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残菊花落满地伤,父子相商求恩旨
司徒嫣本来只想听听琴,吃吃茶,毕竟她是被迫赴宴,也不想在人家面前表演什么才艺争什么名份的。而且说真的,她也没有什么好表演的,会的那些都是抄袭前世所学,并不是真才实学。
可这会儿被国公府长子之妻曹莹,抬了出来,而国公夫人又连声赞好,她如今是赶鸭子上架,不弹也得弹,不演也得演。
曹莹见司徒嫣久未有所动作,心下更是得意,以为司徒嫣就是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又怎可能精通音律。几个庶出的女儿家,也在一旁看戏,她们一肚子的私愤,竟然全发泄在了司徒嫣的身上,甚至还有人讲起了风凉话。
只是她们这些作作之姿在司徒嫣看来就如跳梁小丑,可笑之极,如果只是这些人说说风凉话,她根本不会动摇。
可国公夫人高坐在上,一副欲要看好戏的嘴脸,反而让司徒嫣心里有些愤愤不平。“是你儿子对我纠缠不清,如今却要我来受气受罪!”
反而是公孙语一脸的平静,司徒嫣有多少才学,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毕竟连爷爷公孙明对其都赞不绝口。就算司徒嫣不通音律,可写诗作词,一样算是才艺。
司徒嫣叹了口气,她是不想表演,可眼下如果不做点儿什么,连司徒谨都会被人看不起,只好起身行礼,“难得国公夫人有此雅兴,小女愿为诸位夫人助兴,只是小女抚的是二十一弦之琴,这七弦琴请恕小女无能为力!只好赋诗一首,为这菊花佳宴添些彩头!”
“司徒小姐且慢,这光说不练可难掩其才艺疏浅,这二十一弦琴,母亲正好就珍藏着一把,只怕司徒小姐是以此为借口,不敢抚于我等闻听吧!”曹莹此话,正中国公夫人心意。她虽然不通音律,可酷爱收藏,别说是二十一弦琴,就是十五弦的。她也有着好几把呢。
赤雨一脸的担忧,小声在司徒嫣耳边询问,“小姐,奴婢这就让那琴消失!”
“且慢!无妨!”司徒嫣感激的看了一眼赤雨,这侍卫倒是忠心。一心在为她着想。
“如此甚好,烦请国公夫人借琴一用!”司徒嫣施礼借琴,几个算计她之人都心内一喜,以为司徒嫣中计,她们只等着看好戏了。
借着取琴的空儿,荷花池对岸的程峰却皱紧了眉头,“仲贤,令妹当真会抚二十一弦琴,这不懂装懂可就落了人家的套了?”
“还好是抚琴,舍妹不才。于琴艺尚算精通!”司徒谨还真的没那么担心了,小妹的琴艺如何,他最清楚。早在西北之时,小妹为其庆生,就已为他弹过一曲,如今想来音由在耳,那种美妙可是用言语无法形容的。
“子恒,你怎的也一副自在得意的样子,要是司徒小姐这会儿出了丑,怕是你和她的事越发艰难了?”穆奕也在为司徒嫣担心。
“子楚。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听着吧!好久没听嫣儿抚琴了,这会儿想来,我不知是要气我那大嫂多事。还是要谢她成全了我!”端木玄这会儿是真的没在担心的,他可是一心在等着心上人抚琴了。
片刻之后,**娘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抬着琴走了过来,“司徒小姐,这琴艺可不是只嘴上说说就能弹的好的,如若你只是为了强撑颜面。不如就算了,在众位夫人面前失了颜面事小,失了令兄的脸面,倒显得是我国公府待人不够宽厚了!”国公夫人哪里是在为司徒嫣着想,她就是要让司徒嫣明白,司徒府配不上她国公府。
“小女虽没有惊世之技,可对琴艺一道,倒还略通一二,怎敢劳夫人为我挂心!”好不好的你听了就知,用得着拿兄长说事吗?国公夫人是踩到了司徒嫣的禁区,怎么说她都无所谓,但伤她亲人一分都不行。
司徒谨眼中隐有泪光,小妹处处维护他,可他除了在这里甘坐着,什么忙都帮不上。越想越气,死命的瞪了端木玄一眼,仍不解恨。
“仲贤,是我对不起你!”端木玄忙收起脸上的痴醉,朝司徒谨行了一礼。
“你对不起的是嫣儿!”司徒谨没好气的给了他一句。
“对,是我对不起嫣儿,不过我对天起誓,今日之事只此一次,绝无下次,你信我!”
“如今我们身在国公府,不信你还能信谁。子恒,今日嫣儿若能全身而退,我自不与你计较,如果嫣儿有任何损伤,别怪我不给你颜面大闹国公府!”司徒谨这句话可不是危言耸听,他就是这么想的。
“如果嫣儿有任何损伤,别说是仲贤兄要闹上一闹,就是我也不会放任不管的!”端木玄早就想好了,要是母亲再做出什么过分之事,他不介意下逐客令,将人都遣出府。
“这可是你说的,没人逼你!”
“心甘情愿,何来相逼!”两人这番话程峰和穆奕听的明白,原以为端木玄喜欢司徒嫣,虽用情已深,可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司徒嫣大闹国公府。两人对视一眼,窥视司徒嫣的心,又收敛了几分。
正在几人各怀心事之际,对岸琴声已起。弹指间行云流水,直撩心弦。
司徒嫣选了《菊花台》这首歌,也是想唱出她自己的心声,如今她的心境就如那残菊花落,被这些人弄的满地是伤。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你的模样。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天微微亮,你轻声地叹,一夜惆怅,如此委婉。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前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一曲终了,司徒嫣朝荷花池对岸望了一眼,她累了,至少这一刻,她的心好累。
荷花池两边都没有人出声。所有人还都沉浸在司徒嫣的琴曲之中。而端木玄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伤了嫣儿的心,那种痛比刀伤要痛千百倍。
而程峰早就醉了,醉的已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穆奕刚还收敛的窥视之心,又被撩拨了起来。只有司徒谨轻叹了口气,如果换个地方,听上这么一曲,他也会痴醉,可是这会儿,他更多的是在为小妹担心。
而这边的女眷们这会儿哪里还有人出声,几个抚琴的小姐。都把头压的很低,她们的琴艺连司徒嫣十分之一都不如。而一些画画写字的小姐,倒是松了口气,庆幸司徒嫣的才艺与她们没有冲突。
而曹莹和国公夫人则是吃惊之余。一脸的愤恨,她们千般算计,百般刁难,最终都成了她人嫁衣、锦上添花之举。
**娘更是气得脸都绿了,这主意是她出的,如今却像是帮了司徒嫣一把。姜还是老的辣。国公夫人虽心里有气可面上很快就平复下来,硬挤出一丝微笑,夸赞起了司徒嫣。
“司徒小姐一曲当真惊艳的很,让我等大开眼界,不知小姐师承何人?”
“请夫人见谅,家师不喜尘俗,严令弟子在外不得提及他老人家名讳!”司徒嫣这个借口屡试不爽。果然国公夫人也不好再强求相问。
一场尴尬虽化于无形,可几位夫人哪里还能坐的住,毕竟自家女儿输的连颜面都不剩了,纷纷起身告辞,这场“菊花宴”倒成了司徒嫣一人的表演会。不过能安然渡过,司徒嫣就已很高兴了。
出了国公府,赤雨一直将司徒兄妹送回府上,这才回去给主子复命。“赤雨,今日多谢!”
“司徒小姐言重,属下职责所在,当不得小姐的谢!”
“是职责,但也是真心,这声谢我是出自真心。这是我做的点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却是我诚心相送,你可不能拒绝!”赤雨是不是真心等她,司徒嫣当然看的明白。她亲手做的点心,可是不随意送人的。
“谢司徒小姐赏!”赤雨是真心的喜欢上了这位未来少主夫人,她骨子里甚至连国公夫人都看不上,可却偏偏对司徒嫣甚有好感不说,还满心的倾佩之情。
“代我谢过你家主公!”司徒嫣最后只留下了一句话,就进了府门。赤雨听的一愣,她没有对司徒嫣说过自己是老主子的人,没想倒司徒嫣连这都能看透。
其实还真不是司徒嫣看穿的,她记得墨风说过,端木玄身边连只蚊子都是公的,赤雨自然不会是端木玄的人,而国公府内能调动铁血卫的除了端木玄也只有国公爷一人了。所以顺理成章的,要感谢一下这位国公府的当家。
国公府外院书房内,父子俩闷着头喝茶,“玄儿,那小丫头的手艺当真是好,连为父一向不吃甜食的,都连吃了两块菊花糕!”
“是!”端木玄有些心不在焉,刚才他想送司徒嫣回府,却被她拒绝了,如今只能坐在这里干着急。
“好了,你只想着那小丫头,你母亲今日可是被那丫头下了颜面,这几日你多陪陪她,免得那丫头进府后会受婆婆的气!”
“父亲,您帮我劝劝母亲,嫣儿虽非出自名门,可哪样儿不比那些个庸脂俗粉要强的多。母亲怎的非要看重什么门第,咱们国公府已经位高权重了,难道与那些人结亲,就能再高升不成?”
“这事为父只能暗中相帮,要是明着来,怕是你母亲就要跳脚了!”老夫老妻这么多年,自己的夫人是个什么性子,国公爷又怎会不知。他也是爱莫能助。
“嗨!父亲是有所不知,那程峰本就对嫣儿有意,如今听了那首神曲,怕是儿子又要多一情敌了!”
“还不是你自找的,明知他有意于那丫头,你还请他过府!”
“他哪里是儿子请来的,他是不请自来。我恨不得将嫣儿藏起来,不然这么下去,我怕是要被折磨而死了!”
“你老子还活的好好的,你倒敢说起死不死的,是不是讨打!”
“父亲,求求你帮帮儿子吧!母亲再这样,嫣儿怕是更不愿嫁与我为妻了!”
“你母亲不过是嫌那丫头出身低,我问过公孙那老头儿,司徒小子明年参加‘会试’希望甚大,要是能状元及第,这身份一说自然也就不成问题。只是要想让你母亲接受,怕是还要让皇上为你赐婚才好!”
“对啊!”端木玄一直都在纠结司徒嫣的出身,如果是皇上赐婚,就算司徒嫣是平民出身,母亲也不敢反对了。可要如何令皇上心动,怕还要这父子二人再筹划一二了。
两人正谈论着,就见墨风领着赤雨走了进来,“见过主公,见过少主!”
“赤雨,司徒小姐可好?”
“司徒小姐已经平安回到府中。只是司徒小姐送了属下一些点心,属下不知如何拒绝,就收下了。还请主公责罚!”身为铁血卫,却拿了别人的礼,这可是于法不合的。
“无碍,这丫头早晚也是你的主子,你且收着吧!不过那点心得分老夫些,当真好吃的很!”赤雨还是第一次见主公如此贪吃,对司徒嫣的好感又深了一层。
端木玄见赤雨转身要离开,忙将人唤了回来,“嫣儿她可有话对我说?”
“回少主,司徒小姐没有话转告少主,倒是让属下谢过主公的帮抚之恩!”
“那丫头当真聪慧的紧,行了,你先下去吧!”国公爷一脸的得意,看了儿子一眼,他这个未来公公倒是比儿子吃香。
端木玄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蔫在了椅子上,哪里还有半分的意气风发。
“行了,你还是想想如何让皇上开口赐婚吧!这会儿那小丫头估计还在气头上,不冷你个三五天的,她哪里就能消气!”国公爷说的正是,司徒嫣这会儿可是气炸了。
她不是气自己答应了这场鸿门宴,而是气端木玄竟然由着他母亲刁难于她,虽然她最后都一一化险为夷,可心里不爽到了极点。回到府中连晚饭都没吃就睡了。(未完待续。)
第315章,夜半道歉闭不见,巧遇程峰遭算计
司徒嫣心里有气,可又不愿被司徒谨看到担心,所以推说疲累,早早就睡下了。只不过人才躺下没多久,就听到窗外传来轻叩之声。
“嫣儿,可是歇了?”来人正是端木玄。他今天可是糗大了,司徒嫣下令府上奴才,不许让端木玄进门,所以他为了能见美人一面,可是翻墙而入的。
“世子爷,到是当真有空的很!可我司徒府虽算不得什么名门大户,内院重地也是女子闺阁,你这般不顾礼义廉耻,可是想置我于失节失名之嫌!”司徒嫣这语气不用看,也知她气的不清。
“嫣儿,你别气,今儿是我不好!我来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让我进去,我有话想对你说!”端木玄整颗心都投到嗓子眼儿了,他的追美之路有种走到尽头之感。
“世子爷客气,只是我这小门小户出身的,白日里没什么事做,所以自然也就歇的早,您还是请回吧!如果您想当那采花**贼,还请令寻他处,我司徒府规矩严,礼数全招呼不起您!”如果以平日里的司徒嫣,万不会失了理智拿端木玄出气。可她的心早已沦陷,只是自己不知而已。这才说起话来夹枪带棍的。
端木玄也是太在乎司徒嫣,所以并没有看透这一层,急的嘴里都泛了苦,就怕司徒嫣就此不理他了。毕竟这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安抚的了的。
“嫣儿,是我不好!你别气了好不好!”端木玄站在窗外,是求了再求,就差冲动的跑进屋内。
“我困,不送!”司徒嫣今天就是不想多说话,陪笑装傻的演了一天的戏,她是当真累了。
“好,我不吵你,那我明天再来!”端木玄叹了口气,站在窗外又等了二刻多钟。确定司徒嫣不会让他进门后,这才死心离开。
“世子爷慢走,烦请你过府时请走正门,别当那梁上君子!”无论司徒嫣讲什么。端木玄都不会生气,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对不起司徒嫣在先,他这个儿子理当受夹板气。
“嫣儿,你别气伤了身子,是我对不起你。我明日再来!”司徒嫣只听到这一句,院子里再没了声息。
又等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去开窗,见屋外只有明月当空,秋风拂面,哪里还有端木玄的身影。
“哼!”冷哼一声,重重的将窗户关上,负气的躺回床上。完全一副小女儿家向心仪之人撒娇之态。如果端木玄能多留一刻钟的话,也许这一晚就不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了。
这边是小俩口。打趣斗嘴唱起了双簧。而回到府中的程峰,一口气将司徒嫣今日所唱的曲子给誊写了下来,如果端木玄有着过目不忘之能,那他程峰就有过耳不忘之事。口中反反复复都是那一句,“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这司徒小姐到底是怎样一个奇女子,才能写的出如此精辟之词。再谱上此曲,当真绝妙的很!”此刻的他已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寻寻觅觅了这么多年,原以为世间就没有能让他心动的女子,这才应了父母之命。娶那指腹为婚之人为妻,可如今此人却出现了。让他就这样放弃,又怎会甘心。虽然明知自己的师弟先看上了此女,他仍不愿放手。甚至动了退亲的打算。
至于穆奕,只要他还需依仗国公府一天,就不会把自己的心思摆在明面儿上。
司徒嫣虽气,可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好睡了一夜,第二天又开始忙了起来。人闲了气性就大,这一忙起来,反而把昨日之事给忘了。
而且临近午时的时候,三郎和四郎进京来探望小妹。司徒嫣更是将昨日之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今儿州学的夫子请假,三郎和四郎这才得了空,一起赶着车进京。司徒嫣换了男装,和二人去酒楼用饭,也只有面对李家人时,她才能感觉到安心,至少在他们面前,她不用带着面具过日子。
三人在雅间里说说笑笑,倒像是回到了福祥村。可好景不长,菜还没上齐就听到旁边雅间里传来相询之声,“在下程峰,仍仲贤的师兄,不知对面可是司徒小姐,程峰不才,想请司徒小姐拨冗一见?”
司徒嫣皱了下眉,这程峰之前她就有所耳闻,而且昨天此人还出声相帮,司徒谨过后也有提起,而且这人还是公孙先生的弟子,如果她不见反显得不好。可是她难得开心轻闲一回,要是让这人过来,那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而且三郎他们也会不自在。
只得出声劝阻,“程师兄多礼,理当小妹前去拜会!”
程峰今儿本是来酒楼里借酒浇愁的。昨儿他只是向母亲提起暂不想成亲,就被训斥了一番。所以今天是一个人跑出来喝闷酒的。只是才喝了两杯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就算是化成灰,他都不会忘记。兴奋的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司徒嫣虽一身男装,可推门后却发现雅间里只有程峰一人,如果她久去不归,反而落人口实。打了声招呼就想退出。
虽然这是程峰第一次见司徒嫣,可换了男装的司徒嫣,看起来竟有着不输男儿的洒脱,再配上她娇美的容颜,看的程峰如痴如醉。等回过神时,司徒嫣已经退到了门边。忙上前几步出手将人拦了下来。
“请程师兄自重!”司徒嫣一个侧身,将人让到了一边,这一来一往间更令程峰惊奇,他是有功夫在身的,没想到自己出手,竟然也会落空。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司徒嫣也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可这会儿不是相询的时候,忙躬身行礼,“啊!在下失礼。请司徒小姐见谅!程峰并没有恶意,我与司徒小姐虽是初识,可对司徒小姐的琴曲诗对已早有耳闻。还请司徒小姐赏光,一起就坐喝杯水酒如何!”
“程师兄无需如此客气。只是今日是陪兄长们出门,实难陪饮,不如改日由家兄作东,再谢程师兄昨日相帮之情!”程峰这样的要求委实有些过分。就算司徒嫣穿的是男装,可毕竟男女大妨还是要守的。
“昨日只是肺腑之言,并非刻意相帮,还请司徒小姐不要放在心上!”程峰虽嘴上说让司徒嫣不要在意,可心里仍是一喜。看来昨日他抢在端木玄之前出声相帮做的极对。
“家中虽是寒门出身,可家教甚严,程师兄虽无意,但家兄却将此事记在了心上。只是今日实在不便,请恕在下失陪!”雅间的门并未关,司徒嫣因身着男装,所以只行了个拱手礼,就退了出来回到了隔壁。
“小五,是什么人啊?”三郎一直担心的守在门边,见小妹回来这才安心。
“是公孙先生的弟子。昨儿国公府设宴。他帮了我一些小忙。”昨日之事,司徒嫣当然不会告诉李家兄弟,毕竟那是她自己的问题。
“小五可是受了气?”三郎虽没进过大户人家,可州学里的那些学子是个什么德行,他早已看的清楚。小妹去国公府赴宴,却由外人相帮,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司徒嫣只是淡淡一笑,三郎对于她的事,总是那般上心,只可惜她对他只有兄妹情。不然能嫁给三郎,她一定会幸福的。感激的拉了一下三郎的手,这才打起了哈哈,“怎么可能。我不气别人就好了!三哥别担心!”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三郎这才安心。可对于端木玄的反感,又深了一层。
有了程峰之事,三人也不再大声说笑,而是压着声边吃边聊。席间司徒嫣注意到四郎,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问了一下,又问不出什么。
其实是因为四郎自打进了州学之后,人变的有些轻浮起来。看着那些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公子哥,整日里花天酒地的,竟然也起了羡慕的心思。可毕竟骨子里还有着农村娃的淳朴。而且三郎管着家里的银钱,他这才没跟着学坏。
这事三郎也注意到了,可他深信自己的弟弟性子软弱,又有他看管着,不至于学坏就是了。所以这才没告诉小妹,怕她多想担心。如果三郎能早些让司徒嫣知道,也就不会发生以后之事了。
程峰送走了司徒嫣,哪里还能坐的住,派人暗中盯着司徒嫣,想知道她与何人来酒楼用膳。虽然司徒嫣说是陪兄长而来,可他听的出,这二人中并没有司徒谨,而司徒府上又只有这兄妹二人,那这两位兄长,又是何人?
至于女子易容出入酒楼这种鱼龙混杂之地,他不但不反感,反而觉得甚是有趣。其实就是爱屋及乌,无论司徒嫣做什么,他都会觉得好罢了。
入夜时分,大司徒府的外院书房,程峰坐立难安的等着消息。“回少爷,奴才已经打听清楚了,今儿随司徒小姐前来酒楼用膳的是两个州学里的学子,兄弟两个出身低微,是农户而已。且家中无长辈,上还有兄长二人,家住河南县城外的福祥村。至于这二人与司徒小姐是如何相识的,奴才还没打听到!”
“你立刻着人去查,越详细越好,司徒小姐怎的会和这些泥腿子称兄道弟的?”程峰也不是看不起粗人,可这二人看起来和司徒嫣的关系过于亲密,他有些嫉妒。
三日之后,程峰即得到了消息,虽然并不完全,可大致已对司徒嫣有了一个了解。也是司徒嫣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过去,不然也不会让程峰轻易得逞。
“6岁离家一人远赴东北边城,遇天灾遭**,回京后又赶去西北救兄。……。这,你是不是弄错了,还是随便编造个故事来糊弄本少爷?”程峰看着奴才收集回来的资料,怎么都不敢相信。
其实单就这些,他就已经无法相信,如果让他得知司徒嫣还代兄大比,独杀12响马,不知他会不会当场吓死。
“奴才不敢,这些都是真的,奴才初听闻时,也以为是以讹传讹,司徒小姐被人神化了。可问了好些从东北边城跟着司徒小姐一起逃难而出之人,竟然所说一致,并未见出入。而且福祥村的杨姓族长也是这么说的。这杨族长是在地人,不会故意编造事实,捧李姓族人!”
