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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赫兰旗     重生乱世有空间txt下载     重生乱世有空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0章,走好运石头砸鸡,受夸奖饼香汤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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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嫣听到四郎的催促声,抬头看了看天,已近午时了,忙收好东西离开。

    三郎先看了司徒嫣背篓里的草药,见只有半篓子,看上去也不沉,这才没帮着背,自己背着捆好的荆棘在前面带路。

    四郎护在后面,将司徒嫣夹在了中间,又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左侧草丛里一阵嘻嘻梭梭的声音,三郎打了个手势,示意停了下来。四郎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山鸡!”

    听四郎小声说着山鸡,司徒嫣一阵的心动,“野山鸡”的肉虽然硬了些,但却很好吃,只是不知三郎和四郎能不能抓到,少不得还要她帮些小忙,这样想着就从地上拾起两块石头,撰在手里。

    三郎和四郎小心的将背后的荆棘放下,一前一后向山鸡靠近。“咔嚓!”不知是谁踩到了枯树枝,眼看着山鸡听了声,扑棱棱的就要飞走了。三郎着急的向前一扑,没有扑中,山鸡从头顶飞了过去。

    四郎伸手去挥,也没拦下来,眼看着山鸡越飞越远,就要抓不着了。

    司徒嫣嘴里喊着,将手上的石头以投匕首的方式,丢了过去,“俺砸死你。”虽然听上去很孩子气,但司徒嫣是瞄准山鸡的头砸去,以她现在的手劲既使砸不死,砸晕还是没问题的。

    果然石头一下砸在鸡眼睛上,山鸡一头栽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就不动了。三郎跑过去,将山鸡抓在手里,高举着跑到司徒嫣的身边,“小,五,准。”

    司徒嫣看着三郎手中的山鸡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她一手投掷的功夫练了十年,如今不是用来对敌,而是用来打猎,不知自己这会儿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抬头看着三郎、四郎脸上兴奋的笑,心里才好过一些。

    “俺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乱砸的。还是三哥耳朵灵,一下子就发现了山鸡,咱今天可以炖鸡汤喝了。”司徒嫣解释了一下,免得回去没法子解释,顺便夸了三郎一句,增强他的自信。

    三郎听小妹夸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红着脸找来茅草将山鸡脚捆了,挂在荆棘捆上。

    四郎见三郎被夸了,有些着急,他也很厉害的,也想着做点啥,让小妹也夸他。赶路时就特别留个心,想着抓不着山鸡要是能抓着只兔子也好。

    可好运不是一直都有的,三人边找边赶路,可再也没碰到猎物,只得先回了家。

    到了家司徒嫣先点了灶烧上水,好处理鸡毛。让三郎和四郎去看看大哥他们忙的如何了,让他们午时正回来吃午饭,顺便让三郎帮着看看,上午有几个人帮忙,这帮了忙,就不能让人挨饿,她要多准备些。

    三郎、四郎去找大郎,司徒嫣趁着烧水的空当,将昨天挖的野菜又洗了一遍,切好,又从戒指里取了一些野菜,这些还是之前跟着镖局赶路时挖的。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

    等水烧好,舀些在盆里,先在鸡脖子上抹了一刀放了血,这才放进热水里去毛,这毛才拔干净,三郎就回来了。

    “小,五,4,个,人,帮,忙。”

    “好,俺知道了,三哥要是累了,先歇着喝点水。”

    “不,累。”三郎喝了口水,又出门了。他其实有些累的,可一想到正在盖的新屋子,就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司徒嫣也没顾得上他,忙进忙出的准备吃食,看了看正房地上的黑面口袋,这个不能用,这些都是她筛过的。只得从戒指里又拿出十斤没筛过的,就着水合了,中午好贴饼子。

    和好面,又将鸡肉都剃了下来,鸡油留着贴饼子用。鸡架用个大碗装好,留着晚上熬汤。

    剃下来的肉也不多,先过水焯一下,再用手撕成丝,这才将野菜和鸡丝一起做了汤,起锅时点了些盐,也不敢放多,见野菜熟了,都捞进陶罐子里。

    将锅用水刷了一下,将鸡油放了进去开始贴饼子,加了油的饼子滋滋的冒着香气,司徒嫣按每个人三张的量做的,想着就算吃不饱,至少也算是她们家尽了心。

    将饼子放在锅里温着,熄了灶火,只等着干活的回来。

    午时正一过,村正领着一众人回来了,司徒嫣在院门口等着,看到来帮忙的是村正和李阿牛,后面跟着李大郎四人,再后面有两个和李大郎差不多大的,应该就是山娃子和狗子。

    “村正叔好,阿牛叔好。”司徒嫣先和大人打了招呼,“今儿又劳烦您了,这家里也没啥吃食,叔可别嫌弃。”

    “你这小丫头,非整这夭讹子,都是自己人,还客气个啥,俺和大郎说要回家吃,你婶子来家都做着了,可大郎不依,说要是不请俺们过来,怕你心里不得劲儿。”

    “俺大哥最是明理的,叔们要是不来,俺哪还敢再请您帮忙。快进来,洗了手就开饭了。”

    “山娃子哥、狗子哥,把你们的碗也拿给俺,俺给你们装菜。”司徒嫣朝山娃子和狗子点了下头,从他们手上接过粗碗。

    这会儿除了村正和李家兄弟,李阿牛,山娃子和狗子都傻楞楞的站在那儿,他们之前都是见过这小丫头的,那就是一个字“丑”,可这会儿哪还看的出一点儿丑的样子,水灵的让人移不开眼去。

    “阿牛,咋傻了。哈哈哈。”村正拍了拍李阿牛的肩,将他的魂拉了回来。

    “他村正叔,这是那个黑瘦的小丫头?俺咋感觉不像一个人?”李阿牛眨了几下眼睛,一脸的惊疑看着村正。

    “是啊,呵呵,这小丫头鬼着呢,之前那个样子,是涂的,怕在路上让人拐了去。”村正看着忙进忙出的司徒嫣一脸的笑意,就像在夸自己家的娃子。

    “还真是鬼头鬼脑的,看着让人喜欢!”李阿牛也觉得娃子机灵点儿的好,哪像他家山娃子,呆楞的跟个木头似的。

    李大郎先请村正叔和阿牛叔坐,也没个凳子,几人都找了石头将就着。回头才看到山娃子和狗子还盯着小妹看呢,心里有些不喜。从今天早上小妹为他束了发,他心里的感觉就不一样了,这会儿看着别人盯着小妹看,他就莫名的烦躁。

    拍了拍两人的肩给他们找了个背对着灶房的石头坐了。拿旧门板当桌子,一会一人一碗鸡丝菜汤,三个黑面烙饼就摆好了。

    “村正叔、阿牛叔吃饭,山娃子哥、狗子哥吃饭。哥哥们吃饭。”司徒嫣挨个打过招呼,见几人都开吃了,这才拿起自己的碗喝起了汤,这饼子她可是咽不下去的,今天中午她是打算灌个水饱就好。

    “丫头,你这汤里还有肉,这饼子贴的也香,这都是你做的?”村正有些奇怪,都是野菜汤、黑面饼子,怎么这丫头做的就这么香呢?

    “那是叔辛苦一天饿了,俺做的这些个也就是勉强能入得了口,可称不得好吃,福婶儿做的汤才香呢?现在想起俺还流口水呢。”

    “你也不用谦虚,这好不好吃的,你看山娃子和狗子就知道,这两小子怕是连手指头都吃下肚了。”村正笑看着两人打趣,说的山娃子和狗子都不好意思吃了。

    “瞧叔说的,山娃子哥和狗子哥都不好意思了。哥哥们好吃就多吃点,别听村正叔的。”

    “他村正叔说的没错,俺那婆娘做的饼子和汤都没这个香,这又不是农忙的还能吃上饼子,俺和俺这小子,也借了丫头的光,改善改善。”李阿牛咬了口饼子也不忘夸个两句。

    还没等司徒嫣说话,李二郎先抢了话头,“小五做啥都香,俺这两天吃的比过去一年吃的都饱。”

    “俺也是。”四郎也跟着凑热闹,气的司徒嫣直瞪眼,她想低调,不想让人觉得她有什么特别的,可这两人一张嘴,就把她吹上了天。可她想拦也拦不住,这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狠命的喝汤泄愤。

    “好喝!香!”山娃子也许是因为他爹在,所以也开口跟着夸了两句,这回倒是换司徒嫣有些不好意思了,心里嘀咕着,“就这些个东西,离香差的很远好不,别再夸了。”

    李大郎吃着饼子听着大家的话,就像是在夸他一样,甜在心里。从小妹来了以后,他就觉得日子过的安心、舒心、开心。虽然也是一大早的就开始忙道,可越忙这日子越有盼头。身上也不感觉累,平日这时候要是穿个单衣,哪次不是冻的难受,可现在从心里往外的感觉暖。不只李大郎有这感觉,李家四兄弟都是这个感觉。即使吹着北风,都感觉是暖风。

    村正将一碗汤喝了个干净,饼子倒是只吃了两块,就嚷着饱了,“今儿个这饭吃的饱。这家里啊,还得有个女人,虽然丫头年纪不大,可看看你们四个的身上,这衣服是丫头给补的吧,俺看着像是还洗了头发,这梳的也利索。虽说这屋子破了些,也已经可以吃上热呼的饭食,这日子总算是有了盼头。”李大郎今儿个一早去找他时,他就注意到了,这小子身上的衣服洗的干净,还束了发,这会儿再吃到这些个东西,他现在是真的相信这丫头年岁虽小,会的东西却不少。这李家四兄弟的苦日子是到头了。

    “俺也这么觉得,每天吃的饱,睡的香,见天儿的跟过年似的。”见村正和他说话,李大郎忙将碗放在了桌上,接过了话。

    “别说他村正叔吃的饱,俺这都吃撑了。”李阿牛人更实诚,就着村正和李大郎的话,也跟着夸了几句。

    “村正叔,阿牛叔,可快别夸了,再夸俺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不过是几张黑面饼子,要是粳米饭,那还不把俺夸到天上去?”司徒嫣打趣着,想着赶紧把这话题岔过去,她不喜欢站在风口浪尖上让别人品评。

    “好,俺不说了。那树已经抬回来了,接下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盖房子,俺好给你们张罗人去。”村正也不提了,讲起了正事。

    司徒嫣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忙接了话,“村正叔,俺家里这些天还得打些土坯砖,也得等树再晒干些,所以十月初一开始挖地基,到时请叔帮着找些会盖房子又实诚的叔伯来帮衬着,俺家管两顿饭,只是家里没碗,怕是要请来干活的人自己个儿得带碗筷。”

    “那都是小事,丫头你确定要管着两顿饭,这干活的人不少,你家这粮怕是不够吧?”村正想着自己帮着买的粮,这几天再吃些,怕是就不够了。

    “够的,俺打算九月二十五去赶趟大集,到时再置办些也就够了。”司徒嫣已经想好这两天将采好的药炮制了,赶集时都卖了,到时多买些粮食回来,再割些肉。

    “你这丫头心里有成算就好,帮忙的事你不用操心,叔都给你办了。”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村正和李阿牛就先回家了,山娃子和狗子跟着李大郎、李二郎去打土坯砖。比起上午来两人干的更卖力,一是因着司徒嫣做的饭好吃。二是他们俩也喜欢这个看上去机灵,长的又火灵的小女娃儿。

    三郎还是上山去挖荆棘,四郎背了个篓子和司徒嫣一起去挖野菜和草药。

    一下午的时间众人都忙的脚不沾地,晚饭吃的鸡架疙瘩野菜汤,将中午剩的饼子热热,也算吃了个饱。司徒嫣做晚饭前,吃了一个戒指里存的白面馒头(想着这馒头还是翠萍在时给她买的,不由得想起了原身的亲哥哥,也不知这会儿是不是安全的离京了。),到了吃晚饭时,只是喝了些汤。

    烧了热水洗漱了这才上炕休息,五人累了一天,一躺下就都睡着了。(小说《乱世清平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31章,一场秋雨一场寒,齐心干活不觉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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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二十四,天阴的厉害,北风呼啸,气温骤降了约五度。司徒嫣早起烧饭时,冻的瑟瑟发抖,心里不免为李大郎几人担心。她身上穿的是夹衣里面还有里衣都觉得冷,四兄弟身上却只有一件单衣。所以煮饭时特意多加了些姜。

    吃饭时,几人边吃边聊着,“今儿个天阴的很,怕是晌午就要下雨的,哥哥们就别进山了,新院子那边儿今天也停上一天,要是淋了雨,会着凉生病的。”司徒嫣真的很担心,这个时代又没有抗生素,要是真病的重了,怕是只有等死的份了。

    “俺们不冷,倒是小妹,今儿别进山了,就留在家里,这些日子可把你累坏了,见天儿的进山采药,回来还要给俺几个烧饭,是大哥没用,让小五跟着吃苦了。”李大郎心里不好受,小妹一心的想着他们几个,可看着小妹一天天吃的越来越少,脸上明显的削瘦了,身上连件棉衣都没有,他这心里就跟火燎过的难受。

    “大哥说的对,小五,今天不许进山,你穿的少,要是冻着了,俺得急死。”李二郎赞同的点着头。

    “小五别担心,俺们比这冷的时候都得干活,要不奶连饭都不给吃。这几天吃的饱,睡得香,身上热呼着呢,冷不着。”四郎这些日子一下子长大不少,也不找村里其他的娃子去玩了,天天跟着司徒嫣挖荆棘、野菜,采草药的忙活。

    “那哥哥们就干到下雨时就歇了,千万别淋了雨,将屋里的草席子都拿过去,把那土砖都盖盖,要不等到用的时候怕不干的。”司徒嫣想了一下,还是多叮呢了一句,“这一场秋雨一场寒的,哥哥们连件夹衣都没有,俺担心!”司徒嫣心里其实很憋屈,她戒指里要布有布要棉有棉,可却不能拿出来做件棉衣给哥哥们穿,只能眼看着几人挨冻。

    “小五别担心,俺们真的一点儿都不冷。过会儿忙起来,还得冒汗呢!”几个人这会儿倒是心齐,一起劝她,司徒嫣的心里才好过些。

    “大哥,俺今儿个不进山了,家里还有野菜,黑面也还剩些,今儿个和明儿早上的都够了。俺把这几天晒的草药分分,明儿个赶集就拿到县里去换些银钱。你帮俺和村正叔说一声,明儿一早,俺要搭小羊儿哥的牛车,问问看他是几时出发?”司徒嫣心里急,她要早一点进县城,这才能赚得到钱。好能明正言顺的将戒指里的东西拿出来用。

    “这个不用去找村正叔,每到赶集的时候,有要进县城的村民,就自己到村口去等着,牛车不到卯时就候着了,卯时一到就走了。明儿一早,大哥陪你进城。”

    “不用麻烦大哥,草药也没多少,就那一篓子,又不重俺背得动,明儿个要是天儿好,大哥还能多打些土砖,新屋子也好早点盖起来,俺怕入了冬离下雪的日子就不远了。大哥放心,有小羊儿哥,俺不会有事的。”司徒嫣可不想李大郎跟着,不然她啥也干不成,钱也赚不到。知他是怕自己有危险,就拿村正的儿子当了借口。

    李大郎低着头,也不知再想个啥,好半天的也不答话。司徒嫣心里有些发急,可又不能催促,怕引起大哥的怀疑。

    眼见着早饭都要吃完了,李大郎才开了口,“小五,县城里人多事也多,你自个儿一人怕是不安全,俺去了也好护着你。”李大郎其实也明白,他跟着只能护着小妹,即赚不到钱,还得搭二文车钱,可一想到让小妹一人进县城,他这心里就慌。

    “大哥,俺会小心的,一定不让自己个儿出事,俺也不去啥地方,就在那药铺里换些钱,再去粮铺里买些粮食就会回到牛车上等着,一定不会有事的。大哥就让小五去吧!明儿个是大集,村里一定还有其他人进县城的,不会出事的。”司徒嫣这会儿也没辙了,谁让她长着个箩莉的身子,想让人相信她真难。

    “那行,俺明儿个跟小羊儿说一声,让他看着你点儿。小五,你千万不能有个啥事儿,有了你俺才觉得有了个家,要是你真出了啥事,咱这家也就散了。”李大郎情绪有些激动,摸了摸司徒嫣的头发,就好像这个小妹明儿个就见不到了一样。

    “嗯,俺保证,一定完完整整的回来,啥事儿也不会有。”司徒嫣见李大郎同意了,高兴的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吃了早饭,李大郎带着三个弟弟抱着草席去了新院子打土坯砖,捡碎石。司徒嫣等着人都走没影了,这才回了正房,从戒指里将前段时间采晒的草药全都拿了出来,每样只留存一些包好,剩下的全都分好类,用草绳捆好,细碎的就用布袋装好,满满的装了一篓子还没装下,只得将剩下的收在戒指里。又进了戒指,将两包的碎布翻了翻,挑出一些大片的,留着给几人做鞋子。

    退出戒指,看了看,雨还没下起来,就又进去将前几天收的山楂树、枣树和粟子树上的果子都采了。一直忙到快午时了,也没采完,只得先退出来去烧午饭。

    刚进了灶间,一道闪光晃过,十秒后一声闷雷阵得人心里发悸。“这雨还是要下起来了。也不知会下多久,要是明天也不停,怕是这集也赶不上喽,到时一家人要饿肚子了?”司徒嫣心里愁闷,她觉得自己特别没用,家里眼看着就要没粮下锅,她撰着大把的东西却不能用。越想越气闷,一拳打在灶台上,这手疼了,心疼的感觉还能轻些。

    “啪、啪”的大雨点子从天而降,一会儿的功夫就连成了线,司徒嫣见李大郎几人还没回来,心里有些着急,将姜水烧上,就要去新院子将人都喊回来,刚走到灶房门口,就听到几人散乱的脚步声,听着像是跑回来的。探出头朝外看了一眼,见回来的是四个人,提着的心才放下。

    四人一直冲进了灶房才停下,抖着身上的水,司徒嫣边抱怨,边将姜水盛上,每人递了一碗,“那雷声都响了老半天儿了,这咋才回来,不是说不淋雨的,这要是病了,看俺还管你们不!”

