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县府宴上交朋友,边城事多人心齐
端木玄和李三郎陪着冀州新任剌史沐帆进了北平县衙,“下官北平县令司徒谨见过剌史大人!”
“司徒大人免礼,你是子恒未来的大舅兄,这礼在外难免,可这私下里不行也罢,不然反显得生分了!”沐帆此人一脸的正气,司徒谨心里对此人印象极佳。
“多谢大人,下官字仲贤,如大人不弃这私下里就以表字相称如何?”
“何该如此!在下表字崇文!”沐帆对司徒谨的为人多少也有些了解,来县衙之前又从端木玄那里听到些,对他以谪发带罪之身弃文从武,却又在官运亨通之时断然的弃戎从文很是钦佩。与这样的人论交,自是不在乎其出身。
“多谢崇文兄!”司徒谨再行一礼,这才落座。
“仲贤,嫣儿怎的没在府中?”平日里这个时辰过来,司徒嫣都会等在书房,可今日端木玄他们都已来了有近一柱香,却未见司徒嫣的身影。
“在的,你一早来人送信,说剌史大人晚上要来县衙用膳,嫣儿这会儿怕是在灶房里忙着呢!”有沐帆在司徒谨也不好和端木玄过于开玩笑。
“那我去灶房看看!”端木玄哪里还能坐的住,一起身即要出门往灶房而去。
“就你性子急,难不成我还能把自己当柴烧了不成!”还没等端木玄出门,就见司徒嫣着一袭天蓝色的衣裙走了进来,半盘散披于腰间的长发随着步子轻舞,头上虽只插了几只发簪,却小巧而精致,衬得雪白的肌肤更添了一抹妩媚。
“河阳县主给剌史大人请安!”司徒嫣进门之际虽是先对着端木玄说话,可站定之后却是对着冀州剌史沐帆行了一个大礼,她的官阶比沐帆要低,这礼自然是要行的。
“未来弟妹快快请起,你这礼我可受不起!”
“剌史大人好生洒脱,倒是百无禁忌!”沐帆想打趣司徒嫣却不想被她反将一军。
苦笑一下看向端木玄。“子恒,你这未婚妻当真机智不输男儿,我甘拜下风惹不得啊!”
“剌史大人说笑了,小女子不过凡人一个。上不得天入不得地,外不能攘敌,内不能安邦,又岂敢和大人相提并论!”司徒嫣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可沐帆却从话中听出了些许不同之处。对司徒嫣更是高看了一眼。心想着,“难怪子恒被这小女子迷的团团转,单就今日三言两语进退有度确有过人之处!”
“好了,嫣儿你同崇文也不用客气,当师兄一样敬着也就是了!”
“我对你那些个师兄可没什么好印象!”一提到“师兄”两个字就让司徒嫣想起了程峰,不免瞪了端木玄一眼。
李三郎看着几人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他出身最低,虽然眼下和司徒谨一样位居六品,可却不如几人亲近,自也插不上话。他这边稍一皱眉。司徒嫣那边就像是感应到了一样看了过来。
“三哥,饿了吧!我这就叫人传膳!”司徒嫣虽是对着李三郎说话,可却给沐帆又行了一礼,这才出门。
“哈哈哈,子恒我还从没看你输过谁,如今倒是一物降一物,你这性子总算是该有人管管了!”
“崇文,不怕你笑话,只要是嫣儿愿意管,我哪怕天天被她管着心里也乐呵!”端木玄这是要把“妻管严”之名坐实坐穿。
“你啊!不过仲贤这个妹子当真有趣的很。性子倒与我和子恒相近,不如我认她做干妹子如何?”沐帆是真的对司徒嫣的印象很好。
“算了吧!嫣儿光兄长就有五位,再多你一位我这舅兄岂不是越认越多!”端木玄可不愿再有人骑到自己头上了。
“你啊,小心眼儿!”几个男人坐在书房闲聊。一时间倒是亲近了不少。
席间公孙语也从内院出来相陪,“我沐帆今日能同京中有名的才女和女诸葛同席当真是三生有幸!昔日仲贤成亲之时,你我尚未相识未能亲祝。而子恒赐婚我人又不在京中也未能登门道喜,今日就借着司徒小姐这桌酒席敬你们一杯!”沐帆高举酒杯,一饮而尽看的出是个洒脱之人。
“多谢崇文兄!”司徒谨和公孙语先端起酒杯相谢也是一饮而尽。端木玄和司徒嫣相视一眼,也端起酒杯。没有做做,没有扭捏,一应动作都如此自然,反而透出不输男儿的气质。
“巾帼不让须眉,两位弟妹都乃女中豪杰!”
“崇文师兄过誉!”公孙语还礼。司徒嫣却是一脸受用的表情,只是略一点头,就算是带了过去。这些虚礼她本就不喜,也是她看的出,此人性子爽朗,与端木玄的关系又非比寻常,用不着总是虚应以礼待之。
“三哥,尝尝这鸡汤我加了些去火的草药,将军府近日忙的很,你这脸上又生豆了多喝些!”司徒嫣一边给李三郎盛汤一边和他讲话,也是不想让他坐在席间尴尬。
端木玄心里虽明白,可妒火中烧掩都掩不住。司徒嫣将汤碗放在李三郎面前,这才又拿起一空碗,给那个眼睛都快喷火的妒男也盛了一碗,“知道你辛苦,不过这汤性凉,不可多饮!”接过司徒嫣递来的汤碗端木玄黑着的一张脸这才有了笑容。
司徒谨和公孙语是见怪不怪,可沐帆却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敢问司徒小姐,你这伯乐当的可不容易,烈马难驯啊!”
“我这人天生性子懒,最喜欢放马吃草,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
“哈哈哈!人人都喜欢听赞美之词,倒少有人会向司徒小姐这般自嘲于人前!”
“小人善阿谀奉承,君子以诚待之,不知崇文师兄又是哪种人呢?”
“哈哈哈,对,我也不喜那些浮夸其词,司徒小姐句句珠玑良言,崇文受教!”
“不敢,我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只在乎自己的亲人、友人。说话一向直爽惯了,有得罪之处还望崇文师兄不要介意。所谓不打不相识,你与玄哥即是挚友,自也是我司徒嫣的朋友!”
“好,今日我不仅可以吃到司徒小姐亲手烹的美味佳肴。还能交个朋友,当真幸甚!”司徒嫣原就是一说,可没想到沐帆竟然真的愿意做她的朋友,反倒让她有些意外。看了一眼端木玄,见他对自己点头就知此人性子就是这般。很和她的脾性。
几人谈天说地,李三郎和公孙语也时不时的会插上个一言半语,一桌人倒是宾主尽欢。饭毕公孙语行礼回了后院,司徒嫣却留了下来。既然沐帆已然是司徒嫣的朋友,有些事自是不会再有所隐瞒。
“什么?仲贤你说那些政令都是令妹的主意,此话可当真?”沐帆今儿才得知,那些利国利民的政令竟然出自一个尚未及第的女子之口。
“自是当真!”司徒谨不愿将这些告诉外人,可司徒嫣和端木玄都不想对沐帆有所隐瞒,他对此人印象也很好,这才捡些能说的事情告诉了他。
可即便如此。也足以令沐帆吃惊不已了。“子恒,难不成你放火烧界,令得突厥退守易水河北,也是司徒小姐的主意?”
对于这些,端木玄不愿沐帆知道,可也不愿相欺于朋友,所以只是淡笑,却未多做解释。
沐帆是何人,不用端木玄多说,也已知此事就算不是司徒嫣的主意。怕她也牵涉其中,只是端木玄不愿他问起。
“崇文,嫣儿与那些闺阁女子不同,她心中只愿清平一世亲人安好。可却被我所累,如今身在朝局之中,将来只怕还要受困于国公府高墙之内,每想及于此,我这心里都羞愧难当!”这会儿司徒嫣去准备茶水点心人不在书房之中,几个男人自然是将话引到了她的身上。
“子恒。我与司徒小姐相交虽不深,可也知其仍性情中人,如果不是她所愿,又怎会心甘情愿留在这里,哪怕是将来嫁进国公府中必也会甘之如饴!”
“但愿如此!”端木玄本还想再多说几句,却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知道是司徒嫣走近忙收了声。
“司徒小姐,你这点心做的可不比京城‘一点心意’点心铺的差!”
“崇文,那铺子就是嫣儿的,你能在这边城吃到这些,可是口福不浅啊!”
“啊!我还真是有所不知!”男人吗都一样,贪些口腹之欲,沐帆也不例外。
“崇文师兄,您这一口一个司徒小姐叫的我浑身难受,既然我们是朋友,你就和三哥一样,叫我小五好了!”司徒嫣这话正和沐帆心意。
“好啊!小五妹子,我虽做不成你大哥,可能得一知己,是我沐帆之福!”沐帆是打从心底里高兴。司徒嫣也是淡然一笑。
几个人就如何使用这十万两白银又仔细相商了一下,直聊到子时已过天渐泛白这才各自去休息。端木玄和李三郎甚至连将军府都不回了,直接住在了县衙。
第二天一早,得了主意的沐帆即打马离开了北平县城。“大人,您今儿看上去可与来时大有不同,可是从大将军那儿得了什么提示?”
来时一脸愁容的沐帆此时春风满面,想着包袱中司徒嫣亲手做的那些点心,忆起昨晚司徒嫣对春耕夏种秋收的种种想法,甚至是城内外的安危,朝局的动荡都分析的头头是道儿。能得一知己如此,夫复何求。
“主意是有了,可却不全然是子恒想的,行了赶紧赶路,早一天回信都,早一天将事情办了!”沐风紧加了两鞭马儿呼痛,加紧朝前奔去。
送走了沐帆,司徒谨如今心里也有了底,每日里在县衙忙着。而司徒嫣每十天会去巡视一下各村庄和军屯,了解田间地头的作物生长。走访各街市铺面,也抓了些闹事的小混混,打了些欺行霸市的土豪。当然也没少让那些城中富户捐银捐粮。
这些东西等战事一起,想让他们捐都很难了,不现在找些名目搜刮一些,到时只怕要进各府去抢了。那可是有损司徒谨的官声的。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司徒嫣是绝对不会做的。
“赤雨,暗夜走了几天了?”司徒嫣这些日子太忙了,连日子都有些记不清了。
“小姐,暗夜走了有近一个月了,想来这会儿应该已经到河阳县城了,再有一个月就可以带着人回来了!”
“嗯,有着玄哥的令牌可以去驿站换马赶路倒是方便安全的多!”司徒嫣原打算用司徒谨的名剌,不想事情被端木玄知道后,二话不说将自己的令牌给了司徒嫣。
“小姐,边城战事将起,您又不愿让铁血卫进府保护您,少主自然是想暗夜能早去早回,这样也能早日安心!”
“我家小赤雨倒是尽帮着你那少主说话,我都有些嫉妒了!”司徒嫣又打趣赤雨,赤雨跟着司徒嫣久了,早已习惯只是淡笑却不接司徒嫣的话茬儿。
“小赤雨,你学坏了!”司徒嫣白了赤雨一眼,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
“小姐,城里的几间铺面如今生意红火的不得了,也亏得您放出了风,让那些行市里的管事知道这铺面是大少爷的,不然只怕闹事找茬的早就上门了!”
“学人不如人,他们没有经商的头脑,却尽想着打些歪主意!”司徒嫣经商并不会欺行霸市,也不会恶意竞争打什么价格战,她着重于样式、质量和服务,自然生意就比别人家的好。
“小姐,皇上给的十万两银子到了冀州后早已十不足七,就这些铺面到了年底真能将十万两补足吗?”
“单指着这些铺面是不行的,说不得我们也得贩贩私盐,做些有违政令之事,不过这些事不要告诉兄长和玄哥他们,免得他们担心!”
“小姐,这些事就交给属下吧!您也不要亲自出面!免得被有心人瞧了去,参上一本总是不值!”
“好,我这里有个条陈你先看了,就按着这个去办,自己多小心,出门易个容,就算事发也不要给人留下把柄!”这些事难不倒赤雨,司徒嫣如今只有一个人,又没有三头六臂分身之术,要想在年底前将所想之事一一实行,总是要让手下人帮着去办的。(未完待续。)
第360章,福祥村送来家书,公孙语身怀有孕
暗夜带人从河阳县城回来的时候,已值盛夏之际,“主子,属下回来迟了,请主子责罚!”
