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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乱世有空间全文阅读

作者:叶赫兰旗     重生乱世有空间txt下载     重生乱世有空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重生乱世有空间全文阅读

第1章,异世离奇重生路,往事不堪难回首

    readx;“轱辘,,,轱辘,,,”

    “嗒,,,嗒,,,”

    司徒嫣麻木发僵的身体恢复知觉后的第一感觉,就是颠簸,这样的颠簸对一个已死之人倒显得无足轻重,索性也懒得睁眼,只心里暗自思虑,“应该是自己前世杀了不少的人(虽然这些人都罪有应得),死后的黄泉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

    “反正都已经被毒死了,再颠簸又能如何,即来之则安之吧!”正胡思乱想间,就听到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传进了耳中。

    “有柱哥,你说小姐的命咋那么苦,这都三天了,还没见醒过来,郎中说,今儿个儿要是再醒不过来,怕是救不回了。要是小姐有个万一,咱们可怎么向大少爷交代啊!呜~~~”伴着说话声,还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哭泣呜咽声。

    “翠萍,快别哭了,等到了河南县城,再找个好郎中给小姐好好瞧瞧,夫人生前积德行善,如今走了,这在天上也会保佑小姐的,你可快别哭了,要是小姐醒了,瞧你这个样子,不是又添难过。”被称作有柱的男子声音有些发沉,还有些暗哑,语气听起来透着一丝焦急和担心。

    男子再无声音,女子也收了声,只压抑着小声哽咽。

    司徒嫣被这两句话说的有些发蒙,越听越觉得有哪里不对,这黑白无常何时有女人担任了,而且这对话也太奇怪了些,强撑着睁开眼睛,这才打量起身边的一切。

    一个简单的木头棚架,用麻布帷子包着,左右开着小窗,用布帘遮了起来。这样的东西,更像是一辆马车?可她记得死前她明明是在艘核潜艇上的。难道人死了,就坐着这样的马车去地府报道的,看来这待遇还不错。

    脑子混乱的很,还有些偏头痛。司徒嫣抬手去抚头,想让自己清醒些,这一抬手才注意到,这手只有原来的二分之一大小,这不是她的手,因着长年特种兵的训练,她肤呈小麦色,右手虎口和食指虽然保养的很好,但细心的人仍能注意到有因常年握枪而留下的痕迹。可这只手明显是个小孩子的手,皮肤白皙,指在拇指和食指、中指的指肚上有些因拿针、拿笔留下的印记。再没有握枪操练而独有的特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嫣这会儿不只头混乱连心都乱了。定了定心神,试了几次,才勉强用手将身体撑了起来。

    司徒嫣要了解一下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试着抬起头,先看到的是盖在身上的缎面被子,这缎面她认识,是古香缎做的,这缎子可贵的很,还是之前为了执行任务,为了接近一个疑犯而投其所好临时恶补的知识,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掀开被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副身子,确定就是个小孩子的身子,看身形,不超过十岁的样子,穿着一件对襟妆花锦的小袄,八褶长裙,一双缎面绣花布鞋。

    看到这样的穿着,司徒嫣心里先是一惊,就算再不愿承认,如今也只好认命的相信,她,司徒嫣,一个21世纪现代特种兵,z国最好的间谍,却灵魂穿越成了个古代的小娃娃。虽然还不知是哪个朝代,但依着这服饰的花纹饰样,例有些明朝服饰的特点。她记得生前并没有做过什么有违天阂的事,实在不明白,这样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司徒嫣狠命的吸了两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好让脑子清醒些,尽快的将事情理清。

    深呼吸了三分钟,脑子才总算清醒些,头疼也轻些,可以冷静的运转了,这也多亏的她十年特种兵生涯的训练,处变不惊,逆境中求得一线生机。冷静下来后的司徒嫣心中还有些暗喜。看这小孩子的穿着,日子应该过的很好,这妆花锦是云锦的一种,她可是记得历史书上有记载,这云锦可算是贡品,只是不知这小女孩怎么会穿这样的衣服却坐着马车在赶路?

    司徒嫣没有带着这孩子的记忆重生,只好先将心中的疑惑放下,将自己的前生,好好回忆了一下,她司徒嫣,出生在z国东北l省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父母长年在外打工,她是由奶奶一手带大的,每日里耕田,种地,打柴,挑水,偶而进山采点山货,八岁时才在离村五里地的小学里读书,十四岁时,在离家十五里的中学里寄宿学习,日子一直过的很是平淡。

    直到她十六岁那年,部队去她的山村招兵,为了能离开那里,去外面见见世面,看看书本上讲的大好河山、花花世界,她毅然报名参了军,在基层部队呆了两年,因能吃苦耐劳,表现优异,而被选为陆军特种兵,经过五年的特训,而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种间谍,并职行大小任务无数,五年的间谍生涯,她从未失手过。

    这次魂穿前,正是去执行她身为特种间谍的最后一个任务,完成这次后,她就可以调入机关工作,再不用去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而是找一个深爱自己,真心呵护自己,老实本分的男人嫁了,再生一个可爱的宝宝,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

    也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她接下了这次的任务,从m国的历史博物馆里取回属于z国的一件古董戒指,据说这个戒指是开启某处皇陵的钥匙,因为任务艰巨,上面还特别派给她一个帮手。本来她是习惯独来独往的,只是军人以服从为第一天职,只好认命的带着那位叫金鹰的同伴。

    也许是女人天生敏锐的感觉,也许是多年间谍生涯的磨练,司徒嫣总觉得这个新同伴透着一丝危险,所以在执行任务时,司徒嫣特别留了个心眼,这才从细微处注意到,金鹰在拿到任务戒指时,眼中闪过的一丝的恨意和喜悦,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不同,但也足以让司徒嫣提高警惕。

    因此在回到z国潜艇上交任务时,司徙嫣特别留意着金鹰的一举一动,注意到金鹰在交了任务盒子后,一连退了数步,一直退到了仓门边才停下,这样的举动十分反常。

    她也跟着退到了门边,提防着突发事件的发生。也许是金鹰的注意力一直在盯着与他交接任务的首长,并没有注意到她,才给了她得以反击的机会。直到首长打开盒子而处动盒内机关,冒出白烟时,金鹰转身向仓外猛冲的瞬间,司徒嫣抢先一步,先将仓门关闭,硬生生的将他挡了回来。

    一切动作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等双方对执时,司徒嫣才意识到,刚刚的烟怕是有毒,可现在要是打开仓门,这一潜艇的人,许是都要玩完了。

    金鹰只楞了一下,马上脑羞成怒,并憋着一口气和司徒嫣打在一起,两人功夫都不弱,一时根本难有胜负。直到传来首长倒地的声音,金鹰终还是憋不住了,深吸一口气收了手。

    “不用打了,一切都晚了,你我都要死在这里。”金鹰垂着双手,连退了数步,这才跌坐在地上,眼中一片死灰,再无一点斗志。

    “为什么?”司徒嫣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军人不当,要去当个叛徒。还要残害自己的战友同胞。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都是因为它。”金鹰自嘲的笑着,从身上掏出古戒。司徒嫣楞了一下,看了一眼首长手中的盒子,盒子里只有个小巧的机关,并没装别的东西。要不是她反应快,这东西就让金鹰带走了。

    金鹰双眼盯着戒指,仔细的打量,顿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这个东西,是我们家祖传的空间戒指,你也许无法相信它的功能,但这个东西是真的存在,这根本不是什么开启皇陵的钥匙,是三百多年前我穆家丢失的,家里上下为了寻找它,子孙后代从一出生起,就被改了姓氏,以各种目的进行培养,再被安排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社会阶层,从事着不同的工作。这么多人从出生到死亡都只为这么个东西活着,不知是幸亦或不幸。直到今年这个东西在m国的博物馆里出现。”

    金鹰看着手中的戒指,声音有些哽咽,停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我穆家终于看到了希望。而我人正好在部队,所以这次执行任务时,才特别申请加入,没想到如今东西是到手了,可这命也丢了。”

    司徒嫣并没因此同情对方,在金鹰描述时,她给首长检查了身体,也把了脉,瞳孔扩散,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神经反应迟缓,可见刚刚的烟雾不是一般的毒气,而是精神毒气弹,这个对中枢神经破坏相当严重,中者就算不死,也是个植物人。所以此刻,她恨不得杀了对面的人。

    “拿来”司徒嫣走到金鹰身边,伸手去要任务“古戒”。就算人死了,她司徒嫣也要完成任务。金鹰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戒指递给了司徒嫣。这个东西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已经毫无价值。这就是生无可恋的绝望。

    司徒嫣用左手握紧了戒指,此刻的她有恨,有不甘,更多的是遗憾,她有太多的事没有做,甚至死前连奶奶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所以左手狠命的使力,试图想将这罪恶的源头“古戒”捏碎,因用力过度,指甲将手掌剌出了血都不自知。

    几呼吸间,她也感觉心跳加速,不用试脉也知道,怕是已近二百下了,头发晕眼发黑,显然已经毒发了,在倒地之前,她颤抖着手拿起了仓内的对讲机,“马上关闭空调,封锁303仓室,有精神毒气弹。”这是她晕迷之前讲过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再无知觉。

    倒在地上的司徒嫣,已经毫无知觉,所以她并没有看到金鹰此时一脸不甘的表情,因为在司徒嫣剌破手掌,鲜血浸染古戒的瞬间,那枚古戒曾发出一束亮光,穆家祖训,这现象正是古戒开启的征兆。金鹰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司徒嫣,因为据祖先的另一个记载,只有他们穆家人的血脉才能开启戒指,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开启,可这话他再也没机会问出口了,只能瞪着眼不甘的死去。

    当然司徒嫣是不知道金鹰心中所想的,其实就算是知道了,她此刻也自顾不暇。

    回忆就这样断断续续,像部电影老片一样在司徒嫣脑中滑过,但总算还能连接在一起,司徒嫣暗自思索了一下,这些年的生活中,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她曾经用左手握过那枚古戒。抬起握过戒指的左手,发觉这个小女孩儿的左手中指上,此刻正戴着那个戒指。

    难道这就是穿越的原因了,司徒嫣翻来复去的,仔细瞧了瞧,最后她不得不相信,她能得以重生,正是因为这个戒指,“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至少你让我有机会活了下来?”司徒嫣这会儿心里充满了无力感,但多少也带着一丝庆幸,至少她还有机会再活一次。

    “你这么神奇,还可以带人魂穿,记得前世金鹰说过,你是枚空间戒指,那你能带我进入你的空间吗?”司徒嫣心里默默想着,这心思刚有所意动,眼前的景物就完全变了样。

    她此时正站在一个类似于房间的地方,左右看看大概有一百坪(1坪等于3.3平方米),房间说不上很明亮,有点灰蒙蒙的感觉,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难道这就是戒指里的空间”司徒嫣先站在原地,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到处查看起来。先走到空间边缘,想去触摸一下空间壁,可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推开,这回她真的相信金鹰的话,这戒指里真的有个空间,“带我出去吧”心思再动,她人已经回到了马车上。

    又仔细的看了眼古戒,再没发现什么不同,表面乌黑,像是铁和锡的合成制品,可触手温润,质感有些像寒玉,这样的材质司徒嫣是真的没有见过,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也许就是奶奶讲的,好人有好报,傻人有傻福。也许正是自己临死前还不忘了要完成任务,这才歪打正着的得上天怜悯,让她有机会得以重生,只是再也见不到爱她的奶奶有些遗憾,只能祈求上天厚待善良的奶奶。”

    事情理清了,司徙嫣心里也算平静了下来,靠在车厢上,低着头乱想。感觉马车帘微动,一个人将头探了进来。

第2章,富贵身来卑贱命,深宅争斗险丧命

    readx;“啊,小姐!您醒了!有柱哥,小姐,小姐醒了,呜~~~”司徒嫣被这一声惊醒,看着眼前这张完全陌生的脸,从声音可以分辩的出,正是刚刚那个被叫作翠萍的女人。

    “我,,,”司徒嫣本想出声劝她先别哭,可这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干的难受,声音有些嘶哑,看来这身体是有好一阵子不曾开口讲话了。

    “吁~~~”有柱听翠萍说小姐醒了,忙收了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将车帘打了起来,看着靠坐在车厢边的小姐,也红了眼眶,合手就跪了下去,对着天连连作揖,“夫人保佑,小姐终于醒了。”

    “水”,司徒嫣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也有很多事想了解,可这嗓子太难受,只得出声先要点水喝。也抬手示意叫有柱的汉子先起身,别跪在地上。

    “对,对,看奴婢这一高兴,什么都不记得了,小姐才醒,想来一定是又饿又渴。”翠萍动作麻利,翻出个水袋,就手喂司徒嫣喝了有小半袋才停下。又拿出一个白面馒头,想喂司徒嫣吃。

    “翠萍,别忙了,我不饿,刚只是有些口渴。”司徒嫣这会儿还不想吃东西,她感觉头还是有些晕,怕吃了东西会吐。刚喝了几口水,这会儿总算感觉嗓子不那么难受了。

    这才有空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两个人,男的应该不到30岁,四方脸,小眼睛,长相平平,皮肤有些黑,胡子拉碴,衣服是粗棉布的,虽然没有补丁,但也旧的很。女子25、6岁的样子,挽着妇人丫髻,大眼睛哭的有些红肿,皮肤白皙。从两人的穿着来看,明显的是古代服饰,也印证了司徒嫣的猜测,只是不知如今是哪朝哪代?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两人眼中透着的担心和心喜是出自真心的,“这两人看来都是忠厚老实可靠的。”司徒嫣凭多年的对敌经验,给二人发了“好人卡”。

    “翠萍,我这是在哪儿?这头晕的厉害,好些个事儿一时的都记不起来了?”司徒嫣知道,要想了解更多的事,只能从眼前这二人下手,也幸得原主一直晕迷着,这会儿装个失忆,应该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有柱哥,这可怎么办,小姐这病的都不记事了?”翠萍拉着有柱的手,急得又要哭。

    “没事,只要人能醒过来就好,你快别哭了,别的招小姐伤心。小姐您别担心,有什么想不起的,就问翠萍,再有一个时辰就到河南县了,您坐稳了,到了县里找间药铺请个好郎中再好好瞧瞧,吃上几副药说不得明天就好了。”这前一句是在安慰翠萍,后一句就是在安慰司徒嫣了。有柱说完话,垂着头等着司徒嫣决定。

    司徒嫣看了眼车外,又问了有柱几句,知道这会儿马车暂时停在了古代的驿道(官道)上,“也好,走吧!”刚从车窗望出去,周围连个人家都没有,荒凉的很,这古代可不太平,她这又才醒,这原主的小身子怕也没练过什么功夫,盈弱的很,不管接下来有什么决定,总要先进了县城安顿下来再说。

    等翠萍扶着司徒嫣坐好,有柱才放下车帘。翠萍想来是怕颠着她,用自己的身体给司徒嫣当靠背。就这么个小动作,着实让司徒嫣感动了一把,至从离开了奶奶,她再也没有感觉过这样的关心,虽然她有父母,但从小到大,见面的次数十个手指都数的过来。到了部队,虽然也有战友的关心,可这种来自母性的温暖她却久未品尝了。

    马车又慢慢动了起来,有柱这会儿将车赶的慢些,也是想让小姐坐的舒服些?车轮滚滚,她司徒嫣从这一刻起就要在这古代生活了。

    靠着翠萍,司徒嫣多少有些激动,毕竟是重活一世,而且还在这陌生的环境,会发生什么,她完全无法预料,想想还是先了解一下原主的情况吧!

    “翠萍,你将府里的事,从头和我说说,也许我还能想起些什么?”依着这小姐的穿着,想来家里非富即贵,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家。所以司徒嫣称原主的家为府,想着应该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才是。

    “是,小姐。”翠萍的话有些罗嗦,讲了近二个多时辰,司徒嫣总结了一下,得出了一个宅斗的故事。

    原主姓吴名嫣,今年六岁,原本有位慈母,却在前几日过世了。可却有个渣爹,她爹还是当朝吏部侍郎正四品的京官,只不过这渣爹的官职是她娘用嫁妆一步步从一个从六品的县令扶植起来的。

    原主的母亲姓司徒名婉,是庐江郡六安县一个书香世家的嫡长女,司徒家曾出过帝师,如今虽在朝中没有人当官,但声望及高。而这渣爹姓吴,名德,吴家嫡三子,当时任六安县县令从六品。吴家虽在朝为官的官职不高,但任县令的就有三人,也算得上是官宦之家与司徒家又同住在六安县城。这桩婚事总算是门当户对,当时在六安县城一时还被传为佳话。

    而这司徒婉嫁给吴德后,两人也过了段举案其眉的日子,所以司徒婉为了吴德的前程,甘愿变卖嫁妆田庄,一路将吴德送至京城,当了个吏部侍郎正四品的京官。可这吴德一进了京,就像变了个人,一年内纳了四房妾室,还收了三个通房丫头,两人因此感情破裂,每日里只能算是“相敬如宾”。

    司徒婉婚后生下嫡长子和嫡女,男的取名吴谨,今年14岁,正是原主的亲哥哥,而吴嫣今年刚满6岁。虽然吴府中先后多了许多妾室,可这司徒婉当家主母的地位仍是无人可撼动,直到二姨娘生了一个庶子,吴风铎(今年刚满周岁)开始,府中明里暗里的争斗才不间断。

    二姨娘本姓秦,娘家是商贾出身,也是为了攀附权贵才将身为嫡女的她送与吴德为妾。可这秦氏却是个心大的,为了能坐上吴府当家主母的位子,处心积虑想将司徒婉从当家主母的位置上拉下去,她自认相貌出众,娘家又很是富有,就想着为自己和儿子争一个前程。毕竟有一个嫡子的身份,这以后入朝为官才能不被人看轻了去。(这个时代贵族的习惯,只有嫡子取名为一个字,庶子多取二字名,所以无论何人只要你报出名字,就能知道其身份贵贱。)

    而司徒婉做事谨慎,又知书达礼,从无错处,二姨娘没法子,只好请娘家人帮忙查司徒婉的娘家,希望能查出些错处,这女人要是没了娘家撑腰,自然这当家主母的位子也就坐不劳了。这二姨娘的父亲也狠下了些本钱,买通了司徒府内不少的人,也是想扶植这个女儿坐上四品京官当家主母的位置,总算没白忙活,终于在吴风铎周岁礼刚过不久,让秦家查到,司徒婉的母亲姓穆,与南吴国皇族有些沾亲带顾的远亲,遂将此事透给一些好面子,常会无事生非的御史言官,当然秦家也是给了大把好处的。而这北魏的皇帝也是个昏君,每日沉迷于酒色,不查不问的,就直接给司徒家定了一个通敌的罪名。