    “呵呵呵,没事儿,俺不怕冷,小五别气了,俺下回一定早儿早儿的就回来。”二郎比大郎反应快,大郎最怕小妹生气,这会儿只能心里着急。其实不是他们不想回,刚和好的泥,才打了几块砖就下雨了,要是不打好,这泥就白和了,明儿个也用不了了,见雨当时下的不大,这才坚持弄完了,没想到刚弄完,雨就下大了。

    “行了,快喝了,到灶边烤烤。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司徒嫣也明白,要是有条件,谁愿意顶着雨干活,这都是穷闹的,不得以而为之。

    “小五不气就好。”李大郎想了半天,最后只憋出六个字,逗的一屋子人都笑了。

    “今儿个中午和晚上就喝点稀的,剩下的黑面明儿一早都得贴了饼子,早饭和午饭再熬个菜汤就够吃了。”司徒嫣算着家里剩下的东西,怕明天中午赶不回,总不能让哥哥们干了活,还饿着肚子,更何况还有山娃子和狗子呢。

    “吃啥都行,只要是小五做的,喝水俺也能喝饱喽。”四郎嘴最甜,刚看着小五心疼他们淋了雨,这会儿忙哄着。

    “那四哥今儿中午就喝水吧,午饭就别吃了。”司徒嫣逗笑着四郎。

    三郎笑的直摇头,“该!”一个字,又换来了一片的笑闹声。

    吃了午饭,四兄弟聚在正房里编草席,司徒嫣一时的也没事做,也跟着学编草席。

    “小五,编这些个草席又不能卖,可有啥用啊?”李二郎想着这几天晚上他们天天都会编一个时辰的草席,他动作又快,这草席都堆了半屋子了。连炕上都铺了五层了,虽说睡着软和,可除了这个再没啥用处了。

    “以后二哥就知道了。现在保密。”司徒嫣其实也没想到要拿这些东西做什么,只觉得要多准备些,保不奇哪天就用到了。

    “让你编你就编,哪儿那么些个废话,编这点儿玩意儿还能累着你?”李大郎拍了二郎的头一下,以为这个弟弟是嫌累了,就教训了一句。

    “俺才不是怕累呢,这点儿事也能叫事儿,俺是怕再编下去连个放的地儿都没有了。”李二郎不服气的顶了一句,斜眼看了小妹一眼,见小妹并没有生气,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下。

    “小五,你看俺是不是越编越好了?”四郎也没在意两个哥哥的吵闹,献宝似的将他编的草席拿给小妹看。

    “很好。”司徒嫣看了一眼,还没开口,三郎却接了话儿,而且还连着说了两个字。惊的四人都抬头看他,“三哥,你可以两个字两个字连着说了?进步好大啊!”司徒嫣心里高兴,看来她的方法有效果了。

    “呵呵呵。”三郎不好意思的捏着衣襟儿,红着脸笑了。

    李大郎看着笑的开心的弟弟们,从小妹来了,弟弟们每天都在笑,这样的日子真好,好的他有时都不敢睡,怕一觉睡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甚至有时会担心的半夜就被吓醒了,还会盯着熟睡中的小妹看上很久,或摸摸她的小手,这才能安心的继续睡。这会儿他看着小妹,心里感谢上天,感谢娘,一定是娘不忍心看着他们兄弟受苦,这才将小妹带到他们身边。“娘,俺一定好好保护小五,让弟弟们天天都能这样笑。”(小说《乱世清平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32章,村当口泼妇唱戏,露真容惊醒众人

    readx;大定二十年九月二十五寅时初,天空灰蒙蒙的透着黎明前的黑暗,李家村里的鸡、狗都还窝在各家院子里没开眼呢,司徒嫣却已经在灶间忙活开了。

    寅时还没到,司徒嫣就已醒了,见四兄弟睡得很沉,就轻手轻脚的下了炕,简单洗漱了一下,穿上平日里穿的男装,只是没再用锅底灰易容。

    一切妥当了,这才进了灶间将剩下的黑面都贴成饼子,又放了一大锅的野菜蛋花汤,看着还是不太够,又取了一斤的蜀黍(高梁米)做了锅粥,看着这些应该够家里人吃的了这才熄了灶火。

    看了看时辰,差不多寅时中,忙进了里间想去拿背篓好赶去村口,就见李大郎整理着衣衫从里间走了出来。

    “小五,咋起的这么早?”李大郎的声音中还透着刚睡醒的沙哑。

    “大哥早!昨儿个晚上歇的好,早上就早起了一会儿。贴好的饼子都搁篮子里了,陶罐里有熬好的蜀黍粥,野菜蛋花汤在锅里呢,吃的时候热热就成,俺中午要是赶不回来,哥哥们就自己热着吃。俺这怀里装着饼子呢,到了县城上也饿不着。”

    “好。”李大郎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暖的,小妹起这么早,就是为了给他们准备吃食,自然心里满满的全是感动。

    压了压眼眶中的泪花,这才接着说,“时辰差不多了,俺送你到村口。”李大郎也不等小妹再说什么,将背篓直接背上了转身开门出了灶间,站在门口等着司徒嫣。

    司徒嫣忙吹灭了灶台上的油灯,这才跟着出了门。这一出门,才觉得没有太阳的早晨特别的冷,她身上的夹衣被这冷风一吹,直接打透了,激得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双手不由得交叉抱在胸前,心里把自己骂个半死。装着棉袄满街跑,还冻得眼泪鼻涕流满脸,真是自做自受,

    寅时,也就是现代的零晨四点多,天还有些晕暗。李大郎的步子大,又走惯了村里的土路,几步就把司徒嫣落在了后面。司徒嫣本来人小腿就短,再加上这村里的土路坑坑洼洼的很是不平,她是想快都快不起来,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往前趟着。李大郎走了几步一回身才发现小妹没跟上来,又往后找了一下,这才发现小妹走的有些慢,身子晃的厉害很是不稳当,忙跑回去牵起了小妹的手。心里却把自己骂了个遍,“怎么会精神恍惚的把小妹给忘在了后面!“

    司徒嫣倒没注意这些,见李大郎又走回来牵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有人拉着走起来稳妥得多。而且李大郎的手很温暖,她的手这会儿都冻得有些发木了。两人的速度也比刚出门时快上许多。

    李大郎牵上小妹的手时就发觉,小妹的手冰凉,知道小妹这是冷着了,心疼的难受,“小五,你等着,俺去把家里的被给你取来,要不等会坐上牛车会更冷,怕是没到县里就得冻病喽!”也不等司徒嫣回话,转身就往家里跑去。几个呼吸间就抱着家里唯一的一床被子跑了回来,先将司徒嫣用被子裹上,这才拉起她的手继续向村口走去。

    司徒嫣这几日对这样感人的细节有了些免疫力,不会动不动的就眼眶泛红,可心里还是暖洋洋的很舒服。

    见快到村口了,让李大郎拔了些荒草盖在背篓上,将药材掩盖一下。她这也算是低调行事、防患于未然,不想太过招摇。

    总算赶在寅时末到了村口,看见小羊儿赶着牛车已经等在那儿,车上还坐着几个人,司徒嫣也没来得及看都有谁,就听到李大郎拉过小羊儿叮嘱着,“小羊儿,麻烦你了,小五今儿个要自己进城赶大集,劳你费心帮着照看一二。”

    “好”。这个一字男,话还真是少的可怜。司徒嫣暗自腹诽。

    李大郎倒很是习惯,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得了小羊儿的肯定,心里也踏实的多。这才将背篓递给了小羊儿,本来要扶小妹先坐上牛车等车走了再回去的,可司徒嫣说啥也不同意,她这身上有个被子还冷呢,李大郎只穿了件单衣岂不是更冷的慌,忙劝着他先回去,李大郎看的出小五担心他,又叮嘱了小羊儿几句,这才转身往家走去。见李大郎走远了,司徒嫣才在小羊儿的帮扶下上了牛车,坐在了小羊儿的身后,将被子裹的又紧了些,将风都挡在外面才感觉好些。小羊儿将她的背篓放在他自己身边才坐了下来。

    司徒嫣刚坐好,身边就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瞧那个矫情劲儿,还真是小姐身丫鬟命,娇的跟朵花似的,也不看看自己长的那个熊样儿。”

    司徒嫣有些发楞,她这可是第一次赶集,这段日子在村里也没和谁有过交集,怎么会有人看她不顺眼呢,这才打量起出声的妇人。

    这一看才知,这妇人正是村正李旺福的弟媳,心里瞬时明白这人为什么看她不顺眼了。也许这会儿天还黑着,这旺财媳妇连她的样貌都没看清,就抢着找她麻烦,想来是仍把她当成刚见面时的那个黑丑穷丫头。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

    她不想得罪村正家的人,就当没听见,可总有那些个好事儿的上赶着找不痛快,旺财媳妇边上正坐着一个中年妇人,看不清面相,可声音听着就让人讨厌,“哎呦喂,他旺财家的说的咋那对呢,那人要是稀巴烂贱的命,就窝在家里少出门,省的触了别人霉头。”

    这声音听上去很是陌生,司徒嫣确信与这人并不相识,也不知自己啥时候碍着她的眼了,刚想出声回个两句,就听车尾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二驴子媳妇,你这一大早的,又瞎嚼巴啥呢?”

    司徒嫣回头看去,正好看到李阿牛扶着她媳妇正往牛车上爬呢,想来是阿牛婶儿听到这两人的话,为她抱不平呢。

    “有你个啥事!跟个欠儿蹬似的!”二驴子媳妇嘴上虽不饶人,但也知道,这阿牛家的可是跟着她家男人一起来的,她也惹不起,虽然回了一句,但声音小的快赶上蚊子叫了。

    司徒嫣看见熟人,心里很是高兴,就当那两人在放屁,扶着阿牛婶儿坐在自己身边,“阿牛婶儿早,您今儿个也去赶集啊?家里这两天多亏得山娃子哥帮趁着,倒让他挨了不少的累。”

    “你这丫头说的是啥话,那臭小子在你家好吃好喝的,叫都叫不回,不但没累着,俺瞧着倒是长了不少的肉。你啊!家里日子过的紧,别老紧着他们的吃食,喝点儿个稀的就成。”阿牛婶儿边坐,边拉着司徒嫣的手就聊了起来,还不忘瞪二驴子媳妇一眼。

    “婶子这是笑话俺呢,就俺做的那些个,能胡噜饱肚子就是好的。也就是阿牛叔和山娃子哥不嫌乎,才咽得下去。”

    “挺大个姑娘家的不知道检点,成天跟一帮男娃子穷搅和,长大了也是个狐妹子。”二驴子媳妇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司徒嫣这边的动静,这会儿听着有缝可转,忙抢了个话头儿。

    阿牛婶儿气的刚要回话,就被司徒嫣拉了一把。这事儿即是因她而起,总不好老让别人替她出头。而且司徒嫣的性格一向就是,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百倍还之。所以这话说的也就很不客气,“俗话说的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阿牛婶儿咱啊不和那禽兽一般见识,总不能狗咬了咱一口,咱还咬回去不成?”

    几句话说的一车的人都笑了起来,小羊儿听的也是一楞,这才回头好好打量起司徒嫣,这一看不要紧,直接被司徒嫣的美貌惊住了。

    车上众人本还没注意到这小丫头,因着这句话,大家都望了过来,连发笑的人都止了笑,望着司徒嫣发呆,心里全犯着嘀咕,“这黑丫头啥时变的这么好看了?”

    旺财媳妇的脸色瞬间就黑了,更是跟吃了苍蝇似的难受,她刚还骂这丫头丑呢,转身就让这丫头当众给了她一嘴巴。

    “丫头,你咋变的这好看嘞!”还是阿牛婶儿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司徒嫣猛瞧。

    二驴子媳妇本因司徒嫣说她的话,虽然有些听不懂,但也知不是什么好话,正要发火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没想到这一打眼,才看出这丫头与之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好看的连她都忘记要找茬了。

    “阿牛婶儿,俺本来就长的这个样子,之前那是为了路上保命才画成那样的,如今俺有了家,有了亲人,也不怕被人欺负了去,所以就恢复原来的样子了。俺就是再变,也还是个小丫头,您可别再夸了!”司徒嫣已经有心里准备了,她的样貌早晚总要让人知道,所以她也没有特意遮掩。

    “你个小机灵鬼,咋那么多心思呢?”阿牛婶儿本就喜欢司徒嫣,如今见了更是喜的直搂着不撒手。

    司徒嫣将车上众人的眼神都扫了一遍,谁好谁坏一目了然,旺财媳妇的女儿李兰花跟她年纪差不多,这会儿正用狠毒的眼神盯着她,这眼神真熟悉,两个字“嫉妒”。对这样的小屁孩儿,司徒嫣根本不放在心上,靠着阿牛婶儿聊起了天儿。

    小羊儿这会儿也回了魂,又看了司徒嫣一眼,也不等车上人的反应,看了看天,已经卯时了,吆喝了一声,“走了。”挥着鞭子,赶着车向新昌县城而去。

第33章,永安堂里把药卖,兜里有钱心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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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初,太阳总算露了个脸,初升的阳光照在身上虽算不得暖和,但感觉上却没有那么冷了,秋风瑟瑟刮在脸上反而让人更清醒了些。这一路行来车上几人相处的还算太平,除了相熟的几人相互聊着,再没发生什么口角。一直挨到了辰时中,牛车终于到了新昌县城门口,小羊儿停了车,说了一句“未时初回”,就先将司徒嫣的背篓拿了下来,这才伸手要抱她下车。司徒嫣刚把被子垫好,起身正看到他伸过来的双手,有些不好意思,就只虚扶了一下,自己跳了下来。小羊儿感觉入手一片冰凉,又看了司徒嫣身上的衣裳一眼,知道这丫头怕是刚刚冻着了,也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生气,“这冻着了也不知道吭一声!”可他平日就不是个多话的,这会儿人都到地了,他更不知要说些什么好。回头去招呼其他的人下车,每个人收了一文铜钱,这才赶着车往寄存的地方而去。司徒嫣手里还捏着一文铜钱,她刚是要付钱的,可小羊儿根本没往她这儿走,也许是以为她没有钱,这才不跟她要吧。心想着那就回程时一起给,这二文钱的人情她可不愿欠着。这么想着司徒嫣也就不再纠结,背上背篓,跟着阿牛婶儿,向城内走去。小羊儿存了车,回身来找司徒嫣却没看见人,心里有些着急,大郎走前特意叮嘱再三,让他多照顾一下这丫头,怎么他才离开一下,这人就不见了。又往城门的方向寻去,正好见司徒嫣跟着阿牛婶儿一起进了城。想着有阿牛婶儿在,也出不了什么事儿,就没紧着撵上去,而是先去了布铺买他娘交待的东西,想着买了东西再到菜市去寻阿牛婶儿,自然也就能找到这丫头。阿牛叔去粮铺里称粮食去了,司徒嫣就先陪着阿牛婶儿去了西街的菜市。虽说这东西街上都有“市门”,可是在东街上摆摊“市租”一天就要十文钱,而西街就便宜的多,只收二文的“市租”。帮着阿牛婶儿把带来的鸡蛋都放好了,这才找了个由头,说自己想去逛逛保证不会走远的,晚些再来帮着阿牛婶卖鸡蛋,也不给阿牛婶儿反对的机会,直接背起篓子一转身的跑了。阿牛婶儿担心这小丫头出事,可又怕她这一离开,鸡蛋被人顺了去,这一犹豫的空,再想找人,司徒嫣已经只剩下个背影了。叹了口气,想着这小丫头精明的很,又很乖巧应该不会跑远,也就不再去追了,想着再等会儿看看,要是再不回,就让李阿牛去找找。司徒嫣离开阿牛婶儿,先找人打听了一下哪家药铺收散药材,口碑又好的,连着问了三个人,都说是“永安堂”药铺。打听清楚位置,就直奔东街而去。“永安堂”药铺,正座落在东街最繁华的地段,门脸不小,比河南县“敬修堂”药铺大了不止一倍,上下两层的木楼。司徒嫣到时,看着眼前的药铺心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永安堂’的建筑,倒是和现代‘同仁堂’的建筑差不多。”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将背篓取了下来,将上面的荒草扔了,找了个没人的巷子,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注意这里,这才将戒指里几个装着散药材的布袋拿了出来,摞在篓子上,又压了压,确定暂时不会掉下来,这才重新背上篓子进了“永安堂”药铺。进了一楼,右边靠墙一排的药柜,柜台后三个药童在忙着抓药,几个客人等在柜台前,一个坐堂的老郎中,坐在左边的桌案后,再给一个病人把脉。打眼处没见到有掌柜的在。司徒嫣排在抓药的人后,等着前面的人忙完。药童动作娴熟,一刻钟不到抓药,配药,收钱一气呵成。等沦到司徒嫣时,屋子里已经没有客人了。只剩下一个病人还在看病。司徒嫣见时机刚好,这才上前刚要与药童搭话,却被药童抢了先。“这位小哥儿,您是给家里大人抓药吗,将药单给俺看下?”其实打从司徒嫣进来,这药童就看到她了,想着这么小个娃儿一个人来抓药,可见一定是家里的大人病了。所以才好心先问了一句。也是这“永安堂”的掌柜平时管教的严,所以这里的伙计、药童都很热情也很心善。“小哥哥,俺不是来抓药的,俺是来卖药的,您这里可收散药材。”“收是收的,可是只收成色好而且还要炮制过的才行。”药童也没想到这么个小娃子不是来抓药,却是来卖药的,面上发楞,但话还是答的很流利,也是平日里来问的人不少,所以习惯成自然。“俺的药都是炮制好的,就在这儿看吗?”司徒嫣一边问着话,一边将背篓放到了地上,她也想放到柜台上,可她太矮,够不着。“你先等等,俺去请掌柜的。”药童扫了一眼篓子,因上面盖着布袋,也没看清,但还是客气的应了声,去请了掌柜。不大会儿的功夫,掌柜的从后堂走了过来,司徒嫣打量了一眼,就确定此人虽是商人,却心思纯正,是个“良贾”。这看人看眼,此人目光坚定,一脸的正气,这份气势不是装出来的。当然也要司徒嫣有这方面的经验才能从细微处观察一个人的性情。“掌柜的,就是这位小哥儿要卖药材。”药童将掌柜的带到司徒嫣身前。“小娃子,我能看看你的药吗?”掌柜的一张嘴一口的京城口音。给司徒嫣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永安堂”怕是在北魏国境内不只这一家,这里应该只是分铺。“好。”司徒嫣也没犹豫,这样的铺子不会欺负她一个小娃子的,和这样的商人合作她也放心。先将盖在篓子上的布袋放在地上,露出下面的药材。掌柜的看了一眼,犹豫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这些药成色都不错,该蒸的,该切的,该晒的,都炮制好了,又将几个布袋子打了开,将切好片的药都细细的看了看。这才抬眼打量起司徒嫣。“小娃子,这药可是你家大人炮制的?”不怪这掌柜的不信,他这药铺里的药童年纪都比这小娃子大,可除了认识些药材,别说炮制了,就是让他们切晒都做不仔细,可这娃子送来的药材,都炮制的很细致,一点儿也没失了药性。“是俺师傅弄的,只是他老人家,老寒腿的毛病又犯了,走不得路,这才让小子背着来卖些,也好买些粮食用来过冬。”司徒嫣这段时间扯谎是脸不红心不跳,都成习惯了。“行,你这药我‘永安堂’收了,价钱你只管放心,要是以后还得了药材想卖,记得来找我,我是这里的掌柜,你可以叫我秦掌柜。”“小子记下了。”司徒嫣并不想一直以卖草药为生,这草药无论有多少她都想存起来,只是现在家里没有赚钱的营生,而她又不想哥哥们起疑,这才卖些药材,得了钱,再从戒指里取些东西出来就说是买的,也好解释。“杜仲你去把这药拿到后面,给蒋师傅称了,算好价钱再报给我。”那个被唤做杜仲的正是刚刚和司徒嫣讲话的药童,司徒嫣心里觉得好笑,这在药铺帮忙的,名字也都改成了药名,倒是好记。“小娃子,你就在那边坐着等一会儿,等称算好,我再叫你。”秦掌柜后面还有事,交待了一声就又进了后堂。杜仲把篓子拿去了后堂,又转回来给司徒嫣上了一杯茶,这才回到柜台后继续帮客人抓药。司徒嫣见这会儿没她什么事儿,就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等着,顺便听一下药童的报价,好做到心里有数。一杯茶喝尽,又等了差不多一刻多钟,秦掌柜和提着篓子的杜仲一起从后堂走了出来。秦掌柜手里拿着个布袋,看上去有些份量,走到司徒嫣身前,将袋子递到她手,随后杜仲才将背篓递给司徒嫣,篓子里只剩下几个空布袋。“小娃子,这是药钱你点点,一共是十七种草药,745文钱。”秦掌柜一副和司徒嫣谈买卖的认真样儿,完全没把她当一个小孩子来看。她接了布袋,也只是打开看了一眼,并没有细数,就揣进了怀里。“谢谢秦掌柜,俺师傅说了,这新昌县城,就数‘永安堂’的信誉最好,叮嘱俺一定上这儿来卖药,俺师傅信您,俺也信,所以不用数了。”秦掌柜心里高兴,这小娃儿师傅也许只是个铃医,可炮制药材的手艺不错,能被这样的人相信,正显得“永安堂”口碑好,对这司徒嫣的喜欢就又加了一分,亲自将她送出了药铺,还不忘叮嘱她回去时,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司徒嫣临走,还不忘和药童杜仲打了个招呼,问了一下县学的方向,这才笑着出了“永安堂”,一路向县学而去。(小说《乱世清平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34章,柴火用来换废纸,绣样也能换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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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昌县县学在与东街平行的另一条街上,比起东街上店铺林立,这里要安静的多。周围都是些院落,一排紧闭的朱红色大门,看也知道都是些富贵人家。