“这怎么可能?即便是我在6岁时,都未曾做过这般惊人之举,而且司徒小姐还是出身书香世家,这份胆识绝非一般人可比?”程峰不信,这根本无法让人相信。可他又知道这一定是事实,不然以端木玄的傲气,绝不会去深爱一个平凡之人。
越是了解司徒嫣的过去,程峰越是无法自拔的深陷其中。甚至是与国公府为敌,与端木玄反目他也要将司徒嫣弄到手,不然他一定会后悔一生。有了目标,自然就要好好筹谋。
司徒嫣哪里会想到,自己与那程峰不过一面之缘,就被人算计了去。还让她差点儿失去了一个亲人。
程峰虽然对司徒嫣本人并不十分了解,可从奴才那里得知,司徒嫣很重亲情,自然而然的打起了三郎和四郎的主意。不但如此,还特意进了州学,有意拉拢二人。
只是三郎警惕性很强,他屡试不成,反而是四郎和他慢慢亲近了起来。这天州学散休,四郎推说有些课业不明,要留下来请教夫子,三郎不疑有它,而他又急着赶回村里帮大郎的忙,就叮嘱了四郎两句赶着车先走了。
四郎叫了车,一路进了京城,他今天和程峰约好了一起到望月楼吃酒饮茶。只是三郎不喜欢程峰,所以他才没敢据实已告。
“李严老弟,我可是等你很久了!快请进!”程峰假意客气,也只有四郎会信以为真,以为这人是诚心相交,自己也可以交到高门大户的朋友。心里还有些沾沾自喜的得意。
“多谢程兄诚意相邀,只是州学离京城远了些,这才迟了!”李四郎毕竟太过稚嫩、涉世未深,又怎斗得过程峰这种老谋深算之人。
几杯酒水下肚,更是将司徒嫣之事倒了个清清楚楚。程峰听的如痴如醉,对司徒嫣的占有欲更是强烈到了极点。
“贤弟成日里把你家异姓小妹挂在嘴上,可这只闻其人,不见其人,怕是贤弟多少有些吹虚之嫌吧!”如果三郎在,一定听的出程峰用了激将法,可四郎过于信任此人,反而以为是自己言语被人怀疑,心里一急,竟然答应程峰,邀小妹出来与他一聚。(未完待续。)
第316章,望月楼再起风波,罚至亲心伤难忍
四郎被程峰算计,竟然答应会邀小妹出来与他一叙。只是今日已晚,四郎还要赶回福祥村,这才作罢。可程峰早已心急如焚,又怎等得了,最后把相聚之日定在了明日午时的“望月楼”。
而端木玄一连吃了三天的闭门羹,这会儿还只能守在司徒府外不得其门而入。而司徒谨也赞成小妹之举,出出进进的直接把端木玄当成了透明人。委屈的他堂堂一个世子爷,当起了司徒府看门的奴才。
墨风和墨雨实在看不去了,弄了个茶水摊支在了司徒府外,用来给少主歇脚。端木玄可是打定了主意,只要司徒嫣一天不消气,他就守一天,要是一辈子不消气,他就守一辈子。
第二天,四郎假意肚子痛,并没有进州学。而送走三郎后,他就像是没事了一样,又骗大郎说他要进县城去抓些药,这些日子大郎和二郎都在忙地里的事儿,见四郎并无大碍,这才放他一个人进城。
而四郎赶着车,却直奔了京城。临近午时,司徒嫣人正在书房里理账,就听到暗夜进来传话,“主子,李家四少爷着人带话给您,请您午时务必去‘望月楼’,有要事相商!”
“四哥?他今儿不是该去州学吗?怎的来了京城?”司徒嫣有些不相信,毕竟四郎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而且还把她约去了“望月楼”。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的。
“暗夜,这些日子福祥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在司徒嫣看来,只能是村里出了事,不然四郎不会进京的。
“没有,李家四位少爷一切如常!”也是因她人手不足,所以也只派人盯着村里,这才没发现四郎被人算计了。
“那就奇了?”司徒嫣一边看着手上的信笺,一边紧皱着眉头。单看这字迹,却是出自四郎之手,可以四郎的为人。断不会做出如此之事。越想越不明白,所幸也不去想了,反正青天白日的,又是在酒楼这种龙蛇混杂之地。她又有功夫在身,就算有什么事,也应付得来。
“暗夜,你去准备一下,等会儿随我去一趟‘望月楼’。”
“是。”暗夜应声退下。主子见李家少爷竟然还让他随行,可见此行怕不如之前那般简单,暗夜也不敢托大,又叫来了留守在府中的暗风随行。
午时刚至,司徒嫣即已换了男装到了“望月楼”。“四哥!”果见四郎等在酒楼门口,见他身边并无旁人这才安心。
“四哥,今儿怎的没去州学,是不是村里发生了什么事?”
“小五,俺,俺!”四郎这还是第一次骗了小妹。难免心虚,虽然他不认为这样有什么过错,可不知为什么,就是心里不自在,甚至有些担心见了程峰之后,小妹会生气。
“四哥,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吧!”司徒嫣见四郎支支吾吾的说不清,以为他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这也怪她这些日子太忙,没时常盯着李家兄弟,不然也不可能让程峰趁虚而入。
前脚刚进了雅间门。就听到人声从里面传来,还没等司徒嫣反应,就见一人影屈身朝她而来。而暗夜这会儿还走在后面,没办法出手。
好在司徒嫣虽被人惊到。可反应却不慢,一个侧步将来人让到了一边,这才打量起来。“程峰!”这一看不要紧,惊吓之余,已明白四郎为何会支吾不清了。怒气顿生,甚至连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四郎走在后面。并没有看到,可程峰就站在司徒嫣面前,把她的表情看的清楚,心下一凉,知道自己此番怕是惹得佳人不快了。可错已筹成,如今就要看他如何挽回佳人的心意了。
“司徒小姐莫怪!程峰绝无轻薄之意,只是仰慕司徒小姐的才学,这才请李严兄弟邀司徒小姐望月楼一叙!”程峰行礼之余,又往前进了一步。
“程师兄出自名门,小女子不才,竟不知程府待客之道如此与众不同!倒是小女子孤陋寡闻了!”司徒嫣既然已经动怒,也就不会再给程峰什么颜面。退了一步这才回话。
四郎一直站在二人身后,从二人一退一进之间这才觉出不妥,刚想上前解释,就见司徒嫣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四哥,什么时候学会了逃课?常听兄长提醒,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四哥不须提防交友不甚,误了前程!”
司徒嫣虽明着是在骂四郎,可认谁都听的出她是对程峰不满。程峰这回不只吃惊,他原以为司徒嫣不过小门小户出身,又独自一人东南西北的走过,万不会在意这些礼节,许是有了这些想法,才会出此下策。却不想直接碰了个钉子不说,甚至司徒嫣竟然还敢当众就羞辱于他。
“司徒小姐,误会,这真的只是场误会而已!”程峰越想解释,司徒嫣的面色越是难看。
“程师兄,我尊你一声师兄,是看在公孙先生的面子上。还请您也顾全一下他老人家的颜面,莫要做出些有辱师门之事。请恕我尚有要事在身,告辞!”司徒嫣一句话说完,再也不想与这人有所牵连,一个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司徒小姐请留步!”程峰哪里肯作罢,出手就要将司徒嫣拉回。却不想从四郎的背后伸出一支手,直接将程峰的手荡开不说,还就势将司徒嫣带出了雅间。
来人正是等在司徒府外的端木玄,他可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司徒嫣身边,今儿原以为是李四郎邀司徒嫣用膳,这才没有进酒楼,可转去了后院,却看到了大司徒府的马车,这才急忙上楼来,正好看到程峰对司徒嫣出手。
“子恒!”
“四师兄!”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司徒嫣本还在生端木玄的气,可这会儿她倒觉得这人出现的很是及时。如果让程峰知道他此举反而帮了端木玄,不知会不会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玄哥,我累了!”司徒嫣故意轻声细语的拉了端木玄一下,还用了只有两个独处时才会用到的称呼。她虽然没有选定端木玄,可是对于程峰此人,她是厌恶到了极点,主要还是这人竟然利用了四郎的单纯。
端木玄也是一愣,嫣儿明明还在生他的气。怎会突然如此待他,可这会儿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忙侧身扶司徒嫣下楼,二人自扬长而去。连李四郎都未叫上一声。
“小五!”李四郎吓得眼眶泛红。泪水险些夺眶而出。小妹竟然气到连他都不理了。等他回过神时,司徒嫣早已走的不见了踪影。
程峰恨端木玄坏了他的好事,而且事情已被拆穿,他也不愿再陪着李四郎演戏,一拱手即自行离开。
四郎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如果此时他还不明白自己是被利用了,那他就真成傻子了,可眼下他还能做什么,当初小妹是如何生大哥的气,他可还记得清楚呢。如今他做了对不起小妹的事,怕是小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三郎赶来的时候,只看见了瘫坐在地的四郎,“小四,你!你这是怎的了?”
“三哥,小五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四郎见了三郎。这才敢放声大哭。三郎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可也知事情一定很严重。
他今天进了州学后,莫名的感觉心慌,思虑再三还是向夫子请了假,先回了村里,却听说四郎赶着车去了县城,这才知大事不妙。又联想起这些日子程峰的一举一动和四郎昨晚的心绪不宁,更加为四郎担心,忙赶了车直奔京城司徒府。
可府上的门子却告诉他小姐去了望月楼见李四郎,原本提着的心。甚至跳到了嗓子眼儿。紧赶慢赶的跑了来,可事情仍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小四,你,你怎可如此糊涂!”三郎气不过。可四郎与他是双生子,从小二人的关系就最好,如今看四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就是再气,也不好再骂出口。打水给他净了面,这才把事情问了个清楚。
“不是和你说了。那程峰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怎的还和他来往?”
“三哥,俺知道错了,你还是帮俺想想,该咋办吧!小五刚才气的连看俺一眼都没有,怕是以后再也不认俺这个四哥了!”
“想让小五回心转意,怕是很难了,眼下你还是想想大哥会如何罚你吧!这事儿俺没法帮你瞒着大哥!”
“三哥!”四郎怕了,一想到严厉的大哥,一想到怒火中烧的小妹,他除了哭,竟然什么都想不到了。
司徒嫣出了望月楼,并没有马上回府,而是随意寻了一间酒楼,就走了进去。端木玄自然是紧随其后。
“嫣儿,那李家四郎怎会出卖于你?”端木玄一想到李四郎,也是怒由心生。
“人只能被自己最亲的人出卖,敌人是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四哥一向软弱,也是我这些日子太忙,疏于提醒,这才让那程峰钻了空子。算了,我这会儿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坐坐!”这些日子司徒嫣遇到了太多的事,她感觉身心具疲。
“好!”端木玄不再发一言的坐在一边相陪,被亲人出卖的痛怕没有比他这种出身高门大院之人更清楚的了。
“多谢!”司徒嫣闭着眼睛,脑中一片空白,她不能去想,如果去想她是如何善待李家兄弟的,如果去想她是如何不顾自身安危救四人于水火之中的,她怕自己会崩溃。
前世她早逝,不正是被人出卖,如今这一世,她千般注意,万般小心可还是被亲人出卖了。虽然事情并没有闹大,可心里的创伤却绝非一两日可以平复。
回到大司徒府的程峰,将全部怒气都发泄在了家什上,一时间整个书房内连件完整的瓷器都看不见了。
“少爷,您小心着别伤了身子!”几个奴才吓得连声都不敢吱,还是老管家看不下去了,这才出声相劝。
“滚,都给我滚!”程峰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了人劝,将人都撵了出去,这才冷静下来。
“玄哥!”程峰还记得司徒嫣刚才叫了端木玄“玄哥”,可见二人关系早已不一般。即便是这样,要他放弃也绝不可能。可心里仍在担心,以端木玄的脾气,怕是用不了一时三刻,就会杀到大司徒府找他理论。程峰虽然也是文武全才,可毕竟没有上过战场,杀过敌人,所以身上少了端木玄的那种杀伐之气,自是功夫也就弱了几分。
只是他等到入夜时分,仍不见端木玄上门。这会儿端木玄正坐在国公府书房,和父亲端木漓在想主意呢,今日之事更让端木玄确定,一定要尽早将司徒嫣内定,不然这情敌只会越来越多。
而司徒府这会儿也不安静。李家四兄弟光着膀子,背着荆条跪在外院,正在向司徒兄妹负荆请罪。
“嫣儿,四师兄之事为兄已知,他许是没什么恶意,只是中情于你!再说四郎他也是被人算计了,你就消消气,让他们起来吧!再这么下去,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这没事都会被传成有事了!”司徒谨也气,可毕竟小妹名节未失,而四郎又不是故意的。
“在司徒府中发生的事,要是也能传到外面,那这一府的奴才也就要不得了。四哥今儿能做出这事,难保他日不把我卖了,我才不要原谅他。至于大哥他们,他们兄弟情深,就让他跪去!”司徒嫣是气,可也在气大郎他们不明白她,反而帮着四郎。
这还真是冤枉李大郎了,他是觉得自己没把弟弟管教好,竟然让他做出这等恬不知耻之事,无颜再见如恩人般的小妹,这才跟着一起罚跪。而二郎是存了给四郎求情的意思。只有三郎,他虽然也气四郎,但更多的是在气自己。他早就看出程峰不怀好意,却没有早些提醒小妹,最错的人就是他。所以想用这个法子让身上的痛减轻心上的痛。
这一夜京城之内,不知有多少个府第都是彻夜灯火通明,至于各人都存了什么心思,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未完待续。)
第317章,新庄落成隐于世,梅花香自苦寒来
程峰借李四郎之手,算计司徒嫣于望月楼相见未果。当晚,三郎即借了快马,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将李大郎和李二郎接到了京城,四兄弟一起跪在司徒府的外院书房外,负荆请罪。可仍无法令小妹司徒嫣气消。
可毕竟五人共历过生死,经过患难,这份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而且这次做错事的只有四郎,与其他三个兄弟无关。所以,跪了二个时辰后,司徒嫣总算是松了口,也算是对这四人小惩大诫了一番。司徒谨忙着奴才们扶四人起身,为其梳洗备饭留四人住在了府中。
“小五,俺这个当大哥的无能,没管好小四,这才让你受了委屈!”李大郎一边吃饭,一边心怀愧疚的向小妹道歉。
“大哥,事情已经过了,罚既然也罚了,往后就别提了!”司徒嫣不是个愿翻旧账的人,当事当了过后莫提。
“哎!”李大郎很感谢小妹能原谅四郎,至少他们仍能作兄妹。这比什么都重要。之前他娶了林桃,差点儿害死了小妹,如今四郎又中了人家的计,差点让小妹失了名声,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都是他们四兄弟对不起这个妹子,心里难免会伤心难过。而且自打林桃之事后,小妹几乎就没怎么去过福祥村。如今又出四郎这事,就算往后他们仍能作异姓兄妹,怕是情份也不如从前了。
大郎的担心,司徒嫣明白,可破镜难圆,虽然她已经不再气四郎,可心里的创伤仍在。就算是她想回到从前,怕也不是这一两个月之事。而二郎虽心痛弟妹,可仍气四郎不争。只有三郎,他的心早就给了小妹,也根本没打算拿回来。如今更是如此,他要为大哥和小四赎罪。
一夜再无二话,四郎席间也试着和司徒嫣道歉。可司徒嫣只是吃饭,并没有回应。四郎深知自己这次错的太离谱了,所以虽沮丧却不会冤怪小妹不够大肚。
第二日一早城门刚开,司徒嫣就接到了信儿。河阳县的庄子已尽尾声,需要她前去验收。和司徒谨与李家四弟一起用过早饭,司徒嫣即起程离京。
只是这次离开的突然,并未通知端木玄。只是人才出城门,还未过十里亭就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一是司徒嫣刚出过事。端木玄怎么可能放她一个人出京。二是司徒嫣国公府一战成名,如今京城中的官宦之家,都已知司徒府出才子佳人,上门求亲的这些日子差点儿就把司徒府的大门给堵住了。要不是铁血卫暗中清理,怕是司徒嫣连易容出门都会难上加难。
“嫣儿,我这几日清闲的很,不如你我同行可好?”前有自己母亲的故意刁难,后有自己师兄的**调戏。虽都和端木玄无关,可他仍觉得对不起司徒嫣。
“嗯!”司徒嫣本想自己一个人去的,可也知就算她不同意。端木玄也会尾随其后,不如大方的让他跟着,至少两个人还能说说话。她这些日子也感觉特别憋闷。
端木玄心中暗喜,虽然心上人态度冷淡,但却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总算是两人的关系未受影响。一路上司徒嫣的话虽不多,却也都有回应。端木玄挑些游历随记的故事,来给司徒嫣解闷。倒让两人间的感情慢慢的回温。
而司徒嫣前脚刚出京城,后脚程峰就带着厚礼登门向司徒谨至歉。
“仲贤,昨日是我唐突。只是因爱才心切,这才作出有**份之事,差点儿累了令妹的名声,是我思虑不周。还望仲贤看在你我同出一门的份儿上,原谅我一时的无心之举!”程峰行礼道歉,虽然他心里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何过份之处。可毕竟面儿上的事要做的周全。
“程师兄言重,舍妹一向任性惯了,倒是言语之间多有冒犯。只是舍妹自小离家,受尽了苦楚。也是我这个当兄长的无能,不能护其周全,这才让她伤了心。所以这礼在小妹气消之前,还是请你拿回去吧,我虽不能护妹周全,可还是要照顾到她的心境。还请程师兄见谅!”程峰以为以自己大司徒府嫡长公子的头衔,司徒谨一介布衣,总不会折了他的面子,却不想这对兄妹一个脾气,都敢对他无礼。
司徒嫣无礼程峰尚能忍,司徒谨这般他心中难免有气,也是他骨子里就看不上司徒谨。其实当初公孙先生收的几个弟子之中,只有这程峰并不是公孙先生自己选的,而是因与大司徒关系匪浅,这才不得已纳了其子为弟子。教导之中,公孙先生已看出程峰心术偏颇,所以只尽到了提点之责,并未真的拿他当弟子待,也就没为其赐字号。所以几个师兄弟间,只有程峰是以姓相称。只是这些外人是不得而知的,不然司徒谨根本就不用须臾委托的应付这程峰了。
“仲贤这是解元及第,看不上我这未应举之人了?”程峰话里也不见之前的愧疚,反而一副盛气凌人之姿,更令司徒谨反感,可碍于公孙先生,他只能忍让。
“仲贤一介布衣,虽有功名在身,可却无官职,怎会对大司徒府的公子无理。而且你我尚出自同门,相煎何太急!师兄弟间又哪里来的这些!”司徒谨这般算是给足了程峰面子。总算两人没有当场闹翻。
“既然仲贤不介意,那不如请司徒小姐出来,程某当面向司徒小姐致歉,以得到其原谅!”司徒谨算是看出来,今儿程峰前来,其实只是为了能再见小妹司徒嫣一面。司徒谨心中本就有气,这会儿脸上连硬挤出的一丝微笑都已维系不住了。将脸色一沉,断然拒绝了。
“这可当真不巧的很,舍妹如今不在府中,去了别院静养。程师兄怕是无缘得见了!”小妹今儿一早匆忙离开,司徒谨本还有些担心,这会儿却觉得小妹离开也好,至少现下眼不见为净。
“仲贤,你口口声声说不介意,可却拦着不让程某当面向司徒小姐致歉,你这般口不对心,可有失君子风度!”程峰这也算是恶人先告状了。明明是他自己口是心非,却说的好像是司徒谨的错一样。
“小弟怎敢有所隐瞒,舍妹当真是一早就出了京城,如果程师兄不信。大可以到城门处一问便知。许是舍妹这些日子烦心事多,想出府静静!也是我这当兄长的无能,所以也只好由着其性子!”司徒谨这般就是要告诉程峰,他虽是兄长,可仍会以妹妹的意见为主。也是想赶紧的把程峰送走。
“哼!”程峰也知今天他是见不到司徒嫣了。毕竟这里是司徒府,他不可能硬闯。而对于司徒谨的搪塞,他自然是不信的。回到府中,派了奴才去城门处查问,果然司徒小姐已于早上出城了。却打听到出城的不止司徒嫣一人,国公府世子也于司徒嫣之后出了同一个城门。两人是否约好,就不得而知了。
“端木玄,你动作倒是快,我就不信追不上你!”程峰立刻着人备马,直奔河南县司徒府别院。他打听的倒是情楚。连司徒嫣在河南县的院子,都打听到了。不过最后当然是扑了个空,司徒嫣和端木玄根本未去河南县城,他们这会儿人已奔河阳县城而去。
“司徒嫣,不论跑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程峰对头起誓,只不过他这誓言,终其一生都无法实现了。
而赶到河阳县城的司徒嫣和端木玄二人站在山顶处,看着山脚下如县城般壮观的庄子,不仅端木玄吃惊。就连司徒嫣自己都有些迷惘,这可比脑中想象的更为华丽气派。
“嫣儿,你这庄子建的怕是比皇城还要气派了?”端木玄是真心的称赞,却不想引来司徒嫣一个白眼。
“如果真如此。怕是这庄子就留不得了!”端木玄的这声称赞可没有让司徒嫣开心,一个老百姓的庄子,竟然建的比皇城还好,那不是把脑袋别在裤带上等着皇上来砍吗。
“对,对,对。是我失言,嫣儿别气!只是这庄子的规模,当真不比皇城小,要是没有外城的这片儿田地,我还真以为进了城呢!”
“当初只想着建个藏身之所,如今看来,想保住这片庄子,还要再费一番周折了!”司徒嫣也有些头痛,毕竟自己这庄子建的有些太过华丽了。其实这也就是以古代人的眼光来看。如果以现代人的眼光,这庄子建的南不如苏州园林,北不如避暑山庄,最多就是个大点儿农家院而已。
端木玄见心上人犯愁,心里也不是滋味,“嫣儿只管放心,万事有我!”虽说这庄子是大了些,可毕竟并不违制,就算皇上追究,大不了他认下就是,总不会让皇上伤了司徒嫣一分的。
“多谢!”司徒嫣点头道谢,这声谢倒是发自内心的。毕竟这庄子本与端木玄无关,他却能挺身而出,哪怕只是客套,她也感觉很高兴。而且她相信,端木玄对她绝对不是客套一下而已。
两人疾步下山,朝庄子内走去。如今工程已尽尾声,大部分的工匠都已离开。只留下一小部分,帮着收尾而已。
这些工匠并不认识司徒嫣和端木玄,毕竟二人很少在他们面前出现,就算是出现,也从未介绍过自己,所以这些人只认识司徒嫣身后的暗夜和端木玄身后的墨风。毕竟他们这些人有些是墨风找来的。而暗夜是这庄子的总管事。
“见过总管事,见过墨侍卫!”暗夜和墨风在主子面前,哪敢受这些人的礼,忙侧身让开一步,尴尬的看了二位主子一眼,却见二人一副准备看戏的嘴脸,兴味十足的等着他们回话。
“少主!”“主子!”两人哪里敢在主子面前托大,压着声忙对着二人拱手行礼。
“行了,你们只管招呼他们,当初让你们出面,本就是不愿这些手艺人知道我和嫣儿的身份。你们也无需矫情!”司徒嫣也是这个意思,端木玄话落,她即跟着点头。
暗夜和墨风这才敢挺直腰板,将几个管事的工头叫去了一旁。而端木玄则陪着司徒嫣里里外外的打量起了庄子。
“嗯,工期虽然长了些,可比预想的还要快,而且都是按照我的本意所建。这次还多亏了玄哥的帮忙,不然这庄子怕是要建上个二年才能完工了!”
“嫣儿,你我之间又怎需要如此客气。而且嫣儿当初可是答应我要在这庄子里留个院子给我的,我这也算是为自己造福!”