    一道圣旨,司徒家一夜灭门,凡年满十五岁以上之男丁皆斩首示众;十五岁以下之男丁和女眷,皆充为奴籍。司徒婉跪求吴德救救自己的娘家,却招来一顿毒打,还被禁了足。

    二姨娘更是借机煽风点火,劝吴德将司徒婉弄死,免得受其娘家连累,影响官运。其实二姨娘就算不说,吴德也动了那个心思,可这司徒婉毕竟给他生了嫡长子,而且这儿子今年被举荐成了秀才,将来很可能入朝为官,如果让儿子知道自己的亲爹害死了亲娘,怕会与其反目。

    如今这二姨娘既然有这个心,他正好顺水推舟,放任秦氏替他出手下毒害了司徒婉,而他自己就全当没听到没看到。秦氏得了吴德的默许,当夜就拿着毒酒和吴德一起给司徒婉送了去。而吴嫣正好与司徒婉玩捉迷藏而躲在床下,将全部的过程看了个清楚。亲眼目睹了亲爹逼死亲娘,而平日里面相和善的二姨娘竟亲手将毒酒灌进了亲娘的嘴里,小孩子一时被这眼前的事吓傻了,从此再没开口说过话。

    直到翠萍找到吴嫣时,她早已经躺在司徒婉的床下晕迷不醒了。翠萍本是司徒婉的陪嫁丫鬟,后因年纪到了而许给了外院的管事李有柱,这李有柱当年也是司徒婉从娘家带出来的。所以从吴嫣出生起,就交由翠萍照顾,吴嫣出事的地点正是夫人的房间,虽然吴德对合府上下说夫人是得病暴毙而亡,可翠萍知道,一定是老爷容不下夫人,才害了夫人的,为了印证翠萍还趁人不背,开官看了司徒婉的尸体,面色黑青,一看就是中毒而亡。也因此推测小姐一定是看到了真相才晕倒的。所以翠萍没赶将吴嫣晕倒的事告诉任何人,而是偷偷让有柱找外面的郎中给吴嫣瞧病,可这纸终包不住火,还是让二姨娘秦氏看出了端倪。

    并将事情告诉了吴德,吴德一狠心,怕女儿醒来后多话,就每天以服药为名给吴嫣灌**,想让她一直晕迷到死。因翠萍是吴嫣的奶娘,为不引起吴谨的猜测,教训了一顿后,这才留得一命关了起来。怕吴谨回来后看出司徒婉的异状,而草草将司徒婉盖棺。

    吴谨得了秀才的名头,回六安县老宅祭祖,正好赶上外祖父家被灭门,一时着急,连夜赶回京城,等回了府才知母亲竟然得急病暴毙,妹妹晕迷不醒。虽然他没有证据但也知此事一定和父亲吴德与二姨娘秦氏有关,遂暗自找到婢女翠萍从其口中得知了些许真相,可母亲已经盖棺,再开棺是对死者的不敬,会被人说他不孝,他没别的办法,只好先想办法救出亲妹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吴谨先忍了。

    其实早在当年吴德广纳小妾时,司徒婉就已为自己儿女的将来铺路搭桥了,先是想办法从吴府中敛财,并将自己库房的钥匙给了儿子一把。吴谨原还不以为意,如今才知母亲早已看清父亲为人。他为母亲心疼,更为有个这样的父亲而失望。

    吴谨回府第二日,正巧二姨娘秦氏娘家有事,请她回去,吴德又被皇上叫去了宫里。而这秦氏因铲除了司徒婉心里高兴,竟然摆起了当家主母的谱,将院子里的一众奴才都叫走了。这才让吴谨有机会打开母亲司徒婉的库房,将古董字画等不好包裹的东西全都拿出府变卖了,并将母亲日常配带的首饰包好。找了两个母亲当年的陪嫁(翠萍和有柱)并偷了卖身契在官府为其赎了身,让他们直接护送吴嫣离开了京城,吴谨哪里会想到,她的亲妹妹吴嫣终究还是被毒死了,而如今的这个吴嫣已经是司徒嫣了。

    事情总算是理清了,司徒嫣又了解了一下秦家的情况,知道这秦家是做药材起家的,心里不由得想笑,如果这秦家是做酒楼或是布料起家的,怕是还没那么好对付,但是这药村,还真是不难想办法。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以她现在6岁的年纪和身体条件,想要报仇是不可能的,但要从这些人的手中逃掉,却并不是难事。

    而原主的亲哥哥吴谨,想来也是个有头脑的,知道就算逃得过一时,以他父亲吴德的为人决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妹妹的,所以为了逃避追兵,而没有选择让他们逃往南江,而是往相返的北方而去,而李有柱的老家正好住在北魏国最北方的辽东郡新昌县李家村,总比逃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好些,且将来要是有机会递个信儿也方便些。

    翠萍有一句没一句的向司徒嫣介绍着吴府的情况,司徒嫣这会儿心里有些明了,也知道了她穿越到的这个时空在现代历史书上并不存在,是个架空的时代,这样也好,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因此改变历史。

    了解到原主是被毒死的,悄悄给自己把了个脉(中、西医是前世特种兵训练的选修课程,而司徒嫣前世对中医特别感兴趣,这会儿刚好用得上。也是司徒嫣常得秦家好对付的原因之一。),细细把了个脉,这身体的原主虽然死了,但身体里还残留着为数不少的毒素,好再不是什么精神毒素。

第3章,请鬼配药来解毒,穷乡僻壤难活命

    readx;司徒嫣靠在翠萍的怀里一路听着她小声的讲诉,突然感觉马车晃动一下停了下来。她刚坐起身子,就听见有柱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小姐,河南县城到了,等官兵看了路引,就能进城了,您看是不是先找间客栈住下,再请个郎中来给您瞧瞧?”

    “先去药铺吧!”不是她司徒嫣不想找人看病,只是这古代的医生,想来还没她懂得多吧!前世为了能在任何环境下生存,医科可是当年身为特种兵的她必修之课,而作为优秀的间谍,她司徒嫣不只学了西医的缝合截肢,还选学了中医。并对人体经络做了深入的了解。除了中医药的学习,司徒嫣还研究过中医的针灸。给自己抓些药,将身体里残留的毒素排清还是不难的。

    听着官兵查过了路引,马车又再动了起来,司徒嫣打起车帘,打量起这古代的县城,城门高约有10米,城墙高约16米,城门上写有河南两字。由南城门进了河南县城,顺着南街往北,一路打听着来到东街药市,这古代居住和行商是分开的,居住地为坊区,行商的地方为市门,而市门内每一行都经营着不同的东西,不能混杂在一起。有柱一边赶车,一边向司徒嫣介绍。

    马车再停时已到了药铺门口,有柱打起车帘,翠萍先给司徒嫣带了帷帽(宽沿带纱的帽子,纱长可垂至脚裸处。),这才扶着司徒嫣下了马车,入眼处是一快繁体楷书的匾额,“敬修堂”,铺子门脸不大,木头的门窗,擦的还算干净。门上挂着幌子,写着一个“药”字。

    司徒嫣心中暗自庆幸,前世为了锻炼心性,她还练过一段时间的毛笔字,这儿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要是连繁体字都不认识,那可就糗大了。

    看时间,太阳正当空,应该是中午12点左右,门外不见有人排队,“看来生意不是很好。”司徒嫣小声嘀咕了一句。

    “小姐,这药铺人少才好,只有闹瘟疫、时疫时,这药铺的人才会多呢,那可是要死人的。而且这会子已近午时,过了午时市门上的铺子大部分都是要歇市的,要是没有急症,郎中是不给看病抓药的。”翠萍小声附耳向司徒嫣解释着,怕小姐说错话,触了掌柜的霉头。

    “恩!”她倒是给忘了,虽然她有了做古人的准备,但生活习惯还保留着现代人的思维!想也能知道,这古代吃穿都是问题,穷人更是看不起病,抓不起药的,而那有钱的人家,大夫也好郎中也罢,都是**的,所以药铺大部分时间都很冷清。而听翠萍的介绍,这商铺的营业时间只有上午而已,并不像现代,都是24小时服务。

    司徒嫣心里警醒着,她还是要多习惯以古人的思维去想事情,免得再有个什么差错,或得罪了哪个大人物,而惹祸上身。还好翠萍没有怀疑,只认为小姐很少出门,又是个孩子,不懂这些反而正常。

    有柱留下看车,翠萍扶着司徒嫣进了药铺,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儿,扑面而来,司徒嫣下意识的揉了下鼻子。先环视了一圈,右手边靠墙的一面都是药柜,只有一个小药童站在柜台里背对着她们忙着。

    柜台上有几个药单子,看来这药童是在按方子抓药。翠萍见药童没发现有人进来,“咳!”忙咳了一声提醒他。

    药童这才转身抬起头望了过来,见进来的是个妇人还带着个孩子,忙打招呼,“二位是看病,还是抓药?”

    “抓药!”翠萍刚要说“看病”,司徒嫣忙先开口,免得多费唇舌与药童解释。

    翠萍不解的望着司徒嫣,小声提醒着,“小姐,要先看病,这看了郎中,开了药方才能抓药。”翠萍以为小姐年纪小,又没出过门,想来是不知道这些的。

    “一切听我的就好。”司徒嫣本身的性格就不是个多话的,所以也不愿解释,只给了翠萍一句,让她一切听着就好。

    “那您可有药方?”药童倒没怀疑,这来药铺的不是看病,就是抓药。

    “没有药方,我说你记,然后再抓药就好。”司徒嫣也不给药童问话的机会,直接开始报药名。

    药童一边记着药名,一边瞪着一双眼看着还不及柜台高的小女娃,一口气竟然报出了十五种药名。

    药童将药方子看了两遍,也没看出是治什么病的,“您要的药材小店倒是都有,只是这些药您打算都要个几两几钱?”药童这会儿也顾不得奇怪了,想着还是先抓了药,等师傅得了空再去请教。

    听了药童的提醒,司徒嫣才想起,这时的药不是按克计算的,而是按几钱几两来称的,拿起柜上的秤砣掂了一下,心中对重量有了大概的了解,就在心中计算起来,“按照这个重量来看,1钱大约等于5克,,,”一边换算,一边又将药名及重量报了一遍,这次花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才将药方子重新写好。药童又读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开始抓药。

    翠萍看着自家小姐怪异的举动直皱眉,见药童转身抓药没再注意这边儿,忙拉着司徒嫣退后了几步,小声问着,“小姐,您怎么会懂看病的,这药可不能乱吃,吃不好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司徒嫣即不想多说,翠萍也没有办法,她本就是个下人,也不好强拦着主子做事,只得等一会见了有柱再与他商量着想办法。

    药童将药包好,捆扎实了,这才拨着算盘报了价钱,“一共收您一两银子。”

    司徒嫣对这里的银钱还没有概念,而她身上有没有银子也没注意,所以没有开口应话,翠萍也没再吱声,直接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这才一手接过药,一手扶着司徒嫣向外走。

    药童见人走了,忙跑进内堂,向师傅去请教药方去了。

    有柱见小姐出来了,忙将车帘打了起来,问翠萍道,“郎中怎么说的?”翠萍先扶着司徒嫣上了车,这才将药铺里发生的事附耳和有柱说了。

    “你说小姐平日的连苦药的味儿都不闻,今儿个怎么会开药方了呢?”

    “你也别担心,我看着小姐这次醒来,是有那么些的不一样,好像举手投足间更沉稳,更有成算了,想来是不会有事才是,等下到了客栈再细细问问小姐?要是不行,再请郎中就是?”

    “也只能这样了,先走吧!”翠萍上了马车,三人再没说话,又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才来到了一家客栈,叫了一间上房,这上房分着内外两间,刚好够三人住。出门在外的,特别是在这客栈里,更是龙蛇混杂之地,这样安排也是为着能安全些。

    有柱将车马安顿好,这才进了屋,见翠萍还在里间拾掇,就走到司徒嫣身边,“小姐,刚听翠萍说,您没给郎中瞧病,自己就开了药方,这是药三分毒,可不能乱吃,小姐这才刚醒,要是吃差了药,再有个什么,奴才没法向大少爷交代事小,要是伤了小姐的身子,那可如何是好?”

    “这个不用担心,这张药方是当年母亲说与我记下的,据说是可以解百毒的,我这身子只是有些轻微的中毒,也没别的什么事,我相信母亲在天上看着,会保佑我的。”司徒嫣也不想请鬼神作借口,可一个6岁的女娃,成儿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时间的就会开药了,真个儿不好解释。这请鬼当借口,想来也不会有人怪责她的。

    有柱听是夫人的方子,也就不再多说,翠萍在里间也听了个清楚,这才放心的拿着药去客栈借火煎药去了。

    司徒嫣想多了解一下这个时代,就留着有柱下来,向他打听。

    “有柱,如今我们是一起避祸,你也不用拘谨,我叫你一声有柱叔,你也别老低着头,我这还有事和你商量呢!”

    “可不敢地,小姐,这礼不可废,奴才万不敢当!”有柱吓的直接跪了下去,这小姐醒了,处处都透着不一样,也不知是好是坏,这会儿连他心里也没了底。

    司徒嫣只想和这两人亲和些,没成想倒把人吓跪下了,想着这古人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遂也不再强求,起身将有柱扶了起来,“这称呼的事,就随你吧,可你和翠萍是赎了身的,这奴才一称就免了吧,你先起来说话。”

    有柱哪敢真让司徒嫣扶实了,忙战战兢兢的起了身,这回头压的更低,腰弯的更深了。司徒嫣无奈的摇摇头,心里虽然不自在,但也不再纠结,重又坐了回去。

    “有柱,我对这李家村是一无所知,你给我说说吧!越详细的越好!”

    有柱虽是低着头回话,但声音中透着一丝喜悦,想来他也是希望能回老家的吧!

    从有柱的话中司徒嫣了解到,魏国京城雒阳(今河南洛阳),此魏国非史书上所记载春秋时期的曹魏国,是个架空的历史,但司徒嫣还是能了解到这个魏国也是在华厦土地上,历经无数个朝代更替。因在这魏国之前,此地属于夏朝属地,当今的魏国皇上即是当初夏朝的魏王,与南边的吴王,西边的蜀王一起推翻的夏朝而分割三地自立称王。庆幸的是至少她还可以借鉴一些书本上的知识赖以生存。

    魏国,位置居中,北与突厥、匈奴、鲜卑、羌(大漠)、高句丽相邻。西与蜀国对峙于秦岭、河西。东临黄海。南与吴国对峙于长江。

    而这李家村所在的新昌县隶属幽州辽东郡,在魏国的东北边,往北过辽东郡治所襄平县即是边关玄菟郡,往南挨着汶县。(按现代地理位置来看这李家村在鞍山市附近。)

    李家村在新昌县与襄平县的中间,离两个县城差不多都有二个多时辰的路程。李家村背靠大荒山,村里没有河,所以长年干旱,吃水困难。地里的庄稼更是靠天育养,所以家家户户的日子过的都很拮据,特别是到了冬季漫天的鹅毛大雪,村民连屋子都不出,躲在家里避寒。

    有些人家为了能存些过冬的粮食,不被饿死,经常有卖儿卖女的事,所以村里人口并不多。李有柱当年就是被家里人卖给了牙行换了500文钱,这才成了奴籍,辗转几次到了庐江郡六安县城,也是他命好没死在路上,这才被司徒府买了去。

    李有柱自从被司徒家买了去,一步步的做到吴府的外院管事,中间的辛苦只有他心里清楚,幸好司徒府对待下人并不苛刻,而成了司徒婉的陪嫁后更是做的顺风顺水,他这手里才算攒下了些银钱,也因着这,他对司徒婉这个当家主母是尽心尽力当恩人伺候。

    这手里有了银钱,李有柱也不忘了给在老家的父母备了五亩园宅地,(北魏皇帝昏庸,官员**,课税繁重,而且北魏是屯田制,强制农民耕种官地,不许农民有自耕田。)能有块这么大的园宅地种些粮食蔬菜,已经是农民求都求不来的福份了。算是李有柱全了不能在身边侍俸爹娘的孝心。要不是去年他弟弟因服了力役累死了,爹娘又一病不起而给他送了信儿,他也赶不回去料理爹娘的后事,这五亩园宅地也落不到他身上。

    如今他才脱了奴籍,总算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这块地(古代的奴籍是不可以买地的。)。想当初李家族长以他家无人继承,想强收了他家的地,要不是村正帮着,又找来李大柱帮着照看,种出的菜、粮还要与族里平分,剩下的才归帮着种地的李大柱家,这样李有柱才算是保住了宅契。

    司徒嫣心里想着,“这村正倒还算是个好的,这族长怕是黑心的。”

    李家村的田地多是下等田,种不出什么好庄稼,都是些苞谷、高梁、黍、糜这样耐旱的作物。即便这样,收成也不高,天候好时一亩地能收个一石多一点的粮,差时连一石都收不下。要是再遇上个旱灾,那可是白干一年颗粒无收。

    可即便是这样,家里能有大园宅地的人家也不多,最好的能有个一亩地就很多了,多数的都是几分地。

    司徒嫣听着李有柱的介绍,这心里有着些许担心,这样的地方,就算是前世的她要想活下去怕也不易,更如今是这样一个小身子,要想活下去,看来还要多准备些东西才行。用手摸了摸古戒,心才稍安些,“好在有你,要不然就算我置办了东西,怕也让有心人摸了去。”财不露白的道理至古如此。

    摸着古戒,听着李有柱的话,司徒嫣对未来总算不再彷徨。

第4章,劝忠仆回京救兄,巧安排托镖置物

    readx;李有柱刚把李家村的的情况讲了个清楚,就见翠萍端着煎好的药碗走了进来。见有柱站在门边,低着头弯着腰,小声嘀咕着,以为是他惹得小姐不喜了。心里一紧,不免有些担忧,“她和有柱虽然已经赎了身,脱了奴籍,可再怎么也大不过小姐去,她们仍是小姐的下人,这才出门一天,有柱就惹了小姐,这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这心里着急,手也抖的厉害。

    “翠萍,你的手可是烫着了?”司徒嫣注意到翠萍的手有些发抖,以为是她为自己煎药烫着了。

    翠萍心里紧张,将药碗放在桌上,直接跪了下去,“小姐,有柱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您可千万别怪他,他就是一粗人,笨嘴拙舌的不会讲话,但他心善,对小姐又忠心,奴婢求您别生气。”

    司徒嫣一楞,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翠萍,又看了看站在门边的有柱,知道翠萍怕是有了误会,忙起身将她扶了起来,“翠萍,想是你误会了,有柱没做错事,是我想将他当叔叔代,他不依,哪有你想的那些,好了,快起来!我这还有事要和你们商量呢!”