    虽说北魏国入朝为官是九品中正制,靠的是出身、银钱、和门第,可司徒嫣还是希望李家四兄弟能多读点书,就算不能入朝为官,至少能明断是非,而且保不齐哪天就能用的上,有备无患。

    背着背篓来到县学门口,大门是朱红色的,门上一副对联,“故作轩窗掩苍翠;要将弦诵答潺湲。”从院墙上透出的树枝来看,是一株梅树,虽然没进去,但看的出这县学的环境清幽,是个适合读书的地方。

    正了正衣服,司徒嫣这才上前敲门。连敲了三次,才听到门里有人应声,“谁呀?”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汉子从门里探出了个头,“夫子今天沐休,有事明儿再来。”说完就要关门。

    “大叔,请等一下,俺不是来找夫子,俺是来找您的。您是这里的管事吗?”司徒嫣的事找夫子也没用,一般的夫子都清高的很,怕是不会搭理她这样的穷娃子。

    “是,俺不认识你,你找俺啥事儿?”中年汉子将门又拉的大点儿,将半个身子探了出来。

    “大叔,是这样的,俺家穷,哥哥们读书练字买不起纸,俺想着这县学里平时学子们练字用的废纸一定不少,俺想要一些,俺也不是白要,每次赶大集的时候,俺就让哥哥们给您带上二捆柴火,平时您就帮着俺多收些。这样县学里就不用再买柴火了。虽说这样省不下几个钱。但俺是长期要,这积少成多的一年下来也有不少。大叔您帮帮俺吧,俺想让哥哥们读书,将来才能有个出息!”司徒嫣越说越难过,还不忘哭上几声。当然话还是讲的清楚明白。

    “你这小娃子倒是个有心的,你那哥哥也是个有福的,行,这事儿俺能做主,就应了你,下次赶大集时你就过来吧,但你要早些来,往常俺都是呆到辰时末就会离开。”中年汉子在心里算了一下,这一捆柴要五文钱,一个月六捆柴就是三十文钱,这节省下的钱那可就全是他的了,以前那用过的纸,都是拿来引灶用了,这会儿却能换钱,这事儿值得做。这才一口应承了下来。

    司徒嫣见事情定下了,又和中年汉子客套了几句,看看时辰也不早了,这才离开。这管事姓王,家就住在西街上,白日里在县学当个管事,虽说银钱少些,但好歹轻省,没啥烦心的事,也就一直做了下来。今儿个能遇见司徒嫣,得了这个好处,他是满心的欢喜。

    离开县学,司徒嫣又去了书铺,书铺的伙计人也和气,司徒嫣先打听了一下这里有没有印刷书,知道这个朝代还没有活字印刷,心里一喜。

    这才又问了一下,手抄一本书能给多少工钱,伙计以为司徒嫣是给家里大人问的,也没细想,就细细的答了,册页书,薄的10文一本,厚的15文一本,要是卷轴书或是经文另算。

    “小哥哥,我想抄本薄的,您看可行?”

    “你?你会写字?这抄书要是抄错了,可是要赔钱的?”伙计有些不信,一个乡下穷小子怎么可能会写字。就算会个一字半字的,那字估计也入不了眼。

    “这样,您给俺张纸,俺抄给你看一下,要是好,你就用,要是不好,这是十文钱,就当是俺赔您的纸钱。”

    伙计看着司徒嫣递过来的十文钱,楞了一下,很快明白,他今天是走眼了,要是没有两把刷子,哪会有人拿十文钱买一张纸。

    “这位小哥儿,是俺眼拙,这里正好有本薄册的,你就在那张桌上抄,等抄好了,你再来找俺。”伙计将一本册页书和一本空白的册页递给了司徒嫣。

    司徒嫣将背篓放在椅子旁,往砚台里兑了水,研了墨,将纸铺好,拿着笔占了墨,定了定神,开始抄了起来。这本册页书是本游记,看上去只是系列丛书中的一本。司徒嫣也不是光为了抄书赚钱,她也是想通过这些书,了解这个朝代的一些事。

    伙计一直留心注意着司徒嫣的动作,看着她一板一眼的动作流畅,很是那么回事儿,这才放心的去做别的事,心里还暗自嘀咕,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六岁多点儿的娃子就能抄书赚钱了。

    不到一个时辰,书就抄好了。司徒嫣等墨干了,这才将书合上拿给伙计,伙计认真看了一下,有些字连他都不认识,照原书对了一下才确定司徒嫣抄的一点儿没错,心里也是高兴。

    这年头有点学问的都不会干这活儿,没学问的字又写的差,难得有个想干这活儿,字又写的好的,想着要是这小娃子回家能多抄些,这书铺里能卖的书也就多些。

    司徒嫣并不想以这个为生,所以婉言谢绝了,只说每逢大集时,都会来抄上一、二本的。得了十文钱。又向伙计要了一张纸,就着剩下的墨描了个花样子,一会儿去绣铺好换些针头线脑的。

    伙计这回是真的相信这小娃子家以前必是个富贵的,怕是因着什么事,如今糟了难,这才抄书换钱,只看这娃子的字和画,就知以前家里的私塾先生也是个学问大的。才能教的出这么好的学生。

    出了书铺,司徒嫣一路打听来到了绣庄,绣庄临着西街头,门脸不大,人却很多,有来交绣活的,有选绣品的,比书铺、药铺都热闹。司徒嫣不仅想到,无论古代还是现代,这女人的钱都是最好赚的。

    司徒嫣人小,也不好往里挤,又等了有一刻钟,这才见人少了些,探着头才看到掌柜的这会儿正给一位小姐介绍绣品。掌柜的是个中年女人,皮肤白静,长相还说的过去,只是抹了一层厚厚的粉,反而显的不美。

    司徒嫣顺着往下看了一眼绣品,是个荷包,布是粉底缎面的可花样简单配色用线都不算太好,没什么新意,又看了看小姐的脸色,就知这小姐怕也是不满意的。

    “掌柜的,俺们小姐难得出趟门,你这里就这些个货,怕是以后俺们也不会登你这门了。”小姐身边的一个翠色衣裳的小丫鬟见小姐不喜,忙有眼色的开口,心想着这回回去,小姐一定会赏些个东西给她。

    “小的这里近来没有什么好花样子,之前的新样子,小姐都选走了,要不等下次有了,俺先送到小姐府上,也省得让您白跑一趟不是。”掌柜的也想做这个生意,可她也没办法,这小姐家底丰厚,也常光顾,所以铺子上有的新样子,每每都被她买了去,可这描新样子的人太少,她这也不是常有,这回怕是惹得小姐不喜,也不知这以后小姐还能不能上门了?

    越想越是担心,一回头正好看见司徒嫣正从门外探着头往里看,心里有气,抬手就要撵人。

    司徒嫣也注意到掌柜的动作,不等她开口,自己先开了声,“掌柜的,俺娘刚描了新样子,让俺带您这儿来卖,说您这儿价钱最公道。”边说边把刚在书铺描画的纸递了上去。

    掌柜的手还举着,被司徒嫣这样一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忙换了副嘴脸,将纸接了过去,边说边打开看,“你这小娃子嘴还挺利索,哟,这绣样可真好,这要是绣到帕子上,再配上色,那可真真儿的出彩儿了。”

    掌柜的拿着这绣样爱不释手,她可好久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绣样了,同样是花,这花样式新奇,两朵并蒂却又不是并蒂莲。

    一旁的小姐这会儿也看到了绣样,感兴趣的接了过来,“这绣样倒是别致,掌柜的能否割爱,将这绣样卖给我。”

    掌柜的这下可犯了难,不卖吧怕是要得罪个客人,卖了吧如果按照这个绣出来,她可要大赚一笔的。

    那个丫鬟一看掌柜的一脸为难,先不高兴了,“掌柜的,俺们小姐一年到你铺子里也不知买过多少东西,就这么一件小玩意儿,你还有什么不舍得的。要是小姐高兴了,多来个几趟,有你赚不完的。”

    掌柜的想着再怎么也不能得罪了客人,咬咬牙还是同意将绣样卖了,可一转头才想起,这绣样还不是她铺子里的呢,这小娃子还等着她呢,“小娃子,你先等等,这绣样俺要了,等下再给你结钱。”

    这一买一卖中间可有着很高的差价,掌柜的可不想让双方知道,请了小姐去了内堂。不一会儿,小姐满意的走了出来,上了轿走了。掌柜的一路从内堂送到了门外,这才进来招呼司徒嫣。

    “小娃儿,这绣样一般是十文钱一张,你这张比较特别,就三十文钱,这也是俺能给的最高价了。”掌柜的刚刚把这绣样卖了一百文钱,给司徒嫣三十文已经不少了。

    “谢谢掌柜的,可那绣样俺娘画了很久,刚刚那位客人又那么喜欢,俺也不多要,您能不能送俺两袋用剩的碎布头,再加上三十文钱,这样俺回去也好和娘交代。”掌柜的一听不是要加钱,只是要些个碎布,那个东西她这里多的是,也没什么用,想想也就答应了。

    “小娃子,这是三十文钱,这两袋子碎布可重的很,你一个人怕是搬不动。”

    司徒嫣将三十文钱先收进了怀里,这才接过两袋碎布,“麻烦掌柜的将这两袋帮俺放到门口,一会儿俺找大哥过来拿。”

    掌柜的想想也是,这大人再放心,也不会让一个孩子来卖东西,想是因为这是绣铺,大男人不适合进来,这才差了一个小娃子进来。也没多想,将两袋碎布放在了门口,正好有客人来,掌柜的也就没再理会她,自去忙了。

    司徒嫣见没人注意,忙将两袋东西收进戒指里,这才向阿牛婶儿摆摊儿的地方跑了去。(小说《乱世清平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35章,百文钱的旧棉衣,恶人自有恶果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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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嫣这一离开就是近二个多时辰,真怕阿牛婶儿等的急。所以一路跑着回了菜市,果然见阿牛婶儿抻着脖子正四下里找人呢。

    远远的一见了她就训了起来,“丫头,你这是上哪儿去了,可把俺急坏了,你阿牛叔和小羊儿都去找你了?”

    “对不起婶子,俺好久没出门了,看啥都新鲜,这一逛起来,就忘了时辰,害得您跟着担心了。又累得叔跟着受累!”司徒嫣有错在先,自当低着头认错,样子诚恳,倒让阿牛婶儿的怒气小了很多。

    又叮嘱她一番,说这县城里拐子特别多,她年岁小,不能到处乱跑等等。司徒嫣都红着脸一一应下。

    转脸间正好看着小羊儿和李阿牛从远处走了过来,两人都是一脸的焦急,阿牛婶儿也瞧见了忙喊他,“当家的、小羊儿,快别找了,人回来了。”

    小羊儿正左右寻看着,听了阿牛婶儿的叫喊,抬头正好看到司徒嫣站在阿牛婶儿旁边,心里有些生气,几步窜到司徒嫣面前,拉着她的手,沉着声训话,“人多,别乱跑。”

    “对不起,阿牛叔,小羊儿哥,俺只是好奇,上次来县城,俺是逃难,这次好容易来了,看啥都新鲜,这才走忘了时辰,下次俺不会这样了。求你们回去别告诉哥哥们,要不俺又要挨训了。”

    “你这个小机灵鬼儿,主意正着呢,你还有怕的。”李阿牛见人平安,也就放心了,还打趣了两句。

    “俺也不是怕大哥,只是大哥嘴碎,像个老妈子。”几句话逗得小羊儿和李阿牛都乐了,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婶儿,俺把东西都卖了,得了些银钱,俺想去粮铺买些黑面,还想买些肉,给哥哥们改善一下。”

    “俺这还有几个蛋没卖,你和小羊儿先去。买了东西就先回牛车边等着,一会儿婶子卖完了就过去,可不许再乱跑了。”

    小羊儿这会儿死死的抓着司徒嫣的手,就怕一撒手,这人又不见了。他也不知自己刚是咋了,来找阿牛婶儿时没见这丫头,他就一阵的心慌,一刻也坐不住,满城的去找人,就怕这小丫头出了事。

    司徒嫣的手被小羊儿撰的有些痛,想出声提醒下,可抬头看到他一脸的担忧,又不忍心责怪,只得小声说了一句,“小羊儿哥,俺不会乱跑了,你轻点儿行吗?俺有些痛。”

    小羊儿手一抖,这才松了些,可依然拉着不放。司徒嫣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这是把这孩子吓坏了吧!想着拉就拉吧,反正有人领着,也省得她走冤枉路。

    两人先去粮铺买了二十斤黑面,花了160文。又去割了二斤猪肉,花了30文。司徒嫣还不忘跟人要了三根骨头,二副猪下水,小羊儿在一边看的直皱眉头。“小五,这个不能吃,臭。”

    “能吃,俺会做。”司徒嫣小声在小羊儿的耳边说了两句,她可不想就这么放弃,这个是她现在唯一能吃的起,又不被怀疑的东西了。

    两人拿了东西,向城门走去,快到城门时,见个中年妇人在摆摊,卖的是旧棉衣,司徒嫣蹲下挑了挑,挑出四件相对好点儿的棉衣。布是粗棉布,虽然不新,好在补丁不多,只是棉花有些打结发硬,看来也不是什么好棉花。应该做了也有年头儿了。

    “这位婶子,这几件棉衣打算卖个啥价?”

    这妇人是个寡妇,之前还有两个儿子,可去年一个服力役累死了,一个服了兵役至今下落不明,她今年入了秋又大病了一场,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这才没办法将两个儿子的冬衣都拿出来卖,想换几个钱也好买些粮过冬。

    可她这都摆了一个月了,也没有人问,看的倒是有几个,可衣服一入手,人家就不要了。也是没办法,她家也穷,用的哪会是什么好棉花,能用的起下等棉已经是最好的了。

    因此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人肯问价了,她也不敢要多了,“这四件您要是都要了,给个150文就成。这棉衣就穿过一身,是放久了才这样的。”这价一说出口,司徒嫣就皱了下眉,妇人忙解释两句,就怕这娃子嫌贵不买了。

    “婶子,这衣服布料还行,但这棉花,怕不是一年两年了,要不这样,俺给120文,这是俺能出的最高价了,要是您觉得行,俺就要了,要是不行,您再摆摆看?”

    妇人想了下,再摆,她就要饿晕了,狠了狠心,就120文钱,将棉衣卖了。用块破布将棉衣包好,递给了小羊儿。

    司徒嫣并不是不可怜这个女人,只是她手里明面上的银钱是有数的,要是买得贵了,接下来盖房子用钱就不好出了。所以她只能狠心杀价。可一回头,发现小羊儿一脸不高兴的将包袱接了过去。

    这回小羊儿左手提着衣服,右手提着面袋子,身后还背着他自己的篓筐。司徒嫣以为是自己的东西买的太多,小羊儿提着有些累而不高兴了,忙追了几步,想将他手上的衣服接过来。

    “这衣服不值。是死人剩的,不吉利。”小羊儿猜到这妇人卖的都是男人的衣服,想来这男人怕是已经不在了,心里怕这些东西不干净。

    司徒嫣一楞,不仅笑了,她还以为小羊儿是嫌东西太重而生气,原来是忌讳这个,“俺不怕,人又不是俺害的,朝廷年年打仗死了那么多人,当官的不还是好吃好喝好睡的,俺是凭力气吃饭穿衣,有啥好怕的。”

    小羊儿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楞了一下,细想一下觉得还真是这个理儿,也就没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到了牛车上,小羊儿的筐还空着半下,就将布包放在他的筐里了,司徒嫣的篓子里是猪骨头和猪大肠,司徒嫣把猪肉藏在最下面,也是怕被人看见,乱问一通。

    面袋子就放在两个篓子中间,这就算安顿下来了,近未时,才见阿牛婶儿和一些村民赶了回来,走在最前的是二驴子媳妇和小羊儿二婶儿母女。三人先上了车一起去看司徒嫣的背篓,见里面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猪骨头和猪下水,都往边上靠了靠,嘴上还不忘记损上几句,“这人贱吃的东西也下贱,连那屎臭的东西也往嘴里送。”

    阿牛婶儿走在后头,所以没看到司徒嫣篓子里的东西,这会听着先是一楞,上了车往司徒嫣的背篓里一看,也皱了下眉,她倒不是嫌弃有味,只是心疼,想着这几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定是连口肉都吃不上,馋得没法了,才弄了这些个来吃。心疼得将司徒嫣搂进怀里,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司徒嫣冲着阿牛婶儿笑了笑,对于别人的话她全当没听见。二驴子媳妇以为司徒嫣这回是怕了她没话说了,就越说越过分,还越说越大声。

    小羊儿的堂妹李兰花,也用手捂着鼻子跟着叫嚷,“娘,啥东西啊,好臭。”

    旺财媳妇瞪了女儿一眼,也并没责怪,一脸不屑的看了司徒嫣一眼,将头偏去了一边。

    兰花被她娘瞪着心里不甘,以前她可是这村里长的最好看的,今天早上见了司徒嫣她心里就不是滋味,这小丫头比她大不了几岁,可皮肤比她好,人长的也比她美,她再也不是村里最好看的村花了,她这心里哪能自在,这会儿撞上了这事儿,正好可以埋汰一下这个小丫头,抬抬自己的身价,她可是村正家的亲戚,比个没爹没娘没靠山的不知强了多少。

    见她娘不帮她,转头对着小羊儿说,“大堂哥,你看这野丫头也不知装了啥,弄的一车都臭哄哄的,快把这扔了。”

    也不知是小羊儿没听到,还是不愿意答理她,也没接话,站在车边上看着城门口。

    “大堂哥,俺跟你说话你咋不理俺?”兰花不甘心,用手去拉小羊儿。

    小羊儿被她拉的有些烦,回头给了她一句,“不愿坐,走回去。”