“那是自然,玄哥现在就可以选,不过最后面的梅园不能给你。那是我的闺阁!”
“当然,当然,我怎会夺嫣儿所好,那就梅园旁的竹园好了,竹有七德,又是四君子之一。”端木玄的本意就是能离司徒嫣越近越好。
“玄哥可是喜欢竹子的挺拔坚韧,能彰显气节?”
“正是!”
“可竹子中空不实,岂不有华而不实之嫌!”司徒嫣久未与端木玄斗嘴了,如今她心情好,倒是想和他开个玩笑。
“哦,嫣儿见解果然与众不同,那依嫣儿所见,我是不是该选那菊园,更为妥当?”
“菊花残满地伤,秋风尽严冬至,满目凋零有什么好的!”司徒嫣一想起菊花,就想起了国公府的事情,直接白了端木玄一眼。端木玄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踩雷了,忙换了个笑脸,走到兰园旁。
“可是这兰园离梅园有些远!这当如何是好?”端木玄其实也爱兰花,可兰园与梅园间隔着个菊园,他想离司徒嫣近些。
“那有何难,将这两园换一下不就可以了。”司徒嫣以前也喜欢菊花,可有了之前的事,她也不愿看着这满院的菊花,想起伤心之事。
“这主意好,那我就选兰园好了!”
“那这菊园,嫣儿打算用来安置何人?”
“花虽没错,却受人所累,哥哥们一时半刻的也不会搬来,就先空着吧!”司徒嫣的庄子只会安置自己在意的人,可是这菊园她是真心的不想让亲人入住,等她哪天有了心情,将这菊园改建成松园时,再留给李家四兄弟。
入夜后,司徒嫣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连着暗夜和墨风,四人一起美美的饱餐了一顿,这才各自歇下。(未完待续。)
第318章,情定新庄许承诺,开武举三郎应考
河阳县新庄落成,司徒嫣和端木玄留在新庄近月余。而司徒嫣将河南县司徒府上的奴才都安置在了新庄子上,甚至京中除了暗夜和暗风外,剩下的暗字队六人也都留在了新庄上,仍有些捉襟见肘,忙不过来。
“暗夜,几个月前你提到过想再买些人,不知可有中意的?”司徒嫣坐在书房一边理账,一边寻问暗夜。端木玄则坐在一边喝茶。对于司徒嫣的事情,他每一件都好奇,但不会每一件都去打听。
他了解司徒嫣,知道哪些事他可以问,哪些不行,毕竟人都有秘密。而养人练私兵司徒嫣并没有和端木玄细说过,也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如今能不避讳他,已经是对他莫大的信任了。
“回主子,人之前是买了三十来个,可属下观察了这些日子,有些不安份的已经发卖了,如今只剩十五个了。”暗夜虽然很善于察言观色,但仍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没有主子厉害,所以新人都是买来观察很久再精挑细选后这才敢带到主子面前。
“嗯,那就先把这十五人弄到庄子上来,如今这里人手太紧,大家也都辛苦了!”在她看来这些人虽是自己买来的奴才,可她却并未把他们当奴才使唤,虽然不能让他们每天都只工作8个小时,可至少要让这些人能够有足够的休息时间。毕竟她不是旧社会的‘周扒皮’。
“是!属下这就叫人带他们进庄!”
“嗯,记得除了你们八个外,所有进庄之人,都要将眼睛蒙上,这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做事越谨慎细致越好!”司徒嫣叮嘱过,就让暗夜先退了出去。
“嫣儿,如果你这里缺人,我可以先安排铁血卫的人来帮忙,你放心。铁血卫的人嘴紧的很,断不会将庄子之事传到外面!”
“国公府‘铁血卫’是什么样的一支队伍,怕是这整个吴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又怎么会信不过。只不过这里毕竟不是国公府的庄子。要是真请你帮忙,让外人知道,怕是有损铁血卫的名声事小,伤了国公府的体面那可就是大事了!”司徒嫣如今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端木玄,但她仍不愿欠他的人情。毕竟她会不会嫁给他,连她自己也说不准。
“嫣儿随意!只是看你这般劳累我心内难安!”端木玄只是担心司徒嫣的身子,见她这些日子里里外外的忙,甚至连苜蓿草的收割,草药的种植、花圃的打理等这些小事,都要亲力亲为。真担心她身子吃不消。
“习惯了,要是哪天没事做,反而会闲出病来。之前斗秦家洗血仇后,就是一桩心事已了,这才病倒了。如今这般忙着。人反而有着寄托!”司徒嫣也想过闲适的生活,可如今时局未稳,她还要多为自己和亲人打算。之前临时抱佛脚的事,她可不想再发生一次。
“嫣儿,我想照顾你一生一世!你可愿给我这个机会?”端木玄这番话已经憋了很久,心里一直在害怕,不敢问出口,怕听到司徒嫣断然的拒绝。可如今他想通了,就算司徒嫣拒绝,他也不会放弃的。
“玄哥。我真的没有办法回答你!一是我年纪尚小,离及笄还有几年。二是家中无长嫂当家,如果连我也不在府中,那兄长该当如何?”前一句。是司徒嫣的真心话,可后一句就只是拿司徒谨当借口而已。
端木玄听过不但不伤心,反而心中大喜,司徒嫣说了两点,都不是因为不喜欢他,可见他这些日子的努力已见成效。
“嫣儿。我不是要你立刻就嫁与我为妻,我可以等,等到你及笄,等到你想要嫁给我的那一天。可是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们可否先订亲,至少到时我再去司徒府就不用偷偷摸摸的,还要找很多的借口!”端木玄本想说如果订了亲,就不会再有程峰那种登徒子对司徒嫣纠缠不清了,可又怕如此说会让司徒嫣觉得他小气善妒。这才话峰一转,随意寻了个借口。
“玄哥哪有寻什么借口,你来司徒府哪次不是光明正大,我可从未见你行偷摸之举!”司徒嫣其实也有些动心,至少这样一来,李家四兄弟就可以过自己的日子,不会再为情所困。她身边也能少些狂蜂浪蝶。
“嫣儿!”端木玄一脸的无奈,他就是嫉妒那些围在司徒嫣身边的男人,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司徒嫣的好,甚至有种想把她圈起来养的冲动。这也是他为何会全力帮司徒嫣建这庄子的一个重要原因。毕竟有了这个庄子,司徒嫣至少有大半的时间都会呆在这里,少回京城,更加无暇顾及李家兄弟。只不过他的这些小心眼,可不想让心上人知道。
“玄哥,再等等吧!至少等到明年春闱会试过后再说吧!”司徒嫣没有一口回绝,这给了端木玄无限的希望,甚至他还有些飘飘然的不真实感。
“嫣儿此话可当真?”
“君无戏言!”
“好,仲贤状元及第,我自当准备订亲厚礼登门求娶!到时嫣儿可不能反悔!”
“嗯!”司徒嫣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这一声轻嗯,却比一旨圣旨更让端木玄喜出望外。
“墨风,快给你家爷备酒,今天我要不醉不归!”墨风本来是站在书房外,并没有听到主子们的话,猛然间听少主要喝酒,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还是墨雨机灵,拉了墨风一下,两人这才去准备酒菜。
“玄哥,小心乐极生悲!”
“无妨,只要嫣儿不失言,天大的事我都不放心上!”
“你才小人行径呢!”司徒嫣白了端木玄一眼,低头继续去看账本,可心里小鹿乱撞,还真有些女儿家才会有的娇羞。只是她一向喜怒不行于色,这才没有被端木玄看出来。
端木玄才不在意心上人说些什么呢,如今他只感觉天都比平日里的要蓝,甚至秋风都如春风般舒爽。他这会儿只想喝酒。
这也是司徒嫣第一次明确的给了端木玄一个答案,两人在河阳县情意绵绵,却不知福祥村里早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
“小三,你怎的不和俺商量一下。就去考了武举,要是真中了,难不成你还真要去打仗不成?”李大郎一脸的担忧,也有些生弟弟的气。毕竟自己是长兄,弟弟此举竟然没让他知道。
“大哥,公孙先生早有暗示,以俺们家的出身,就算状元及第最多也只能当个下等县的县令。而且终其一生都未必会有所寸进。可武举出身就大不同,只要杀场立功,就可升职。小五的亲兄长文采远胜于俺,出身就更不用说了。如今又与公孙先生的孙女订了亲,往后前程自是不用发愁。俺也想帮小五,等将来俺有了出息,在朝堂之上能争一寸之地,至少小五也能多个保障不是?大哥,俺们四兄弟的命都是小五救的,可却处处对不住她。俺想为小五尽份儿心!”
三郎这番话,大郎当然听的明白,三郎这是想为他和小四赎罪,想代替四兄弟给小妹还恩,可他不舍啊,家里最有出息的就是这个三弟,往后要是真上了战场,刀剑无眼,有命回来升官发财固然是好。如果落了残疾,或是丢了性命。他要如何去面对九泉之下的爹娘。
可他却无法反驳弟弟的决定,他不能做那狼心狗肺知恩不报之人。红着眼眶拍了三郎的肩一下,“是大哥对不起你!”
“大哥说的啥话,俺的心思大哥最是了解。就算没有这些事,俺也想护小五一辈子的!”三郎知道李大郎最在意的是什么,所以才会先斩后奏。
“三哥,我!”四郎一脸的愧疚,眼泪早已夺眶而出。
“小四,你我翻了年就要行冠礼了。再不能向以前一样哭鼻子抹泪儿的了。俺是真的想去考武举,往后俺们家有文有武的不是更让别人眼红!”三郎一边安慰四郎,一边看向了有话要说的二郎。
“小三,小五可知你去考武举?”二郎喜欢武枪弄棍,虽然没有三郎学的好,可却很支持三郎的决定。
“俺和小五提过,她不反对,只说让俺不要做后悔的决定就好!”三郎这话兄弟几个自然相信。大郎只好点了头,算是答应了三郎。
因为三郎有着秀才的功名,所以早在十月的时候,就直接参加了“武乡试”。9日、12日、15日连考了三天,由巡按御史主持。取“武举人”后再于来年四月进京参加“会试”。
那些日子三郎只推说是想在河南县城住段日子,而四郎又被大郎管束在家,这才瞒过了兄弟三个。
放榜之日,大郎赶着车拉着弟弟们一起进了县城。“中了!中了!大哥,你快来看,小三真中了!”皇榜前的二郎一蹦三高的大叫着。
三郎只是笑笑,并未往人群里挤。第一场考马、步、箭、刀、剑、拳搏、弓马和策义的时候他就已知自己很有希望。因为这些小妹都曾有教过。而第二场考战阵、兵法等知识,更是难不倒他,他可是读过兵书的。第三场考的天文、地理等知识的熟练程度,这个对于他有些难,可也跟着小妹听了不少的见闻。虽然答的并不理想,可有着前两场的好成绩,这第三场稍微差些,考官也给过了。
反而是大郎可没有三郎那般一脸淡定,心急的挤到了人群最前面,比起考秀才那会儿,他这次是真心的不愿三弟高中。哪怕三弟这一辈子都只是个秀才,也已经很光耀门楣了。
“嗨!”就算大郎再不愿,李仁的名字仍出现在了皇榜之上。如今家中又出了个举人,换作平时,李大郎早就大喜于色,可如今他满满的都只是担心。
走出人群,四兄弟寻了间酒楼。“大哥,如今小三成了举人,那可是李姓族人头一份儿的,你咋不高兴的?”二郎是打从心底里替弟弟开心。
“俺咋不高兴了,可一想到小三要去上战场杀胡子,俺这心就揪着痛。那胡子都是些啥人,那都是些个杀人不眨眼的野人。要是小三受了伤咋整?”大郎瞪着二郎,他就不明白了,这老二今儿怎的如此糊涂,光顾着高兴,怎的就不为弟弟的安危着想。
“大哥,俺早打听了,要是小三能考中武状元,将来就可以直接当官,你哪见过当官的上战场的,最多是在后面指挥一下,没事的小三功夫俊着呢,出不了事儿!”二郎不是不担心,不过这些日子他也试着打听了,知道如果能考中武状元,就是6品武官,到时家里再花些银子,给三郎弄个官当当,自然不用上战场的。
“哦,有这事,俺咋不知的?老二,你咋不早说,看这些日子把俺急的!”李大郎也有些被二郎说动了。三郎只是笑着,哪有二郎想的那般容易,可他不愿扫了二哥的兴,也不愿大哥为他担心,所以他并没有戳破。
四兄弟中只有四郎心中有些泛酸,他从出生起就和三郎吃住行甚至是课业学习都在一起,可如今三郎却已是举人,他还只是个秀才,人一但动了攀比的心思,就像是心中长了杂草,想恢复纯净已不可能。
四兄弟在酒楼中好好庆祝了一番这才回到福祥村,人还没进村,就听到噼里啪啦的爆竹之声响个不停。
李阿牛开了祠堂只等着四兄弟回村,福祥村又出了大喜事,周边各村的村正和杨族长更是聚到了李家祠堂等着恭贺三郎高中。
四人进村,自然是热闹了一番,李村正家更是宴开三天,请全村人大吃了一顿。只是三郎此刻却躲了起来,一是他性子和司徒嫣差不多,不喜欢人多,二是小妹有好些日子没有回来了,他心里很是记挂。
而司徒嫣回京后,人还没进府就已听说了此事,也不等司徒谨回府,留了个话儿,就直接赶着车去了福祥村见李三郎。(未完待续。)
第319章,约三郎京城一聚,皇城内天降鬼胎
司徒嫣进村时天色已有些晚,今晚她本就打算住在村里。看着一边卸车,一边和自己聊天的三郎,感觉两人像是许久未见了一样,有聊不完的话。
“三哥,恭喜!”司徒嫣先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她并没有责怪三郎不与她商量,毕竟这是三郎的人生,只要三郎不后悔,她无条件支持。
“小五,你前些日子让人传了话来,说要出门办事,怎的一去这么久的?可有什么危险?大哥正在烧饭,这会儿天都黑了,你今晚儿就别回县城了?”三郎才不在意那些,他在意的是小妹这次出门是否顺利,在意的是小妹的安危。
“嗯!好,我今晚住下。其实出门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寻了块儿地,买了下来。好用来种草药、养牲畜、种五谷的。毕竟如今各铺面的生意都很好。虽说现在没有天灾**的,可还是要早做准备。不能指着别人的货源经商,那样太被动了。”这些生意上的事,三郎多少也明白些,觉得小妹说的虽在理,可也用不着亲力亲为,这一年来小妹虽长高了,可越发的清瘦了。
“三哥考过乡试,来年春就要考会试了。可有什么打算?”安顿了骡马,两人边走边说一起进了屋。四郎一直紧跟在小妹身边不远处,想找机会搭个话儿,可司徒嫣却连个正眼也没给他,心里不免有些难受。
二郎从灶房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走到四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小四,小五的脾气就是如此,时候长了自然就好了,你别往心里去。”
“二哥,俺知道错了,可小五连个认错的机会都不给俺!”四郎心里难受,说话难免会带着股怨气。
“小四,你要是真知道错了。就不该再讲这话!”二郎觉得这个四弟怎的和以前不同了,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反正现在四郎这副样子,他打从心底里不喜。
“算了,俺回屋读书!”四郎并没有跟着进正房。而是一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司徒嫣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这会儿她正和三郎聊的开心。许是从骨子里这四兄弟她最在意的就是三郎吧!比起二郎的粗心,四郎的软弱,和大郎的优柔,还是三郎和司徒嫣的秉性最像。
“会试考的东西和乡试差不多。只是我看的兵书、天文、地理方面的书太少了,只怕到时会应付不来?”三郎也想一举高中,可也知自己毕竟学的太少了。
“这个不难,之前在西北的时候我倒是看了不少这一类的书,你明儿随我一道儿回府去取。我再打听一下这往年的会试都考了些什么,三哥也好心里有个数儿!这些日子忙,都没顾得上和三哥聊天,正好也快入冬了,三哥又不去州学了,那不如就陪我在京中住段日子。咱们兄妹也好好聊聊!”司徒嫣想到如果司徒谨高中,她就要和端木玄订亲,到时李三郎想再进内院怕就有些不妥了。也是想趁这段日子和他好好聚聚。而且国公府上虽无人考武举,可多少都会知道一些,这事儿还得麻烦端木玄帮忙。也是想拉近一下两人间的关系。毕竟都是自己在乎的人,总不能每次见面都横眉冷对的。
三郎自然满心欢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高兴的吃着晚餐。只有四郎一脸的不喜在一旁冷眼看着。人心不足,四郎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农家娃了。
第二日一早,三郎赶着骡车拉着司徒嫣朝京城而去。大郎和二郎一直将人送到驿道上这才依依不舍的回村。而四郎以头痛为由,竟然未出来相送。司徒嫣对四郎此举倒未多加在意,以为他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可是三郎心里却存了疑。只是不好对小妹言明。
二人一路急赶,可走到京城外,却不得其门而入。“三哥,怎的不走了?”司徒嫣偎在骡车上正在打瞌睡。却不想骡车突然停了。
“小五,京城封城进不得了!”
“什么?”司徒嫣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也不顾身上衣衫不整,就从骡车上跳了下来。
“小五,慢着点儿!”三郎忙伸手扶了一把,帮小妹理了理衣裳。司徒嫣这才稳住身形。也不能怪她心急。京城封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吴皇驾崩,皇城巨变,怕是这会儿端木玄已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发生突变后司徒嫣这才意识到,端木玄此人早已深入其心,怕是在不知不觉中她早已沦陷。可这会儿她却只能傻站在这里,帮不上一点儿忙。如果此时找人打探,恐被当成探子而被抓,与其乱打听,不如静观其变,她甚至连最坏的打算都想到了,只要端木玄还有一口气,她一定可以救得下他。
正焦急间,就见一农夫打扮之人,朝她们走了过来。司徒嫣最先警觉,这人尚未靠近,她已匕首在手,只要这人对她不利,必会死于其刀下。
“司徒小姐莫惊,属下墨雨,见过小姐!”来人是端木玄身边的铁血卫墨雨。见了此人,司徒嫣反而不急了,毕竟如果真的是端木玄有难,他身边的侍卫断不会气定神闲的出现于此。
“墨雨,京城发生何事?”
“司徒小姐,请借一步说话!”墨雨信任司徒嫣,但对于李三郎却颇多忌讳。
“好!”司徒嫣转头对李三郎交待一声,即随墨雨进了驿道边的树林。墨雨压着声,将京城发生之事一一讲述一番,司徒嫣这才将提着的心完全放下。
原来昨天司徒嫣离开后,太子妃即有了胎动早产之兆。当时皇上正在端木贵妃处。而皇后和太子却出宫去了皇后的娘家省亲。得了信儿的贵妃还记得早前侄子端木玄的提醒,说太子妃这一胎定是怪胎,让她多加留意。正好这会儿给了她机会。
“皇上,早就听太医说太子妃这一胎必是男孩儿。如今皇后姐姐和太子都不在宫中,这可是您的皇长孙,理应皇上多关照些,臣妾可还想跟着皇上去太子宫中沾沾喜气儿呢!”贵妃只想让皇上亲眼去见证,自然要把人劝到太子宫中才可。
“朕这心里也不安稳,也罢,那你就陪朕走一趟!”
“多谢皇上!虽说皇后姐姐早已吩咐妥当。可臣妾这心里还是紧张的很,不如请皇上的**母一起随行,也好随时将里面的情况传到外面来?”皇上是不能进产房的,要有一个皇上信得过。又不会被太子妃收买的人当见证人,才最为妥当。
“也好!”皇上领着端木贵妃,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太子宫中。这会儿太子妃胎动正频繁,皇上坐于正殿之上,隐隐间可以听到太子妃的惨痛之声。心里难免更为紧张。唤了**母去产房看着,好随时给他报个信儿。
这一等就是近二个时辰,远远的就听见太监传音,皇后和太子已经赶回宫中。
“臣妾见过皇上!”“儿子给父皇请安!”
“行了,平身吧!”吴皇对皇后没有什么感情,可对太子却感情深厚,毕竟那是他的第一个嫡子。
“皇上,太子妃这是第一胎,时间会久些,这里有臣妾就好。皇上等了这些时辰,定是累了,不如先回宫歇歇?”皇后一脸为皇上考虑的神情,反而显得贵妃不体谅皇上了。
端木贵妃怎么可能让她得逞,“姐姐说的是呢,可皇上担心皇长孙,妹妹就是想拉着皇上离开,皇上也是不肯的!”
两个人女人斗法,吴皇只是冷眼看着,内宫不斗。前朝不稳。他只当是闺房之乐而已。太子这会儿整颗心都在太子妃的肚子上,要是太子妃能顺利的产下一个男婴,那他这太子之位可就更加稳固了。
又等了有近一刻钟,这才听太子妃那边传来了一片惊呼之声。甚至有人大喊大叫,更是乱做了一团,“里面出了什么事?”吴皇面色一沉,一挥手将身边的太监给派了进去,只不过还没等太监进去,就见**母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跪在地上嘴里嘟嘟囔囔的嚷个不停,意思只是求吴皇赐死。却不肯言明为了什么。
“去看看,里面到底怎么了?”吴皇也是一惊,如果太子妃难产而死,大不了剖腹取子,可这和**母又有何甘,为何她要一心求死。
首领太监进去不消片刻,也是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和**母一样跪在地上求死,说什么也不敢将里面看到的讲出来。
“朕,赐你二人无罪,有什么只管说!”吴皇惊惧,皇后更是一脸的不知所以,整个太子宫只有贵妃一人脸上挂着担忧心里却已乐开了花儿,看来侄子端木玄所言属实,怕是那太子妃真的生了怪胎。
“是!”首领太监这才敢回皇上的话,“太子妃已经顺利生产,只是,只是,只是生了个鬼胎!”