    翠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小姐,脸红着站了起来,瞪了有柱一眼,这才将药碗端给了司徒嫣,“小姐,这药还得衬热喝,这凉了减药性。”

    司徒嫣也不犹豫接过碗一仰脖喝了个干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得翠萍一楞,小姐以前最怕喝苦药,这次醒来连这个习惯都改了。

    司徒嫣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接下来的计划和想法,根本没注意到翠萍眼中的惊疑,停了片刻,才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

    “有柱、翠萍,大哥已经帮你们赎了身,你们以后也别自称奴才了。”看着两人没出声反对,这才接着说。

    “大哥相信你们,我更知你们的忠心,但比起我的安危,我更担心哥如今的安危,刚我问了翠萍,母亲的嫁妆所剩的也不多,虽然这些年也攒了些玉器、瓷器的,可因是急着脱手的,所以也只得了一千多两的银票,再加上一些散碎银子和母亲生前的首饰。大哥为了我这个妹妹,竟然将母亲的东西都给了我,如果让吴府的人知道了他以后的日子怕也不好过。”

    有柱有些不解的抬起头看了翠萍一眼,见她也是一脸的茫然,两人一起望向司徒嫣。

    司徒嫣也没太注意,只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说着,“我想着将这一千两的银票给你们拿去,明天一早你们两人就赶回京城。”司徒嫣的话还没讲完,有柱先急着反对,连低头都忘记了。

    “小姐,这可使不得,要是小的们都走了,您一个人可要怎么办?少爷信任小的,才将您托给了小的,小的可不敢就这样离去。”

    “有柱,你先别打断我,听我把话讲完。”司徒嫣知道让他们相信一个6岁的孩子是很困难的,但她对自己有信心,虽然身体小些,但她有空间,有银子,还有功夫,虽然这具身体有些不给力,但她自信自己可以活的很好,至少不会让自己饿死或被人拐卖了。而原主的哥哥还处在危险中,二姨娘为了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放得过嫡出的大少爷,更何况那个吴德是个不靠谱的,如果让他知道这个儿子已经知道了他干的那些个龌蹉事,怕也容不下这个儿子。

    司徒嫣正了正脸色,让自己看起来更严肃,更有威信些,这才又开口接着说,“我已经想好了,之所以让你们回去,是因为哥的处境比我危险,如果再不快些,我怕他也会出事,那个女人(二姨娘)好不容易害死了母亲不会就这样罢手的。你们赶回京,也别回吴府,想办法单独与大哥联系,让哥找个理由回六安县老宅,就呆在祖母身边,至少眼下还能保个平安。叮嘱哥在离开京城当下,就找个理由偷偷溜走,以那个女人的耐性,怕是只要哥一出京城门,就会遭人暗杀。”

    “啊!大少爷!”翠萍一脸的惊恐,捂着嘴流着泪,不敢放声大哭。

    “这是我和哥的命,是我们要承担的,没什么可怕的,只要布置的好,哥和我都不会有事。”司徒嫣拍了拍翠萍的手臂,算是安慰她。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放不下我,我不怕的,到时我会请镖局的人托镖,一样可以安全的到达李家村。”司徒嫣只是猜测这个时代应该有保镖的吧!

    “小姐,要不您和我们一起回京,然后再和大少爷一起去六安县?”有柱也担心大少爷,但小姐才6岁,也没个大人在身边,此去李家村路途遥远,就算有镖局护着,也不能放心。更何况到了地方,小姐要如何生活,这些都是难题。

    “不行,”司徒嫣果断的反对。“我要是在哥身边,他只会更危险,我那个父亲也决不会让我活在这个世上的。因为我就是他的污点是他杀害母亲的人证。而且哥的身边多了我,就会有顾虑,做事时就会畏首畏尾,怎么能为司徒家报仇,你们只管放心,在你们离开前,我会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就算是我一个人也一定能生活的很好。”

    司徒嫣看着二人还要劝她,先从身上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有柱,“这个你先放在身上,去打听一下,这县城有哪些镖局?得了信儿,近快的回我。我这身体有些累,先进里间休息。”

    “翠萍,你去看看,有些什么吃的,多弄几个菜,一会儿我们三个好好吃一顿。”

    司徒嫣也不给两人反对的机会,直接进了里间,她知道他们的担心,可她又能如何,总不能明知原主的亲大哥有难,而见死不救吧!

    一刻钟多些,有柱就回来了,站在里间外的门口回话,“小姐,这城里有两个镖局,一个较大,开的时间久些,叫‘金鹰镖局’;另一个是新亮的镖(新开的),叫‘威远镖局’。”

    司徒嫣躺在里间的床上也没起身,隔着门帘吩咐道,“那个‘金鹰镖局’的就算了,你去‘威远镖局’打听一下,就说要托‘人身镖’看是个什么价钱?不要将我们的身份说出来,就说你是京城某个老爷府上的管家,本来是要赶回新昌县给家里老人贺六十大寿的,因着主人家这边突然的有事,你要赶着回京去,不得以的只好让自个家的小子先回去,也算尽了孝心。”司徒嫣对“金鹰”这两个字一点儿好印象都没有,所以直接就选了威远。

    这女孩子出远门,总是不便的,少不得到时,她还要女伴男装一下,至于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只会招来杀身之祸,还是不提的好。

    “小姐,您再考虑看看,奴才总觉得让您一个人走那么远,这心里实在落不下实地儿。”

    “有什么话,等你回来再说,先去吧!免得人家歇了市。”

    “嗨!”门外有柱叹了口气,可这是小姐吩咐的,他一个下人只能听着,跺跺脚,还是出门去了。

    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翠萍提着个食盒回来了,“小姐,小的置办了四个菜、一个汤,还有三碗白米饭,三个馒头,您看可还少些什么?”

    “这些够了,等有柱回来,再开饭。”

    “小姐,哪有主人等奴才的理儿,您先吃着。他吃剩的就行。”翠萍知道小姐对他们好,可她实在不敢让小姐等着。

    “等等吧!这天儿也不算凉。”司徒嫣脑子里的事太多,想借着这会儿再理理。也得想办法,让这两人能相信她才行。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有柱就回来了,“你怎的去了这么久,小姐还等你吃饭呢?”翠萍见有柱回来的迟了,不由得训了他两句。

    有柱只是笑笑,也没多话,司徒嫣倒有些过意不去,解释了两句,“是我又差了他去做事。好了,这人也齐了,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司徒嫣劝了半天,二人才一起坐下闷着头吃饭,有个炖肉菜,一只鸡,再有两个青菜,汤是什么司徒嫣也没吃出来,实在是她心事重,吃什么都没滋味,勉强将饭吃完,翠萍上了茶,三人这才坐下讲话。

    “小姐,‘威远镖局’明儿个一早正好要出趟镖去北面边关的,路过新昌县,镖局大掌柜的说了,6岁小子,属于孺子,就要的贵些,20两银子。”

    “合理!”司徒嫣倒没觉得贵,她刚才在等有柱时,将这个时代的物价和银钱向翠萍打听了一下。威远镖局给的这个价算是公道。

    “可有说,明儿个几时起程?”

    “城门卯时末(6点钟)才开,他们是辰时初(7点)起程。小姐,您再想想,您一个人小的是真的放不下心。”

    “去吧,先把镖局的事儿办了,回头再说。”司徒嫣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催着有柱出门。有柱一步一回头,最后还是摇着头出了门。

    “小姐,您还是再想想吧,这怕是奴家回了京,大少爷也不会放过俺们的。”翠萍想着自己和有柱人微言轻,小姐怕是不听的,不如拿大少爷说事,也许小姐会听的。

    “这个你只管放心,我会给哥写封信,他会理解的。这事儿等晚上再细说。”

    司徒嫣怕翠萍再唠叨,忙递了十两银子给她,“翠萍,你去帮我买三件男孩子穿的衣服,要那种穷人家穿的粗麻布的,最好是带着很多补丁的,要一身秋天穿的夹衣裤,两身冬天穿的棉衣裤,再买一床棉被,要小点儿的,够我盖的就行,只是那被面儿越旧越好,再买二十个馒头,一把匕首,一个背篓,我再给你写个方子,去药铺按方子抓些药来。”

    “小姐,被子在里间衣箱子里就有。”翠萍知道小姐手上怕也没多少银子,这以后的日子用钱的地儿多着呢,就想帮小姐省些银钱。

    “那被子不行,太新,而且还是缎面的,太扎眼,拿出来是要出事的。”司徒嫣一边写药方子,一边和翠萍聊着。

    “行了,这方子写好了,你快去吧!一个人出门小心些,有事了大声的喊,总会有人帮衬的。”司徒嫣本想自己去的,可她一个6岁的孩子,拿着那么多钱,怕被当偷儿给抓起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翠萍还想再劝劝,可看小姐已经抚着头在想事了,只好先去采买,顺便将食盒子拿去还了。

    司徒嫣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看着屋外的街市,这是她来到古代的第一天,现下正是八月十一秋分,秋老虎烤的整条街道都透着股热气,熏的人心烦意乱。心中的不安和孤独让她有些想哭的冲动,甚至由心里往外冒寒气。望向北方按照她的估计,从河南县一路向北,等走到新昌县怕是已经快入冬了,也不知会不会赶得上头场雪。

序:

    readx;序:

    有空间戒指,却不能种田养家;有武艺傍身,却不能恣意施展;有医术医德,却不能治病救人;有战乱厮杀,却险些命丧黄泉;有朝代更替,却没有入宫争斗;有爱恨情仇,却只能转身放手;有宅门内斗,却选择家破人亡。她是来自现代的一缕孤魂,在古代异世浮浮沉沉,努力求存。

    她可以为救亲人,千里奔袭。她可以为保爱人,冷血杀人。在这里,她有无数的磨难,可她只想做好自己,只愿为所爱的人付出。她的人生是否真能如她所愿,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乱世中觅得清平一世。她可以忍,可以退,却绝不放弃原则。她可以伤,可以死却不愿亲人流泪。她不会改变别人的人生,也不会任人主宰。她可以顶着别人的皮囊活着,却不会忘记骨子里的骄傲。她不想强势,只想做个小女人,所以她低调再低调,隐藏再隐藏。可到头来,她还是没能挡住岁月的车轮将她碾的千疮百孔。如果能选择从活一世,她又将何去何从。

    她的人生和一帆风顺毫不沾边,等待她的永远是波折坎坷。有人赞她聪明伶俐、温柔贤淑,美丽善良。而有人视她为洪水猛兽,冷血阎罗,杀神转世。又有谁真的能把她看透,有谁愿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作者也很矛盾,这篇小说,说它属于种田经商文,它不是以这个为目的,说它是宫斗宅斗文,它不是以这个为构思。说它是武侠玄幻文,它又少了修真练气。说它是穿越历史文,它又没改变历史。如果要作者自己选择,这篇小说属于古代奋斗文,历史战争文,生存磨难文,虐心虐恋文。

    本小说只是依据作者一时的感悟所著,不成熟不尽善之处,敬请谅解包容。万分感谢您的支持与厚爱。

    小说已完稿,只待上传。

第5章,强逼迫临危托亲,详算计步步为营

    readx;想着李有柱和翠萍还要有段时间才能回来,衬这个空儿给原主的亲大哥吴谨写了封信。翠萍讲过,这司徒家是书香世家,原主的母亲司徒婉四岁就开蒙了,而原主虽性格软弱,但聪慧伶俐,在三岁时就开始读书习字。只是司徒嫣重生在吴嫣的身上时并未带着原主的记忆,所以不知两人的字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事急从权也只能祈盼原主的大哥看不出来才好。

    再三斟酌,信总算写完了,剩下的时间,她从衣箱中找出来一本《名例》(魏国律法),坐在里间,选取眼下对自己有用的先详细看了起来。直等到天有些暗了,有柱和翠萍才回来,想来二人是在外就遇到了,友柱帮着翠萍提着东西。

    进了房间,先将东西放在外间的桌上,有柱将一纸镖单递给了司徒嫣,“小姐,这是镖单,明儿个卯时末会有镖局的人来客栈接您,帮您搬行礼,介时您将这个给来人看就可以了,镖银先只付了一半儿,另一半儿要等到了地儿,您再给总镖头就成,这次押镖的是‘威远镖局’的总镖头,这路上也能安全些。这里是剩下的四十两银子。”有柱从怀里掏出四十两银子,递给了司徒嫣。

    司徒嫣点了点头,将镖单和银子一并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都收进了怀里,这才抬眼去看翠萍。

    翠萍知道,小姐再等她回话,“小姐,市门上的铺子差不多都关了,找了好久才将东西买齐了,您点点看。还缺少些什么?奴家明儿个早些再去买。这里是剩下的银钱。”

    司徒嫣看了一眼,东西差不多齐了。又拿起三身衣裳翻看了一下,的确是粗麻布的旧衣,也有那么两个补丁,洗的倒是干净,但还不够破,如果是她去买,可能要买更破旧些的。又翻看了被子虽是打着补丁的粗棉布,可摸着里面的棉花像是新的,没有结块发硬的地方。罢了,先对付着用吧,总比那缎面的强多了,又拿出匕首看了下,挥着试了两下,还算趁手。

    司徒嫣没注意到,在她挥刀时,有柱和翠萍吓的后退了一步,小姐何时会使刀了,两人互看了一眼,心中的疑惑更甚了些。

    药也不多,买的都对,将东西都放在背篓里,只留一套秋季穿的夹衣,她拿着直接进了里间,翠萍忙要跟进去帮忙。

    “翠萍,我这儿不用你帮忙,你去客栈的厨房帮我取些锅底灰来。”

    “是。”翠萍心里七上八下的,可还是听吩咐办事。

    有柱站在门边,一时不知要如何是好,司徒嫣让他坐在椅子上等着,她一会儿还有话要说。这才回身进了里间。

    将女装脱了,只留了**(内衣),短褶(长裤),再将男装穿上,这衣服是对襟系带的那种,和她身上穿着带盘扣的衣服差的很远,穿着倒也不麻烦。再将包包头打开,将头发重新束起扎好。刚还是个小姐,一下子就变成了穷小子。

    刚穿戴妥当照着镜子,就听见翠萍敲门的声音,“进来吧!”

    “小姐,您这?”翠萍端着个碗,里面装的锅底灰,进屋来抬头看见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姐,这会儿成了个穷小子,也是一楞,一时语塞,不知说些什么好。

    “怎么,换了身衣裳就不认识了。”司徒嫣一边打趣翠萍,一边接过粗陶碗,兑了少许水,用手指轻轻和着,见水的颜色变了,才将水涂抹在脸、脖子和手上。

    等司徒嫣再出现在有柱面前时,连有柱都没认出来,这还哪是他所认识的小姐啊,这和他家的小子倒有些像了。这也是她的目的,为着让有柱他们放心,才将自己打扮成这样。

    “小姐,您这是要?”

    “明儿个开始我就穿成这样了,这路上才能安全。都坐下吧,我把我的想法和你们细细说说,你们就会明白了。”她先找了张椅子坐下,有柱和翠萍这才敢坐。

    司徒嫣先从怀里掏出一张千两的银票,递给翠萍,这还是她在换衣裳时发现的。“翠萍,这一千两银票你们拿着,有些事我要你们去做,第一,明天城门一开你们就出发,你们只管先走,我这里不用担心,反正镖局的人会来帮我把东西运过去的。第二,保证大少爷的安全。你们护着他回六安县老宅,一路要多警醒些,吃住都别太省了,千万别累出病来,这一路就辛苦你们了。第三,到了六安你们不要留在老宅,在临近的县里以有柱的名义置上两间铺子,不要太大的,两间铺子不要超过二百两,再置上一个二进的小院子,别超过一百两,再花一百两用来打听母亲娘家还有哪些人活着,这些人虽被充了奴籍,但总有些品性好的,能买的就买下,能赎的就赎出来,将那些人都安置在院子里,日常的开销就从铺子的租子里出,等县城里没人再提起司徒府的事了,就找些营生给他们做。也算为母亲进份心。”司徒嫣顿了一下,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接着说。

    “第四,你们在两个县城之间找个村子,花上五百两以哥的名义置块三十亩的园宅地,盖个二进的宅子,这地一定要选土地肥沃的,这样每年还能种些菜、粮的,除了你们吃的,多出的卖了也可以给哥攒些私房,而且哥已经是个秀才了,以他的名义置地不用再交赋税。原来司徒府上的奴才你们要是有熟念的,为人正直的就一并的救下,安置在宅子上帮着打理。你们两个就是宅子上的内外院管事,剩下的你们自己留个一百两好过日子。我听翠萍说,你们还有个儿子,叫栓子的如今正在哥身边做书童,这次让哥一并带着,都回六安去,到时你们一家子也能常团聚。只是有柱这趟不能回老家,怕是心里有些不舍吧?”

    “小姐,小的没事儿,只要翠萍在小的身边,走到哪里都是家。只是您一个人,身边连个伺候的都没有,小的这心里不放心啊!而且小姐提到的那两间铺子,小的想还是以大少爷的名头买的好,不敢,,,”司徒嫣不等有柱把话讲完,就先截了话头儿。

    “有柱,这有了铺面就得到官府登记,列入“市籍”,也就成了“商籍”,哥以后就不能再入朝为官,这是不行的,就算不被人知道,将来入朝为官,难保不会被人挖出来引人诟病。(从《名例》中了解,北魏国的官员采取的是九品中正制,主要是察举、荐举,由地方官员负责推荐再经朝廷考核合格才能为官。这也造成“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现象)”司徒嫣刚在书中了解到了这方面的知识,这会儿刚巧用上。

    “有柱,你有心了,只要你这心里将大少爷当成铺子背后的主子就成。”司徒嫣还没等把话讲完,翠萍又开始哭了。

    “小姐,奴家放不下您!您一个人到了李家村可靠什么过活啊?”翠萍哭着跪在司徒嫣脚边,她的小姐处处为别人着想,怎的就不为自己想想,小姐才6岁啊!这离了她,小姐怕是一天都活不下去的。

    “翠萍,你可知我是怎么醒过来的,那个父亲给我喝的又是什么?你可知道?”司徒嫣知道,要趁着这时候再给他们下剂猛药,不然这事儿怕是难成。

    翠萍摇头,看了眼有柱,见有柱也摇头,不解的看着司徒嫣。

    “我能醒过来都是母亲在天上保佑的关系,那个父亲给我喝的是毒药,他是想将我这个女儿毒成傻子、痴儿,想让我这一辈子都清醒不过来,甚至这样慢慢的死去。这样的父亲,如果哥还留在他身边,说不得明天命就没了。先母在梦里对我说,她会保佑着我的。我这里有了先母的呵护,怎么会有事。反而是哥,先母无瑕兼顾最是危险。这样的安排正是她的意思,难道你们连先母的决定都要反对吗?我这里你们尽管放心,只要照顾好大哥,就是你们尽了忠,也算是为司徒家留了一支香火。”

    “这真是先主母的意思?”翠萍这一问,显见是动心了。而有柱还是摇头,显然还是不全信的。

    “是先母在我晕迷时托梦告诉我的。如果不是先母帮我出主意,我怎么会想得到这么多,怎么会懂得这么多,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司徒嫣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要想让这两人相信她,只能再请鬼神帮忙了,心里对司徒婉有些小愧疚,事急从权,如果司徒婉活着,为了儿子的安全,应该也不会怪责她才是。而且好在这古人都信鬼神一说。

    翠萍这会儿已经泣不成声,只知道哭了。有柱也跪了下来,“小姐,小的明白了,可小的还是不放心,明儿个一早就和翠萍先去救大少爷,可如果您要是这一路有个好歹,小的就给您抵命。”

    “有柱,人死有很多种,你如果真这样做了,我不会谢你,你这不是尽忠,如果你真的想为先主母尽忠,就好好照顾她的儿子,帮着哥平安活下来,为司徒家留此香火,这才是你对司徒家的忠心。”司徒嫣有些生气,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

    “我这里有封信,是刚等你们时写的,你将这信带给大哥,他会知道要如何做。记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你们尽心,就算哥真的逃不过此劫,我也不会怪你们,只需你们给我带个信儿,这个仇我司徒嫣,一定要报。”

    “还有,从这一刻起,我就不再叫吴嫣,司徒家有我就不会倒,我叫司徒嫣,你们要记住了。”司徒嫣的这番话其实不只是说给他们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司徒嫣这一刻要连着吴嫣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还有,有柱,告诉大少爷,就说你在这里正好遇见了同乡,这一路上又雇了镖局的人护送,还给我买了丫鬟和奴才伺候着,都是签了死契的,让他放宽心。我知道这样骗哥是我的不是,可如今母亲已经去了,要是哥也不在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一个女儿家的,就算将来想为司徒家报仇,能不能有那样的机会由不可知,只有哥活着,司徒家才有希望不是?”