    这回旺财媳妇不乐意了,“小羊儿,你这咋说话呢,胳膊肘子不往里拐,咋还往外偏呢,兰花又没说错,大家伙儿坐一个车上,她一个人的东西都能熏出十里地去,叫别人咋呆。”

    “都不愿意坐,可以都走回去。”小羊儿也不知咋了,话说的冲,脸也黑的厉害。

    旺财媳妇平日里对这个大侄子就有些犯促,这会儿见小羊儿放了狠话,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想着回去和当家的说,让当家的去告诉大哥好好说说这大侄子。

    兰花见大堂哥是真的不帮她,连她娘也说不过,只好收了声,狠狠瞪了司徒嫣一眼。

    阿牛婶儿搂着司徒嫣,手上又紧了紧,眼眶有些发红,这孩子已经不容易了,这些个人咋不给人留条活路呢。

    二驴子媳妇倒是高兴,以为找到了帮手,骂骂咧咧的话就没停过口。司徒嫣虽然不在意,可看着阿牛婶儿难过的样子,就给了二驴子媳妇一句。

    “吃的再臭能吃饱就好,总比有的人吃的香却嘴巴臭来得好。”

    这话一出口,一车的人都看着二驴子媳妇发笑。觉得这丫头嘴厉害着呢,一点儿亏都不吃。而且句句戳人心窝。这二驴子媳妇一惯的满嘴喷粪,被人当下指了出来,气的站起来就要打司徒嫣。

    这回司徒嫣连理都没理她,牛车本就不宽敞,猛然间站起个人,车身一阵摇晃,就见二驴子媳妇一个倒栽葱,从车上摔了下去。

    “哎哟妈啊,摔死老娘了。哎哟俺起不来了,你个扫巴星,俺跟你没完。哎哟!”二驴子媳妇一叠声的叫嚷,直嚷的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这会儿李家村的人都回来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扶她,等人都上了车,像是看戏似的看着她在地上哼哼。

    小羊儿更是绕到了前面坐上了车,“不走就留下。坐稳了,走喽。”这前一句是对着二驴子媳妇,后一句是对着司徒嫣说的。

    二驴子媳妇摔的是不轻,但也没有多重,这会儿见没人帮她,牛车又要走了,忙爬了起来,手脚并用的上了车,脸上眼泪加鼻涕和着灰,整糊了一脸都没顾上擦。逗得一车男女都笑翻了。

    司徒嫣只看了一眼,窝在阿牛婶儿怀里,连声都没再知。这种人与她,只是跳梁小丑而已。(小说《乱世清平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36章,骂刁妇遭人算计,解心结示弱装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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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驴子媳妇看着村民们都盯着她脸笑话她,连忙拿袖子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想是她那衣服也是长年的不洗,原本只脏了一片儿的地方现在被擦的更脏了。村民们笑的更大声了,有的甚至直接笑倒在了别人身上。

    气的二驴子媳妇指着一车人骂骂咧咧,这些人也不理她,笑够了就各自找着相熟的人聊天。

    二驴子媳妇又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再笑话她了,又得意起来仰着头和身边的人聊上了。这人要自贱,那脸皮比城墙还厚。

    其实这二驴子媳妇找人聊天,只是为了要把刚才跌落车的事儿,赖到司徒嫣头上。可根本没人愿意听她的,刚刚的事儿村民们都看的清楚,而她这人又一向没什么人缘,哪里会有人帮她说话。

    而且连村正家的小羊儿都帮着司徒嫣。就更没有人愿意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这二驴子媳妇只能不甘心的算了,想着等以后寻了机会,非好好整整这小丫头不可,要是能偷着把这小丫头卖了,说不定还能换个好价钱,反正这丫头也没了爹娘。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又瞪了司徒嫣一眼,这才坐稳了身子,盘算着心里的计划。

    司徒嫣哪里会想到,只是一点口角,她就被人算计了,其实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在意,以她的性格,不让对方掉成皮都是轻的。

    许是为了赶集村民们都起的早了些,又在城里累了大半天,回去的路上聊天的就渐渐的少了。司徒嫣窝在阿牛婶儿怀里困的直点头,可她这会儿也不敢睡,怕睡了会着凉,强撑着回到了李家村。

    到了村口,各家拿着东西都下了车,司徒嫣也要跟着下车,就见小羊儿摆了摆手,先将其他人回程的车钱收了,就又要赶着车往村西头走。

    “你个扫巴星,还坐在偶家车上干啥,还不赶紧滚蛋。”兰花这会儿看着司徒嫣还坐在车上,一脸不服气的吼着。

    小羊儿也不知是咋了,走到兰花边上,直接将她抱了下来,“自己回家,俺有事。”说完还看了他二婶儿一眼,意思是让她也下去。

    旺财媳妇楞了一下,骂骂咧咧的下了车,小羊儿也没管他们,赶着牛车向村西头走去。

    兰花一阵发楞,等回过神儿,拉着她娘哭的直抽搭,旺财媳妇也气的不轻,以往这小羊儿就算有事,也都会先送她们回去,这回却为了个贱丫头连他这个二婶儿都不要了。想着就来气,打了兰花一巴掌这才拉着她向家里走去。她要在老爷子面前狠狠告小羊儿一状。

    司徒嫣远远的听到兰花的哭声,有些过意不去,毕竟那二人是这小羊儿的亲人,不像是她,就算是得罪了这些人,大不了不相往来也就是了,可小羊儿不同,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回去再因这挨训,可就不值了。就劝了小羊儿几句,让他放自己下车,她可以走回去的。可小羊儿这小子跟个倔驴似的油盐不进。说啥也要把她送回家不可。

    没办法,司徒嫣只好无奈的又坐回车上。到了家,小羊儿先将司徒嫣扶下了车,这才将东西都拿了下来,帮着她送到屋里。

    也不要车钱,赶着车就走了。弄得司徒嫣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想着等晚上烧了猪下水,再给他拿过去些,也算是付了车钱,就不知人家敢不敢吃。

    将东西搬进了屋,这会儿哥哥们还都没回来,司徒嫣赶紧将戒指里的两袋子碎布头取了出来,一起堆在正房。摸了摸饿扁的肚子,取一个馒头吃了这才感觉好些。

    也许是早上起的太早,这会儿困的难受,和着衣服上了炕,想着先眯一会儿,再起来准备晚饭。

    司徒嫣刚睡着,李大郎几个就回来了。李家四兄弟这一天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干什么都提不起劲,还总是出错。特别是李大郎,光是土坯也不知打坏了几块。一直数着时辰,连午饭都没吃几口。

    这会儿看着时辰,想着小妹应该快回来了,这才和弟弟们收了东西,先回家里看看,要是小妹不在,他就去村口等。

    进了正屋,看到睡在炕上的小妹,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二郎几个跟在后面,也看到了睡在炕上的小妹,几人蹑手蹑脚的走到炕边,见小妹也没盖被子就睡着了,显然是累的不轻,心疼的直掉眼泪。

    大郎拿了被,给小妹盖上,招着手让弟弟们都出去。也没来得急看屋里的东西。

    出了里间,进了灶间,大郎才敢小声说话,“小五怕是今天累着了,今儿晚饭俺来做,中午还剩了不少的饼子,小四又挖了野菜,晚上就吃这个吧!”

    “大哥,俺觉得自己没用。看着小五累成那个样子,俺心里痛。”李二郎哭的鼻子都红了。

    三郎也强忍着泪,跟着点头。小四仗着自己最小,哭的倒是最凶只是强压着声,用手使劲捂着嘴怕吵了小妹。

    “不是你们没用,是大哥没用,大哥这么大个人,连弟妹都养不活。”李大郎的自责更甚,可他眼下真不知自己能干些什么,只想着小妹要住新屋子,那他就拼了命的干,一定赶在头场雪来之前,让小妹住在新屋子里。可这个又不能当饭吃,还是得辛苦小妹赚钱养家,一想起这个,他这心就跟被人挖了一样。

    “你们要是再胡说,俺就生气走了。”司徒嫣的声音在几人身后响了起来,吓了几人一跳。

    “小五,俺们吵着你了。”李大郎低着头不敢看司徒嫣。

    “吵,你们是很吵,吵得让俺心寒。”司徒嫣睡觉轻,有人靠近自然就会醒,本来等四人出去了,还想再睡会儿的,可这屋子不隔音,几人又是哭,又是自责的,害得她也睡不安生,想着这以后如果都是她在赚钱,那这四人还不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这事儿还是要早点解决的好。

    “俺之前就说了,俺们是一家人,可大哥总想着让俺呆家吃闲饭,为什么俺就不能赚钱养家。更何况如果没有四哥挖的野菜,俺哪有空去挖草药,如果没有二哥担水,俺连水都喝不上,如果没有大哥盖的屋子,俺这个冬天就要冻死在这破屋子里,如果没有三哥围的院子,那新屋子给俺俺也住不安心。难道这些都不是干活,非要赚了钱才叫干活吗?你们总是这样让俺伤心,俺不理你们了。”司徒嫣装着受了委屈,转身跑回里间,往炕上一躺,用被子蒙着头在那儿装哭。

    李大郎几个还是第一次见小妹哭,而且还是被他们气的,这心里的难过更甚,他咋觉得自己变的这么笨,每天都惹的小妹伤心,这回更是把小妹惹哭了,气的给了自己一嘴巴。

    他这刚抬了手,二郎先给了自己一嘴巴,转身就进了屋,三郎和四郎在后面跟着,等进了屋,看见哭倒在炕上蒙着头的小妹,兄弟四个傻了,谁也不敢上前。小妹为了他们辛苦,可他们几个怎么还把小妹气哭倒了,这可怎么办?没了主意的三人,转头去看后进来的李大郎。

    李大郎也看到了,他也不敢上前,怕再伤了小妹的心。司徒嫣在心里暗骂几人就是木头,小孩子哄哄不就完了,就那么傻矗着,让她连个台阶都找不着,只能一个劲儿的装哭,为了逼真,她还得费力的挤出几滴眼泪含在眼眶里。她也很累好不好,她好想睡一会儿,“四个臭木头!”

    也许是司徒嫣的怨念太强,也许是李大郎想着不能让小妹一直这么哭,免得伤了身,走到炕前也不敢掀被子,只是拍了拍小妹的身子轻声哄着,“小五,俺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说那话了。俺就是气自己让你吃苦了,俺没有不把你当一家人。真的,俺向你保证以后你让俺干啥俺就干啥,那话俺再也不敢说了。”

    李二郎见大哥认了错,也跟着上前认错,三郎和四郎也跟着学,其实他们也不知自己错哪儿了,但只要小妹不高兴,或哭了,那就一定是他们的错。

    司徒嫣听着这几人乱认错的样子,心里发笑,其实有这样的哥哥关心着她,真的感觉好幸福。想着也别让几人太着急了,就自己掀了被子坐了起来,她也是真的哭了,所以脸上还挂着泪。

    李大郎心疼的用手帮小妹擦眼泪,看着红着眼眶的小妹,心里更是把自己骂了几百遍,“小五,是大哥不好,咱不哭了,这哭多了伤身。”

    “那大哥保证,以后再也不要说那些话,小五听着心寒。”

    “好,大哥再也不说了。”李大郎见小妹还肯跟他说话,高兴的将她抱在了怀里,一连声的保证。

    司徒嫣又看了二郎几个一眼,几人点头跟捣蒜一样。逗得她再也绷不住的笑了起来。

    “俺,喜欢,小五,笑。”三郎见小五终于笑了,这心里也跟着高兴。

    “是你们总欺负俺。”

    几人又笑闹了一会儿,司徒嫣将今天去县城的事简单和哥哥们说了,至于换得了多少钱,她没说具体数儿,只告诉四人还剩很多,足够盖房请席的,让他们只管放心就好。

    不特别提到了二驴子媳妇的事,因为那样的小人,只不定会做出什么脑残的事儿,俗话说的好,“阎王好斗小鬼难缠。”还是提醒四人,让他们自己多小心提防着才是。

    “小五不怕,要是二驴子敢来,看俺不打折他腿。”李二郎一听小妹被欺负了,比别人欺负他还要生气。

    大郎心里也不得劲,想着下次小妹要是再去赶集他一定得跟着,再也不让人欺负了去。

    “二哥,俺没事儿,你可千万别冲动。”叮嘱了二郎一句,司徒嫣这才将今天买的东西拿给四人看。

    “大哥,俺买了二十斤的黑面,还跟人要了猪下水,猪骨头,对了还要了两袋子的碎布头,买了五身旧棉衣,明儿个天气好,俺就把那衣服拆洗了这个冬天哥哥们就有棉衣穿了。”(本来是四身棉衣,可司徒嫣戒指里还有两身呢,刚好拿出一身给自己,这回自己总算是不用再挨冻了。)

    晚上司徒嫣将猪下水烧了,留出一半过几天开工时给大家加菜,又分出一些装在两个碗里让大郎和二郎分别给阿牛婶儿和村正叔家各送去一碗。不管两家人吃不吃,那也是她的心意。

    吃了晚饭,司徒嫣将猪骨头用文火炖上,也没洗碗就先睡下了。她这一天太累了。

    兄弟几个又编了一个时辰的草席,也不敢出声,都洗洗上炕睡下了。司徒嫣这边倒是没事了,可村正家这会儿却闹开了。(小说《乱世清平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37章,村正家里也唱戏,有人欢喜有人愁

    readx;话说旺财媳妇带着兰花哭了一路,一直哭到了家里。福婶子以为兰花去了县里被人欺负了。

    却听二弟妹连说带比划的讲着歪曲的事实,信以为真,以为兰花真是被小羊儿给欺负了,一边劝兰花,一边怪小羊儿不懂事。村正在屋里也听到了当院的动静,可以他对司徒嫣和儿子小羊儿的了解,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可一家人,总不能说两家话,也只得坐在屋里听着。

    老村正坐在炕上,也听到院子里的声音,看着沉着头不说话的两个儿子,也知这事儿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可为了家里和气,怕是不得以,只能让小羊儿吃回亏了。

    李旺财虽然生侄子的气,可毕竟是他侄子,所以将错全怪到了司徒嫣的头上,想着小羊儿这样,全都是那小丫头不懂事,这才搅得家里不和顺,心里对司徒嫣的恨就多了一分。

    等小羊儿赶了牛车回来,才一进院,就被福婶儿拿着笤帚打了一下。第一下没防备,所以打了个结实,等第二下打来时,小羊儿忙转身避了开去,对着他娘喊,“娘,你干啥打俺。”

    “你还说干啥,去给你二婶儿和兰花赔不是,你也是的,有啥事儿不能等先回了家再去。还有你兰花堂妹,这一家人的,说赶人下车就下车,那车也不是你的。你咋那不懂事儿地。”

    “娘,俺没做错,是兰花骂小五是野种,还让她滚蛋,又骂她是扫巴星,俺才将她抱下车的,俺怕她再乱说,坏了爹的名声,俺有啥错?”这小羊儿平时根本不说话,以前就算受了委屈,也不知声,今天却理直气壮的,直说的福婶儿一楞。

    旺财媳妇这会儿也不敢吱声了,以前遇到这事儿,她这侄子都是忍着不出声,今儿个邪乎的很,竹筒倒豆子的全抖搂出来了,和平日里闷不吭声的样子判若两人。她本是笃定这侄子还和以前一样,这才一回家就大着胆子乱告状,没想今天这侄儿不但回嘴,还一连串的把事情讲了个全。

    “都进屋来,把兰花和桂生、桂山都叫进来。”老爷子坐在炕上把大孙子的话听了个仔细,气的一烟袋锅砸在了二儿子身上。李旺财这会儿哪还有心情生别人的气,只气自己的婆娘是个搅家精,更气闺女不争气。

    等二人一进屋,狠狠拿眼瞪着她们,吓得兰花直往她娘身后躲。

    “老二媳妇,你给俺跪下,兰花也跪下,老二你还矗那儿干啥,去一起跪着。”

    三人哪还敢说话,一起跪在正房里。等村正,大儿媳和三个孙子一起进来后这才开始训话。

    “刚刚的事俺搁屋都听清了,二儿媳妇,小羊儿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都是小孩子听人家说,跟着乱学的,当不得真。爹您别生气。是俺错了。”

    “错,当然是你的错。可你错不在这儿,你错在回来睁着眼瞎掰!以为平时小羊儿受了委屈也不回嘴,你就可以啥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

    “爹,桂山娘不是那个意思。”李旺财想帮着媳妇解释一下,怕爹真的生了气。

    “你给俺闭嘴,这养儿不教父之过,你这当爹的见天儿的不管事,就教孩子出去满嘴的胡咧咧,你还有脸跟这儿求情。”老爷子拿眼扫了站在一边低着头的大儿媳一眼,“这大儿子家的倒是个好样儿的,家里的两个孩子也是个省心的,偏是这老二家的,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儿,这大儿子的官声早晚让老二给累没喽。”

    又看了一眼几个孙子,大儿子家的两个孙子,都不是话多的,见天儿的干活,从不抱怨,二儿子这个儿子,干点活就叫屈喊累的,想来长大也不会是什么好货。可这手心手背的都是肉。他这心里也不好受。

    李旺福看着自己的儿子,知道这事儿一定不是小羊儿的错,他不想怪儿子什么,可这弟妹,他也不好说道,只得劝着他爹先消了气。

    “爹,先叫老二一家起来吧,这么跪着叫外人看了去,也不好。兰花的事儿,老二说说也就是了,小孩子家家的,哪会那么多心思!”

    不管村正怎么劝,老爷子就是不松口,屋子里静的可怕,李旺福见他爹还是生气,只得又要开口去劝。

    “老大,你也甭劝了,俺这心里明劲儿的,这也都怪俺,一直觉得这要是分了家,对你官声不好,可如今看来,不分家反倒会连累了你,这家今儿就分了吧!”

