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章 卓家女婿
很显然的是,在慕容移使用缓兵之计的那几天里,一直都在派遣手下甚至是请求昆仑派的高手,在周围山峰搜索或者埋伏欧阳雷。
是否抓到了欧阳雷且不去说,钱青健估计慕容移必然通过某种方法掌握了卓有成在光明顶上夜间的火把暗号。
以上两条如果一条都不能做到,慕容移就不会对卓有成下手。
已经可以证实的是,此刻钱青健和卓有成所处的地穴的上方,是一张铁制翻板,这翻板的正面也就是地表的那一面和地面一样,都冻着一层坚冰,在每次打算使用这翻板坑人之前,只需在翻板上方的坚冰上铺一层雪就可以了。
据卓有成所述,这块翻板靠近中央铁轴的部位,有个小铁门,每日里那个小铁门都会续下一个特制的细长食盒,食盒里装着饭菜酒水。
整个地穴的空间就是倒喇叭形,剖面是梯形,越往下越宽阔,越往上越狭窄,底部至顶端高达六丈,最靠近顶端的丈许洞壁被镶上了金属板。
钱青健估摸着以他的功力施展壁虎游墙功游到顶端是可以的,但是那座翻板上面平时必然会上锁,若是使用缩骨功从那个小铁门往外钻,下面必须有足够的力量往上推托,而且还不能被上面的人发现,所以想要逃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为什么让你活着?”钱青健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卓有成哼了一声道:“是为了要我的北冥神功,凌波微步和卓氏八剑。另一方面,我猜他没抓住欧阳雷。”
钱青健道:“想要这些功夫也不是只有一个办法,直接抓你女儿不就完了?”
他说完这话却忽然想到,慕容移走火入魔后,慕容菡在外主事,似乎不想对卓千悦采取任何措施。难道这是慕容菡的心地善良么?
刚才听过了卓有成的一番叙述,又见惯了卓千悦、慕容杨等人的做事手法,钱青健已经习惯了用“阴谋论”来分析问题,慕容菡对待卓千悦以及长乐帮的态度,不应该仅仅是慕容菡的善良,假设这个态度真的出自于慕容菡的善良,那么慕容杨呢?慕容杨知道不知道卓千悦和长乐帮的事情?
卓有成被钱青健的这句话吓得不轻,一拍大腿说道:“就是!千悦这丫头怎么就不听话呢,我让她待在福建老家乖乖等我回去,如果长大了也等不到,就找个老实人嫁了,这丫头,出来替我报什么仇呢?明教是何等的势力?别说她一个长乐帮,就是十个也是不成啊!”
钱青健默然不语,开始发愁自己的未来,在这地穴里面,虽然可以沾卓有成的光活着,但也仅仅是活着而已,想要出去却是无望。卓有成的身上虽然有圣火令,可是一来那上面的武功不足以从地穴脱困,二来那上面的武功都是波斯文字雕镂而成,没有翻译是看不懂的。
只听卓有成又道:“唉,你既然能想到这个办法,慕容移一定也能想到,可是为何这许多年千悦还能好好地活在外面呢?居然还敢强占慕容家的老巢参合庄?这真是匪夷所思。”
钱青健依然不答,他跟慕容菡的关系,可不能告诉卓有成,否则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差头来。
卓有成又道:“不行,咱们得想法子出去,不能坐等千悦被慕容家捉了。”
钱青健这才接了一句:“你有法子?”
卓有成却又颓然摇头:“想要从这里出去,除非外面有人营救,你来这里时有后援么?对了,你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
钱青健心说只能指望钱不图了,不过这话他同样不会告诉卓有成,这帮人的心眼太多了,跟他们玩,就是被玩死的结果。底牌还是少露一张是一张。因此他说道:“我就是替千悦来找慕容世家的,我也是在临安发现的线索,才一路追踪而来,结果在山外遇见了昆仑派……我哪里有什么后援?”
卓有成点头道:“按照你的武功来说,若是慕容移在家,想必不会用这个陷阱来对付你,除非是慕容移和他手下的两个使者都不在光明顶,那样的话,他们想要不用陷阱对付你,就得死不少人,还不一定能阻住你逃脱。”
钱青健当然不肯告诉卓有成慕容移已经瘫了,只故作庆幸道:“这么说,我还是捡了一条命,我真不知道这光明顶上的人物武功有多高,我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潜进来了,结果被慕容杨发现,他还挺热情……”
“慕容杨?是慕容移那老贼的儿子么?这老贼的命倒是不错,儿女双全。那老贼也不知道当上了皇帝还是怎么,已经好几年没来找我逼问武功秘籍的事情了。”卓有成叹道。
钱青健道:“我只听别人称慕容杨为少教主,其它事情就一概不知了。”
卓有成自从被困地穴以来,多年未曾与人交谈,今日有了伙伴,又加上钱青健对卓千悦的种种描述真实可靠,因此对钱青健信任有加,以致于话匣子打开了竟然收不拢。
钱青健扮演了一名忠实的听众,基本不接什么话。
黑暗中没有日月,卓有成只依靠吃饭来计算时日,这些年他每日一餐,想要多没有,想不吃也随意。说着说着,只听头顶上吱呀一声响,有天光透入。卓有成道:“饭来了。”
借着光亮,钱青健看见卓有成的模样,只见他胡须头发眉毛都已甚长,而且纠结在一处,颇有老顽童周伯通的风范。一副脸庞被这些毛发遮掩了十之三四,已经看不清长相如何了,但是根据卓千悦的模样可以推知,卓有成年轻时必定是英俊少年。
再看卓有成的双脚,发觉从踝骨往下似乎扭曲成了一个奇异的角度,不像是正常人的双脚,正诧异时,卓有成已经发现了他的目光,说道:“你比我可幸运多了,你怪我在你掉下来时发掌打你,我若是少打你两掌,你就是不把双脚摔成我这个样,身体其它部位也难免摔伤。”
钱青健点头称是,心想这六丈的高度,加上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纵是卓有成这般高手也难免摔伤。不过他随即又对卓有成感到佩服,他的双脚明显是废了,居然还能在刚才的战斗中进退如电,这若是他双脚完好,只怕速度能够更快一些。
卓有成把食盒中的饭菜拿出来摆好,又把昨天用的一些碗碟装了进去。用手抓住细绳向下拉了拉,往上面喊了句:“明天多加些饭菜,要不然我抢不过新来的朋友,就该饿死了。”
上面也无人应声,只见那食盒被人迅速收起,小铁门咣噹合拢,地穴内重新回复了黑暗。
“吃吧,他们不敢下毒的,今天这顿你多吃些,我在这洞里平时也不动弹,吃不吃东西都没什么打紧。”卓有成说道。
钱青健也不客气,说了声谢谢就开始吃饭,他从雪谷战斗之后翻山越岭直到现在才吃上一顿热乎饭,的确饿的狠了。
“我这双脚是废了,当初掉下来时不知下面深浅,提前发了两掌没半点用,糊里糊涂就摔断了双脚,我又不敢告诉那慕容移我双脚废了,他只道我有凌波微步才畏我三分,更不敢正骨接驳,深怕痛得晕过去以致为他所乘,唉,时间长了也就延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也就这个样子了。就是有朝一日能出去,我也走不远了。”
钱青健心说若是使用黑玉断续膏重新给他接骨,就需要像记忆中张无忌治疗俞岱岩那样将长好的骨头重新掰断,不过他可没有这么多事的习惯,人家自己都怕疼晕了被他人所乘。就这么着好了。当下只问了句:“你会凌波微步?”
钱青健记得卓千悦说过,她爸爸是不会卓氏八剑的,既然这样,应该也就不会凌波微步。
果然,卓有成小声说道:“我还真的不会凌波微步,这东西的口诀我虽然记在了心里,可是无论如何也练不会。”
钱青健也压低了声音道:“令爱倒是会了,她还练成了卓氏八剑的破刀式。”
卓有成惊道:“真的吗?那可更应该躲起来才好,等到武功大成的一天,说不定还真的能跟慕容世家拼个高低!”
钱青健不再说话。卓有成又急切道:“不行,真的要想个办法把你弄出去,你如果能出去,一定要转告我的话给她,让她去躲起来,嗯,你们俩一起躲起来,我这就把这几门神功的口诀告诉你……”
听这话的意思,已经是把女儿许配给自己了,这大老远的跑到昆仑山来,却获得了个卓家女婿的父母之命,这是从何说起啊?钱青健忍住心里的别扭说道:“你这几门功夫我练不成啊,千悦倒是曾经想要传给我的,可是我听她说这功夫你都没练成,我就没学。”
卓有成笑道:“看来我那丫头是真的看上你了,你不学了试着练练又怎么知道一定不成呢?这些功法里面只有北冥神功你学不了,因为北冥必须是身无内力才能开始修炼的,不管怎么说,我都教给你,你若是出不去便罢,能出去,一定要保护好千悦,别让她受伤害。”
钱青健推辞了一番,也就听卓有成把这些口诀都背了一遍,他只听一遍便已记牢,却还要装作记得不是很清楚的样子,在卓有成的要求下,复述时结结巴巴,错字连篇,卓有成不厌其烦给他纠正。
一转眼,十三天就过去了,第十四天里,上面照例送饭下来时,钱青健听见一个声音说道:“这个你不能杀,那个又跑了,合着我昆仑派的四十七人就白白死在了雪谷里面?”
又听见慕容杨的声音说道:“何大哥,这姓钱的关在这里也跟死了一样,那姓杨的你放心,兄弟我肯定会派人把他捉回来给你送去。”
那何大哥哼了一声,说道:“罢了,我就等你给我捉那姓杨的回来好了,还有啊,你妹妹什么时候回来?就算我不急,我妹妹也急着呢,今年她都十八了,再不出嫁……”
声音逐渐变小,显然是这两人逐渐远去。小铁门咣当一声关上时,钱青健心想:“杨康这是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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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九章 杨康越狱
光明顶上,慕容杨吩咐教众置办酒席,想要招待昆仑掌门何子易,但是何子易以门派治丧为由,执意要立即回到昆仑派驻地常春坳。慕容杨没有办法,只好带领范华年等人将何掌门送到山下。
光明顶上真的不能用荤菜来招待客人,这素斋实在是留不住客人。
送走了客人,慕容杨和范华年并肩站在山脚下,相对无言。
对于少教主慕容杨坑陷钱青健一事,光明右使范华年很不赞同,但是事情发生在他前往白驼山的时间段,等到他抓了白驼山的一个老妈子回来时,慕容杨已经把事情做完了,范华年也就不再发表意见。
以范华年的身份和地位,自然能够从手下嘴里得知这个姓钱的高手是为了给教主治病而来的。然而慕容杨二话不说就把来人诱入了天坑,自然是不想让教主恢复行走能力,无论慕容杨编织的理由有多么合理,多么的迫不得已。
慕容杨当然要向范华年解释一下这件事情的。当然也要极力掩饰他不想让亲生父亲出山这个真实目的。
明教原本称作摩尼教,因而也被世人称为魔教,只因在方腊做教主时,将摩尼教更名为明教,方腊即成明教第一代教主。
从方腊以后,经过慕容乾、慕容坤、慕容挪、到了慕容移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明教教主。
过往的第二代第三代和第四代以及现任的第五代教主,看似是慕容世家的世袭接位,其实不然。事实上每一代的教主都是凭借武功和功劳上位的,在前任教主之下,新任教主不仅武功全教第一,而且功劳也是全教第一,这才是接任教主的唯一标准。
然而到了慕容移这第五代教主,却因为钻研从第二代教主慕容乾开始传下的一门武功走火入魔了,这就导致了明教上下对慕容乾的一双儿女的追随。
在明教众人的想法中,将来的教主肯定是慕容杨和慕容菡其中的一个,这一对少年俊彦,武功称霸全教是早晚的事情,因为他们有父亲的多种神功可学,这条件远比其它教众优厚的多,就是左使付昆仑和右使范华年,也比不得这对兄妹的修炼资源丰富。
所以他们自发自觉地站成了两队,分别追随在这对兄妹之后。默认这对兄妹是目前明教最高权力的拥有者。虽然这与明教的惯例不符,却也无人肯于较真。
慕容杨早早地被罩上了少教主的光环,在教内生杀予夺,好不得意。几年下来,便自己也认为第六代教主非他莫属了。
然而他同时也深深知道,现任教主也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对他颇为不喜,若是父亲恢复了行走能力,那么他面临的就是一切权力尽数被剥夺回去,能够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儿子”的名分了。
所以他坑害钱青健的根本目的,是为了阻止教主的复出。但是他对外的说法却不可以是这个,他有着冠冕堂皇的理由:钱青健杀害了本教盟友昆仑派多名弟子,为了平复昆仑派的怒火,必须对钱青健采取手段。
明教和昆仑派是未来的姻亲关系,何子易的妹妹要嫁给慕容杨做妻子,慕容菡也要嫁给何子易做妾室,如此亲密的联姻关系,如何能够因为一个外人的死活而破坏离间?
明教自从方腊起事而又被剿之后,便迁徙到了昆仑山,放弃了浙西的光明顶,在昆仑重建光明顶,以求休养生息,徐图大计。
起初明教与昆仑山内的坐地户昆仑派并不友好,很是摩擦了好多年。打打杀杀的,你奈何不得我,我也奈何不得你。后来,自从第四代教主慕容挪开始,便力求与昆仑派交好,这个政策在慕容移的第五代教主任上被执行的更加彻底,直接把一双儿女许配给了昆仑派。
对于慕容杨的种种说法,范华年的心里不屑一顾,只一个问题——你要对付钱青健可以,你让他先把教主的病症医治一番,然后再杀他不行么?
是的,如果慕容移的病被治好了,就不是坑困钱青健的问题了,就是想杀钱青健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慕容移的武功岂是慕容杨可比的?就是左右二使加起来也不是教主的对手。
但是慕容杨偏偏以教内无高手,治不住钱青健为由,第一时间就把钱青健诱入了天坑,这样一来,就是今后想杀钱青健都难了,除非把天坑里面的重要囚犯一起杀了。
而天坑里那名囚犯,是教主严厉叮嘱过的——如果那人死了,就是慕容杨也得引咎自裁——那个囚犯,必须活着!