    有柱知道,小姐这次是铁了心了,只好接过书信,将信妥善的放在怀里,还用手在上面压了压。其实他也担心,不只担心少爷,也担心他的儿子,如果少爷出事了,他儿子怕也难保得住命,可他的忠心让他放不下这个盈弱的小姐。

    翠萍哭了一会儿,也缓过来些,张嘴似有话要说。司徒嫣忙抬手示意她,先让自己把话讲完。翠萍见小姐态度坚持,也没敢再出声,低着头听着。

    “有柱,人活这一世就要有所取舍,你和翠萍的忠心,我代表司徒家感激不尽。”,说着起身对二人扶了扶身子。

    “小姐,可使不得,您这不是折杀小的吗?”有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翠萍,快去将有柱扶起来,这一礼,是你们该受的。出了这个门,司徒家的希望就要靠你们了。”司徒嫣这么做,其实多少有些赶鸭子上架,是她使的小手段,也是利用了有柱和翠萍的忠心。可她也没办法啊,谁让她现在才6岁,要是她现在有16岁,她都敢冲上京城,将害原主的那些人杀了,可她现在太小,身体内的毒素才清除,还很虚弱,她只能先忍着。

    司徒嫣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对不起!”也算是道过歉,让自己心里好过些吧。

    翠萍扶着有柱站了起来,司徒嫣才又接着说,“你们记着,司徒家如今这个情况,少了我司徒家不会少什么,但如果少了哥,怕是司徒家再无翻身之日了,话我也不多说,你们两个自己再合计合计吧!”她知道话已说尽,如今只看这两人的了。

    有柱看了翠萍一眼,两人没再说话,而是一起跪在了司徒嫣面前,“小姐,小的们明白,小姐放心,小的一定救出大少爷,护大少爷安全,再让小的给您磕个头!”

    “咚,咚,咚”二人真的给司徒嫣磕了三个响头。

    司徒嫣起身将二人扶了起来,眼眶也有些发红,前世的她可以用冷血、冷静、冷清,三“冷”来形容,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逆境中活下来,可刚来这里一天,却与两个毫无关系的人,有了交集,她气自己的软弱,但也庆幸自己的心还是热的。

    “不早了,你们也都辛苦了一天,都洗洗睡吧!明天一早还要早起!”司徒嫣见二人已经被劝动了,事情有了着落,这身体毕竟还小,着实感觉有些疲累,就先洗洗上床睡了。

    翠萍直等到司徒嫣的呼吸平稳,才从里间退了出来,坐在外间的椅子上抹眼泪。

    “翠萍,快别哭了,小姐听了更是要难过的。”

    “有柱哥,你说我们就这样走了,是对还是错,要是小姐真有个万一,我们要如何向大少爷向先主母交代啊!”

    “小姐说的对,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帮助大少爷,那就是我们对司徒家尽了忠,如果小姐要是真有个万一,翠萍,你好好照顾栓子,我给小姐抵命就是。”

    “有柱哥,你说的是啥话,我嫁给你就是你的人,咱不是都说好了吗,生不同时,死要同穴。”

    “咱啊,都别往坏了想,小姐这回醒来,我感觉真有当年先主母在世时的气度风范,怕是先主母真在天上帮着小姐呢,到时我们救了大少爷,小姐也平安,那就是皆大欢喜的事。”

    “要真能那样,可感情好的!要是不行,我也给小姐抵命。”

    “这好人咋没个好报的,夫人那么良善,却嫁了那么个人,大少爷、小姐对下人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可却让二姨娘害的背井离乡有家不能回,小姐可是官家女,这一辈子怕是就毁了,将来要是大少爷出息了,小姐也许还能许上个好人家,要是不行,怕是连寻个婆家都难啊!”

    “呜~~~,你,你这说的我心里更难受了。”翠萍一头扎在有柱的怀里,泣不成声。两人又商量了半宿,这才各自上床歇下。

第6章,清早启程忙赶路,6岁娃女伴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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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再无二话,次日一早卯时刚至,外间就传来了响声,有柱一早就起来去牵马套车去了。翠萍也起来开始收拾。司徒嫣睡觉一向很轻,这会儿听了动静,也跟着起身。

    翠萍打了洗脸水给她净面,又帮着将昨天买的男装换上仍和昨天一样用锅底灰和水易了容,边收拾边念叨,“小姐,今儿个是八月十二了,再有两天就是中秋,过了中秋就是小姐的生辰了,俺想着和有柱再送小姐一程,等给小姐过了生辰再走。而且这越往北走天儿越冷,风也大,奴家实在是不放心,虽说那衣箱里有冬衣、厚被的,可您一个人要走那么远,奴家和有柱这心里实在怕的很。”

    司徒嫣喝着茶,无奈的看着忙上忙下的翠萍,知道她这是放不下,又劝了几句,见没什么用,也就由着她了。

    “小姐,夫人的首饰、银钱都放在箱底的匣子里,这荷包里有几两碎银子,您随身放着。这是箱锁的钥匙,奴家给您串了个绳子,您贴身挂在身上。小姐,要不还是让奴家留下来陪您吧,让有柱去帮大少爷,至少奴家能照顾您,再不济的也能给您做个伴?”翠萍一夜几乎没睡,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一大早的还想试图劝司徒嫣将她留下,她是真的放不下啊,从小姐出生她就在身边伺候着,比自己的孩子还要尽心,如今却要丢下小姐一个人,她是真的舍不得。

    “不行,哥那里比我更需要你们,翠萍,你心思细,这往六安县城去的一路,还需要你多加照料呢,万事要多留个心,我这里一切都会好的。东西都先放着吧,就别收拾了,你自己的东西可收拾妥当了?”司徒嫣怕再有什么变化,忙将话岔开。

    “昨个夜里已经收拾好了,今儿个一早就让有柱拿马车上了。”翠萍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小姐是铁了心的让他们去照顾大少爷,她也只好听命。

    “那就别耽搁了,赶紧出发,你们在这儿多留一刻,哥那里就多一分危险。”

    司徒嫣连拉带推的将翠萍送到客栈门口,有柱已经等在那里,翠萍和有柱还想给她磕头行礼,却被司徒嫣给拦了下来。

    “这里人多眼杂,别让人瞧了去,你们只管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等下镖局的人要过来,我还要再去收拾一下,就不送你们了。快些走吧!”

    司徒嫣刚欲转身,就被有柱拦了下来,见有柱从怀里掏出一个名刺、一张路引和一张宅契,“小姐,这名刺和路引是少爷给您准备的,您得了空再看。这份是小的在李家村的宅契,您这到了李家村,至少还有这五亩园宅地可以生活,到时找到李大柱,小的家这地一直是托他给照看的,您只要跟他提小的名字,他一定会好好照看您的。这份是小的写好的文契,以后这地就是大小姐的了,到了新昌县城,您拿着这个和宅契找到牙行的牙侩,再到县衙就能过户了。大小姐您一定要保重自己,如果您有个万一,就算大少爷得救了,怕这一辈子也不会安生的。等小的救出大少爷,安顿好了,一定再来寻您。”

    有柱昨天就想将这些交给小姐,只是小姐一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这会儿才得了空,他这也算是为小姐铺了路,心里多少还能好受些。

    “谢谢!这名刺和宅契我就收下了,这路引你们拿着,没有这个怕是你们连京城都进不去,我和镖局的人一起走,他们那么多的货,想来早就已经办了路引的。你也别两头跑了,等你们安顿好了,我这边应该也差不多了,到时,你再托人给李家村的村正送封信,将你们的情况说一下,也好让我放心。记得从今天起我不再姓吴,而姓司徒,叫司徒嫣。”

    “行了,我这儿你们就别惦记了,快出发吧!翠萍,快别哭了,这都哭了一早上了。”司徒嫣最后拉了一下翠萍的手,看了她一眼,直接转身回了客栈。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此刻她有多么的不舍,翠萍是她这一世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还是个关心自己的人,她心里是有万般的不舍,可让她自私的只为自己着想,她又做不到,毕竟这个素未谋面的大哥,对她这个妹妹是真的不错。既然她占了原主的身子,就理当为原主尽一份心,这也是她一贯的做人准则,“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尺,人欺我一寸,我还他一丈。”

    推开窗户,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和车窗中一直向外张望的翠萍,司徒嫣的眼睛湿了,接下来的日子,真的只剩她自己了,从这一刻起,她谁也靠不上,谁也不能信,只有相信自己才能活的下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司徒嫣才关了窗,将有柱走前给她的东西,又翻出来仔细看了一下,田契和文契没什么可注意的,倒是这名刺,就是前世的名片,至于在这古代好不好用,还要试过才知。这名刺上印着吴德的官印,看来她这个没见过面的哥哥对她这个妹妹还真的是很用心,有了这个就算没有户簿将来找到县衙办起来也方便的很。

    将一应东西都装好,只将昨晚准备的竹篓留了出来,装了些馒头,一套棉衣,一件被子,将匕首别在腰上。衣箱等其他的东西都收进了古戒中。又吃了馒头,再仔细检查了一下装容,确定没有什么破绽后,就坐在外间的椅子上边看书边等着镖局来人。

    卯时中刚过,客栈伙计带着一个彪形大汉来敲司徒嫣的房门,“客官,您等的人到了。”

    “请进来吧!”司徒嫣起身开了门,给了伙计五文铜钱,这才将人请了进来。

    司徒嫣先打量了来人一眼,1米83的身高,关公般的肤色,浓眉大眼,鼻梁有些塌,看样子倒像是让人打塌的,方脸大嘴,一身的粗布麻衣,右衣襟和右袖口上还打着补丁。

    “俺是威远镖局的,姓冯。您就是托镖的吧?”来人也打量着司徒嫣,觉得这家大人也太过于放心了,就让这么一个6岁的娃自己赶路,也不怕出个什么意外,可看着这娃子乖巧的很,倒不是个多事的。

    “冯大叔,小子正是司徒谨,这是镖单,您确认下,要是没什么问题,咱这就出发。还得谢谢您特意走了这么一趟,俺这手头的东西还真的不多,自个儿背着就成。”这镖单上托镖人的名字,正是她改过的吴谨的名字,这样也不至于让人起了疑。司徒嫣说完,将背篓背上,做势就要向外走去。

    “这小哥儿怪会说话的,这镖单您收着,等到了地儿,再给俺们就成。可昨天俺听托镖的说,还有几口箱子呢,这会儿咋没的见?”

    “爹娘怕俺照顾不好,今儿个一早带走了,只是走的早,没来得急知会您一声,请您多担待。”

    “无妨,既然东西不多,那咱就出发吧。”二人一起下了楼,出了客栈。有柱临走前,就已将房钱结算过,这会儿倒省事了。

    司徒嫣跟着镖局的人一路向北走着,边走还边聊了几句,知道这冯镖头,是镖局最老的镖头。两人闲扯了几句,倒也不无聊,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威远镖局”,从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一进的小院子,门廊上挂着匾,门头上插着镖旗,这会儿大门已经全开,院子里一车一车的货物,都已装好捆扎实了,镖车都是骡车或驴车,倒没见手推的那种独轮车,司徒嫣向冯大叔打听了才知,因为主家要的急,所以这一趟的货都用的骡车或驴车,这样倒是让她捡了个便宜,能跟着快些到达李家村。

    冯大叔将司徒嫣介绍给总镖头和大掌柜,总镖头姓蔡,看上去四十岁出头,一脸的正气,通身的气度看上去就让人安心。

    两人也在打量她,见这小娃子乖巧听话的紧,心里也是一松,他们这趟镖多加一份的人身镖,本就不合规矩,可这也是没办法,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威远镖局又是新亮的镖,来托镖的主家少,价钱也给的低,所以能顺带着多收些个镖银,大掌柜的才动了心接了镖。

    可这没见到人,心里总是不安生。如今见司徒嫣也不多话,见人家忙着,她就找个地方坐着等,看着就是个省心省事的主儿,两人这心才落了地。

    司徒嫣心里也没多想,反正她一个6岁的娃,想帮忙也没的帮,只要不添乱,应该就算帮忙了吧!这无意中的举动反而给蔡总镖头留了个好印象。

    辰时一到,镖车就起程了。每辆镖车上都载着500多斤的货,前面坐了两个赶车的年轻镖师,总镖头将司徒嫣安排在冯大叔的车上,一是想着两人熟念些,二是这老冯,之前在别的镖局里走过镖,经验丰富。冯大叔也没觉得不便,拍着胸保证一定护好司徒嫣。

    镖车在城里走时略慢些,镖师都跟在镖车旁步行着。这一出了城门,镖师们都坐上了车,速度明显就快了起来,这骡车又拉货又载人的,可比不得马车舒服,走的也没有马车快,好再沿途的风景还算不错。司徒嫣坐在车上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和冯大叔聊天,她要在到新昌县之前,对这个时代做个全面的了解。(我的小说《乱世清平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7章,九曲黄河万里沙,宿大车店睡通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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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正是金秋时节,出了河南县城往北的驿道,是可供两辆马车并排的土石路,路旁的荒地上,深绿色的杂草随风舞动,别有一番风情。

    司徒嫣前世就喜欢秋季,住在东北小山村时秋季代表的是收获。进了部队,一到了秋季就离过年不远了,偶而的还能歇个年假啥的。

    这会儿来了兴志,就找同车的冯大叔聊了起来,顺便打听一下这个时代的事情。

    从冯大叔的口中了解到,这威远镖局里的镖师多是戍过边打过仗的,身上都带着功夫,也是家里活不下去这才选择加入镖局干起了镖师,虽有些危险,但好赖还能养活一家人。

    司徒嫣对当过兵打过仗的人有种莫名的亲切,相处中就更添几分亲近。

    而冯大叔一聊到镖师,话就多了起来。介绍这些人功夫硬,人也讲义气。还把这些人挨着个的介绍给司徒嫣。比如:谁叫xxx,善长长拳,谁善使刀,谁又枪法一流的,特别说到总镖头,以前还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士。

    司徒嫣感觉像是在听武侠小说,还是全声音版的,有趣的紧。

    这冯大叔戍边的地方,正是魏国的幽州玄菟郡边城,所以对司徒嫣要去的地方很是熟悉。司徒嫣还从中了解到许多魏国之外的一些消息,魏国,北与突厥、匈奴、鲜卑等相邻。西与蜀国对峙(京城成都)。东临黄海。南与吴国对峙(京城建业(现南京))。

    突厥、匈奴、鲜卑等国的位置以现代的地图来看,就是吉林、黑龙江、内蒙。这些人喜欢住帐蓬,养牛羊,经于骑射,骁勇善战,只是这些地方到处草原,少有耕地,粮食短缺。

    中原三国中北面的魏国虽国土面积最广,人口最多,但因统治残酷,官员**,课税繁重,放纵贵籍淫略妇女,剽虏资物,坑杀万民,鸡犬无余。为了皇家颜面又常大兴水利,辟建渠道,兴修水库,弄得百姓家家无余财,户户无劳力,生活十分困苦,“财匮力尽,民不聊生”说的正是魏国现状。而且还订立苛刻的法令以维持皇权统治。使得南面的吴国虽国土面积没有魏国辽阔,却比魏国人活得更好。

    而西面的蜀国可耕种的土地最少,多为荒山野岭,而且越往西就越荒凉,漫天的黄沙,连棵草都不长。因此西蜀的民风彪悍,好勇斗狠。

    吴国是中原三个国家中最富裕的地方,人口原比其它二个国家都少,可这些年吴皇一直休兵务农,人口倒是几近和魏国持平。冯大叔在介绍的时候,多少还有些担心。司徒嫣听着心里也多少有些不安,看来这三国顶立的局面怕维持不了太久了。

    冯大叔还给司徒嫣介绍了这沿途的一些情况,他们这一路要是顺利的话,用不上40天就能到新昌县。而且大部分的时间晚上都可以住在大车店,安全的很。只有三处地方,因两县城离的太远,周围又荒凉,所以要宿在野地里,这一路的“响马”(土匪)也不少,提到这个时,冯大叔特意叮嘱她,千万别离他太远,否则怕照顾不周。

    两人聊着,也没注意到时间过的飞快,眼看着就到巳时了,远远的传来“轰隆”声。

    “冯大叔,前面好像有河?”司徒嫣对这个声音并不陌生,应该是近大河大江才会有的声音。

    冯大叔也没细看,这条路他可是常走,“前面是黄河,河面宽,水流急,还有暗流,危险着呢,可你也别怕的,总镖头应该会雇大船过河。”

    二人又聊了几句,司徒嫣已经可以看到黄河了,这古代的黄河用“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在这样自然界的鬼斧神功面前,她心中残存的一丝离别伤也被抹平了。

    司徒嫣叹了一口气,将胸中压抑的担心与不安,全吐了出来,心里的坦然,让她的面容也变得平静起来。

    河边盖着码头,拴着大小船支无数,码头上还有两个小铺面和一些担着担子的摊贩在叫卖。

    对码头司徒嫣没多在意,她着重看了一下河面上的船只,有单舟、舫、帆船、筏等,看来这古代的船样式倒还很齐全,有些舫上还有“重楼”,想来这样的舫应该是用来载人的。虽然样式齐全,可数量却不多。

    冯大叔将车赶到总镖头的车后,司徒嫣这才注意到总镖头正和一个中年布衣汉子在讲话,看着两人的动作,像是在商量过河的价钱。

    “冯大叔,那人是官府的吗?”