    “爹,你说的这是啥话,俺家又不是过不下去了,老人在不分家。俺不同意。”李旺财也没想到这么一点儿小事儿,会让他爹动了分家的念头,急得嘴皮子都发抖。

    旺财媳妇更是傻了,这么多年她没少给大婶一家使绊子,可这公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怎么偏今天这事儿公爹会动了分家的心思。那小丫头还真是个扫巴星。越发把司徒嫣狠在了心里。

    福婶儿心里有着一丝高兴,这么些年,她一直忍着,她干的比弟妹多,吃的却比弟妹差,自家男人赚的钱都交给了公爹,给三个小子交了束修,家里除了租种的官田,只有她男人还有十亩不用上税的口分田,那田是官府分给村正的,要是他男人不当村正了,这地是要还的。这一家人一年的嚼用都从这十亩地里出。可就这样,弟妹还时常的抱怨,她家多一个读书的孩子,所以一直以来她处处让,时时忍,这回公爹终于看不下去了,她这心里也不知是喜还是悲,捂着嘴压着声哭了起来。

    李旺福也知道自己媳妇为了他的名声就算再委屈也都忍了下来,看着媳妇抖动的身子,也知这些年苦了她,这想劝合的话差点儿就冲口而出,可这家里是爹说了算,他只能在心里叹着气,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

    老爷子看了一眼大儿媳,又看了一眼大儿子,也知道自己要是再偏心,怕是这个家合乐的日子也剩不多了,狠了狠心也不管跪在地上的二儿子和二儿媳,找出纸笔,亲手写了分家文书。

    “家里租的官田你那份的由你自己去种,官府分给你大哥的田还归你大哥,给你也种不了,你租的官田除了交税,还要吃饭怕也交不起桂山的束修,以后桂山的束修就让你大哥替你交。这家里还剩十两银子,俺留二两棺材本,剩下的你两家分,这屋子留给老大,老大你给老二二两银子,让他买上一亩荒地自己去盖。家里的家什都一分为二。牛在官府造了册的只能归老大,老二用时再找你大哥来借。”

    老爷子心里难受,又看了大儿媳一眼,“大儿媳妇,你也别怨爹偏心,这老二除了种地啥也不会,爹这心里也不好受,让你委屈了。”

    “爹,俺没事的,一切听爹的。”福婶儿心里是开心的,可面上儿一点儿也不敢露,其实能这样分,她已经很高兴了。原以为一两银钱都分不到的,如今还能分个二两,已经算是好的了。虽说还要帮着二弟养个孩子,但他当家的有月俸也不算啥难事。

    “爹,你这是不要儿子了。”李旺财这会儿不但恨司徒嫣,更恨自己的媳妇,要不是她闹,他爹也不会把他分出去,这一分出去,大哥家的便宜他再想占也没那个机会了。

    “你要是孝顺,逢年过节的就来看看这个爹,要是有就带点儿东西,要是没有你大哥也不会挑你。就这样吧,小羊儿去把族长请来。”老爷子有些头疼的抬了抬手,让小羊儿去请族长。

    小羊儿看了他爹一眼,见他爹没拦着,高兴的跑出了门。对这个二叔一家,他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有时看着他娘偷偷抹眼泪,他还有些记恨他们,如今分了家,他家的日子也可以过的更好。

    “爹,俺真的知道错了。”二儿媳妇见分家成了真事儿,心里急的不得了,连连跪在地上磕头,家里最不想分家的就是她,她当家的是个啥样儿的,她心里最清楚,这以后的日子只怕是越过越苦,想吃口好的都不能了。

    “错,当年俺就不该让老二娶你进门,就你那性子,打一小俺就看出来了,可老二是个倔的非你不娶。这些年你自己说说,你做的哪一点儿能和你大嫂比,干的少,吃的多,嘴还碎,想着你少干点儿,要是能把孩子教好也行,可你看看桂山和兰花,都被你教成啥样了。桂山自以为是读书人,连地里的活儿都不愿干,兰花更是随了你,见天儿的跟着一帮子村妇乱嚼舌根子。嗨,俺是悔不当初啊。”

    老爷子的老伴死的早,为了儿子们不受委屈,他再也没敢找,一手将两个儿子拉巴大,可老大的性子随了他,任劳任怨,偏这个老二,也不知随了谁,从小就是个不恳出力的,幸好骨子里不坏,也就由着他了。偏选了这么一个儿媳妇,要是按他当初想的,找个老实的,他家如今也用不着分家了。

    被老爷子这样一说,不只二儿媳妇哭倒在地,连大儿媳妇也哭倒在李旺福的身上。福婶儿一直以为公爹这些年不知道她的苦,现在想来,这公爹也不是没看到,只是为了家里合顺,这才一直都没出声。

    族长来时,正听见两个妇人在哭,小羊儿叫了一声,这二人才收了声。

    分家很顺利。银钱、东西当晚就分清了。李大郎来时,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吃分家饭。

    李大郎进门时就觉得屋里气氛不对,可他也不知为了啥,向老爷子和村正行了礼,将东西交给小羊儿,只说是小五感谢他的。别的也没多说,拿了空碗就回去了。

    二儿媳妇恨司徒嫣,她送来的东西,一点儿也不想碰,更何况那还是她认为臭哄哄的猪下水。

    兰花也一样,这东西分到她们这一桌,她连看一眼都没看。

    老爷子吃不下,两个儿子也不敢吃,只小羊儿大着胆子吃了一口,只一口就再也停不下来了。李桂生(李旺福的二儿子)见他大哥吃的香,也跟着吃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东西不是臭的吗?咋会这么香,也跟着一口接一口的吃着。

    小羊儿吃了几口,见他爷和爹娘都不吃,将碗端着给二人都拨了些,将剩下的分在自己和李桂生的碗里。

    李旺财对司徒嫣也有些生气,所以见了东西虽然闻着有股肉香,可却不恳动筷。

    老爷子本是吃不下的,可看着大孙子给夹的,又不忍心抚了孙子的心意,就跟着吃了一口,只这一口,连着动了几筷子,还就着吃了两张饼子才歇了筷。

    李旺福见他爹吃的香,这才安心的吃了起来,“这东西也能做的这么香?这小丫头是个能的。”

    “这丫头要是俺家的,怕是以后天天都有好吃的了。”老爷子和村正是个明理的,这事儿本就没人家司徒嫣啥事,更何况村正打从心里偏疼司徒嫣,所以处处都透着喜欢。

    “是啊,怕是咱这样的人家,配不上她啊!”

    李旺财心里更不是个滋味,一碗猪下水,就将他家的兰花给比了下去,也不知这东西能好吃到哪儿去。

    福婶儿这会儿心里也平静了,跟着吃了一口,这才知道这个东西是真的香,不是当家的故意偏心,想着这桌怕是只有她一个人吃,就夹了一些在碗里,把剩下的都拿到主桌上。

    李旺财想了想也夹了一筷子,他就不信了,臭的人都不敢闻的东西,也能做出好吃的。可这一吃他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心里对司徒嫣的恨就少了些,反而对自己媳妇的恨却深了些。

    司徒嫣一直都不知道这些,直到十月初一村正找了一些村民来帮着盖房子,她才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了信儿,算了算时间,村正家分家,正是她去赶集的那天,担心这事儿会不会是因为她,可这心思也只是动了一下,见村正没有提起,她就乐得装不知道。反正她不讨厌这个村正,以后也自然会帮趁一把的。至于其他人,哪怕是村正的亲人,过的好与不好的,都与她无关。

第38章,睡觉穿棉出门脱,新屋开工事情多

    readx;赶集回来的第二天,司徒嫣烧了早饭后,就将买来的旧棉衣和从李家拿来的那床旧棉被一起拆洗了,将棉花晒在席子上,仔细的敲打了一番,总算将打结发硬的地方敲打开了,棉花毕竟是下等的,又用的年头有些久,眼下又没有弹棉花的地方,只能用这个法子勉强将就着用。

    下了秋雨的山里到处都有山耳(木耳)和蘑菇,李家村也因此而热闹了起来,家家户户每天天一亮,妇人们就带着孩子们,背着筐、篓一起进山摘山耳(木耳)。幸好这李家村的人不吃蘑菇,二年前因有人吃了蘑菇而中毒死了,村民们就不再敢吃蘑菇。这倒反而便宜了司徒嫣,这一山的蘑菇,她一连采了近五天。都晒干了,留着当冬菜。可惜山耳采的少,晒干后才有五斤左右。

    白天忙着进山,到了晚上就忙着做棉衣,一连忙了四个晚上九月三十夜,四兄弟吃了晚饭坐在正房地上编草席闲唠嗑。司徒嫣将最后一针收了,四套棉衣终于做好了。

    “哥哥们快来试棉衣。”司徒嫣有些激动,这四套棉衣她做的也真是辛苦,布太粗又有些硬,棉花也要小心着处理,所以连着忙了四个晚上,才做好了四套,她自己的那身儿,还没来得急拆洗。

    李二郎第一个起身,先拿起一件棉衣就要往身上穿,“二哥,那是三哥的,你穿着小,这件才是你的。”司徒嫣将二郎的棉衣递了过去。

    几人这才拿了自己的棉衣穿了起来。大郎更是先用手摸了摸棉衣,这才小心翼翼的穿在身上。

    “小五,怎么,不穿?”三郎穿上棉衣,一边系着带子,一边问。

    几人一起回身看司徒嫣,他们都有了新棉衣,可小五还穿着夹衣呢?

    “我的合身着呢,这都晚上了,就不试了。”

    “小五,你是不是只给俺们做了新棉衣,你自己的还没做,那俺不穿了,你先穿俺的。”李大郎将穿到一半的棉衣又脱了下来,他不要自己暖和,却让小妹挨冻。

    “俺也不穿了。”听了大郎的话二郎心里是即高兴又心疼。小妹处处为着他们,连自己的棉衣都没来得及做。

    “大哥,二哥快穿上给小五看看,俺真的有棉衣的,俺也穿上。”司徒嫣将放在炕里的一个布包打开,从里面拿出翠萍给她在估衣铺买的棉衣,虽然旧些,也脏了些,但穿着还算合身。

    几人见小妹真的也有棉衣,但也看的出,小妹的棉衣不是新拆洗过的,想是这些日子忙着他们的还没来得及,心里是即甜又苦。

    “谢谢小妹!”李大郎这声谢不只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更是连灵魂最深处都被这小妹所感动。

    “大哥,你和俺客气啥,棉裤也穿上,看看合不合身,有不合适的地方,好再改改。”

    “合身着呢,小五的手艺最好。”二郎摸着身上的衣服,都不想脱了。

    “好暖和,大哥俺也有新棉衣穿了。”四郎更是高兴的哭了。

    “那明儿个干活,哥哥们就穿着,别着了凉。”司徒嫣想着明天干活儿穿正好。

    “俺可舍不得,干活又是泥又是土的,弄脏了要心疼的。”二郎抱着胸,护着衣服,害怕的就像要被人抢了一样。

    “俺也不穿,反正这时候穿着单衣干活也不冷,等过年的时候,俺再穿。”四郎想着过年穿新衣,现在他可舍不得。

    “不行,就算干活不穿,也不能等到过年,要是天气再冷些,哥哥们一定要穿棉衣,否则冻出病,俺要生气的。”司徒嫣觉得有些好笑,这没有棉衣挨冻,有了棉衣还要挨冻,这四人怕是穷怕了,有了新衣也不敢穿。

    “就听小五的,干活要是不冷俺们就不穿,要是冷了,就都穿上,可不能得了病,再把病气过给小五,你们舍得?”李大郎明白弟弟们的想法,他也不舍得,可也知道,再珍惜,也没有身体重要。

    “大哥说的好。”司徒嫣瞪了二郎和四郎一眼,又往四人身上扫了一眼,见衣裳还算合身,就将针线收了,打算休息。

    “小五,俺有些事想和你商量?”李大郎见小五在收拾了,知道她这是忙完了,打算要睡了。

    “大哥你说吧!”司徒嫣停了手里的动作,直起身子坐在炕边上,看着李大郎。

    “村正叔和俺说了,明儿个来帮忙的有阿牛叔和山娃子,四叔和狗子,还有张发叔。这阿牛叔家和四叔家倒不用给银钱,可这张发叔是匠籍,靠手艺吃饭的,在这李家村里连租的官田地都没有,每年都是靠着盘炕垒灶给人做点儿小活儿赚钱。俺家要是找他白帮忙,张发叔倒是好说,怕是发婶子要抱怨的。”李大郎有些犹豫,家里现在的银钱,都是小妹赚的,他不赚钱,还想着往外花钱,他这心里有些犯堵。

    “还是村正叔和大哥想的周到,这些俺也不懂,明儿个开工,大哥就问问村正叔,这张发叔给人盘个炕、垒个灶要多少钱,俺家也按这个支付就好。到时俺直接把银钱给发婶子送去,这邻里帮忙是一回事儿,要是当误了人家的活计,就是俺们自己心里也不自在。”司徒嫣觉得按劳所得,没什么不对,就算是另两家,她在以后也会带着他们一起发家的,不会让他们白帮着干活。

    “那行,俺明儿个一早就去问。”李大郎觉得小妹做事有分寸,是个掌家理事的好手。

    “大哥,在家里是小五管家,但在外面,这个家大哥才是一家之主,所以有啥大事,大哥要帮着小五多想着,这样咱这日子才能越过越红火。”

    “好。”被小妹如此信任,李大郎心里美滋滋的。小妹这是真把他当成了一家之主来看,明年他就要行冠礼,真的是个大人了。他一定会护好弟妹,努力干活,撑起这个家。

    “天儿也不早了,哥哥们也都睡吧!”司徒嫣自己先躺了下来,这些日子天不亮就起床,入了夜都还不能睡,她真感觉有些吃不消,刚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四兄弟穿着新衣,也不脱,小心翼翼的上了炕,小五睡觉轻,怕吵了她,连点动静都不敢出。大郎最后一个上的炕,将油灯吹了,找个角落放在地上,这才挨着司徒嫣躺了下来。

    二郎有些睡不着,挨着大郎轻声嘀咕,“大哥,俺现在感觉心里暖暖的,每天都盼着天快点亮,能吃上小五做的饭,好有力气多干些活。以前俺可不这样想,总是盼着天不要亮,最好一辈子都别亮。”

    大郎听了听小妹的呼吸声,并没见小妹醒来,这才转个身对着二郎,“是大哥没本事,让你们跟着吃苦。其实俺也这么想过,不过现在有了小五,俺只想好好过日子,等家里屋子起了,俺就去县里扛活去,至少年前多干些,给小五买件新衣裳,再割二斤猪肉给小五补身子,这些日子可把小五累坏了。”

    “大哥,俺也去,俺力气大,让小三小四呆(留)家,照顾小五。”二郎觉得大哥这主意好,虽说扛活很累,可能给小五买衣裳买肉吃,再累他也愿意。

    “大哥,俺去。”三郎这会儿摸着新衣,也睡不着,听到大哥的话心里着急,也想出份力给小五补身子。

    “你们都别去,你们还小,身子没长好,这扛活太累。你们留在家里照顾小五,别让她被人欺负了去,俺想着这二驴子家怕是没那么容易打发。这几天俺总能看到二驴子往村西头这边来,怕是正在打小五的主意。”李大郎这几天常能见到二驴子在他家附近转悠,虽然没有进院子,但他这心里总不踏实。

    “他敢?他要是敢欺负小五,俺弄不死他。”李二郎一听二驴子要对小五不利,急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声音也大了些。

    司徒嫣梦中睡的本就不安稳,被这一声吵到,习惯性的转了个身,几人马上禁了声,大郎更是气的给了二郎一拳。

    二郎心里有愧,被大哥打了也不敢知声。见小妹只是转了个身,并没醒过来,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敢轻轻的躺下。

    大郎也不敢再出声,几人就这样也不知等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鸡叫头遍才醒了过来。

    司徒嫣早上醒时,感觉身上还有些酸痛,但精神比昨天好了很多,知道这是身体疲劳过度的后遗证,多休息几天也就好了。看了几个哥哥一眼,不由得笑了。

    这四人出了门,反而把棉衣脱了,睡着的时候却穿着,这算不算是本末倒置。本想提醒一句,可最后还是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无奈的摇了摇头,“理解万岁吧!”心里暗示了一句就去烧早饭了。

    今儿个是盖房子的第一天,早上还要祭祀,虽然宅契是司徒嫣的名字,但她一个女娃子是不能参与祭祀的,只好站在新院子外面看热闹。

    村正带着帮忙的人和李大郎四兄弟一起祭拜了天地,这才开工动土。李家兄弟四个,只留大郎和二郎帮着盖房。司徒嫣让三郎和四郎仍去挖荆棘圈院墙。

    祭拜了天地,村正找到了司徒嫣,“丫头,大郎早上来找过俺,张发的事你心里是咋想的?”村正可没把司徒嫣当个孩子看,在别人眼中,也许这李家是大郎当家,但他明白,这李家真正的当家人,却是这个六岁的女娃子。

    “村正叔,俺想支付工钱给张发叔,一是因为张发叔家里没地要靠着这个赚钱,二是因为发婶子。就是俺不说,叔也能明白。”

    “你张发叔是个好的,只是这媳妇,嗨,家家都有本烂账。那就依你,这张发的手艺在县城里是找不到活的,也就是在这十里八村的,所以这价钱给的不算高,一般的盘个炕是五十文,垒炕灶是三十文,厨灶是二十文,还包括砌烟筒。你们家是个啥样儿,这村里人都知道,你就看着给些就是,只要张发媳妇不说道也就是了。”

    “既然要给,那就一文不少,免得咱给了,人家还要说一句小气。那叔觉得阿牛叔家和四叔家呢,要不要也给些?”

    “这倒不用,俺知道你这丫头心里一定有了成算,这两家怕是以后少不了你的帮趁,也不差在这一时半刻的,这两家的媳妇也都是好的,你就放心吧。”村正想了一下,李阿牛和李四两家不会因为这个算计。

    “还有丫头,以后你就叫俺旺福叔就成,别叫村正叔,听着外道。”村正打心底里喜欢这丫头,是真心的拿她当自己的孩子看。

    “是,旺福叔。谁帮了俺,俺这心里都记着呢,您就放心吧!”二人也没再多聊,司徒嫣先回了家算了一下,她要盖的是一进四合院似的房子,要盘四个炕,四个炕灶,二个厨灶,算下来要360文铜钱,将钱一文一文的数好,装进一个麻布口袋里,并写了一张文契,这做工给了工钱就算是“佣作”,最好还是留个文契,免得将来说不清楚,让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又将屋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全都收进戒指里,连水缸、木桶、木盆都没落下。这旧屋子又和她来之前一样,啥也没有空空荡荡的。最后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这才出了门。

    这几天不只是李大郎看到二驴子,司徒嫣也看到过几回,虽然不知此人是谁,但她有种感觉,这人这几天一直围着她家转,定是没安什么好心。这种背后耍手段的小人,司徒嫣眼下实在没空搭理,可也不能让他得了手。

第39章,劝婶子免除误会,送工钱公事公办

    readx;出门先去了阿牛婶儿和四婶家,虽说这两家不用给工钱,可也不能让人误会,都是来帮忙的,有的给了工钱,有的却没给,免得让真心待你的人寒了心。

    到了阿牛婶儿的院门口,就听到后院传来鸡叫声,“阿牛婶儿,在家吗?俺是小五。”

    “是小五来了,快进来,你看婶子这一手的鸡食,你先等等,俺先洗个手。”阿牛婶儿正在后院喂鸡,听了声,忙从后院转了过来给司徒嫣开门。

    “婶子快别忙了,俺说几句话就走。”

    “不忙,这当下的家里也没啥可做的。你先坐着。对喽,俺这还有事问你,你前些个日子让二郎送来的猪下水可是咋做的。唉约,那个香,俺家那爷俩吃的差点儿把舌头都吞了。”

    “也没咋做,那个东西最主要的就是做前要洗干净喽,不能留一点油腻和脏污。要不然怎么做都不好吃。”

    “还真是这个理儿,来先喝口水。”阿牛婶儿这会将手洗了,端了碗水递给了司徒嫣。这李家村缺水,到别人家里做客,主人家能给碗水,就是最好的待客之礼。

    “婶子,您快别忙了,俺今儿个过来是有个事儿想和您说。俺们家打从今儿起就要盖房子了,这些日子怕是要麻烦阿牛叔和山娃子哥了。”

    “你这说的啥话,你阿牛叔也就是搭把手,那臭小子更是去蹭饭的,你可别跟婶子客气。”

    “俺知道,婶子疼俺,可有些事儿俺还是要跟婶子打声招呼,阿牛叔和山娃子哥在俺那儿您只管放心,保证吃得饱,累不着。因为这次村正叔帮着找来了张发叔,所以发婶子那边,俺还是要给些工钱的,婶子心里别怨怪,眼下俺手头紧,等俺以后有了,俺就把叔的工钱给叔补上。”司徒嫣眼下就能付的起工钱,可她要借着这个机会看看阿牛婶儿这人到底值不值得她帮,她不喜欢和斤斤计较的人一起做事。

    “发婶子那人的性子俺知道,你放心,婶子心里啥想法也没有。他爷俩在你家好吃好喝的,俺那小子这些日子吃你做的饭,回来还挑嘴了,这下好了,俺这家里可省了不少的口粮。那工钱的事以后再也别提。倒是你,做这些人的饭菜,怕是要累着的,要不婶子每天过去帮你做饭吧?”