“你怎的瘦了这么多,可是彻夜赶路了?”司徒嫣并没有先责问暗夜的不是,反而先关心起了他的身体,让一屋子下人听的心里暖暖的。暗夜更是眼里含泪,他跟了主子这些年,早已知主子对下人的好,能跟着这样的主子算是为其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边城事多,属下一心想着能早些赶回来!”心里虽感动,可暗夜知道自己的身份,仍低着头不敢抬头回话
“嗯!”司徒嫣看了一眼众人,点了一下头,“你们这一路都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三日,第四日再来当值听差,我自有安排!吴过你将人带出府安置!”司徒嫣并没有让二十人都留下,而是让他们住到了城内购置的院子里。毕竟县衙外院人来人往,府上突然多出这么多护院来多少会引起别人的猜疑。
来的这些都是司徒嫣精挑细选过的,毕竟河阳县的庄子上还有着不少的田地需要人打理,不能将全部人都带来,而且司徒嫣觉得有这二十人已足够。
“多谢主子,属下明日即可当差!”主子体恤,可暗夜哪里敢这样歇上三天。
“这是命令,暗夜难道你要抗命不从!”司徒嫣手头上是有很多事,如今府里人手也确有不足,可这些人明显一脸的疲惫,算勉强撑着身子当差,恐怕只会事得其反。
“属下不敢,谨遵主子吩咐!”暗夜将随身带来的账册交给赤雨,这才带着手下诸人出府去休息。
“小姐,今年河阳京城两地的铺面田庄生意如何?”赤雨看着司徒嫣盯着账册盘算,心里有些好奇。
“比去年翻了一倍,这货源由我们自己提供,果然省了不少的成本!”司徒嫣一边翻看一边和赤雨闲聊着。
“小姐,这还夹着一封家书呢!看这署名是李大少爷写的!”赤雨翻着账册。发现了一封书信。
司徒嫣心下一惊,她很少写信回福祥村,不知李大郎怎的会想起给她写信,难不成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忙将信拆开细读。
“小姐先忧后喜,可是有什么好事?”赤雨一直小心的注意着司徒嫣的表情,怕李大郎写了什么不该写的,到时她要不要告诉少主都是左右为难。
“大哥成亲了,对方是个农家女。虽说不识什么字,可听二哥的口气为人倒是和气,很会持家!”司徒嫣心里有些好奇,年前的时候她才给福祥村去过信送过节礼,那时李大郎还未提起此事,甚至李有柱和丁满的来信中也未提及,怎的这才几月未有书信往来,李大郎已然又成亲了。事情虽有些蹊跷,可她如今山高皇帝远的,是想管也是鞭长莫及。
“小姐。李大少爷成亲怎会不等您回去,这事儿只怕并没有那么简单?”赤雨想的和司徒嫣一样。
“算了,这些事算我们想管如今也是力不从心,等回了村再说!要是这人对大哥不好,我们暗中使些手段也是了!”赤雨觉得是这个理,也未再提起。
“赤雨,去跟头面铺里打声招呼,大哥成亲,我怎么也得送些东西,贵了不易便宜了又不好。可至少也得比当年林桃嫁进来的时候略多些方可!”林桃的事赤雨多少知道一些,也是司徒嫣闲来无事和赤雨提起的。所以这事交给赤雨去办最为妥当。
“是,属下这去!”赤雨退了出去,司徒嫣把信翻来复去又读了两遍确定看不出所以然来这才作罢。
暗夜回来后一个月。夏末秋初之际,公孙语即已打包准备起程,“谨郎,我同嫣儿一样留在边城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送我回京?我不想离开你!”
夫妻二人一年多来举案齐眉,公孙语心中早没有了端木玄,如今她是真的不舍得离开司徒谨。
“语儿。翻了年边城战事一起,只怕城中会有暴乱,而县府首当其冲会被暴民攻击,你留在府中着实不安全。嫣儿自幼习武,身边又有国公府的铁血卫,而且以嫣儿的个性又哪里会听我这兄长的!”司徒谨也是一脸的无奈,他也想让小妹离开,可眼下城中诸事繁杂没有了司徒嫣只怕这个秋收要起乱。
“我好欺负,你说不动自己妹子,来拿捏我!”公孙语一脸的娇怒,看的司徒谨心里翻痒也略带愧疚。
“语儿,你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的命嫣儿的命在我心中是一样的!早在年初我已经给爷爷去了信,他也赞成你回京!”司徒谨早在动了送公孙语回京的念头时给公孙先生写了信,公孙先生的回信中也有提到,与其让公孙语留在边城,不如回京更能令人安心。
“谨郎,我是真的不想走!”公孙语靠坐在司徒谨身上,杏眼含泪楚楚动人,可心中已知她是非走不可的。
司徒谨心里虽不舍,可为了公孙语着想,不论她如何哀求,时日一到司徒谨还是会命人护送其回京。大将军府也派了人来充当护卫。而司徒嫣给公孙语准备了不少的药包,都一样样标注写明整整装了一匣子。
“大嫂,路途遥远,还望一路多加小心!”
“嫣儿,我这个大嫂当的不称职,等我走了,谨郎可拜托给你了!”
“我在兄长在,算是我亡,也会护兄长平安回京!”这是司徒嫣给出的承诺。公孙语知道,司徒嫣是言出必行从不失言,这才拉着司徒谨的手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
司徒谨和司徒嫣一直将人送到十里亭,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地平线上这才返回城中。
“语儿一走,我这提着的心也能去了一半,嫣儿,你是不肯听话,不然我这颗心可以全然放下了!”
“兄长,如果那样你是放心了,反而换我成日里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所以小妹只好委屈兄长不舒服,而自私的让自己怯意些了!”
“你啊,明着是帮人。可话却偏要拧着说,也不累的慌!”
“谁让兄长没事老自责,不然我才懒得说这些呢!”兄妹两个久未打嘴仗斗趣,今儿反而话多了些。
公孙语离开月余不到。人还未出冀州界病倒了,不得已只好歇在城中客栈,“大少奶奶,郎中已经请来了!”
“请进来!”公孙语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她这些日子许是路赶的有些急。吃什么吐什么,甚至早上起床胃里如翻江倒海般折腾的难受。
郎中看上去年有五旬,经验丰富给人一种安心之感,闭眼把脉不过须臾之间即已诊毕,“恭喜夫人,您这是喜脉,已经足有三个月了,车马劳顿这才孕吐的厉害!我给您开个方子您用上个几日,等休息好了再出发不迟!”
“郎中,您说我们家大少奶奶是喜脉?”公孙语身边的几个大丫鬟高兴的差点儿叫了出来。
“老夫行医数十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好了,你们几个跟着老先生去开药!”公孙语面带羞红,一脸的幸福,可偏偏此时自己的相公不在身边,多少又有些伤感。
“小姐,我这命人去给大少爷送信儿,兴许大少爷一高兴会亲自来接您回去!”几个贴身的丫鬟这些日子呆在边城,日子过的很是舒心,上没有翠萍的管束,下没有李嬷嬷挑剌儿。所以四人和公孙语一样都不愿回京。
“不,越是如此,只怕谨郎他越是会让我回京养胎!”公孙语因一时喜悲,刚才有些乱了心神。这会儿冷静下来才觉得。她以这个身子留在边城,只能成为司徒谨的拖累。
“大少奶奶,可是您如今这身子着实不易再赶路了!”四人虽有私心,可多少也在为公孙语着想。
“将养些时日也是了,这事不许外传,特别是将军府的那几个护卫。千万不可让他们知道!”司徒谨派来的这些人公孙语还管得住,可端木玄派来的那几个护卫不是她能说一不二的了。
第二日公孙语以身体抱恙为由,留在城内又连着休息了足有五日这才起程。可赶路时也没有之前走的那般急,每日最多赶个百八十里的路要落脚,护卫之人虽有怀疑,可他们的责任是保公孙语安全,算是心里再急,也不敢强押着主子上路。
只不过这事还是传到了北平县城,司徒嫣看着端木玄送来的密函紧皱着秀眉,“嫣儿,语儿算再不愿回京,也不会有意放慢行程,只怕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司徒谨也是一脸的狐疑不解,脸上满满的写着全是担心。
“兄长,大嫂只怕是有喜了,都怪我!大嫂临行前我该给她把把脉的!”司徒嫣一脸的自责,可司徒谨却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嫣儿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有喜?”司徒谨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兄长要当父亲,我要当姑姑了!”司徒嫣看着一脸不敢相信的司徒谨,觉得此时的男人看上去真傻,可却也傻得可。
“嫣儿,你怎会得知?子恒的信中并未有所提及?”
“大嫂走不过半月,已见身子不适,可再不舒服也没耽搁一天行程,怎会好端端的突然放慢了速度。而信中有提到大嫂早起也会呕吐,这时又没赶路坐车,怎会一早起来吐!所以我推断大嫂这是有喜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这才放慢了脚程,大哥放心,大嫂也是有分寸之人,为着自己为着腹中的胎儿也不会乱来的。我这去将军府让玄哥帮着送封加急密函给大嫂,兄长有什么说的一并写到信里!”司徒嫣还有些事想要叮嘱公孙语,看着还在发呆的司徒谨,只好上去推了他一把。
“嫣儿,我要当父亲了,司徒家有后了!”看着有些痴傻的司徒谨司徒嫣也有着想哭的冲动。
兄妹两个一会儿喜一会儿忧的闹了一出,这才拿着写好的书信进了大将军府。
“嫣儿,你可能确定?”端木玄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可司徒家有后这可是大事。
“虽没有十成的把握但也**不离十!玄哥命人将这信尽快送到大嫂手中,想来她此时一定很心慌,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还要瞒着我们继续赶路,她心里的苦会影响胎儿以后的个性!”司徒嫣一想到胎教的事有些头疼,这是她唯一没有涉猎的领域,所以能给公孙语的建议也不过是从医者的角度出发,提醒她哪些东西要忌口,哪些东西不可多食,哪些要多吃对胎儿好等等,反正她所知的都一一写明标注在了家书之中。
“好,我这命墨风派人去送信,你别急!”端木玄看的出司徒嫣是有些心急,司徒府人丁单薄,如今公孙语能为司徒府开枝散叶自然一家人更为看重些。
“大嫂此番要吃苦了,只愿胎儿能平安,回京之后好好将养些时日也是了!”司徒嫣这次是真的有些担心了,这人要是在她身边也罢,可偏偏是离着有好几千里的路程,眼看着秋收在即,此刻她又离不开赶不过去,只能甘坐着着急,这滋味还真不好受。
“嫣儿,师妹她一向细心,如今又知自己怀了身孕,单看她放慢了行程可见一般,你也别担心了,看你这样是不是午饭都还没吃,这些日子你又轻减了!”司徒嫣为公孙语担心,端木玄却在为心上人心疼。
“我没事的,能吃能睡的,倒是玄哥和三哥还有兄长,我成日里熬炖温补的食物,可你们还是轻简了,这事情也不是一天能忙完的,你们自己的身子也要顾好,不然我会担心的!”司徒嫣的话如一股股温泉听起来暖人身心。
“嫣儿!”端木玄轻搂着司徒嫣的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佳人在怀,想不心猿意马都很难。
“玄哥,大白天的你不怕手下人瞧了去!”司徒嫣好像已经习惯了端木玄时不时的**和动手动脚。
“嫣儿,再有一年你及第了!”端木玄这话听的司徒嫣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原以为时日还早,如今想来时光飞逝竟然她的亲事也近了。可她这小身板还没长开呢,怎么能受得住端木玄这个青春旺盛男。
“玄哥,我有一事相求!”司徒嫣从未开口求过端木玄,所以这次开口吓得端木玄一惊,将依人从怀里拉开些看着她的眼睛,以为司徒嫣是动了退婚的念头。未完待续。↗本書源自 篮 書 ,更新快,。
第361章,吴皇病人心惶惶,丰收年存粮过冬
端木玄再提亲事,司徒嫣担心自己的小身板,不得以羞红着脸与端木玄相商。
“嫣儿,只要不退婚,让我做什么都行!”端木玄以为司徒嫣不想进国公府动了退婚的念头,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傻瓜,我想讲的不是这个!”司徒嫣羞怒的瞪了端木玄一眼,这才红着脸吞吞吐吐将自己的意思讲了出来,“玄哥,及第后我即要奉旨嫁进国公府。我深知作为你的妻子,国公府的世子妃,有传宗接代之责。可,可!以一个医者来说,这样容易难产也伤身。我想我们成亲之后可不可以先不要,不要,圆房,等我年满十八之后再,再,……!”司徒嫣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竟然有些说不下去了,更不敢抬头去看端木玄。让一个正值青春期精力旺盛的男人,每天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只能看不能吃,只怕是个男人都会憋出毛病来。
“原来是这事啊!嫣儿不要在意世子妃的头衔,你嫁的是我这个人,我也不会因着身份家世而将一切强加于你的身上。而且为着你的身子着想,为夫一定会忍住的!”端木玄想娶司徒嫣,可不是想圈禁于她,他虽然不能给司徒嫣足够的自由,但只要能力所及,他都想自己的女人快乐。而且就算司徒嫣不说,他也知年纪越小难产的危险越高,既然深知会有这样的风险,他又怎愿让司徒嫣涉险。反正都等了这些年,成了亲司徒嫣就是他的了,只这一点就已足够。
司徒嫣一愣,她没有想到端木玄竟然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虽然成亲之后他会不会照做尚未可知,可依着端木玄的性子,定然是说到做到的,这让她如何能不感动。踮起脚在端木玄的脸上印上一吻,这才搂着他的腰躲进了他的怀中。
这还是司徒嫣第一次这么主动,喜得端木玄整个人都傻了。甚至直到司徒嫣离开大将军府,他还对着书房门口傻笑不止,就连墨风进出多次,端木玄都不为所动。
“墨风。你说少主是不是中邪了?”墨雨看着这样的少主多少有些担心。
“中邪倒未必,只怕是中了毒!不过这毒你和我都解不了,只能司徒小姐亲自医治了!”墨风这话说的多少带了些玩笑之意,可墨雨却认同的跟着点头。
公孙语走走停停又走了半个月就收到了司徒兄妹送来的家书,“大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丫鬟看着公孙语一边读信,一边流眼泪,以为是司徒谨出了什么意外,吓得几人心都提了起来。
“谨郎他知道,他竟然知道了!嫣儿,谢谢你!”公孙语只是太开心了,一遍一遍反复的读着家书,司徒谨的担心与高兴,司徒嫣的担忧与祝福,她的家人原来如此的在乎她。厚厚的家书伴着一应的补品,足以温暖公孙语的心。
哭了有小半个时辰,这才收了泪,提笔给相公写回信。
边城这边一切顺利,京城之中却是风云突变,吴皇年初即有些身体抱恙,太医每天守在寝殿之中,直到端午前后,才见起色,可刚一入秋。就又突然病倒了。朝中肱骨之臣这些日子都被留在了皇宫之中,甚至吴皇还一度陷入昏迷。
七皇子穆奕每天守在龙榻旁侍疾,太子被圈,皇后被禁足。只有贵妃和其他嫔妃守在寝殿之外轮番照顾着。
“皇儿,皇上尚未改立储君,如果此时龙驭宾天,哪怕太子被圈,你能顺利登基,只怕将来也会被后世之人诟病笔伐!”端木贵妃此番并非无的放矢。穆奕也明白。可皇上忌惮于他,迟迟不肯改立他为储。如今人已昏迷,只能早做准备,万不得以的话,只好让太子被圈至死方能解此危困之局。
“母妃,事以至此,如今别无它法,禁宫之中守卫早已部署妥当,皇城外有大舅父断然出不了差错,就算明不正言不顺,可孩儿仍有自信可坐稳皇位,母妃这些日子守着父皇劳心伤神,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就不要再多为孩儿分忧了!”