“什么!”吴皇大惊失色,从椅子上直接跳了起来。
“你胡说!你是不是被人收买了,敢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臣妾请皇上做主,还太子一个公道!”皇后一脸的不敢相信,指着首领太监大骂。太子妃如果生的真是“鬼胎”,别说是太子之位不保,就是她这个皇后之位也是岌岌可危了。
“**母,你来说!”吴皇也是不信,看向跪在一旁的**母。
“皇上,老奴眼花,只看到一个长着大头的血团!”**母哪里是眼花,她也看的清楚,可眼下她能说什么,这满殿之人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来人,去给朕抱来,朕要亲眼看看!”吴皇一脸的铁青,他自问一生勤于朝政,爱民如子,虽有小过但无大错,上天怎会降一鬼胎,召示其罪。吴国自古有一传说,“天降鬼胎,神罚之责。皇权无道,天下异主。”这传说原本并不为人所信,可如今事发突然,吴皇脑中反复都在重复着这两句话,心里难免不惊。
皇上身边的大内侍卫,可不管这里是不是太子妃的内殿,几个精武之人几步就从内殿端出一个染着血的金盆。也是这些人见惯了生死,不然单就这一盆血肉模糊之物,怕是就要将人吓去半条命。
“啊!”吴皇本还心存侥幸,可近前一看,人即晕了过去,就是贵妃已有心里准备,人也被吓瘫在了地上,而太子则直接吓傻三魂七魄都已出窍。还是皇后冷静些,她要保住的不是生了鬼胎的太子妃,而是自己的位子,儿子的权贵。
“快宣太医,扶皇上回宫。太子妃有辱皇家威严,禁足于自己宫中!……”一连下了几道谕旨总算是将事情暂时压了下来。可皇后一心想大事化了,贵妃又岂能如她所愿。
陪着皇上回到自己寝宫后,除了悉心照料外,当然也让人放出了风声,太子妃生了个鬼胎之事,没过一个时辰,即已传出皇城,传的街头巷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国公府自然是第一个就知道了消息,书房内父子二人正襟危坐,商讨着接下来之事,“玄儿,果如那丫头所料,这太子妃当真产了一怪胎,只是不知怎的传成了鬼胎?”
“只怕那婴孩样子奇异,不是寻常之姿吧!”端木玄见父亲对司徒嫣越来越重视,心下不免一喜。
“皇上被吓晕厥,这消息怕是一会儿就会传到府上,为父不多时就要进宫,你在宫外多加小心,此时万不能出一点儿差错!”凉仁公可不是那没见过血流成河的皇上,不会被这种事吓到。
“父亲放心,儿子自会管好府上奴才,绝不会让人传出一字片言!”不只是国公府,皇后娘家自然也是同一时间得到消息,只不过与国公府大门紧闭不同,府上奴才带着秘信穿梭于街头巷尾,给太子党的各府传递着消息。
凉仁公进宫之后,端木玄即派墨雨来给司徒嫣送信儿,这才得知佳人昨天出城未回,忙派人乔装守在城门口给她报个信儿。
“事情我已知道,只是不知这城门会封多久?”司徒嫣早已料到太子妃之事,好在此事眼下并未牵连国公府,只要她能进城,此后就算出事,她也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下端木玄。
“属下出城前,少主已来了口信儿,吴皇已醒并无大碍,这封城最多再有二个时辰。入夜前一定会开城门的!”墨雨也只是猜测。
“嗯,安心等着吧!”司徒嫣这话让墨雨也跟着放心不少,他最怕的就是司徒小姐一意孤行强行进京。虽然有他带路,进城不难,可事后很容易被人抓此把柄到国公府找茬生事。他看的出司徒嫣是真的够果断,也够冷静,这一点绝不输给他们家少主。对这位未来的少主夫人也更加的钦佩。(未完待续。)
第320章,封京城风云变幻,出主意太子被圈
司徒嫣从驿道旁的树林出来,回到骡车边,墨雨紧随其后守在一旁,这会儿他也不急着回去复命,保护司徒小姐的安危为重。
三郎将小妹拉到一边,一脸的担忧,“小五,咋了?那人像是端木少爷身边的侍卫?”
“嗯,没什么事儿,城门一会儿就能开了。有什么咱回府再细说!”这会儿城门外聚集了不少的人,不是说话的时候。司徒嫣只给了三郎一个安心的微笑,总算让他能略感放心些。可同墨雨一样,三郎最紧张的还是小妹的安危,这会儿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他这会儿很庆幸跟着小妹来了京城,不论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一定会用命护小妹万全的。
看着这二人都在为自己紧张担忧,司徒嫣心里感觉暖暖的。可也不愿他二人白紧张,毕竟皇家的事与她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从车里摸出一个小炉子,准备点火烧茶,又取了两包点心出来。无论行商的,省亲的,归家的,赶路的,……。哪个不是一脸的焦急,满腹的牢骚。却只有司徒嫣,竟然在京城大门外升起了炉火,打算开始野炊。
“司徒小姐,这生火还是让属下来吧!”墨雨是越来越佩服这个未来少主夫人了,如果不是周围还围着这些人,他甚至都感觉不到皇城中透出的紧张气氛来。
“也好!”有人帮忙,司徒嫣自是乐得轻闲,从车里取出个板子,垫上石头,竟然还做出几张桌凳来。三郎一边帮忙,一边偷看小妹,他的小妹永远都是如此的淡定,甚至比他这个大男人还坚强。
“行了,三哥来坐!墨雨,你也坐,这人无论到了何种境地。都不能委屈了自己,不然可就太对不起生养咱的父母了!”司徒嫣是自在了,可不远处一直看他们的人却没那么悠闲。不过这会儿也没什么人来找茬,毕竟是在京城大门之外。
墨雨知司徒小姐性子。将炉子生好,即坐了下来。“尝尝这点心,你一直守在城门处,怕是连午饭都没进吧?”司徒嫣将点心递了一包给墨雨,另一包则递给了三郎。“三哥也吃些垫垫,看来这点心就是咱们的午饭了!”
“小五吃,俺不饿!”三郎哪里肯吃,今儿早上大哥只准备了两包点心给小妹,怕她路上会饿。
“车上还有,三哥只管吃!”司徒嫣戒指里有的是点心,哪里会在乎这一包半包的。可三郎不知,说什么也不肯吃。司徒嫣只好装着去车上取,从戒指里又顺出二包点心,这才劝动三郎。
“司徒小姐这手艺当真比宫中御厨的好!”墨雨一边吃一边夸赞。却是出自真心。
“哦,看来墨大侍卫是常出入禁宫之中了?不过你这次吃的可不是我亲手做的!而是我大哥做的,怎么样,不比我做的差吧!”
“是,好吃的很。虽说属下常跟着少主进宫,可打从心底里不愿去那地方。而且属下吃的都是少主进官时贵妃娘娘赏的点心。只是少主向来嘴刁从来不吃,反而全便宜了属下等人!”
“他倒是挑嘴的很!”司徒嫣没觉得端木玄嘴刁,毕竟她煮的东西,他都会吃个精光。
“小姐可冤枉少主了,只要是小姐煮的。就是蝇虫土鳖,少主一样吃的香甜!”墨雨看的出李三郎对司徒嫣有着别的心思,自然是要替少主清除这个情敌。所以尽捡些爱莫不清的话说与他人听。
“我可记得墨大侍卫这话,哪天我就弄上一盘清炒蝇虫。红烧土鳖来给你家少主下酒!”司徒嫣也明白,可她即已知自己心意,也就乐得和墨雨开起了玩笑。
“司徒小姐还是饶属下一命吧,要是让少主知道这主意是属下出的,只怕不是扫扫马厩挨挨军棍就能了事的了!”
二人斗了几句嘴,反而打发了不少的时间。只是三郎听的出,小妹对这端木少爷看来已上了心,心里难免会不自在,可他坚信只要小妹一天未嫁,他都会守着小妹一天,哪怕是将来小妹嫁与他人为妻,他也会当一个好兄长,护其一生。
天色渐渐暗了起来,有些人饿得瘫坐在了地上,有些本欲进京做生意的,竟然在城外就支起了摊子叫卖了起来。一时间城外倒比城内还热闹。
太阳落山前,城门总算是开了,墨雨随行一直将司徒嫣护送回司徒府这才回国公府复命。
“回少主,司徒小姐让属下将这包点心给您,谢您着人报信!”墨雨将点心放在少主手边,这才退到了一旁。
“嫣儿她可有说什么别的?”
“司徒小姐只说了四个字‘一切小心!’”
端木玄会心一笑,他努力了这么久,追求了这么久,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一边吃着司徒嫣亲手做的点心,一边偷笑不止。墨雨见少主花痴病又犯了,只好先行礼退下。
凉仁公直到夜半时分才回府,一回府就招儿子进了外院的书房。
“玄儿,太子妃确是产了鬼胎,那胎儿为父虽未见,可你姑母看到了,长着一大一小两个头,四肢短小,甚至五指不全,腹胀如鼓,口鼻难辨。你姑母说的时候还浑身发抖,可见吓的不轻!”
“难怪被传成了鬼胎,嫣儿说那是中毒所至才会生出畸形儿!”
“此事,为父已和你姑母商量,等皇上回过神搜宫的时候,想办法把皇上的注意力引到‘福寿膏’的上面,这样太子想独善其身已经是不可能了!”
“只怕到时皇后丢车保帅,让太子妃当了替罪羊!”
“有你姑母安排,自不会让皇后得逞!”
“儿子在想,如果单是这福寿膏未必能搬得倒太子,这替罪羊就算不是太子妃,也可能是那些行商之人,毕竟如今满朝文武中,就有不少人都已成瘾!而且都生龙活虎不见病痛!”
“不求皇上信,只求皇上疑,自古皇上没有不多疑的,只要心中存了疑。太子之位自然就会有所动摇,等到机会成熟,我们再从旁推波助澜,万事皆成!”凉仁公虽不是什么老狐狸。可家中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算计人的本事可不比司徒嫣差。
“这事儿你再去问问丫头,看她可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能多个准备,就多条路。万一出了事,也能多个保命的手段!”
“父亲,儿子不愿嫣儿涉足朝堂之争!”
“她只要嫁进国公府,怕是再难独善其身了,与其到时再习惯,不如现在就早做打算。你只管去问,我想那丫头已明白自己早已不是什么局外之人了!”父子俩又商议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凉仁公又被招进了宫,端木玄则直奔司徒府。一是想去幽会佳人,二是昨天父亲的话他也觉得在理。虽然他不想司徒嫣烦心,可也想和她商量。毕竟司徒嫣总会想到一些他想不到的点子。
皇城之中,吴皇坐于金銮大殿之上,一脸的凝重,文武百宫站于阶下,连大气都不敢喘。昨儿封城,皇上即下了封口令,朝野上下不得有人议论太子妃之事。如有违逆者,以通敌判国罪论。
“诸位爱卿。昨日之事,你等已早有耳闻,吴国自古即有传言‘鬼胎降,国主异’!尔等心中做何之想?”
皇上这是要让这些臣公表态。凉仁公并没有第一个站出来,反而是支持太子的太师先站了出来,“臣等决无二心,一心侍主!”太保和太傅,以及三司也都站了出来,跟着表忠心。
吴皇也知这些人都只是做表面功夫。可他这会儿心里乱,面儿上又不能显露一分,这才有此一问。
“皇上,太子妃向来身子骨极好,太子也自小就养在宫中,怎会发生此事?太医可有何说法?”凉仁公平日里上朝也很少议政,皇上除了战事之事,也很少会寻问其意见。如今见凉仁公发问,也不免多留了个心。
“太医院院正何在?”
“臣在!”
“将你查证之事,一一禀来!”
“是,回皇上话,太子妃自有喜以来,胎像稳固,从未见异常,饮食起居也与平常无异,臣等事后检查了一下太子妃的起居应用之物,只有一样非臣所荐,而是太子送给太子妃的!”
“是何之物?”
“此物为‘福寿膏’,吸食会使人产生飘飘欲仙之感,对身体是否有害,臣也不得而知!”太医这话倒让吴皇心里起了疑,这东西他也在用,之前太医说这东西无毒,难不成只是毒性小验不出,如真是如此,那此物可就不是什么延年益寿,而是杀人于无形了。
“太医院之前不是说此物无毒?”
“是,回皇上,此物虽无毒,可孕妇是否可用,臣实在不知。怀孕之人多要忌口,像是螃蟹,正常人吃之无碍,可给有孕之人食之,多会滑胎!”
“你既然早知,为何太子宫中请脉时,未见尔等提起?”吴皇心里难免有气,此事可大可小,如果太医有意隐瞒,那这事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皇上圣查,臣并不知太子妃有吸食此物之习惯,每次去时太子妃也从未提起,而且此物乃舶来品,又是太子进献给皇上的,臣不敢有所怀疑。今日是因太子妃产出怪婴,臣于太子妃寝宫搜寻时,这才得知,还请皇上开恩!”太医院院正跪在阶下一脸的苦相,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没有人比他们这些太医了解的更透彻了。
“你先平身,此事当然要查,如果真是这物做怪,以后此物断不可再现于宫中。”吴皇此举并没有责怪太子之意,毕竟从昨日起,太子就有些神志不清,这会儿还躺在宫中无法起身。
“是,臣定当查明此事!”太医退至一旁,早朝仍在继续。
凉仁公没再站出来说话,毕竟他的目的已然达成,太医为了保命,就算未查明此事是否为此物所为,也一定会将此事推到这“福寿膏”之上。太子被疑只是早晚而已。
内宫之中明争暗斗,朝堂之上唇枪舌战,自是一番血雨腥风。而司徒府中却情意绵绵,端木玄、李三郎和司徒谨正一起陪着司徒嫣用早饭。
昨儿进城晚,司徒嫣和司徒谨又聊了有大半宿,今儿一早就起的晚了些。反而是端木玄来的比平时还早了些,这才有机会三人一起陪着司徒嫣用早饭。
“兄长、三哥,你们也再吃些,这一桌子吃食,我一人哪里吃的完!”
“嫣儿多吃些,这一走就一个多月,为兄见你好像又瘦了!”
“嗯,兄长是只要一天不见我,都觉得我瘦了,好像我整日里不吃不喝一样。”
“司徒兄说的没错,小五你是瘦了!”
“三哥,那是苗条,我可不想吃成个胖子!丑死了!”
“仲贤说的对,嫣儿多吃些,就算吃成个胖子也不会有辱你第一才女的名头!”
“哼!”三尊大佛守着她一人,看着她吃饭,这滋味当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司徒嫣勉强吃了一碗弱,就再也吃不下了。
“子恒一大早就跑来司徒府,怕是有事相商吧?”宫中发生这么大的事,端木玄应该很忙才对,绝不会在此时跑来和她闲话家常。
“正是,我本不欲拿这些事来烦嫣儿,可是对那‘福寿膏’知之甚少,还得请嫣儿多多帮忙!”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这事儿要想让皇上相信,恐还要做些实验?”
“什么是做实验?”
“就是让狗、猫、老鼠这些动物也吸食这东西,如果动物吃了会死,那即可以证明,当然以皇上的为人,怕是不只拿动物来试验那么简单!”
果然如司徒嫣所料,太医正是拿死囚来做的试验,甚至从民间偷抢了几个孕妇回来让其天天吸食“福寿膏”。总总做法都是为了想证明这“福寿膏”才是罪魁祸首,与太医院无关。只是这试验需要时间不说,而且不能立竿见影。皇上可不会让太医等上十月之后胎儿落地之时。
“嫣儿,听你这么说,这试验需要的时间不短,有没有什么更快的法子?”
“不用吸的,直接吃。按量多少分别喂给不同的动物。一样会有效果,而且立竿见影成效显著!只是这东西吃着并不好吃,只能用灌的!”司徒嫣这话如醍醐灌顶,给了端木玄一个最好的方向。
端木玄感谢再三,直接回府给父亲传信儿。果然第二天,太医院就传出消息,“吃了‘福寿膏’的人都死在了天牢之中!”吴皇不仅大惊,当天就下令吴国民众永不得再使用“福寿膏”。甚至将太子圈禁在了太子宫中。毕竟这东西是太子进献给皇上的。
七皇子穆奕这些日子天天守着皇上侍疾,满朝文武就像嗅出了风向一样,自然而然的站到了七皇子这边。只是朝堂之上风云万变,太子一天占着这太子之位,七皇子也只能是个皇子而已。这些事自然是有人清楚,有人糊涂,只是都与司徒嫣无关。她如今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自己的事业当中,玩的风声水起。(未完待续。)
第321章,送礼愁年节将近,师兄弟反目成仇
皇城内血雨腥风,上到被圈禁的皇太子、赐自尽的太子妃,下到进献“福寿膏”的扬州知府等人杀的杀关的关,虽朝野振动却并未引起百姓的恐慌。毕竟吴皇下了封口令,执行的官员哪个不是低调行事,就怕被牵连其中。
皇后的娘家也有不少人被罢了官,只是皇后却仍居中宫,未受牵连。其实不是吴皇不想废后,只是后宫之中不可一人独大,这样于前朝无易。不过吴皇从此再没进过中宫,也算是冷落起了皇后。
皇后经此一事,明着倒是收敛了许多,毕竟太子还未倒。而暗中忙着结交大臣,只待时机成熟之时,她会东山再起。
端木贵妃这些日子更是低调的很,甚至没有皇上传召,连自己的宫门都不出,而七皇子只在皇上生病期间侍疾在侧,皇上身体痊愈之后,即回了自己的皇子府,甚至未得传召,连宫门都不进。这也是凉仁公的主意,与其此时壮大势力,不如韬光养晦更称皇上心意。
果然,皇上对七皇子没有落井下石、恋幕太子之位之举很是满意,连着月余,都让七皇子临朝听政。文武百官之中的风向易多偏向于七皇子。
朝中之事,自会有人报到司徒嫣面前,不过她却每天只当故事来听,不给意见不表态度,哪怕是端木玄有意无意的相寻,她也不予回答。
而三郎在京中住了月余,在司徒嫣的有意安排之下,自然和端木玄多有接触,对此人倒是有所改观,虽然两人是情敌,可却也惺惺相惜。而且端木玄也送给李三郎不少有关天文、地理方面的书籍,甚至还有些孤本兵书的绘本。
这日送走李三郎,司徒谨将小妹叫去了外院书房,“嫣儿,再有十天就进腊月了。你打算在哪里过年?”
“今年就留在京中过年吧!将李家哥哥们也接进京来,村里有阿牛叔他们,出不了什么大事!”司徒嫣原是想去河阳县的新庄过年的,可眼下京中动荡。与其将自己最后的退路过早的示于人前,不如将其隐藏,少一个人知,就少一分危险。
“也好!”司徒谨也觉得这样甚好,一是他也不想离京。毕竟现在他已是订亲之人,想着能和公孙语多见见。二是他要参加明年春的会试,还有不少的问题想请教公孙先生。
“嫣儿,之前国公府设宴款待,这年节礼我们礼当送上一份,只是这礼重了显得我们存了攀附之心,轻了又失了礼数,家中没有长辈,这个度为兄当真不知要如何拿捏?”司徒谨虽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可毕竟以前上有祖母、父亲。下有管家长随,这些事都不用他操心。而如今他是一家之长,又有了解元的身份,这些事他怎么都逃不开的。
“我头面铺里新出了一套头面,样式华贵价钱却并不高,倒很配国公夫人,就送那一套吧!再添些点心水果绸缎绵棉也就是了。这些我自会准备,兄长无需担心。倒是公孙府的节礼,还要兄长自己多费心了,那可是送给未来岳家的。礼可不能轻了!”司徒嫣对于送给国公府的节礼根本不上心,毕竟她虽然对端木玄有意,可却并未接受其母对自己的无礼之举。所以不愿司徒谨为这些事烦心,找了个话给岔了开去。
“嫣儿翻了年虚岁也13了。断不可再提这些,让外人听了去,将来可是要被公婆责难的!”司徒谨只要一想到国公夫人不满意自己的小妹,就感觉心里一阵的绞痛。
“是,小妹不提!”司徒嫣知道司徒谨在担心什么,反正她只做自己。如果端木玄愿意接受,那她会考虑和他在一起,如果不能接受,就一拍两散。
除了国公府和公孙府,司徒谨还有一些朋友,不过节礼准备起来倒也不难。毕竟司徒嫣三县两地经营着大大小小几十间的铺子。
出了外院书房,叫来李有柱和吴过进了内院,“李总管,进了腊月离过年就不远了,京城的铺面你多留心,别让人钻了空子,大年下的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一年都没了好心情!”
“是,奴才一定小心!”李有柱跟着大小姐越干越舒心,人也比以前更精明,司徒嫣倒是放心的很。一挥手先让他退了下去,这才看向站在一旁的吴过。
“吴总管,我这里有两份礼单,你亲自去准备,需要采买的,就直接从我这里支取银两!”司徒嫣将刚写好的两张礼单递给了吴过,这些都是重中之重。
“至于大少爷要送给朋友的节礼,就从外院的账上支取。可记下了!”
“是,奴才记下了!”吴过躬身行礼,接了礼单退到了一边。见大小姐又低头写字,到嘴边的话也没敢再问。
可等了一会儿,见大小姐仍未抬头,几次欲言又止,司徒嫣感觉桌前人影晃动,这才抬头,见吴过还站在一旁,不仅皱了一下眉,“可还有事?”
“是,大小姐,两位庶表少爷前些日子又闹上门来,想过年时多支些银两?奴才没敢给,可正巧大少爷出门给撞见了。大小姐也知,大少爷心慈倒是点头同意了!您看这事奴才该当如何处理?”司徒嫣明白,司徒谨这样也是不想这二人闹的太过,坏了司徒府的名声,让她跟着难做人。
“罢了,既然是兄长应了,给少了也不合适,就一人按十两银子准备年礼吧!不过不能直接给银子,不然他们只会越要越多!”
吴过不由得松口气,虽说司徒府当家的是司徒谨,可真正说了算的还是这位大小姐,府上奴才们心知肚明。所以大少爷的决定如果犯了大小姐的忌讳,这些奴才都会来请示一番。虽然多半时候大小姐都会应大少爷的要求,可如果不请示,就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过错了。
“这个也从外院的账上支取就是了,这些日子外院的账我还没看,银子可够使?”
“回大小姐话,足够的,大少爷名下的几间铺子月月都有进项不说,甚至大小姐还将自己铺面的红利分给大少爷一成,银子足够使!”
“那就好。记得不够了也不用和大少爷商量,直接来寻我就是!”
“是,奴才告退!”吴过出了内院,直接去账房支了银子出了司徒府。司徒嫣一直忙到过午才得空儿吃些东西。
翠萍一脸的心痛。大小姐日日忙个不停,大少爷也不知何时才会娶个当家主母进门,也让大小姐歇歇。
“翠萍,李总管和吴总管二人忙着府外采买的事,这府里上下可就指着你了。今年府里的奴才做的都不错,记得每人多发二两银子,一匹细棉布,十斤上等棉花。”
“大小姐,大少爷中了‘解元’那会儿,就赏了不少了,这近大年下的,府里到处都要使银子,您就不用为着奴才们费心了!”
“大少爷赏的是大少爷的,我给的是我的。不相干的。你只管去准备吧!我昨儿夜里看了内院的账,你倒是会为我省钱,一个月的这么大个司徒府竟然连十两银子都没花到!”