    司徒嫣是真心的感到高兴,这阿牛婶儿是个值得帮的,心里也跟着踏实了些。

    “婶子,不用的,俺能做。谢谢婶子,您放心,俺将来寻了营生,一定不忘婶子的这份恩情。”

    “你呀,一个小娃子,管着一屋大小子的吃食缝补,还要想办法赚钱养家,你也不怕累着。”两人又聊了几句,司徒嫣告辞离开,去了四婶子家。

    这同样的话也和四婶子说了,四婶子人和阿牛婶儿一样,是个真心实意的,司徒嫣对这四婶子也放了心。这才转去了发婶子家。

    “发婶子在家吗?俺是李大郎家的小五。”

    “哟,是小五啊,你发叔一早就去你家帮忙了,你这是找他有事啊!”发婶子从灶间出来,门还没开,就先叫嚷上了。

    司徒嫣心里一紧,看来这人还真是个不可交的,也罢,给了工钱也就是雇佣关系,反而好些。

    “婶子,俺不是来找张发叔的。叔去俺家做工,俺知道,俺是来给你送工钱的。”司徒嫣大声的回话,这事儿要让别人都听到,免得将来这发婶子拿着这事说三道四,惹得别人误会。

    果然,离发婶子家近的几户人家出来了几个人,伸着头朝这边看了过来。更有几个路过的村民,好兴儿的凑近了想看看这边到底发生了啥事。

    发婶儿手才搭到门上,就听司徒嫣说是给她家送工钱的,先是一楞,马上脸上堆出笑容,把门打开。

    “哟,你这娃子可真会说话,啥工钱不工钱的,他村正叔亲自来找俺当家的商量,要他过去帮忙,俺哪能收你工钱。”这发婶子想着,这李大郎家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哪来的银钱付工钱,怕是这孩子不知要给多少工钱,随便凑个十几文的或是扒瞎乱说的,别到时钱没收着这人情也没了。能让村正欠他家份人情,说不定以后她这家里有个啥事,也好找村正帮忙。

    “婶子说这话可错怪村正叔了,村正叔是看发叔最近都在家呆着,眼看年关就要到了,跟着着急,这才想着帮发叔找个工,正好俺家里要盖房,又在一个村的,不出门就能赚工钱的活计可不好找。这里是俺大哥让拿来的360文的工钱,发叔要帮俺家盘4个炕,垒2个厨灶,4个炕灶,您仔细算算看,要是没啥问题,俺这儿还有个文契您给按个手印,这工就从今儿个开始算起。”司徒嫣赖得和这样的人废话,从怀里取出钱袋子和文契,一起递给了发婶子。

    这回发婶子才终于相信,这穷的连吃食都没有的李大郎家,竟然出的起360文的工钱,心里暗喜,本来她还不乐意张发去帮忙的,可村正开了口,她也不好说什么,早上走时还叮嘱张发,别下死力气干,反正也没钱拿,这会儿见能得了钱,心里还有一丝不得劲。

    可手上动作很快,先接了钱袋子,就在当院里数了起来,这数完了心里更乐,还真是360文,一文都不少。高兴的在文契上按了手印。

    司徒嫣将文契和印泥收好,这印泥是在河南县时有柱帮着买的,一直藏在她戒指里,要不是这会儿急着用,她也不愿意往外拿,好赖这会儿周围看热闹的都在盯着发婶手中的钱袋子,没人注意到她手上的印泥。张发的事儿办好了,人证物证也都齐了,司徒嫣也不再多留,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一路向西往山上走去,她出门的时候习惯背着个篓子,事情办的顺利,这会儿离中午还早呢,就想着进山挖些野菜,再将戒指里的水缸灌满。其实李家四兄弟这些日子也许是忙晕了,也许是太信任司徒嫣,谁都没注意到,每天每户只可以到村井中打两桶水,可他们家的水就像是用不完一样。烧饭洗菜,洗澡洗衣的,要是一般时候两桶水哪里够这么使的。

    进了山,司徒嫣就感觉身后有个人一直跟着,虽然有些远,但以她多年的侦查经验,一早就发现了,司徒嫣边走边找了个有利的地形,这才回身观察来人,正是这几日在她家周围徘徊的人。

    这人既然今天跟着她上山,想来是打算今天出手了,司徒嫣心里暗喜,不怕你动,就怕你不动。顺手捡了几个石头,捏在手里。

    平日里,她都喜欢走一些别人不走的山路,这样才能挖到些好东西,今儿个她却选了一条平日里大家都会走的山路,远远的还能看到几个挖野菜的村民,司徒嫣故意往这几人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人想是看着四下里没人,大步的撵了几步,伸出手想从后面将司徒嫣放倒。

    司徒嫣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转身大吼了一声,“啊!你要干啥?杀人啦!”惊恐的叫声能传出二里地远,很快吸引了远处挖野菜的村民。

    叫声听上去满是恐惧和惊吓,可司徒嫣目光却凶狠犀利,瞪着站在那儿有些发楞的男人。

    男人一心想着要放倒一个小丫头容易的很,没成想还没出手就被司徒嫣发现了,还大叫着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吓得他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要怎么办才好。这会儿又听见远处的脚步声,心里更是发慌着急,只狠不得伸手掐死这个死丫头。

    也许是心有所想,手还真就掐到司徒嫣的脖子上。司徒嫣心里暗暗发笑,如果她不愿,谁又能掐得到她,她就是要这个人做些危及她性命的动作,这样才好让赶来的村民信服。

    男人抖着手,看着瞪着他的司徒嫣,心里直发虚,手上使不上劲,司徒嫣有些郁闷,你这不使劲,等下连个印子都没有,那戏还怎么唱,想着,自己将手压着男人的手,免得他抖的放开了,那村民们又如何能当见证呢。

    嘴上还不忘记喊上几句,“杀人了,救命啊!”为了装的像些,还不忘咳嗽个几声。

    “别喊!闭嘴!”男人压着声吼着。

    听见求救声儿的村民,脚步更快了些,朝着这个方向涌了过来,正好见到一个男人掐着个孩子的脖子。

    有些个胆大的大喊着拿着手里的镰刀冲了过来,胆小的捂着嘴吓得瘫在地上哭了起来。

    男人吓得松了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司徒嫣打量了一眼上前帮忙的人,170的身高,看年纪比李大郎还大上一些,18、9岁的样子,司徒嫣记得在李家分家那天见过,可叫不上名字。

    司徒嫣这会儿也没空计较来救她的人是谁,反正这人情她记下了。她这会儿有些郁闷,这被害的还没哭,这行凶的却先瘫了。为了表现自己也被吓着了,她也只能坐在了地上喘着气大哭了起来。

    赶来帮忙的男人挥舞着镰刀指着来人大叫道,“二驴子,你想干啥?”

第40章,小五上山被欺负,亲人心疼急红眼

    readx;听了村民们的呼喊,司徒嫣这才知道,这个要害她的人就是村里的地痞二驴子,自然也就明白他为何要跟踪自己,甚至还想害了她。“看来这二驴子是想给他媳妇报仇了!也不知这个女人回家都说了些什么。这样也好,这种人不给些教训他学不乖。”这些念头在司徒嫣的脑中一闪而过。

    这个救他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被吓哭的女人,紧紧抓着这男人的衣襟,小声的说着,“亮子哥,俺怕。”

    “媳妇,别怕,你去看看大郎家的小丫头,怕是吓坏了。”被叫做亮子的男人,回身安慰了他媳妇一句。

    那女人走到司徒嫣身边,蹲下身子将司徒嫣抱在了怀里,“丫头别哭,有亮子哥在呢,没事儿了!”声音轻轻的,司徒嫣抬头悄悄看了她一眼,女人年纪不大16、7岁的样子,皮肤暗黄,身子瘦弱,但长相还算清秀,看来也是个平日里吃不饱的。

    趁着亮子回身安慰媳妇的空儿,坐在地上的二驴子一个翻身站了起来,转身就向山下跑去。

    司徒嫣也注意到了,她这会儿还要装着被吓傻吓哭的样子也不能喊。可二驴子要是就这样跑了,那这戏也唱不下去了。将手里捏着的石头掂了一下,衬着亮子媳妇望着二驴子的方向发楞的空当儿,抬手向二驴子的方向射了一颗石头,正中其腿窝。二驴子腿上一痛脚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去,顺着山坡朝下滚了有十来米远这才停了下来,嘴里“嗯嗯!啊啊!”的叫个不停,看来这一跤跌的可是不轻。

    这会儿山下的村民有不少也得了信儿,甚至有人去告诉了在李家帮忙的村正,来人说的也不清楚,只说是二驴子在山上杀了人。

    村正赶忙叫上在李家帮忙的村民和李大郎、李二郎一起往山上赶去。李大郎更是跑在了最前面,他们刚在家里干活,隐约的听到有人喊,刚开始也没当回事儿,后来听人来给村正报信儿。李大郎这才着急,想着会不会是小妹出了事,放下东西就往山上跑。

    村正也不知这二驴子杀的人是谁,但在他任上出了人命,他这名声怕也就保不住了。而且看着李大郎跑的这般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赶来的众人,紧着脚步,片刻的功夫就到了出事的地点,正好看见亮子站在二驴子身边,后面亮子媳妇抱着已经哭得装晕过去的司徒嫣。吓得大郎几步窜到小妹身边,将她抱在了怀里,嘴里不断的念道,“小五,小妹,快醒醒,你可不能丢下大哥。”

    二郎比大郎晚了几步,这会儿看着大哥抱着的人是小妹,又见小妹紧闭着眼睛,直接急红了眼,冲到二驴子身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幸好村正赶了过来,让山娃子和狗子将二郎拉开些,这二驴子才算缓过劲儿,躺在地上直哼哼,嘴里还喊着,“打死人了!救命啊!李家二郎杀人了!”

    “放开俺,俺要打死他,俺要他给小五偿命,放开俺!”山娃子和狗子哪敢松手,两人死死抱着二郎,怕他冲动真的打死人。

    “行了,都先安静,亮子你刚刚在这,这到底咋回事?”村正心里又气又急,只是他看的出,司徒嫣身上没有血,人应该只是吓晕了,而且他毕竟年长些,还算能沉得住性子。

    亮子先安慰了李二郎一句,“二郎,小五没事,只是吓晕了。你先过去看看。”

    二郎一听小妹没事,忙冲到大郎身边,轻轻的摸了一下小妹的脸,确定人还有气儿,这才放心了些,可胸口还是憋的难受,狠狠的瞪着二驴子。

    亮子这会儿将刚才所看到的事向村正和围观的村民学了一遍,村民们一听这二驴子竟然真是要掐死这小丫头,一下子激起了民愤,特别是李大郎,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小妹还在他怀里,他早冲上去给二驴子一刀了。

    李二郎更是听的红了眼眶,瞪着二驴子,他已经冷静不下来了,躺在李大郎怀中的司徒嫣有些着急,她是要惩治一下这二驴子,可不愿看到她的亲人着急上火,伤心难过的,只好不再装晕,“嗯!”了一声,从李大郎怀中醒了过来。

    “小五,你醒了,有哪里难受,告诉大哥?”大郎感觉到怀中的小妹动了一下,低头去看,正好看到小妹睁开了眼醒了过来,也顾不得二驴子了,扶着小妹先坐起来盯着她直问。

    司徒嫣晃了晃头,装成有些呆傻的样子看着李大郎,又转头看了看李二郎,介着这会儿,紧紧的拉住李二郎的手,扑到二人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大哥!二哥!”

    李二郎被小妹抓着,心里疼得只想杀人,可又不能抽出手,任由小妹拉着,也跟着掉眼泪。

    司徒嫣就是故意拉着李二郎的,也只有她拉着,这二郎才能不冲动。

    村正定了定神,他胸中也压着一口气,不比李家兄弟的少,可他是村正,这事已经很明显了,二驴子村里是留不得他了,但也不能动用私刑,“李四和李阿牛先把二驴子绑了,押回祠堂,叫族长通知全村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到祠堂。”

    “大郎,你背着小五,和二郎一起去,俺一定给你家一个说法。”

    李阿牛和李四对司徒嫣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会儿对着二驴子,狠不得多给他几拳,也不管二驴子身上有没有伤,将人直接反绑了,一路押着就往山下走去。

    二驴子被绑着,刚一跤摔的又不轻,还被李二郎打了一顿,他想走也走不快,可李四和李阿牛都看他不顺眼,一路连催带赶,偶而还拿脚踹上两下,连口气都不让他歇,像是赶驴似的将人赶进了祠堂。

    李大郎没跟着村正一起走,他由着小妹又哭了一会儿,听着哭声轻了些,这才将小妹扶正了些,“小五,跟大哥说说,哪里疼?”

    司徒嫣心里说着“对不起!”可面上还一副委屈害怕的表情,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不疼,小五哪儿也不疼。就是有些害怕。”

    “小五,都是俺没照顾好你,你打俺两下吧!”李二郎这会听着小妹肯说话了,心才放下些,可一想到小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就心疼。

    “不是二哥的错。二哥,刚是亮子哥和嫂子救了俺,你帮俺谢谢人家。”司徒嫣不想李二郎再纠结这事,让他去给亮子道谢。

    亮子这会儿扶着他媳妇也坐在不远处,他媳妇也吓的不轻,这会儿还在抹眼泪呢。

    二郎现在心里乱,但只要是小妹吩咐的,他一定会去做,更何况亮子还救了小妹一命。

    起身来到亮子身前,直接给亮子磕了个头,“亮子哥,谢谢你救了小五一命。”亮子吓了一跳,忙把李二郎扶了起来。

    “这一个村的,谁见了还能不管咋的,快别这样,小五怕是还受着惊呢,快扶她回去,怕是还要找个郎中给瞧瞧,这受了惊可是大事。俺媳妇也惊着了,要是你进县城找郎中,记得叫俺一声。”亮子也是个实诚的,他救人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任谁见了都不会看着不管的。他不知今日之善举,将来救了他那未出世孩子一命。

    这些是后话,现在先不提。

    司徒嫣又哭了一会儿,算算时间,也该下山了,祠堂里还有出大戏,等着她这个主角去唱呢。

    “大哥,俺们下山吧!”

    “好,大哥背你。”

    “嗯!”这会儿司徒嫣可不能拒绝,她要装弱,越弱越能引起别人同情。

    亮子扶着他媳妇,大郎背着司徒嫣,二郎在一边扶着,再加上几个看热闹的村民,一起朝着山下走去。

    刚走到山脚,就见三郎和四郎朝着这边跑了过来,刚刚他们去另一处挖荆棘没听到这边的动静,回家的路上才听得村民们的议论,吓得丢了东西一路跑了过来。

    这会儿见大哥背着小五从山上走了下来,看着小五只是眼睛有些发红,精神还好,这才放心些。

    司徒嫣让李大郎先放她下来,想先安慰一下这对双胞胎,怕这两人听了信儿也吓着了。

    大郎这会儿心里特别乱,也不知小妹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将她放了下来。

    三郎、四郎将小妹搂进怀里,轻声的安慰,“小五乖不怕!”其实与其说他们安慰的是小妹,不如说他们是在安慰自己,刚刚得了信儿,吓得四郎直掉眼泪,三郎在往山上赶的时候还摔了一跤,他们不能没有小妹,如果小妹真有个万一,他们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司徒嫣被两人抱着,感觉他们身子都在发抖,心里更是难过,“是不是她做的有些过火了。”可事情来的突然,她只是顺事而为,没想到将李家四兄弟吓成这样。只好在心里不断的给四人道歉。

    “三哥、四哥,小五没事了。真的!”

    三郎哭了几声,这才放开小五,低头正见到小五白静的脖子上一片红印,依稀可见正是掐痕。三郎的心就跟针扎了一样痛,“这二驴子怎么能狠得下心,竟然要掐死小五!”心念之间更是将二驴子狠到了骨子里。

    大郎见四郎还在哭,怕小妹难过,忙将四郎从小妹身上拉开,带到一边劝了几句,四郎这才收了声。李大郎这才又背起小妹朝着祠堂的方向而去。

第41章,受委屈村正断案,狗咬狗撒泼打混

    readx;李家祠堂,这会儿还留在村里的村民全都聚在了这里,连李大牛和曹氏一家也来了,听着村民你一句他一句的议论,曹氏心里还有一些的幸灾乐祸,想着这,“小丫头要能死在二驴子的手上才好,这次没死成,还真是可惜了!这二驴子也是个笨的,连个小丫头都弄不死。”

    族长这会儿也黑着脸,他家和二驴子家多少带着点远亲,虽说平日里不走动,可如今出了事,他这面子上也不好看。

    二驴子这会儿已经让人绑着跪在祠堂的院子中间,周围全是看热闹的村民,他媳妇坐在他身边,撒泼打混的一通哭闹。连着二驴子的老娘也坐在一边连哭带嚷的,倒是比唱戏还热闹。

    村正一直没有开口,等着人都到齐了,李家四兄弟背着司徒嫣也进了祠堂的院子,这才从椅子上站起身,“都安静了,今儿个这事,大家伙也都听说了,可有些人怕是也没听清,让亮子把刚刚的事儿再和大伙儿说道一下,让大家心里都明白明白。”

    亮子见村正让他把事情再说道一遍,也没犹豫,又向一院子里的村民学了一遍,这会儿一些本来还有些不确定的村民都明白过来,真是这二驴子下了死手,又朝大郎身边的司徒嫣望了过去,见小丫头脖子上果然一片红印。

    “这二驴子真是个天杀的,对着个小丫头他也能下得去手。”

    “你是不知道,这二驴子媳妇前几日吃了这丫头的亏,怕是这二驴子是给媳妇报仇呢。”

    “这一个小丫头还能咋地她,她那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

    村民你一句,他一句,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二驴子媳妇越听越不是个味儿,这话里咋全成了她的不是。

    二驴子的娘这会儿听了众人的议论,上去就给二驴子媳妇一嘴巴,“你个搅事儿精,扫巴星,你把俺儿子害惨喽,俺让二驴子休了你个败家的娘们。”二驴子媳妇一向没把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哪能由着她打,直接还了手,两人一会儿的功夫就打到了一起。

    村正气的直跺脚,喊人将两人分开,“闹个啥,今儿个这事你们谁也逃不掉,再闹就送你们进衙门吃板子。”

    一听要进衙门,两人都不闹了,一起跪在二驴子身边。

    “小五,你过来。”村正招手让司徒嫣过去。

    司徒嫣装做害怕的样子,朝李大郎的身后躲了躲,村正叹了口气,“这好好的小丫头怕是让二驴子吓坏了。”朝着自己媳妇使了个眼色。

    福婶儿和阿牛婶儿、四婶子这会儿都站在司徒嫣身后,跟着抹眼泪,她们是真的心痛,想上前安慰,可眼泪一个劲儿的流,又怕招了丫头伤心。这会儿见她当家的给她使眼色,紧擦了两把泪,蹲在司徒嫣身边。

    “丫头啊,咱不怕,有你村正叔呢,去吧!”司徒嫣又看了一眼李大郎,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村正的身边,还不忘往村正后面躲了一步,她委屈害怕的样子,再加上哭红的眼睛和脖子上的掐痕,一下子换来了村民们的同情,指责二驴子一家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村正挥挥手,让大家先安静下来,将司徒嫣让到身前,“小五,刚刚吓到了,这会儿不怕,有村正叔和这村里的叔伯婶子呢!”