“也罢,要是玄儿能回京就好了,有他在也能和你多商量着!”端木贵妃很倚重端木玄这个侄儿,这一点也多少让穆奕心存嫉妒。更何况端木玄的未婚妻,还是他心心念念之人。
“母妃,子恒手握20万兵马,有他在边城一日即可保我在京中无余!”
“是啊!好了,母妃还要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你多陪陪你父皇,说不定皇上什么时候就醒了!”端木贵妃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穆奕走近吴皇的龙榻前,跪坐于一旁,看着头发已花白的吴皇,想着昔日高高端坐于龙椅之上的皇上,如今却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此情此景透着几许悲凉。
“父皇,您为何不愿信儿臣?我们虽是君臣,可说到底还是亲父子啊!您可知儿臣有多羡慕子恒,大舅父虽严厉,可他们父子相互信任相互依重,这份亲情才是最难能可贵的!……。”穆奕跪坐在龙榻之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不知讲了多久,直到端木贵妃端着煎好的药进来,这才起身退了出去。
看着天上高挂的明月,听着更鼓邦哨之声,这偌大的皇宫竟然如此冷清,“司徒嫣,你向往自由不愿进高门大宅,是不是就因为这高墙内院处处透着孤寂?”可惜他的问话没有人能做答,只有夜晚的凉风将这些话尽数吹散于这无尽的黑夜之中。
吴皇这次病的虽重,好在秋收前后即开始苏醒,端木贵妃提着的心才略放下些,可只要吴皇一日不改立储君,她这心就一日不得安宁。
这日秋高气爽,久病卧床的吴皇难得动了出门去看看的心思,“今日何人当值?”
“回皇上,师傅前些日子病重,按规矩不能继续留在皇上身边伺候,如今是奴才安顺当值!”安顺是七皇子的人,之前忠心于吴皇的大太监确是患病,起初并没有安顺说的那么重,这后来想也知道,药被人动了手脚想痊愈都难。
“嗯。可派了太医去看?”
“回皇上,七皇子已令太医院的太医每日去诊脉,也用了最好的药,可依然不见起色!”
“他比朕的年纪还大些。如今朕老了,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连他都病倒了,嗨!”一个奴才生病吴皇也不过是问了几句,又看向了窗外。“今儿天气不错,朕想去御花园走走,你去准备吧!”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皇上,宫中各位娘娘这会儿都在殿外守着呢,不知您想请哪位娘娘相陪?”
“叫她们都回去吧!想来这些日子为了照顾朕也颇为辛苦!朕今儿只想一个人走走,不需要人陪!”
“是!”安顺领命退下,一边忙着准备,一边派人给七皇子和端木贵妃送了信儿。
如今宫中虽然做主的仍是皇上,可暗中却都以七皇子马首是瞻。
“暗卫何在?”
“回皇上。属下在此!”吴皇等安顺退出寝殿这才对着床内轻唤了一声,“去查查,朕昏迷这些日子可有人不安分,或是有所异动!”
“是!”此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就连七皇子和端木贵妃还有每日进出的安顺都不知皇上寝殿之中不有着这么一个人一直守在暗处。也是这些人没有存什么弑君谋逆的心思,不然只怕这会儿已然身首异处了。
这些人不知,可远在边城的司徒嫣却是知道此人的存在,她也并不是见过此人,只是感觉到过他的存在。不过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毕竟七皇子虽是端木玄的表兄,却非她什么人,所以对于这种熟悉的陌生人,她没什么好说好护的。
吴皇醒来之后。龙体经过调养,入冬前总算是慢慢好了起来。
而在边城,秋收过后,除了当年应缴纳的赋税外,司徒谨的北平县城竟然净赚了五万两白银,这些都是不需要充公报账的。
而端木玄手里朝廷下发的七万两白银也已经补足至十万两不说。军屯收上来的谷粮草种竟然足够20万大军一年之用。
端木玄今儿陪着沐帆巡视边城军屯,看着一个个满是谷物的粮仓,围院内一剁剁嗮干的草料,两人心中都充满了斗志,“子恒,这一年我可是过的提心吊胆,京中的密函几乎是一日一封,真怕皇上哪天撑不住,留下个烂摊子给七皇子!”
“那也是他活该,他自己留在京中不好好的仔细谋划,早日将太子之位定下来,难不成还让我们这些远在边城的人为他着急不成!”
“你啊!皇上多疑,七皇子就算是有心有力也无处使!好在你手里有了这十万两的银子,又有了这一年的粮草,就算是战事起,也不用担心朝中惊变!”
“不,粮草的事不能具实以报,甚至十万两银子也不能上报。我今儿找你来正是为着此事,只怕要让你跟着我这个没用的将军吃一回亏了!”
“此话怎讲?”沐帆心里多少有些明白,可仍希望端木玄把话讲的再通透些,他也好早做准备。
“我这里会上报今年干旱欠收,粮草不继,朝廷发放的十万两白银如今只能购置粮草以备20万军马过冬之用!”
“至于你要如何说,还要崇文兄仔细斟酌了!”
“子恒这主意好,即将人马补足,又能过冬,可要想兴战,皇上就不得不再拨发银两至边城!”
“我正是此用意,现在能要多少要多少,一旦战事一起,若京中巨变,我等也能应付!”
“我这里自然好说,怕只怕你那监军,他可是皇上的人!”
“此人虽是皇上的人,可我这主意他也赞成,他也曾是武将出身,我这般也是为着边城20万人马的生死,他又怎会反对,这些银子又不是被我私吞了的,就算他日东窗事发,有他在皇上也不会刻意刁难于我!”
“好,我就听你的。不过你得告诉我,这主意是你出的,还是小五妹子!”
“嫣儿不喜朝堂之事,我自然不会拿这些事烦她,如今这谷满仓,草满屯的就已够她忙的了!”
“是啊!你可知今年冀州是百年不遇的丰收年,我治下的这些县令哪个不是磨拳搽掌想着向上邀功呢!他们哪里能知道,这些功劳可全都是小五妹子的主意,他们不过是跟着沾光罢了!一想到这些,我还真为小五妹子不值!”
“嫣儿不会在乎这些的,仲贤的北平县城去年还是个贫困县,今年不只户户纳满税,甚至家家有余粮,仲贤更是一口气赚了五万两银子,就连我手头的这些银子也是嫣儿给补足的,也不知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可是你未婚妻,做了什么你会不知,我可知她身边那个丫鬟可是出身铁血卫,你想知道什么直接一问不就得了!”
“赤雨早就是嫣儿的人了,你是不知,就连我身边的墨风和墨雨如今也都是帮着嫣儿讲话,只怕等嫣儿嫁进来,我这个少主之位就要退位让贤了!”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喜欢让出这个位子,你这表情可没有一丁点儿的不情愿啊!”
“哈哈,你还真别说,别说是这个少主之位,就是世子之位如果嫣儿喜欢,我也会双手奉上!”
“幸好小五妹子不涉朝政,不然只怕她向你要这天下,你也会为她披甲上阵吧!”
“只要是她想要的,我就算拼死也会为她得到!”端木玄这话说的沐帆一身的冷汗。沐帆看的出端木玄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当真会如此做。他心里也在庆幸,司徒嫣只在意自己的亲人、朋友。不然只怕这天下就要异姓换主了。
两人正站在要塞上聊的开心,就见北面跑来一骑快马,马上之人高举着红色旗帜,“有八百里加急军情,崇文你先回将军府,我去看看!”端木玄有些吃惊,此时还不是开战的时候,怎的会有剌侯传八百里军情进城。
“我自便,你尽管去忙!”沐帆明白,此时不是两人叙旧的时候,一切以军情为重。
端木玄几个纵身从要塞之上直接跳了下来,“大将军在此,有何军情,速报!”
“禀大将军,突厥正于易水河北集结兵力,虽人数不过千人,可都已披挂上阵,甚至马匹都披了战衣!”
“可知原因?”
“报,突厥人不善耕种,今年又欠收,城内粮草不继无谷过冬,属下认为突厥此举意在粮草,不像是兴兵!”
“好,我知道了,你再去探,有何异动速速来报!”端木玄回身传令,“传我将令,加派兵丁坚守城池,骑兵营随时准备迎敌!”(未完待续。)
第362章,突厥佯攻派死士,文安县失粮毁仓
突厥幽州边城重镇粮草欠收,说到底都是拜司徒嫣所赐。去年秋她给出的粮种大部分都是死种,是种不出粮食的。即便是活种,可也都附有虫卵,种下去之后也会遭受虫灾。而突厥自古即是游牧民族,本就不善耕种,自然无以应对。只是苦了那些靠天吃饭被虏的前朝百姓,这个冬季过后,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埋尸黄土之中。
现代的战争对于下级军官和士兵来说是一部巨大的绞肉机,可在古代对于那些被虏的百姓来说却是人间炼狱生不如死。不过才三年时间幽州界内良田已经十不足一,人口更是锐减只剩不足一成。到处荒草丛生浮尸遍野。不少的村庄早已人去屋空,处处透着荒凉凄寂。
“墨雨,给嫣儿送信,让她早做提防!”
“是!”墨雨转身上马直奔北平县衙。
司徒谨正在县衙之上坐堂,就见墨雨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墨雨侍卫!可是大将军有急事交待!”
“属下给县令大人请安!”墨雨先给司徒谨行了一礼,毕竟这县衙之上还有别人,这礼不可轻废。
“好了,快起来说话!”司徒谨一心想着端木玄,倒没在意这些礼节之事。
“少主有些话让属下带给县主!”
“哦,嫣儿这会儿在内院书房,我让吴过带你进去!”司徒谨心下虽急,可也知端木玄要说的只怕不想让外人听去。
墨雨将话带进内院,并未多做停留即回了将军府。司徒谨进了内院,就见司徒嫣叫来暗夜忙着府内的轮职守卫。
“嫣儿,可是有紧急军情?”
“如今已入冬,突厥人用了那些问题粮种,今年已然欠收,这会儿正集结兵力,打算进城抢粮,兄长也要早做准备,为防探子进城捣乱。只怕要封城御敌数日!”虽说司徒嫣对端木玄领兵颇有信心,可这该有的防范还是要做,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这事儿不难。今年县衙里有了银子,也招了不少的民壮,再加上衙役守城兵丁,又只是封城数日而已,城内应不会有什么大乱!”司徒谨觉得只要不是兴兵打仗。这城内就乱不起来。
“兄长虽不担心,可百姓们只怕未必会做此想,县衙还是要张贴告示,以安民心为上!”司徒谨点了一下头,这才起身回到前面衙堂内。
“赤雨,府内留下十人,将其余的人都派往城中各处,特别是粮草屯积之所在,突厥人抢粮不成,只怕会出暗招将城内的粮仓尽数毁去!让他们严守自己的地方。无论城内有何异动,都不得擅离职守,不然以军法处置!”司徒嫣从未露过这种表情,赤雨也是第一次见。足可见此事关系重大,与往日不同。
赤雨下去传令,司徒嫣叫来暗夜,“从此刻起,你片刻不离的守着大少爷,记住是片刻不离,哪怕是兄长去出恭。你也要跟着,直到我收回命令为止!”司徒嫣身边有赤雨,而赤雨是绝不会弃她于不顾而去当司徒谨的护卫,没办法只好让暗夜去当司徒谨的护卫。
“主子。属下若是离开,您身边只有赤雨一人,只怕会有危险?”暗夜也不愿离开,可他毕竟身为男儿身与赤雨不同,不能时刻的守护在司徒嫣的身边。
“无妨,你们的功夫都是我教的。如果几个死士密探都对付不了,那你家主子不成了废物!”司徒嫣看了暗夜一眼,她训练的这些人,就像是国公府的铁血卫,都只对她一人忠心。
“兄长虽也会些拳脚功夫,可要对付那些死士尚有不足,你辛苦着些,左不过大将军那边逼退敌人来犯,我们这边也就安全了!”暗夜领命退出了内院,司徒嫣则又埋头于书案之上。
北平县衙告示一经贴出,城内家家闭门,铺面打烊,特别是城中富户,守院家丁白天黑夜的在院子内外巡视。
突厥于要塞之外集结兵力,却又迟迟不发动功击,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这天入夜,风向由西北转为东北,要塞之外突然火光冲天烟雾缭绕。
“大将军,突厥于易水河北突放天火!烟借风势只怕不出二个时辰就会飘过整个要塞!”