“府上吃食都是自家铺子里送来的,最多不过是表少爷的月例,还有些奴才们的份例罢了,哪里就用得了那么多的!”翠萍可不只是把司徒嫣当主子,还当成自己的亲人、孩子一样待着,所以处处为她着想。想着能多为她攒些嫁妆,将来出嫁的时候才不会被夫家刁难。
“好翠萍,这阖府上下就数你最贴心!可也别委屈了自己。如今你们一家子都在府上做事,明年栓子也该去应考了,这日子只会越过越好!你家小姐我呢,别的也许不行。可这经商,怕是这满京城我称第二,都没人敢称第一。所以这该省的地方要省,该花的地方也要花。不然不成了守财奴了!”司徒嫣也好久没和翠萍打趣聊天了,难得今天得了空儿,两人倒是聊的投机。
“这都是托了先夫人在天相佑。奴婢可是沾了大小姐的光!”
“翠萍什么时候也学的跟李嬷嬷一样了,嘴这般甜的!”
“大小姐!”翠萍平日里很少讲这些,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可司徒嫣提到李嬷嬷,翠萍也正好有事请示,“大小姐,李嬷嬷说她年纪大了,做不得事,可却整日里养在府中,心里过意不去想出府去住!”
“许是这些日子我太忙了,冷落了她,她当了一辈子的下人,早习惯了看人眼色做事,如今被人当主子敬着,反而不习惯了。罢了,这事儿我记下了,你先去忙吧!”司徒嫣不是不想放李嬷嬷出府,可她老来无依,出了司徒府又能去哪儿。
入夜时分,司徒嫣将手头上的事忙的七七八八,这才去了后院。“李嬷嬷,我这些日子忙,都不知嬷嬷身子骨可好?”
“好着呢!好着呢!奴才这里脏的很,大小姐怎的过来了!”李嬷嬷这一年多来看着大小姐做事为人,早已心悦诚服,哪里还把她当小孩子,甚至比起司徒婉当年,更有当家主母的风仪。
“李嬷嬷快坐,我来可不是摆什么大小姐的谱,你这般我就是有求于人,也不好开口了!”
“大小姐这说的什么话,只要大小姐吩咐,老奴必定竭尽全力!”
“好,嬷嬷先坐!”司徒嫣扶李嬷嬷坐下,这才坐在她身边和她聊了起来,“如今府上人多事多,翠萍管着整个内院,成日里忙的脚不沾地,我看嬷嬷身子骨还很硬朗,可否请嬷嬷帮着管管灶房里的事?也不需嬷嬷亲手做,只管教导一下厨娘们,这些厨娘做的吃食都没嬷嬷的香!”司徒嫣知道人老了如果没事做,就会胡思乱想。既然李嬷嬷想做事,她就捡轻省些的让她做就是了。
“大小姐,老奴老眼晕花的,只怕做的不好!”李嬷嬷心里高兴,可也怕自己做不好,有负大小姐所托。
“嬷嬷眼虽花,可心里明啊,什么人做了哪些事,嬷嬷不用看,闻都能闻出味儿来!”
“谢谢大小姐!”李嬷嬷红着眼,起身给司徒嫣行礼,大小姐这般她明白,都是在为她着想,她一个奴才,如今几乎和主子一个待遇了,出了这司徒府,怕是任何地方都不会有这么好的主子了。
这事三天后司徒谨才知道,小妹能如此在乎李嬷嬷,他心里也很高兴,毕竟这李嬷嬷跟他这个大少爷更为亲厚些。而小妹对翠萍的感情更深。而他成日里待在外院,内院之事都交给了小妹,如今小妹不仅一碗水端平,甚至能善待老人,他心里自是欢喜。
近了腊月之后,京中各府都忙了起来,就连端木玄也被国公夫人支派去给各府送节礼,少有时间到司徒府串门子幽会佳人。反而是程峰自打知道司徒嫣回到京中,几乎是三日一登门,五日一拜访。
“仲贤,我前前后后来了不下十次,可令妹连个面都不露。之前是我程峰做事有欠考量,可事过境迁,令妹这般难免伤了你我两府的合气不是?”程峰也是被司徒嫣逼急了,这才说话没轻没重的。
“程师兄说的哪里话,舍妹脾气古怪,别说是程师兄,就是公孙先生传叫,舍妹也是说不去就不去的,只怪我这个当兄长的无能,家里又没个长辈教导,这才养成了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还望程师兄多多包涵!”司徒谨话说的客气,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总之想见他小妹,不可能。
“哼,如今你解元及第,又与公孙府结亲,当然不会把我大司徒府放在眼中了!”
“岂敢,岂敢,仲贤一介布衣,得先生垂爱这才能和公孙小姐喜结连理,和大司徒府可比不得。程师兄的未婚妻系出名门,不知引得多少少年艳羡不已。”
“仲贤,你不提醒我也知,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令妹愿嫁我为妻,我必马上退婚!”
“舍妹岂能做那斩人姻缘之事,还请程师兄不要再提及此事!让有心人听了去,污了小妹的名节。”
“我看不是怕污了令妹的名节,而是你司徒府早已寻到了高枝,想当国公府世子妃了吧?”
程峰越说越不像话,就算司徒谨脾气再好,也怒从中来,深吸一口气这才强强忍下。“程师兄,舍妹嫁与何人,自有我这个当兄长的为其考量!”
“哼!”程峰冷哼一声,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了。司徒谨气的脸色发青,只着下人相送。两人算是彻底闹僵了。
司徒嫣晚上回府时才听栓子提起此事,淡然一笑,这程峰八成脑子进水,不然怎会来寻她晦气。好在没让她撞见,不然非杀杀此人的嚣张气焰不可。(未完待续。)
第322章,痴程峰欲会佳人,端木玄出面解围
腊月初一,司徒嫣骑马带着暗夜先去了一趟河阳县,给新庄上的人发了节礼,叮嘱一番,又去河南县城看了铺面的生意和别庄,这才赶在腊月初八这天一大早回了福祥村,接上李家兄弟一起进了京城,打算从腊八起就在京中准备过年。
午饭在京城的司徒府,司徒嫣亲自下厨熬了腊八粥,今年不用再装穷省银钱,司徒嫣可是挑了好些精谷细米,放了不少的干果霜,慢火细熬了大半天,起锅时整个司徒府都飘着谷米香。
“嫣儿,你煮了什么啊,香的好诱人。我这人还没进府呢,就已醉了!”司徒嫣人还没出灶房,就听到端木玄的声音,这人十来天没露面,一露面就胡言乱语。
“想醉回家喝去,司徒府可没有好酒招待世子爷!”听起来语气虽不好,可在外人看来倒像是小两口斗嘴打趣。
“是我说错话,是我该打!”端木玄直接将脸凑到司徒嫣面前,一副由着打她的样子,倒像足了一个痞子无赖。
“这大过节的,你不在家呆着,跑我府上来做什么?”司徒嫣才不会上当呢,白了端木玄一眼,将一碗刚盛好的八宝粥递了过去。
端木玄一手接过,一边喝一边笑着回话,“好香!国公府里哪会有这么好喝的腊八粥,我可是好几天都没吃饱饭了,嫣儿不会如此狠心,只给碗粥喝吧?”
“什么时候少了你吃不成!”司徒嫣转身继续盛粥,直接给了端木玄一个背影。两人关系明确后,端木玄时不时的就会**不羁一番,反而是司徒嫣倒比以前还要矜持。
司徒谨站在灶房外,听着房内传来的笑闹声。心里五味杂陈,他这般帮子恒追自己的小妹,不知是对还是错,如果将来小妹受了气受了委屈,他会不会为自己今天的这个决定而后悔。只是未来又有何人能得知,叹了口气,这才轻咳了一声。也进了灶房。
李家兄弟这会儿都等在外院侧间里。三郎本欲帮忙的,是司徒嫣不肯。不然让他见了刚才那般光景,不伤心都难。
七个人饱餐了一顿。端木玄不敢久留,依依不舍的回了国公府。而司徒嫣则和李家兄弟坐在外院书房闲话家常。这也是她近几月来第一次和四郎说话。
只是两人早已没了之前的默契,甚至连话题都说不到一处,司徒嫣看着有些陌生的四郎。不仅有几分的担心,人性变人心异。怕是这李四郎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爱哭的四哥了。
对于亲人的改变,她多少会有些痛心,但不会强求强劝,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她既然不能许这些人的未来,就不要去干涉他们的未来,这是她对他们的爱。
三郎也觉出了四郎的不对。可眼下要过年了,他也不好责怪四郎什么。而大郎和二郎两个一心都在小妹身上。反而没察觉到四郎的异样。
李家四兄弟进府第二天,四郎就寻了个借口出了府。他这些日子被家人冷落,又不受小妹待见,竟然赌气的又和程峰混在了一起。
程峰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竟然又取得了四郎的信任。两个人坐在望月楼雅间,竟然推杯换盏的聊了起来,当然聊的不外乎都是司徒嫣而已。
“老弟,不是为兄的不信,如果那司徒小姐果真如你所说,怕她不是神,就是狐仙转世了!”程峰嘴上不信,可心里却对司徒嫣早已痴醉。人都是这样,越是得不到,越是觉得她好。其实最好的最适合自己的早就在身边,只是他们都宁愿被自己的幻想迷了眼,也不愿面对现实而已。
“程兄这般说,倒让小弟想起一事,之前我听司徒兄说过,小五早在六岁离京之前,性子并不是这样的,这一路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不但性情大变,甚至习惯都改变了?”四郎这话倒让程峰上了心,人不可能一下子就改变,除非这人被人调包。可看司徒谨对这妹子维护的紧,又不像是被人调换了。就算兄妹两个以前相处的时间少,可毕竟是亲兄妹,怎么都不会认错的。
还好古代人没有什么穿越的概念,不然司徒嫣的秘密怕是一天都守不住。
“你快细细说来!”程峰太想了解司徒嫣的秘密了,哪握只有一点儿能让他抓住的,他定紧咬着不放。
可四郎说来说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回到府中程峰先后派了不下十波人去查亦是无果。
“司徒嫣,不管你是人是神,即便是鬼是妖,我也定要把你弄到手!”程峰是打定了主意要定了司徒嫣,因此让端木玄的追女之路又多了不少的困难。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即到了除夕之夜。一大早程峰即带着厚礼拜会司徒谨,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见到司徒小姐。
过门即是客,更何况人家还是来送礼的,司徒谨也不好闭门不见。而且程峰虽不可怕,可其父是三司之一。再怎么样他这一介布衣也要给大司徒府一些薄面。
出府将人迎进外院书房,着栓子给程峰看茶,“程师兄何须如此客气,仲贤一介布衣,实受不起程师兄如此厚礼!”
“仲贤说的哪里话,你我同出一门,即是师兄弟没什么受不起的。再说那日我一时心直口快,得罪了师弟还望师弟不要介意!”
“岂敢!岂敢!师兄多虑了!”自打程峰进门,司徒谨是处处留心,句句谨慎,就怕自己一时说错话给小妹招来麻烦。
“仲贤,咱们即是同门师兄弟,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师兄但讲无妨!”司徒谨本就提高警觉,听程峰这话一起,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
“前些日子,为兄去望月楼吃酒,无意间听到一个传言。与司徒府有关,不知仲贤可有留意?”
“小弟不曾听闻,还望师兄明言!”
“重阳节司徒小姐于国公府菊宴技压群芳,早已成为京城一段佳话,各府有未娶之少年多有人请媒托情上门求亲。甚至风头已盖过公孙先生的孙女。可却不知何人心存嫉妒,放出恶言,如今京城之中胜传司徒小姐乃是狐仙转世。并非凡人。不知这些日子京城中但凡有些头面的人家。怕是早就不敢上门求亲了吧!”程峰此言一出,司徒谨不仅冒出一身冷汗,外间的传闻。他并未有所耳闻,可腊月之前,确有不少人家打听求亲,这个月还真的一家都没有了。原以为是各府都在忙着过年。却不想是被谣言中伤。
司徒谨紧皱着眉,双手握拳。不断的深呼吸,如果不是此话从程峰口中所出,他怕是这会儿就要跳脚了。正在司徒谨气急攻心之际,书房侧间却传出一个银铃般悦耳的声音。
“程师兄多虑。小女子本就是平凡之人,那日也不过是侥幸弹得一曲而已,当不起才女之名。更受不起仙人之尊。倒累得大司徒府上的嫡公子,大除夕的跑来我司徒府。为我这一小女子担心,实受不起!”出声的正是司徒嫣,她今天一早正在和司徒谨商量事情,却赶上程峰过府,之前司徒谨和程峰闹得不愉快,她怕兄长吃亏,这才进了侧间。
“原来司徒小姐在此,倒是程某多嘴了。不过没想到司徒小姐还有听墙角的嗜好!”
“司徒府上下虽然出身低微,可为人处事一向光明磊落心胸坦荡,自是事无不可对人言!”笑话想和她斗嘴,你程峰就算能口吐莲,在她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
“是程某失礼了!”司徒嫣越是如此对程峰,程峰越是欲罢不能。有些人就是皮痒,愿意找虐。而且这次佳人近在咫尺,他怎么都不会错失良机。
正在两人斗嘴之际,下人来报,国公府世子带节礼上门,“快请!”司徒谨从没觉得端木玄来的这么是时候,高兴的出书房去迎。
程峰刚还一脸的兴奋,瞬间面色微沉,大好的机会又被端木玄给搅了。
其实端木玄就是来搅局的,司徒府外可是一直有铁血卫的暗卫守着,出入司徒府的人都会第一时间报到端木玄那里,早在程峰才到司徒府门外,端木玄那里就有了消息。当然是快马加鞭,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仲贤,你可不要怪我这节礼送晚了,这些日子被母亲看的紧!”二人边走边说,几步进了书房,正好看到端坐在上的程峰。
“哦,程师兄倒是比我还早了一步!”端木玄装成像是不知情似的和程峰打起了招呼。
“子恒,我可是听说国公夫人这些日子宴请京城名媛为你这世子招亲,没想到你还有空来给仲贤送节礼,少见,少见的很啊!”程峰以为端木玄听了此话会不开心,却不想端木玄大笑一声,反而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
“程师兄大可不必未小弟担心,我倒是听说大司徒府好事将近,司徒大人过了年就要迎娶儿媳过门,如今早已传的满京城尽人皆知了!小弟在此恭喜师兄!”
“根本没有此事,子恒你不要以讹传讹!”
“那我国公府内院之事,师兄倒是打听的仔细,可也有以讹传讹之嫌!”端木玄本就比程峰机敏,两人斗了这么些年,以前是端木玄不屑与他一较长短,如今为了司徒嫣,他怎么可能再谦让礼退。
程峰白了端木玄一眼,看了一眼侧间,司徒嫣虽然并未出声,但他知道司徒小姐并未离开,这可是他表现的机会,又怎能错失良机。
“子恒,你府上之事,我也是听来的,而我府上之事,不提也罢。左不过是两府的长辈乱操心罢了。不过今日难得,你我就借仲贤之地比上一比如何?”
“师兄有命,小弟自当奉陪!只是今儿是除夕,仲贤府里上下定还有许多事要忙,我们这般倒是扰得他人不宁了!”
“无妨,仲贤一定不会介意的!”
“程师兄,小弟当然不会介意,只是府上有客在,今天实不便招呼二位!”司徒谨当然是顺着端木玄的话,毕竟他也不愿程峰留下。
“仲贤这是在下逐客令啊!看来我程峰当不得你司徒府的客了!”
“不敢,程师兄过府即是贵客,只是府上今儿来了些乡下亲戚,怕礼数不周多有冲撞!”司徒谨可是将程峰恨到了骨子里,可这人身份过高,他得罪不起。可端木玄就不一样了,他才不怕大司徒府呢。
“程师兄过府即是客,怎好难为仲贤!如果师兄想比,不如我们望月楼一试高下如何?”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你我在仲贤这里遇到,又何必另寻他处,再说望月楼这会儿怕是已歇市了!”程峰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来,他要让司徒嫣看看自己比端木玄强。
“难道程师兄不顾主人家不便,也要执意如此不成?只是小弟却不能不顾仲贤的难处,请恕我今日不奉陪!”端木玄端起手边茶杯,只顾低头喝茶,当真不再理会程峰。
“你!”程峰没想到,一向对他礼让有度的这个师弟,竟然当着司徒小姐的面对他如此不恭敬,心里有气说话也就不经大脑失了分寸。
“子恒这会儿还有心情喝茶,难得啊!如今这京城里早就传开了,司徒府上出了狐仙,不知国公夫人听了做何想?”
“谣言止于智者,母亲虽是一介妇人,可国公府内从不传人事非。而且这种事情,只要是个明白人,就会看的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又怎会撩动人心!难道程师兄信了不成,我就想吗?这大过年的,程师兄放着好好的司徒府不呆,怎的跑到仲贤的府上,原来是想一睹仙人之姿,不知见到了吗?”
程峰句句受制于人,心中怎能平静,“子恒处事向来不拘小节惯了,只怕国公府未必人人如你这般。至于外间传闻,我自然不信,今日前来,也是为着给仲贤师弟送些节礼,表表心意而已!”
“哦,原来如此!倒是我误会师兄了!小弟向师兄赔个不是。既然礼已送到,情已表明,不如你我一同离开可好,仲贤府上有客,你我这般打扰当真有**份!”端木玄和程峰在书房里斗智斗勇。司徒嫣在侧间听的一清二楚。对端木玄出面为她解决危机,心存感激。程峰如果知自己此番又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程峰想了一下,他也看的出,今日他与端木玄一战只能无疾而终,与其懒在别人府上,不如趁早离去,不过就这样失了面子离开,又于心不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未完待续。)( )
第323章,争佳偶相约文斗,望月楼情意绵绵
程峰不甘心就这样退败避走,急中生智计上心来,“子恒,明人面前不说二话,你我皆钟情于司徒小姐,不如相约于正月十五‘望月楼’文斗会一试身手如何?输者自动放弃,以后不得再对司徒小姐纠缠不清!”程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司徒小姐是人非物,更不能成为你我相斗的彩头。程师兄此般做法,有辱司徒小姐名节,恕小弟不能答应。不过小弟愿意应师兄所请,‘文斗会’小弟必到。”端木玄这般并不是怕了程峰,只是他不愿拿此生最爱作为筹码。
这话倒是说到了司徒嫣的心坎上,如果端木玄真应了程峰拿她当了赌注,别说是他输,就是他赢了,司徒嫣也不会嫁给他的。而程峰此举,正好犯了司徒嫣的大忌,别说是这一世,就是三生三世之后,司徒嫣也不会多看此人一眼。
“文斗若是没了彩头,斗着又有何趣?”程峰已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趁此机会和端木玄一较高下。毕竟比起端木玄,他如今在司徒小姐心中连个影儿还没有呢。只能让端木玄避退,他才有机可乘。而且错过这次机会,还不知要等多久,所以铁了心的和端木玄纠缠不清。
“彩头当然会有,只要不涉及司徒小姐,师兄尽管提就是!”
“也罢,那就输者不得再踏入司徒府一步!这样不算是污了司徒小姐的名节吧!仲贤意下如何?”程峰不仅要拉端木玄下水,甚至还要拽上司徒谨。毕竟长兄如父,如果司徒谨一直从中作梗,他就算赢了端木玄,也娶不到司徒嫣。
司徒谨一直坐在旁边看着二人为了自家小妹相争相斗,心里又怎可能平静。他心里当然是支持端木玄的,更加担心他会输,如果真让程峰得逞,万一此人用强,硬是逼小妹嫁与他为妻。以他一介布衣,又怎可能抗拒得了。毕竟这程峰也不是庸碌泛泛之辈。
“好,这彩头我应下了!”可是还不等司徒谨反应,端木玄就一口应承了。不是端木玄自大。他是自信。相信自己绝不可能会输给程峰。而且以这样的方式,就能替心上人解围,他乐意奉陪。
“程峰不才,想请司徒小姐于正月十五,到‘望月楼’为我师兄弟二人做个见证如何?”程峰朝着司徒嫣所在的侧间行了一礼。端木玄这才知心上人就在近旁。忙回身望去,却只见门窗花格,哪里能窥其一二。
“好!”司徒嫣并未多说,毕竟她也相信如果以正常手段端木玄不可能会输。
“好,在下先行告辞!”程峰见自己目的已然达成,也不再久留,起身行礼出了司徒府。
等送走程峰,司徒嫣这才从侧间走了出来,看向端木玄。
“嫣儿!”端木玄许久未见佳人,不仅眼前一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司徒嫣身边,轻挽起她的手。
“你怎的会来?”端木玄早就给司徒府送过节礼,这会儿打着这个名头过府,别人不疑可却骗不过司徒嫣。
“嫣儿,司徒府外有铁血卫的暗卫,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如果你不喜,我让他们走就是了!”端木玄说的有些心虚,司徒嫣是个什么性子。他当然知道,毕竟自己是有意隐瞒在先。
“不用了,又不用给份例,还有人看门。我乐得很!”司徒嫣白了端木玄一眼,如今她惹了桃花债,这时候能多些人防卫,也不是什么坏事。
“子恒,十五文斗,你可有把握?”司徒谨送走程峰。回到书房,也不顾小妹在场与否劈头就问,他可不想以后每天都要面对程峰。
端木玄并没有直接回答司徒谨的问题,而是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司徒嫣,“嫣儿觉得如何?”
“赢自然是会赢,只是要如何能赢得漂亮,赢得人心服口服才是重中之重!而且小心别着了人家的道儿!”