时至今日,慕容杨反而落得了一个尴尬的局面,昆仑派的何子易并没有认可他这个少教主的做法,反而很是不满。
半个月前,明教密道被人偷入,密室之内的各种功法秘籍被人盗取一空,除了《天下各派武功纲要》正在慕容杨手中观看修习,《毒宝神功》被教主随身参研之外,《易筋经》、《斗转星移》等秘籍都已丢失。把守密道出入口的弟子均被外来高手杀死。
如此惊天大窃案,发生在慕容杨执政期间,令慕容杨方寸大乱,他第一反应就是求助昆仑派。昆仑派出动了三百多名弟子来帮助明教搜捕窃贼,遍搜光明顶方圆三百里,其中却有一批人碰上了钱青健、杨康两人。
一番拼斗下来,这一批昆仑弟子先死了两个,后死了四十七个,只有领队的青灵子和他的一名师弟逃出了生天。虽然先后两次雪崩是这些弟子的重大死因,但是这笔帐却只能算在钱青健和杨康的头上。
所以当慕容杨派人向昆仑派通报了钱杨两人落入明教之手时,昆仑掌门也坐不住了,亲自来到光明顶,想要亲手替门下报仇。
然而,面对昆仑掌门何子易的,却是钱青健杀不得,杨康又已经脱逃这样的一个事实,这让何大掌门情何以堪?再加上明教两兄妹迟迟不肯履约完婚,似有悔婚之嫌。所以才气呼呼地甩手去了,连明教的饭也没吃一筷子,水也没喝一口。
慕容杨现在是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他不想完婚么?他想得很,他不仅想要娶了何子易的妹妹,还看中了长乐帮的帮主卓千悦。何子易的妹妹是正室,必须先娶,否则就不能打卓千悦的主意。
早在卓千悦占领燕子坞的参合庄时,慕容杨就从手下得到了卓千悦的画影图形,立时惊为天人,立志要把卓千悦纳为小妾,所以才跟妹妹慕容菡商量,要求妹子暂时不去对付长乐帮,反正长乐帮在明教看来不过是癣疥之患,不足为虑。
慕容菡出外办的是图谋江山社稷的大事,自然也就没把卓千悦当回事,也就答应了哥哥这个要求。不过她却在暗中察看慕容故居参合庄时被卓千悦发现,一路追到姑苏城北,又遭遇了欧阳克的蛇阵,这才有了她和钱青健的初识。
这就是明教不肯灭亡长乐帮的真实原因,只不过,明教不去动长乐帮也只是暂时的。
话说回来,虽然慕容杨急于完婚,但是何时完婚却不取决于慕容杨本人。虽然昆仑掌门何子易同样着急,但是何子易认为,这两桩婚事的第一步,都必须是慕容菡先嫁到昆仑去。慕容菡一天不嫁,慕容杨就一天不能娶。
如今慕容菡待在临安不肯回来,也不听慕容杨派去的手下的召唤,逃婚的意图已是昭然若揭。
慕容菡迟迟不履婚约,昆仑派的何掌门能不生气么?
慕容杨的尴尬还在于,原本还有个杨康可以交差的,可是杨康也跑了,不仅杨康跑了,还带动了监狱里面的犯人集体越狱。这事也忒特么尴尬了。
杨康越狱这件事情,发生在范华年归来的当天夜里。也就是三天以前的那个夜里。
那一天,范华年带了捉来的白驼山庄里的一个老妈子,和慕容杨共同审问了一番,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把这个口歪眼斜的老妈子送进了山下的牢房之中。
却没料到当天夜里,山脚下群蛇大至,把守路口要道的明哨暗哨均已遭到毒蛇的侵袭,死的死,逃的逃,同时牢狱里面的犯人越狱而出,四散奔逃。
而当山上得到报告,再派出追兵抓捕时,又被山脚下的群蛇阻碍了一段时间,最终只捉回来两三个老弱病残的犯人。通过审问得知,越狱的主谋正是杨康和刚刚关进去的那名老妈子。
据说那名老妈子初入牢房时容貌丑陋不堪,但是经过杨狱霸一番调教之后,竟把一个老妈子滋润成了妖艳诱人的少妇。
那少妇不知使了什么秘法,竟然身处牢房之中,便能吸引到无数蛇虫聚集山下,此时已是晚春时节,山脚下林木茂盛,野草丛生,恰为毒蛇畅游提供了上佳条件。
毒蛇既至,岗哨即除。同时牢内原本就有地道通往牢外,因此众犯人便一股脑地逃了出去。
审讯过越狱犯人之后的当时,慕容杨与范华年面面相觑,范华年只叹了一声:“咱们都看走眼了。那老妈子必是白驼山内的重要人物!她的容貌必是挤弄而成。她衣着华丽异常,我等本该重视起来的,然而却都认为白驼山庄极为富庶,就是老妈子也能穿一身高贵服装……”
…………………………
此时此刻,在送走了何子易后,慕容杨和范华年默默看着山脚下苍翠的景色,良久之后,慕容杨首先满面愁容地问道:“杨康会逃去哪里呢?”
范华年道;“说不好,也许是终南山全真教,也许是白驼山庄……”
“咱们还有可能从白驼山庄往外抓人么?”
“不可能了,原本也不是进庄抓的人,庄内遍布毒蛇,还有欧阳雷那样的高手,进庄是不用想的。上次抓那老妈子实属凑巧,正好赶上她独自离开白驼山庄,现在真的是已经打草惊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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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〇章 艳遇奇遇
慕容杨和范华年坐困愁城,不知道该去哪里捉拿杨康归案,杨康却是好运临头,正在白驼山庄的女主人床上大展雄风。
本是饥不择食在监狱里换了一个新来的老妈子解决一下自己的不治之症,结果竟然把老妈子搞成了一个勾魂夺魄的艳后——那老妈子原本容颜绝美、身段魔鬼,只是在落入敌人手里时故意佝偻了身子,挤弄了五官扮成一个嘴歪眼斜的丑陋婆妇——在杨康一阵非人类的摧残之下,她获得了此生从未有过的享受和满足,连汗毛孔都要欢呼起来,极度舒适之下再也无法保持脸上丑陋的扮相,怎生一个爽字了得。
杨康为什么等了十几天才跑呢?因为,在长乐帮的三名帮众为杨康提供了计划之后,杨康还是觉得不够保险。
他有两个顾虑:一个是只凭他的九阴白骨爪未必能够冲破三重明岗暗哨逃出明教的势力范围;二是没有一个熟悉道路且有与他脚程相当甚至比他快的向导,跑了等于白跑,还会被人抓回来。
但是这些顾虑在他的胯下丑妇变“艳后”之后,便都迎刃而解了。“艳后”与杨康可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个人一拍即合,从此如胶似漆,谁也离不开谁。
艳后身具武功,虽然比杨康稍差,但是她会“瞬息千里”;更有引蛇的手段,可以聚蛇驱敌;在被人捉来的路上,她又刻意观察了光明顶附近的地形和道路。
因此艳后和杨康越狱之后,立即从明教山脚下的骆驼棚抢了两匹骆驼,一路跑回了白驼山庄。
昆仑光明顶和白驼山,都处于丝绸之路的左近,沙漠之舟在这条丝绸之路上奔行了三天三夜,这才回到了艳妇的家园白驼山庄。期间杨康和艳后还在骆驼背上“驼震”了三回。
没有了钱青健的针灸压制,杨康每十二个时辰里必须要震六个时辰。
这不,回到白驼山庄的豪华居室之中,两人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一边洗,就已经搂不住火了,从浴池中就开始玩妖精打架,一直玩到了床上。
杨康认为,只要欧阳锋不回来,这白驼山庄就是他的天堂。
那艳后这几天也是大喜过望,被明教擒去本是一件祸事,谁知却因祸得福,得来了这么英俊又无比生猛的一个小鲜肉,这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
她生性好淫,对这方面的要求迥异于寻常女子,这些年一直压抑着生不如死,年过四十之后更是渴求男人的抚慰,却始终无法得尝所望,直到前几日终于可以出去寻找一些中意的男子了,却又被明教来人捉了去,原本是自怨命运多衰,哀伤欲死。
谁知到了监牢里却遭受到这个英俊的狱霸强奸,实在是她久旱之后的第一次甘霖,不禁欢喜至极。又没想到这英俊男人不仅金玉其表,内里更是金枪不倒,这可就太难得了,这样的男人,简直是世所罕有,百年难遇,必须要抓在手里,若是放任这个男人离去,这世界都可以毁灭了。
两个人在女人寝室的大床上颠鸾倒凤布雨行云,直到艳后反复求饶,再无力气,杨康才算渡过了今天的病患之危。正欲躺在女人的身边歇息,却看见女人身下已是血水漫溢,浸透了床单,惊道:“你怎么出血了?”
艳后媚眼如丝,慵懒道:“可能是经期来到了……”忽又脸现惊容,道:“快把我的身子翻过去,床单下面有武学秘籍,你把它拿出来,不要给血水泡坏了。”
杨康好奇心顿起,心说不会是“蛤蟆功”吧?便将妇人的身体掀至床内,自己下了床,掀起床单一看,果见那床单下面有一册秘籍。秘籍的首页缺了大半,其它书页也是皱皱巴巴,仿佛是被两个人抢来抢去抢成了这样。
他把秘籍拿到了手里一看,只见封面上残余的书页上只有两个汉字“乀经”,心中很是纳闷,这个“乀”明显是半个字,上面的字体被人随着书页撕去了,却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是个什么字,而且他判断这个秘籍的全名绝非两个字,只看这上下两个字的位置,可以判断出这部秘籍的名字至少有十个字以上。这是什么“经”呢?
此时秘籍的书页被他的体液和女人的体液以及经血混合成的血水浸泡,微微发红的纸张上有个外国僧人图形,这僧人的姿势奇特,脑袋从胯下钻过又伸出来,双手抓住了自己的两只脚。
杨康心说在白驼山庄内看见的秘籍必然有其神异之处,眼见那艳后已将沉沉睡去,便将书册平铺于床边,用枕头压了,然后按照书页中僧人的姿势做了出来。想要感受一下这个姿势有何奇妙之处。
这时他连番在女人身上征伐,也已累得筋疲力尽,奇怪的是,做了这个姿势式后,身上疲累之感竟然明显减轻,呼吸更是顺畅了许多,当下也不急于要将脑袋从胯下缩回来,便这这么伏在床上,比对着图中僧人的姿式,唯恐做差了半分。
如此伏着,双眼与那书页更是接近,再向那僧人看时,见他身旁写着两个极大的黄字,弯弯曲曲的形伏诡异,笔划中却有许多极小的红色箭头。他心中甚喜,这果然是高绝的内功心法!这女人竟然舍得让他保管这样的书籍,当真对他不薄。
这样想着,他的眼睛片刻不离那图中僧人和僧人身旁的两个怪字。看着怪字中的那些小箭头,心中自然而然的随着箭所指的笔划存想,只觉右臂上似乎出现了一线暖气,自喉头而胸腹,绕了几个弯,自双肩而头顶,慢慢的消失。
接连这么想了几次,每次都一条暖气通入脑中,而浑身的感觉越来越舒爽,越来越觉得身体里精力弥漫,似乎现在继续把女人翻过来再干上六个时辰也不会累。
他惊奇之下,也不暇去想其中原因,只这般照做,也数不清做了几十上百次,只觉得越做身体越强,越做精神越旺。
不知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终于觉得再如何做也没有明显的增进时,他松开握在左足的左手,将书本翻到了下一页,见上面仍是绘着这个外国僧人,只是姿式不同,左足金鸡独立,右足横着平伸而出,双手反在身后,左手握着右耳,右手握着左耳。
此时那女人的鼻息均匀,已是进入了梦乡,杨康更是放心,按照第二页又练了一个时辰。
他练过了一页翻一页,再往后的书页上,这僧人图形的姿式越来越怪,花样变幻无穷,有时双手撑地,有时飞跃半空,更有时以头顶地倒立。翻倒最后时,感觉最后一页并非就是尽头,翻转了书册仔细看时,竟是被人撕去了半册。当下大觉可惜,却又毫无办法,能看见这上半册也是天大的奇遇了,那就接着练吧。
杨康练到了在床上无法再练之时,便保持着最后的一个姿势,开始默记经书上后面的姿势和内力线路图,生怕今后会出现什么波折,导致他半册也无法练全。在记全了所有的图形和线路之后,他依然不肯休息,还保持着第六幅图像的姿势,只盼多练一刻,内力便会增进几分。
他这一练,从太阳升起练到了日落黄昏,不知不觉之中,那女人已是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身边杨康赤身**地摆出来一个怪异的姿势,下颚顶地,屁股朝着床里,便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双腿之间那物,心想:“这姿势若是用于床上之事倒是很有情趣。”
杨康正是精力弥漫之际,突然被摸到了下身那物,登时**重燃,翻身便即上马,又在女人身上驰骋了两个时辰方休。
女人对杨康的表现满意的不要不要的,喊了婢女安排酒宴,就在寝室之中陪杨康饮酒作乐。杨康通过这女人获得了大奇遇,对这女人也是恩爱有加,更何况这女人不论姿色还是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出众。
直到此时,两人方才互通姓名,杨康得知艳后叫做苏倩婨,看上去至多比自己大十岁,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样子,询问苏倩婨的身份时,苏倩婨说她一直就是白驼山庄的女主人。
杨康心说欧阳克不是还有个爸爸么?随口就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苏倩婨却惊讶问道:“你认识欧阳克?”
