的和尚立时起身,想要去拣屠龙刀。
高则成蒋涛同时站起,两柄长剑同时出鞘,正欲发作时,却听见远处“咔喇,咔喇”异响连声,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东南方向港湾中的船桅纷纷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五六〇章 金色轰炸机?
山谷的谷口方向正对着东南方的港湾,因此谷内众人都能看见那些桅杆正在折断,却由于地势的原因,看不见船面甲板上的情景。
在人们的视野里,只能看见悬挂门派旗帜的高耸船桅一根根倒将下去,而后露在视野中的船舷上部便慢慢沉了下去。
一艘接一艘,天鹰教、巨鲸帮、海沙派、神拳门各门各派的旗帜无一幸免。似乎停在港湾中的船只突然遭遇了看不见的风暴或是海怪,一艘艘的破碎沉没。
如此一来各派首脑无不震惊而怒,纷纷站起身来,有的直接跃到了桌子上向海边眺望,有的就将愤怒的目光看向天鹰教的众人。主持人葛刚首当其冲,承受的怒视尤为众多。
巨鲸帮的帮主麦鲸最是沉不住气,一拍桌子怒道:“你们天鹰教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把我们这些客人留在岛上么?”
麦鲸这话很能代表一部分宾客的想法,天鹰教敢于把屠龙刀摆在客人的桌上已经令人起了疑心,现在破坏船只,断人归路,想来是后续的手段。
人人都把目光看向葛刚,却见葛刚憨憨一笑,人畜无害地说道:“我们天鹰教的船也在沉没,你眼睛瞎么?”
人们面面相觑,觉得葛刚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天鹰教使计坑人,应该不会连同自己的大船也凿沉了。但是,不止一人能够感觉到,天鹰教教众的表现很不正常。是怎样的不正常呢?那就是在这种异变陡生的时刻,天鹰教的人们太过淡定了。
没错,这一刻,不仅葛刚一人,在场的所有天鹰教的教众都很淡定。因为他们都记得钱青健的嘱咐——“如果有人在港湾破坏船只,我当然不许你们去察看究竟,但是请你们一定不要好奇,也不要怒骂出声,否则很可能会导致速死。”
原本,在钱青健给所有筹办扬刀立威的教众讲述注意事项的时候,除了殷素素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相信他的这番话。就是对钱青健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常金鹏也不相信。常金鹏只相信钱青健的武功深不可测,却不相信钱青健能够预知未来。只是不信归不信,钱青健的命令还是要照做无误,因为钱青健的身后站着殷素素。
但是眼下这一刻,天鹰教的众人表面上淡定,心中的震骇却比客人们更加严重,钱堂主如何知道有人来毁船?莫非是钱堂主提前安排的?若非钱青健自从离开天鹰总坛之后始终跟殷素素形影不离,殷素素都不免会这样去想。
不过不管怎么说,钱青健预言的第一件事已经发生了。天鹰教众在心底震骇的同时,也开始对钱青健所说的那些话多了些许的相信。
天鹰教的人对这场变故无动于衷,其它门派的首脑却沉不住气,各遣手下前去查问。谷中空地距离古外港湾并不甚远,十几人匆匆奔了出去,不久就听见了几声惨呼,显然这批人已经遭遇了不测。
这一下各帮各派的首脑也都急了,纷纷喝道:“咱们出去看看,是谁在外面行凶捣乱!”
“都不必出去了,是我在外面毁船杀人。”一个声音从谷口的一棵大树后面响起。
众人吃了一惊,只见大树后缓步走出一个人来。
此人身材魁伟异常,满头黄发,散披肩头,眼睛碧油油的发光,手中拿着一根一丈六七尺长的两头狼牙棒,在筵前这么一站,威风凛凛,真如天神天将一般。
众人皆被这人的气势所震慑,一时无语。
钱青健却想到了一件事,从前他看《倚天屠龙记》时就曾经对谢逊的身世有所怀疑,谢逊的名字很斯文,姓谢名逊字退思,给人一种汉族血统纯正的感觉,但是这头发的颜色和眼睛的颜色是怎么回事?那时候可没有染发和有色隐形眼镜一说,这金发碧眼的,明显是欧罗巴的血统啊。
今日一见,更是恍然大悟,看谢逊这长相,跟德国著名球星克林斯曼很有一拼,这简直就是中国元朝版的金色轰炸机,可惜了啊,如果谢逊不练七伤拳而是去踢足球,粗犷的风格加上高俅传承下来的细腻脚法,中国男足问鼎世界杯不是梦。
金发碧眼,难道谢逊是纯日耳曼血统?他是德国人?不过这也很有可能,当年成吉思汗率兵打到了多瑙河莱茵河流域,抓了不少欧洲人做奴隶带回了中国,这其中说不定就有谢逊的爷爷或者曾祖父之类的。
谢逊当然不会注意到一个天鹰教众对他的身世产生了遐想,谢逊的眼睛盯在了少林和尚圆业的脸上,后者刚才趁乱把屠龙刀拣在了手里。
“你是少林和尚?”谢逊冷冷发问。