    “不是,这里是私渡码头,那个是漕帮的掌堂,往下游再走一里多地就有官渡码头,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俺们要想过河,还是用他们的船合适。其实这一路上官府、帮派、拜山索要的,就占了镖银的一半了,俺们过的是刀口添血的日子,人家动动嘴皮子就有银钱收,路不好走也就算了,这人吃人的日子更是难过的很!”冯大叔有些不平,可这时他也不敢大声讲出来,要是得罪了人,会给镖局惹祸。

    司徒嫣知道无论古代现代,干哪一行都不容易,心里的小小不快很快就被“漕帮”两个字吸引了。她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古代帮派,这可是前世里小说中才会出现的,这会儿看到不过是些个水夫,反而不感觉有什么神秘的了。

    又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总镖头才走了回来,叫着人一起跟着那个布衣汉子开始卸货装船。看来是价钱已经谈妥了。司徒嫣等了一个多时辰,站在一边细数了一下,大大小小的船加在一起竟也装了5艘。

    货装好后,总镖头叫司徒嫣和他一起坐在了一艘大船上,今儿个天气不错,河面水流虽湍急些,但却没有大风,过河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船舷两侧有女墙,开有“掉孔”,水夫用来划桨,船尾有橹用来撑船撑舵,司徒嫣坐的船上有绞车,看来是用来启碇的。甲板上有过水眼,是用来放水的。这古人的智慧并不比现代人差。

    随着有人喊了一声,“启碇喽!”两个汉子光着膀子,摇着绞车,石碇慢慢收了起来,船也开始摇动了起来。河南县的这处码头,是往东北边关的必经之路,河面约宽3000多米。船身虽有些摇晃,但还算稳当,总镖头解了身上的包袱,拿出块苞谷饼递给了司徒嫣,“小子,先垫垫胃,咱们从船窝码头上船,要等到了对岸的河内郡巩县禹门口码头才能下船。”

    司徒嫣也没推迟,抱拳谢过,接过饼子吃了起来,这苞谷饼子她还是吃得惯的。船顺流而下,远看有些像是在横渡,坐在上面感觉是顺流而下加上横渡,想来也是为了节省时间和银钱。行了有近五个时辰,眼见着天都要黑透了,这才到了下游的禹门口码头。

    下了船卸了货,又重新装了车,这第一天也就过去了,除了在船上的时候休息了一下,这一路还真没怎么停过,这第一天下来,司徒嫣连水都不敢多喝,就怕方便时被人看破了身份。经过一天的观察蔡总镖头和冯大叔两人对司徒嫣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这小娃子不吵不闹,还听指挥,一点儿也不用操心。

    酉时末,镖队来到了第一处歇息的地方,司徒嫣是第一次看到大车店,心奇的很,背着背篓,挨个地方逛着。

    大车店离码头不远,比客栈简陋的多,一般设在在两个县城之间或码头附近,多数大车店都是用篱笆圈出了一块地,院子特别大,专门给行商的存放货物,三面建的都是土坯房,大车店的南边有间卖杂货的铺子,北边有间收山货的店,但也只这么两家,许是天已经暗下来,倒显得荒凉的很。这两家店开在这个地方,想来是专门做这些行脚商人生意的,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但也都是些下等货,价钱十分便宜。看这大车店让司徒嫣想起来现代的汽车旅馆,也许这大车店就是汽车旅馆的前身,不由得为自己无聊的想法感到好笑。

    等镖货安顿好,人都安置准备歇息时,司徒嫣可犯了愁,蔡总镖头安排她与冯大叔睡一屋,这个对司徒嫣来说根本不算啥。前世的她没少跟男战友睡在一起。可总镖头安置的房间可不是单间,而是南北两个通铺的那种大间,这一屋子要住近二十几个汉子,那汗味加上臭脚丫子味,熏的人直反胃。更别说睡了,连呼吸都困难。司徒嫣几乎将晚上吃的馒头整个都吐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总算熬到了天亮,蔡总镖头将人都叫起了,吃了点东西,一声“扯轮子”(套车上路),就又出发赶路。

    今儿司徒嫣全没了昨天赏风景的兴致,坐在骡车上困的直点头,话也少的多。总算挨到了中午,车队停下休息,她赶紧从背篓里拿出棉被盖着靠在镖货上眯了一会儿,等再出发时才感觉缓过来些,可人依旧没什么精神。

    冯大叔看着司徒嫣这样,真怕这小娃子一下子病了,“小子,你这是咋了,是不是身子不爽利,有啥可别忍着,早点说,好早些的看。”冯大叔虽然不是北方人,但因着一直在北方打仗,多少有些当地的口音,司徒嫣听起来有种老乡见老乡的亲切。

    这冯大叔也是好心,司徒嫣忙摇了摇头,“冯大叔,俺好着呢,可能是昨晚睡的不得劲儿,今儿个有些困(瞌睡),今儿下黑(晚上)早些睡就能好的。”司徒嫣可是道地的东北人,这一口东北话说的比冯大叔都地道,倒也让镖局的人相信她确是新昌县人。

    “没咋(事)的就成,这出远门的,最怕的就是生病,要有事早点儿和大叔说,可别忍着。”两人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冯大叔见小娃子是真的没什么精神,也就不再说话了。

    等到了晚上进了大车店,司徒嫣连忙去找了总镖头,“蔡大叔,您看俺自己出些银钱,能不能单独睡一间房?”

    司徒嫣也没办法,她是镖货,这出行、住店的都要经过总镖头的同意。

    “咋了,是不是晚上睡不好?”蔡总镖头想着,怕是这小子以前没和这么多人一起睡过,难免的不习惯。

    “是。所以俺想一个人住,这歇好了人才有精神不是?”司徒嫣也不客套,话说的直白,主要是不希望赶路的时候生病,反而会成为他们的拖累。

    “行,这大车店也有一人住的房,不过价码有些高,住一天最少也得50文钱,要是住大间,一个人才5文钱,这可差十倍不止呢?”总镖头想着,这小子家里虽然有些钱,但给人当奴才的,又能好到哪去。所以也不想看着小孩子浪费银钱。

    “无碍的,那麻烦您给俺要间房,这是500文,十天的住费。”司徒嫣从背篓里摸出一串钱,数了500个交给总镖头。

    这一夜后,司徒嫣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这休息的好,人也精神些,话也多了起来。

    出了巩县一路往北就是河内郡,再经平皋县、怀县、武德县、获嘉县、汲县赶了八天的路这才到司州与冀州交界的朝歌县,走走歇歇的一路上也还算平静。偶而有些风吹草动的,看着是威远的镖旗,也没敢露脸。

    这些日子,除了第一天司徒嫣吃到了白面馒头,接下来的日子都是苞谷(玉米)面的饼子。只有晚上能吃上些菜,也没什么油水,都是些青菜。镖师们有时会趁着午歇时,去打两只山鸡或抓两只兔子,这样晚上才能加菜。

    可司徒嫣知道,她这已经算吃的好的了,至少还有苞谷饼吃,大部分的镖师吃的都是黑面饼子(夹着大量麦麸的饼子),只有总镖头和冯镖头吃的是苞谷面饼子。其实司徒嫣完全可以吃白面馒头,可她不想太惹眼,在第一天过后,就改了,本来想和镖师吃一样的,可那黑面饼子,剌嗓子实在咽不下去,只好改吃苞谷面的。虽然也引来了小声的议论,但很快就平息了。

    这些时日司徒嫣也没闲着,除了路上找冯大叔聊天。就是拼命买生活用品往戒指里装,得了空儿还会挖些草药。每经过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她就进商铺去填置东西。其实镖局的人也会在大车店边上的商铺或摊贩手里买些个东西,有些是带到北边去贩卖的,两相一倒手,也能少赚些个,有些个是备来自用的。但镖局也有规定,个人买的东西,只能自己背着,不能与镖货放在一起,所以每个人买的东西都不多。

    也只有她,是每到一处都背着人去采买一通,反正她有空间古戒,不愁没地方装。只是怕引人起疑,每家店铺买的样式不少,但量却很少,总算没引起外人注意,一路来也算顺利。

    按照司徒嫣的计划,要在到达新昌县前,将所有日常生活的东西都备齐了,就比如粳米、白麦面、苞谷面(玉米面)、碴子(玉米碴子)、粟米(小米)、麦子(大麦)、元麦(青稞)、蜀黍(高梁)、杂豆(绿豆、红豆、黑豆、大豆)、黑面(磨面时最后一茬磨出的面,麦面里夹着大量的麦麸渣滓)、糠皮、麦麸等。

    杂货铺里所要买的东西就更多了,像是油、油灯、盐、糖、酱油、醋、碗、筷子、盆、缸、便桶、陶罐、水桶、竹筐(背篓)、筛子、笊篱、铲子、菜墩。还去铁匠铺买了大铁锅、菜刀。布、绣庄里还需要些,麻布、粗、细棉布、棉花、针、线、布头等。杂七杂八的,直堆的空间戒指里一地都是。

    蔡总镖头和冯大叔见她每到一个休息的地方都要去逛上一会儿,以为还是小孩子心性,虽然路上乖巧,可也有玩闹的时候,也没在意,反正每次这小子也不走远,一抬眼总能找的见,也就由着他逛。(我的小说《乱世清平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8章,吴府乱远走避祸,家书致万金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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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嫣这边一路还算平顺,京城雒阳(洛阳)那边则一片混乱。

    吴府先是死了当家主母,后晕迷的嫡小姐失踪,接着发现主母的库房竟然被人搬空了。一连串的事,闹的人心惶惶。吴谨先发至人,怨怪二姨娘秦氏,拿了母亲司徒婉的嫁妆,还害得妹妹失踪,老爷吴德也觉得这事一定与二姨娘有关,收了她管家之权。并着人一路向南寻人。二姨娘哭闹了很久都没成事,更是狠透了吴谨。

    八月十二,有柱和翠萍就赶回了京城,在出入吴府的必经之路上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白天也不赶出门,只从窗口向外张望,盼着大少爷能从下面经过。

    一连的等了三日,中秋节这天才盼到大少爷出门会客,有柱小心的跟着吴谨,直到周围没人了,才冲了出来,拉着吴谨躲进了街边的小巷子里。

    吴谨乍一见到有柱,也是一楞,这有柱和翠萍不是护着嫣儿逃了吗?怎么会还在京城,难不成是嫣儿出事了,可这会儿也不是问话的时候,跟着有柱到了他们住的客栈,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发现了二姨娘派来盯梢的,吴谨只好先离开。

    第二日,吴谨找了个借口,带着栓子出了府,在外面逛了大半天,确定将盯梢的都甩干净了,这才找到有柱住着的客栈。

    栓子见到爹娘,很是高兴,可看着大少爷阴着脸,也没敢上前说话,只拿眼神示意了一下,就退到了门外去把风。

    “有柱,你和翠萍怎么还在京城,小姐呢?怎么没见人?”吴谨进房间时,就仔细看过了,没有小妹吴嫣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一紧,很怕心中想的成了真,毕竟嫣儿走的时候人还昏迷着。

    有柱和翠萍直接跪了下去,吓得吴谨直接跌在了椅子上,看这二人的样子,怕真是小妹出了事。二人见吓到了大少爷,忙出声解释,“大少爷别急,小姐已经醒了,身体也好着呢,现在应该已经离京很远了。这是小姐给您的信,您看了就会明白的。”

    有柱从怀里掏出司徒嫣写的信,递给了吴谨,吴谨听闻小妹已经醒了,这才心安些,又知道小妹给自己写了信,忙急着将信接过,打开来看。小妹的字和母亲的字有些像,比以前进步了很多,他这一年来忙着应付察举的官员,很久没有教导小妹练字,想来是母亲亲自教导的。幸亏司徒嫣从翠萍那里了解到司徒婉教吴嫣练的是楷书,这才没有引起吴谨的怀疑,信不长,吴谨看的很是仔细:

    “兄长敬启,自小妹离京之日起,已一日间,幸得先母佑护,终得醒转,得知家中近况,忧心不已。吴府已没我兄妹容身之处,望兄长尽速离去,先于六安老宅安置,再图后话。舍一时之荣辱,换一生一世之安宁。

    秦氏那边兄长大可无须担心,兄长离京之时即是她失宠之即。她害主母在先,失财在后,且必会在兄长出京时对其下手,吴老爷定会以此为由不予她当家主母之权,兄长只需狸猫换太子,离京时借机离开,与有柱和翠萍会合后,带着栓子一路赶往六安县回吴家老宅即可。吴府宅大水深,兄长要讨好祖母,求其庇佑为上。

    具体事项,小妹已说与有柱和翠萍,有不详尽之处,离京前要尽数商确。记得多带银票,吴府的所有都是母亲生前所予,不能留给任何人。这些财物可扶兄长安家科举,助司徒家重振。

    兄长更要继续读书发奋,守孝期过,仍要求取功名,好重振司徒家昔日之光彩。在此特禀于兄前,小妹已弃吴之姓氏,至此后,世上只有司徒嫣一人而已,求兄体恤。等兄长于六安县安顿好后,记得休封家书于我,小妹在此遥祝兄一路顺遂。大定二十年八月十一夜,妹嫣儿上”

    吴谨读着信,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父亲是真的伤了小妹,小妹如今不仅改了姓氏,甚至连父亲都不愿称呼一声。可一想到小妹今年也不才6岁,怎么会处事如此稳妥,他这心里多少起了疑惑。

    可信的确是出自小妹之手,且字里行间处处都是在为他考虑,这份亲情却做不得假,小妹还将有柱和翠萍留给了自己,又给了一千两的银票,这些都是他亲手给小妹准备的,当然都认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谨疑惑的抬头去看跪在地上的有柱和翠萍。

    有柱看大少爷流泪,知他在为小姐担心,又看大少爷望着他,就赶紧将小姐的打算和计划说与他,并将事先编好的说词,说于吴谨听,以安他心。

    吴谨初听是母亲亡灵相佑,就哭的更伤心了,母亲含冤枉死,这是心有不甘啊!可小妹才6岁,就算路上有镖局的护着,有母亲佑着,可到了地方,还是要过日子讨生活的,她一个6岁的女娃要如何生活的下去啊!他真不敢去想,怕哪天突然得了信,说小妹不在了,那他在这个世上真连个亲人都没有了。

    吴谨看着有柱,问道,“你那个同乡,还有那个李大柱,真是可以托付的?”

    有柱用力的点着头,心里难过,可面上却不敢显,“大少爷放心,信的过的,等您这边安顿好了,早些去封信问问,或是派个得力的去看看,总没差的。”

    “你们已经回来了,眼前也只能这样。我这心里还是担心,真怕传来不好的消息?”吴谨像是说与有柱听,又像是自言自语。其实他心里明白,事到如今,也只能按照小妹的意思办了,现在就算他担心,要想追上小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他如今也被父亲和二姨娘盯着呢,要是真追了去,怕也给了他们线索,反陷小妹于危险中,只得乞求母亲在天之灵,真能护佑小妹周全。

    三人又商议了近二个时辰,从出发的时辰,到路线等一切细小的事情,都拟了个章程,这才将一应事情定妥。吴谨见时辰也不早了,这才起身回了吴府。翠萍只来得急抱了一下儿子,栓子就和大少爷走了。

    五天后吴府正门出来一队马车,有好事的人上前打听,原来是吴府的大少爷要回乡祭祖。其实这是吴府对外的说辞,吴府内的人都知道,大少爷因为老爷不允许罪人之女的主母入吴家祖坟,父子俩因此大吵了一架,大少爷这是带着主母的棺梓生气离家。

    可吴德怕落人口实,为了掩饰还特意给吴谨准备了不少回乡祭祖带的东西。吴谨可是记得小妹的话,这些东西他是照单全收,还向吴德索要了不少,临出门时还跑到吴德的书房偷拿了不少的银票。

    府内人又哪里得知,这吵架全是吴谨的计划,虽然吴谨气其父不让先母入祖坟,但从心底,他觉得母亲是父亲害死的,怕也是不愿入吴家祖坟的。吴谨只是找个借口能顺利的离家而已。出了京城雒阳的坊区,吴谨将吴德准备的东西直接拉到市门给变卖换成了银票。

    离京城的第一日,吴谨先带着先母司徒婉的灵柩,来到京城近效“水月庵”,将其葬于后山的桃林中,并为司徒婉做了三天的水陆法会渡其往生。先母生前最喜欢桃花,吴谨看着桃树林,想着等开春,母亲有漫山的桃花相伴,应该会很高兴。

    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从出了“水月庵”,吴谨就带着栓子离开了回乡的队伍,二人二马与有柱会和后,一路快马加鞭,二十天后赶到了六安县城。而回乡的队伍在出“水月庵”的当天,果然出了事,所有人都死了并被人施以火焚毁尸灭迹。

    吴德得知儿子被人杀了,还用火烧得面目全非,借此大发脾气,圈禁了二姨娘削了她的权。其实儿子的死吴德虽有些伤心,但如果不是秦家拿司徒婉的事处处威胁他,想借此为他们谋取更多的财富,为此扰得吴德不胜其烦。吴德也不会禁了秦氏的足。

    吴德还以府内主母之位不能空虚为由,求娶上官吏部尚书的一个庶女为继室,婚礼一个月就办了下来,二姨娘辛苦那么久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直到一个半月后从六安老宅传来了消息,大少爷不但没死,还安全的回到了老宅,避过了此劫,吴德这才将二姨娘放了出来,可为时已晚,新当家主母已经进了门,二姨娘从此在吴府里失了势,日子每况遇下。而二姨娘的娘家又气其不争,没能为家里攒取好处,而将其弃之不理。

    二姨娘秦氏不甘,为了儿子和自己的富贵,又再重新开始努力经营。可这府里有了新主母,还有成群的侍妾通房盯着,哪有那么好过的。吴府里每日上演着妻妾斗。吴德因门风不正,丧妻不足一年就再娶亲,而被言官按劾,惹得皇上斥责,从此再没升官机会。

    而有柱按照司徒嫣的吩咐,在邻近六安县城旁的博安县买了两间铺子一间二进小院,在两县中间挨着泌水河边的双河村买了三十亩的园宅地,建起了庄子。花了近半年的时间,才将司徒府的一些人救了出来安置妥当。

    京城中的勾心斗角,大宅门中的斗技、斗法以后再作细表。还是先说说正在赶路的司徒嫣。(我的小说《乱世清平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9章,险遇劫镖师威武,小神医治病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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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的事先按下不表,司徒嫣与威远镖局一行一路急赶,8天后进入冀州魏郡的荡阴县、经内前、繁阳进入阳平郡的元城,又经馆陶、清渊10天后进入清河郡的贝丘。

    进入清河郡已是九月初一,一路以来的太平,让司徒嫣少了几分警觉,却不想刚进入贝丘县地界就出了事,遇上了“响马”(土匪)。

    这队人由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白脸中年人指挥着,一字排开,将驿道围了个结实,白脸中年人提着刀上前喊话,“车过压路,马过踏草,看在江湖一家人的份上,咱也不难为你们,留些个孝敬,就放你们过去。”

    总镖头的车一直都是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此刻蔡总镖头从骡车上跳了下来,先给对方行了个礼,“小字号威远,以走镖为生,此次骚扰贵方,实属万不得已,失礼之处,还望多包涵。这里有些提礼(谢钱),请笑纳。”