杨康心想欧阳克三十出头的年纪,这女子说不定就是欧阳克的正妻,自己杀死欧阳克这件事却是不能在这里坦白,当下说道:“我和欧阳克是兄弟至交,可惜他被一个叫黄蓉的女人给杀了。”
苏倩婨听了这话,登时流下了眼泪,说了声:“我那苦命的儿啊!”就趴在杨康的肩头痛哭起来。
杨康顿时懵圈了,这,这苏倩婨难道竟然是欧阳克的母亲?这特么怎么可能呢?最多是欧阳克的后妈还差不多。
苏倩婨没哭多久便即收住了眼泪,一边给杨康满酒一边说道:“对不起,我伤心我的儿子,扫你兴致了。”
杨康急忙摆手表示不介意。再问起时,苏倩婨说她就是欧阳克的亲生母亲,她本是山东胶东人氏,十四岁时被欧阳锋花钱买了来,却给欧阳锋的哥哥欧阳雷做了妾侍。
杨康听得一愣一愣的,张大了嘴不知如何接话。
苏倩婨也不瞒杨康,说欧阳雷生性好武又不喜女色,所以她当了欧阳雷的妾侍却始终保持着处女之身,在她十五岁那年,一次欧阳锋兽*欲大发,强奸了她,导致她怀上了孩子,随后欧阳锋又用药酒迷醉了欧阳雷,把她送到欧阳雷的床上睡了一夜。九个月过后,她就给欧阳雷生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白驼山少主欧阳克。
杨康听得挢舌不下,看着娇艳无比的苏倩婨,怎么看也看不出她有四十六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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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一章 幸福生活
俗话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杨康中了欧阳锋的蛇毒,得了这种怪病,反过来得到满足和性福的人却是欧阳克的亲生母亲。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当然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得说是振动蝴蝶翅膀的钱青健,不过眼下的钱青健在黑暗的地穴中与卓千悦的老爸相依为命,却不是杨康所关心的事情了。
杨康认为,第二场雪崩肯定也是要不了钱青健的命的,而且钱青健也会按照之前的计划去光明顶。他甚至有些责怪钱青健为何没有去监狱里救他。只是这些在遇见了苏倩婨之后,就都变得微不足道了。杨康不再费心去想这件事情,他只想知道,欧阳雷明显不会任由他睡在苏倩婨的床上,还有就是如果欧阳锋回来他该怎么办。
所以杨康在酒桌上就问出了这个问题,杀欧阳克的事情打死也不能说,但是睡了欧阳克的母亲,而且是大睡特睡,貌似今后还要天天睡,这个事情肯定也是欧阳雷兄弟的逆鳞。
苏慧伦的反应很淡定,她告诉杨康,欧阳雷已经死了。而对付欧阳锋,她也准备了相应的办法。
接下来,苏慧伦就给杨康讲述了欧阳雷兄弟的一些事情。
话说,白驼山庄处于丝绸之路之上,从汉唐开始就是沟通东西的文化之路与财富之路。
自从欧阳雷和欧阳锋兄弟青年少年时期,他们的父辈修建了白驼山庄以后,这兄弟两人除了练武之外,便是依靠在丝绸之路上设卡收费发家致富。
后来家境逐渐富裕了,这兄弟俩的武功也更高了,野心也就更大了起来。这时欧阳雷是准备继续积累财富,誓做世上第一富翁,而欧阳锋则偏重于修炼武功,立志要当天下第一高手。
要做天下第一富翁,仅仅依靠在丝绸之路上当车匪路霸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欧阳雷开始做起了玉石生意,将昆仑山盛产的玉石卖到西方各国,牟取暴利。欧阳雷的发展之路侧重于丝绸之路以西。
而欧阳锋则是崇信天下武功中华为首,所以他频频出现在华夏神州大地,与中国武林人物一竞高低,同时也看准了传说中的武功宝典《九阴真经》。所以欧阳锋的发展方向是丝绸之路以东。
兄弟两人志向不合,平时也很少交流,甚至白驼山庄也分成了西庄和东庄。
第一次华山论剑之后,欧阳锋被王重阳破掉了蛤蟆功,这才回到白驼山庄蛰伏了二十多年,将蛤蟆功再度练至大成之后,雄心再起,又派了儿子欧阳克先去中原历练,他随后跟了去,图谋在第二次华山论剑拔得头筹。
而欧阳雷则是每年前往西方各国做生意,每次将赚来的金银财宝押送回家,在家里休养一段再度出去。不过欧阳雷虽然醉心于生财致富,武功却是一直勤练不辍,尤其是听说某处有武功秘籍时,更是想要巧取豪夺了来。
几年前曾经有个叫做卓有成的人来找欧阳雷,密谋了许久,然后一起出去,后来欧阳雷自己回来,又寻找当初修建白驼山庄的工匠后人来此,让那人画了一张地图出来,然后杀了这个画图的人。
最近的半个月之前,曾经有一个叫做鸠荔的人来找欧阳雷,两人又是密谋了一阵,然后欧阳雷拿着地图跟鸠荔一起出去,没多久,只有欧阳雷一个人返回,带回来了半部撕扯的不像样子的经书,到家没过一夜就咽了气,临死时说杀他的人就是鸠荔,是在抢夺这本经书的时候,两人彼此互相暗算,那鸠荔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杨康知道苏倩婨所说的经书就是他练习的那一本了,却不知道那是什么《经》。
至于欧阳锋的威胁,苏倩婨说,在她被明教抓去之前,已经安排人在山庄挖了一个大大的地窖,就是为了藏人用的。苏倩婨没说的是,他本来就想找几个年轻的男子回来养在庄内的。这山庄自从欧阳锋父子离开后,欧阳雷又死了,整个山庄已经没了一个男人,她再也不需要受那身体干涸之苦。
这山庄门外和围墙附近,一向都有女庄丁巡哨,如今她已经早早安排了下去,不论是谁,只要出现在山庄哨兵视线之内,哨兵都必须拉动警铃机关,庄内的警铃就会响成一片。有这个警报的存在,一旦欧阳锋回来,杨康可以立即去地窖躲藏,如果欧阳锋长期待在山庄不走,那么杨康就可以趁他休息时悄悄离开山庄。
苏倩婨大大方方地问杨康,想要在这世上的什么地方居住。她表示在当今之世,她可以在任何地方购置房产别墅,只要杨康喜欢,他们两个随时都可以离开白驼山庄去别墅居住。
她还大方地告诉杨康,在她的体力不足以承受杨康的威武雄壮时,杨康可以在这庄内随意挑选女人来解决需要。她要把杨康养成一个帝王,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帝王。
杨康被苏倩婨的承诺感动得泪如雨下。从他生下来到现在,除了完颜洪烈之外,苏倩婨就是对他最好的人了。
想那欧阳锋既然要谋取第二次华山论剑的天下第一之名,最近一年多应该是回不来的。不如就现在白驼山庄住下去好了。
杨康感觉练那半册的经书之后,内力提高的速度非常快,比从前的全真内功、九阴白骨爪和神驼雪山掌什么的都要快许多,过得一年半载之后,谁知道自己就不会成为一代武林高手呢?也许某一天到来时,自己已经可以跟欧阳锋一争高下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豪情壮志顿生,他走到床头拿过来这册经书,却发现书页上淡淡的血水已经干涸,而且上面的图形和文字都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通篇的怪异文字,他心中暗道好险,幸亏刚才把图文都记载了脑子里,否则这奇遇岂非稍纵即逝?
他回身问苏倩婨:“你知道这是什么经书么?”
苏倩婨摇头道:“不知道,那上面的文字我一个都看不懂。”
杨康更是庆幸万分,指着秘籍说道:“这上面染了你的经血,以后就叫它《血经》罢。”
苏倩婨笑道:“你爱叫它什么就叫什么,反正它和我都是你的。”
杨康大喜,抱起苏倩婨又上了床……
至此,当初钱青健开玩笑的话语,说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让杨康来白驼山庄躲避欧阳锋,今日竟然变成了事实。从此,杨康就留在了白驼山庄里,跟欧阳克的母亲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什么?你说穆念慈?穆念慈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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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正文2154字,再唠叨两句感言,不计入收费字数,还是按照2k来收费:
金庸先生的小说,之所以故事生动有趣,各种配角刻画得形象丰满,让人记忆犹新。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配角描写的篇幅。用大量的篇幅来叙述配角与配角的互动,配角与主角的互动,一个个互相关联的故事交叉描写,才有了一个又一个有血有肉的文学形象的诞生。作为这本同人文的作者,我也在学习这种写法,画虎不成,但是也要学着画上一画,哪怕画出一只犬来,它好歹也是一幅画。
有读者看见我写了两章杨康,觉得偏离了主线了,觉得看不见主角了,觉得很不习惯。我想说的是,如果按住主角从头写到尾,那是标准的网文,那样就一点金庸的特色都写不出来了,看完几百万字,读者能记住主角和一两个美女的姓名就算写的还凑合。
相信有许多读者会明白我这样写的用意,因为这些读者已经在考虑主角将来和杨过如何互动了。杨康既然没死,若是莫名其妙地在本书中消失了,问题就来了——中原武林的那帮人是否知道杨康没死?杨过还要不要找郭靖黄蓉报仇?等等等等,如果此处不写明白,那么后面要么是没法写,要么写出来也会让细心的读者提出质疑的。
所以,要解释一下杨康的来龙去脉,才好往下面推进情节。另外,有关杨康的章节,其中的关联,并不是只有杨康与书中人物的关联,还有武功方面的关联,还有……关联太多了,这里就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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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本书舵主“灭世的青蛙”的龙套“鸠荔”这个名字,本章第一次出现在正文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七二章 红颜抵命
杨康过着幸福的生活,躺在白驼山庄的大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早晨把脑袋塞入自己的胯下练那不世奇功,晚上把小脑袋塞入苏倩婨胯下练那和合之功。所谓锦衣玉食不可终“日”。
他的结义大哥钱青健可就惨了,被困在光明顶地底的黑暗洞穴中,没有白天黑夜,吃饭只能半饱,更不知此生还有没有出去的可能,同样是不可终日,却是饥寒交迫不可终日。
欧阳克的亲妈,与卓千悦的老爸,是真的不可同“日”而语。
钱青健实在是郁闷了,根据记忆,光明顶上的建筑布局他也算是心中有数了,他连光明顶的密道在杨逍的女儿杨不悔卧室床上这样隐秘的事情都知道,想来这张床现在也是有的,只是不知是谁在使用它就寝。
在拥有记忆先知的基础上,他又在南面的山峰上俯视观察了许久,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碧水寒潭的旁边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半天然的陷坑,很是让他品尝了一番未来的裘千尺的生活感受。
不过既然掉进来了又被困在这里,怨天尤人都是没用的。就算是在听卓有成的唠叨的时候,他也在默默地修炼易筋煅骨篇的功夫。
凌波微步是练不成的,他不是没尝试。尝试之下,左腿绊右腿,右腿绊左腿,好几次都险些把自己绊倒了。不出所料,慕容博一辈子都练不成的凌波微步,他钱青健也是练不成。
至于卓氏八剑就更不用说了,在没有风清扬那样的师父指点的情况下,练习卓氏八剑是不仅需要把剑法总诀理解透彻,还需要参看剑法的图形,这剑式图形就是卓有成都没办法描述,只告诉钱青健,等他和卓千悦成亲之后,卓千悦自然会告诉他卓氏八剑的图形藏于何处。
北冥残篇直接就是不能练的功夫,北冥神功必须是身无丝毫内力之人才能开始练习。就是卓有成自己也是不会的,因为他没有卓千悦那样的条件——身无内力却能活到十几岁之后,他是卓家的男丁,必须早早地修炼内功用以闯荡江湖。
所以钱青健虽然把这些功夫的口诀和练法都记在了脑子里,但是他同样不可能练出其中任何一样来。
除了修炼易筋煅骨篇之外,钱青健每天都用壁虎游墙功游到地穴的顶端,再用裘千丈的那枚金刚石指环去割划地穴的铁制翻板。因为在这种反倾斜角度的洞壁上使用壁虎游墙功已经占用了他九成九的功力,只剩下百分之一的力道,切割的效果就微乎其微了。
熟铁板不是陶瓷,不会割一道线再发掌一推就能碎开,熟铁板必须割出深槽,直至割透才会实现破洞而出的效果。想用指环上的金刚石片割透不知道多厚的熟铁板,这个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就是这微乎其微的效果,钱青健也不会放弃,他契而不舍,每天坚持一个时辰的切割,这一个时辰他也要分三次游上去,累加起来才是一个时辰。壁虎游墙功支撑不了更长的时间。
后来,钱青健又想了一个办法,他在有人送饭时,把拴着食盒的细绳截断两尺,然后再把上面垂下来的断头重新绑好,连续截断两次之后,他不敢再截了。相对于六丈多长的绳子来说,少个三尺五尺的不易被人发现,但若是少了一丈以上,就算送饭之人发现不了,可是万一那绳子不够令食盒垂落地底了,还能发现不了么?
他把这四尺细绳重新编成了一条不到一尺长的粗绳,把粗绳的两头留着八根细绳头拴在了翻板下面的铁轴上,而后他再割划铁板时,就可以用另一只手抓住绳环用力了。这样一来,就大大地增加了工作效率。
在这个效率之下,钱青健估算,至少也需要一年之后,才可以尝试以掌力向上推开铁板的缺口。
洞中无日月,钱青健持续地练功割铁板,依靠记忆吃饭的次数计算时日。一天一顿饭,倒也不易记错,他的记忆力是在大漠中昏倒后醒来就莫名出现的天赋,过目不忘过耳不忘,比黄蓉她妈还厉害,至少他不会因为记忆某种功法秘籍难产而死。
在他吃了一百九十三顿饭之后的那天,他又游到了洞口,伸手摸到了铁板上面从前割过的深缝,正准备继续切割时,忽然听到地表之上有脚步声传来,伴随着脚步的走近,还有一男一女的争吵之声。
“你放他出来,他是我朋友,也是为了给咱们爹爹医治走火入魔而来,你这样对待他,简直没有人性!”女子的声音不高,想是担心引发周遭山顶的雪崩,又或者是不想被他人听见了窃笑,但是钱青健可以听得出,这声音里面充满了愤怒。
这愤怒的声音正是慕容菡的。
看来,是钱不图回去找到慕容菡了。钱青健抓住了铁板下的绳环,静静地听,默默地想。
让钱不图回去找慕容菡,是他预留的方案。他与钱不图约定,一旦超过十五天,他还没有回到昆仑山里的猎户的家里,就让钱不图速回临安济国公府,去告知慕容菡这件事情。
当然,如果他在光明顶险遭不测,死了也就死了,如果是没死遭困,那么就需要请慕容菡来帮忙解救。
预伏手段,是他从归云庄与裘千丈合作演出那次就养成的习惯。这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凡事都要留有后路。纵然他自信到光明顶上不会出现什么差池,也是要留下一手的。却不料这一手果然留对了。
只听慕容杨的声音说道:“妹子,你怎么不听我解释啊,他一来到昆仑就杀了好几十个昆仑派弟子,已经跟咱们成为死仇……”
“你胡说,他杀了咱们明教一个人没有?相反,他还救过盛盟和卫正禹两个人,救过咱们教中好几名兄弟,就算他跟昆仑派有仇,你让他跟昆仑派去解决不行么?你下这黑手做什么?”慕容菡根本不信她哥哥这一套。
“妹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昆仑派跟咱们是什么关系?杀昆仑派的人,不就等于杀咱们自己人么?”