“传我军令,守城兵丁加强一倍,骁骑营点起火把随时准备应敌!”端木玄紧锁着眉头,突厥人很少会用计谋,今次这般竟然也学着他火烧攻城,实在另人猜不透,正在忧心之际就见赤雨骑着马从北平县城的方向而来。
“赤雨,你这会儿怎么会来此?可是嫣儿出了什么事?”
“回少主,小姐安好,只是见北方入夜后竟然出现火烧云,让属下来通知少主,突厥人不在攻城,而是想借火攻派探子混入边城,望少主多加小心!”
“好,我知道了,自会多加小心。赤雨,无论城中发生何事,且记一定要护得嫣儿万全!”
“少主放心,属下必定以命相护!”赤雨领命退下打马回了北平县城。
“少主,如果依司徒小姐所说,只怕这烟雾之中还藏着什么阴谋!”墨风对司徒嫣的话深信不疑。
“传令铁血卫,于要塞两侧山峦叠峰之间严加防守!如有异状,以烟火为信!”端木玄心里其实也早就有此疑问,司徒嫣的话正验证了他的猜想。
临近子时,突厥兵将举着火把过了易水河,直逼要塞而来。而同时西面传来烟火传讯,“少主,是铁血卫的烟火信号,看来突厥真的派了探子想翻过要塞混进县城!”
“既然他们要在咱们面前演戏,那本将军就陪他们唱一出,让骁骑营准备出战!”端木玄一声令下,城门大开,二千骁骑营兵将披挂上阵。
一时间易水河南“杀”声震天,火光传动!而在要塞西面的半山之上,铁血卫正和突厥派出来的探子死士进行着殊死之战。
双方人马不过才打了几个照面就各自退兵,突厥原就只是佯攻,根本不想恋战,而端木玄也只是为了配合演戏,也不想在此时损兵折将。
天边泛白微明之时。守护要塞的铁血卫才退回将军府,“少主,所有死士密探全都已伏诛,敌首已悬于要塞城门之上!”
“做的好!你们辛苦了一夜。先去休息!”端木玄挥了挥手,这些人才敢行礼退下。
“墨风天虽已大亮,可防守不能松懈!”端木玄又部署了一番,这才小憩了一会儿,毕竟一夜未睡。还是有些累的。
北平县躲过一劫,可事发之后城门却仍封了足有五日这才开城,且没有路引或非北平县民不得入内。且开城的时辰比平时晚一个时辰,而关城门的时辰也提前了一个时辰。这样在入夜时分即开始宵禁。
“嫣儿此举可是担心突厥无功而返,会再派人前来?”司徒谨以为突厥兵退北平县城即已安全,可仍依着小妹的主意,将北平县城严封死守。
“嗯,是有这个担心,可也不全然如此,人一但放松下来。就会缺少警惕之心,既然明年战起,此时不妨多做些准备,也当练兵了!”难得突厥人给了他们这样一个练兵的机会,司徒嫣又怎会错过。
“这倒也是,这次封城,城内还真的有人想趁乱起事捞些好处。就拿那些粮商来说,竟然趁势哄抬粮价,而城中的混混也跑到人家家里抢粮抢银!”
“哄抬物价不怕,我的几个粮铺就有足够的存粮。每天每户限量供应,他们想哄抬也不可能。怕就怕这些想趁乱打劫的,兄长可不能姑息,这种人没人性。兄长该打的打,访判的判,最好能游街示众,以平民愤!”
“这?”司徒谨有些犹豫,毕竟这些人只是谋财,未曾害命。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太过激了?
司徒嫣看出了兄长的犹豫,知他良善不愿做这些,“兄长,有赏有罚人心才能齐!守城兵丁民壮为了城内安全日夜辛苦,你是赏过了。可这些有罪之人如果不重罚,他日战事一起,只怕他们会变本加厉,到时受苦受难的还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
“也罢,事是他们做的,就应该承担后果,为兄这就去办!”司徒谨才去了前院衙堂之上,端木玄就翻墙而入进了司徒嫣的院子。
“好好的大门不走,偏要行小人行径!”
“仲贤在前面审案,我可是为了偷会佳人一亲芳泽,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端木玄直接走到司徒嫣的身边,将她揽进怀中,佳人在怀,这才能让他感觉到安心。
“你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然也不会于此时来寻我!”司徒嫣了解端木玄,如果不是有事情,他不会这个时辰跑来见她。
“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今儿接到了一份紧急军情!”端木玄一提起此事,就有些生气。
“可是文安县那边出了事?”司徒嫣想了一下,北平这里一切如旧,这时送来紧急军情,也只能是同为边城的文安县城那里出了事情。
“嫣儿怎会知晓?”端木玄将司徒嫣从怀里扶开一些,看着她的眼睛。
“猜的!”司徒嫣还真的只是猜测,没想到一猜即中。
“我这边领兵20万,文安县城那边还有10万守军,之前突厥兵将犯境,北平这边自是万无一失,可文安县城不仅被人烧毁了城中粮仓,还让突厥骑兵抢走了不少的粮草!而且那晚的奇袭,对方也有避重就轻,我这边只派了千人骑兵突袭,可文安县那里却是万人骑兵压境,好在突厥人意在粮草,不然只怕后果难料!”
“10万大军粮草尽毁,只怕这个冬季要不好过了!可会牵连于你!”
“这倒不会,秋收过后我已上书朝廷,边城旱灾欠收,十万两银子都用来给大军过冬了,想来皇上不会打我的主意!”
“聪明!”司徒嫣一点端木玄的额头,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都没有我的嫣儿聪明,我什么也没说你即已料敌于先,不过我还是要罚你!”
“为什么?”司徒嫣一脸的狐疑,自己应该没做什么让这个妒男吃醋的事吧!
“你府中这么多人,为什么偏让赤雨去传话,你可知如果有人已早一步混入县城,介时岂不危险!”端木玄还在为司徒嫣让赤雨去传话一事耿耿于怀。
“要塞重地,不是你铁血卫的人只怕那时也进不去。而且我对自己有信心,没人可以伤得了我的!”司徒嫣一脸的不以为意,更让端木玄担心。
“好了,玄哥,我的事先放放。虽说皇上不会要你如何做,可崇文兄那里只怕要跟着受连累,冀州粮草可都是为你准备的,让人平白分去只怕会影响明年的战局!”
“虽说这还要看皇上的意思,可我已修书于父亲,想来他会想办法应对!”端木玄将司徒嫣又楼紧了一分,这才接着说,“嫣儿,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自己无余,不然上天入地,我必追你而去!”
“好,我保证我会活的好好的,连根头发都不会少!”前世的司徒嫣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原来有个人关心牵挂的感觉会这么好。她不想做什么女强人,此刻的她只想做个小女人,依偎着这个可以给她安全感的男人。
两个人情意绵绵,就听门外传来脚步声,司徒嫣忙挣扎着从端木玄的怀中逃开,“快放开!”
“仲贤的消息倒是灵通!”端木玄不甘不愿的将佳人松开,怀里温热瞬间消失,多少有些不舍。
“子恒,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找你!”司徒谨本来是想去将军府找端木玄的,可一出府就见墨雨守在外面,这才得知端木玄人早已进了内院,虽心里不喜可也知这事他拦是拦不住的。
“仲贤有何急事?”
“我才接了消息,文安县粮仓被毁,十万大军无以过冬,此事你可有应对之策?”原来司徒谨也接到了消息,不过比端木玄晚了些。
“这该烦该愁的也是崇文,仲贤只是北平县令,我虽掌管20万东北军,可那10万兵马非我职责之内,我又何需操心!”
“话虽如此,可毕竟冀州粮草是为了明年战事之用!如果朝廷不拨粮草,为了10万大军的存活,崇文兄也不会坐视不理!”司徒谨说的这些也正是司徒嫣和端木玄心中所想,可还是要看吴皇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363章,圣旨下边城事毕,丰收年街市繁荣
突厥占领的幽州边城今年粮草欠收,守城兵马无以过冬,不得以于入冬之初向北平、文安两县城发兵突袭。
只不过北平县城这边为佯攻,而文安县城因守将部署不利而损失惨重。城内粮草尽毁不说,甚至军屯的粮仓也被突厥人抢掠毁尽。
端木玄得了消失后进县衙与司徒兄妹相商,可此事终还是要看吴皇的意思。八百里加急军情进京,入冬只半月时日消息即已传进宫中。
紧急军情进京,吴皇震怒,公孙府的公孙先生和国公府的凉仁公等朝中重臣都被紧急召入皇宫,“诸位爱卿,东北边城今日送来紧急军情,文安县城遭突厥兵奇袭粮仓尽毁,十万守军粮草更是被洗掠一空,今冬10万大军竟无粮草过冬。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驻守边城的安将军,竟让突厥人以一万兵力即突袭成功,可见其领兵不利,皇上应当予以重责!”
“正是,臣复议!”文臣们多站出来要求严惩领军之将,却未提要如何安置10万兵马过冬。而身为朝中武将,深知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可因一时得失即迁怒于守将,则纷纷站出来替安将军讲话求情。
“老七,你如何看?”吴皇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七皇子穆奕,之前吴皇病重之时,经暗卫查明,七皇子并未趁势有所异动,令吴皇龙心大悦,自入冬之日起,即让七皇子站在太子之位临朝听政,虽未改立储君,可足以让朝中大臣明白,七皇子即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父皇,儿巨认为耽误之急是要赶在天降大雪之前,尽早将粮草运往边城,以安边城守军之心!至于安将军之责,儿臣以为,粮草被袭虽有其责。但罪不至死,父皇仁慈,可从轻发落!”这些都是七皇子与凉仁公商量过后的意思。
吴皇心内甚安,这个七皇子心中所想正是他心中的意思。只是他如今还在位,即不能全然按照七皇子的意思去办理,“不错,可守城之将以10万大军之数,竟然还让突厥兵奇袭得手。可见其无能,虽不至死,却足见其无领军之才,兵部尚书传朕旨意,派驻京防营的东方将军去驻守东北边城文安县,传旨安将军交出兵权即刻回京!”
“户部接旨,速调粮草由东方将军一路护送运往边城文安县!传旨冀州剌史,粮草未到之前10万守军的粮草由冀州府提供!”吴皇圣心独栽,未能全然按凉仁公的意思,可对冀州府来年兴兵的影响却并不大。
早朝散尽。公孙先生回府,“爷爷,可是边城出了什么事?”公孙语走走停停也是在入冬时才回到京城,如今身怀六甲的她看上去担心不已。
“你身子不便,怎的不好好在内院休息,跑出来做什么!放心吧,边城有子恒那小子,还有那鬼丫头,就算天塌了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公孙先生一边命人将公孙语扶着坐好,一边将今日早朝之事略说些给孙女听。本来是不想告诉她的,可既然她已得知,如不详加说明反而引其紧张。
“没事就好,我这几日心慌的很。总怕相公那里出了什么事!”公孙语自怀孕后变的有些心神不宁,公孙先生早就请太医入府为其把过脉,只说了句不要忧思过度,让其静养,别的再没多说,也未曾开药。想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你啊,仲贤来信让你回府来住,就是怕你在自己府中多想多思,你可倒好,行了!快回内院去歇着。”
“来人,扶大小姐回内院,你们几个一定要照顾好大小姐,要是出了差错,唯你们是问!”公孙先生一脸严肃的看向四大丫鬟,自打这四人回府,公孙先生对她们即多有提点,也是这四人年纪越大人心越浮。
而国公府内,七皇子穆奕一直等到入夜宵禁才暗访于此,“大舅父,突厥此次兴兵子恒应对得当,可父皇竟然只字未提,大舅父认为此意为何?”
“玄儿已官拜大将军,如今尚未兴战,即嘉奖受封,只怕战事一起,即要功高盖主了,皇上心中对国公府仍有忌惮!其实不嘉奖也好,这样于你有利,玄儿他也必不在乎这些!”
“子恒终归还是受我所累!”穆奕这话说的确是出自真心,可心内多少对端木玄未能受封还是有些小小的窃喜。当然这些都是因妒而起,不敢表于面上。
“你与国公府一脉相承息息相关,又何须再有此言!”凉仁公看向穆奕,吴皇多疑,穆奕虽是端木贵妃之子,可脾气秉性更向年轻时的皇上,这一点至从其临朝听政更见一般。凉仁公想到司徒嫣走之前说的那番话,如今想来却有先见之明,只是这些尚未有定数,一切还待以后。他也要为儿子儿媳早做打算。
送走了七皇子,凉仁公即给远在边城的儿子端木玄写信,“墨冰,即刻将此信送往边城交给玄儿。从今日起派暗字营盯着七皇子,无论大事小情第一时间上报于我!”
“主公可是对七皇子生疑?”