“对!我就知嫣儿懂我!”端木玄不仅心里高兴,这就是他心中所想,司徒嫣果然是这世间最懂他之人,能得妻如此,他今生再无它求。
“嫣儿,你怎的也这般不知轻重。那程峰可不只是个纨绔子弟,是却有真才实学之人!”司徒谨急的心都有些慌,可偏偏最该着急的二人却老神在在的一脸轻松。
“兄长,难道玄哥他不是真才实学吗?你就安心吧!我们只要提防暗算阴诡之计,想来输赢即在掌握之中。”司徒嫣心里早有了打算,就算程峰使了什么阴谋诡计侥幸获胜,她也有办法应对。来不来司徒府是他们的自由,可见不见却是她说了算,大不了她躲到河阳县去,直接来个人间蒸发。
“嗨!”司徒谨看着眼前这两人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样,不知是该气他二人过于自负,还是该庆幸他们已成竹于胸。
“好了,兄长,今儿过节,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劳心费力的,多不值得!”司徒嫣不想再提起程峰此人,今天可是过节,她可是打算开开心心的过个快乐的春节呢。
“玄哥也快回府吧!大过节的你不在府中,国公夫人还不知要如何罚你呢!”又看了一眼仍端坐于一旁的端木玄,直接下了逐客令。听着虽是有意撵客,可却着实是在为端木玄着想。
“我挨罚,嫣儿可会心痛!”端木玄当然听出心上人话中之意,心里高兴,而且与其回府面对逼婚的母亲,还不如留在司徒府更自在。
“你是国公府世子,罚你的是国公府当家主母,你的亲娘亲,我心痛的着吗?行了少在我这儿贫,快走!”司徒嫣笑着将端木玄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一直将他送到了大门处,这才转身回内院。
端木玄这一路是笑着回的国公府,这还是司徒嫣第一次主动送他,他可是比吃了蜜还甜。
墨风一直守在府外,见少主出来,一副花痴样儿,就知今儿司徒小姐一定没难为少主,这才放心。他甚至有一刻觉得当少主的属下,真的不容易。
端木玄回到国公府。直接进了内院,幸好他离府时间不长,又有父亲凉仁公帮他隐瞒,这才没让国公夫人发现。
将不请自来的两尊佛送走。司徒嫣也进了内院,和李家兄弟一起准备起了年夜饭,只是与往年不同,四郎并没有进灶房来帮忙,而是去了司徒礼那里。不过司徒嫣忙的起劲儿。倒也没在意这些。
吃过年夜饭,全家人一起“踩岁”,过了子时,相互拜了年送了红包这才各自歇下。可也没等睡实,各府上门来拜年的就已进了府。
毕竟与往年不同,司徒谨如今高中了解元,而且今年又是留在府中过年,所以上门拜年的,走关系托人情的,从初一直忙到初五。幸而有李家兄弟在外院帮着招呼。这才忙的过来。
司徒嫣只管准备吃食,无论来人官阶大小,她都避而不见,对于她的传言,也就慢慢的淡了下去。时间是解决谣言最好的方法。
初六一早,趁着司徒谨出门会友之际。端木玄即带着墨风、墨雨进了司徒府。李家兄弟这些日子帮着司徒府招呼客人,人有些疲累,所以用过早饭,四人就回屋小憩。倒是给了司徒嫣和端木玄在外院书房幽会的机会。
“嫣儿,铁血卫来报。程峰这些日子广邀天下名流入府,看来是要与我一争长短,嫣儿可会为我担心!”
“他请帮手,你就不会请啊!我担的哪门子心!”明眼人一眼即看的出。端木玄根本没把程峰所请之人放于心上,她才不会上当呢。
“嗨,嫣儿聪慧是好,可过于机敏,倒显得为夫愚笨不堪了!”
“哦,我怎么不知世子爷何时已为人夫了。还请恕小女子眼拙!”
“嫣儿,好嫣儿,我在国公府里茶饭不思、坐立难安,你还这般打趣于我!”
“那世子爷的意思是,只许你调戏闺阁女子,不许人家澄清污名喽!”
“罢了,罢了,普天之下能与嫣儿一较长短者,怕是再难寻得一人了!”
“谁说的,我又不是神,说到底还是我在理,不然哪里能雄辩群儒仍略居上风!”
“是,是!嫣儿字字珠玑,学生受教!”
“孺子可教也!”两人卿卿我我的打趣聊天。倒累得墨风、墨雨和暗夜三人面红耳赤的守在书房外听墙角。
“墨风,我怎么感觉司徒小姐对少主又有不同?”
“少主好事近了!”墨风只给了一句。
暗夜虽和这二人相熟,可他不是多话之人,只是在一旁不停的点心。他虽然跟在主子身边不久,可也看的出,主子对端木少爷与别人都不一样。甚至就算是李家少爷中与主子关系最好的三少爷,主子也没这般与他聊天打趣。
“你看,连暗夜都跟着点头!”墨风一指暗夜,暗夜马上将头转去了一边,直接漠视了墨风的指控。
身为属下,虽然不该议论主子,可这三人是真心为着主子好,就算是被主子们看到,也不会受罚。
转眼即到了正月十五,望月楼和往年一样热闹,去年的一场大火就像是从京城中人的记忆中消失了一样。人这种动物当真奇怪的很,不论年长或年少,都有选择性失忆症。一年前的事如今早就已没人再提起。
今年望月楼比起往年还热闹了几分,毕竟国公府世子,大司徒府的嫡公子,甚至是一些不喜附庸风雅之名流之士都齐聚在这望月楼之中。
而陪端木玄一起来的还有七皇子穆奕。表弟和人相约文斗,哪里能少得了他。而司徒嫣却是陪司徒谨、公孙语和李家四兄弟单独开了个雅间,并未与端木玄坐在一处。也是为了避嫌,也省得程峰拿二人的关系作文章。这也是之前两人就商量好的。
司徒嫣是放心的很,而司徒谨却坐立不安,趁着文斗会尚未开始,偷偷的去见端木玄。
“子恒,你当真有把握?”
“仲贤大可不必忧心,我自有成算!”
“好,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输了,我可不会答应把小妹嫁与你为妻!”
“我一定赢!”端木玄淡笑一声,为了司徒嫣,他也不可能输。
司徒谨虽然得到了端木玄肯定的回答,可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慌乱。公孙语虽是第一次同司徒谨出门,可毕竟两人在公孙府时有见面,司徒谨的异常以公孙语的聪慧又怎会看不出。
她心里虽然接受了司徒谨,可初恋哪里是说忘就能忘的,看着自己曾经最恋慕之人,为了另一个女子与人争斗,心里小小的泛起酸涩,可如今她已定亲,而且痴恋之人心里根本也没有她,只好将心酸压下,轻轻的拍了拍司徒谨的手背。
“语儿!”
“谨哥哥不用担心,我问过爷爷,以子恒的文采,整个吴国也可算得上探花之选!”
“那状元和榜眼又是何人?”公孙语此话倒是引起了司徒谨的注意。如果程峰真将那二人请来,这一轮胜负岂不难料?
“状元当然是我公孙府的老祖宗喽,至于那榜眼,爷爷说非你家小妹莫属!”
“是嫣儿!这怎么可能?”
“爷爷说,若论经史子集,司徒小姐未必会强过那些老学究,可论机敏聪慧、见闻广博就是爷爷也甘拜下风!”公孙语原也不相信爷爷这番话,可她这些日子也会与司徒嫣见面,两人聊天中她就已发现,司徒嫣见识与常人确有不同,甚至讲出来的道理,就连她爷爷公孙明都从未讲过。虽然心里泛酸,可却也给了司徒嫣相当的肯定。
“先生这般夸赞小妹,倒让我更为担心。先前一首琴曲,就引得谣言四起,如此高的圣赞,怕是更大的灾难,随即将至!”
“这话我只说与谨哥哥知,外人又哪里能听了去!”公孙语有些不喜的嘟起了小嘴。她的未婚夫心里总是将那个妹子放在第一位,让她情何以堪。
司徒嫣一直留心着这二人间的对话,一眼即看出了公孙语的不喜,这是她未来大嫂,姑嫂本就难相处,她可不想人还未进门,就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未来大嫂,兄长也只是在人前紧张一下我这个妹妹而已,回到家,哪日不是将嫂嫂放在心上,念在嘴里,我这当妹子的可是天天泡在醋缸里,差点儿酸死喽!”
“叫你胡说!连我也敢打趣,讨打!”公孙语被司徒嫣说的满脸羞红,连司徒谨也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两声,狠狠的瞪了小妹一眼。
司徒嫣委屈的一边笑,一边躲着公孙语伸过来的秀手,她这好人当的,被人哈痒也就算了,还要被人瞪。怪不得人常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这句话当真是至理名言也。(未完待续。)
第324章,以雪为题画佳作,四郎惊变伤亲心
程峰和端木玄相约正月十五“望月楼”文斗会上一较高下。司徒嫣陪着司徒谨、公孙语和李家四兄弟在一旁观战。此事并没有在京中引起多少风波,知道的人甚少。不过望月楼一下子来了不少的隐士名流,世家大族的公子,风头自然由胜去年。
“望月楼”楼主楼尚之前以百姓之身敲登闻鼓告当朝公主,被打的几乎半残,养了近一年,这才能勉强下地行走。今日“望月楼”再展昔日辉煌,他怎么都要强撑出席主持“文斗会”。
“诸位佳朋、名流才子,小可楼尚感谢各位在这十五佳节之际来‘望月楼’参加‘文斗会’。长话短说,今日‘文斗会’以‘雪’为题,以画为试,头名者奖宫中琉璃花灯一盏!”这次楼尚还真不是吹牛,之前吴皇命工部帮着他整修望月楼,这宫灯就是当时赏的。只是楼尚仍对公主火烧望月楼一事耿耿于怀,自是不喜皇家之物,就想着将此物作为头名奖品,一是为望月楼撑足了门面,二是将碍眼之物送出去。当然这事也问过工部,得到了允准。不然皇家之物可不是说能转送就能转送的。
“因今年是以画为试,所以时间虽是一柱香,可此香却比之前的香粗长近三倍有余,只是时间有限,还望各位名流才子们尽早开始。”
“点香!”随着楼尚的一声高呼,比试正式开始。
泼墨山水画,最难画的就是雪景,冬季万物萧条,不论如何点缀,画出来的多有孤寂之感。
司徒谨紧锁眉头,紧张的望向隔壁。公孙语也不再和司徒嫣笑闹,双手紧握,她也知雪中求变,最是不易。
李家四人对作画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可他们知道此次比试关系到小妹是否能逃得开程峰的魔爪。所以除了四郎,三人也跟着紧张。只有李四郎,心不在焉的有些坐立不安。
李大郎以为四弟是在为小妹紧张,压着声安慰了几句。只有三郎看的出,四郎心里有着别的事情,不由得警惕了三分。
香过半柱,司徒嫣正要起身想去端木玄那边看看,就见李四郎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小五,俺心里慌,想出去走走!”
“四哥随意!”对于李四郎的反常,司徒嫣只当没看见。只要李四郎不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就好。
“小五,俺也坐不住了,俺陪小四一起走走!”三郎明知弟弟有事,又怎可能放他一人单独离开。
“好!”司徒嫣心里一暖,看来四兄弟中只有三郎最了解她,也最在意她。
四郎瞪了三郎一眼,板着脸走了出去。三郎紧随其后,两个人寻了一处没人的地方,三郎一把拉住四郎压着声问,“小四,你跟俺说实话,今儿你到底是怎么了?”
“三哥,俺咋也没咋,人家比试,俺们又看不懂的,瞎参合啥!”
“那姓程的是什么人?不用俺多说你心里也该明白。他成日里打小五的主意。就连大哥都看不过的,你可别犯混!”
“三哥,俺才是你亲弟,你成日里小五小五的。再说了。程兄有什么不好,出身可也不比那姓端木的差,比起俺们更不知高出多少。三哥存了什么心思,别以为俺不知道!”
“小四,你,你再说一遍!”二人压着声。可越说越气,三郎一把抓过四郎的衣领,差点儿就要出手揍人。
“三哥,俺说错了吗!俺和你是双生子,你心里想啥别人也许不知,可俺清楚的很。你以为小五看不出吗?她根本就不想嫁给俺们四兄弟中的任何一个,你这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跟着瞎起哄!”
“小四,你混蛋!小五就算不嫁俺又如何?她仍是俺们的恩人,早在李家村时,如果没有小五,能有俺们的好日子。逃难的这一路,如果没有小五,俺们早就死在响马的刀下了!还有那次地龙翻身,如果没有小五,俺们就被埋在异地了!你咋的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事,胳膊肘子往外拐的!”
“走,你跟俺回去找大哥评理去!”三郎揪着四郎,往回拉。
“俺没错,不去!”四郎一把将三郎推开,几步冲下了楼。几个转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这会儿楼上楼下的都是人,三郎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又上哪里去寻人。气的一跺脚这才进了雅间。
司徒嫣从暗处走出,刚才那一幕她看的清楚,四郎已经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四哥了,看来今后她最要防的不再只有外人,就连身边之人也要提防一二。刚要转身去端木玄那里看看,就见四郎探头探脑的又从楼下走了上来。
司徒嫣提高警惕,退回暗处继续观察。就见四郎走到端木玄的雅间门前,和墨雨打了招呼即走了进去。司徒嫣不仅皱紧了眉头。看来四郎已经等不急,现在就要出手再算计她一次。如果真是如此,这兄妹怕也就做到头了。
片刻过后,等四郎从雅间退出离开。司徒嫣这才走到墨雨身边,小声叮嘱了几句,这才走了进去。
“司徒小姐可是好福气,我还从没见子恒如此认真的作过画呢,你看这冰雪消融图,不仅意境幽远,更透着初春的朝气,真乃绝世佳作!”穆奕是真的觉得表弟这张画做的好,虽然不想让表弟在司徒嫣面前表现,可仍被其风骨所染。
“嗯!”司徒嫣有些心不在焉,刚刚四郎一定已经看过画作,只怕此时那边已有了应对之策。
端木玄本还为自己的大作得意,却见佳人眉头深锁,好像心事重重。
“嫣儿可是有何烦心之事?”话刚问完,就见墨雨敲门而入。
“禀司徒小姐,李四郎出了这里直接去了程公子所在的雅间!”墨雨初听司徒嫣的吩咐还以为是司徒小姐多心,却不想司徒小姐的四哥,竟然会是出卖她的人。不仅有些义愤,更多的是在替少主担心。
“嫣儿,出了什么事?”端木玄也觉出不妥,一是他与李四郎本不亲近,此人怎会于此时突然来赏鉴他的画作,可此人毕竟是司徒嫣的四哥。他也不好拒绝。二是刚才墨雨的回报,看来事情怕是就出在这李四郎的身上。
“嗯,你这画作虽佳,只怕对面已知其内容。如果弄出同一佳作,反倒显不出其特别之处,只怕这一场即便不输,也只能战个平手!”司徒嫣叹了一口气,四郎终究还是离她而去了。亲情的维系竟然如此短暂。
“嫣儿。可会痛心?”端木玄最了解被亲人出卖的感觉,七皇子穆奕也更加痛恨此事。毕竟他们从小到大,所经历的都是这种事。
“不,只是难过而已。我与他们本就只是异姓兄妹,同甘苦易,共享乐难,世人皆如此!罢了,只当我从未认识他吧!只是既然因这场争斗我已失去一个亲人,那这场比试就更不能输!”司徒嫣心里难过之余,更加痛恨程峰。如果没有他,她可能就不会失去一个亲人。当然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毕竟人心已变,这样的事早晚都会发生。
四郎还不知,他这一错不只是断送了自己的前程,甚至让李家和司徒府的关系也被拉远了三分。
“如今时间已过多半,就算程峰重新开始,怕也未必能完成?”穆奕本来只是观战的,可眼下他也想让表弟胜出。
“人多好办事!不可轻敌!”端木玄倒没有穆奕想的那般简单。程峰所请之人中却有一位丹青高手,甚至尤胜过他,原是想以标新立异取胜。如果画出的作品相同,他还真没有必胜的把握。
“玄哥,此画可否借我一用?”司徒嫣想了一下,现在重新再画。已不可能,那就只能在这画中做些手脚,让其更加与从不同,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当然!嫣儿可是有什么主意了?”端木玄知道,司徒嫣这般一定是有了好方法。
“不知,成了即会胜。不成怕是连这画也会被毁掉!玄哥可会担心?”
“不会!”端木玄眼中透着的只有相信,相信着自己最爱的人,相信他哪怕是输了,也会护司徒嫣一生无忧。
“好!”司徒嫣将画作卷起,带出房间,没有让任何人跟随,而是一个人走下了楼跳上了来时的马车。
她要准备的东西都在戒指里,当然不能让任何人看到。甚至就连暗夜也只是守在外面替她把风。
眼看一柱香将尽,程峰那边甚至传出了笑谈之音,可见是胸有成竹。而这边除了端木玄,所有人都紧张的一愁不展,就在大家耐心快要磨尽之时,就见司徒嫣端着画作缓步走了回来。
穆奕几步上前将画作接过,迫不急待的展开,“咦!这画和之前并无差别!”
端木玄也凑过来一起看,“嫣儿,这?”
“天机不可泄露!”司徒嫣给了二人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这才走回自己的雅间。
“一柱香尽,请诸位停笔,将其画作交与在下即可!”随着楼尚的一声,各雅间内陆续走出些捧着画作的下人。
四郎这会儿直接留在了程峰那里,他可是把程峰当成了自己人。好在李家三兄弟这会儿并不知情,不然怕三郎早就冲进去拿人了。
司徒嫣回来时,见三郎一脸的气愤,不由得有些心痛,要是让他得知四郎所为,怕是连兄弟情都要断了。她是不是不该告诉他,可是如果让她就这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嗨,等吧!希望四郎不要当着哥哥们的面做出什么事来才好。”
画作高悬,楼下称奇赞扬之声瞬间即响了起来,可转眼即安静了下来,“怎么会有两副一模一样的画作,难不成是有人抄袭?”
质疑声一起,跟风的也就来了,甚至有些人不屑的望向楼上,这两幅画都是从楼上传下来的。虽都是一等一的佳作,但如果真有人抄袭,怕是这脸面丢的可不轻。
楼尚也是一脸的官司,他也看的出这两幅画作,意境都堪称绝世佳作,可笔触之间,仍有高下之分,难不成真有客人盗用他人之作不成?可是楼上的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客人。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之际,就见程峰从雅间里走了出来,“‘望月楼’内的诸位朋友,在下程峰,这两副画出自在下与端木公子之手,虽然意境相同,但画功却大有不同,诸位不妨只凭画功高低评判即可!至于是否有人抄袭大可不必在意!”
他这分明就是恶人先告状,将盗画污名的屎盆子直接扣给了端木玄。此时就算端木玄站出来澄清也不会有人相信了。若论心计,端木玄并不输程峰,可若论不要脸,端木玄是怎么也斗不赢程峰的。
“子恒,这可如何是好?”穆奕有些担心的看向坐在一旁喝茶的表弟,他就想不明白了,司徒嫣将画拿走,又原封不动的给送回来,为什么表弟还能一脸的平静。
“放心吧!嫣儿自有主意!我们只管看戏!”端木玄捏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一皱眉又给吐了出来,“真难吃!墨风,去把嫣儿做的点心给爷备上,这‘望月楼’的楼主还真小气!”
墨风也紧张,可少主不急,他这个当属下的就是着急也没用,而且这望月楼的点心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好吃,也就是他们家少主,除了司徒小姐做的点心,别人做的一口都吃不下。
“你还有闲情吃点心,好好的让人扣了个欺世盗名的头衔,你就不怕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有何好怕,我本视功名如浮云,只要嫣儿知我就好!”
“好!好!好!你是情圣,你是情种,只要司徒小姐懂你,连脸面都不要了!”
“脸面值几个钱,再说了就算长的再光鲜,要是被嫣儿嫌,那还不如长一张讨人厌的脸呢!”
“行,我不和你说!你就等着国公府臭名昭著,等着大舅母回家拿你兴师问罪吧!”
“嗯!”端木玄最后连理都不理穆奕,闭着眼睛品尝起了司徒嫣做的点心。
外面的客人见端木玄不出来澄清,都信以为真,以为真是国公府世子抄袭了别人的画作。本就对这些世家子弟多有意见的学子们,更是讲起了风凉话。一时间端木玄竟成了众矢之的。程峰自鸣得意的看了司徒嫣所在的雅间一眼,这才退了回去。(未完待续。)
第325章,神技现子恒胜出,得不到就要毁掉
望月楼文斗会,端木玄和程峰的画作如出一辙。程峰又厚着脸皮抢占先机,惹得满楼名流才子都误以为国公府端木世子乃是欺世盗名之徒。当然也是因为程峰那边所画之作确比端木玄技高一筹,这才能让其奸计得逞。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程峰必胜之时,二楼兰阁内传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当真好笑的很,天下雅士名流如此之多,竟然都看不出这两副画的优劣,不知是该自叹,还是该自悲啊!”
“什么人如此放肆?”
“我等于此论画评鉴,岂容一个女子妄议品评!当真不知羞耻为何物也!”
“就是!”楼上楼下一时间讨伐声四起,男人哪个不爱脸面,如今却被个不知名的女子笑话,是人都会受不了。
“女子又当如何,小女子记得去年文斗会,头名花魁正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公孙小姐,难道是我记错了不成?”
“公孙小姐乃是布衣帝师公孙先生的嫡亲孙女,你又是何人,怎可与公孙小姐同日而语!”
“小女子虽不才,可却也不是那井底之蛙。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下之大,小女子从不会像有些人自许什么名流才子,讲出来贻笑大方!”
这些人和司徒嫣打嘴仗,下场可想而知。程峰有些不甘心,虽然没看到出声之人,但只听声音已知此人正是他心心念念之人。而且明明是他这边的画功更胜一筹,怎的司徒小姐却偏偏中意端木玄的画作。
“敢问这位小姐,有何高见?”可他不愿得罪司徒嫣,所以问的倒也还客气。
“程公子果然见识不凡,与这些俗人不同!”司徒嫣先夸了一句程峰,这人被捧的越高,摔的才会越狠。
“多谢小姐赞许!”还没等程峰得意个够,司徒嫣话峰一转,直接让程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只是,这赏画也要会赏方可。各位才子如不介意,小女子有个方法可鉴赏出这两副画作高低!”
“好!”程峰自负的很,他就不相信司徒嫣能玩出什么花招,端木玄的那副画他刚刚看了一眼。论画功他必胜。
既然连程峰都不反对,满楼的才子也都点头赞成。司徒嫣叫来暗夜,小声交待了一番。暗夜退出兰阁,直接去找了墨雨,二人不知讲了什么。墨雨竟然没有问过少主就跟着暗夜一起走了。
“子恒,这墨雨什么时候成司徒小姐的奴才了?”
“嫣儿早晚都是国公府的少夫人,早一日又有何妨!”穆奕多少带着挑衅的口气说话,却不想墨雨这般正合了端木玄的心意。铁血卫都是些什么人,别人不知,端木玄可是深知。这些人就连国公夫人的帐都不买,竟然会对一个小女子言听计从,可见司徒嫣确有过人之处。
端木玄不仅不在意,甚至有些得意,他的嫣儿就是这般的与众不同。
穆奕白了表弟一眼。当初是他走了眼,没有坚持和表弟争,如今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后悔了,可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他看的出司徒嫣对端木玄也甚有好感,不然不会出手相帮。
正在楼上之人议论忐忑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惊呼之声,甚至有人大叫着,“神技!”“绝世佳作!”