圆业丝毫不惧,少林派怕过谁来?就是武当都不在他们眼里,因此他单掌合十,同样冷冷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少林圆业。”
“和尚拿屠刀做甚么?”谢逊一步跨出,真个身形却已经闪电般的到了圆业的面前,单臂探出,抓向屠龙刀的刀鞘。
圆业虽然没敢考虑从此将屠龙刀据为己有,却也不肯被人如此嚣张地夺过去,连忙伸手挡隔,岂知敌人夺刀是假,伤人是真,当他发现敌人的真正用意时,胸口已然中了一拳。
“嘭”的一声闷响的同时,谢逊将屠龙刀拿在了手里,至此他的那句话——“和尚拿屠刀做甚么?”才刚刚说完。
像是自问自答,也像是给众人解释,他不理其余七名少林僧,转身看向场周四处,朗声说道:“从来只有放下屠刀才能立地成佛的说法,却从没听说过立地成佛了之后还要来抢屠刀的,这样的和尚都该死。”
众人惊惧地看到,谢逊这句话尚未说完,圆业已经缓缓萎顿在地,眼睛、鼻子、耳朵和嘴里都溢出了鲜血,竟似是被这一拳给打死了。
其余少林七僧怒不可遏,也不管来人多大的本领,各自出招攻向谢逊的身后,谢逊也不回头,狼牙棒反手一挥,竟是后发先至,狼牙棒带起的风声“呜呜”可怖,不论是和尚的戒刀、禅杖,还是胳膊和腿,也不论是武功较高的圆音还是武功平庸的六名慧字辈和尚,尽皆在这一扫之下骨断筋折,全无活路。(未完待续。)
第五六一章 杀人狂魔
这人是谁啊?太狠了!太惨了!太厉害了!围观众人无不变色,噤若寒蝉。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就算看不出这金发碧眼之人的武功奥妙,比较一下也就明白了,谁能看都不看一招就灭了少林七僧?别说一招灭掉,就是与其中的圆字辈和尚单打独斗,有把握赢的,在场也没几人。
钱青健暗暗点头,未曾发生的记忆里,这些和尚加起来都被殷素素戏耍的团团转,两个圆字辈的联手也打不过张翠山,如今被谢逊一招秒掉也在情理之中。
白龟寿和常金鹏等人终于知道钱青健此前的言语不是危言耸听了,这等猛人来袭,若不是钱堂主提前安排,作为原定的大会主持人的白常两位,难免会像圆业一样撞上去找死。因为他们不可能任由他人夺去屠龙刀。
场间谢逊左手连鞘捧着屠龙刀,右手倒持狼牙棒,任由棒头上的鲜血淋漓滴落。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他更不回头去看那先后惨死的少林僧,而是继续环顾四周,森然道:“在下今日来此有两个目的,这目的之一便是将这屠龙刀收为己有,不知各位有没有反对的?”
四下里寂静无声,无人答话,这人这么生猛,谁敢答话找死?
原本在这个当口,至少天鹰教的大会主持人应该站出来问一问谢逊的姓名,但是由于此前钱青健的严厉要求,这个过场也没有出现,非但白龟寿和常金鹏都没有站出来说话,就是临时主持人葛刚也在刚才谢逊来临时躲入了天鹰教的行列之中。
在钱青健的安排下,天鹰教的教众,尽皆站在谷内这块圆形草坪的最外一圈,再往内,是各门各派的弟子徒众站成了一圈,最里面的一圈才是宴席桌。
此刻谢逊就站在一圈宴席桌的中间,等了片刻不见有人说话,便嘿嘿笑道:“看来没人反对我拥有此刀。”
说罢,将屠龙刀的刀鞘往右面腋下一夹,“仓啷”一声轻响,已经把这柄黑漆漆的大刀抽了出来,右手再将狼牙棒戳在地上,屈指往刀身上一弹,刀上发出非金非木的沉郁之声,点头赞道:“无声无色,神物自晦,好刀啊好刀!”
赞过屠龙刀,他抬头左右打量,看的满座客人个个心中发毛,终于将目光落在了高则成和蒋涛这里,淡然道:“你们两个似乎是所谓的名门正派,既然坐在首位,又手持宝剑,不妨帮我试一试这屠龙刀的锋锐。”
高蒋两人本已心中惴惴,听了这话更是面如土色,身似筛糠,不知是有意无意,两柄长剑被他们抖手扔在了地上,高则成主动说道:“在下不敢相试……”
蒋涛也附和道:“就是……现在我们手中已无长剑,前辈还是找别人试刀为好……”
谢逊两眼一翻,说道:“谁告诉你是用长剑试刀?”语声中手起刀落,众人尽皆惊呼,眼见这一刀并不如何快速,但是不知为何,高蒋二人竟然躲避不开,当场被屠龙刀挥成四段,鲜血狂喷,脏腑横流,两人的上半个身子飞出老远,尚且惨呼痛嚎了三五息后方才气绝,场面血腥异常,令人目不忍睹。
就是殷素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女子,也在这一景象之下掩口侧头看向身边的钱青健,不敢再看那两具惨嚎的尸体。
白龟寿常金鹏等人此刻都是后怕到了极点,不论这个猛人是不是钱青健提前安排来的,只凭他要求天鹰教众人谨遵的注意事项来看,此时已经有人承蒙他的救命之恩了。
杀人有多种方法,然而什么是真正的杀人狂魔?这才是真正的杀人狂魔!