“丫头说的对啊,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子楚这小子,只怕越来越像皇上了!”凉仁公这一句足以证明了墨冰心中所想,那日司徒嫣所说之话言犹在耳,如今看来并非杞人忧天。
“属下即刻去办!”墨冰领命退出书房,凉仁公坐在书案前,看着桌前摇曳的烛火心里牵挂的都是远在边城的儿子。
而边城内县衙之中,司徒兄妹和端木玄、李三郎也正在茶话闲聊,“小五,安将军此次可会受罚?”
“皇上明年要对突厥用兵,安将军却在此刻丢粮毁仓,受罚是一定的,不过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会丢了性命的!”
“嫣儿所言即是我心中所想,仲贤,只不过这次只怕我虽有功却未必会受赏!”
“这又是为何?”司徒谨和李三郎都有些不解其意。端木玄看向司徒嫣,见她频频点头就知她已然明白。
“兴兵在即,皇上又怎会在此时嘉奖于我,反正我也不在乎这些。只要兵马未损,粮草齐备,我这个大将军就不算失职,这就已足够了。至于赏赐吗!不给也罢!给了反而更令人心内难安!”
“玄哥所言甚是。此时不封赏,即不会动玄哥的将军之位,而如果赏了只怕翻了年即会召其回京!失了这20万兵马的节制,反而于京中不利!”司徒嫣不喜朝政,可看的却比司徒谨和李三郎这些身在其位之人还通透。这也不能怪二人。司徒嫣带着前世的记忆看的想的自然比他们要多。
“兄长、三哥、玄哥,多想无意,有没有圣旨这个年我们也得照过,不如想想要如何将这个年过的有滋有味岂不更好?”
“对,嫣儿,我想要你亲手扎的花灯!”去年才进北平县,忙着县内庶务,司徒嫣没有过节的心情,端木玄也没敢提什么要求。不过今年不同,县内庶务早已安置妥当。司徒嫣进了腊月之后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有的是时间扎花灯。
“明年是猪年,就扎几只小金猪也给府里添添喜气!也要给大嫂和我那尚未见面的小侄儿送去一只,兄长以为如何?”
“你呀,一说到玩儿就一脸的兴奋!”司徒谨笑看着小妹。
“兄长这是嫌我贪玩儿了?”司徒嫣回以一个调皮的鬼脸。
“是嫌你玩闹的不够,若不是为着我这个兄长,嫣儿如今还留在京中享福呢!”
“若是没有兄长,嫣儿可是连一个血亲都没有了!”司徒嫣淡笑着,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经近九年了,身边的亲人越来越多。朋友也越来越多,可说到底她占着这个身子,真正和她有着血亲关系的就数司徒谨了。
“仲贤,往事又何必再提。而且嫣儿来边城也不全是为了你!”端木玄心中也有此感,可他不愿多说。李三郎坐在一旁看着小妹,他只想守着她看着她即已心满意足。
“三哥,我们可有好些年都未扎花灯了,三哥可愿重操旧业?”
“自然算俺一份儿,只是不知会不会向当初那般总是扎不好!”李三郎心里高兴。这让他想起了当初在李家村的时候,和小妹一起扎花灯。
“三哥,等你们明年收复幽州,俺就陪你回李家村,把义父义母的坟迁至京城!”这是当初她的承诺,司徒嫣从未忘记过。
“小五!”李三郎眼眶泛泪,这样的小妹让他又怎能忘记。端木玄明白司徒嫣只当李三郎是兄长,可心里还是小小的吃醋泛酸。
几人平日里操守训练整顿县务,皇上旨意到边城时已进了腊月下旬再有几天就要过小年了。冀州剌史沐帆带着圣旨亲赴边城,“子恒,你所料不错,还好只是让我暂管,不然十万兵马的粮草,只怕之前为你准备的十之去三都不止!”
“算了,好在东方也不是外人!”这新上任的东方将军表面上是太子的人,其实是国公府安在太子身边的另一个眼线,如今东方将军也来这东北驻守边城,明年兴兵反没了后顾之忧。
“也不知皇上是不是看出了这一点,这才派了东方来边城?”
“应该不会,父亲信中有提,想来在皇上眼中东方仍是太子的人,派他来有牵制之意!”
“那你我还是不要与他太过亲近,免得坏了大事!”
“这个自然!”两人又商议了足有小半天,沐帆用了午饭这才赶回信都县城。
晚上端木玄和李三郎过县衙用饭,“玄哥,没想到国公府这眼线布的盘根错节,难怪皇上要对国公府忌惮三分了!”
“嫣儿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国公府此举不过是想保一府安宁罢了!”
“人算计人的日子最是难熬,想来你这些年过的也不容易!”司徒嫣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可也知人活在世,这些事在所难免,如今司徒谨和李三郎也身陷其中,只怕以后连她都逃不开这些,难道人就不能活的更自在些吗?
司徒嫣是个乐天派,难得脸上挂上忧容,看的三个男人一脸的担心,“嫣儿,我出身官宦世家,这些在所难免!你无需为我担心!”
“是啊,小五,俺虽说以前不懂这些,可跟着兄长和子恒兄也学了这些日子,虽仍有不足,可这些事也难不倒俺!”
“嫣儿,你六岁离家,看尽了人心险恶世态炎凉。以前司徒府也好,吴府也罢,又何尝不是如此!”
“兄长、三哥不用为我担心,我不过是心有触动感慨一番罢了!”
“玄哥,你知我不喜欢这些事,可也知将来这些避无可避,只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刻意奉迎任何人,即便是玄哥的父母也是一样,我做事只求无愧于心!”
“嫣儿,你嫁的是我端木玄,不是什么国公府的世子爷,所以只要你认为对的,我绝不会反对!”端木玄这些话不只是说给司徒嫣听的,也是说给司徒谨和李三郎的,他不只是要娶司徒嫣为妻,更会给她幸福。
四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已在不言之中。
过了小年,除夕就已不远了,今年是个丰收年,县城之内比往年都要热闹,特别是腊月二十七宰鸡赶大集这天,县城内人头传动,县衙早在腊月二十五即已封衙,没有大事百姓们也不会在此时去击鼓呜冤。
县城内的民壮和衙差倒是都被县令司徒谨派上街去维持治安,这也是司徒嫣的意思,大年下的少出些事情,也能安心过个好年。
“兄长,今年给民壮衙差的红包再多包些,他们辛苦了一年,这都腊月二十七了还不能休息!”司徒嫣站在酒楼上看着满街的人感觉这样才叫过日子。
“是啊!去年这个时候虽然人也不少,可你听这些笑声,其实老百姓要的并不多,吃饱穿暖养的起孩子而已!”司徒谨这也算是当了二年的父母官,多少也有了些收获。
“兄长,你可知这个要求看着虽简单,可做起来何其之难!”兄妹两个今天出来本也是想着赶赶热闹,可街上人太多,为了安全只得进了酒楼旁观。
“是啊!嫣儿,明年你就要及第了,好在子恒人在边城,明年皇上又要对突厥用兵,你们的亲事还能再拖上一拖。说真的为兄可不愿你这么早就嫁人为妻!”
“那兄长请旨把我留在府中吧,终身不嫁我亦无悔!”
“你是无悔了,只怕子恒就要对我提剑相向了!”司徒谨笑看着小妹,这些年每天都和小妹在一起早已成了习惯,一想到自己最亲近之人要嫁与他人为妻离府,心里的不舍可想而知。
兄妹两个在酒楼之上闲话家常,将军府内也是热闹非凡。(未完待续。)
第364章,豆蔻逝及笄行礼,三年醉喜忧自知
昭和四年,冀州北平县衙内院之中,司徒兄妹和端木玄、李三郎以及铁血卫的墨风、墨雨、赤雨和司徒嫣的侍卫暗夜八人正于偏厅之中一起吃着团年饭。
屋外红灯高挂瑞雪纷飞,屋内烛火融融欢声笑语,“年前收到语儿的来信,得知她一切安好,我这提着的心也能放下些!”司徒谨有些想公孙语了,毕竟新婚不久两人即远隔千里,而且公孙语还怀有身孕。
“兄长,大嫂住在公孙府有公孙先生护着最是安全,我们大可安心!”
“说是这么说,可一想到语儿身怀有孕,我这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司徒谨的担心司徒嫣明白,可人远在千里之外,就是再担心也是于事无补。只能劝着司徒谨些,别让他忧思过度而伤了身子。
“仲贤,虽说我们人在边城,可过了今晚,嫣儿就十五了,这及笄礼也不能马虎了!”端木玄也不愿在此时提这些,看了司徒嫣一眼将话岔了开去。
“理该如此,我这个无能的兄长上对父母无孝,下对弟妹无助,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能为嫣儿操办,将来九泉之下,还有何颜面去见母亲!”司徒谨也想到了些事,虽说这里不能开祠堂,焚香祭祖,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司徒嫣最烦这些繁缛礼节,可也知兄长这般是为着她着想,就算心里再烦,面儿上也是淡然一笑,“兄长,这边城不比京里,还是一切从简吧!”
“不能开祠堂祭祖已是遗憾,又怎能再从简。我已请了县城中的全福夫人为嫣儿束发插笄!”司徒谨早就有所准备,摆香案设祭礼,除了不能开祠堂,一应礼数无不周全。
“仲贤,我打了一支梅花簪,明儿插笄可否用我这一支!”端木玄知道司徒谨也给司徒嫣打了一支发簪。可他真的很希望心上人在及笄之时配戴的是自己送的发簪。从身旁拿出一锦盒放于司徒谨面前。
司徒谨不由得眉头紧锁,长兄如父,司徒府上无长辈,他这个兄长即同父母。亲妹及笄这等大事,却要用别人打的发簪,他这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司徒嫣也知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一个是亲人,一个是爱人。她夹在之中可谓左右为难。
李三郎默不作声的在一旁看着,他也打了一支发簪,打算送给小妹作为及笄之礼,可他并没有那么贪心,知道自己的礼不能在及笄礼时使用,所以并不像端木玄那般如此在意。
看着沉默不语的司徒谨,端木玄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他不想以身份压朋友,可他真心的希望心上人能带着自己的发簪行及笄礼。看着为难的两人,司徒嫣也知这事只能由她出面。
“兄长、玄哥。这有什么好争的,不如抽签看天意而为之!”
“这主意好,子恒如若嫣儿未抽中你的,你可不能赌气!”
“好,一切只看天意!”端木玄也觉得这个主意好。而抽签这事就交给李三郎去办,司徒嫣看着托盘之中两个被封折好的信封心里多少还有些紧张,其实两人谁送的发簪于她都是一样的,可她自己也说不清这紧张感来源于何处。
犹豫再三拿起左边的信封交与李三郎,“三哥,麻烦你了!”
“小五。你可想好了?”签是李三郎准备的,自然知道信中写着谁的名字。
“嗯,选谁都一样,都是我在意之人!”司徒嫣看了一眼端木玄和司徒谨。这才朝李三郎点了一下头。
“好吧!”李三郎将信封打开,从中取出写有姓氏的纸张,“端木”两字赫然跃入众人眼帘。
“哈,仲贤,这可是你说的,一切都是天意!还是我与嫣儿心有灵犀!”
“你少得意!”司徒嫣白了端木玄一眼。看向有些沮丧的兄长,“兄长送的发簪虽及笄时不能插于发间,那就等小妹出嫁之时再佩戴如何?”司徒嫣最不愿见亲人伤心难过,哪怕是一丝的沮丧她也不喜。
“好,一言为定!”司徒谨得意的看向端木玄,全没有了刚才的沮丧。
“嫣儿~!”端木玄刚还笑的得意,下一刻就笑不出来了,带着一脸的委屈看向司徒嫣。
“好啦,再争下去这礼我也不行了!”看着有些微怒的司徒嫣,一个妹控加一个妻控忙收声低头再不敢言语一声。
四个贴身侍卫坐在另一桌差点儿憋出内伤。李三郎一脸艳羡的看着为司徒嫣相争的两个男人,如今他连争的权利都没有了。
“三哥,别理他们,我敬三哥一杯,之前突厥死士来犯,玄哥说三哥竟然也跟着骁骑营出塞对敌应战,小妹感佩,可也为三哥担心!下次万不可如此莽撞,万一突厥不是佯攻,而是真刀真枪的想打上一仗,岂不危险!”
“我虽身在将军府任职,可如没上过战场,又怎能服众,小五不用为我担心。我虽身手不及子恒兄,可对付那些兵丁尚还可自保!”李三郎这话说的多少有些谦虚,这八年多来他跟着司徒嫣学武日夜不断,虽比不得端木玄和司徒嫣,但早已高出一般武将。
“三哥,人非九猫妖仙,性命只有一条,无论何时三哥都要记得,家中有小五等着你回来。一定要保护好自身!”
小妹的关心,李三郎感同身受,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端木玄嘴里泛苦,胃里泛酸,他的心上人关心自己的亲兄长也就算了,对这义兄也如同亲兄长一般敬重,他这心里多少都有些吃味。说白了还是他嫉妒。
一顿团年饭,一场人伦剧,一屋子人吃喝说笑倒也热闹。守岁过子时,几人这才各自回屋休息。
初一一大早,天还没亮司徒嫣就已起身,赤雨帮着司徒嫣梳洗,“小姐,行了及笄礼您与少主的亲事就近了!”