    司徒嫣伸着头看了一眼,蔡总镖头送上的是个荷包,只是看上去,有些小,想来也没多少银钱。

    对方接了荷包掂了一下,“这是嫌俺们庙小,瞧不上俺,还是搁这儿打发叫花子呢!”来人是嫌提礼太轻,直接招呼着弟兄亮了青子(刀子)。

    冯大叔的车在总镖头的车后,这会儿直接跳了车,冲到了前面,“总镖头,看这些人就是群‘秧子’(小混混),那头里的面色刷白,跟个娘们似的。既然他们不识抬举,直接‘挡风’(打跑了)。省得跟他们罗嗦。”镖局里除了总镖头,就是冯大叔的资格最老,性子又急,话就说的毫不客气。

    总镖头本不想多事,可要是对方不撒口,真的动起手,他也不是个怕的。

    只听总镖头喊了一嗓子,“轮子盘头”。车队瞬间动了起来,直接围成了个圈,看这架势,这是要干上一架了。

    司徒嫣这会是一点害怕的心思都没有,甚至多少还有些小兴奋,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冷兵器对持。可冯大叔走前让她呆在车上,这会儿被转圈的骡车围了个结实,她想站起来看看可被货挡着也看不清楚,只好听话的,站在车上观战,只是暗自将手扶在腰间的匕首上做着防范。

    “响马”们见这边也亮了青子,更是大声嚷开了,给自己壮着声势冲了过来。

    “大家都小心些,别让‘秧子’扎了“彩儿’(受伤)。”总镖头喊着让大家小心,第一个冲了上去。

    镖师们配合默契,新入行的三位镖师和一个有经验的镖头留守看货,几个功夫好的,冲在最前面,功夫弱些的随后,成扇形功击。冯大叔这会儿早冲在了第一个,刀舞的密不透风,比总镖头打的还欢。

    刀光剑影中,司徒嫣注意到对方人数虽多,却一片混乱,没个章法,且镖师们个顶个的跟不要命似的,对方又不断的有人受伤,很快就被挡了回去。

    总镖头也不愿得罪人,大叫着,“秧子太弱。”意思是让大家不要去追,挡回去就好。

    “这地儿不太平,大家加点力,到了大车店再好好休息!有没有人‘挂彩儿’?”又问了几遍见没人应,想来是没人受伤,这才整了队,继续出发。

    冯大叔提着刀回到车上,刀刃上还挂着血珠,这会儿才注意到司徒嫣老实的坐在车上,忙将刀往车辕子上一抹,又找了块布擦了擦,这才赶着车,继续赶路。

    边赶车还不忘安慰司徒嫣几句,许是担心她害怕,“小子,这些人不用怕,总镖头功夫硬着呢,这些人根本不是个儿。”

    司徒嫣可是一点儿都没害怕,她本想着要是有人冲到她边上,她也试试久违的功夫。

    “冯大叔,俺没事。俺看着冯大叔的功夫也俊的很,可不比总镖头差。镖师们这功夫那么好,怎么不将那些人拿了,省得他们再害别人?”

    被一个小孩子夸着,这冯大叔还有些个不好意思,原本脸就红,这会儿跟充了血似的,呵呵笑了几声,才道,“没办法,镖行也有行规,出门在外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这帮‘秧子’有没有什么后台,得罪的狠了,怕之后有人找来,反而麻烦。这些人只要能挡回去,下次他们再见到咱的镖旗,也不敢再露脸儿了。”

    司徒嫣想了想,这也算是留了后路,“冯大叔,你给俺说说镖局的规矩呗?”司徒嫣这会儿对镖局很有兴趣,想趁着话头多问些。

    冯大叔看着这小娃子眼睛放光,口齿清晰,却是真的没再怕的,更是感到高兴,也很有兴趣多讲几句,“你小子还真行,这么小见了这阵仗一点也不含糊,将来一准儿是个有出息的。行,今儿个俺也给你讲讲这镖局里的事”

    “这镖局有三分六戒,这所谓的三分就是:见人三分笑,礼让多三分,饮酒少三分。就这酒,那也只有镖头能喝,而且只能少于三分,多了就不行了。镖师和新入行的那是一滴都不能沾的。这六戒呢,指的是:戒住新开店房;戒住易主之店;戒住娼妇之店;戒武器离身;戒镖物离人;戒忽视疑点。出镖的时候守着这三分六戒,再有好功夫,保证稳妥的很。”

    司徒嫣没想到看上去这么一个普通的行当,规矩却那么多,“那刚刚总镖头说的那些个话,听着倒有趣,可不太能听的懂。”

    “那是唇典(黑话),是镖行特有的行话。正是因为刚刚那些人的行话中透出了纰漏,俺才听出他们是群‘秧子’,这些人对咱镖局来说,不值当儿的。”冯大叔一脸的自信,脸上都闪着光,让司徒嫣由衷的感觉安心。

    行了有二个时辰,才到了大车店,司徒嫣注意到,总镖头和以往一样先进店里外检查了一下,这才让镖师赶着镖车进去。此时天色已暗,在镖车和店门外都挂上了灯笼,又排了轮值的,这才进了屋去休息。这些日子她也没留意这些,这会儿才看出点门道。刚想转身进自己的屋子,却看到一个年轻的镖师捂着手臂,歪着身子进了屋。

    以司徒嫣的经验,此人手臂应该有伤,既然他没说,司徒嫣也不愿多管闲事,没在意的进了屋去休息。睡到后半夜,听院子里一阵混乱,还听到冯大叔的声音,司徒嫣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来劫镖,忙穿了衣裳,将窗子挑开个缝向外望去。

    只见几个当值的镖师这会儿仍站在当院,并没有亮刀子,冯大叔端着个木盆进了大间,总镖头拎着个布包,从另一个屋出来也进了大间。

    “看样子不像是劫镖的!”司徒嫣嘀咕了一句,将房门打开,走到大间门口向里张望。

    见一众人都围在炕边,只是不知他们在看些什么,听人小声议论才知,有个新来的镖师今天挂了彩儿,又没知声,这会儿发了热,人直说胡话。

    司徒嫣不由想到那个捂着手臂的年轻镖师,“不会是得了破伤风吧!这个时候又没有抗生素,真要是那样,可连救的希望都没有了。”这心里有些难过还有点儿愧疚,如果当时她出声提醒一下,是不是可以挽回一条生命,不知是因为这些日子的生活,让她的心性改变了,还是这身体原有的性格,如果依着她前世,就算不帮着治,至少也会提个醒,不会这般的不闻不问。

    心里有些小愧疚,想了一下,还是回屋,从空间戒指里取了些消炎退热的药材和几根绣花针。这才回到大间,希望能帮上些忙,尽份心,也好让心里好过些。

    “冯大叔,能让俺给这位镖师瞧瞧吗?”司徒嫣的声音在人群后突然响起,惊了一屋子的人。

    大家都回头看她,冯大叔走了过来,“小子,你来凑啥热闹,快回去歇着去,别过了病气。”冯大叔实在不相信一个6岁的小娃子,能懂得瞧病。

    “如果你们也没则,就让俺试试呗,总归是有些希望不是?”

    “就让他试试吧!”总镖头白天时就有注意到这小娃子,本以为“响马”的事,会吓到他,没想到观察了几次,都没见这小子有什么害怕的表情,还和老冯聊的很是起劲,想来这小子必有过人之处也不一定。

    司徒嫣见总镖头发了话,来到炕前,见炕上的人果然是那个年轻镖师,心中更是过意不去,虽说这人受伤是为了守着镖货,并不全是为了她,可她眼下就是这些人眼中的镖货,再怎么说,她也脱不了干系。

    将东西放在炕边上,先看了病人的瞳孔,又把了脉,再看了下他手臂上的伤口,还好不是破伤风,只是伤口没处理好,发炎引起的发热,还有的治。

    先将草药递给冯大叔,“大叔先找人将这个煎了,三碗水煎成一碗,再找人给我弄碗盐水,再给我弄碗酒来。”

    冯大叔看着司徒嫣,就像是在看陌生人,这段日子相处下来,除了觉得这小子乖巧懂事有礼,倒没看出来,还是个有能耐的。将东西接了,看了总镖头一眼,见总镖头点了头,这才找了两个人去办。

    这会儿不只冯大叔疑惑,怕是这一屋子的人都是一脑门的问题。司徒嫣也顾不上向他们解释,这病人还烧着呢。先从腰上将匕首掏出,请人将灯和水拿近些,先将针和匕首都用盐水洗了一下,再用火烤了,然后用针先封了病人几处大穴,再用匕首将流浓的地方挖掉,用盐水将伤口清理干净,再将事先准备好的药粉撒上,找了块干净的布包扎。动作熟练,一气呵成。惊的总镖头和一众镖师都瞪大了眼睛。

    伤口包扎好,请一位镖师用酒给病人擦身,特别是手心、脚心、腋下和大腿根,最后再用凉帕子敷头。等一切处理好了,再抬头时正好对上一众人瞪大的眼睛,她知道自己这番动作有些惊世骇俗,可救人要紧,也故不得会不会引起怀疑了。

    “这用冷帕子,要勤换着点儿,要是病人出汗,就不用敷了,没出汗时,被子不用盖的太厚,要是出了汗,就捂着点儿,多喂些温水,越多越好,药好了就马上给他喂上。明儿个一早应该就会退烧,如果到时还不行,再给他寻个郎中看看吧!”

    “小子,你懂医术?”冯大叔见司徒嫣没什么要嘱咐的,这才敢接话,他是满肚子的疑问,本就是个急性子,再不问出来就要憋出毛病了。

    “俺爹是在药铺里当掌柜的,所以小子平日里也做些药童的事,只能算得上是略懂,皮毛而已,可谈不上懂医。”司徒嫣不想再纠结这事,她还困着呢,好想回去睡觉。

    “俺就说呢,也是这小子命好,摊上了你这个小药童,不然就算不死,怕也去半条命。”听冯大叔这话,是信了司徒嫣的说词。

    蔡总镖头也跟着点头,想着应该是这么回事,不然一个6岁的娃哪会懂这些个,看了看天儿,还有二个时辰好睡,忙张罗着让大家去歇着,“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有什么明天再讲,留个人看着他,这还能再歇个把个时辰,明儿个还要赶路呢!都散了!”总镖头发了话,大家就是有一肚子问题也不敢再问了,纷纷回自己的铺位去睡觉了。(我的小说《乱世清平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10章,存鲜物古戒显威,离别即众人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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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好眠,次日天刚见亮,就听院子里传来笑骂声,司徒嫣赶紧起身,她昨晚睡的虽晚,但精神还不错,将东西收好,背着背篓走了出来。

    先去大间里看了眼病人,见人已经醒了,正红着脸看她。这古人还真是腼腆,为了少些尴尬司徒嫣也没多话,直接给他把了脉,试了试体温,又查看了一下伤口,重新上了药包扎好,这人身体底子还好,吃了药烧退了,人已经没事了,只是毕竟病了一场,这会儿还有些发虚。多休息几日就能好。

    请人先给他换了衣服加了件棉衣在外面,又吃了点东西,喝了一剂药,这才让他起身。

    刚出大间,就听见蔡总镖头叫她,“小子,快过来!”

    司徒嫣紧走两步,“蔡大叔,早!”

    “听你这小神医叫俺一声大叔,俺这脸上都有光。昨儿个夜里那倔小子还满嘴的胡话,今儿早上起来,看着好像啥事都没有了,可真有你的。”蔡总镖头这会儿是真的高兴。这出趟镖,本就赚的不多,再折个镖师,那这趟镖可就白押了。他这是真的高兴,也暗自庆幸当初决定带上这小子看来是没错的。

    “蔡大叔,您可别和小子客气了,就俺那点小伎俩,没把人医差喽,已经是好运的了。”司徒嫣想着人还是低调点好,免得过犹不及,早晚要出事。

    “行了,你也别谦虚,我也不客气了,这一路上还得请你多帮忙照看着,这出门在外的,说不上的会遇到个啥事?”

    “行,蔡大叔,只要小子能帮的上忙的,您就别客气,俺这命还需要您的保护呢!”司徒嫣笑了两声,这事就算过去了。

    等到出发的时候,镖师们看司徒嫣的眼神就不一样了,都觉得能有个小郎中跟着,这路都变的好走了。

    出了贝丘县过东武县,进入安平郡的信都县、武邑县再进入河间郡的乐成县、武垣县、莫阝县十天后出了冀州,总算是到了幽州界,进了渔阳郡的泉州县。(按地理位置这里应该就是现代的天津)

    进了幽州后司徒嫣明显感觉到穷人越来越多,地也多闲置荒芜,郡县之间离的也较远,出了泉州后连赶了三天的路,经右北平郡土垣县(今唐山),进入辽西郡的阳乐县,而出了阳乐县,有两天的时间,司徒嫣除了偶尔能看到走商的,就连一个农民都没见着。

    不过赶路的日子司徒嫣是最忙碌的。每次在林边地头儿休息时,她也不用像以前再借尿遁为借口去采草药了,而是直接知会一声,蔡总镖头就会同意。很是庆幸,偶而的小露这么一手,还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的便利。

    她还在前几日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了枸杞树、皂角、无患子,可休息的时间太短,她没时间采摘,就试着将带着古戒的左手按在树干上,想试着将整棵树收到戒指里,一试之下竟然真的成功了。从知道了这个方法后,司徒嫣就不像之前那么麻烦的去采摘,而是将一些细小的草药,整株的收进空间戒指里去。特别是果树,只是每次休息的时间太短了,她也走不远,更怕别人起了疑,所以一连的十天左右,也只找到了些枣树,枸杞树、柿子树等。倒是找到了十棵的栗子树。其它的果树虽然也找到了,但已经没有果子了,想来已经被人摘了去。

    只是这栗子树,古人怕是还不知这长的像刺猬的果实是可以吃的,所以才没人摘,让司徒嫣捡了个便宜。

    从离开河南县一路以来越走天越冷,特别是进入幽州界,早晚更是要穿了棉衣才不会着凉。司徒嫣可采的草药也就越来越少了,特别是野菊花,至从三天前下了场秋雨,她就再也没找见了。

    倒是多采了些蘑菇,将这些东西存在空间戒指里,起初司徒嫣还有些担心会腐烂霉变,可是观察了一段日子可以确定,这古戒还有保鲜的功能,这也更让司徒嫣放心,至少东西放在里面不会腐烂、发霉、坏掉,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存活物,今儿个白天休息时,司徒嫣收了三十几棵的竹子。再加上前些日子收的,因为堆放的没有什么规律,所以显得这空间里连个下脚的地方都快找不见了。只好熬了几个晚上整理了一下。虽说是辛苦些,可每次用手抚摸着戒指,都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镖车从进了幽州界以来,冯大叔的话是越来越少,特别是过了辽西郡进入昌黎郡昌黎县城后,整个镖局的人都沉默了起来。当晚歇在大车店时,司徒嫣更是觉得镖师们看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不舍。

    “看来这新昌县怕是离着不远了。”司徒嫣这心里也不好受,之前翠萍和有柱走时,她就难过了一阵,但毕竟相处的时间短感情尚浅。可这一路和这些镖师同吃同行的,恍惚间也走了近40天了,哪能说一点感情都没有。她这刚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眼看着目的地却要到了,刚熟悉的人又要分开,而且接下来的日子却还没个目的一片茫然,不免心里一紧,眼眶就有些发红。

    怕人看了出来,忙进了房间,定了定心神,这才出来和大家一起吃晚饭。

    晚饭的时候,蔡总镖头还特意给司徒嫣夹了个鸡腿,“小子,这一路总算是太平的过来了,明儿个晚饭前就能进新昌县城了,亏了你这一路来的帮趁,咱这趟镖顺当的很。我这对你家里也算有个交代,明儿个让你冯大叔送你回家,剩下的镖银就不用再给了,全当给镖局里的人看病吃药了。”

    司徒嫣哪里肯占这个便宜,“蔡大叔,看您说的,俺一路能平安到了,可全赖您这一路的照顾,这镖银是当给的。再说就俺这点道行,本就不应该给人瞧病,没给人医差了,已经是万幸,要是让您出诊金,将来给有心人听了去,怕俺的麻烦还在后头呢,这全当是小子帮了把手,可不敢当那看病治人的郎中。”

    “你这孩子,是个善心的。大叔明白你这是看着我们不容易又近了冬。行,那大叔也不和你客气。”

    “蔡大叔,明儿个进了新昌县,俺先不能回家去,要先找间客栈住下,再办些个寿礼,这才能家去,不然爷奶要是见俺是空着手回去的,怕连家门都不让进,这也是爹走前吩咐的。”司徒嫣在新昌县根本没有家,这个不能让镖局的人知道,万一京城里有人寻了来,至少在这儿能断了线索。

    “都随你,那明儿个让你冯大叔去帮你找间客栈先住下,等早上市门都开了你再去置办。”

    “总镖头放心,明儿个这事交给俺了。”冯大叔心里有些生气,这么好的小子,这家爷奶也是个混不清的。总镖头心里也不得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晚上回了房间,司徒嫣又等了近一个时辰,确定没人再会过来了,这才进了戒指清点了一下这一路来置办、采摘的所有东西。并将树上的药材、果实都摘了下来,分类装进筐里。等到了李家村有了自己的家,也好拿出来炮制了。又检查了一下,确定东西都置办齐了,没什么遗漏的,这才退了出来,眼见着天就要亮了,也没脱衣服,盖着被直接躺下就睡了。

    天亮时,镖队又出发了,看着冯大叔一直没讲话,司徒嫣知他这是心里难受,就找话和他聊,“冯大叔,有机会,俺会去威远镖局看您,到时也许俺就长大了,咱在一起好好喝几杯。”镖局里的人,不押镖时都好喝个两口,特别是冯大叔,这每天晚上都会喝上一口,虽然不多,但也是个嗜酒之人。

    “哈,哈,哈,好,到时大叔请你喝酒。”冯大叔本性豪迈,只是司徒嫣这一路太乖巧,太听话,特别着人喜欢,这才心里有些不舍,有点子感伤,这会儿被司徒嫣劝着,虽然心里还是难过,但面儿上总算缓合了些,这话也多了起来。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离别的感伤才慢慢的被冲淡了。(我的小说《乱世清平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11章,短暂缘分话别离,化装易容伴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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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时末,司徒嫣正和冯大叔坐在驴车上聊天,就听见总镖头在前面喊她,告诉她前面就是新昌县城。镖队并没有进城,而是找了间大车店打尖歇了。

    司徒嫣下了车,和镖师们告别,“众位叔叔,哥哥,这一路来让大家费心了,谢谢各位!”