此时此刻的场中众人,除了张翠山和钱青健之外,其他人也都是在刀头喋血的生涯中活到现在的,然而在看了这个情景之后,这些人才深深知道,跟这个黄头发的猛人相比,自己从前所做的那些杀人勾当都成了鸡毛蒜皮。
杀了昆仑两剑客的谢逊嘿嘿冷笑,再次环顾众人,讥讽道:“刀是做什么的?不是砍剑的,也不是砍柴的,刀是用来杀人的!这两个蠢才以为扔掉长剑就可以逃得一命,真是白痴!”
说过这句,他又把目光看向了张翠山,张翠山也是吓得提心吊胆,但是他不想堕了武当派的名声,因此只能强作镇静,用一种不卑不亢的眼神与谢逊对视。
两人只对视片刻,张翠山就禁受不住谢逊目光中的压力,主动说道:“在下武当张翠山,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谢逊点了点头,道:“武当派的张真人是我生平佩服的高人之一,你是他的弟子,难怪有几分胆色,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姓谢名逊,字退思。也罢,看在张真人的份上,我就留你最后一个死。”
此言一出,场中哀声一片,听这个谢逊的前半句话,众人以为张翠山可以逃过一劫了,却没想到谢逊依然没打算让他活着,这么说来,这谢逊岂不是打算将这个岛上的所有人都杀死在此处?人们不禁联想到刚才谢逊毁船的举动,只怕他的本意当真是如此。
果然,谢逊继续说道:“刚才我说我今天来此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拿这把屠龙刀,第二个目的我可还没说过,现在就告诉你们,我今日来这里,就是向你们索命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尽皆绝望。船已经都被他毁了,在这孤岛之上,打打不过,逃逃不了,这不是必死之局么。
只有天鹰教的众人不同,虽然他们也被谢逊的残忍和威猛吓得魂飞魄散,但是他们知道己方数百人并非全无生路,他们只等待钱堂主的暗示,就可以按照计划逃生了。直到此时,天鹰教上下才完全信任了他们的钱堂主,并且个个对钱堂主感激之至。
众人正心生绝望或心有感激之际,忽然海沙派的坐席上站起一人,躬身说道:“谢前辈德高望重,名扬四海,在下从来都是仰慕得紧,俗话说宝刀配英雄,谢前辈据此宝刀,我们大伙儿也都非常赞成,只是在下与谢前辈无怨无仇……”
“阁下是海沙派的总舵主元广波吧?”谢逊打断了那人的谀辞,不冷不热地问道。
“正是。”元广波没想到谢逊居然认识自己,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
谢逊道:“你可知我师父是谁?我是何门何派?我做过甚么好事?”
元广波嗫嚅道:“这个……谢前辈……”他实是一点也不知道。
谢逊冷冷的道:“我的事你甚么也不知,怎说我德高望重,名扬四海?你这人诌媚趋奉,满口胡言。我生平最瞧不起的,便是你这般无耻小人。给我站出来!”最后这几句话每一字便似打一个轰雷。(未完待续。)
第五六二章 好尴尬
话说穿越者的能力究竟有多大?蝴蝶效应究竟是怎样的?这个问题恐怕谁也无法准确回答。
体现在穿越者对穿越后的环境的影响和改变这一方面,答案是没有标准的,即有些事情能够被他影响和更改,但有些事情并不会因为某人的穿越而转移。
钱青健满脑子的现代知识和金庸武侠世界剧情,能够让元朝的皇帝主动解散政权退回蒙古么?显然不能。
阴差阳错之下,他甚至试图改变也改变不了殷天正在王盘山扬刀立威的决定。
同理,他也改变不了谢逊的登岛杀人。
谢逊不会因为这座岛上多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龙套就改变他的计划——凿沉王盘山东南角的所有船只,杀光岛上所有人,然后带着屠龙刀乘坐一艘聋哑水手驾驶的帆船漂洋东去。谢逊还会按照他的计划执行下去。
当然,钱青健也可以通过殷素素的权威主观地改变一些事情,比如白龟寿和常金鹏两条命直到现在还毫发未损,而在下一步,他和殷素素以及这座岛上的天鹰教徒应该怎样做,他已经尽最大努力提前做出了安排。
有些事情,钱青健想要改变却改变不了,而另有些事情,钱青健却生怕会出现改变。比如元广波适时地站出来溜须拍马这件事,就是钱青健最担心的。
在记忆中不曾出现在王盘山的八名少林僧尸横就地,在记忆中不曾出现的昆仑高蒋被一刀劈成四截之后,元广波还敢站出来溜须拍马么?