甚至还传来桌椅翻倒,杯碗落地之声,程峰哪里还能坐的住。几步冲出雅间,朝楼下望去,这一望不要紧,连他都倒吸一口凉气。甚至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巫术!端木玄你弄这些邪魔外道,就想赢我吗?”端木玄的雪融图上,林间溪流涓涓而动,赫然立于纸上。这根本就不可能。宣纸之上怎么可能有小溪流过。可越是让人无法相信,越是惊为天人之作。
“程师兄如今技不如人,却仍要强词狡辩。刚才我一时不查。才会被你反咬一口,小弟自认倒霉。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程师兄这般作为可有失君子之风!”端木玄也从雅间走了出来,看向站在对面的程峰。他也很吃惊,不明白自己的画作为何会变成这副样子。不过眼下不是问询的时候,先打发了程峰再说。
吃惊的又何止是这二人,楼上所有雅间的客人都走了出来,就连司徒谨和公孙语也走了出来。
“天啊!”公孙语轻呼出声,忙用手遮掩,退回兰阁内。
“嫣儿,你是如何做到的?”公孙语从没看过有人能把画在画纸上的风景变活了。
“障眼法!回去后再告诉你!”满楼宾客只有司徒嫣稳坐其内,岿然不动。
“好!”公孙语也知这会儿不是解释的时候。
而楼下才子们从一开始的吃惊,到后来的相信,如今却是在议论起了刚才之事,“在下刚才就说,国公府的世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等欺世盗名之举。只看这画功技艺,就非常人所能及!”
“可不是,你看端木世子这一手丹青,那可堪比大家名宿,万不会盗他人之作!”
“可是程公子也是出身大司徒府,想来也不会为一时名利就盗他人之作吧?”
“你们知道什么,我可是听说,程公子喜欢上了端木世子的未婚妻,这才有了今日‘望月楼’的比试!”
“端木世子哪里来的未婚妻,你可不要道听途说!”
“行了,行了,都别猜了,许是巧合而已,此二人这才画了同一佳作。不过在下认为还是端木世子技高一筹,这头名当端木世子莫属!”
“那是自然!”“理当如此!”“今年花魁当端木世子莫属!”
楼下的议论之声,程峰当然听的清楚,片刻之前他还稳超胜卷,可此时他虽未名落孙山,可仍输给了端木玄屈居第二。他费尽了心机,耍尽了手段却仍输了,这叫他如何能服气。
“端木玄,你可敢说此画出自你之手?”
“程师兄请人操刀,如今却还要来质疑于我,难不成是看我国公府好欺负不成!”
端木玄一直忍一直让。为的是不想两家伤了合气,可是程峰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置他于不仁不义之地,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
被端木玄这么一说,程峰这才冷静下来。可心里的不甘又岂是端木玄一句话就能化解的。看了司徒嫣所在的兰阁一眼,抱拳行礼,“刚才出言相帮的,可是司徒府的嫡小姐?”
“程公子不是输了想找人出气吧!小女子只是一介女流,又没有大司徒府如此高门府第作为依靠。当真是惧怕的很啊!”司徒嫣不承认,也不否认。可话说的让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更引起了满楼才子的同情。
“程公子是何等人,自然是怜姑娘才学,这才有此一问,还望姑娘莫要误会!”总算程峰身边还有清醒明理之人,出声替他解围。
程峰看着满楼佳宾都对他投以不屑的眼神,心里不仅对司徒嫣也产生了恨意。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他宁愿毁掉。
“几个月前司徒小姐一曲琴音名动京城,在下也是有所耳闻。且城中盛传。司徒小姐样貌胜过那牡丹初开,更有甚者传司徒小姐乃仙家转世,在下不才,与司徒小姐义兄有过数面之缘,听其讲司徒小姐六岁即敢一人离家北上,不仅文才出众,甚至武艺高强,不知可有其事?”程峰此话一出,满楼哗然。
楼下甚至有不少的宾客跟着起哄,“在下也曾听说过。当初以为只是谣言,如今程公子也信以为真,难不成确有其事?”
“在下也好奇的很,不如请司徒小姐出来一见。自可澄清?”
……
程峰一句话,即将司徒嫣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端木玄怎么也没想到,程峰竟将事情做到如此绝情的地步,甚至不惜利用司徒嫣的亲人。
司徒嫣叹了口气,她的事终究会被人翻出来,只是早晚而已。看了一眼气红了眼的三郎苦笑了一下。这才出声,“司徒府虽不是名门望族,也比不得大司徒府上规矩繁多,可未出闺阁之女子,再如何也不好示于天下人面前,难不成程公子的大司徒府上的小姐们,都是天天供人仰慕观瞻不成?”
“司徒小姐好一张利口!既然司徒小姐能来‘望月楼’参加文斗会,自然府上也没那么多规矩!不是吗?”程峰可是带着七八个客卿幕僚,打嘴仗自然是人多好办事。只是他们遇到的是司徒嫣,只能自认倒霉。
“小女子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可既然公子站在程公子身后,想来也是大司徒府中之人。公子这话说的有偏帮之嫌!小女子今日来此,可是受程公子相邀,为其与端木公子文斗做一见证。司徒府只是一介布衣出身,又岂敢有违程公子所请!如今程公子输不起,却反要拿小女子出气,罢了,这官字两个口,小女子这等布衣百姓出身,只能自认命薄如纸了!”司徒嫣即不会出来,也不会由着程峰乱说。她直接将话题引开。人都是同情弱者的。程峰越强势,反而对她越有利。
果然刚还对司徒嫣好奇不已的宾客,这会儿全都倒向了司徒嫣。
“程公子,司徒小姐只是实话实说,你又何必难为于人!”
“就是,这般当真有失大司徒府的风度!”
“程公子与端木世子以文会友,本是一段佳话,又何必非分出高低不可!”
程峰本着得不到也要毁掉的打算,甚至不惜与司徒嫣反目,也要将脸面挣回来,可到头来,还是被司徒嫣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即搏得他灰头土脸不说,更连大司徒府的名声都尽毁于自己手中。
“程公子!”端木玄也不再称程峰为师兄,他可是气的就差提剑杀人了。“子恒不才,可也知愿赌服输的道理!难不成大司徒府的规矩松到连名声气节都不顾了吗?”端木玄这也算是彻底与大司徒府闹翻了。
“好了,好了,不过一场文斗而已,师兄弟间哪来的输赢之争!”七皇子不愿二人伤了和气,毕竟大司徒现在也是七皇子党,一但二人反目,大司徒改去支持太子,反而于他不利。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七皇子所言甚是,时辰不早了,公子也该回府了!”程峰身后的几人嘴里讲着客套话,拉着程峰转身下了望月楼竟然直接离开了。
端木玄转身想进兰阁看司徒嫣,他的嫣儿为了维护他,竟然被人当成了话柄。可司徒谨快一步挡在了端木玄的面前。
“子恒,这会儿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如果你进了兰阁,即便是胜了,也会被人说成串通。更会污了嫣儿名节。不如今日你先回府,嫣儿那里自有我这个兄长为她作主。”
端木玄也是一时心急,这才险些乱了分寸。轻点了一下头,朝着司徒谨行了一礼这才离开。而将墨风和墨雨都留了下来,保护司徒嫣的安全。二人也不敢出现在人前,而是隐于暗处暗中保护。
司徒嫣并没有马上离开,这会儿还有不少好奇之人等着她现身,而她又不能从窗户一跃而下,那样就真应了程峰的话“文武双全”。于男人文武双全是夸赞褒奖,可于女人却成了江湖卖艺的下九流之人。
又过了盏茶的时辰,楼下的客人散的七七八八,司徒嫣这才穿好斗篷戴上帷帽和公孙语一起走了出来。当然有些好事之人会留下来起哄,可司徒嫣整个人围的密不透风,这些人又哪里能窥其真容。
而且司徒嫣身边有司徒谨和暗夜,前后还有李家三兄弟护着,别说是一般人,就是几个高手同时出手,也未必能讨得便宜。
而李四郎一直呆坐在程峰所在的雅间内,如今他还能做什么,怕是此刻就连三位哥哥也不会再认他这个弟弟了。
他当初相信程峰,才将小妹的事全都讲给他听,可如今却被程峰利用成为攻击小妹的一把利刃。
李三郎在下楼时,望了一眼四郎所在的屋子,却并没开口叫他。他不能再往小妹伤口上撒盐。而李大郎和李二郎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四郎做了什么,可这会儿四兄弟中只有四郎不知所踪,想也知此事定是四郎所为。气的二人闭着嘴紧咬着牙,甚至手都捏出了血。
他们四兄弟又做了对不起小妹的事,想想小妹是如何善待他们的。李大郎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可眼下保护小妹回府才是重中之重。
司徒嫣上了马车,先让司徒谨去送公孙语回府。由暗夜赶车,李家兄弟和墨风、墨雨护她回司徒府。(未完待续。)
第326章,冷夜私话父子情,兄弟争执气难平
望月楼一场文斗,以国公府世子端木玄胜出而结束。只是大司徒府嫡长子程峰心胸狭窄,竟然不甘认输利用李四郎,想一举毁掉司徒嫣的名声。幸而司徒嫣机智,这才看看化险为夷。
坐在马车上的司徒嫣一脸的疲惫,司徒谨去送公孙语。李家三兄弟因四郎之事,根本不敢和小妹说话。这样倒也趁了司徒嫣的心意,毕竟这会儿她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着。而且她知道这会儿车外有墨风和墨雨在暗中悄悄护送。她根本无需担心。
回到司徒府,司徒嫣下了马车,只和三郎点了下头即直接进了内院。她现在谁也不想见,谁的话也不想听。
翠萍虽不知小姐为何一脸的倦怠,可也知小姐这会儿心情不好,踮着脚放轻了步子,甚至给司徒嫣准备热水出出进进的,也连一丝声音都不敢出。
司徒嫣躺在床上,将今天的事又回想了一遍,除了李四郎的事让她意外之余略感难过,其它的倒也都在掌握之中。只是她这狐狸精的名头,怕是一时半刻的还去不掉。
“人活一世,哪能尽如人意!司徒嫣,这么些年了,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那你二世为人,可当真白活了!”小声的安抚着自己的情绪,可话音刚落,即听到门口传来敲门之声。
“嫣儿,是我!”来者正是端木玄,他哪里能真的回府等着。一路尾随着墨风跟到了司徒府。
“我今天累了,谁也不想见!”
“嫣儿,我知你心里难过。只求你能和我隔着门,说几句话就好!”端木玄知道今天他是见不到心上人了。可他还有好多话想说,也担心司徒嫣心里难受,会伤了身子。
等了片刻,司徒嫣这才回道,“你说吧!”
“程峰之事,是我处事不周,累得你烦心!……。今儿十五已过。嫣儿可想去河阳县走走散散心?”端木玄本想提李四郎之事,可也知比起程峰,那才是令司徒嫣最痛最难过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明日起程!城内马上就要宵禁了。你也快些回府吧!”虽然以端木玄的身份,就算是宵禁后在京城内行走,也不会有人敢缉拿查扣,可让那些言官御史知道,还是会参上一本。给国公府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明日一早,我在十里亭等!”端木玄听的出,司徒嫣是累了,并不是对他有所不满,这才略感安心的离开回府。
国公府外院书房,“玄儿,今儿‘望月楼’之事,为父已略有耳闻,你且细细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凉仁公武将出身。与那些文官不同,理义当先名声再后,所以并没有一味的偏袒自己的儿子。
端木玄也不隐瞒,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父亲,程峰此举怕是会影响两府的关系,特别是子楚那边。可儿子并不后悔今日所为,哪怕是与大司徒府为敌,儿子也要护嫣儿周全!”
“做的好!虎父无犬子,身为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为国尽忠。大司徒那边你大可以放心。那老儿可比他那儿子聪明的多,不会因为后辈的一些争执就弃前程于不顾。而且还有公孙老儿夹在中间,想来大司徒府也不敢闹出什么花样。”凉仁公的话就像定心丸一样。端木玄感激的从椅子上站起,给父亲行了一礼。
“儿子累父亲操心了!”
“如今你也该明白了。你只要一天还顶着国公府世子的头衔,所作所为在外人看来就不是你一个人之事。司徒那小丫头,怕是也看出了这一点,即便让人欺负到了头上,也能隐忍不发,单这一点。倒是比你这个名门官宦之家出身的还强了不知多少!”
“是,儿子受教!”
“玄儿,别的事你都处理的很好,唯有丫头的事,你连‘冷静’二字都做不到,只怕将来丫头要真出了事,你不但救不了她,甚至还可能害了自己!”凉仁公是真的在为儿子担心。
“父亲,嫣儿的性命即是儿子的性命,天上地下,我必追随!”端木玄不是在吓自己的父亲,这就是他心中所想。
“罢了,你如今已成年,以后的路还是要你自己去闯,为父在时,还能帮衬一二,要是为父哪天撒手人寰,你能依靠的怕也只有那丫头了!”凉仁公这番话道出了无尽的沧桑。
文官越老地位越高越能得皇上倚重。可武将却不然,不能上战场的武将哪里还能得到皇上的器重。端木漓虽未到老态龙钟之时,可也离挂帅封靴不远矣。
“父亲正当壮年,怎的说起这些不吉利之言!”端木玄心内一紧,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父亲也会累。在他心中父亲是神一般的存在,是永远不会倒下的。
“好了,今儿这事你也无需担心,你刚说明儿要去河阳县,前几月就见你总是往那里跑,可是那边有事发生?”
“回父亲,是嫣儿在河阳县买了块地,建了个庄子。儿子是想陪嫣儿去散散心!”
“孤男寡女的,你就不怕污了丫头的名声!”
“我与嫣儿自问从未做过苟且之事,又怕那些谣言做甚。而且嫣儿出远门,都会改换男装策马疾驰,别说是不认识的,就是认识的怕也没有几人能认的出!”
“还是小心些,丫头如今怕已成京中人口中的谈资,多少双眼睛盯着,出不得一点儿差错!”
“是,儿子定当小心!”
“这个月过年,铁血卫都闲出毛了,多派些人跟着你一起去!”
“父亲,您这般大张旗鼓,不是有意让人瞧去了行踪!儿子此行只想带墨风和墨雨,再加上儿子,怕是这吴国上下还没有我们三人摆不平的事!”
“自信是好,可别托大,万事小心!”
“是。”父子俩一席夜话,倒是其乐融融,而司徒府内却是冷若冰霜。
李四郎身上没有盘缠,天寒地冻除了回到司徒府连个容身之所都找不到。可几次举步。又退了回来,他还有何颜面去见小妹。
守门的门子并不知望月楼之事,见府上还有位少爷没回,也不敢去歇了。见府门外有动静,忙开门去看。
“李四少爷,您可回来了,怎的不敲门?”
“我,我不进去了!”
“这是怎么个话儿。这时辰街上都宵禁了,您不回府还能去哪儿?”
“我就在这府门口就好!”李四郎羞愧难当,怎么都不敢进门。门子一脸的不解,可哪里敢让少爷冻在外面,忙将人请进了门房。
“李四少爷,委屈您先在奴才这里暖暖身子,奴才给您沏茶去!”这门子哪里是去沏茶,而是直奔外院去请示。
吴过虽然也不知望月楼之事,但多少听到了些风声,知道李四少爷是犯了大小姐的忌讳。怕是这会儿连家都不敢回了。
“你先给客人沏茶,我去问问大少爷。大小姐已经歇了,怕是这会儿谁也不见!”吴过交待了一声,转身进了外院书房,这会儿司徒谨哪里能睡的着,正在外院书房里和栓子、李有柱商量。毕竟府里没有长辈在,除了信得过的几个奴才,这事儿司徒谨也不知还能和谁商量才好。
“嗨,这李大柱的四儿子咋犯了糊涂的,大小姐怕是伤心到了极点!”李有柱心里难受。这些人都是故人之子,当初本来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如今闹成这样,怕是两家往后也不再会像之前那般亲近了。
“李总管。事情已然发生,你也别叹气了,帮我想个主意,嫣儿这口气可不是那么容易消的!”
“大少爷,依奴才看,您根本就不用愁。大小姐的脾气别说是我们这些奴才,就是您和端木少爷也是劝不得的。还不如就选冷着,明儿一早把李家四位少爷送回村里,等大小姐气消了,自然就好了!”栓子对李家四兄弟本就没什么特别感情。如今这四人中又有人做出对不起大小姐的事情,更是看这四人不顺眼。虽然他对三郎印象还不错,可也好不过他对大小姐的崇拜。
“只怕这次没那么容易了事,不过眼下也没更好的法子。而且就算我们不送四人离开,怕是明儿天一亮,他们就会起程了!”几人正商量间,就见吴过敲门而入。
“大少爷,李家四少爷回府了,只是说什么也不肯进来,这会儿被门子请去了门房!大小姐那边放出话,说是已经歇了,奴才也拿不准主意,不知要如何安置才好?”
“吴总管,你将外院客房拾掇出一间来,就请客人先歇在外院吧!”司徒谨也不喜欢李四郎,可这人毕竟是李家中人,他再怎么也不能将人撵出去。
而侧跨院内的李家三兄弟这会儿别说是睡了,就连衣裳都没换,二郎怒瞪着一双眼,甚至眼白都有些充血,“小三,这么大的事,你咋不知会俺一声的,就是把小四的腿打折了,俺也不能让他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来!”
“好了,老二!你怪小三有啥用,眼下外面已经宵禁了,可还不见小四回来,他身上连一文银子都没有,这大冷的天儿,还不知要冻成啥样子呢!”李大郎还是心痛弟弟。
“大哥,就让他冻着,好让他那发烫的脑袋清醒清醒!”三郎是真的动了气,虽说他和四郎最亲近,可在心底里,司徒嫣还是比四郎重要。而且四郎这次做的也太离谱了。
“小三,小四就算是再错,可也是俺们兄弟,如果连俺们都不管他了,以他那胆小的性子,万一遇上个坏人啥的,可咋整!”
“他胆子还小啊,大哥,你不想想,他胆子小能出卖小五,他胆子小能给人跑腿通风报信的。大哥总说小五是俺们一家人,可你这话倒是有意偏袒小四,把小五当外人!”
“小五是俺们一家的恩人,也是亲人。可小四也不是捡来的。你和他还是双生子,怎的就不能原谅他!”
“我没原谅吗?当初他做错了事就连小五都原谅了他,可你看他干了啥!这还是人干的事吗?反正让我出去找,门儿都没有。就让他冻着。再说小四有功夫在身,保命总不成问题!等他想通了,他自然会回来的!”
“好,你们都不去,俺去!长兄如父,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四冻死在那外头!”三兄弟正争执不下,就听外面下人来报。李四郎已经回府,并被司徒谨安排住在了外院。
“大哥,你看看人家司徒兄妹是咋对咱的,你再看看小四做的那叫啥事!俺是没脸再呆下去了,明儿俺就回村里,往后俺也不登小五的门。要是小五还认俺这二哥,俺在家里等着。要是小五因生气不认俺了,俺就早晚给小五烧香,保佑小五一辈子顺顺利利!”李二郎甚至有些绝望,虽说司徒嫣与他不是最亲近的,可他也知小妹的脾气,小四这次怕是犯了小妹的大忌,怕是连他们也受其连累了。
“对,俺也陪二哥回去!”三郎也是这个意思,他也没脸再呆下去了。不过他却把心留了下来,留在了小妹的身边,他知道自己无论是走到哪里,都会护小妹一生的。
“俺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小四是有错,俺也恨不得打他一顿,可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小四拿命填。明儿俺和你们一道儿回村里,小五那里俺是没脸见上一面了。小三,明儿还是你去和小五说一声!”
“俺不去,小五一准儿还在气头上,要去让小四去,他自己闯的祸,就该他自己去收拾!”
“算了,就留封书信吧!行了,天儿也不早了,赶紧的歇了吧!明儿一早好赶路!”三兄弟再无二话,各自回屋去歇着。
其实司徒嫣根本没睡,府里内外发生的事她都知道。毕竟府里上到暗夜这些护卫,下到洒扫的奴才,都是司徒嫣的人。
“人回来就好!暗夜你也累一天了,去歇着吧!府外有端木玄的人守着出不了事!”
“是!”
等暗夜离开,翠萍这才敢说话,“大小姐,李四少爷真的做出那等事来?”
“嗯!翠萍,以后李家四少爷过府,就当一般客人待吧!不要往内院请了!”翠萍心里也不好受,听大小姐这意思,是直接将李四郎当成了外人。
“大小姐,那李四少爷虽做错了事,可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也许过段日子,您就原谅他了也说不定呢!”
“有些事可以错,可以改。可有些则不行!我累了,你先下去吧!”司徒嫣不想多说什么,出卖她的人她还能让这人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再多的她不想给,也不会给。(未完待续。)
第327章,司徒嫣动心托情,李三郎对天起誓
第二日一早,没等司徒嫣起身,李家四兄弟就赶着车离开了。司徒嫣这一夜也睡的不安稳,甚至梦到了前世之事,几次惊出一身的冷汗。早上起来得知四人留了书信离开,甚至连信都没看,就换了衣服出府了。
等司徒谨起来时,只看到了小妹的手书。“栓子,大小姐出门时可有带随从?”
“带了,暗夜跟着!”栓子一边帮司徒谨穿衣,一边禀报。
“你可有看到墨侍卫在暗中相护?”司徒谨想着如果有端木玄跟着,就算小妹出远门只带暗夜一人,他也能安心。
“这个奴才并未见,大小姐出门换了男装骑着马,奴才送出去的时候,府外并未见他人!”栓子今天一早和吴总管一起送司徒嫣出门,他也知府外一直有国公府的人护卫,只是今日却并未看到。
“罢了,现在就算我想追,怕是嫣儿她早就已出了城。不过,你还是想办法去国公府打听一下,看看世子爷是否还在府中,如果不在,问一下是何时出的门,去往了何处!别惊动了国公府的其他人!”
“是,奴才尽力,只是国公府与别处不同,难打听的很!”栓子怕完成不了主子的交待,毕竟国公府的口风不是那般好打听的。
“去吧!能打听多少是多少!我也就是求个心安!至于李家四人,你找个下人带些礼去福祥村,四人走的如此匆忙,两家往后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这关系还要维系的!”
“是!”栓子应声退下。司徒谨这才吃了早饭开始忙了起来。
另一边司徒嫣没吃早饭就出了京城直奔城外十里亭,果然见端木玄已等在那里。
“嫣儿,今儿怎的这般早?可用了早饭!”端木玄城门刚开即已出城,本想着司徒嫣要晚上一个多时辰的,却不想他人刚到,即已看到司徒嫣出现。
“不饿,先赶路吧!”司徒嫣一夹马腹。即疾驰而去。端木玄片刻都未犹豫,紧随其后。墨风和墨雨自然是保护二位主子紧跟在后。而暗夜一刻都不敢分神,五人之中他武功最差,所以更是提高警惕。
司徒嫣离京。可京中对其的传言却未停止,甚至在程峰的有意推动之下,有越演越烈之势。
吴过这天被司徒谨召进了书房,“吴总管,这几日还有人以上门拜访为由。来试探大小姐的吗?”