    “瞧你这小子说的,你可没给俺们添啥麻烦,到是帮了俺们不少。”总镖头心里虽有些不舍,但也明白这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如今是真到了分离的时候。

    “蔡大叔,这是十两镖银和镖单,请您收下。”司徒嫣从怀里掏出昨晚准备好的银钱和镖单,一起递给了总镖头。

    “大叔谢谢你。俺就不去送你了,让你冯大叔送送你。要是有机会去到河南县城,记得上威远镖局坐坐。”蔡总镖头拍了拍司徒嫣的肩,就示意着冯大叔将人带走。

    司徒嫣向众人行了一礼,刚要转身,就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叫住了他,“小哥儿,等一下。”

    从人群里走出一个镖师,正是之前司徒嫣救治的那个,来人红着脸,将一个布包塞到司徒嫣手上,也不说是什么,转身又回去了。

    “这个倔小子,行了,这是他送你的谢礼,你只管收着,不用和他客气。”蔡总镖头给了那人一拳,笑着劝司徒嫣将布包收下。

    “那谢谢这位大哥,小弟就收下了。”司徒嫣知道,既然人家诚心送的,她收着也算了了人家想报恩的心愿。

    冯大叔走在前面,司徒嫣又瞧了众人一眼,转身跟上再也没有回头,她不要再去看,因为这些人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也许未来会有缘再见,但眼下不是拖泥带水的时候。

    走了近二刻钟,司徒嫣和冯大叔才看到新昌县城,新昌县是个下等县,比河南县差的多,街路上到处可见衣衫褴褛的穷人和乞丐,看来这里人的日子过的比之前的县城都还要更差些。

    两人在城门前先给官兵看了路引并交了“头子钱”(门头税),这才安全的进了新昌县城,顺着南街一路向北,在东街上找了一间客栈,冯大叔帮着订了间下等房,虽说是间下等房,但还算干净,价钱也公道。

    进了房间,冯大叔多嘱咐了几句,“小子,这间客栈开在东街,这条街混子少,人也不那么杂,整条街就属这家店开的时间最久,俺之前和总镖头走镖时也住过,你安心的住下,等东西置办齐了,让掌柜的派个伙计帮你送到府上,大叔这就回去了,记得有空来威远镖局看看。”

    司徒嫣眼眶有些发红,咬着牙才没让眼泪流下来,又狠吸了一口气,才能说的出话,“冯大叔,这一路上一直得您照顾着,小子也没啥好谢的,这是一包‘金创药’是小子自己做的,也不是啥好东西,您别嫌弃。”

    司徒嫣从背篓里拿出个小药包,这是咋晚准备的,权当是份谢礼,也算了了这段缘份。

    “你这小子,这不是招你大叔心里难受,行,那俺收下了。记得,自己多小心!”又拍了拍司徒嫣的肩,不再说别的,转身走了。

    司徒嫣定了定神,没向外送,只是朝冯大叔的背影又抱拳行了个礼,心中暗暗说着,“冯大叔保重!后会有期!”

    送走了冯大叔,打开人家送的布包,里面是一块新的青色粗棉布,并不是布头,看的出是特意上布铺子里栽的,显见此人是用了心的,司徒嫣心里一暖,看来这世道也不全是坏人,好人还是有好报的。将布包又重新包好,收进了戒指里。吃了晚饭,洗了个澡这才歇了。

    第二天一早,换了衣裳,将棉衣脱了,换成秋衣,又去找客栈掌柜的,将1两银子换成了1贯铜钱(1000文),并将串钱的麻绳打了开,再从戒指里取出422文铜钱一起装进了一个布袋子里,这布袋是她用从绣庄要来的碎布缝制的。再往怀里装上10文钱。

    准备好这些,还将李有柱给他的文书和宅契装好,将脱下的冬衣,和身上的碎银子一起收进古戒,背篓里只留了那个布袋和几个黑面饼子。

    叫来客栈的伙计打听了一下新昌县城的牙行,和县令的为人,这伙计也是个实诚的,得了10文赏钱高兴的将自己听来的都倒给了司徒嫣。

    这新昌县的牙行就在这客栈的东面,走个一刻钟就到了。而县令的为人还算清廉,口碑也还算不错,只是手下的县丞和主簿是两个贪的,所以百姓对县衙也没啥好感,不论有钱没钱的,就算遇了事,也不愿上县衙去解决,免得事情没理清,还要被讹去不少银钱。

    这县令倒不太合司徒嫣的意,人要是太正直了,她想以司徒这个姓氏办户簿,恐怕就有了难度,毕竟六安县司徒家给定的是通敌的罪名,要是个贪官,这事反而好办了,俗话说的好,“水至清则无鱼!”看来她的事还得从这个县丞或主簿身上着手。

    遣了伙计出去,又对着镜子,开始给自己重新易容,将脸色画的更暗更黄些,再点上些麻子,又将头发也扯散了,将衣服扯破了两个口子,将眼睛眯小些,嘴画的大了些,指甲都涂成黑色的,可着劲的糟蹋自己一番,这才满意的出了门,一路打听着先去了牙行。

    牙行是间门面铺子,里面也没见有些什么人,除了个管事,就是二个牙侩和一个伙计。司徒嫣边将来意和管事的说了,边打量着这管事,这人眼光闪烁,举止轻挑,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可司徒嫣这会儿正是要利用这种人,看着还算满意。

    这管事心里也没瞧得上这丑小子,见司徒嫣穿的破衣烂衫,本还不愿意接待,还是司徒嫣拿出一百文钱,这才随手指了个牙侩带她去县衙办事。

    路上司徒嫣还特意观察了一会儿乞丐们的言行,和穿着,见自己只比他们强了一些,比着穷人还寒酸了些,更对自己的易容放了心。而这随行的牙侩也有些心不在焉,想着这趟怕是没什么油水,也就连话都懒的说。

    离县衙越近,周围过路的人越少,可见客栈的伙计所言不虚。到了县衙正门,门口只有一个门子守着,斜眼看了司徒嫣一眼,见来的是个穷小子,一身的破烂,不由得直皱眉,瞪着一双眼睛,叫骂着来赶人,“哪来的穷小子,一边玩去,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地儿。快滚!再不走抓你去打板子。”

    司徒嫣叹了口气,这狗仗人势的人,哪朝哪代都有,也不和这种人争辩,闪身将身后的牙侩让到了前头,再从怀里摸出10文钱,递给了门子,“这位大哥,您行个好,俺找主簿大人有些事,您给通传一声,小子身上也没个啥可孝敬的,这点儿意思,请您喝口茶。”

    门子掂了掂10文钱,脸上马上有了笑容,他这一个月的月钱才500文,还被家里的婆娘撰的死死的,平日里连喝口酒都要看婆娘脸色,这10文钱虽然不多,但也算这穷小子实相,又看了牙侩一眼,这人他还是认识的,没少往县衙里来办事。看这小子也是个傻的,有事不找县令,却找主簿,这牙侩也没提醒一句,看来这小子身上也没啥油水,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这10文钱也就是个传话钱,要是再多给个10文,提醒他一句也成,但看这小子的样子,怕是也拿不出来,算了,“行啊,你是哪个村的,叫啥名,这官老爷们可都忙的很,待会儿回了主簿大人,要是问起了,俺也好先回不是,免得瞎耽误功夫?”

    “正是这个理儿,小子叫司徒嫣,家里大人都不在了,是来办户簿的。”具体的事,司徒嫣也不想和个门子多话,反正进去了,里边的人还是要再问一遍的。

    “行,你们搁边上等会儿。别挡了门儿,免得一会儿县令大人回来,冲撞了去。”

    “是”司徒嫣往门边挪了几步,心里还在暗自窃喜,那位正直的县令不在,未尝不是好事,看来事情不难办成。牙侩也没多话,和门子又聊了几句,就跟在司徒嫣身边等了起来。

    门子又看了几眼,见这小子实不像是个闹事的,又有牙侩看着,这才放心转身进了县衙。司徒嫣约等了有二刻钟的时间,才看那门子退了出来。

    “行了,我带你们进去,进去的时候别乱看跟紧了。”门子前面带路,嘴里絮絮叨叨的念叨着。

    司徒嫣也没回话,只是低着头跟在后面,装出一副乖顺的模样。门子回头看了几次,见穷小子低着头,紧跟在后面,也不抬头乱看,很是满意。和牙侩一路聊着,先过了外院衙堂,进了二进院,来到一间东厢房门口,门子敲了敲门,从里边传来一个男声,“进来”。听上去四十多岁,带着些嘶哑还夹着些尖锐,显然是酒色过度的后果。

    “行了,你们进去吧!该说啥的你也清楚,俺还要去前面。”门子这话是对着牙侩说的,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其实这事儿牙侩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但不找又于律法不合,所以司徒嫣才硬着头皮让牙行的再拔了一层皮。跟着牙侩进了屋,屋里有些暗,眼前一黑,一时间还看不太清东西,眨了两下眼睛这才适应。(我的小说《乱世清平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12章,拍马逢迎算贪官,装傻哭穷巧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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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嫣进了屋子后,连眨了两下眼睛,这才四下里打量了一眼,见北墙立着一个书架,前面一张桌子,桌后坐着一个身着官衣的男子,看相貌说他50都有人信,看来这人身子亏的很利害。

    主簿坐在桌子后,本来是不想管这事的,但听门子说,这小子还知道给孝敬,虽穿的穷了些,说不定手里还有些银钱,这才动了见一下的心思,这会儿打量了司徒嫣两眼,觉得这小子瘦小枯干的,实不像个有钱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后悔。可这面上还得装下去。

    “你是来办户簿的,这事儿得找县令大人,我这里怕是不好办啊!”

    司徒嫣知道这主簿定是见他样子不像个有钱的,不想给办,这才找了个借口,忙先递上了装着铜子的布袋子,“大人,俺听说您是这县衙里最有能耐的,小子的事只能大人帮着办,请您行行好,帮帮忙。”

    主簿看着布袋,就手打开扫了一眼,见满满的都是铜子,不由得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这穷小子还真像那门子说的,是个有眼色的,这才正襟危坐,装出一副办事的样子。

    “看你还算是个懂礼的,你有什么事,先说来听听?”又示意司徒嫣身后的牙侩找个地方坐着。

    “多谢大人!”司徒嫣行了一礼,这才接着说,“小子的爹原是新昌县李家村人,娘是河南县河坝子村司徒家的,因家里今年遭了灾,日子过不下去了,爹这才带着娘、大哥和我一起想回李家村。可半路里遇了‘响马’,爹和大哥都被人杀了。”说到这儿,司徒嫣还不忘哭上几声,这才哑着嗓子接着说,“娘不甘被‘响马’糟蹋,自个儿抹了脖子,幸得一队镖师经过,吓得‘响马’退了去,小子才留得一命。镖局的人帮着埋了爹娘和大哥,还从娘身上摸出了十两银子,当时是说用这银子保小子到李家村,还给俺换了衣裳,打伴成了小子的模样,这才顺利的到了。可爹娘的户簿都在包狱里,包狱被‘响马’抢了,如今小子连个户簿都没有,这才想着来求大人帮忙,想办个‘孤幼户’。”

    司徒嫣从书上看到过,这一个小娃子要想办户簿,只能办“孤幼户”,其实这“孤幼户”也不错,至少赋税减半,还没有徭役。只是将来还得寻个人抚养照看着,她早想好了,这个抚养的人就写李大柱的名字。

    “怎么你不是个小子,是个小丫头?”主簿一听这孩子是个丫头,不由得动了别样的心思,可上下一打量,就歇了那个心思,这丫头不只长的黑不溜裘的,还身无二两肉,眼小,嘴大,脸上还长麻子,没个可取之处。

    司徒嫣边说话边留意主簿的神情,见他听到她是丫头时,眼中瞬间闪过龌龊的邪光,心里不由一沉,又见他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又一脸的嫌弃,这才放下心,“看来自己的易容起了作用。”

    接着回话道,“是,大人,俺就是个小丫头,今年6岁了。这些是俺身上全部的银钱了,还是镖局的人还给俺的,说是其它的路上都花了。俺想着进衙门办户簿,定是需要银钱的,就都拿了出来。”司徒嫣又哭了几声,再装出一副弱小的样子,希望别引起这主簿的别样心思。

    “那是自然,这办户簿可要不少银钱呢,你这一袋子也不知够不够?”司徒嫣听这话,暗骂了一句,你个不要脸的大贪官,办户簿能要几个钱,要不是自己之前没有户簿,也不会冒这个险。

    可此时不是与这种人争辩的时候,忙又挤了几滴眼泪,“那可咋办啊,俺除了几个饼子,啥也没有了?那镖师说,这里有2贯钱的,咋就不够了呢?”越说越小声,可哭声却更大了些。

    主簿一听有2贯钱,那不就是2两银子吗,说穿了也不少了,都抵得上他一个月的月奉了,又见这丑丫头哭的一脸鼻涕,脏的不得了,不由得有些心烦,想着赶紧的把事办了,把人撵走,省得看着恶心人。

    “行了,你今天算是走了大运,碰上了本官,你这事我给你办了,本来这些银钱是不够的,也就是本官心善!”

    司徒嫣见事情有了眉目,也不装哭了,低着头,跪着给这人行了个礼,嘴上还不忘记奉承几句,“您真是青天大老爷,是大大的好官。”

    司徒嫣嘴上奉承,心里已将这个人骂了个遍,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她一个后世的间谍,本来就是做事不求手段高低,只求达到目的。而且她一向是能曲能伸,跪一下,磕几个头又算得了什么。

    “行了,行了,将你父母的名字、原籍,还有你的名字、生辰说一下。从今儿个开始,你就是李家村人了,出去别乱说,省得给本官惹麻烦。”主簿心里暗笑,这丑丫头也是个傻的,他这里得了银子又得了名声,一时高兴的都没细想,这事哪里这么简单。其实也是因着是个穷丫头,这事才办的顺利,要是个小子,只这司徒一姓,怕是就要惹来祸端。

    司徒嫣一连点头称是,将在牙行里由牙侩写好的纸递了上去,还告诉主薄,她没跟了李姓,是因为她娘的娘家只有娘一个女儿,爹想给娘的娘家留些香火。主薄也没怀疑,又等了一会儿,见主簿伏案在一个空白的户簿上写着什么,之后又出去盖了官印上了籍册,这才递给司徒嫣。

    “行了,瞧你个埋汰样儿,赶紧的出去吧!别脏了屋子。”主簿急着数铜子,忙将司徒嫣赶了出去。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司徒嫣根本不想多呆,悄悄看了一眼户簿,见没有什么错处,忙加紧脚步退了出去,牙侩留下和主簿聊了几句也退了出来,出来时已经看不到司徒嫣的身影,暗骂了一句晦气,就气呼呼的回了牙行。

    司徒嫣一路小跑着退出县衙,找了个胡同就钻了进去。这才深吸一口气,“这户簿总算是有了着落,接下来要办宅契过户的事了,这可不能再找这个主簿了,要是让这贪官知道自己还有五亩园宅地,怕是刚刚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是时候去会会那个正直的县令还要找间好点儿的牙行。”

    其实司徒嫣刚本想连宅契过户的事一并办了的,可看着这主簿太贪心,怕这宅契一拿出来,就不再是自己的了,所以才按耐着性子,没有一起办了。

    这边司徒嫣还在东街上找好点儿的牙行去见县令,那边主簿将铜子倒了出来,一个一个的数了起来,数了三遍都只有1312文,“这帮该死的镖师,竟然连个小丫头的钱都骗。”这贪官自己要了人家银钱恶心人也就算了,还要怪别人给的不够。可他没成想,真正诓骗他的不是什么镖师,而是个6岁的丑丫头。

    其实司徒嫣就是故意的,能省则省,她才不愿给这种人银钱,如果可以,她宁愿一个子儿都不给,这么做,就是算准了这种道貌岸然的人,不会当着人家的面数银钱,所以特意装少了的,可也不敢少的太多,怕当面被人看穿了。

    也许是这主簿得了银钱,虽然拿的比想的少了,但心里还是高兴的。一会儿的功夫就从县衙走了出来,临走时还不忘叫上刚刚那个门子,看来两人是有些交情,这才一起找地儿乐呵去了。

    最后在东街的头上找到了一间牙行,门面很小,但管事的人看着很是忠厚,问的也仔细,只收了五十文就把文契写好了,连着司徒嫣手里的文契和宅契一起交给了一个牙侩,让他带着司徒嫣去县衙办事。

    这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这正直的管事,手底下的牙侩也带着股正气,人也和气,一路和司徒嫣有说有笑的,等到了县衙,见门子换了人,又打听到主簿刚刚出去,而县令大人也才回来,司徒嫣这才放了心。

    由门子进去通报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这才转回来领着牙侩和司徒嫣进去。

    司徒嫣是第一次见县令,行礼后抬头细打量起来,见这县令端坐于书案后,头戴官帽,样式与明代的乌纱帽相似,都是用真青绉纱蒙之并附有帽翅,身着圆领青袍官服,补子上绣的是鸂鶒,腰扎素银带,以此推断,这新昌县只是个下等县,这县令也只是个从七品的文官。再观其五官,此人略显木纳,端坐时腰背笔直,应该是个保守且讲究原则的。这样的人虽不懂变通,但只要不违法犯忌,公事公办应该并不难。

    县令双手扶案于桌上,打量了一下牙侩和司徒嫣,问明了来意,见司徒嫣宅契、文契、户簿都是齐全的,就按照税例收了100文的过户税,将事情给办了。

    拿着办好的宅契司徒嫣暗自窃喜,连声道谢后和牙侩一起出了县衙,她可不想再遇到之前的主簿。事情顺利的办完,这才感觉到肚子饿,看看天,已经午时了,还没吃午饭呢,就找了个卖吃食的小摊子,请这好心的牙侩吃了碗素面。这事情总算是办妥当了。

    吃午饭时,司徒嫣向牙侩打听得知,这新昌县城周边的村落会有牛车或骡车往来,像李家村这样地处新昌县北边的,可以去县城北门外打听看看。用过饭后向牙侩道了谢,这才向县城北门走去,打听看看有没有去李家村的车,她也好顺便搭一段儿,要是靠自己用走的去,怕以这个身子来说,还是太远了些。

    而且出了驿道后,土路难行不说,还人迹罕至,她也怕会有什么危险。虽说她能应付,但好汉难敌四拳,要是对方人多,她也只有认命的份儿。

    出了城门,就看到门左侧停着一些牛、骡、驴车。凑过去打听了一下才知,今儿个是九月二十,县城里逢十都会有个小集市,正巧李家村有辆牛车带着村里人来买卖东西。

    司徒嫣很高兴她还赶得急,这李家村的牛车这会儿还没走,就坐在车边等着李家村的人回来,顺便和看车的聊了起来。

    这看车的算是这城里穷人家的小子,没事做,又进不起学堂,就和几个小伙伴来城门口给人看车赚些银钱贴补家用。这一个车二文钱。司徒嫣查了一下,这里有十辆车,那他们这一天就有二十文钱,几个人分分也不算太少了。

    “小哥,你这天天都要看这些车吗?”