当然,在记忆中的情节里,在元广波站出来献媚之前,谢逊虽然没有杀死少林僧和昆仑剑客,却杀死了常金鹏和天鹰教的几名舵主,对人们的震慑效果与现在相比是一般的恐怖。
钱青健担心元广波不出来献媚,更担心谢逊不跟元广波比赛吃毒盐。
然而这个世界上的人们的固有性格,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穿越而改变,元广波生来就是一个见风使舵、善于阿谀的人物,他的脾性与别人是否穿越毫无干联。所以他在意识到全岛上的人们尽皆难逃死路之时,还是站起来试图通过奉承谢逊来换取一线生机。
所以,这一刻钱青健的眼睛亮了,他拭目以待。
谢逊会不会豪气冲天的与元广波比吃毒盐呢?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期待。这跟他制定的逃生计划紧密相关。
此时元广波被谢逊的威势所慑,不敢违抗,低着头走到谢逊的身前,身子抖若筛糠。
谢逊也不看向面前的元广波,只仰首向天道:“你海沙派武艺平常,专靠毒盐害人。去年在余姚害死张登云全家,本月初欧阳清在海门身死,都是你做的好事罢?叫你手下装两大碗毒盐出来,给我瞧瞧,到底是怎么样的东西。”
这毒盐乃是海沙派门人居家旅行必备之物品,此际登岛的人们当然有所携带,元广波不敢违拗,只得命手下用酒桌上的大碗装起,送了过来。
谢逊取了一碗,凑到鼻边闻了几下,说道:“咱们两人各吃一碗。”将屠龙刀入鞘再往身后腰带上一插,一把将元广波抓了过来,喀喇一响,捏脱了他的下巴,使他张着嘴无法再行合拢,当即将一大碗毒盐尽数倒入他肚里。
余姚张登云全家在一夜间被人杀绝,海门欧阳清在客店中遇袭身亡,这是近年来武林中的两件疑案。此时竟而如此告破,人人恍然大悟。
张登云和欧阳清在江湖上声名向来不坏,也不知怎么惹了海沙派。若非此时谢逊揭发,岛上众人之中,就只有钱青健一人知晓。
众人见元广波被吞了毒盐,均觉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却又看见谢逊拿起另一大碗毒盐,说道:“我姓谢的向来做事公平。你吃一碗,我陪你吃一碗。”张开大口,将那大碗盐都倒入了肚中。
这一着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均想:谢逊这是找死么?如果他跟元广波同归于尽可就太好了。
比众人更加震惊的是殷素素,殷素素不是震惊于谢逊敢于吞吃毒盐,她震惊的是钱青健曾经说过,来抢屠龙刀的人吞吃毒盐也毒不死!不仅毒不死,而且身体不会受到半点损害。
“青健简直是神算啊!”殷素素既惊且佩,心中已经把爱郎当作神仙一般的男子,情不自禁地双臂挽起了钱青健的胳膊。
钱青健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情景,却感觉到那弹力柔软挤压在右臂之上,鼻端更有幽香渐浓,当即心神荡漾,若不是他尚且害怕逃不脱谢逊的魔掌,他一定要将殷素素搂在怀中,再轻轻吻上她的脸。
只是在这般紧要关头,他心神荡漾一下也就罢了,却不敢反馈给殷素素什么,他知道,谢逊下一步就要找酒了。
果然,谢逊喝道:“取酒来!”
本来,若是没有钱青健的安排,这一刻肯定有天鹰教的司宾给谢逊提供足够的酒水,但是经过钱青健一番安排,不仅天鹰教的人不会出现在圈子之中,就是摆在桌上的那些酒坛子也是空的。这酒坛子也是在海边船沉的时候被天鹰教众搬上来的,随后哪还会有人有喝酒的心情?
这当然是钱青健的安排。
凭啥你想要啥就有啥啊?你谢逊装逼可以,杀人也可以,但是我让王盘山上没有酒行不行?
天鹰教没有酒!但是别人会不会有酒?
按道理,江湖中人多有好酒之徒,随身携带酒葫芦、酒囊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他们会带着自己的酒坐到这大席之上么?显然不会。
钱青健早就分析得通透了,不论古今,自带酒水去饭店的人常有,但是自带酒水去吃免费的酒席的有没有?那是肯定没有。今天在场的客人们,就是有随身携带的酒,也会放在他们的座船之上。
谢逊这一声“取酒来”之后,站在最外圈的天鹰教众人当然没有任何反应,而坐在一圈酒席之上的客人们,除了张翠山之外,别人都在抱起酒坛子倾倒,倒不出酒来就仔细察看,都想给谢前辈献一回殷勤,然后纷纷说道:“谢前辈,这桌上没酒了。”“谢前辈,这坛子是空的。”
又有人站起身对远处的天鹰教徒怒目而视,喝道:“你们天鹰教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
不过天鹰教众没有一人理睬。
这场面……好尴尬啊。
谢逊是实实在在的吃了毒盐。钱青健就想看一看,你谢逊这么牛逼的人物,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没有酒的情况下,你如何把这一大碗毒盐吐出来?在肚子被酒水撑的鼓胀时,用内力逼出毒酒来可以理解,可是你能把像屎一样的固体食物从嘴里逼出来么?钱青健表示不信。
或许,可以考虑扣嗓子眼?这个办法可是非常有损光辉形象的,就是现代社会的人们想这样耍诈,也是要去厕所里面扣的,没有人好意思当众干这事儿。(未完待续。)
第五六三章 被谢逊盯上了
如此尴尬的局面之下,谢逊会怎样做?