“赤雨,我也不想瞒你,对嫁进国公府,我多少仍有着不愿。一想到深宅大院里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就脊背一阵阵的发凉!”司徒嫣向往自由,又有着现代女强人的灵魂,让她委屈求全。心中当然有着千百般的不愿。
“小姐,国公府内院之事属下并不清楚,不过属下听闻,早在主公纳妾侍之前,国公夫人的性子并不是这样的。所以小姐以诚待之,夫人她早晚都会明白的!”赤雨也在替司徒嫣担心,一想到国公夫人之前的百般刁难,就可见小姐入府之后少不得要受婆婆的气。
“人不可能真的做到不偏听不偏信,国公夫人如何待我,我即如何待之,这是我为人处事之道,在别人看来我是高攀了国公府,可在我心中虽谈不上妥屈,可如果没有皇上的旨意。就算是玄哥做的再多,我也不会嫁进国公府的!”司徒嫣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多少也有着犹豫,毕竟她与端木玄之间已不再是向当初那般单纯。
全福夫人入府,端木玄率将军府众武官,司徒谨协县衙众文官进行观礼,这些人都认识这位河阳县主,对她的聪慧多少也有所耳闻。礼毕开席宴客,大年初一从一大早直至午时过才将众宾客送出县衙。
“可累死我了!”司徒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今天又是敬告天地。又是行礼宴客的,着实忙的脚不沾地。
“小姐,京中贵妃娘娘、国公府、公孙府、冀州剌史沐大人、以及福祥村李大少爷等人送来的贺礼,大少爷已经给您送进内院书房之中。您要不要先去看看?”赤雨看着一张张的礼单,在为自家小姐高兴。
“不了,我想先泡个澡,等睡醒了再看!”对于这些礼,司徒嫣心存感谢,但并不重视。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热水!”赤雨刚要转身,就被司徒嫣给拦了下来。
“你一大早的就跟着我忙,这会儿也先下去歇着吧,烧个水让那些粗使丫头去做就好!”
“小姐体恤,属下不累!”赤雨仍坚持着退下去给司徒嫣备水。行过及笄之礼,古代的司徒嫣就算是成年可以结婚生子了。可这些都是古人的想法,司徒嫣可是一心坚持自己不满18不会圆房的。
司徒嫣成年,最高兴的莫过于端木玄,将军府众武将围坐在酒桌上,“恭喜大将军,即将抱得美人归!”
“是啊,属下还从没见过如此标志的美人,将军大人好福气!”
“你个老色鬼,将军大人看重的可是县主大人的聪慧,谁向你似的成日里盯着女人的面子**看个不停!”
“好了,你们两个大老粗,猫尿没灌几杯,倒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也不怕在将军大人面前失了分寸!”
“无妨,本将军知你们是替我开心,不过这话只在将军府里说说也就罢了,要是传出府,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是,多谢将军大人宽容!”一众武将起身行礼,这才又落座吃酒聊天。
墨风和墨雨站在少主身后,他们比起这些将军府内的武将,更加的为少主开心,“少主,您少喝些,晚上还要去县衙用饭,要是让司徒小姐看到您酒醉,少不得要生气的!”
“今儿你家少主开心,多喝个几壶也不会醉,放心!”端木玄这酒是一杯接一杯,当真像是牛饮一般。
有人开心自然也就有人伤心,司徒嫣及笄,最难过的莫过于李三郎,“兄长,我没事!”司徒谨送走客人之后一直陪着李三郎,他心中的痛也只有他这个当兄长的才能明白。
“三弟,如今我们尚在边城,开春战事一起,只怕一年半载都无法回京,你现在就开始伤心,只怕伤了身子。这酒还是少喝些的好!”司徒谨将酒壶往自己面前推了推,不想让李三郎再借酒浇愁。
“兄长,早一天晚一天又能如何,小五终究会入国公府,我早已知又怎会伤心。我只是担心,小五向往自由自在,可国公府那是个什么地方,只怕一入侯门深似海,小五要受委屈了!”
“是啊!”司徒谨原还只是打算劝李三郎,可也觉得他说的在理,倒也跟着喝起酒解忧。
三个男人散了席却都喝的酩酊大醉,等到晚饭时都还未酒醒,“小姐,大少爷和李三少爷还酒醉未醒。墨雨刚才也来传过话,说是少主也醉的利害,只怕这会儿也在睡着,这晚饭怕是不能一家人在一起用了!”
“吩咐灶房将饭菜温着,再给玄哥装些送去,再吩咐厨娘熬些醒酒汤。他们今儿是喜是忧都好,我都不会生气。不过过了今日要是再酒醉看我怎么罚他们!”司徒嫣一脸的无奈,这些人都是她的亲人,心里想的念的也都是她,她又怎好怪责。
赤雨领命退下,司徒嫣这才坐下来翻看着京中送来的贺礼,将有用贵重的全分门别类的收进了戒指里,而一些零散的全都打赏给了下人和她身边的那些侍卫。不过却从戒指中翻出一支蝴蝶的发簪,这是过年前她命人专门为赤雨打造的,不过用料算不得贵重。
“赤雨,这个送你!”司徒嫣将发簪递给赤雨。
“小姐,这不是您为自己打造的及笄礼吗,属下绝不能收!”赤雨连连摇头,她只是个下人,怎么能拿小姐的贺礼,这实在于礼不合。
“我说送你就送你,你比我大五岁,当初及笄时只怕连礼都未行吧!我原打算打一套头面送与你的,可也知你不喜欢穿金戴银的,行动起来也不方便,我看这发簪小巧精致又不甚显眼,你戴正合适!”司徒嫣将发簪直接插在赤雨的头上,左右看了两回,这才满意的去做别的事。
“小姐!”赤雨心里暖暖的,小姐什么事都为她着想,就连自己及笄行礼都还惦记着她,这让她如何能不感动。看着低头忙碌不停的司徒嫣。
在现代二十岁才成年,赤雨今年刚好年芳二十,司徒嫣也是想借此时机给赤雨补上及笄礼。只不过这些都是她心中所想,并没有打算告诉任何人。
过了初一,县衙内直忙到正月十五过后这才客散席尽。朝廷对突厥兴兵的圣旨也在出了正月即发往吴国全境。而端木玄早在圣旨到边城前五天即已收到父亲端木漓的家书。(未完待续。)
第365章,皇旨下兴兵在即,缺粮少料兵难兴
昭和五年二月春,吴皇下圣旨对突厥兴兵收复幽州。凉仁公端木漓在圣旨刚出皇城即修书给远在边城的儿子端木玄。
“少主,主公的信中可有吩咐?”墨风看少主紧锁眉头,以为主公密函中另作了什么安排。
“父亲已在京中做了安排,皇上明旨已在路上,再有五日即可到边城,只怕不出三月战事即起!”这些都算不得什么事,以端木玄的性子,断不会愁眉不展。
“少主可是在为司徒小姐担心?”墨风想了一下,少主即不是在为兴兵之事发愁,那能让少主愁容满面的就只有司徒小姐了。
“突厥兵向来凶悍残忍,我虽于用兵一道成竹于胸,可嫣儿在边城之中,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安!可以嫣儿的性子,就算是下了军令,只怕她也会抗命不遵,不会离开的!”端木玄的确在为司徒嫣担心。
“少主,属下以为司徒小姐在边城之中有少主守着反而更加的安全!”墨风并没有说出心中所想,他并不希望司徒嫣离开,县城守备民心安抚这些如果没有司徒小姐,光指着司徒谨那才叫人不放心。可这些话不该由他一个属下言明。
“墨风说的倒也有些道理,算了,你把密函给嫣儿送去,让她也好心中有个数,这战事一起,城中必定大乱,告诉赤雨,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嫣儿,一定不能让她有事!”
“是!属下即刻去办!”接过密函,墨风转身出了书房,朝暗中守卫的墨雨点了一下头,这才出府骑马直奔北平县衙。
县衙外院书房,司徒嫣看着密函,也紧皱着秀眉,“玄哥可还有别的叮嘱?”
“少主请司徒小姐一定多加小心,特别是趁乱而为的暴民。并吩咐赤雨严加保护,别的并没有多说什么!”看着两个主子都一脸的谨慎担忧,就知此仗凶险万分。
“司徒小姐可有话要属下转告少主?”墨风信以送到。如果司徒嫣没有吩咐,他还要赶回将军府。
“我这里有两个护身符,是我亲手所做,而且请了得道法师于佛坛前开过光。你帮我转交给玄哥和我三哥,叮嘱他们刀剑无眼,一切小心!”司徒嫣从衣袖中摸出个手帕包着的护身符递给墨风。
“是,属下一定转交给少主和李三少爷!”墨风拿了东西这才离开。回到将军府交东西呈交给少主。
圣旨进边城,北平县20万守军整装待发。而文安县东方将军率领的10万守军也披甲上阵,准备对突厥兴兵。
吴皇圣旨一进边城,突厥那边即已收到消息,幽州边城10万大军,5万铁骑也都磨刀配箭准备应敌。
突厥可汗亲自坐镇幽州治所蓟县县城,身边的叶护、伯克、阿塔伯克、帕夏、哈克木等重臣分立两侧,“可汗,当初吴国攻打北魏,如果没有我们牵制北魏东北边境,吴国又怎会拿下整个魏国。如今他们却出而反而打算对我们兴兵,这次一定不能放过吴皇那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对。可汗乃天神之子,萨满法师也会请天神护佑我们的!我们不但要让可耻的吴皇看到我们的强大,还要灭了吴国,带领我们的子民到更为富庶的南方之地!”叶护身为可汗的亲弟,心中对江南水乡有着无限的憧憬。
“好,既然是吴皇无信于先,我们有着十数万的勇士,又何惧于吴国的三十万大军!”突厥可汗虽好战,可毕竟双方实力悬殊,如果能不战最好。可既然避无可避他也不是怯战之主。
“杀,杀,杀!”突厥蛮夷之族,天生好战兴斗。吴国兴兵正和了这些人的心意!杀喊伐掳之势乘着春风甚至飘散至整个幽州界。就连边远在冀州边城的司徒嫣都有所感应。
“风云欲变上边的人端坐于安逸之地坐享其成,下面的人却要拼死一战,甚至曝尸荒野,灵魂无所依托!”司徒嫣前世即见管了生死,到了古代由于天灾**这些事早已见的多了,可如今事到临头。心中仍有着无数的不忍不舍。
“小姐,您怎么还感伤起来了!只要是打仗,死人在所难免!”赤雨自幼被训练成死士,对于这些早就麻木了。
“为什么不可避免,当皇上的不要总想着开疆拓土,而是时刻将百姓的生死放于心上,就不会冒然兴兵。虽说突厥攻打幽州时会屠城杀戮,可至打其占领幽州后,并没有再兴杀伐之举。可吴皇仍以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为由要对其兴兵,可你看看,那些站在骑兵阵前的突厥兵丁,有多少是未能逃难出来的华夏子民!”司徒嫣并不是在责怪赤雨的冷血,毕竟赤雨从小就接受着这样的训练,她只是痛心,为即将消逝的生命惋惜而已。
“小姐,这些人不上阵只怕也没有活路,总归是个死,您又何必为着这些不相干的人伤心!”赤雨觉得司徒嫣一向对陌生人没什么感情,今儿怎么如此反常。
“罢了,吾心系吾想与人无忧!你去请兄长进内院,我有事相商!”赤雨无法理解司徒嫣心中的痛这也是正常,既然说不通,何必为着这些事而伤了两人的感情。
赤雨虽无法理解司徒嫣,可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要有她在,绝不让任何人伤了司徒嫣。
“兄长,不出三月这场仗就要开打了。北平是边城重镇,兄长还需早做安排!”
“嗯,出了正月为兄即又招募了不少的民壮,如今城中虽无法向府中这样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可每条街道都有人看守,四城门更是加派了兵丁把守!”
“兄长,这还不够,初春正是青黄不接之即,村里的百姓要春耕,家里出了冬只怕存粮也没多少了,要是战事一起再封了城,只怕会有人饿死在家中!”
“兄长再找些走街过乡的货郎,每天让他们赶着车拉着粮去各村走走,有粮卖就可以安民心。而城中的粮商货商也要召集起来,让他们有粮的出粮。有银的出银,还要让他们签字画押,不得在战起时哄抬粮价,人只要有吃有喝。就闹不起来!”这些都是前世和今世司徒嫣总结的经验,过年前就和司徒谨商量好的,此时不过再次提了出来。
“嫣儿放心,这些为兄都已准备妥当!嫣儿,为兄仍担心你的安危。趁着这会儿冀州各地尚未封城,不如你也尽早赶回京城可好?”
“兄长,此事休要再提,你和三哥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而且我也放不下玄哥!”这还是司徒嫣第一次当着兄长的面儿提端木玄,司徒谨看的出在小妹心中已将端木玄放在了心上。
“嗨,你啊,这个倔劲儿也不知随了谁?”
“兄长不是说我长的像母亲吗?”