“是,每天光是这样的名刺奴才不知要接到多少!都按大少爷的吩咐,以春闱在即为由给一一回绝了!可这些好事之人,还是厚着脸皮上门!”
“不论府外人说什么,将府内上下之人的嘴管严了,不准露出一丝风声。甚至除了你和翠萍,府上任何人不得离府,包括礼表少爷!”
“是,奴才早已吩咐过了。而且这些日子表少爷成日里看书习文的,还真没出过府!可是大少爷。外面传的越来越难听,就连奴才都快忍不住了!”
“忍不住又如何,如今只要司徒府对这些谣言做出回应,就会有人穷追猛打,咬着我们不放。嫣儿离府前特意交待,置若罔闻听之任之。而且就连公孙先生也是这个意思,你们只管照做就是!”
“还好大小姐之事,并未累及大少爷和公孙小姐的亲事!”
“公孙先生是何人,这些流言又怎能入得了他老人家的耳!你别瞎猜了,去干活吧!”
“是!奴才告退!”无论外面乱成什么样子。司徒府都是一片宁静,就好像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深处停留着的一座孤岛。虽受风雨洗礼,却不会被风雨吞噬。
回到福祥村的李家四兄弟,这还是第一次开了祠堂。只是四人并未惊动村里李姓其他族人。
“小四,你给俺跪下!”李大郎一指李四郎,差点儿一巴掌拍了下去。
“大哥,俺知道错了!”四郎哪里还敢犹豫,一下子即跪在了父母的牌位之前。
“你知道错了!你要是真的知道,就不会对小五做出那等事来!这么些年。小五是怎么对俺们的,你难道瞎了不成!先不说那程峰是何人,单就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窥视小五,你就不该和他走的如此之近,甚至还交起了朋友!你怎的如此糊涂!”
“大哥,……!”四郎无言以对,流着泪什么都不敢说。
“小四,俺和你同一天出生。当年娘因为生俺们两个血崩而死。如果没有大哥一直护着,俺们怕是也见不到小五。可是那会儿俺从来未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可是自打小五进了李家村,成了俺们的妹子,日子越过越好,俺以前只想着能吃饱就好。可你看看俺们一家现在,不只吃的饱,甚至盖起了房,有了地,考取了功名。这些放在几年前,别说是想,就是做梦,俺都没梦到过!”
李三郎一夜未睡,他这会儿也不气四郎了,毕竟两人是兄弟,他要做的就是用他的一生为李家还债。自己想通了也想劝劝四郎,不想他误入歧途。
“是,三哥,俺真的知道错了!”
“大哥,小四的错怕是以小五的脾气,再无回旋的余地。俺们李家欠小五的太多,俺原就打算弃文从武,来报答小五,如今俺初衷不改。还有,俺也不打算成亲,这一辈子俺就跟着小五了!请大哥成全!”三郎这还是第一次说出不成亲的话来。
二郎听的心里一惊,甚至四郎已经哭的扑倒在了地上。可大郎心里明白,三郎这般怕不只是因为四郎,他当然明白,可他是大哥,不能不劝着弟弟些,“小三,俺看着小五对那端木少爷确有不同。你这般岂不是苦了自己?”
“大哥,何为苦?想你当初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为妻可有幸福?俺心中只有小五,再无她人,俺不愿与她人同床异梦。弟弟深知此生对不起爹娘在天之灵、生养大恩,只能等来生再报。只求大哥成全!”三郎也跪了下来,他已经铁了心的要留在司徒嫣身边,就算当个看家护院的也在所不惜。
“好,李家传继香火之责自有俺与老二,你去做你想做的吧!至于小四,你这些日子哪也不准去。留在家将家规抄一百遍好好反省。往后要是小五回来,她要是肯原谅你也就罢了,如果不肯,嗨!你好自为知吧!”李大郎叹了口气。再也说不下去了。
四郎伏地痛哭,感觉很委屈,他已经知道错了,可小妹生气也就罢了,为什么连自己的亲哥哥都对他不理不睬。甚至罚跪不说,还要他抄一百遍的家规。心里虽不服,可脸上却未露分毫。
人性变,心志异,李四郎终究不会再回到从前了。
京城也好,村庄也罢,这些事情虽都与司徒嫣有关,可她人不在自然也就等于没了半分干系。她已于三日后赶到了河阳县自己的新庄。
山外修盖用于掩人耳目的新庄,取名“寒梅庄”。而山中的新庄则取名“兰陵阁”。
“嫣儿,为何将这新庄取名‘兰陵阁’?可有深意!”
“兰陵缭乱茫。天地离人忘。无畏孤冢葬,只怕长生殇。”司徒嫣前世很喜欢带着面具驰骋沙场的兰陵王。这一世她也像是兰陵王一样,整日带着面具做人,甚至连最亲近的人都要隐瞒自己的身世,让自己可以在这乱世中得以生存。许是感伤两人命运多舛,命格相同,这才将新庄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嫣儿,这两句诗出自何处?”端木玄觉得这两句诗不像是司徒嫣所作,可司徒嫣说来却像是由感而发,心里不由得一紧。他的嫣儿竟然已被逼迫到了身心俱疲的境地。
“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倒不记得书名了!”司徒嫣一时嘴快,还好这些借口她用的多了,倒是信手捏来。
“嫣儿若累了,就什么也不要去想。万事有我!上天入地我必跟随不离不弃!”司徒嫣不是第一次听端木玄讲这种话,可此刻仍被端木玄感动。
“玄哥,人打从一出生起,就意味着要去承受一切。我虽然心累,可也知什么事该放下,什么事不能放。李四郎之事。我虽难过,却早已放下,只怪他与我缘份已尽,当初帮李家四兄弟,我本就没想过会有什么回报。如今只有四郎一人被人挑唆,就结果来说,已不算太坏!”司徒嫣顿了一下,将茶杯端起,轻呡了一口,这才接着说。
“我累是因为我心中装着太多的秘密,太多的责任!可这些眼下我却不能说与任何人。不是我不信任玄哥,只是时机未到。如果哪天我实在撑不住了,玄哥可愿帮我分担!”这是司徒嫣第一次有了想依靠端木玄的念头。第一次动了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奋战。
“终我一生,尽我全力!”端木玄有些激动,司徒嫣能说出这些足以证明他在司徒嫣心中的份量,甚至已超过了司徒谨。这让他如何能不兴奋。
“多谢!”八个字足够了,司徒嫣笑着看了端木玄一眼。两人间的默契已不再需要过多的言语去表达。
欢乐的日子总是过的异常的快,转眼即临近春闱会试之期。福祥村早已开始春耕,四郎被大郎留在家中帮忙,而三郎却进京准备参加武会试。
“司徒兄长,小五还没有消息吗?”
“是啊,这一走都有近两个多月了,要不是隔三差五的还能收到小妹的来信,怕是连我都要坐不住了!”
“小五,身边只有那个暗夜相护,也不知安不安全?”
“三弟,这些话本不该我这个当兄长的说,可眼下没有外人,我说了你别往心里去!”
“司徒兄长但说无妨!”
“三弟,嫣儿此次是与端木世子一同离京,我想不用我再多说,你也应该看的出来,他二人早已互有好感,我这个当兄长的也乐见其成!只怕嫣儿她终究无法回应你的心意!”司徒谨早就看出李三郎对自家小妹的心意,以前他还想着将小妹嫁与李三郎,至少能活的自在些。可眼下他觉得只有端木玄才能配得上自家小妹。可也怜惜李三郎的才学,不愿他为了小妹误了终身。
“兄长,司徒与李氏两家人虽姓氏不同,可却亲如血亲,李三郎在此对天起誓,小五惹愿嫁我为妻,我必一生爱之,绝不相负。如小五嫁与他人,我愿作其兄长护其一生。”李三郎当真指天应誓,看的司徒谨也有些动容。
“三弟,你这般,嗨!算了,嫣儿常说,此生不求富贵荣华,只求无愧于心!你如今也已成年,我亦多说无意!不过我这个当兄长的还是要劝一句,别苦了自己!”
“多谢兄长!”李三郎深深的鞠了一躬。司徒谨今天能和他说这些,足见四郎的事情,并未影响两家人的感情。至少没有影响他和司徒兄妹间的感情。这样他即已知足。
入夜后,城门刚要关闭,就见五骑快马远远的朝城门而来,“何人纵马?”守城的官兵提枪欲拦。毕竟五人穿着简朴且未着官服。官兵们站了一天,早已腿脚酸痛,失了奈心没了好脸色。
“国公府的人你也敢拦,让开!”墨雨马未减速,率先冲了过去。
“小的有眼无珠,快让开!快让开!”守城官丁忙朝两边让了开去。五人五骑直接进了城。
“玄哥,平日里没觉得你这世子身份有什么用处,不过需要耀武扬威的时候,倒是可以拿出来显摆一番,充充场面!”
“嫣儿这话说的,我怎么听着不像是在夸我!”这些日子两人成日里斗嘴,看在几个侍卫眼中就是在打情骂俏。
“玄哥错了,我这可当真是诚心实意的夸奖!”两人边说边走,不一刻即回到了司徒府。
“多谢玄哥这些日子相伴相陪!”
“这该说谢的人是我。这些日子与嫣儿论天谈地,讲民风议时事当真是受益匪浅!而且每天都能吃到嫣儿亲手煮的美味,我这两个多月下来,人都吃胖了。如今这副丑样子,怕是与那风流才子之名无缘了。嫣儿可要对我负责!”端木玄明摆着是跟司徒嫣耍赖。
“那我明儿得上国公府去向国公爷讨要伙食费,我可是费尽了心力,帮着国公府养了两个月的儿子,甚至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少说也得文银千两吧!”
“嫣儿!”端木玄早就已知,自己想与司徒嫣斗嘴取胜,比登天还难。两人在府前打趣,却被程峰的手下看了个正着。(未完待续。)
第328章.三郎表情难续缘,香山遇袭险脱困
程峰于望月楼算计端木玄未果。竟然在京城中散播司徒嫣的谣言,想借此毁其名声。大司徒虽然明面儿上未与国公府计较,甚至为了前程仍站在七皇子一党,可却对儿子的行为视而不见。不过也交待儿子,国公府动不得,至于那司徒府,毕竟司徒谨与公孙语尚未成亲,就算是司徒谨有个闪失,只要做的干净利落不留把柄就好。
可程峰的奸计却并未得逞。司徒府一直一片平静,甚至连站出来与之争辩之人都没有。让程峰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之感。而且随着春闱会试越来越近,京城中早已没人再提起司徒府之事。他处心积虑,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让他如何能甘心。所以每日里都派人守在司徒府外监视。
也是因为司徒嫣不在府中,所以这些日子铁血卫虽有人在暗中保护司徒谨,却对府门外并未多加理会,这才得以让程峰的人能肆意活动。看到了笑闹在一起,送司徒嫣回府的端木玄。
端木玄一直等到司徒嫣进了府,大门紧闭这才上马离开。程峰一个时辰后,即得到了消息。
“司徒嫣,你不回来则已,只要你回来,我得不到的,就一定要毁去!”听着下人的回报,程峰已知他与司徒嫣终究是不可能了。
“少爷,奴才发现司徒小姐回府之后,司徒府外多了很多的眼线,奴才等只要稍一接近,就会被发现!”
“行了,你们也不用守着了,司徒谨预考会试,这段时间司徒小姐不会出远门。再说就凭你们,也斗不过铁血卫的暗桩,要是露了行藏,让他们早有防备,反而坏了本少爷的大计!”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大司徒府内,勾心斗角机关算尽。而国公府内倒是异常的平静。端木玄虽离开数月,可因为有凉仁公端木漓为其遮掩,并未引起国公夫人的不满。
看着春风满面的端坐于一旁品着香茶的儿子。凉仁公苦笑了一下,他这些日子被夫人烦的要死,儿子倒是风流快活了。
“玄儿,会试在即,这些日子你暂时就不要离京了。等过了会试皇上的圣旨也就该到了。皇上自年后频频召见为父。依为父所见皇上是有意要对突厥用兵了!”
“这么快?父亲可否早做安排?”
“铁血卫一直暗中监视,暗桩多有传来消息,突厥人残暴,不善治理城镇,幽州境内十数座城池如今已经人去屋空,成了死城!嗨,可怜那些老百姓,不是客死异乡,就是被抓去为奴!”
“这样也好,早一天将突厥赶出幽州。东北边境也能早一天得安宁!怕只怕突厥兵退,皇上又会想到西北,以前三国鼎力,如今一国独大,吴皇又怎会不起一统的心思!”
“玄儿果然看的通透,不过以为父看,西北之战为时尚早,而且皇上年迈,至从禁用‘福寿膏’身体更是越发虚弱,而且太子妃生下鬼怪。皇上夜不安眠。甚至近两个月,竟有大半月都在养病。不过太子被禁足,这些日子七皇子倒是帮着皇上临朝听政,博了不少的贤名。只是如今太子未废。七皇子怕是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
“子楚自打出生起,什么时候太平过。就算太子被废,生于皇家,他就注定不可能过安生日子!而且皇上年迈,越发的顾念旧情,要想让太子被废还需一剂猛药!”
国公府内父子二人商议着朝中政事。也是为七皇子和国公府的未来铺路。司徒府内,两个多月没见的三兄妹,倒是也有说不完的话。
“嫣儿,你这两个月到底去了哪里?每次暗夜来送信儿,都只说你很好,别的再不肯多说,让为兄怎能不担心!”
“是啊,小五,要是你再不回来,俺就要出城去寻了!”
“兄长,三哥,我人好好的,暗夜又没有说错。正月十五那日,被程峰使计暗算,如果我留在京中,这谣言哪里能这么快就平息下去。与其留下来给人当话柄,还不如眼不见为净。而且我这次出门,也是为了采办商铺里要用的东西,过了年又有新铺面开张,有不少的货品需要准备!”
“马上就要会试了,为兄看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再出远门了!”
“那是自然,兄长和三哥要参加文武试,我还想着趁这几日将你们的身子好好调理一番。要不然这一考就是三天,还连考三场,吃不好睡不妥的,着实让人不安心!”
司徒谨和李三郎都很高兴,小妹还是那个从前的小妹,处处为他们着想。二人也有意不再提起程峰,恼人的事就让它早些过去的好。
三日之后,文会试先考,司徒嫣向以前一样,将司徒谨送进贡院后这才回府。李三郎这些日子有些紧张,他对自己的功夫没什么信心。
“三哥,功夫差些不碍的,朝庭选武状元不单只看重武功,更看重的是用兵之道。如果单是功夫好,最多只是一名莽夫,称不上武将。领兵打仗,可不是只有蛮力就行的!”
“小五,这个俺懂,可这心里还是不踏实!”
“三哥许是这些日子看书看的烦了,不如我陪三哥出去走走可好?”司徒嫣想带着三郎出去散散心。
“也好!许是这些日子京城中赶考的士子太多,成日里听那些人议论,俺这心里也跟着烦燥!”兄妹二人换上衣服暗夜赶车直奔城外。
二人刚出城门,程峰即接到了下人的回报。“司徒嫣,你若是呆在你的司徒府,我还真拿你没办法,怪只能怪你不守本分不安现状,竟然与别的男子共驾出游!我会在明年的今日为你焚上一柱清香!”
司徒嫣和李三郎去了京郊的香山,春暖花开,南燕北归,正是踏春的好时节。司徒嫣才从河阳县回来,倒不觉得什么,可李三郎这些日子紧张小妹,又担心自己的武试,反而觉得这样的景致令人心旷神怡。
“三哥,这满山的桃花、随风而动的迎春倒让我想起了李家村的后山。现在想来那段日子虽苦。可却比如今自在惬意!”
“小五,只要你愿意,等吴皇收复幽州后俺们一起回去。俺什么都不要,只要小五能快乐顺意!”
“三哥。人长大后就多了很多的责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那段时光终将成为永远的一个记忆。如今大哥当了福祥村的村正,二哥在族学里当夫子,你又要考武试。这福祥村早已成了扎根之地。至于我,我不可能丢下兄长,一个人离开。”
“小五,那他呢?”司徒嫣知道三郎想问的是端木玄。她本不愿在武试前和三郎谈及这些,可是也知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三哥,我不想瞒你,我与子恒性格相合,脾气相投,如果说我一点未曾动心,那是违心之言!三哥。你们四兄弟中,我与你最为亲近,是因为我当你是兄长,是朋友。却无关风月只为真心!”
“小五,你别说了,俺明白!俺什么都不求,只求能让俺呆在你身边,守着你护着你就好!”
“三哥,这对你太不公平了,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不应该被我束缚!”
“小五你曾说过,此生只做无悔之事。能呆在你身边,哪怕是能远远的看你一眼,俺即无悔!此生无怨!”
“三哥。终究是我误了你!”
“不,这一生能与你相遇,是俺李三郎最大的福气!”
“嗨!”李三郎从未像今天这般对司徒嫣表露过心迹,以前就算司徒嫣心里明白,两人都不提起,也就只当没这回事。可今天不同。李三郎的表白让两人的关系起了微妙的变化。
可司徒嫣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情债是唯一一个理不清,还不尽的。怕是这一生她对得起天下人,却仍会伤了李三郎的心。
二人再没说话,只是默默的一边赏景一边想着心事。正在二人分神之迹,司徒嫣感觉身后异声炸起。她一个侧身,连着将李三郎拉过了一边。
“什么人?出来!”司徒嫣话音刚落,就见几个黑影从不远处的树梢间窜出,刀光剑影瞬间将她二人罩了进去。“不留活口,杀!”
“小五小心!”李三郎是出门游玩的,身边哪会带着刀剑,只得折了段树枝抵挡。司徒嫣身上常年装着匕首,倒是比李三郎应付自如。
“住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取我等性命?要是为财,给你们就是!”
“三哥小心!”司徒嫣见李三郎问话时忘记了抵挡忙出声提醒,“三哥,不用问了,他们出手狠辣,眼中死气沉沉,一看就是死士!”司徒嫣动作灵活,先将砍向李三郎的刀架开,紧跟着一个飞踢将人荡开,这才和李三郎会合在一处背靠背御敌。
“三哥,出手不要留情,他们多伤一分,我们就少伤一分。他们死一人,我们就多一分机会!”
“小五,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会护你周全!”
“三哥,我司徒嫣做事,从没干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事。敢伤我一分者,必百倍还之。所以三哥如果你为了我而伤,我只会更痛心。记住不要受伤!不准受伤!……”司徒嫣一句话还没讲完,就见黑衣人第二波攻势即起。
转瞬间即打在了一起,如果是司徒嫣自己,也许还有逃的可能,可李三郎没有武器傍身,而且比起这些死士,身法上也略逊一筹。她不能只顾自己逃命。
黑衣人虽早知司徒嫣文武全才,可却不知她一个小姑娘竟然会有如此身手,一时轻敌,倒让司徒嫣得了不少便宜。至少司徒嫣出手,已有一人倒地不起,多人身负刀伤,只是匕首太短,未伤及要害。
正在双方斗得你死我活之时,就见山路上跑上来两个人影。“小五不要管我快跑!”三郎以为来的是对方的帮手,朝来人直冲而去,大叫着让小妹快跑。
“三哥当心!”司徒嫣已经杀红了眼,如果李三郎出事,他定让那幕后之人知道她比阎罗王还要可怕千百倍。
司徒嫣着急,李三郎担心,有人却比他们更急更不安。五个黑衣死士已有一人死在司徒嫣的刀下,另有二人被划伤,而剩下的二人中,分出一人直接扑向了山路上刚赶来的二人。
司徒嫣见此情形,心里一动,难不成这后来的二人是端木玄安插在她身边的暗卫。“来者是敌是友?”
“司徒小姐莫急,这些人尽管交给属下!”来人朝司徒嫣喊了一声,虽然未报出身,可司徒嫣已知这二人是友非敌。
“三哥,这二人是友非敌,小心身后!”李三郎本是朝后来的二人扑了过去,可经司徒嫣提醒,忙回身后撤,这才避开身后赶来的黑衣死士。
“杀!”后来的二人武功比李三郎高出甚多,手起刀落已经有两人死于刀下。“留个活口!”司徒嫣这会儿反倒一派轻松,活着的死士已被后来的二人牵制住,如果不是她想留下活口,此时这二人早成了刀下亡魂。
死士见任务失败,就算能侥幸逃脱,怕是回去也是个死,所幸竟然未被制服就吞了毒。“司徒小姐,这二人已然服毒,回天乏术!”
“算了,辛苦二位,请代我转谢国公府!”
这二人心里一惊,他二人正是国公府铁血卫出身,没想到他们什么都没说,身份即已被识破。且他们早有耳闻,当年就因为司徒小姐不满少主派人保护,就将墨风队长生擒捆了起来,还向少主讹了一大比银子。忙向司徒嫣行礼,怕自己也步了墨风的后尘。
“司徒小姐,属下二人正是铁血卫的暗卫,少主担心司徒小姐安危,这才让属下等在暗中守护!还请司徒小姐勿怪!”
“你二人救了我三哥,又帮我解了危困,我又怎会怪责!还要有劳二位帮我看看,这五人身上可有什么能证明其身份之物件!”
“是!”死士身上除了杀人的利器和毒药,通常是身无常物,甚至样貌也极为普通,没有明显的特征。就算是铁血卫,也不是次次都能追查的清楚。可是这二人佩服司徒嫣临危不乱,甚至在他们赶来之前竟然已将一死士剌杀。这样的勇气,这样的胆识,作他们的少主夫人当之无愧。所以虽知道什么都可能查不到,不过仍按照其吩咐,仔细翻找起来。
片刻后,一暗卫来报,“司徒小姐,这些人身无常物,刀剑都是极其普通之物,没有明显的刻痕!”
“可查出这些人服的是什么毒?”
“只是普通的鹤顶红!”鹤顶红对一般百姓来说算得上稀罕物,可对于一些养着死士的人家来说,根本就是最寻常不过了。
“罢了!”
“敢问司徒小姐,这些人如何处置!”
“抬着累,埋了烦,就留下喂狗吧!”二人被司徒嫣这话直接雷晕了。就连他们的少主都没说过这样的话。心里不免为自家少主担起了心。这样的奇女子,不知他们家的少主是否招架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