    司徒嫣含着泪,点着头,可还装着抖着身子,朝村正身后躲。村正心里疼,更多的是生气,看了二驴子一眼,这才转过头看李家的族长,“老族长,这可是杀人的大事儿,俺可要秉公办理了。”

    老族长这会儿也不敢说啥,这二驴子一家本就没有人缘儿,如今又犯了众怒,他犯不着为了这样一家子,得罪一村的人,可毕竟占亲带顾的,所以这话说的也是含糊不清,“是该好好教训一下。要是真出了事杀了人,怕是坏了李家村的名声,还有哪家的闺女赶嫁到俺李家村来,将来村里的闺女要说亲怕也难了。”

    这老族长虽然嘴上不说相帮,但话里的意思也明白,这司徒嫣人也没事,至于二驴子教训一下也就是了。

    村正皱了一下眉,他不是没听出来,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不能寒了村民们的心。

    “既然老族长也撩了话,那二驴子,你听好了,村里决定将你逐出李家族谱,逐出李家村。”

    “这。”老族长本想说,这是不是有些重了,可刚说了一个字,就听见村民们都大叫着,“好。”将他要说出口的话硬憋了回去。

    二驴子一听要撵他走,马上不乐意的大吵了起来,“凭啥撵俺,俺姓李,就是这李家村人,想撵俺走,门都没有。俺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儿。”

    “好,你想死是吧,今天就将你押到县衙门,这杀人是要灭五族的,怕是到时死的不只你一个,连你娘你媳妇以及五族内的都跑不了。”村正这话虽然说的多少有些吓唬的成份,二驴子只是有杀人的举动,但毕竟人没事,就算送去衙门,最多就是赔银子打板子,可他狠透了这人,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将人撵出李家村。

    老族长心里一颤,算来他也在五族之内,看来这二驴子他是保不住了,将头一转,就当这里没他什么事。二驴子媳妇不干了,“对,将他赶出李家村,俺可不陪着他一块儿死。”

    “你个臭婆娘,要不是你,俺能做这个事儿,是你说这丫头长的好,能卖个好价钱,让俺见天儿的盯着,要不是你,俺能下得去手,你个不要脸的贱货。”二驴子边说,边站起身用脚去踢他婆娘。

    “你瞎扯,俺可没存那个心,你个没良心的,临死还拉俺垫背。”二驴子媳妇一向的泼辣,哪会让二驴子得逞。

    二驴子的娘,见媳妇这会儿不帮着儿子,还落井下石,更是将她狠到骨子里,帮着二驴子喊冤,“他村正叔,这事儿都是俺儿媳妇遄掇的,俺儿子是个好娃啊,要不是这扫巴星见天儿的吹枕边风,哪里会出这事,要撵也是将她撵出李家村,俺这就让二驴子写休书,休了这个贱货。求村正给俺儿子一条活路吧!”

    二驴子媳妇见这李家村没有一人帮她说话,狠的牙痛,心想着就算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她不好,也绝不叫别人好。朝人堆里扫了一眼,正好看见李旺财的媳妇,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这事儿跟俺没关,都是旺财媳妇跟俺说,这小丫头手里有银钱,能买的起地过的起户,还说这丫头是个没依没靠的,就算是卖了也没人会找上门,俺想着她是村正的弟妹,见识比俺强,这才信了她的话。俺冤枉啊!村正你不能护着自己家人,把俺家往死里整。”

    二驴子媳妇这番话,一石激起千层流,惊的一院子的人都不敢说话了,这事儿怎么还和村正家扯上了关系。

    司徒嫣听的也有些头大,想着要如何将人赶走,还得不伤了村正的脸面,不然这事儿将来怕也是本烂账,心里痕透了旺财媳妇,这个女人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做事儿都不经大脑吗?

    李旺财一直站在一边,他怎么也没想到,杀人这么大的事,竟然和他家还扯上了关系,先是楞了一下,转头去看身后自己的媳妇,见媳妇白着一张脸,抖着唇,就猜到这事就算不全是真的,也一定和这个婆娘脱不了关系,气得直接一巴掌呼了过去。直打的旺财媳妇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大家都不敢出声,村正李旺福这会儿更是头疼,他这弟妹平日里偷奸耍滑也就算了,因为着一点小事,竟然想去卖了人家,这女人家的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

    正在犹豫之际,就听见人群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老大,这事儿该咋办就咋办。”

    是老村正,李旺福的爹,五爷爷,他今天在家得了信儿,知道是司徒嫣出了事,这才担心的过来看看,没想到却看到自己的家人也参合进来,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老大这村正怕是要做到头儿了。想着这老二一家还真是个不省心的,不能让他们连累了老大,也庆幸,当初早早分了家,要是现在还在一块儿,怕是老大也撇不清了。

    “爹,您咋也来了,您这腿脚不好,回头再摔喽。”村正给他爹搬了把椅子,村民们都让出条道儿,这老村正在村里的威信比族长还大,这会儿又见人家是大义灭亲,更是佩服的人多,说闲话的人少。

    李旺财听他爹话里的意思,是要连自个儿媳妇也要跟着撵出村,不由得有些难过,这穷人家,说门亲不容易,媳妇虽说有些小毛病,但对他还是极好的,他舍不得,忙跪在他爹面前,想替自个儿媳妇求求情。

    “老二啊,你啥也别说了,二儿媳妇,俺只问你,这二驴子媳妇的话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说过让她把丫头绑了卖了?”

    “爹啊,俺没有,俺只是说这小丫头手里可能有些银钱,长的好看,要是给人做了媳妇怕是会给不少的聘礼。俺没说让他们把人卖了。”李旺财的媳妇也知道,这个时候她千万不能承认,只要松了口,她一定会被李家休了,到时她只有死的份儿。

    “你胡说,明明是你让俺将这小丫头卖了,说她是个扫巴星,一来就害得李大郎几个分家断亲,又害得你们被分了家。说她是这李家村的祸害,是狐狸精托生的,专吸男人精血。还说小羊儿和李家四兄弟都是着了她的道。这会儿你想不承认。门都没有,告诉你旺财家的,那天听到这话的也不只俺一个,水生家的也听到了,你这会儿想把自己择个干净,当初你遄掇人时都干啥了?”

    这话一出,原还怀疑二驴子媳妇是故意攀咬的人,不由得信了几分,觉得人家连证人都有,怕是这事儿真的跟李旺财的媳妇有着关系。

第42章,百密一疏险出事,报恩维护化危机

    readx;听了二驴子媳妇的话,村正气得捏紧了拳头,脸色发青,李家四兄弟这会儿反比别人还冷静,村正叔待他们好,他们知道,可这事儿还牵扯到村正叔的亲人,怕是要难办的多。可要是不将二驴子赶出去,他们心里的气抒不出去,憋的更是难受。

    司徒嫣也紧皱着眉头,一时想不到好主意,如果这证人要是帮着二驴子媳妇,那这事儿真就没那么好解决了,看来她还是欠考虑,让帮助自己的人犯了难。

    被点到名的水生媳妇,这会儿也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村正叔,俺当时也没听真儿,只是听旺财媳妇夸大郎家的丫头长的好看,手里有些银钱,别的俺真的是没听清,俺那天就是一走一过的,也没在那块儿多呆!”水生家的是个软面性子,平日里谁也不敢得罪,这会儿被人推了出来,心里直打鼓,可她那天也只是听了两句,因着是说别人闲话,她怕得罪人,早儿早儿的就走了,后面这些话,她是真的没听到。

    司徒嫣一听这证人的证言,对旺财媳妇有利,忙开了口,“福婶儿打心眼里痛俺,俺跟婶子一家关系好着呢,旺财婶子也是当着人的面夸俺罢了,想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被些个小人利用了。俺相信旺财婶子不会害俺。而且二驴子婶儿,你这么大个人,总不会人家叫你干啥,你就干啥,连个事非对错都不分。俺爹说过,人要听善言,行善事,才会有福报。”她是受害人,由她说这话再好不过。而且也算还了村正叔家的人情。

    司徒嫣这话说的旺财媳妇低着头,满脸的愧疚,这事儿只有她心里清楚,那些话虽不全是她说的,但她当初是真的想借着二驴子家的手,将这小丫头除了去,没想到事发,这丫头却帮着自己说话儿。

    老村正这会眼里也有了泪,这丫头是想帮他们家一把,好孩子啊!村正心里也明白,感激的看了司徒嫣一眼。

    司徒嫣知道村正叔在看她,可这会儿看她的人太多,她也不好给村正太多的暗示,只盼着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才好。

    阿牛婶儿跟福婶儿关系好,这会儿也帮着说话,“就是,人家说的是好话,你自己个儿尽往那歪里想,这会儿做了蠢事,又要把屎盆子往别人脑袋上扣,这是当全村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这话说的好,司徒嫣暗暗给阿牛婶儿点了一个“赞”。果然村民们也觉得这事本是二驴子一家做了错事,不管旺财媳妇说了啥,这二驴子杀人总是事实。就像小丫头说的,这么大个人连个事非好赖都不分,这说出去也没有人信。

    风向眼见着就偏向了村正一家,二驴子媳妇见要坏事,大哭大闹的坐在地上打滚儿。

    村正叹了口气,这事儿总要先解决了,不能让大家伙儿都在这儿矗着,“行了,你以为撒泼打滚这事儿就不办了。二驴子和他媳妇一起逐出李家村,李旺财家的,不管这事是不是因你而起,二驴子媳妇别人不说,却攀咬出你,那就是你平时做事不检点,这才让人拿了话巴儿,就罚你赔小五一两银钱买药压惊,再在祠堂里跪上个一天。这样处罚大家伙儿可有意见。”

    “他村正叔公义。”李阿牛和李四跟着喊,这事儿明眼的一看就知与旺财媳妇脱不了关系,可毕竟没铸成大错,这银钱也罚了,罪也受了,这事儿还是早些了了的好。

    见有人附和,大家也都觉得这样最好,村里少个偷鸡摸狗的,总归是个好事。

    司徒嫣也觉得这样最好,看着李二郎不满的要开口,忙跑到他身边,拉了拉他衣袖轻轻摇了摇头。

    李大郎也注意到小妹的动作,知道这事儿这样最好,也按了按二郎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多事。二郎看看小妹,又看了看大哥,气的扭过头咬着牙硬压下了这口怒气。

    司徒嫣见二郎压下了气,这才转身走到院中,“各位叔伯婶子,俺司徒嫣,虽不姓李,但爹李有柱也曾是李家村人,俺千里投亲,只是想寻个可以生存下去的地儿,俺当初涂了脸易了容,那是怕路上就被人拐了卖了。来到李家村,得这村里好心的叔婶儿帮趁,又得李家几位哥哥的照顾,俺心里感激。”

    司徒嫣看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盯着她,跟着点头,想来也觉得她说的在理,这才接着往下说,“俺刚来时,身上还留着一两银钱,那是娘死前给的救命钱,俺一直舍不得花,就是三天没饭吃,俺都没动过这银子,可俺到了李家村,为了能照顾俺,大郎哥他们连家都没有了,俺不能昧了良心。这才拿着这银子给村正叔办了地契,给哥哥们买了粮食。俺就想着要是娘知道了,也不会怪俺的。”

    司徒嫣说到这儿,还不忘记挤几滴眼泪。抽抽搭搭的接着说,“俺相信这李家村的叔伯婶子们都是真心的待俺好。现在俺家也在盖房了,将来俺要跟着哥哥们一起好好过日子,旺财婶儿赔的这一两银钱,俺不要,就请村正叔买些吃食,请着村里人一起吃顿团和饭,算是俺司徒嫣初来这李家村扎根的答谢宴,为着俺的事,让叔伯婶子跟着费心了。”

    司徒嫣明白,这钱要是在她手里,就是个祸害,她要想赚钱有的是办法,不如将这钱拿出来请村民们吃顿饭,这样大家都得了好处,将来就是旺财媳妇想找她麻烦也没办法,这家家都吃了,她想说道也不敢了。

    还没等村正说话,一院子的人就议论开了,“这小五是个心善的。”

    “可不是,一个六岁大的娃子,做的事比那大人都强。”

    “这进过大户人家的,就是不一样。看人家这事儿做的,大郎几个是捡到宝了。”

    村正本还想反对的,可一看村民的态度,再看了司徒嫣一眼,就知这事儿怕是这小丫头算计好的。

    想想也就释然了,朝司徒嫣点了点头,这才接过话,“好,就按小五说的办。这以后小五就是李大郎家的,大郎开了春的就能立户了,往后再有人去动那些个歪心思,别怪俺这村正翻脸不认人。”

    “给二驴子松开,俺写个文契,让他和他媳妇画押,再押着他们回去收拾,今天就让他们离开李家村,以后不得踏进村里一步。否则俺们这村里所有人,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至于二驴子的娘,你是要跟着走,还是要留下都随你。”

    “俺儿子都让你们撵走了,俺还留下干啥。俺也要走。俺那屋子就卖给村里,俺要卖五两银子。”二驴子娘这会儿还以为自己儿子被撵走,是村里人的错,开口还要卖房子钱。

    “二驴子他娘,你不是傻了吧,还卖屋子要银钱,你们家是被赶出去的,让你们去收拾东西已经是村正好心了。还五两银钱,亏你张的开嘴,俺都替你臊的哼!”

    “就是,赶紧拿了东西滚蛋,真是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

    “滚吧!呸!”

    众人你一句他一句,吓得二驴子娘再也没敢吭声。二驴子更是捂着屁股,瘸着个腿,跟在他娘后面朝家走去。二驴子媳妇也知这事儿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她刚也跟着画了押,那上面就是他们一家子的罪证,如今不走也得走了。

    二驴子的事儿,这就算过了,曹氏一直在人群里看着,刚听到司徒嫣说手里还有一两银钱的时候,更是把这小丫头狠到心里,“当初来时在那儿装穷,转眼就拿出一两银钱,这要是给她,够给招财交一年束修的了。也不会失了宅地少了劳力。”心里把司徒嫣骂了无数遍。

    李大郎一直都没说话,先背着小妹回了家,他要去县城给小妹请个郎中,怕她这一惊,要生病的。

    “大哥,俺真的没事了,只是刚刚事情突然,被吓了一跳而已,不用看病。再说俺自己就认识药,也能给自己瞧病。大哥可是说过家里由俺管家,这会儿出了事,大哥是不是不想让俺管这个家了?”司徒嫣见劝不住李大郎,只得装委屈,这招果然好使。李大郎迈到门口的步子又退了回来。

    “小五,你跟大哥说真的,你真的没事?哪怕有一点儿不自在,也要告诉大哥。”

    “真的,俺真的没事了,大哥要相信俺。等下俺就给自己配些药,二哥再给亮子嫂子送去些,都熬着喝了,晚上再好好睡一觉,就啥事都没有了。”

    “行,大哥信你。那你先在家里歇着,俺去看二驴子走了没?俺要亲眼看着他离开李家村。”李大郎咬牙切齿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他真的恨,就算杀了二驴子都难消他心里的恨。

    其实他不仅恨二驴子,也恨自己,他早就看出二驴子不怀好意,却没能提防住,还是让小妹受了惊。他这个大哥不能赚钱,连护弟妹周全都做不到,所以这恨压得他自己都透不过气。

    “大哥,俺知道你自责,怪自己没有护好俺,可那不是大哥的错,不是二哥、三哥、四哥的错。俺不能天天躲在家里不见人,这见人就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如果要说错,是俺的错,当天要不是和二驴子媳妇发生口角,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所以哥哥们要怪,就怪小五好了,不要再生自己的气了。都是小五不好。”嘴上自责着,心里却在想,“得还得装哭一回,最近她这眼泪就像开了阀门的自来水,流起来没完了。”

    “小五乖,不哭了,看这眼睛哭的都肿了,大哥不气了。”李大郎最见不得小五流泪,抱着小五轻声哄着。

    “那大哥和二哥一会儿去二驴子家,不要生事端,这人已经被赶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哥、二哥要答应小五,好不好?”司徒嫣收了泪轻声劝着,这两个哥哥要是冲动了,那就怀事了。

    “好。”

    大郎和二郎去二驴子家,三郎去把丢了的荆棘背回来,四郎去灶间烧水给司徒嫣喝。

    司徒嫣看人都走了,这才从戒指里找些草药,包了一份给亮子媳妇,自己就找了些补药包了一包等下熬了喝,她一点都没吓着,喝那些受惊吓的药只是浪费。

    半个时辰左右,大郎和二郎回来了,司徒嫣让二郎去给亮子家送药,就说是她爹娘死时她受了惊,人家给抓过的,她又认识药材就配了些,让亮子家放心用,也免得还要进县城看病抓药浪费银钱。

    这事情不到午时,就平息了,村民间虽有些议论,可对司徒嫣家却没什么影响,除了四郎留在家里陪着司徒嫣。大郎、二郎和三郎又去忙着盖屋子,新屋子早点盖好,小妹才能住的安全些,三郎更是拼了命的挖荆棘,想将院墙围的结结实实,谁也进不来。

    司徒嫣这会儿才想起,自己竟忙着算计人了,野菜都没挖呢,眼看着都要过午时了,这午饭还没着落呢,忙劝着四郎去挖野菜,四郎想了想叮嘱了两句这才出了门。

    司徒嫣这边倒没什么事了,可村正家却吵闹了起来。

第43章,一两银钱的谢宴,算工钱张发训妻

    readx;村正家里一片愁云惨雾,老村正黑着脸坐在正房里间的炕上,大儿子李旺福和大儿媳站在左手边,二儿子李旺财和二儿媳妇跪在地上,一家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兰花躲在角落里,她知道她娘犯了大错,惹恼了爷爷。

    “老二家的,你说说你这都是干了些啥?这幸得那小丫头是个心善的记着老大家的好儿,不然今天连你都要被赶出李家村。俺这老了老了的还要跟着你们丢人现眼。”

    二儿媳这会儿还想为自己争辩一下,心里也有些不服气,她大伯哥就是村正,可她却挨了罚,这一家人不帮一家人,回来还要被老爷子骂,她一脸的不甘,“爹,俺有啥错。”

    这话才出口,就见她公爹一个烟袋锅子砸了过来,“你这个不知事的,都这个时候还嘴硬,你当人家都是瞎的吗,要不是看在老大家的面子上,今儿个还能有你好果子吃,你还跟这儿狡辩,俺看你是不知悔改,这处罚是罚的轻了。”

    “老二,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在俺们家呆着,俺这就给他一封休书,送她回娘家去。”

    “爹啊,俺知道错了,你可不能让旺财休了俺啊,俺还给您生了孙子、孙女儿的。当家的,你可不能昧了良心,俺对你咋样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李旺财这会儿真傻了,他爹竟然让他休了自己媳妇,这会儿听媳妇哭天抢地的,他这心里也不好受,“爹,桂山娘有啥错,您打她骂她,她会改的。这休妻,家里孩子没了娘这日子咋过啊?”