“是啊,母亲待人总是温文尔雅,可骨子里却有着自己的坚持。特别是为了我们!”司徒嫣明白兄长的意思。为母则强世间的母亲大多如此。
圣旨进了冀州,文安县的东方将军和冀州剌史沐帆都来到了北平县城将军府,“希文兄!崇文兄!你们二位倒是来的快!”端木玄向二人行礼,这才将二人请进府中书房。
“行了,我这都急上房了,本以为皇上要等到三月末才会下旨,入冬之际为了补希文十万大军的粮草,如今冀州府的粮草可不够你这二十万大军一年之用了,亏你还笑的出来!”沐帆一指端木玄反而看向了东方将军。
“行了,崇文你也别装哭卖穷。你有多少粮别人不知,我还能不知。虽说十万大军用掉了你一些粮草,可只怕还不足你存的十之为一吧!你也别看我,我这十万大军的粮草皇上明旨虽说由司州府提供。可你也知司州离边城可不如你冀州近,只怕战起时还得需你支应一二!”东方将军名硕,字希文,是当初国公府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一枚棋子,也是国公府铁血卫出身。
“别啊,这仗还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你可别指着我,我看你还是向皇上上个折子,也让司州剌史紧着些,早日将你的粮草运至边城为上!”沐帆现在心里有些急,毕竟他冀州紧临幽州,一但战起他是首当其冲。军中粮草更是重中之重。
“好了,和着你们两个今天都是来我这里哭穷的啊!”端木玄看着二个好友唱双簧,不由得觉得好笑。
“不向你哭穷还能向谁哭,我是领着十万大军,可军屯之中无粮无谷,好在春草萌芽,不然战马连草料都没有!可你看看你那军屯,谷满仓草满囤的,看的我是好不眼馋!”东方硕一脸的奚疑,虽然早就知上次突厥攻城,端木玄这里无损失,可却不想一冬过尽,端木玄这里仍是粮草不缺,甚至和入冬之初无甚差别。
端木玄只是淡笑,对于自己的军屯为何粮草充足并未解释,军屯休兵之时,广开荒地种草种豆,有司徒嫣这位智多星摇钱树,这一冬不仅未动囤粮草料,甚至如今天了春,仍是户户有余粮,家家有草料。只是这些他不愿告诉东方硕。
沐帆自然知道端木玄不愿提及此事,就找了个话给岔了开去,“希文,皇上只给了我们半月时间准备,你那里粮草不继,难道真打算就这样开战不成?”
“怎么可能,早在年初我就已经将折子递了上去,只是不知为何皇上的旨意已下,却对我要粮草之事只字未提?主公那里可有消息?”东方硕看向端木玄,他是三人中最急的,毕竟十万大军一但开战,没有粮草那是死路一条。
“父亲已经多次上书给皇上,太保大人也有复议,甚至七皇子也拿出了议案,可皇上什么都没说。父亲的意思是,皇上想看看崇文和我是否会对你这太子的幕僚置之不理,意在试探!”
“那也就是我这十万大军开战粮草要由你和崇文提供了?”
“只怕正是如此,不过后继粮草应该皇上早有准备,你大可安心!”端木玄所言并非意测,而是有着蛛丝马迹可寻。
“得,我看我还是早点儿回去想办法吧,不然就我这冀州一府,要养着三十万大军,只怕不出半年,就粮尽草绝,只怕连老百姓家中的吃食都要搜罗一空了!”
“你啊!就没见哪个剌史当的像你这么窝囊!”东方硕看着老友,一脸的讷于。
“你以为我愿意来冀州当这个破剌史啊,要不是主公担心世子爷,我才不接这破差史呢!”三个男人嘴上说的犀利,可心中都在为对方担心,只不过男人间的担心反而听起来像是笑谈笑语。
午饭用过送走了东方硕,沐帆这才和端木玄一起来到北平县衙看司徒兄妹,“小五妹子,近来可好啊?”
“崇文兄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喜欢有话直说之人!”
“好好好,我也不拐弯抹角的了,皇上有意考验子恒与我,只怕东方那十万大军开战粮草也得由我冀州府提供,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这有什么好想的,要粮给粮要草给草啊!反正皇上都会给你补上,有什么好怕的!”
“可皇上连个明旨都没有,要是不给,岂不陷子恒的二十万大军于危境?”这才是沐帆最担心的。
“皇上不会不给的,只怕是给的不足,所以你上报时也不可据实以报,能多要就多要,哪怕多要出千石也是好的。而且开战后冀州界内虽要封城,可百姓农事不可荒废,百姓不得逃迁,这才是重中之重,就算朝廷的粮草不继,只要今年冀州府内仍是个丰收年,至少也能支撑三十万大军半年所需!”司徒嫣也不是不担心,可事已至此,担心也无用,不如早做打算早想办法。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刚才与子恒和希文又商量了一下,看来眼前只能如此了。小五妹子,你去年秋收时收了不少的粮谷,指着你手上的那些铺面怕是卖不出去吧?不如卖给我如何?”
“崇文兄还是别打我那粮谷的主意了,我那些都是用来平粮价安民心之用。你要是想买,不如派人去徐州、青州、豫州、凉州、扬州等地购置!”
“也罢,只能如此了,只是路途遥远,也不知能否赶得上!”
“冀州存着有大半年的粮草,又怎会来不及,崇文兄难道连我也想瞒着不成?”
“在下可不敢,谁不知子恒有个堪比女诸葛的贤内助,我哪敢在小五妹子面前耍这个心机!”
对于沐帆的打趣,司徒嫣只是淡笑即不承认,也不否认。几人就细节又商量了一番这才离开。(未完待续。)
第366章,李三郎首战建功,京城内亲人担忧
送走了沐帆,端木玄进了县衙内院书房,看着埋于书案前的司徒嫣,心里多少有些难受,终究是他托累了心上人,“嫣儿~!我?对不起!”
“道歉就免了,没人逼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兄长在边城,三哥在军中,而我心中有你,这道歉又从何说起!”自从司徒嫣行了及笄礼之后,对端木玄的态度也与以前大为不同。
“嫣儿!谢谢!”端木玄走近,将司徒嫣搂进怀中,轻声在其耳边呢喃。
“你要真想谢我,就向我保证一定要小心,保自己万全!保三哥万全!”司徒嫣没有真的打过这种冷兵器时代的仗,前世当兵的时候也只是红蓝演习而已,当然与这样的真刀真枪有所不同,心中难免不安担心。
“嫣儿,我向你保证,一定将突厥人赶出幽州全身而退!”端木玄心里暖暖的,司徒嫣对他的态度令他心喜,而且比起司徒嫣相信他会得胜,心上人更忧心着自己的安危。
“君子讲诚信,绝不失言!”司徒嫣将身子拉远些,看向端木玄的眼睛。两人情意绵绵终究还是要面对兴兵讨伐的事实。
三月初一,吴国正式对突厥兴兵收复幽州解万民于水火之中。突厥可汗坐于军帐之中,“北平有吴国二十万大军驻守,领兵大将军是国公府的世子端木玄,此人不但经通用兵之道,更善使诡计。臣弟以为可汗不可留在军中涉险!”身为可汗的亲弟,叶护大人不愿皇兄身处危境之中。虽不知其心中所想为何,可至少表面上看来的确如此。
“吾乃天神之子,突厥勇士在前方浴血奋战,我怎可龟缩保一已安危,这话莫要再提!”可汗对这个弟弟多少还是心有防范,毕竟突厥与吴国不同,兄死弟继于礼亦合。
“可汗威武!天神必佑我突厥!”叶护大人高举双手,一帐之人都跪于地上跟着高呼!
突厥兵将对天盟誓。而吴国边城要塞之外,端木玄率亲兵立于帐前。参军李三郎跪在其面前,“大将军,属下愿随前锋营杀敌于阵前!”
“李参军,前锋营与敌交锋于阵前危险重重!”端木玄走近李三郎。放低声音接着说道,“三弟欲要阵前杀敌我明白,可嫣儿会担心的!”端木玄答应过司徒嫣会护李三郎万全,又怎可失言失信。
“子恒兄,你应该知道的。为了小五我也不能这样碌碌无为下去,如今战事一起,正是男儿立功建业之时,如果只守在大将军身边,何时才能成为小五的后盾!”李三郎并不避讳自己心中所想。
“好,我应你,可三弟一定要多加小心,阵前杀敌刀剑无眼,我让墨雨跟着你,一切多加小心!”
“这怎么可以。┢╪┝╪┡(。墨雨侍卫是大将军的贴身侍卫万不可随属下去前锋营,还请大将军收回承命!”墨雨身份特殊,如果因为自己求功而有所损伤,他如何对得起端木玄,更加无法面对小妹。
“我心意已决,李参军听命!……”端木玄一连几道命令下去,李三郎在墨雨的护卫之下直奔杀敌最前线的前锋营。
要塞城楼之上,两个身着兵丁的守城将士,正低声窃语,“小姐。这打仗有什么好看的,咱还是回城吧!要是让少主知道了,还不知要如何担心呢!”
“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又有何人能得知!”这说话的二人正是司徒嫣和赤雨。司徒嫣至从来到这古代还没见过真正的打仗。难得有这个机会。她也想见识一下端木玄是如何在杀场之上御敌,又是如何应战的。
“小姐,流箭难防,万一您受伤了,属下如何向少主交待!”
“你家小姐就这么弱啊,连箭矢都躲不过!行了。别说话免得引人起疑!”司徒嫣正看的起劲儿,虽说看不清城外兵将的长相,可布兵排阵还是一目了然。
“赤雨,玄哥他以骑兵为前,步兵为后,再以弓箭手压制对方,反其道而行之,当真是兵贵奇招,让人防不胜防!”司徒嫣是真的佩服端木玄,如果是她只怕也未必会如此想。
“少主自幼即随主公出战,大小战役不知打了多少,这些突厥兵将又怎会是少主的对手!”赤雨一脸的倾佩自豪。
“是,你家少主好厉害啊!”司徒嫣这话说的多少带了些酸气,可自己的男人强,她心里仍很高兴。正看的出神,就见前锋营里杀出一队奇兵,直朝着对方领兵主帅杀了过去。而后面护卫压阵,看上去虽险,却很有效,刚还固若磐石的敌阵,竟然生生被撒开了一道口子。
“这人倒是有勇有谋!”好在司徒嫣看不清来人的长相,不然早吓得从要塞之上跌了下去。这冲锋的正是李三郎,他也看不了少的兵书,特别是与司徒嫣做了不少的兵棋推演,虽没有杀敌的经验,可头脑却比一般武将还要灵活。
而且此举墨雨也很赞成,墨雨跟着端木玄久了,用兵一道自是见解不凡,即然他也同意,李三郎这才敢冲出阵营杀了上去。
突厥布的阵局被人打破,连忙鸣鼓退兵,这一仗吴军小胜,不过此战双方试探的意味多些,所以死伤者并不多。┠([。c[om
“赤雨,回去吧!”司徒嫣眼见要塞之外双方都已收兵退守,没什么可看的了,这才回到县城之内。边城站起,县令司徒谨早在兴兵之初即张贴告示,好在之前已控制粮商,货商,城内物价并没上涨多少,还在百姓可承受范围之内。
而之前司徒谨听从司徒嫣所言,对闹事之人予以严惩,如今也成效颇丰。至少此次边城战起,封城之后只有些小混混趁势滋事,不过很快就被巡城的衙差和民壮给抓了起来。
如今城门虽封,可商铺照开,粮价也未被哄抬的过高,所以百姓虽有担心,却未有人聚众闹事。端木玄鸣金收兵,站在军帐之中背对着众将仔细的看着幽州地图。李三郎等武将站其身后,所有人都是一脸的严肃。
“恭喜李参军,初次上阵即破敌于先!”武将通常都是以武服众。李三郎初上战场即击退敌人,对方虽是试探,可李三郎有胆有识,不畏生死足可以令人倾佩。
“不敢当。都是大将军料敌于先运筹帷幄,属下只是依命行事而已,当不得此功!”李三郎和身边的武将们压着声寒暄。自己能建功他心里自是欢喜,可也知他初建功,断不可自视过高。不然只怕会得罪人都不自知。
“突厥此次意在试探,敌我均未大举兴兵,只怕下一次即是一场硬仗,你们各自回营安置部署,日夜轮值不得松懈。至于死伤兵丁给予抚恤照顾,我稍后会亲往探视!”众将领命退出,李三郎知端木玄有话要与自己说,所以慢了几步,等人散尽离开,这才又折返回军帐。
“三弟。可有受伤!”端木玄上下打量着李三郎,对他冲锋于前仍心有余悸。
“劳子恒兄记挂!并未受伤!只是此事还需子恒兄相帮瞒着小妹,不然只怕她会生气!”李三郎心存感激,他与端木玄相处多少都有些尴尬,可端木玄虽常吃醋,却是真心待他。他本也没想会出什么风头,只是战局瞬息万变,由不得他多想,等回到军帐之中,这才想起如此事传到司徒嫣耳中。只怕下一刻小妹就会杀到军中。
“此事只怕瞒不住,我刚接到要塞来报,刚才一仗,嫣儿易装带着赤雨在要塞上已然看到。只怕这会儿消息已经传至城内!”端木玄所料不错。司徒嫣对那个冲锋陷阵之人感兴趣,战毕自然会让赤雨去打听。
赤雨打听到那人是李三郎,也是一阵的后怕,可犹豫再三,仍把实情告诉了司徒嫣,“赤雨。你说那个骑马冲进敌阵的是我三哥,此话可当真?他可有受伤?不行,我得去军中看看!”