钱青健替谢逊考虑过,他或许会去海边喝海水。
但是有一样,谢逊会把这些人扔在这里,自己跑去海边喝海水么?当然不会。
就是记忆中巨鲸帮的帮主麦鲸要跟谢逊比水下闭气的功夫,谢逊也是往海边走了两步便醒悟,说“且慢,我一走开,只怕这些人都要逃走!”然后采用泥土加酒和成稀泥堵住口鼻的办法来比试。
那么眼下呢?如果谢逊要去海边,他会怎样处理山谷中的这些“都要逃走”的人?
钱青健认为他很可能会提前施展狮子吼。
在这种情况下,元广波自然撑不住体内毒盐的侵蚀,当即毙命,而谢逊也已经没了继续装逼的时间了。
毒盐不吐出来,他没有时间陆续揭穿在场各门各派首脑所做的罪恶勾当。
毒盐不吐出来,他就没有时间跟麦鲸比闭气,也没有时间跟神拳门的过三拳比试拳法,更没有时间观看张翠山登峰写下“武林至尊,宝刀屠龙……”等二十四个银钩铁划的大字。
钱青健不敢过多去体会殷素素的温香暖玉,目不转睛地看着谢逊,但见谢逊嘿嘿冷笑道:“没想到天鹰教如此小家子气,竟然连酒都不准备,还摆什么宴席?这样的天鹰教能成什么气候?”
说过这句之后,谢逊转头看向张翠山,道:“看来我无法让你死在最后了,莫要怪我失言,要怪你就怪天鹰教罢。”
这句话只说了一半时,没有人注意到,钱青健已将身后的一根棍棒贴着后背举至头顶,棍梢与帽子平齐,站在他身边的,天鹰教中的殷素素、白龟寿和常金鹏三人看见这个约定的暗号,同时用最隐蔽的动作,把准备好的棉花球塞进了耳朵眼。钱青健自己也矮了矮身子,在一名天鹰教众的身后把自己的耳朵眼堵了。
至于天鹰教的其他数百人,都是一早就堵了耳朵的。嗯,这场合中不论是谁说话,他们都没有听见的必要,他们只等着领导逃跑时跟着一起跑就是了。
钱青健塞住耳朵的同时,正是谢逊对张翠山说完话的时刻。
只见谢逊张开大口,似乎是在纵声长啸,虽然听不见声音,却能感觉到身子一震,脚下的地面都仿佛在摇动。
山谷中,巨鲸帮、海沙派、神拳门各人一个个张口结舌,脸现错愕之色;跟着脸色变成痛苦难当,宛似全身在遭受苦刑……张翠山立即跌坐在地,盘膝闭目调息……
钱青健再不犹豫,将手中木棍在头顶摇了一摇之后,拉住殷素素的手,转身就往西边的山上跑,所有的天鹰教众看到这个讯号之后,立即四散开来,往北面和西面的山上跑去。
这山谷的地形早就被钱青健勘察清楚,东南角是谷口,东面是一面不易攀爬的峭壁,这峭壁也正是记忆中张翠山写字的所在,而山谷的西面和北面都是坡度舒缓的山坡,这山坡就是天鹰教徒的脱逃之路!
这些山坡的海拔不过数十米,只需翻过山坡到了小岛的西岸和北岸,那里的海面下自有钱青健提前安排好的“沉船”!那是装满了山石的舢板扁舟,只需会水的帮众潜入水下卸掉石块,扁舟便会浮出水面。
钱青健认为,在谢逊开始狮子吼的时候,身处山谷最外围的、堵了耳朵眼的天鹰教几百人一起奔逃,就算给谢逊派上两挺马克辛重机枪,也不可能将天鹰教的众人一网打尽。但同时,钱青健也不认为所有人都能逃脱谢逊的魔掌,因为他不知道谢逊能否在做狮子吼的同时追杀这些四散奔逃的人们,如果谢逊有这个能力,那么难免会有人成为他的掌下刀下之鬼。
别人是否被谢逊追上打死他不担心,他只担心他自己和他的女神殷素素。
可是他没有办法,殷素素一定要到王盘山来,他只能舍命陪女神。
这就是钱青健提前制定的脱逃计划之一。当然,如果眼下的局面没有发生,那么钱青健还有第二、第三、第N个预案在后面。
他熟知谢逊的本领,知道谢逊来岛的目的,更知道岛上众人的来龙去脉和武功脾性,而且提前一天来到岛上做出了种种布置。在这种提前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如果最终依然被迫束手待毙,那么钱青健也就可以去死了。这几乎等于活人被尿憋死一样的愚蠢。
回到眼前的乱象之中,懵逼的却是谢逊。
他深知自己的狮子吼是什么样的杀伤效果,也猜测或许会有极个别的内功较为深厚的武者不会被他的狮子吼杀死或者吼疯,届时补上一通拳脚就是了。可是,怎么会有好几百人逃了开去?