“哼,你想娶昆仑派的何子琼,我可不想嫁给那胖猪似的何子易,昆仑派跟你有关系,跟我却没关系!我只问你,你把钱青健关起来,咱爹的病势怎么办?你若是解决不了这件事情,你就给我痛痛快快地放人,少说些废话,说什么我都不要听!”
“妹妹!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可真生气了!就算是我做错了这事,可是姓钱的人已经掉下去了!此时若是打开翻板,万一跑了从前关押的那人怎么办?爹爹可是有过严命,若是看守不严,被那人跑了,就是哥哥我也要自裁的!”
“不用你自裁,你现在就打开暗锁罢,如果出了问题,跑了那囚徒,我慕容菡自刎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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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三章 君子报仇
听见慕容菡愿意以命相抵,来换取他的脱困,钱青健在铁板下面心中一酸,眼泪都差点涌出来。
这是他生命中遇见的第一个——愿意用生命来换取他的自由的女人。所以他感动得想哭。
当然,如果在相同的情境下,李杏花或许也会这样做。但是,也仅仅是或许而已。“或许”这个词还有另外一个意思,是有可能这样做,也有可能不这样做。因为李杏花毕竟已经死了,她已经没有机会向钱青健展现这个“或许”了。
对于钱青健这个好色的男人来说,不同颜值的女人的生命价值也是不同的。比如说多年以后的裘千尺,和得了“赤练仙子”这个外号的李莫愁相比,虽然心性上都是一样的狠厉歹毒,但是她们的生命价值,在钱青健的眼里截然不同。
钱青健执着地认为,颜值高的女人,她的生命更具价值。也就是说,假设有一个裘千尺那样的,鸡皮鹤发、手足寸断、腰似水桶的老太太以爱情为出发点,用生命来保护钱青健,钱青健也许不会感动,反而会恶心的自杀。
事实上,慕容菡在颜值上不弱于李莫愁、黄蓉、卓千悦她们任何一个。
颜值够高,生命价值更高,所以钱青健感动万分。
然而洞穴之外的慕容杨却不为所动,只冷冷说道:“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爹爹只疼爱你一个,如果囚犯跑了,你就是想自尽爹爹也不会许可,到头来追究的还是我这个替罪羊。”
慕容菡同样冷冷道:“那好,既然你把处置权推回到爹爹那里,那我现在就去找爹爹,看看爹爹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你尽管去好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的回音。”
钱青健都能听出来慕容杨话语里的不屑口吻,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慕容菡这一状,多半是告不赢啊。耳朵里听着慕容菡细碎的脚步声远了,他只好默默在铁板之下等待。
没过多久,他听见慕容菡的脚步声又转了回来,不知为何,这步履听上去比刚才沉重了许多,只听慕容杨一声夹杂着惊怒的低喝:“慕容菡,你要做甚么?”
紧接着就是“噹”的一声巨响,差点没把钱青健的耳朵给震聋了,握住绳环的那只手已经可以感觉到铁板的强烈震颤。这时他耳朵里嗡嗡着只听见慕容杨的声音如梦似幻:“快把斧子放下!你得到了爹爹的命令吗?”
“噹”的又是一声巨响,钱青健只觉得再听下去,这耳朵就别想再听见声音了,急忙用一只手捂住了贴近铁板的那只耳朵。另一只手仍然不肯松开绳环,只待一有变化,就冲出地表。
然而他却没能等到第三声巨响,上面居然没了声音,或许有一些轻微的声音他也听不见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慕容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妹妹没有经过教主的允许,私自做出违背教规之事,现在已经被我点了穴道,我将会把她软禁在她的房间之中,本教任何人不得私自将她放出来,否则以叛教之罪论处!”
下一刻,外面再无声息。钱青健只觉得心中哇凉哇凉的,预案也特么不好使了,也不知道钱不图在何处,更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他嘱咐钱不图的预案已经到此为止了。如果慕容菡都救不了他,那么剩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到洪七公恢复武功,再喊黄药师一起来才有可能把自己救出去,但是,这个想法没跟钱不图说过。钱不图自己能想到吗?估计不太可能了。
“唉,个必踢米吧。”钱青健自怨自艾,学着几百年后的林平之说了句“各凭天命。”
“咦?你还会说我们的家乡话呢?”地穴下面的卓有成惊奇地问道。
“啊……呃……都是跟千悦学的。”钱青健含混着说道。
虽然这也是他有所预料的结果,但是真的到了这一步,他还是觉得颇为遗憾。他不知道是教主慕容移出现了什么变故,是被他儿子给控制了还是怎么的,再或者是慕容移也不同意慕容菡的做法,觉得放他出来不保险,有可能导致卓有成逃跑。而最大的可能是并不相信他的医术。
叹息了一会儿,钱青健重新面对现实。他咬着冷冷的牙,将金刚石指环嵌入铁板的槽缝中,继续摩切了起来。
经过了近半年时间的切割,他发现这铁板的厚度竟然比金刚石片的宽度还要大,这就意味着他永远都割不透这块铁板的任何一处。
沮丧之下,竟令他想到了更好的一个办法,那就是在铁板的一条直线上选择多个点来切挖。他不敢改变那个送饭进入的小铁门,按说从这个头颅钻不过去的小铁门与周边铁板的缝隙入手才是最省事的,但是这小铁门与旁边铁板的缝隙大小一旦发生了变化,极易被送饭的人发现,他不敢冒这个险。
他现在切挖的用意是,在一个点的附近反复切槽,也就是让槽缝变得更宽一些。这样可以将槽缝切到足以嵌入圣火令的尖端那样的宽度,只需在两尺长的一条直线上切出十几个宽缝,再用圣火令去撬动,就能在铁板上撬出一道两尺长的裂口出来,有了这个裂口,再用他深厚的内力灌注在圣火令上猛撬,绝对可以将这铁板撬出一个大洞来。
别人不知道,钱青健却是知道这圣火令非金非玉,韧性极强,是天下至利的屠龙刀都砍不断的存在。用它来当撬棍再好不过,圣火令的强度绝对不是问题。
对于钱青健的努力,卓有成的态度是大力支持,他比钱青健还要迫切地希望钱青健能够早早脱困,去帮助和照顾他那孤苦伶仃的女儿。
卓有成当然不知道他在几年前偷来的六枚令牌叫做圣火令,也不知道这令牌有什么用途。他已经将六枚令牌都交给了钱青健,既然钱青健要寻找合适的东西当撬棍,那还有什么可以吝啬的?直接就贡献了出来。女儿都许给钱青健了,神功口诀也传给钱青健了,再没什么可以保留的。
钱青健就这么日复一日地切割槽缝,每当一个槽缝切好,用圣火令插入试过,觉得可以吃上力撬动了,就开始再切下一个。他只能这样一个一个地比量,却不能真的用力去撬,不到万事就绪,是不能轻易开始撬动的,一旦被上面的人察觉到下面的动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又过了两个月后,钱青健落入地穴已经八个月了,地穴之中益发寒冷了起来,钱青健知道时节已是进了腊月了。这地穴虽然临近寒潭,但是由于深处地底,温度倒也不至于令人无法承受。只是随着季节的变化,地穴中的温度也是有所浮动,里面的人也会随之产生冷暖变化的感触。
这一日钱青健心血来潮,想起了熟人朋友,不禁感慨良多。
想那郭靖即便没有武穆遗书,花剌子模的军队也是无法抵挡蒙古铁蹄的践踏,不出意外,郭靖此时应该和黄蓉团聚了,如果欧阳锋依然按照记忆中的故事那样去捉黄蓉,那么应该已经被郭靖捉放了两次,然后郭靖冒着严寒指挥蒙古大军强攻花剌子模的都城撒马尔罕。而完颜洪烈应该也在那里,最终会被从城外秃木峰上飘落的郭靖杀掉。
只不知郭靖是否依然会为了撒马尔罕满城的黎民请命,从而放弃他唯一的一次向成吉思汗退婚的机会。
钱青健不知道今世由于华筝的怀孕,郭靖和黄蓉的遇合已经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他还是按照记忆中事件运转的轨迹去预估郭靖黄蓉的命运。
想到了完颜洪烈的同时,他又想起了杨康,也不知道杨康跑到哪里去了,这一跑,昆仑山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难免就会遭殃,以杨康的性格和养尊处优的习惯,绝不至于找些母的家畜野兽来解决需要,一天六个时辰……嘿嘿,一个女人恐怕是受不了这么高强度的征伐的。
又过了一个来月,钱青健从头到尾累计已经在铁板上割出来三十多个宽缝,又经过试验,确认了这些宽槽都是可以嵌入圣火令的,到了这个截断,他已经在做最后的准备了,随时准备使用圣火令撬开铁板,脱困而出。
这些天他除了吃饭和极少的睡眠之外,基本上都抓着铁板上的绳环悬在翻板下面。
为了一举成功,他并不急于立即去撬铁板,而是注意倾听上面的动静,想要听出一些明教教徒的作息规律来。
同时他还是坚持打磨铁板下面这些宽缝,想让它们更深一些,以便圣火令可以插得更深。
卓有成已经跟钱青健说好,千万不要考虑两人一起脱逃,因为他将会成为钱青健的累赘,所以他要求钱青健一旦到达地面,立即逃下光明顶。等今后和卓千悦武功大成之后再来报仇。
卓有成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钱青健完全同意他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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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四章 血洗明教
这一夜,钱青健又在铁板下面磨磨擦擦,他的心已经渐感不耐,总觉得现在就可以试着撬开铁板跑出去。然而另外一个他又在反复劝说着自己:“再忍忍,再等等,务求一次成功!”
正在他内心激烈斗争时,忽然听得光明顶上传来了兵器交接之声,嗯?打起来了?这是谁跟谁在打?难道是慕容菡脱困跟慕容杨干起来了?他屏住呼吸集中听力,听见金铁交鸣之声远非三两个人的打斗所能形成,低沉的呼喝声也是纷纷杂杂,这竟然是群斗!
如果是慕容兄妹打起来,估计明教的教徒不会帮助他们任何一方来动手,毕竟这是人家慕容的家中纷争,作为教众来说,帮助任何一方最后都落不到好。
那么应该是光明顶来了外敌了?
钱青健也没时间去想那么多了,立即开始撬铁板。
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错过了这一次,说不得下一次就要等到少林空闻、武当宋远桥和峨眉灭绝师太来进攻光明顶了。那是一百多年以后的事情,他可不想在这个洞穴里去练《长春功》
“叭叭叭叭……”一连串的爆响过后,铁板被圣火令撬得连声爆响,十几处相邻的槽缝都被撬开,连成了一道大缝。钱青健不敢稍慢,继续去撬剩下的宽缝,全部宽缝撬开之后,在铁板上出现了一个“冂”字形的缝隙,他一只手扣住铁板的大部边缘——这就有了借力发力的基础,否则在双脚无从踩踏的情况下,只靠一只绳环也是无法发力——另一只手用力一推,那“冂”字形的一扇铁板就被他推得翻转了过去。他双手同时扣住铁板,手腕一翻,小臂一撑,整个人已经如同一支利箭一般射了出去。
钱青健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既然跟卓有成提前有过商量,便毫不顾及洞穴下面的卓有成,迅速跑向光明顶的围墙,他打算跑到墙根下,再溜着墙根绕半周跑下山去。
至于光明顶上谁跟谁在打架还是拼杀,他没有任何兴趣关注:“这关我鸟事?万一有两个付昆仑那样的高手留难于我,我打也打不赢,不打难道束手就擒?”
钱青健自然不知道慕容杨坑他的时候光明顶上没有高手,所以他对眼下的判断还是保持了足够的冷静和谨慎。报仇固然重要,保命和全身而退才是第一要务。
然而当他刚刚跑到北墙根时,却听见兵器交鸣中有人惨声叫道:“敌人武功太高!快去保护教主,啊……”这一句话的末尾,喊话者明显又中了一招,听上去就是伤上加伤的状况,这声音钱青健熟悉,这是明教左使付昆仑的声音。
钱青健顿时冒出一身冷汗来,心想:“这特么谁武功这么高?居然能干得过付昆仑的‘大九天手’?别是欧阳锋杀上山了吧?”
在钱青健的印象里,能够打败付昆仑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天下四绝之外,也就只有冷宫里的太监和少林寺的斗酒僧能够做到此事。就是裘千仞、瑛姑、公孙止这类的高手都干不过付昆仑。裘千仞至多也就是打个平手罢了,不过太监应该不会跑到光明顶上来,斗酒僧更不会东跑西跑的杀人放火。
然而就算是欧阳锋黄药师之流,想要战胜付昆仑也绝不会这么快!钱青健心说这从听见打斗声到现在,才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付昆仑干到了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避开了围墙北门,从靠西一些的地方跃上了围墙,此处围墙的内部是一座房屋的屋顶,钱青健直接伏低了身子,如同一只狸猫一般在屋顶逡行,运用的正是蛇行狸翻之法,这身法在屋顶上使用简直是再合适没有了,没有人能够看见屋脊上露出来一截人头。
“一个也不留,杀尽他们!”
钱青健刚刚露出头来,就听见一个女子冷酷的声音在说话,顿时有些懵,这不是卓千悦么?怎么是她攻到光明顶了?而且听这话的意思,似乎她还是这伙人的首脑。
再看院中的情景,却又令他大吃一惊,只见卓千悦手持一柄长剑,随手挥洒之间,阻在她身前的明教教徒就像镰刀下的麦子一样纷纷倒下,而在卓千悦的背后左右两侧,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胖子和一个脸上蒙着白纱的女子各使一柄长剑并肩向前,同样也是势如破竹,勇不可挡。那蒙面女子依稀就是他和杨康在半途巅崖处遇见的那个昆仑派的女子。
在那中年胖子的身后,跟随着柯隐农、过九牛两位长乐帮捷豹堂的香主,在那昆仑派女子的身后,却是昆仑派的一众人马,其中就有当日摆下混沌剑阵的那名微髭道人。
在圣火厅前,明教尚有几十名教众正在舍生忘死地抵挡,在卓千悦身前有一个中年儒生同样手持长剑边打边退,儒生的身边不断有教众倒下,但儒生始终没有受伤,看样子不敌肯定是不敌,但是一时之间也能抵挡一阵。
慕容杨站在圣火厅的门口,脸上全是焦急之色,似是不知采取何等对策,只向那中年胖子摆手说道:“子易兄,你这是为何?咱们是一家人啊!”