    “哪能啊,只有赶上集了,才会有这些车的,平时难见的很。初十、二十、三十的都是小集,车就少些,要是初五、十五、二十五大集时,那车才多呢,分分一天能赚个2、30文!”一说到银钱,这人脸泛红光,想来赶大集时,人还是不少的。

    又等了一会儿,眼见着要近申时了,才听看车的小哥指着城门叫了起来,“李家村的人回来了。你要想搭车,就去问问看吧!”司徒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一群人刚出了城门,正背着东西向这边走来。(我的小说《乱世清平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13章,穷人穷家穷村子,一碗热汤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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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这一群人近前,男女算在一起有八个人,身上穿的连麻布衣都不算,补丁摞补丁的,破旧的很,脚上穿的都是乌拉草编的鞋子,有的甚至都露了脚指。不论男女背后都背着个筐,里面倒是看不出装了什么,感觉不是很重的样子。

    司徒嫣先上前一步拱手抱拳行了个礼,“小子见过几位叔叔婶婶,俺是从河南县来的,想去李家村寻亲,能不能借这牛车捎带一段?”

    几人转头去看一个12、3岁左右的男娃子,“想来这车应该就是他家的吧?”司徒嫣心里暗自想着。

    “你是去找哪一家?”被人看着的男娃子,看了司徒嫣一眼,见只是个样貌丑陋的穷小子,应该不像是找茬的,这才上前一步问话。

    司徒嫣此时也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男娃子虽然衣裳很旧,但补丁却不多,可见家里的生活比其他人家要好的多。其实想想也能知道,家里能养的起牛的人家,想来生活也会好过些。这个时代养牛和马可都是要到官府登记造册的,一般人家是不能随便饲养的。

    “大哥好,俺是去李大柱家。”这些人一听是李大柱,都多看了司徒嫣一眼,有些还摇了摇头,司徒嫣感觉这些人眼中有话,莫不是这李大柱也不是什么好人?越想心里越没有底,要不是怕吴谨来信收不到,她还真想留在县上生活,也许会过的更好些。

    “嗯,俺看你咋只有一个人,你家大人呢?”

    “俺爹、娘让‘响马’害了。爹临死前交待俺,让来李家村找大柱叔,说是大柱叔照看着俺家的房和地呢,会照顾俺的。”

    “你是李有柱的儿子?”旁边一个女人忙接了话。

    司徒嫣看了这人一眼,见此人面色黑黄,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倒衬得目光清亮,五官也算周正,一脸的老实相,就跟前世农村妇女差不多,倒不像个有心机的,这才搭了话儿。

    “是,俺爹正是李有柱。”

    “嗨,可怜见的,这可如何是好,这爹娘都没了,可这李大柱家,嗨!”妇女嘴里边念叨,还连连叹气。

    “小羊儿,要不就先让他跟着上车,上你家里先找村正说道说道吧!”一位农家汉子开了口。

    看来这李大柱家是发生了什么,这些人暂时看来,都不像有什么坏心思的,司徒嫣想着,不如先跟去看看,要实在不行,再想办法就是。

    那个被叫做小羊儿的,正是那个13岁的小子,原来他是村正家的,难怪看着与别人不一样。

    “行,你先跟俺回家,把你的事跟俺爹说说。大柱叔三年前就去了,你这去了也靠不上,要咋样看俺爹是个啥意思吧?”

    司徒嫣一楞,原来这李大柱人已经不在了,难怪别人看她的眼神儿有些不一样。

    大家都上了车,小羊儿和那个农家汉子赶车,司徒嫣和几个中年妇人打听了一下,得知这小羊儿叫李祥,是村正家的大儿子,平日里在县学里读书,只有赶大集的日子才会赶着牛车送村里人进城,今儿正巧是赶上县学里的夫子有事儿,这才有空带着村民进城,也是她司徒嫣命好。

    农家汉子叫李阿牛,刚与她说话的中年妇人正是这人的媳妇,大家都喊她阿牛婶,车上的其他人司徒嫣也没问,她这会儿心里也不安定,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办。

    牛车比骡车慢了不少,酉时中才进村,司徒嫣这一路仔细的记路,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如果不得已,她可能还得自己走回到县城。

    经阿牛婶讲,司徒嫣知道,李家村现在有三十五户人家,原来多些,有近六十来户人家,都是三年前那场大旱,地里没了收成,李家村里近一半的人家都过不下去,有的卖了自身给人当了奴隶,有的去当了兵丁混口吃的。这才剩下了三十五户,这三十五户里,三十户都姓李,只有五户是外来户。

    一过了酉时,天就渐渐暗了下来,等进了李家村,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天空一片灰暗,村中只能见到几户人家冒着炊烟,点灯的人家就更少了,整个村子看起来阴森森的,有些怕人。司徒嫣紧了紧衣裳,她这会儿可还穿着秋衣呢,棉衣都收在了戒指里。

    阿牛婶下车前,怕司徒嫣害怕,还多劝了几句,“小子别怕,俺这村里人家都穷,家里的油灯都省简的很,不是啥大事,一般都不点着用的。可这村里安全着呢,你跟小羊儿搁(在)一块,没啥可怕的。”

    “谢谢阿牛婶!”这妇人一片好心,听她这么一说道,司徒嫣真的感觉安心了不少。

    小羊儿一路都没有多说话,只是赶着车,这会儿见所有人都下了车,每个人下车前都给了小羊儿一文车钱。

    等小羊儿帮着大伙将东西卸了,这才又赶着车向家走去。

    司徒嫣想向他打听一下李大柱家,试着问了几句,这人都不怎么说话,想来是个话少的,也就算了,等见到了村正再好好的问问看吧。

    大概走到了村子中间的位置,就看到一个篱笆院,一扇黑色的木门(也许是黑色的,因为此时天色很暗,司徒嫣也看不太清),从篱笆院墙能看得见院子里的情况,院当间一间正房,此时透着灯光,东西两边还有厢房,门左边摞着柴草,右边看上去堆着的像是苞谷棒子。

    借着正房堂屋里透出的微弱灯光,隐隐能看出屋顶上铺的是瓦,墙是土坯墙,而东西厢房上铺的像是茅草,可见这户人家日子过的只能算是还说得过去,也不是很富裕。

    小羊儿将车停下,试意司徒嫣下车。

    司徒嫣跳下车,见小羊儿敲了门,堂屋里传来一个妇女的回话声,“是小羊儿吗?咋地才回来?家里尽等你一人儿了。”

    “娘,是俺。”这小羊儿看来真是个话少的,这见了自己娘都没话讲。

    一会儿,就见一妇女从正房里走了出来,开了院门,见小羊儿和牛车都没事,这才放心,接了小羊儿手里的东西,这才看见小羊儿身后的司徒嫣。

    “这是哪家的小子,这乌漆麻黑(天黑)的,咋不回家?小羊儿也是的,都这时辰了,咋还叫人来家里了?”

    小羊儿也不知怎么向他娘解释,将他娘接过去的东西又拿了回来,推着门就进去了,将司徒嫣一个人留了下来。

    司徒嫣叹了口气,指着这小子帮忙说话,看来是没指望了,正了正脸色,这才向妇女先行了一礼,“婶子好,俺是来找村正叔的,您看村正叔现下可得空儿(有时间)?”

    “这小子,还文绉绉的,在呢,有啥先进屋再说。”将司徒嫣让进了院子,这才对小羊儿说,“先把那牛车赶进来,这小子来找你爹,你咋不应允一声,见天儿的不说个话,多说一句能累死你不成?”

    妇人絮絮叨叨了几句,司徒嫣也不好接话,就跟着一路向正房走去。进了屋门,这东北的老房子看的她眼眶泛红,让她想起了现代乡下的奶奶家。

    东北的正房门都开在灶间,一进门左手边就是土砖垒的炕灶,过了炕灶再掀了左手边的帘子转进里间才算是主人房。

    司徒嫣进了里间,见五个男的坐在南边炕上围着个炕桌,女的坐在地上的小饭桌前,显然这古代夫为妻纲、男尊女卑地位很是明显。而且这户人家看这样子正是打算要吃晚饭。

    司徒嫣有些不好意思,偏选了这么个时间进来,先稳了稳有些激动的心情,借着昏黄的灯光,打量起坐在炕上的男人。居中的是个老人,60多岁的样子,左右各有个中年人,30多岁40岁不到的样子,下首边上坐着二个男娃子,差不多都在10岁左右。

    这两个中年人应该有一个就是村正,可她不认识,就朝着男人这一桌行了一礼,也不往前走,就站在门边上说话,实在是她为了装穷装苦,这一身衣服从买来就没洗过,白天时又被她扯破弄脏了,更是不成个样子,人家还在吃饭呢,别扫了人家的兴儿。

    “见过村正叔,俺是李有柱家的娃儿,爹娘去世前,让俺回村来投靠大柱叔,说是大柱叔帮着俺家照看宅地,会照顾俺的。”说到这儿,司徒嫣还不忘记装装小孩子,伤心一把。

    这才接着说,“可刚才俺听说,大柱叔三年前就病故了,俺这一时也没个着落,想着能不能请村正叔带俺去看看大柱叔家还有啥人,能不能收留俺?”这说到后面装着泣不成声,说不下去的样子,反正自己的意思讲的够明白,她来不是靠任何人的,她有房有地,她可不想给村正一个坏印象,或是让这家人有别的想法。

    “嗨,又是个可怜见的!”发话的是居中的老爷子。“老大,先让这小子跟着一起吃点儿,再去李大牛家。嗨!”

    坐在老爷子左手边的人站了起来,下了炕,走到司徒嫣近前,“小子饿了吧,先跟着吃点东西,完了叔带你去李大牛家,这李大牛是李大柱的爹,嗨,得了先吃饭吧,有啥话等吃了咱再说。”

    “谢谢村正叔,可俺不能上炕,一是这衣服脏的很,二是俺是个丫头。”司徒嫣不想瞒着村正,实际上也瞒不住,这一见了户簿,就全露馅了。

    “这咋还是个丫头,这可怜的,一个人的从那老远寻了来,这可是糟了多少的罪哟!”这村正媳妇就是刚刚带司徒嫣进来的妇人,她只生养了两个儿子,见了闺女就亲,听说司徒嫣是个丫头,真心的心疼,忙拉了司徒嫣要坐到她边上。

    “谢谢婶子,俺这身上脏的很,俺坐一边等着就好,这背篓里还有饼子呢,俺现在不饿。”司徒嫣忙推拒着,连连摇手,还往墙角处靠了靠。至于解释自己为何这么远的找了来,现在这个时机不对,等得了空,再和村正细说吧。

    正好叫小羊儿的小子从外面进来,想是也听到司徒嫣的话,进来时看了她一眼,也没知声,直接上了炕,坐在他爹边上的位子。

    “想是这小丫头心里难受,这不吃饭,喝口热的暖暖也是好的,老大媳妇,给这丫头盛碗汤,这冷的天,还穿件夹衣呢,怕是冻坏了吧?”

    “诶!”司徒嫣还没来得急拒绝,这村正媳妇应了声,就直接出去了。

    司徒嫣只好又行了一礼,“谢谢爷爷!谢谢村正叔!”

    “这孩子是个懂礼的,想来这有柱的日子原是过的不错的,找的媳妇也应该是个好的。”老爷子坐在炕上又念叨了几句,村正也坐了回去,大家尽等着村正媳妇进来就可以开饭了。(我的小说《乱世清平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14章,穷困李家儿孙多,曹氏偏心精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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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村正媳妇端着个汤碗走了进来,一进门,硬是拉着司徒嫣坐在了自己的边上,同桌的还有一个30多岁的妇人,和一个小女娃儿,看上去5、6岁的样子。一起往边上挪了挪,像躲虱子一样。

    司徒嫣也不在意,对于陌生人,她的态度永远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尺,人欺我一尺,我欺她一丈。”反正这妇人和这小女娃也没说什么,那她就全当没看见。

    这村正媳妇是个话多的,坐下来后就开始问东问西的,司徒嫣一边喝着汤,一边应付。

    简单扯了个谎,将李有柱是如何赎了身,自己为何随了娘,姓司徒,及爹娘是如何遇害,自己又如何被救,如何来到县里的事说了。还说了自己有个失散的哥哥叫李谨,这也是为了将来吴谨传信时方便。

    还将自己如何去县衙落户的事都说了一遍,这中间真真假假,边说还边哭个几声,这一屋子的人倒没人怀疑。

    “这一路的能平安回来,就是个有福的,想那有柱兄弟的日子才好过了没几年,这人就早早的去了,真儿真儿是个没福的。你这往后要是在村里有个啥需要的,就来和福婶儿说,这家里俭省个一口,也够你这娃子吃的了。”

    福婶儿这话才落地,对面的妇人撇撇嘴,显然是不赞成的,可她当家的只是个种地的,不像这大嫂家的,再怎么说也是个村正,比她硬气,她再有气,也不能当下里顶撞大嫂。

    只得拿自个儿的孩子出气,“你这赔钱的丫头片子,吃那么多干啥,赶紧拾掇厨房去。”

    “老二家的,你这是干啥,兰花还没吃上两口呢,家里也不缺她这两口饭,你这是又唑个啥?”老爷子将筷子一摞,板着脸,显然是生气了。

    这老二媳妇见公爹生气了,忙赔着笑解释,“爹,俺也没啥个意思,就是想着,这丫头都是给人家生的,吃多了也没用。”

    “以后这话,别再说了,让外人听了去,对老大的官声不好,儿子女儿一样的养,别再想什么幺讹子!”老爷子见二儿媳没再骂,也拿起筷子又叮嘱了两句,这才继续吃饭。

    其实司徒嫣心里明白,妇人讲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可她又没打算上她这儿打秋风,所以也没拿她的话当回事。

    二儿媳妇挨了公爹训,又见司徒嫣只知道喝汤,根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是有气。动作做的就有些大,想着要是司徒嫣赶夹菜,她定给她好看。可司徒嫣一直都只是喝那碗汤,根本连筷子都没动一下。直气得二儿媳一个人在那儿翻白眼。

    直到以后这二儿媳看到司徒嫣的日子越过越好时,悔的肠子都青了。

    一顿饭总算是挨过去了。村正带着司徒嫣提着个灯笼去了李大牛家,一边走一边将李大牛家的情况介绍了一下。想来是想让司徒嫣心里有个数吧!

    李大牛家,原是这个村最穷的人家,家里没有老人,成年男丁又少,指着百亩的官田勉强能交的上赋税。后来李大牛和李二牛兄弟两,去县里当了两年的力把,这才好容易攒了二两银子,李大牛就和李二牛一起娶了个姓曹的女人为共妻。

    这也是司徒嫣第一次听说“共妻”这个词,这男尊女卑的世道,怕是这样的男人和女人都是让人瞧不起的吧。

    曹氏嫁过来后,李家的日子慢慢好了起来。曹氏嫁过来第二年生了长子李大柱,可那时候日子过的苦,生李大柱时差点要了曹氏的命,从此曹氏对这李大柱就不待见。

    养了三年多,才又先后有了李二柱、李三柱,曹氏对这个大儿子就更不喜欢了,还是李二牛喜欢这个大小子,李大柱这个二爹还在世时,他还能吃点儿饱饭,可这李二牛是个命短的,李大柱十三岁时,这李二牛因为一场病去了。

    从此李大柱在李大牛家就没了地位,连娶妻都是李二柱先娶了才给她娶的。曹氏给李大柱找这个媳妇姓杨,这杨招弟是被主家赶出门的通房丫头。曹氏找的这门亲就是认准了这女的以前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又破了身子,娘家也不要聘礼,也许还有些个值钱的陪嫁,结果进了门才发现,这杨氏一丁点儿的陪嫁都没带来,之前在大户人家攒的私房都让娘家收了去,她是净身嫁了过来,从此杨氏在曹氏这儿,再没受过待见,见天儿的拿杨氏当丫鬟使。杨氏先后生下李大郎、李二郎,在生三郎和四郎时,因是双生子,虽然孩子生下了,可之前身子亏的太狠了,终是没有撑过来去了。

    当时这大郎才五岁,二郎才三岁,还有两个小的,都是李大柱一个人辛苦养大的,也是太辛苦了,这才在三年前大旱时累病了,可这曹氏以当年是灾荒年,家中没有银钱,连饭都吃不上为由,连郎中都不给请,这才生生病死了的。

    那时大郎才不到十一岁,白天下地干活,养活几个弟弟,曹氏更是拿大儿子的这几个儿子当奴才使。

    司徒嫣没想到李大柱生前过的是这样的日子,那她去李大牛家,还有什么意义,这心里不免有些不安,更多的是气愤。这样的爹娘比她前世的爹娘还不如,前世的爹娘是为了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才出去打工,而且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寄钱,至少他们生了她,也养着她,这曹氏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生产难产也怪到儿子头上,真没见过这样当娘的。

    村正边讲边走,司徒嫣注意着村正走的方向,正好是村口,看来这李大牛家应该是在村口,这边话刚尽,那边也到了个破旧小院子门口。

    借着月光,司徒嫣注意到,这院子不大,一间茅草屋的正房,正房里有灯光,靠东边建了个茅草房,勉强算得上是东厢房,奇怪的是从那窗子上还透出一点儿灯光,西边建的以司徒嫣的眼光,只能算是仓房,里面黑漆漆的,不像是给人住的。

    大门左边堆着些柴火,右边有间小房子,也不知是干啥用的。村正站在门前叫了几声,“李大牛,你家来客人了。”

    从堂屋里传出一个老女人的声音,“哟,是他村正叔吧?快请进来,这客人是哪家的啊?”

    司徒嫣炸一听这个声音,鸡皮疙瘩掉一地,这老女人发嗲真够恶心人的。

    没一会儿,从正房里出来一串人,天儿太黑,司徒嫣也没看清都有谁,只隐隐的觉得走在头里的是个女人。

    院门开了,借着村正手里的灯笼,司徒嫣才看清来人,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女人,一脸的谄笑,因着日子过的不好,脸色黑黄,眼睛里透出的全是算计,这就是曹氏给司徒嫣的第一印象,“见鬼了”。

    后面跟着一个老头,佝偻个身子,拿着个烟袋锅子,一边咳一边走,再后面司徒嫣也懒的看了,这一屋子没有一个她看着顺眼的。正打算拉着村正叔离开时,从西边的仓房里走出四个人,司徒嫣扫了一眼,不由得一惊,这四人五官看的不是很清,但眼中闪过的清澈还是被司徒嫣看进去了。看来这李家也有好苗子,就不知这四人是不是李大柱的儿子,如果是,她司徒嫣还是愿意帮衬一把的。毕竟这是李有柱发小的儿子。

    “他村正叔,快别站在门口了,先进来吧,哟这穷小子就是您说的客人啊?”曹氏扫了司徒嫣一眼,能看出是个穷小子,一脸不待见的斜了一眼。

    “她叫司徒嫣虽穿着男装,却是个丫头。”村正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司徒嫣往正房里走,曹氏本不想让司徒嫣进门的,可村正拉着,她也不好把村正拦外头,只得瞪了司徒嫣一眼,这才转身跟在后面进了屋。(我的小说《乱世清平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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