难道这数百人都是内功深厚的高手?如果是那样,根本不用数百人,只需十名不畏狮子吼的武者联手向他攻击,他谢逊就没有了必胜的成算,只需有二十名这样的武者同时与他拼命,他就是有屠龙刀在手也难免不会受伤,只需有五十名这样的敌人来围杀他,他谢逊就必死无疑!
既然如此,这些人跑什么呢?谢逊懵逼就懵在,他知道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高手集中在天鹰教的手下,那么另一个可能是什么?难道这些人都是聋哑人?
谢逊就是想破大天,他也想不到提前有人预知他会用狮子吼来伤敌,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懂得这门功夫,况且,这狮子吼也是他临时起意,他只怕他去海边喝海水时这些人四散奔逃,再有一些会游泳的,潜入四面的海中,他就再无办法将其全部歼灭。
而一旦有一个人逃出王盘山,他谢逊得到了屠龙刀一事就再也无法保密,那么他杀戮这些人也就成了毫无意义的事情。
谢逊虽然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但是他也不会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与他利益无关的事情,他才不会去做。
但是眼下应该如何处理呢?如果放弃谷中这些欲疯欲死的人们去追那些四散奔逃的天鹰教众,那么眼前这些尚未死去尚未疯掉的人们同样会夺路而逃。
饶是他武功深厚,智计超群,此刻也已经傻眼了,此局无解。
狮子吼是不能停下的。他一边做吼,一边紧紧盯着那个举起棍子摇动的男子,知道这个蹊跷的局面必是与这个男子有关,而在这一瞬间,那男子与一个奔跑起来像是女子的天鹰帮众正在奔向山顶。
习武之人讲究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钱青健举起棍子摇动,可以被天鹰教众人看见,又如何逃得过谢逊的锐眼?
谢逊一边吼,一边大踏步奔行,直追那个摇动棍棒的男子,你坏我大事,我岂能任由你逃出生天?杀不掉所有人,至少也要杀了你这个主使!(未完待续。)
第五六四章 钱青健的底牌(为舵主无上坚毅加更)
谢逊追向西侧峰顶,吼声却没有停歇,从他开始吼叫到此时不过片刻,谷中草坪上的人们已经一个个先后倒地,不住扭曲滚动,先后昏死过去。
只剩下一个盘膝调息的张翠山,额头上黄豆般的汗珠滚滚而下,脸上肌肉不住抽动,几次三番想伸手去按住耳朵,但伸到离耳数寸之处,终于又放了下来。
在谢逊奔上西侧山坡的时候,张翠山终于倒在了地上。
话说张翠山此时不过二十岁,他的武功,与百年前神雕之中的三四十岁的全真教第三代志字辈的弟子相差仿佛。若是与眼下谷中之人相比,张翠山的内功并不比五十多岁的白龟寿和常金鹏更高。
而武当派的内功和全真派的内功也有一个相似之处,那就是修炼这两门内功的人,起初进境较慢,越到后面进境越快,而且没有瓶颈一说。但是在二十岁时除非是喝过蝮蛇宝血的郭靖才有惊人的突破之外,其余的修炼者也只内力平平,最多也就是三头蛟侯通海的水准,尚且达不到鬼门龙王沙通天的火候。
所以张翠山是撑不住金毛狮王的这一吼的,就是调息打坐也撑不住。这跟当年钱青健在重阳宫一吼之下,全真教在山上的志字辈精英损失殆尽如出一辙。当时钱青健那一吼,只有六七十岁的郝大通和丘处机逃过一劫。
所以眼下的张翠山也被谢逊吼得昏晕过去。
谢逊奔行之际已知谷内众人全部被他吼倒,不虞有人逃脱,便歇了吼声,只觉得腹内犹如刀绞,知道这是毒盐的毒素在作怪了,他方才既然运起内力纵声嘶吼,就无法兼顾压制腹中毒盐的毒性侵蚀。
再看那个摇动棍子的男子已经堪堪登至山坡之頂,距离自己足有十五丈之遥。
“给我留下!”谢逊一声断喝,手中屠龙刀连刀带鞘飞了出去,疾如闪电,快似流星,直取那男子的后心,满拟这一下将这男子的脏腑撞个稀烂。
他这一声断喝对漫山奔逃的天鹰教众来说没有丝毫作用,因为这些逃跑的人们耳朵里都堵了棉球,所以没人能够听得见这一声霹雳也似的话语。
只是恰在此时,跑在钱青健身边的殷素素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恰恰看到了飞掷而来的屠龙刀,殷素素被吓了个魂飞魄散。
她此时已经不怕自己被杀。因为经过了钱青健苦口婆心的劝阻,她依然坚持要来王盘山,而在此刻钱青健所述的危机一再应验,殷素素已经颇有悔意。她觉得,如果她此刻被谢逊杀了,那是宿命使然,说不好听的就是活该。但是钱青健是无辜的,如果钱青健被谢逊杀了,那么过错全在自己身上。
所以在这一刻她的魂飞魄散,全是因为她看见钱青健命在顷刻。
所以她想也不想,放开了钱青健的手臂,合身从侧面扑向了屠龙刀的带鞘刀身。这一瞬间她的想法就是,宁可自己死了,也要让钱青健逃出去。
那刀鞘被殷素素扑在了胸腹之间,却依然带着她的身子向前飞撞了尺许,饱含谢逊的平生功力的这一掷,力道强劲无俦。
钱青健在殷素素松开他手臂的同时回头察看,却在看见这惊心的一幕的同时,被殷素素撞得向前踉跄了几步,而殷素素的身躯却随着屠龙刀一起跌落在山头上。
钱青健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心中顿时充满了绝望,他知道,就算他能逃出去,殷素素也必定会死在谢逊的掌下。
这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想法,什么预案都没了作用,潜意识中,只有一个念头存在,我怎么能舍弃素素独自逃生?