那胖子理也不理,只顾挥剑杀人,挡在这一男二女三个剑客面前的明教教众,平均每个呼吸都有至少两人倒下去,眼见明教是大败亏输了。
钱青健看得呆了,也想不明白了,这到底是谁跟谁一家呢?慕容杨说的没错,明教昆仑是一家,可是昆仑怎么却帮助卓千悦杀起明教来了?
局势很不明朗啊!钱青健决定藏在这里看个究竟,在这种情况下,倒是不用急着跑下山去了,但是也不能贸然掺和进去,因为此时掺和进去没有什么看得见的利益可得。
眼见除了那名中年儒生之外,出现在卓千悦面前的教众就是一个照面就被放倒,严格说来是直接被一剑刺死。
杀人都不用第二剑,这卓千悦的剑法似乎又有了进境,看她出手的劲道和脚下的速度,就知道她的内力已经和自己差不多了,就算这样,她都没用凌波微步,若是用上了凌波微步,岂不是黄药师或欧阳锋等四绝人物来了也打不过她?
这哪里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这女人报仇简直是特么不过夜啊。
她怎么找到光明顶来的?难道是钱不图去找她了?可是昆仑派为什么倒戈了呢?钱青健一脑子糨糊,想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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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五章 老谋深算
钱青健估算了一下,整个院子里打斗的人数超过了一百人,大多是进攻的。地上躺倒的也不下百人,看服色却几乎都是白袍火焰的明教教徒。时值天气酷寒,地上到处都是已经凝成了坚冰的鲜血,距离火光远的呈现出令人作呕的黑色,距离火光近的,才是恐怖的红色。
这已经是血洗明教的节奏了。
此时圣火厅外的教徒已经不到二十名,都是武功较高的教众,而来敌却是越杀越狠,越杀越凶残,在光明厅门两侧的火炬照耀下,慕容杨的一张脸惨白如纸,不再做徒劳的劝解,转头就奔进了光明厅的里面。
外面那胖子喊了声:“追,别让慕容杨跑了!”话虽是这样说,但是在那中年儒生和剩下二十几名武功较高明教弟子的拼死阻挡下,一时无人能够攻入圣火厅的大门。
中年儒生的白袍上已经绽出了三处血花,他手上的长剑力求与卓千悦的长剑相交,却始终未能如愿,光明厅门外的火炬照射到了他惊怖的脸色,他奋力挥出一招精妙剑式,同时骇然说道:“你这是‘独孤剑法’?!”
卓千悦好整以暇,手中长剑似是漫不经心地任意挥洒,斜引旁刺,却又在中年儒生的身上点出一朵血花,冷笑的声音也如黄莺百灵:“独孤鸿敢说这剑法叫做独孤剑法么?”
钱青健没有继续停留在屋脊上观战,而是连续使用蛇行狸翻在屋脊上移动,又如一只狸猫一样无声无息地纵跃到了圣火厅的屋顶,他要去追慕容杨,若不是他身具从《九阳真经》里偷看来的“游墙功”,这辈子就被这个原本是素未谋面的大舅子给困死在地穴里了,这个仇岂能不报?
当他来到圣火厅后的屋檐时,正好看见慕容杨从厅后转出,奔入了一个不大的庭院,那庭院左右两侧均有房屋,慕容杨首先跑到右侧房屋的门口,急急从身上掏出来一串钥匙,去开那屋门上的锁,钱青健看见那屋子的门窗外面竟都是铁棂包围。
慕容杨一边开锁一边急切道:“妹子,昆仑派的何胖子倒戈了,跟卓千悦一起杀上了光明顶,咱们的人都快被他们杀光了,你快问爹爹密道如何进入,带着爹爹进去躲避。”
未等屋内有人应声,庭院左侧的房屋内有人沉声道:“胡说!何子易怎么可能杀到光明厅门口?难道是范华年和付昆仑任由他们在光明顶摆那混沌剑阵不成?”
慕容杨急道:“爹爹,不是这样的,是那卓千悦的剑法奇高,上来就杀了付左使,现在范右使也身受多处剑伤,眼看就顶不住了!”
钱青健在房顶听得慕容杨既然称呼左侧房屋中的人为爹爹,便知那人是明教教主慕容移,眼见他只能待在房屋之内却不能出来,钱青健心说:“活该!这就是把老子关起来的后果!”待到听完慕容移的话,暗想:“卓千悦定是把‘破掌式’也练成了,否则如何能够迅速杀伤精修‘大九天手’的付昆仑?”
他虽然没亲眼见过付昆仑的“大九天手”如何厉害,但是他知道付昆仑曾经在皇宫内挡住了葵花太监的几招速攻,也只是脸颊上挨了一记烛钎而已,足以证明大九天手之不凡。
却听慕容移的声音充满了震惊:“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能够只用剑法战胜付昆仑和范华年,除非她使的是独孤九剑!难道独孤求败曾在卓家留了剑法图谱?”
这时慕容杨已经把右侧屋门的铜锁打开,慕容菡从里面走了出来,不往慕容移所在房屋那边走,却往圣火厅那边跑。
慕容杨一把拉住慕容菡,喝道:“你干什么去?”
慕容移使劲挣脱却挣不开,跺脚道:“慕容杨,你松开我,你跟爹爹一起躲避吧,我去放钱青健出来!”
钱青健心中一颤,在这种万分危急的时刻,慕容菡居然还在想着自己,这份情意又该如何消受?又该如何报答?
“菡菡!你给我站住!”屋子里慕容移的声音明显带了怒气。
慕容菡不再挣扎,说道:“爹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支持哥哥把钱青健关起来,可是我要说,您这样做真的错了。那钱青健的一身医术举世无双,又向女儿许诺过要来为您看病的。”
左侧房屋里传来慕容移的冷笑:“我错了?那钱青健是长乐帮的副帮主,是卓千悦的未婚夫,你知道吗?他来给我治病?当我是傻子么?他是来杀我的!”
“什么?”慕容菡和慕容杨都傻眼了,慕容杨坑陷钱青健是为了荣耀和权势,却没想到他父亲支持他坑陷钱青健是出于这个原因。而慕容菡则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钱青健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个身份和婚约,禁不住脑子里一片空白,只下意识地想:“他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慕容移在屋内继续冷笑道:“很惊讶是不是?你们两个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操纵教中大事,这几年一直都没闹出什么大乱子来,你们一定认为自己一个是运筹帷幄,一个是决胜千里了,可是,你们以为我这个残废老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慕容兄妹站在庭院中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却听见慕容移又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失望:“杨杨你太自以为是,才干不堪大任,也就罢了,可是菡菡你太过善良,被人卖了还得帮人家数钱,你这性格,唉,真的只能留在闺房里做做女红什么的,江湖不是你能闯荡的啊!”
慕容菡急道:“爹爹,不是你想的那样,钱青健他救过我的命的……”
“可是他去皇宫也是为了要你的命的!这个你知道吗?”慕容移的语气变得极其冷厉,冷得比外面的天气还要严酷:“跟我女儿共处寝帐的男子,我岂能不做调查?那钱青健就是个大骗子!他利用上官剑南的徒弟裘千仞的胞兄裘千丈骗了不知道多少人,虽然我不知道他行骗的目的何在,但是我知道跟他交往的人,从没有一个能听到他的实话,你以为他对你就能是掏心掏肺的坦诚相待吗?”
钱青健在屋顶听得暗暗心惊:“我*操,这残废教主很厉害啊!足不出户,居然调查了老子,老子还他妈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嗯,长乐帮内有明教的奸细已经定了,而且,一定是裘千丈跟公孙止动手挨揍时露馅了,不过慕容移这老家伙居然能调查到铁掌山去,本事当真不小……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什么破绽可抓。”
只听慕容移又说道:“我只是没能料到……唉,或许我派出去的眼睛只顾着调查钱青健,只顾着担心我的宝贝女儿吃亏上当,却没能发现卓千悦居然练成了这么强的武功和独孤九剑,跻身于当时绝顶高手之列!居然还把何胖子给策反了,这真是为父始料所未及啊!”
慕容菡惊道:“那卓千悦练的不是卓氏八剑么?怎么成了独孤九剑?”
“胡说八道,你别听她自吹自擂!她卓家有什么能人?能够创出如此高绝的剑法来?如果她卓家那么厉害,当初那些慕容家的秘籍也不会被咱们的祖先夺过来。那剑法分明是八十年前的一代奇才独孤求败创出的独孤九剑!就是黄裳也要败在独孤求败的剑下跳崖求生!”慕容移立即纠正女儿的说法。
慕容杨惊道:“妹子,你怎么可以不经过父亲允许,就跟那钱青健同床共枕?你你你,你简直是太过分了,难怪你迟迟不肯回来履行婚约……”
慕容菡道:“你胡说什么?我只是为他疗伤而已,哪里有过什么同床共枕?那何胖子我就是不喜欢,就是不想嫁给他,怎么了?”
屋内慕容移道:“这件事,是为父之过,为父不该跟昆仑联姻的,那何子易狼子野心兼又色令智昏,此时他倒戈,必是受了那卓千悦的美色所惑,他原本也不配我的女儿。”
慕容菡叹了一口气,说道:“爹爹,您总算说了句公道话。”
不料慕容移却立即说道:“但是,钱青健更不是什么好人,在为父的眼里,钱青健的为人尚且不如那何胖子,他就是一个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小人!而且为了自身的利益无所不为其极!”
钱青健听见了慕容移对他的评价,气得五脏如焚,暗骂:“去你奶奶个熊的,老子有你说的那么坏么?老子坑谁了害谁了还是杀谁了?”
慕容菡也在为钱青健辩驳:“爹爹,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坏?他给盛盟和卫正禹换了眼睛,让他们复明,还给教中好几个兄弟治了伤。”
“那不过是为了获取你的好感罢了,傻闺女,人家是放长线钓大鱼,不想只取你一个人的性命,他最终的目的,就是今天这样,将我明教杀个鸡犬不留,还要把我们慕容家的武功秘籍一并夺了回去,呵呵,真是好算计!不过为父也挺佩服他的,居然能在我女儿的如花美貌之下没越雷池一步,嘿嘿,如果他敢于在疗伤时冒犯你,他现在早就是个死人了!”
钱青健被吓出来了一身冷汗,“妈的,当初若是提枪上马把慕容菡就地正法,没准儿身后就得挨一下黑手,嗯,这悬而未落的黑手多半就是付昆仑了。”
慕容杨得意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慕容菡,接口道:“爹爹,你的意思是,不论孩儿是否把钱青健囚禁起来,卓千悦都会进攻光明顶,是这样么?”
“没错,就是这样,你们到我的房间里来吧,事到如今,咱们也只有先避其锋芒了,那卓千悦还会凌波微步,她的内功,应该是依靠北冥神功吸来的,嘿嘿,好厉害!集三大神功于一身,莫说我明教无人能敌,便是当今之世,恐怕也只有宋廷后宫的那个宦官能够战胜她了。”
听见父亲的指示,慕容杨立即拉着慕容菡往左边的房屋走,慕容菡还是有些犹豫,不肯迈步。
钱青健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想道:“这慕容菡对我是真的好啊!不论她爹怎么说,还是心中想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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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六章 到底帮谁?
慕容菡不肯挪步,房内的慕容移又怒了:“菡儿!那钱青健自有卓千悦和何胖子会去救上来。用你去卖什么好?你现在根本冲不出去,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你以为你去救钱青健,卓千悦就会放过你么?”
慕容菡摇头流泪道:“那卓千悦既然跟何胖子一伙了,他们又怎么可能放过钱青健?钱青健可是杀了昆仑派几十名弟子,我不去放了他,他就等于是死在了我的手里!我始终认为,如果我不曾告诉钱青健爹爹你的病情,他根本就不会来光明顶!”
钱青健听了这话,心里蓦然产生了抱住慕容菡亲一口的冲动,这才是特么的正解啊!
“这世上想我念我疼我爱我的女人只此一人,又肯用性命来维护我,更能真正理解我的想法,原来她才是我生命中最理想的妻子!”
就在钱青健想到这里时,忽听一阵轻微的瓦块震动声,扭头看去,只见光明厅的屋顶上已经奔来三个人,正是卓千悦与那个胖子以及那个面罩白纱的女子。他当即轻喝了一声:“慕容菡,快逃!我已经出来了!”
慕容菡闻声一怔,却不立即移步,只是向钱青健这边看来,慕容杨却是不再等待妹妹一起行动,独自向慕容移的房间跑去。
“逃?”卓千悦的凌波微步在屋顶上也是轻逸如风,轻吐出一个“逃?”字之后,人已经相距庭院侧的屋檐三丈远近,只见她凌空飞起,向院中坠落,白色的衣袂飘飘扬扬,在清冷的月光下直若天仙下凡。
人在空中,螓首却往钱青健这边偏了一偏,似是对钱青健说了句:“逃得了吗?”
钱青健眼看慕容杨就要跑进他老爹的房中,猜测那光明顶的密道就在慕容移的房内,慕容杨跟他老子这一跑,老子这九个多月的委屈找谁去算?他也没有多想,随手掰了几块瓦片,就用铁指神通打了出去,只听“啪啪”两声,慕容杨的左脸左肩各中了一块碎瓦,顷刻血流半面,慕容杨急急收脚,第三块和第四块加了提前量的碎瓦便从他的身前飞过,没能陆续击中。
就在此时,卓千悦也落在了庭院中,她不急先杀慕容菡,而是继续踩出凌波微步,一个飘移追上了慕容杨,手出一剑,在慕容杨的背后刺了进去,剑尖直透前胸,随即扭头看向房顶的钱青健说道:“谢谢你替我挡住了仇人。”
下一瞬间,她将长剑从慕容杨的身子里抽出,用血淋淋的剑尖指着慕容菡,对尚在房顶奔跑的何子易说道:“这个女子就留给你来杀,你不是想要娶我么?这就是你表明心迹的机会。”
听了这话,钱青健胸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你老子都亲口把你许给我了,你居然背着我又给这个龌龊的胖子求婚的希望。
却见慕容杨的胸口背后同时鲜血狂喷,他手指着卓千悦,面露痛惜之色,艰难说道:“我…早该…派…人杀了…呢……”一个“你”字没说出来,便栽倒在地,气绝而亡。
几乎与此同时,只听室内慕容移大吼了一声:“杨儿!”