    “你啊!行了,俺老了,你们的事儿俺这个当爹的也懒和管,这事儿就先记着吧。老二你去取一两银钱给你大嫂,让他去置办些吃食,你就带着媳妇一起去祠堂跪着,明儿个天亮再回来。兰花也跟着去,有什么样的爹娘就有什么样的娃儿,叫她也知道个好赖。别尽学些个不着调的。”

    “爹,您别生气,俺这就去。”李旺财忙拉起媳妇,几步就出了堂屋,他怕老爷子后悔,逼他休妻。

    兰花娘也不敢多呆,虽然罚钱罚跪她也不乐意,可总比被休了好,她心里原来的一点愧疚,这会儿都化成了狠,狠二驴子一家办事不牢,更狠司徒嫣如今什么事儿没有,还博了个好名声。而她什么都没捞到,还失了银子,失了面子,失了人心。

    村正家里的事也算是平息了,请客定在明天午时。下晌村正赶着车去接在县学里读书的两个儿子和一个侄子,在车上将事情和他们说了。小羊儿一直撰着拳,咬着牙没吭声,生哥儿因与司徒嫣不熟,虽然觉得二婶这事做的不对,可那是长辈,他也不好说什么。李旺财的儿子李桂山这会儿倒是气的不轻,只是他气的是他娘做事不用脑子,算计别人还留了话把,事情没办成还失了银子失了面子。这往后他在村里怕也是抬不起头了。

    李桂山一直自许自己是个读书人,如今这里子面子都被他娘给丢尽了。李旺福见侄子一直低着头,以为他是为自己娘做的错事难过,还劝慰了几句。如果让他知道桂山想的只是自己,怕不知要如何生气伤心。

    这一天是司徒嫣家盖房的第一天,本应好好庆祝一下的,可家里出了这事,帮忙的也不好意思留下,还是司徒嫣左劝右劝的,这才吃了饭就都回去了。等张发回到家,听媳妇说起工钱的事,狠不得骂自己媳妇一顿,他本来以为自己这也算是帮了李大郎家的忙,看着李大郎家盖的那屋子,再看人家小丫头今天办的这些个事儿,哪一件也不比他们这些大人差,是真个儿见过世面的,将来指不定还可以帮他一把,这可好,全让这婆娘给坏了事,如今他就是干的再好那与是应该的,要是干不好,反而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就差那么几个钱,好好的事儿,让你给办砸了。你个没见识的婆娘。”张发媳妇从没见当家的发这么大的火,虽说平日里都是她跋扈些,可这张发要是真发起狠,揍人也不含糊。虽觉得心里委屈可也不敢回嘴。

    晚饭后,司徒嫣让二郎又去了趟亮子家,确定亮子媳妇没有发热或不自在,这才放了心,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任何人,特别是帮助过她的人。

    午饭后阿牛婶儿和四婶子都来过,劝了她近一个时辰才走。这些人的情份她都记下了。

    这会儿李家四个兄弟都坐在正房里,就着油灯,看着坐在炕上的小妹,正拿着针线缝东西,也看不出是缝什么。

    “小五,今天你受了惊,又累着了,早些歇了吧!这灯暗的很,别伤了眼睛。”

    “大哥,没事的,俺今天在家呆了一天,一点儿也不累,更何况俺还吃了药,现在好的很呢,俺把这被面缝出来,虽然没有棉花,但用草填填也可当被子使。这眼看着天儿越来越凉,要是下了雪,怕是更冷了。”司徒嫣将碎布整理了,分成了三份,一份留做鞋子,一份留做被面,再有一份太碎了,将来缝布偶时当填充用。

    “这家里有棉衣,晚上有草席已经很好了,别忙了。”李大郎怕小妹受了惊再累着,会生病的。

    “这还有几针了,缝好了就睡,哥哥们都累了一天了,先洗洗睡吧!”

    “俺不累,就是心里堵的难受。俺再编会儿席子,大哥和小三、小四先睡吧!”李二郎今天没能拿二驴子出气,这心里一直憋着口气,到了晚上胸口还闷的难受。

    “俺也不困。”四郎也不想睡,他害怕,怕自己一睡,小妹就被人害了。他要守着小妹。

    三郎本就话少,今天这事,更是让他心里难受,一天都不见说句话,这会儿直接拿了乌拉草就开始编起了席子。

    大郎明白弟弟们的心情,可弟弟们也是累了一天了,这么熬下去没等小妹生病,他们就得倒下。拉着几人去了灶房,“俺知道你们怕,俺这心里也怕的很,可你们要是不好好歇着,明儿个哪来的力气干活,这新屋子要是不盖好,小五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可大哥,俺怕,怕明个早上醒来,就见不到小五了。”四郎红着眼,看着大郎。

    “俺也怕。”三郎憋了一天,总算肯说句话了。

    “大哥,俺不只怕,俺还气,要是让俺弄死那个人渣,俺这心里还能自在些。”

    “你要是弄死了他,你是自在了,你让小五怎么办?小五当俺们是亲人,你要是出了事,小五能不伤心,你愿意看她见天儿的因为你的事哭个好歹的。”

    “嗨,这老天爷,咋不开开眼,小五这一天好日子都没享,竟吃苦了。”

    “行了,都别抱怨了,洗洗睡吧!明天上午小三跟着小五,下午小四跟着小五,再不能让小五出一点儿事了。”

    “好。”几兄弟这是把司徒嫣圈起来养,等明天一早司徒嫣知道时,气的直翻白眼。可这是哥哥们的好意,她也只能听之任之。

    第二天李家村的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平日里几个哥哥不跟着,司徒嫣还能采些蘑菇,有了昨天的事儿,几人看的更紧了,她想采点儿蘑菇可是费了不少的唇舌,才总算劝得四人同意了。可她也不敢将采的蘑菇做给帮忙的人吃,怕谁家吃出了事,她们跟着受埋怨。

    昨天因这事,也没来得急好好准备些吃食,谢谢帮忙的村民,今儿个司徒嫣可是想好好发挥,至少让帮忙的人吃得好些,这干活也能多使些力气,早日完工。

    上午和三郎一起挖了不少的野菜和蘑菇,蘑菇司徒嫣自己背着,野菜三郎背着,三郎还挖了一捆的荆棘,他可没忘了要将院墙栽的牢牢的,好让小妹能住的安心。

    午饭是在村正叔家的院子里吃的,村民们搬着桌凳,带着碗自发的聚到村正家里。司徒嫣当然又是向村民们行礼鞠躬的答谢了一番。等人吃完走了,还留下帮着福婶儿扫了院子,这才离开。

    晚饭时,司徒嫣将昨晚熬好的大骨汤拿了出来,先将上面的猪油盛出来用个干净的陶罐装好,将剩下的汤分成两份,取一份又加了水,一起倒进锅里烧开,再将洗好切成段的野菜放了进去,将之前准备好的猪下水放了进去,这野菜下水汤就熬好了,盛在一个大陶罐里。

    洗了锅,再放了些油将一早和好的黑面贴成饼子,司徒嫣为了让饼子好吃些,还加了油渣。一个人三张饼子,加一碗汤,应该是可以添的饱了。跟昨天两顿野菜疙瘩汤比起来今天这些可算是好吃食了。

    晚饭刚做好,村正带着帮忙的人和李家四兄弟一起进了院子,“丫头,今儿个这是做的啥,远远的就闻着香味,熏的俺们都干不动喽。”

    “那等会儿叔叔们就多吃点儿。”司徒嫣也知道人家是客情儿,她也礼貌的应着就好。

    吃饭时,几个大人吃的啧啧有声,这夸奖的话就没断过,张发心里憋屈,他本来可以和他们一样和这丫头论论交情,可如今他成了“佣作”(雇工),这桌上就没他说话的份儿了。

    山娃子和狗子,这段日子没少吃司徒嫣煮的饭,他们是咋吃都吃不够,现在回家,连他娘煮的东西都不爱吃了。李家四兄弟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吃东西的速度却不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白天除了挖草药、野菜,洗衣煮饭,司徒嫣还让三郎和四郎拾了好些个柴火,一是存着柴火好进县城换废纸,二是这烧饭烧炕的都用得到。日子就这样一直过到十月初五。

第44章,赶集买粮又买糖,给不出的零花钱

    readx;十月初五司徒嫣一早将家里剩下的黑面都做了饼子,熬了一大锅的汤,中午让李大郎热热,就可以吃了。和三郎、四郎背着两捆柴火坐着小羊儿的牛车一起去新昌县城赶大集。

    本来这次进城大郎要跟着的,可家里盖房实在走不开,只好让三郎和四郎跟着在路上照看,叮嘱再三就怕小妹再让人欺负了去,两个弟弟也再三的保证一定照顾好小妹这才放三人离开。

    村里今天进城赶集的人不多,只有水生家的和亮子他娘三婶子,再加上司徒嫣和三郎、四郎,因着之前的事,水生家的见人就躲,这会儿坐在牛车上,头低低的也不说话。三婶子因着和司徒嫣家有着这事,算是相熟的,就聊了起来,可这差着年纪,聊了不大会儿功夫就没啥话讲了。

    这一路上反而显得特别安静。小羊儿时不时的回头看司徒嫣一眼,想找些话儿和她聊,可他向来话不多,又不知该聊些个啥,想想也就算了。

    下车时,司徒嫣要付车钱,被小羊儿推了,“二婶儿的事,是俺家对不住你,这钱俺不能收。”

    “她是她,你是你,两码子事。你要是不收,俺回去不坐你的车了。”司徒嫣觉得这事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怕到时传出什么不好的话,反而将好事变成了坏事。

    将三文钱塞进小羊儿手里,这才和三郎、四郎一起进了城门。一进了城就直奔县学的方向而去。到了县学门口,让四郎叫开了门,正好是上次见过的王管事。

    “管事大叔,是俺小五,俺拿柴火来了。”

    “你小子还真来的是时候,再晚些俺就要走了。”又看了一眼柴火,不由得眼前一亮,这小子是个实诚的,这柴火都是大捆的,能用好些日子了。

    “行,先把这柴火搬进去,你要的东西就堆在柴房里,你顺道儿拿走吧!”

    “谢谢大叔,十五的时候俺还来,您一定帮俺多收些。”

    “行。你这小子也是个实诚的,这事儿大叔应下了。”

    三郎和四郎有些不解,可眼下也不好相问,先将柴火背进了柴房,看着司徒嫣递给他们两个背筐,让他们将地上堆着的两堆废纸收进筐里。二人也不多话,收了东西,和司徒嫣一起出了县学。

    司徒嫣和王管事道了别,领着二人去了药铺,路上四郎忍不住先开了口,“小五,这柴火不是卖的吗?用这柴火换这些个有啥用?”

    “这个吗?保密,等将来哥哥们就知道了,这个可是有大用处的。”司徒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看得三郎和四郎一脸的不解。

    到了药铺,司徒嫣让二人先找了个地方等她,她用草药去换些银钱,好再买些粮,这家里干活的人多,吃的也多,虽说不能顿顿吃饼子,可也不能连点干的都不做,光让人喝稀的。

    这次换的草药中有一枝三年多点儿的人参,因着她手里还有一支十年的,这支就先卖了,也好多换些钱。

    最后各种药材一共换了3两又456文钱。

    司徒嫣将3两银钱收进了戒指,将456文钱说与三郎和四郎知道,也好让他们心里明白,家里现在有了赚钱的营生,至少吃饭不用再愁了。

    三郎、四郎没想到这草药能换这么多钱,都高兴的蹦了起来。三人一起去了粮铺,称了二十斤黑面,三郎坚持又称了五斤苞谷面,他注意到小五根本不爱吃黑面,这五斤苞谷面够小五吃好长时间了。又割了二斤肥猪肉,一共花了265文钱,两人不太会算账,也不知花剩了多少,感觉应该还有剩的,就劝着司徒嫣想给她买件衣裳。

    “小五,买新,棉衣。”三郎觉得这钱都是小五赚的,就应该吃好的穿好的。

    “三哥,这还剩191文,要是买了新衣裳,怕是就没有剩的了,过些日子上梁还要请村里人吃饭,到时该没钱了。俺现在有衣裳穿,不用买新的,等屋子盖好了,家里再有个好营生,咱一家人都添新衣裳。”

    三郎点了点头,回头刚要去叫四郎,就发现四郎盯着一家点心铺里的糖果。司徒嫣也注意到了,想着怕是哥哥们从出生起就没吃过这个东西,虽说做的很粗糙,但小孩子都喜欢。

    走到点心铺前,仔细看了看,这糖果像是面粉加些麦芽糖,没吃到嘴里也有些分不清,就指着粮果问了价钱,一文钱两块,让伙计帮着装了四块,付了二文钱。

    三郎敲了四郎的头一下,“四郎,不乖,馋。小五,赚钱,辛苦。”四郎被三郎说的脸有些发红,低着头不敢应声,其实他不是想要,只是从前见招财吃过一次,他好奇而已。

    “三哥,俺不辛苦,哥哥们有什么喜欢的就和俺说,虽说家里现在银钱不多,但吃些小东西还是可以的。这钱啊不是省出来的,是赚出来的。当然节俭还是必须的。”司徒嫣有些不好意思,一直以来都是她觉得要给家里添什么,从没问过兄弟几个需要什么,赚了钱也是放在她一个人手里,几兄弟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是她疏忽了,等回去,就给一人十文钱,放在身上,真有个啥事,或有啥想吃的,也好掏的出银钱。

    其实司徒嫣并不了解,这古代,特别是农民,出门都是不带银钱的,除非是要买东西或看病抓药,不然这男女身上都不搁钱。一是怕丢了,二是怕看着东西就想买浪费银钱。

    司徒嫣将糖果递给四郎,“四哥这个你收着,回家和大哥他们分着吃。”

    “俺不要,小五吃。”四郎看着比自己还小的妹妹都不吃,他更不好意思了。

    “小五正换牙呢,不能吃,不然牙要长虫虫的。”六岁的娃子正是换牙的时候,司徒嫣现在上下两颗虎牙都掉了,只是她掩饰的很好,别人看不出来。

    “那俺也不要,小五收着。”四郎不敢接,怕自己不小心将糖果弄丢了,那可是二文钱买的。

    司徒嫣想着也没关系,她收着等回去后再分也一样,就顺手将东西放在了背篓里,这下四郎更紧张了,一路都走在司徒嫣的后面,就怕糖果被人偷了去。眼睛也不敢看向别处,只盯着司徒嫣的背篓。

    看的司徒嫣哈哈大笑,可也觉得这李家兄弟的见识少,又穷惯了,不免有些伤感。

    快出城时,司徒嫣花了二文钱,买了四张黑面饼子,这饼子做的很粗,是蒸出来的,也没放油,只能算勉强可以入口,给三郎和四郎一人分了二个。自己则只是喝了两口水。

    “小五你吃,俺吃一个就够。”四郎看到小五买的饼子都给了他和三郎,自己却没有吃的。

    “小五,买,苞谷饼。”三郎知道小五不喜欢,就劝她买苞谷饼吃。

    “三哥、四哥你们吃,俺不饿,早上吃的太撑了,等一会儿回了家再吃就行。”

    “那俺也回了家再吃。”四郎知道小妹这是为了省钱,他就更吃不下了。

    “四哥,你和三哥先吃,等下到了家,你们还要去新院子里干活,现在不吃,呆会儿哪来的力气,快吃吧!”

    三郎、四郎都摇头不肯吃,司徒嫣没办法,只好又花了一文钱给自己买了一张苞谷饼,这样三人边吃边往城外的牛车边走去,因着今天李家村来赶集的人少,所以约定回去时间就提前了一个时辰,三人到时正好午时,另外两人也回来了,小羊儿今天没有要买卖的东西,所以也没花钱请人看车,自己一直守在车边,见司徒嫣回来,抢在三郎动手前,就将她的背篓接了过去,放在了车上。

    司徒嫣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道了声谢,“谢谢小羊儿哥。”这才由三郎和四郎扶着上了牛车。

    小羊儿看了一眼三郎和四郎的背篓,见里面除了粮食,还有一些废纸,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没有细问。司徒嫣的背篓里就简单了,只有一条肥猪肉。

    一个半时辰后,几人回到李家村,司徒嫣当着水生家的和亮子他娘,又给了小羊儿三文钱,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小羊儿好,要是她不付钱,以后小羊儿赶车再收别人的钱,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可小羊儿一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满脸的不高兴,也不抬手接着,司徒嫣没法子,只好将钱硬塞到他手里,这才和三郎、四郎一起往家走去。

    水生家的和亮子他娘也给了一文钱,拿着东西走了。小羊儿这才抬起头,看了司徒嫣的背影一眼,他想帮这丫头,可她总是不领情,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好,有些堵气的赶着车回了家。

    三郎、四郎将东西搬进正房,就去了新院子干活,司徒嫣身边总算是没了人,东西也来不及整理,直接全收进了戒指,这屋子连个锁都没有,她可不敢将粮食放在屋里。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她前世今生体会的最深。

    收了东西,背着篓子,就向山里赶去,她要将戒指里的水缸装满,这些天三郎、四郎一直跟着,而且还不让她进深山里去,眼见着戒指里的缸就要空了。这会儿总算是得了空,司徒嫣一路连跑带颠的只花了一个时辰就走了个来回。

    回到家见哥哥们还没回来,这才放心。先做了会儿针线活儿,这才去开始准备晚饭。

    晚上时将白天买的糖果给哥哥们分了,大郎舍不得吃,硬要留给小妹,“小五,大哥不喜欢吃这个,你吃!”

    “大哥,俺正换牙呢,吃不得这个,会坏了牙,长虫虫的。俺喜欢看哥哥们吃,大哥快吃。”

    “那就留着,等换好牙再吃。”

    “那要很久的,到时放坏了,丢了不是更可惜。大哥快吃吧!”

    李大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糖果给吃了。

    二郎几个见大哥吃了,也都尝了起来,先用舌头舔了一下,真甜啊!这是他们长这么大,第一次吃糖呢。有些舍不得一次吃完,可这糖果太小了,舔了几下就要没了,最后还是不舍的放进了嘴里。

    司徒嫣看着这样的四兄弟,心里犯着疼,前世那么多的孩子,吃饭挑食,零食不断,要是让这样的孩子看看这李家兄弟过的日子,怕是会羞愧的去死。

    “大哥,今天卖了药材,除了买东西的,还剩了些余钱,之前也剩了些,这里是四十文钱,哥哥们每人拿十文,以后想吃啥了就自己去买。”

    “小五,这是你赚的,俺不要,你自己好好收着。现在家里有吃有喝的,俺这儿没有用钱的地方。”

    “俺也不要,俺现在吃的饱,穿的暖。”李二郎也不要。

    三郎和四郎更是连看都不看,反正他们是不会要的。

    “大哥,这钱还是得拿着,要是家里急着用钱,俺又不在,那咋办啊?”

    “要是有用,俺可以先找村正叔借,家里也没有啥事,小五你就收着吧。”

    这事儿商量再三,最后还是由司徒嫣收了起来。

    至初五赶集回来,司徒嫣的日子又回到白天进山,烧饭,炮制草药,晚上缝补,编草席,一直忙到十月十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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