“素素!”钱青健无比哀伤地喊了一声,转身扑向了倒地的殷素素。
殷素素倒地的同时放弃了怀中沉重的屠龙刀,顺势一个滚翻之后,刚要用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却见钱青健扑了过来,不禁大惊失色,喊道:“青健,你快跑!”
她既然听不见钱青健的一声悲唤,钱青健也听不见她忧急的催促,他情急之下用了从前体育课里学会的鱼跃飞扑,就扑在了殷素素的怀里,殷素素担心钱青健跌伤,也就没有躲开他笨拙的身子。
钱青健刚刚将殷素素的身躯压在身下,就感觉到有一个阴影遮住了阳光,转头向上看去,却见谢逊双唇紧闭,正面色严峻地审视着他们两人。
绝望中,钱青健看见谢逊的嘴唇在动,就把耳朵中的棉球取了出来,刚好听见谢逊的话语:“你们两位算是我此生见过的最为有情有义之男女,谢某深感敬佩!然而你这小子坏了我的大事,我若不杀你,就难解心头之恨!我谢逊不杀无名之人,告诉我,你是谁?又是如何知道预防我的狮子吼的?”
看见了钱青健的棉球,谢逊虽知其然,却对其所以然更难索解,若是不弄明白这个男人为何能够预先防范他的狮子吼,恐怕他一生都会为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而苦恼。
此刻这对男女已经成了瓮中之鳖,眼见其余的天鹰教众已经纷纷滚落山坡的另一侧,滚到了岛边的海水之中,想要将岛上人物一网打尽的计划既然已告破产,谢逊也就不着急杀人了。
殷素素也把耳中棉球取出,却见钱青健转回头来根本不看谢逊,而是深情凝视着自己惨然说道:“能跟我心爱的女人死在一起,是我的荣幸……”
殷素素只觉得心中一酸,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攥起拳头捶打着钱青健的胸膛,哽咽插言道:“你何苦如此?你怎么这样傻?你独自活下去不好么?”
谢逊也被这对恩爱的男女所打动,喝道:“先别忙着告别,先回答我的问题!”
钱青健从殷素素的身上爬起,却不站起来,只坐在她的身旁,仰头对谢逊淡淡地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反正我也跑不掉了,你不妨先去喝些海水,把你肚子里的毒盐吐出来,回来我再告诉你成昆的下落。”
谢逊闻言心头大震,伸出大手揪住了钱青健的衣领厉声喝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殷素素被吓得面色惨白,坐在钱青健身边抱住了他的身子,心想就与钱郞死在一处罢。
钱青健却毫无惧色,微微一笑道:“我说我知道混元霹雳手成昆在何处,我说我知道屠龙刀的秘密,就像我知道你谢逊会用狮子吼杀人一样,你若是真想报仇,就先去喝水洗洗肠胃,回来咱们再好好地聊一聊。但是只要你杀我天鹰教一个人,你就永远也别想知道这些事!”
这是钱青健最后的底牌,是他早就想好的,在他无法逃脱时才会抛出的保命符。当然,之前他的绝望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因为他不敢确定谢逊是否给他说话的机会。如果谢逊直接一掌毙掉他,他又谈何从容?
但是事实上谢逊并没有立下杀手,这就给了钱青健抛出底牌的机会,以谢逊的反应来看,这底牌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未完待续。)
第五六五章 谢逊的执念
钱青健的底牌,击中了谢逊的要害。
为什么这样说呢?或者说,谢逊的要害是什么?
要讨论谢逊的要害,那么就要分析一下谢逊来抢屠龙刀的最终目的。
谢逊来抢屠龙刀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成为武林至尊,而是要参悟出“武林至尊,宝刀屠龙”这八个字的秘密所在。或者说,即便是他真的能够通过拥有屠龙刀达到他成为武林至尊这一目的,那也不是他最终想要实现的目标。
自从十三年前他刚满周岁的儿子谢无忌惨死,他的妻子被成昆奸杀之后,谢逊此生的目标就只剩下了一个——杀掉成昆。
杀掉成昆,是谢逊的执念,也是谢逊此生的全部意义。从十三年前开始直至现在,谢逊的所作所为全部都围绕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杀掉成昆。
想杀成昆,就要做到两件事,首先是要找到成昆,第二则是要能够战胜成昆。但是这两样对谢逊来说无比艰难。第一件事虽然无比艰难,却也还存在可能;而第二件事,他根本做不到。
他从来都打不过成昆。即便是他从崆峒派偷来了《七伤拳》的拳谱并且修炼成功之后,少林寺的空见神僧也毫不欺瞒地告诉他——“你打不过成昆。”
所以谢逊才要谋夺屠龙刀,他想要参悟出武林至尊的奥秘,继而成为武林至尊,而一旦他真的成为武林至尊,那么在他“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权势之下,发动整个武林来寻找成昆,成昆就会无所遁形。而且,武林至尊必然是武功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怎么可能打不过成昆?