室外慕容菡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看向死去的哥哥,一动不动。
钱青健也很意外,这卓千悦下手是真快!他原本准备卓千悦向慕容菡动手时,就用瓦片做暗器去打卓千悦的长剑的,只要她没练成“破箭式”,就无法继续去杀慕容菡了,就算她练成了“破箭式”,她也要应付一下自己的瓦片,不可能放任瓦片对她攻击而专注去杀慕容菡。
然而卓千悦竟然首先选择了慕容杨下手,却是钱青健始料未及的,钱青健虽然因仇而报复了慕容杨几下,但是真的没打算让他死,杀了大舅哥,还怎么娶老婆?
传说中杀了父亲娶女儿的故事都特么是骗人的,就算那女儿肯嫁,早晚也是各种算计各种复仇等着杀父的丈夫!钱青健又怎会不知这一点?就是完颜洪烈疼爱了包惜弱十八年,也没敢告诉包惜弱他谋杀杨铁心的实情不是。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菡和钱青健一愣神的功夫,何子易和那名面蒙白纱的女子已经同时从房顶跃下,何子易眼见慕容菡和卓千悦不相上下的容貌,一时犹豫着不忍下手,那蒙面女子却毫不犹豫,直接一记杀招刺向了慕容菡。
“噹”的一声脆响,蒙面女子手中的长剑已经被瓦块击落在地,那蒙面女子随即抬头看向屋檐上的钱青健,目光凌厉说道:“大哥,先杀这个昆仑派的死敌!”
何子易正愁不知如何是好,听见妹妹这样说,乃是正中下怀,一跃而起,重又冲向屋檐,人在空中,已是剑光灼灼,剑尖幻出三朵剑花,笼罩钱青健正面三处大穴。
与此同时,地上卓千悦却是冷冷一笑,咬着牙道:“好,既然都下不了手,我就自己来!”说话间长剑已经刺向了慕容菡。
慕容菡也已从沉痛中清醒过来,喊了声:“还我哥哥命来!”竟不躲闪长剑,一掌向卓千悦的头顶拍落,使的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就在这几方面同时动作之时,钱青健出手了,他把手中的三片瓦块分别打向卓千悦的剑,卓千悦的肋下和何子易的妹妹,随即何子易的剑锋也到了他的身前,钱青健冷笑一声,说了一声:
“米”(铮)“粒”(铮)“之”(噹)“珠”(铮)……“也放光华!”
夹杂在他的话语之间的三声“铮”音,是他的铁指神通连续弹了何子易的宝剑三次,“噹”的一声却是打向卓千悦宝剑的那块碎瓦击中了目标。
这三下没能弹飞何子易的宝剑,钱青健倒也未感意外,毕竟是昆仑掌门,宝剑还是拿捏得住的,他第四下随即使出——用食指的商阳穴在剑身上一抹一捺,这又不是铁指神通了,而是一阳指!
何子易只觉得持剑的虎口一阵灼热滚烫,一股极为强劲的内力沿着剑柄攻入到手上的经脉,接着虎口就产生了将欲撕裂的剧痛,再也拿捏不住宝剑,只得撒手,宝剑向雪地上坠落。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只大脚踹在了他的胸膛,同时在耳朵里听见的,正是那句“也放光华!”
何子易在等同圣火厅屋檐的高度上,向地面倒飞而去,结结实实地摔在了雪地之上,半天爬不起来。
在何子易被踹飞之前,蒙面白纱女子已经被瓦块打中了穴道,不能动弹。而卓千悦的长剑险些被击飞,已经无法对慕容菡造成威胁,又在躲闪飞向肋下的那块碎瓦时,肩头被慕容菡的手掌刮了一下,虽未受伤,却有些疼痛,她连忙跳出圈子,怒视钱青健喝道:“姓钱的,你到底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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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七章 色色色色
钱青健纵身从房顶落下,正好落在了卓千悦和慕容菡之间,刚要说话,却见一伙长乐帮和昆仑派的弟子从圣火厅的后侧门里跑了出来,显然光明顶上的明教教众已经被聚歼完毕。
钱青健抬手一指那些刚刚冲入庭院中的人们,冷喝了一句:“不想死在这里的,都给我滚出去!”
柯隐农和过九牛以及一众长乐帮弟子立即扭头回了圣火厅。
卓千悦从来也没有在长乐帮宣布撤销钱青健的副帮主职务,此时副帮主要求他们离开此地,帮主又没有表示不行,那就当然要遵从副帮主的命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将来如果副帮主娶了帮主,这长乐帮谁是老大还两说着呢。
当然,如果帮主最后没有嫁给副帮主而是嫁给了别人,那时再对副帮主少些恭敬也不迟。
长乐帮的弟子离开了庭院,剩下的昆仑派弟子却不肯这么听话,都把目光看向坐倒在地的何子易,更有几人向何子易跑了过去,喊道;
“掌门人,你怎么了?”
“掌门人,是谁伤了你?”
还有认得钱青健是仇人的,已然对钱青健拔剑相向。
何子易吃力地抬起一只手来挥了挥,有气无力地说道:“都出去。”
虽然不知道缘故,但是掌门的命令不可违,这下昆仑派的弟子也出去了。
何子易的心里很清楚,这庭院的空间太小,不足以施展混沌剑阵,以钱青健的武功,若是卓千悦不出手,昆仑派的弟子谁上谁送死。
看见人都出去了,卓千悦这才冷冷地看着钱青健,寒声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钱青健嘿嘿一笑道:“不做什么,你们两个谁杀谁都不行,至少当着我的面不能这么干。慕容菡,你进你父亲的房间吧。”
慕容菡却不移动,也冷了声音说道:“钱青健,你为何帮她杀了我的哥哥?他做的错事再多,也没伤了你哪里,可是你却伤了他,还害得他丢了命……”
说到这里,慕容菡已经说不下去,泪水又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她咬紧了嘴唇,强迫自己不抽噎一下,却显得有些徒劳。
没等钱青健回答慕容菡的话语,卓千悦已经将长剑指向了钱青健,道:“钱青健,你是看上她的美貌了是吧?你这个色棍,色狼,色鬼、色魔……”
钱青健也不理卓千悦的质问,侧身靠近了慕容菡,拉起她的一只手,用最低的声音说道:“别的事以后再说,你快进你爹爹的房间,她的剑法我也挡不住。”
慕容菡狠命地甩开了钱青健的手,说道:“我不用你卖好!我跟你也没有以后!你害死了我哥哥,我恨你!”
卓千悦气得满脸通红,骂道:“真不要脸!人家明明看不上你,你却死皮赖脸的往上贴!”
钱青健完全转过身,背对慕容菡,面对三尺外卓千悦的长剑,又是嘿嘿一笑道:“我愿意,我高兴,咋了?不行啊?”
说了这句,他突然回身,使出一招太祖长拳,此招名为“一霎步”,原本是对敌之中的一招回马枪,被他用在了慕容菡的身上,慕容菡毫无防备,被他双掌齐出,打得飞了起来,“轰”的一声撞开了慕容移房间的两扇门,那两扇门原本就是从外往里推的,这一撞,慕容菡的身子就滚进了室内,那两扇门却逛荡来去几下,又回复了关闭的状态。
这一来变生突然,谁也没想到钱青健说打就打,而且打的还是慕容菡,就是卓千悦也一退一侧移,走了两步凌波微步,防止钱青健偷袭。
不过卓千悦随即就醒悟过来,这是钱青健在掩护慕容菡逃跑,大怒之下,便要追入房中,然而钱青健却又站在了她的面前,卓千悦怒不可遏,抬手就是一招独孤九剑向钱青健刺了过去。
钱青健哈哈一笑就不见了踪影,竟是未等剑锋临身,便已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卓千悦气急败坏,弯腰向钱青健刺去,这种击刺,却已经是乱刺乱扎,不再是独孤九剑了。
且不说她的独孤九剑或者是卓氏八剑没有练全,就是练全了独孤九剑的令狐冲来了,怕也是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满地乱爬的对手。
话说,令狐冲学成独孤九剑以后,面对的无数高手之中,可曾有一个满地乱滚的敌人?而且这种乱滚还不是一般的乱滚乱爬,这也是一种神奇的武功,这叫蛇行狸翻!
钱青健想出来这么一套赖皮战术,卓千悦却也不是笨蛋,刺了几下发现钱青健根本不求伤她,只是阻延她进入房屋追击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美女,顿时不再理会钱青健,而是使开凌波微步,反而躲避钱青健在脚下的纠缠,三躲两躲之下,钱青健就感到吃力了。
凌波微步跑起来,就是站姿的一群人都捉不住,何况钱青健只是躺在地上去堵?用凌波微步追着蛇行狸翻来砍杀确属不易,但是用蛇行狸翻来堵凌波微步,那就更难太难了些,或许在这庭院里有十个人同时用蛇行狸翻来堵,才能堵住卓千悦的脚步。
所以钱青健一个没留神,卓千悦已经从斜刺里寻得了角度,冲进了房间,钱青健随即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也跟了进去,却见房间的后窗洞开,人影皆无。
卓千悦冲到后窗前伸头往外看了看,只见外面不远处就是整个光明顶的围墙,她随即一个鱼跃从窗口纵了出去,钱青健心里明镜一般,慕容菡跟她父亲早从床下的机关暗道口跑了。
他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里的床,罗帐尚在微微起伏,不过这罗帐的起伏应该是卓千悦的身形带动而起的,心想:“多年以后的杨不悔睡的就是这张床么?”
他也不多做停留,跟着卓千悦的步伐一个鱼跃从窗口纵出,若是留在屋子里,说不定卓千悦还会返回来查找机关。
外面卓千悦已经跃上了围墙,正在四下里察看,她当然看不见慕容移父女的身影。看见墙下面的钱青健,气又不打一处来:“这下你满意了,你个色鬼,就算放跑了人家,人家也不会感谢你!”
说着话,卓千悦直接从墙上跃到了屋顶,跟何子易说道:“他们从后面跑了,马上安排你的门下,协助我的手下搜遍光明顶的每个角落!”
何子易应了一声,这才勉强站起身来,他的胸骨被钱青健踹断了几根,有可能伤到了肺叶,不过一身内力还在,他随手解了妹妹何子琼的穴道,让妹妹出去安排。
钱青健跟着卓千悦穿过了光明厅,看着卓千悦安排完长乐帮众去搜人,嘿嘿一笑道:“我就奇怪了,你为啥非要杀人家满门呢?”
卓千悦怒道:“你再跟我装糊涂,我就一剑捅你个透明窟窿!我报杀父之仇,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对!很对!”钱青健拍手赞道,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可是如果你父亲没死呢?”(未完待续。)
第二七八章 谎言戳穿
“什么?”卓千悦立即挥手驱散了周围的人,也包括何子易兄妹。然后手中长剑一指钱青健:“你再说一遍?”
钱青健立马恢复躺倒的姿势,叫道:“干嘛呀?干嘛动不动就拿剑指着人?谋杀亲夫么?”
卓千悦寒了脸说道:“钱青健,你给我放尊重点!我已经许配给昆仑派的掌门何子易了,只待他帮助我灭了慕容世家,我就嫁给他。你如果好好说话,我就让你死个痛快,再敢拿我的父亲说笑,别怪我不给你留全尸!”
钱青健也冷了脸说道:“这么说,今天你是不想让我活着离开这里喽?”
卓千悦道:“没错!你放跑了慕容老贼和他的女儿,葬送了我所有的心血,我岂能容你活在世上?”
钱青健不想再多说什么,只发出一连串的冷笑。
卓千悦反而觉得奇怪,问道:“你笑什么?”
钱青健冷笑着说道:“我笑你居然好意思说我不要脸,大丈夫三妻四妾这是礼法崇尚,你一女许配二夫,很要脸么?”
卓千悦却也笑道:“你说的虽然没错,但是我在将自己许配给何子易的时候,就已经当你是个死人了。”
钱青健道:“这就是你为自己的不贞不洁遮羞的理由么?如果按照你这个理由,你可以随意许配给许多男人,只要杀掉前一个,然后你还可继续许给下一个。”
卓千悦怒道:“哼!我不贞不洁?我是被你伤透了心,才会决定杀了你再嫁给别人!”
钱青健奇道:“我记得我们最后一次在参合庄见面时,你告诉我你杀了一个跟我有关系的女人,伤心的好像应该是我才对啊,我又如何伤你的心了?”因为没有听见过任何关于华筝的消息,所以钱青健此时依然认为卓千悦杀死了华筝。
卓千悦道:“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还记得你刚刚就任我帮捷豹堂堂主的事情吧?”
钱青健道:“记得,怎么了?我那时就伤你心了?”
卓千悦道:“那倒不是,你应该记得你那时派出去好几批的很多人,有的去了天竺,有的去找雪山大轮寺,有的去了崆峒,也有的来到了这里,昆仑光明顶!”
钱青健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派往昆仑山寻找光明顶的这批人回到长乐帮了,才把卓千悦给引了来。他却不知道这帮人是跟着杨康一起越狱逃脱的。他只知道,如此就证明了卓千悦不是钱不图找来的外援了。
果然,卓千悦继续说道:“你派来的人,果然是寻找慕容世家的,这一点我反而要感谢你。但是!当那三个人跑回苏州告诉我这里的明教教主姓慕容后,当我带人来到了昆仑山后,却在途中遇见了昆仑派掌门何子易。与何子易结识之后,他告诉我,曾经有一个叫做钱青健的人来到了光明顶,却是为了给慕容移那个老匹夫治病而来!”
钱青健听到这里,已经基本明白卓千悦为何要杀他而另嫁了。
只听卓千悦又道:“我当时很不相信何子易说的话,我心想,钱青健是我的未婚夫,怎么可能给我的仇人去治病呢?但是何子易言之凿凿,声称明教的少教主告诉过他,说你和明教的光明左使付昆仑关系很好,又说你是因为跟明教的圣姑慕容菡是好朋友,我顿时就明白了,钱青健,你这个骗子,在参合庄我问你是不是跟慕容世家的人混在一起了,当时你说什么来?你告诉我说救你的人是欧阳锋一伙人!你!你骗得我好苦……”
见钱青健无言以对,卓千悦继续道:“所以在何子易说完了那些话以后,我就想,钱青健你这个色鬼,肯定是看上慕容菡了,想来巴结老丈人,因此巴巴地来给人家治病,可惜啊,呵呵,人家的哥哥不认你这门亲戚!反而把你给关押起来了!”
钱青健此时是百口莫辩了。
一个人可以撒无数个谎去骗另一个人,不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也不论是骗色还是骗钱甚至骗的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但是只要这其中有一个谎言被铁证戳穿了,那么,撒谎的人再说什么都没用了。除非那个被骗的人甘于被骗,否则不论撒过谎的人再说什么,都会被认定为新的谎言!
钱青健只好选择沉默。
卓千悦的眼睛里也流出了泪水,说道:“我恨我自己,当初曾经把自己托付给你这样的一个男人,你是个色字当头的龌龊男人,没有任何立场、任何底线,居然这样对待我对你的一片真情!”
钱青健知道,此时再说慕容菡救过他的命,也是枉然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跟卓千悦夫妻怕是没得做了。但是,他绝对不会甘于被卓千悦杀掉。
在强大的卓氏八剑或者是独孤九剑之下,他倒也不必选择拼命逃跑,因为他还有一张底牌没有亮开。
所以他冷哼了一声,两眼看向天空上的月亮,说道:“从来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竟然为了杀人而捏造出来一段父仇,难道你就这么巴望你父亲死么?如果你的父亲还活着,岂不是天天都要承受你的诅咒?”
这一次,卓千悦已经不再相信钱青健的话语,抿紧了嘴唇,冲上前,一剑捅了下来。
钱青健一个狸猫的翻滚躲开了长剑,边滚边说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何子易跟你说我被关了起来,没说我杀了他几十个弟子,为何他不杀我为门下报仇吗?”
卓千悦倏然停住脚步,奇怪地问道:“这个他倒是没说。不过这跟你对我的欺骗又有什么关系?”
钱青健怒道:“你这臭老娘们儿,该聪明的时候你又不聪明了,何子易想要杀我,被那个慕容杨,也就是刚刚让你杀死的那个少教主给挡住了!你知道那慕容杨为何不让何子易杀我吗?”
卓千悦摇头道:“不知。”
钱青健道:“因为那慕容杨害怕杀我的同时误杀了你的爸爸!你爸爸就跟我关在一起的!”
“鬼才信你的话!”卓千悦又要提剑来杀。
钱青健又是几个翻滚,边滚边说道:“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听了钱青健这几句,卓千悦立时停住了脚步,这是“凌波微步”和“卓氏八剑”的总诀啊!这世上只有自己记得,却从未形诸于纸上,更没有告诉过别人,钱青健又从哪里学去的?难道他能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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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九章 救死扶伤
钱青健在距离卓千悦一丈开外处一跃而起,恢复了神采飞扬的姿态,说道:“傻了吧?告诉你,这是我的老丈人教给我的!我老丈人叫做卓有成!”
卓千悦本已怀疑钱青健的口诀出处,听见钱青健说这口诀是爹爹教给他的,已经信了六成,又听钱青健报出了父亲的名字,更是加深了两成,已经顾不得钱青健在话语里占她便宜,喜道:“难道你说的是真的?”
钱青健道:“当然是真的,不过咱们得先说好了,待会儿我领着你把我老丈人救上来,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媳妇可得让我脱了裤子打屁股才行,这钱家的门风嘛……”
没等他叨叨完,却见卓千悦早已经跑到了何子易那边,正跟何子易说着什么,何子易连连用手指向北侧,带着卓千悦往北走去。
“他奶奶个熊的,这时候倒是挺聪明的。”钱青健看着卓千悦的背影喃喃地骂了一句。
卓千悦当然很聪明,一旦她认定父亲活着的可能性存在时,立即就根据钱青健刚才的话语分析出何子易也是知道那个陷坑在哪里的,就算因为她父亲没死而消除了她与慕容世家的深仇,她也不想嫁给钱青健这样吃里扒外的男人。
事实上仇恨是消除了,可若是仇恨没能消除呢?钱青健不还是在仇恨的状态下在临安与仇人结交么?不还是在仇恨状态下故意放跑了仇人么?卓千悦认为,钱青健这一点永远不可原谅。
所以卓千悦不想再承受钱青健的任何人情。
但是钱青健不这样想,钱青健认为,如果他不告诉卓千悦那个地穴里关着她老爸,很可能何子易根本就想不到提起那个地穴里面囚犯的事情,因为只要他钱青健出来了,那个地穴就已经与何子易毫无关联。
所以这个人情不论卓千悦父女想不想领,他也是把这个大人情送下了。既然如此,如何能让何子易出现在卓有成的面前抢功?
想到这里,钱青健也拔腿往光明顶北面的碧水寒潭跑去,可是他刚刚跑了没几步,却听见一声微弱的呼救声:
“钱……救命……”
这声音微乎其微,已经没有力气喊出钱青健的全名了,但是钱青健还是听出来这是付昆仑的声音,转头看去,只见付昆仑萎顿躺在一处墙角,两只失神的眼睛正在看着他,那是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的模样,他顿时深深地自责起来。
刚才他刚刚来到战场时,由于局面混乱加上想要去追慕容杨报仇的原因,没能顾得上受伤的付昆仑,然而现在付昆仑看见他了并且呼救,如何能够不救?这付昆仑可是舍命救过他钱青健的!
虽然是在慕容菡的命令下救过他,可是人家也是冒着被葵花太监杀死的危险冲上去的,不管后来这付昆仑是不是慕容移安排在慕容菡身边的眼睛,不管付昆仑是不是悬而未落的那只黑手,钱青健都必须要救他。
否则,这特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钱青健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就摸出来一粒九转熊蛇丸塞入了付昆仑的口中,这种丸药他身上剩下的已经不多了,不过之前他也寻机分析了这药丸的成分,知道了九转熊蛇丸的药方,只是一直无暇去搜集配制九转熊蛇丸的药材罢了。
九转熊蛇丸的药效就是立竿见影,付昆仑服下后,说话就利索了许多,一声“谢谢”说的也有力了一些。钱青健客气道:“说什么谢不谢的,当初我要谢你,你不是也不肯受么?”边说话边给付昆仑点穴止血,推拿疗伤,手法精妙、纯熟之极。
其实付昆仑的血已经流不出来了,在光明顶这天寒地冻的地方,除非是最初受伤时那一阵喷涌,再往后这冰冷的天气自然会让伤口的血液凝固成冰。若非是这个原因,付昆仑早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忙活完了付昆仑的伤势,钱青健刚想去追卓千悦时,付昆仑在神药的作用下已经好转了许多,又伸出手指,指了指光明厅的门外台阶处,说道:“求你,救救他,他是我师兄,范华年。”
钱青健心说我这九转熊蛇丸不是白菜啊,不过既然是左使的师兄,显然在明教中的地位也是极高的,倒也值得一粒神药,也就点了点头,走过去又把范华年救了。
范华年和付昆仑受的伤基本差不多,他们这样的高手,在犀利无比的卓氏八剑之下,总能在剑尖刺中皮肤之时,运用内力挤压剑身偏离要害,所以他们的伤势都不致命,但是都怕失血过多,幸好有这严寒的天气帮忙,这才都等到了钱青健施救的机会。
等他在范华年身上一番推拿按摩之后,又被范华年推荐去救华戊己,钱青健心说这么搞下去就是带上两斤九转熊蛇丸也不够用的,好在华戊己的伤势不像左使右使那么严重,只是被人砍伤了腿,倒也用不着什么神药,只需简单处置一下慢慢静养即可逐渐康复。
看来是职位越高受伤越重,当然这个规律不包括那些被人杀死的明教教徒在内,不过同时钱青健也得出了结论,职务越高的,越要抵挡卓千悦的进攻,而卓千悦的攻势是杀上光明顶的一拨人里面最凶狠凌厉的,所以这个结果就不难理解。
处置完华戊己的伤势时,算算也忙于治伤一个时辰了。再起身时,却见卓千悦已经搀着卓有成向这边走来了。何子易兄妹在他们父女的身后跟着。得,这个人情是卖不上了,希望卓有成能够想明白吧,不过钱青健觉得卓有成未必会去考虑卓千悦如何知道天坑这个问题。
卓千悦看见钱青健在救人,未等走近就埋怨道:“钱青健你干嘛?我杀了明教那么多人,你现在多救一个,就是给我多埋下一颗复仇的种子,你是觉得他们不会找我报仇吗?”
钱青健吃了一惊,卓千悦似乎态度有所转变啊,难道是老丈人给她说道理了?嗯,很有这个可能。便说道:“你怕什么?你这么高的武功,我救的这几个人全加起来也打不过你。”
卓千悦嗔道:“你以为报仇的人只会用武功吗?”
未等钱青健答话,卓有成已经训斥女儿道:“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夫君说话呢?没规没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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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〇章 终成眷属
时隔一个时辰,卓千悦的态度已经完全不同。
卓千悦的老爹卓有成说出话来更是令钱青健惊愕万分:“青健,刚刚千悦把最近的事情都跟我说了,她误解了你,又在误解的基础上跟这位……”卓有成指着何子易对钱青健说道:“跟这位昆仑掌门有了婚约,这是不对的,只要我这当父亲的只要活在世上一天,女儿嫁给谁就得我说了算,不说之前千悦就和你有过约定,就是我也曾把千悦许配于你,这些都在千悦认识何掌门之前,所以……”
卓有成说这些话的时候卓千悦始终低头不语,脸上微微发红,似是颇为窘迫,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在家长的带领下去给人道歉。
钱青健发现,在卓有成身后的何子易似是一脸的不甘,但是他不甘又有什么用?在场说话的几个人里,他的武功最低,胸骨又被钱青健给踹断了几根,就是有意见也只能保留在心里了。
在这个世上,武林人物的话语权始终是跟各人的拳头捆绑在一起的。
钱青健只觉得卓有成是世界上最为通情达理之人,这番话说的句句在理,竟然比慕容菡更加公正几分——慕容菡还因为他打了慕容杨两块碎瓦而对他由爱转恨,然而这卓有成简直就是包公再世,说话完全不带有半点个人情绪,极为客观公正。
只听卓有成继续说道:“所以我决定,拣日不如撞日,咱们就在今天,就在这光明顶上的光明厅,给你和小女办一场喜事,让你们这对佳偶终成眷属。”
听到父亲说完这些,卓千悦的脸更红了,低着头用手指玩弄着衣角,哪里还有半点当世绝顶高手的样子?
钱青健则是已经完全听傻了,这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也太突然了。刚才卓千悦还咬牙切齿地要打要杀的,刚才自己还觉得这辈子已经跟卓千悦再无缘分,这过了一个时辰,竟然就变成了洞房花烛的节奏了,这转折,怎么感觉也是不够真实,仿佛是做梦一样。
如果按照钱青健的本心,他就算不舍卓千悦的美貌,也没打算就在光明顶娶这个女子。毕竟,慕容菡父女还在下面的密道里躲着(钱青健认为他们不会从密道的另一个出口逃走,因为慕容移无法行走,他们逃不远),这感觉很是不好,钱青健很是担心他这样娶了卓千悦会导致此生永远无法再娶慕容菡。
然而在卓有成的主持之下,钱青健又不能拒绝这个提议。机会难得,稍纵即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了。
话说眼下的钱青健所面临的处境,就好像是神话故事《一千零一夜》里面的阿拉丁,在同时面对灯神和戒指神的境遇下一样,没有人认为阿拉丁有了无所不能的灯神,就该把具有较弱法力的戒指神抛弃。事实也证明了阿拉丁同时拥有灯神和戒指神的必要,最关键的时刻,是戒指神帮助阿拉丁取回了神灯。
把《阿拉丁神灯》的故事于钱青健面临的处境作比较,钱青健当然是卓千悦和慕容菡都想要的,虽然这两个女人之间的仇恨相当的深,但是这两个女人的容貌都是倾国倾城,若是舍弃一个去娶另一个,换做任何一个青年,恐怕也无法做到如此取舍。
当然,或许只有郭靖能够做到——在本文的十年后,丘处机说起小龙女的容貌举世无双时,郭靖心中就想:我家蓉儿比她美貌一万倍。
所以钱青健现在的想法就是,既然事情赶到这里了,那就先娶了卓千悦再说。他向卓有成行礼致谢,卓有成笑呵呵地受了他的大礼,并且面作不悦之色纠正了钱青健的称呼:“都这个时候了,还叫我‘卓叔’么?”