钱青健的底牌,将谢逊急需的、渴盼的、追求了十三年的人生目标全部囊括其中,谢逊如何还能够无动于衷?
于是谢逊震惊了,狂喜了,乃至再次懵逼了。
他无法不懵逼,这个少年怎么什么事都知道?他是神仙不成?
这与元广波的拍马屁截然不同,元广波所说的“谢前辈德高望重,名扬四海”纯属虚头巴脑。而这个少年的字字句句都切中实质,他掌握的每个信息都是干货!
在整个王盘山的数百人都不知道谢逊何许人也的情况下,这个少年却能三言两语判断出他谢逊的人生大恨,并且紧扣这桩恨事给出承诺,这能是凡人可以做到的么?
谢逊懵逼片刻,却醒起这少年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如果此时再不去喝海水洗胃,再晚片刻就是洗胃也没用了。
他缓缓地松开了钱青健的衣领,脸上渐渐露出笑容,说道:“好小子,知道的事情真多!偏偏还都是我谢逊想要知道的,你会读心术么?好!你随我一起去罢。”
说到此处,他也不理殷素素,又伸手一把抓在钱青健的腰间布带上,将钱青健提在了手里,大踏步向山下走去。
殷素素连忙起身跟在谢逊的身后,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就是死也不会舍弃钱青健独自逃生了。
可是钱青健却不愿意了,他挥拳踢腿地挣扎起来,同时厉声喝道:“谢逊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你若是不放我下来,你别想从我这里听到一个字!”
钱青健敢于这样,并非是由于握有底牌才敢于叫板,这其实是出于一个男人基本的自尊。
同样是被人劫持,当初葛刚把他从之江客栈一路扛回天鹰教临安分舵时,他没怎么挣扎,也没有跟葛刚翻脸,他淡然处之了。可是为何今天轮到谢逊提着他的时候就表现的这么愤慨呢?
这当然是因为有殷素素在场的缘故。
你特么当着我女朋友的面,把我提在手中像提着一条死狗一样,我能不反抗么?我能不生气么?我得跟你死磕!不然的话,我这辈子如何面对我老婆?
以上是钱青健的真实想法,这想法其实很好理解。当初葛刚扛着他像扛一条死狗一样,他丢人不丢人?答案是不丢人。因为没有熟人看见。现在丢人不丢人?丢大发了!哪个男人愿意让老婆认为自己是个怂包软蛋窝囊废?
这就好像某现代青年在一个远离家乡且完全陌生的环境里,被两三个痞子骂了几句“草泥马”或者是被人揍了一拳之时,现代青年往往会忍了离开,实在忍不下去的或许会躲到一旁打个110,但通常都不会选择当场跟对方死磕。
但是,如果这样的事件发生在熟悉的环境里,周围都是熟悉的邻居,同学,甚至还有女友,在这些熟人的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再有痞子来打骂,那就绝对不能忍了,必须打骂还击。如果这种情况下依然可以忍,那么这个人可以跟玄武坛的坛主换个名了,绝对的白龟寿。
所以此刻钱青健必须挣扎反抗,只是他的挣扎无从借力,因此显得很是徒劳。
未等谢逊出声,殷素素已经被钱青健的抗争吓得提心吊胆,心说你让他提着就提着吧,何必再触怒这尊煞神?万一恼了他一掌拍死你可怎么办?她紧跑两步握住了钱青健的胳膊,柔声劝道:“青健,忍一忍吧。”
殷素素不知道钱青健的底牌对谢逊来说是何等重要,所以她当然无法淡定。
“是可忍孰不可忍?谢逊你到底放不放开?”钱青健半是回答殷素素,半是呵斥谢逊。
谢逊冷冷笑道:“我偏生不放你下来,你待如何?就算你不打算告诉我那些秘密,谢某也有办法让你说出来。”
钱青健知道谢逊说的就是那种武功高强之人用内力折磨逼供的手段,心中顿时一凉,暗想:“如果他真这么对付我,我还真抗不住。”
忍受各种痛苦和刑讯折磨却不交代口供,一向是现代各国特种兵、间谍人员和解放前中国地下党员的特长,都是经过特种训练或者是抱有坚定的政治信仰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钱青健贵有自知之明,他不相信自己能够做到“打死我也不说”那般程度。他觉得自己肯定坚持不到敌人放弃刑讯,改使美人计的那一环节。
转念之间,谢逊却果真松开了手,把他扔到了沙滩上,这山坡从坡顶到海边至多不到百米,在谢逊的大步流星之下,也就是两句话的功夫。
殷素素急忙搂住了钱青健的身体,避免他摔得难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