钱青健连忙跪倒在地喊了声:“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卓有成哈哈大笑,伸手拉起了钱青健,道:“不急不急,待会儿你和千悦拜天地时,还需正式叩拜高堂……”
天色方明,光明顶上的长乐帮众就开始喜气洋洋地筹办婚礼。
先把昨夜死去的明教教徒尸体集结堆放到了北坡,在付昆仑的要求下,用明教的火葬规矩把这些尸体烧了。
又把此次进攻光明顶死去的长乐帮众和昆仑弟子的尸体运了下去,自有人置办棺木,昆仑弟子的灵柩运回常春坳安葬,长乐帮的弟子灵柩就在光明顶附近寻了个风水不错的地方葬了。
此时明教光明顶上尚且活着的教众总共不过十人,能行动的,在钱青健的请求下,帮助他指点厨房、火炕等生活设施的位置和用法,然后也叨扰钱青健的一杯喜酒,不能行动的,都集中在一间大通铺的房间里去休养,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钱青健的救治,因此对钱青健的请求无有不从。
让钱青健感到意外的是昆仑派的弟子,按说在这桩婚姻之中,何子易是一个可耻而又可怜的出局者,然而何子易却不肯带领弟子们回山,反而安排昆仑弟子帮助长乐帮众举办酒席,这风格高尚的一逼,让钱青健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然而即将大婚的钱青健如何能够把心思多用在何子易的身上?觉得奇怪也只是想过了便罢,因为婚礼已经开始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卓有成是女方高堂兼司仪,按照婚礼仪式的程序,他要求钱青健把蒙着红盖头的卓千悦送入洞房之后,还要出来给各位观礼嘉宾敬酒。
光明顶上的人并不多,出去满山搜捕慕容移父女的长乐帮众和昆仑派弟子并没有回来。虽然已经证实了卓有成是健在人世,但是不知为何,卓千悦并没有召回那些搜索慕容移父女的人手。
所以此刻整个光明顶上只有不到五十人,这些人有资格进入光明厅观礼并且喝一杯喜酒的又不过三十余人。这还是卓有成嫌仪式不够热闹,硬拉来凑数的一些人物。否则,以钱青健和卓千悦的武功,够资格参加他们婚礼并且登堂入室的嘉宾,这世上也不过十余人。
何子易虽然武功不如付昆仑和范华年,却算是观礼嘉宾中地位最高的人物了,人家是一派掌门嘛,付范两人武功虽然较高,毕竟还不是明教的教主。这时的明教在武林中也是默默无闻,毫无影响可言。
钱青健喜气洋洋地敬酒,同时也与各位嘉宾攀谈,从付昆仑这里得知了此时的明教护教法王的位子始终空置,散人只有两个,就是盛盟和卫正禹,都留在了临安济国公府。更没有什么五行旗之类的下属势力。也不知道五行旗这种明教的大杀器是从何时开始创建的。
何胖子的武功不是很强,酒量却是颇宏,钱青健敬酒敬到昆仑派的一桌,就很有些招架不住,在何胖子的带领下,昆仑诸弟子都变成了酒仙,跟钱青健拼起酒来争先恐后,前赴后继的,就是何子易的妹妹何子琼,也跟钱青健各自喝了一坛美酒。
一个人的酒量再大,也架不住这么多人跟他拼酒,不胜酒力的钱青健脚步都有些站不稳了,本想推脱不喝,卓有成却说新郎不喝喜酒乃是不吉,所以钱青健只有舍了一条命来图个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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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一章 洞房花烛
这场酒足足喝了大半天,从日上三竿开始喝,直喝到了掌灯时分,钱青健终于倒在了光明厅里,由过九牛和柯隐农两人送回了洞房。
新郎官入洞房了,光明厅内的喜宴立即收场,付昆仑和范华年两位明教嘉宾中午时分便已回到了宿处去养伤,此刻光明厅内就只剩下卓有成和长乐、昆仑两个帮派的人物。
只说钱青健回到了洞房,看见蒙着红盖头坐在床头的卓千悦,禁不住体内一股欲*火熊熊燃起,蹒跚着走到了卓千悦的身边,来不及掀起盖头,只一个虎扑将卓千悦按倒在床上,毛手毛脚便去脱卓千悦的衣服。
卓千悦似乎很是顺从,任由钱青健为她宽衣解带,然而钱青健却因为喝得太多,手都不好使了,忙活了半天也没能取得什么进展。
卓千悦羞怯地说了声:“笨蛋,我来吧。”从钱青健的身下伸出一条胳膊,挥掌劈出一道掌风,熄了室内的红烛,然后先把钱青健的上身衣服脱了,又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钱青健迷离迷糊地用嘴拱开了卓千悦的红盖头,就往她的脸上亲去,却被卓千悦回手挡住了口鼻,“臭死了,喝了多少酒?”
钱青健不好意思地嘿嘿了几声,大着舌头说道:“木……木哈……多扫……”
对于有过经验的男人来说,如何跟女人成就好事都已经变成了本能,既然不让亲嘴那就不亲好了,直接进行第二步岂非更好?所以他的大手就抓住了卓千悦的一只玉兔揉来捏去。
“哎呀,你轻点!是那么大劲,都把人家捏疼了。”卓千悦一只手抚上了钱青健的那只手背,把他的手往中间的那道沟壑推去,另一只手摸到了钱青健裸露的后背上,摩挲着上下移动,又抚过他的肋部,移到了前面,轻轻点按钱青健的乳突。
那只手凉凉的,滑腻柔软,摩挲过处,有如一道清泉注入干涸的土地,浑身发烫的钱青健只感觉说不出的舒服,不禁情*欲更盛,嘿嘿笑了两声,含混道:“咋……还不脱裤纸?”
“你这人好没羞,哪有女人自己脱裤子的?你来脱嘛……”卓千悦的手,似在不经意之中,大拇指的少商穴已经抚摸在钱青健的膻中穴上,而她的另一只手也把钱青健的大拇指移到了她自己的膻中穴上。
“好好好,我脱……就……就……我脱”钱青健醉的一塌糊涂,哪里还顾得上辨认卓千悦的手在什么位置,用空着的一只手撑在了床上,又想要抽住被卓千悦覆压在她胸口的那只手去解卓千悦的腰带,微一用力时没能抽出来,便自然而然地运了些内力往回抽手。
他这一运内力不打紧,只觉得右手中的内力急急向外奔涌出去,未等他惊觉应变,又感觉到自己的膻中穴像是被人用长枪扎了一个洞,丹田中的内力不由自主地往膻中穴奔涌而来,又像是千里之堤骤然崩溃一般,滔滔内力从胸口滚滚奔流了出去。
此时此刻,钱青健纵是喝了再多的酒,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惊声问道:“千悦,你干什么?”酒意已经醒了小半。
说话的同时他急急收束内力,想要终止卓千悦的吸收,怎奈他的内力原本也不比卓千悦高出半分,甚至还是稍弱的存在,这时又被卓千悦吸出去一大股,就更不如她的内力强劲了,此时的局面,已非钱青健所能控制。
卓千悦却柔声说道:“做你的妻子呀,怎么了?你不愿意么?”这声音在柔媚中暗藏着森冷,听在钱青健的耳朵里,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心里已经再是清楚不过,这下彻底完蛋了!奶奶个熊的,上了这臭婊*子的当了!
色令智昏、色*欲熏心,这是钱青健的一大弱点,这个弱点在面对他记忆中已知人物和已知情节之时,尚且暴露不出多少,最多也就是让黄蓉扇两个耳光,最多也就是追不到李莫愁,总体来说他也吃不了什么亏。
但是对于卓千悦这种生存在同一时代,却是钱青健记忆中没有的人物来说,在两个人产生交集之时,钱青健已经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他本来智慧就不算高,再加上色令智昏这个大缺点,如果不上当,那真的是没有天理可言了。
卓千悦把钱青健的内力吸了一个干干净净,这才厌恶地把他推到床里,钱青健的胳膊撞在了墙上,发出“嘭”的一声。
倒是没感觉到疼痛,此时的钱青健已经近乎完全清醒了,如果遇上如此大祸都清醒不了,那么他之前就已经喝死了。钱青健知道胳膊不疼是因为九阴炼体术锻炼了外功,抗击打能力大幅度提高,加上吃了几十枚菩斯曲蛇的蛇胆后,膂力也增强了很多。这些都不会随着内力的失去而失去,他依然可以对付几十个不会武功的庄稼汉或者七八个江湖中的寻常武师。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一身内力已经没了,他在这光明顶上,就已经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他纵然色令智昏,也不至于蠢到认为卓千悦想要一个身无丝毫内力的男人来做丈夫,卓千悦的丈夫是做不成了,现在面对的,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卓千悦是否会亲手杀他!
卓千悦并没有穿上衣服,而是直接离开了床榻,到了桌边,先找了火折把一对红烛点燃了,重新回复了光亮的洞房,被她光滑如缎的肌肤和胸前那对饱满凝脂的玉兔点缀得春色无边。
卓千悦螓首微垂,看着自己的前胸,又把双手托在她那对玉兔之下,把原本就丰满坚挺的胸器又往上抬了抬,颇有些自恋自怜地欣赏了一阵,才叹了口气,忽而抬头看着床上的钱青健,露出笑靥如花,说道:“青健,临死之前,让你摸过这么好的宝贝,你是不是觉得一生都不亏了?”
钱青健不再去看那对玉兔,此刻那对玉兔在他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一对恶魔的嘴脸,异常狰狞。
他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地发冷,他已经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因为他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唯有等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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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二章 悔之已晚
就像思想无法绝对的停止一样,感官也总是被动地接受外界的信息。
即便是闭上了眼睛,隔着眼皮也还是可以感觉到洞房里的烛火跳动。更有卓千悦柔媚的声音继续钻入钱青健的耳朵:“不看了?这时候知道装作正人君子了,呵呵,你不觉得有些晚么?”
钱青健既不睁眼,也不回答。他又如何会甘心等死?他正在分析这究竟是卓千悦自己的主张,还是经过她父亲的许可才实施的阴谋?
卓千悦的话语还在继续:“你真的是色令智昏到无可救药了,你怎么会天真的以为我还会嫁给你的?”
卓千悦的话语如刀似剑,一刀刀切割着钱青健的自尊,一剑剑刺着他的心灵:“不过我还是要最后感谢你一下,因为你送给了我这么浑厚的内力,让我的内力增长了一倍,我还要感谢你救活了明教那几名高手,那个姓付的和姓范的,他们的内力比昨天的你我都要稍高一些吧?我不敢直接去吸他们的内力,但是现在,加上你这一身内力,天下更有何人的内力是我吸不动的?哈哈哈……大海倒灌江河?这种担心再也没有了!”
说到这里,卓千悦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床边,将床上她的衣物一件件仔细地穿起。
钱青健虽然听不见她的步履,却能够感觉到床边的人影挡住了烛火,他已经绞尽脑汁,却想不出脱困的办法了,没了内力,这张床他都跑不出去。
不是他没有下床行走的能力,而是以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做出爆发性的动作,不用幻想凭借这样的身体能够逃出洞房,在逃下大床之前,卓千悦一根指头都能戳死他。
钱青健认为,如果他的计算没有太大的差错,那么卓千悦此时身上的内力已近百年了!
但是这样等死也不是办法,钱青健思来想去,觉得最后能够试一试的,依然只有口舌。
所以他又睁开了眼睛,看着一身红色盛装的卓千悦,讥讽道:“既然不想嫁给我,还穿这么一身嫁装做什么?不怕人家笑话么?”
卓千悦咯咯笑道:“哟,我的钱副帮主还真是替我想得周全,不过这事情你却是多虑了,新郎就在外面等着呢,待会儿我收拾完了明教的几个残余,那时才是我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钱青健感觉,卓千悦似是有一种猫玩老鼠的心理,并不急于动手,要慢慢把他戏耍够了才弄死他。
“千悦说的没错,做人要厚道,说到就要做到。她既然把自己许给了昆仑派的掌门,当然要嫁给何子易,我这个当父亲的非常支持女儿的主见。”卓有成随着语声走入洞房,一脸戏谑地看着萎顿在床的钱青健。
原来真的是他父女合谋,这下死定了。钱青健最后的一线希望也已破灭。本来,他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想要从卓有成那里取得谅解,只要能够逃出卓千悦的手心便可无忧。
内力没了怕什么?重新练一遍就是了。大不了等到三十年后跟杨过一起去吃蛇胆。
可是眼下看卓有成的意思,那些想法只怕都是梦幻泡影了。
或许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又或许是因为被卓千悦吸干了内力,再或许是绝望带来的萎靡,此时钱青健的嗓音变得很是干涩:“留我一命成不成?”
卓千悦又咯咯笑了起来,伸出一根嫩如青葱的食指摇来摇去,卓有成却抢先说道:“姓钱的你是不是糊涂了?你觉得我们卓家有可能放一个熟记《北冥残篇》、《凌波微步》和‘卓氏八剑’内容的人远走高飞么?”
钱青健摇了摇头,黯然道:“这事让我处在你们的位置,也不会任由我跑掉的。可是,卓叔,咱们俩好歹也有九个月的同甘共苦,好歹也是我出来后才告诉你女儿你在何处的,这些情分……”
“住嘴!”卓有成怒喝道:“你掉进天坑若不是我,你也要摔断一双腿,这是我救了你而非你救了我,之后你又在欺骗我女儿的基础上花言巧语欺骗于我,骗去了我卓家神功的口诀,你对我卓家父女只有蒙骗和戏弄,哪里有半分的照料和维护?最后找到天坑救我出来的是何子易,却不是你钱青健!若不是千悦救我上来时把一切原委都告诉了我,我还要被你这竖子蒙在鼓里!”
钱青健摇了摇头,这事儿果然是说不清楚了。
卓千悦也冷冷说道:“若不是我攻打光明顶,恐怕你也没有机会出来吧?那陷阱的铁板盖子只需撬动一下便会惊动四周,如此说来,你能脱困,完全是得益于我的来临,就说是我救的你,也不为错吧?”
钱青健无法辩驳,只好点头道:“就算你说的这些都对,咱们做不成夫妻,难道不能做朋友么?一定要做敌人?”
卓千悦寒着脸笑了出来,那笑声让钱青健不寒而栗,只听她说道:“朋友肯定是没得做,不过你也不是我的敌人。”
钱青健刚觉得这话颇有语病,却听见卓有成补充道:“因为你马上就不是人了,去跟阎王做敌人吧。”
这对父女一唱一和,说出话来却是一个更比一个冷酷无情。
此时此刻,钱青健的心中只剩下了懊悔,明明有着故事记忆,却依然无法在这个世界上横冲直撞,恣意所为,不仅没能功成名就登临顶峰,反而连命都混丢了,这也太特么悲催了些!
这一刻,钱青健立誓,如果有来生,以后再也不好色了!如果一定要好色,至少,如果还有关于这个世界上前后的千年记忆的话,坚决不去招惹这种记忆中没有的女人!因为根本无法判断她未来的走向!
就好比卓千悦这个女人,去年三月在曲阜东南看见她时,谁能想到身无内力的她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成就为当世的顶尖高手?此刻就是一灯、黄药师、欧阳锋来了,单挑也绝对不是卓千悦的对手,谁能料到?
他正在悔恨交加地发誓赌咒,却听见卓有成说道:“千悦,时候不早了,该是你和何子易成亲的时候了,动手吧。”
卓千悦答应了一声,转身去桌上拿她的那柄长剑,再转过来时,笑吟吟地对钱青健说道:“你也知道,摸过我身子的男人结果是怎样的,看在你送我一身内力的情分上,我给你个痛快。”
说罢,长剑疾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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