“小姐,属下不敢有所隐瞒夸大!”赤雨明白司徒嫣会担心吃惊,可却没想到她竟然要马上赶至军中查看。
“小姐,您别担心,据属下所知,李三少爷并未受伤!”赤雨虽然打听清楚了,可司徒嫣未亲眼所见,心中乃担心不已。两人正易装出府,就见李三郎骑着马往县衙而来。
“三哥!”司徒嫣忙从马上下来,走近一把拉过李三郎上下打量。
“小五,俺没事,好着呢!你看连衣裳都没破!”看出小妹着急,让她担心李三郎心有愧疚。
“三哥急着利功,我心中明白,我只要三哥答应我,无论生何事,都要以自身安危为重!”司徒嫣知道,这是李三郎的选择,她无权干涉。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亲人祈祷。
“好,俺一定小心,子恒兄知小五担心,这才让俺来城内一趟,如今战事已起,军中庶务繁多,实在不易久留!”李三郎看过司徒嫣,心中记挂军事不能久留。
“赤雨,去灶房将我做的点心都装上给三哥带回去!”草药包早在战起之时,就已经交给了端木玄和李三郎,这会儿只是做了些药膳点心给他们去去火气补补元气。
“小五,你前几日送来的俺还没吃完呢!”李三郎不愿小妹为自己操劳。
“吃不完就分给别人,多结交些朋友,上了战场,也就多一分保障!”司徒嫣哪里管这些,将点心系在李三郎的马背上,这才挥着手看着他离开。
“小姐,您是不是也在担心少主?”赤雨觉得少主没有一起回城,多少有些遗憾。
“刚才三哥说玄哥去安抚伤兵,我知他安好就好!”此刻的司徒嫣才明白自己为何而担心,因为她心中早已住进了一个人,以前不知是因为事未临头。
“小姐,您不会还打算去军中吧?”赤雨有些不祥的预感。
“嗯,只是此事只怕兄长不会答应,玄哥也不会同意!再议吧!”司徒嫣不是不想上战场,别说是司徒谨和端木玄,只怕连李三郎也不会同意的。
北平县这边第一战小胜,文安县东方将军亲率十万大军迎敌,初战也只是试探。
边城战事一起,八百里加急军情一封封从边城送至京中。公孙府内院之中,公孙语临盆在即,可仍站在窗前遥望着远方,牵挂着自己的相公、亲人。
“大少奶奶,您脚肿的利害,站久了对身子不好!”身边的四大丫鬟白天黑夜的守着公孙语,就怕大少奶奶出了什么事,司徒大小姐会拿她们四人问罪。毕竟比起一向不管府内庶务的司徒谨,四人对司徒嫣可是畏惧万分。
“无妨的,嫣儿前些日子来信有说,生产前一定要多走动,不然容易难产!”公孙语一想到小姑司徒嫣每十天的一封家书,就一脸的幸福。有这样的小姑事事为着她这个大嫂着想,比起那些成日里看着婆婆脸色过日子的女人来说,她可算得上是京城之中最幸福的了。
“小姐,夫人过来看您,只怕这会儿已进院门了!”公孙语听闻母亲过来,忙关了窗走回床上。
公孙府内平静中透着紧张。而国公府更是内外院戒备森严。“主公,夫人请您回内院,有事相询!”墨冰站在书房门口回话。
“去告诉夫人,玄儿没事战告捷,让她无需担心。我这里还有事就不进内院了!”凉仁公还有事要与幕僚相商,此时不便进内院。
“是!”墨冰领命退下。而国公府内院,国公夫人跪在佛像前,为着远在边城的儿子祈祷。
“**娘这又打仗了,嗨!我只得玄儿一子,可皇上却偏要派他当这个将军,突厥人哪个不是吃着人肉长大的,也不知玄儿这一仗能否得胜而归?”
“夫人,世子爷吉人天相,又有您日夜为其烧香念佛的,断不会出什么事,他日得胜而归,您就等着一品诰命服加身吧!”
“一品诰命我倒不指望,只盼着玄儿能平安就好!我可是听说司徒府那丫头也跟着其兄长去了边城,她可千万别成了玄儿的拖累!”
“夫人放心,有老爷的铁血卫看着,就算那丫头想,这些个铁血卫也不会答应的!”
“**娘,你说老爷是哪根筋不对,怎的偏给玄儿选了这么一个丫头为妻,虽说她被封为县主,可没有母家撑腰,只怕将来对玄儿也未必有所助益!”
“夫人,奴婢哪里懂这些,不过老爷常伴君侧,自然见识与别人不同,既然是皇上赐婚,那丫头又被封为县主,总算是没埋没了世子爷的名声,等将来嫁进府,您再好好调教一番也就是了!”
**娘见国公夫人仍是眉头紧锁,就知她仍心有不甘,想了一下这才又接着说,“虽说这正选的嫡妻帮不上世子什么忙,等大婚之后,您再给世子爷选几房可心的妾侍也是一样的!”
“也只好如此了!”幸好这会儿司徒嫣还未嫁进国公府,不然听了这些只怕不气死,心里也不好过。这国公夫人也不知是不是脑子进了水,自己不喜丈夫纳妾,却一个劲儿的想给儿子纳妾,就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吗。( )
第367章,心中苦难言难诉,突厥退毁城杀人
吴国兴兵与突厥开战,打算一举收复失地幽州。冀州边城北平、文安两县首战皆是小有胜出。李三郎初上阵打仗即有建功。消息传回京,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担忧。
福祥村李大郎看着手中来信,眼泛热泪,“有柱叔,看信上这日子,这一仗只怕还是在一个月以前,京中如今可有什么消息?”李大郎当了这些年的村正,又看了不少的书,虽不及李三郎身在朝野之中,可对朝中之事也多有了解。
“大郎啊,你只管放心,三郎有国公府的世子爷照看着,出不了差错的。再说大小姐和大少爷也在边城,依着大小姐的性子,再怎么也不会让三郎出事的!倒是你,我来来回回的不知跑了多少趟,你为啥不等大小姐回来才成亲,咋就不肯跟俺说句实话呢?”
“有柱叔,俺不是说了吗,俺成亲只为能给李家留个后,二弟老拿俺当借口,俺这一天不娶,他就一天不肯成亲。三弟是一心打算只守着小五。至于四弟,嗨!俺就是不说您也知道,这四弟俺是指望不上了。要是俺再不成亲生个娃的,这李家的香火可咋整?”李大郎眼神闪烁,如果李有柱留心一定会看出他在说谎。
“也是这个理,可俺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大小姐几次来信都有问起,俺虽照你说的回了,可大小姐仍不放心!罢了,如今你媳妇也有了身子,俺这就给大小姐写信,让她也跟着高兴高兴!”
“有柱叔,俺这事还是别告诉小五了,免得让她分心。她人在边城,要照顾司徒兄长,还要看顾着三弟,不知忙成啥样儿呢!”李大郎是有苦说不出,他心里虽也难受可仍不愿司徒嫣为他操心。
可惜李有柱却没看出来这些,想了一下这才点头。此时边城战起,当真不是让大小姐分心的时候。
而京城之中有国公府,所有消息都通过铁血卫的暗桩第一时间送至边城。端木玄看着手中一封封的密函,他于三月初一兴兵至今已与突厥打了近一个多月。如今已是四月中旬。
突厥接连兵败,一路且战且退,如今与冀州相临的范阳郡、代郡,以及上谷郡都已收复。只不过三郡存活下来的百姓人不过万,田不过千。三郡治下县城屋毁房塌,甚至不少的县城被大火焚烧殆尽,只留下一城的残垣断壁惨不忍睹。
“小姐,城内到处都是焦尸腐骨,您还是别进去了!”司徒嫣骑着马被赤雨拦在了城外。小姐虽然说服了司徒少爷和少主,让她跟随大军当了一名随军大夫。可赤雨仍不愿司徒嫣看到那些死人,怕她伤心难过。
“这一路走来,这些事我见的还少吗?突厥人当真凶残,不过是战败而已,用得着烧城毁池这么严重吗!难道他们的命是命。这些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司徒嫣声音中有着无尽的愤怒。她是冷血,可却不弑杀,比起这些突厥人来她只能甘败下风。
“小姐,您为着这些活下来的百姓,已然动了不少的体己银子,再这么下去,只怕幽州尚未尽数收复,司徒府已然倾家荡产了!”赤雨知道拦不住,只得一边护着司徒嫣一边往城内而去。在她心里一直以为司徒嫣只是不忍见这些灾民受难,这才倾力相助。
“我可没有那么好心。安抚灾民不过是免得他们趁乱起义,这些人虽多是老弱妇孺,可幽州收复之后,还要靠这些人重振幽州昔日光景。总不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或是在玄哥背后暴乱闹事。而且这些人中保不齐还有突厥的探子,将他们圈禁也是将那些探子圈禁了起来,让他们无法通风报信!”
“小姐,您想的倒是周全,可少主成日里为您担心。再这么下去,只怕仗还没打完,少主就要急病了!”赤雨为司徒嫣担心,也在为少主担心。
“你啊!我自有分寸!”司徒嫣也担心端木玄,可端木玄虽善用兵会打仗,可这些善后之事却是无暇分心过问。如果她再不能帮助一二,只怕刚收复的失地,又要再起事端,反而有辱他百胜将军的威名。
“小姐,大少爷被您留在了北平县城,李三少爷让您调到了后方安置这些灾民,如今只有少主还留在前方与突厥人血战,属下知您心中有数,可属下还是想劝您一句,军中危险不如就留在后方吧?那些伤兵有随军的大夫医治,出不了差错的,您又何必非要上战场去救治伤兵?”
“我也不全是为了他们,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离玄哥近些,万一,我只是说万一,万一玄哥受伤,我才能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赤雨这才明白,司徒嫣不是为了亲人能多立战功,这才抢着上阵,而是想离少主近些。心里不由得为少主高兴,想着这些话一定要告诉少主,免得少主整日里为司徒小姐担心。
“傻瓜,你以为玄哥他不明白吗?他心里清楚的很,所以就算担心,他也有分寸,不会伤了自己的身子的!而且我每日一副补药送去,他就算想倒下,怕也没那么容易!”司徒嫣拍了赤雨的头一下,这才打马往军营而去。
晚上营火照着漆黑如墨的夜空,显得如此惨凉,司徒嫣站在军帐外,抬头望着星空,“玄哥,这一仗还不知要打多久,不知要死多少人?我小时候曾经听人说过,死去的人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不知这一仗打完,天上会多出多少颗星星?”
“嫣儿,这些日子我见你总是满脸的伤容,可是心中不忍?”
“是啊,吴皇嘴上说兴兵是为了收复失地救万民于水火,可你看看收复的那些地池,屋无半间,瓦无一块,这哪里是为着百姓好啊!”
“有失必有得,嫣儿可知我为何讨厌打仗却仍领兵?”
“你自然不是为名为利,也不是因为皇命在身而身不由己。”司徒嫣故意停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而是因为别人打仗不如你用兵神速,而且那些武将多当惯了贪官。所过之处抢民掠商,这些灾民被敌所袭也就罢了,却还要再受自己人的抢掠。所以你宁愿自己上阵杀敌速战速决,让这些人少受些罪!可战事一起。无论你存着怎样的心境,所过之处无不是地府炼狱惨不忍睹!”司徒嫣这话就像是暗夜中的一盏明灯照亮着端木玄已然麻木的心。
“有妻如此,我端木玄此生再无所求!”
“傻瓜,我如果连这个都不懂,那你岂非眼盲看错信错了人?”
“嫣儿~!”端木玄将司徒嫣搂进怀中。即便战甲铁铠坚硬冰冷,可只要有司徒嫣温暖着他的心,就算是战场之上杀尽所有敌人,他也能得到救赎。
“你一个大将军,搂着个大夫成何体统,还不放开!”司徒嫣轻推了两下,见推不开只好拿话激他。
“我军帐之外百米之内有铁血卫守着,除非我的命令,否则无人可以进入!”
“还说无人可入,那我是怎么进来的!”
“你是我的人。又是他们的主子,当然可以进来了!”
“谁是你的人了,不害燥!”
“嫣儿,等我收复了幽州,回京受赏受封之时,我们就成亲!”端木玄看着娇羞的未婚妻,眼里心里都燃着爱的小火苗。
“好!”司徒嫣没有拒绝,并非是因为圣旨压身,实在是她真心的想嫁给端木玄,这个男人爱她宠她。而她又已动心,她不是古代女子讲求矜持,只要是她认可的,她就会坚持到底。
佳人点头。端木玄乐得差点儿笑出了声,可随后又想起一事,拉着司徒嫣进了自己的军帐之中,“嫣儿,你将那些重伤兵运去了何处,要知那些人朝廷已经给了抚恤银。就算是让他们回家也不为过!”
“这些人只怕回去也只能是自生自灭,轻伤的还要留在战场上继续打仗,重伤的不是少了胳膊就是断了腿,就算是回到家中,指着朝廷给的那几两银子难道还能养活一家人不成?”
“可你以一己之力,又救得了多少人?”端木玄仍有些担心,怕司徒嫣为了他再弄得个倾家荡产,到时连嫁妆都赔了进去,那他于心何忍。
“早前我让三哥安置那些灾民,一路过来大大小小的建了不少的伤兵村,一是为着安置灾民,二是用来给重伤兵丁养伤,这些人由灾民照顾,而现在只是初夏,灾民还可以开荒种地,至少入冬前还能打一茬粮食,虽不多但养活灾民自己倒也不难。而且军中不用分出人来照顾这些重伤之人,而照顾这些伤兵的灾民还能每月领到草药和银两,虽然不多,但好过他们重伤之下回到家中等死要好的多!”司徒嫣最了解这些人,也了解古代不能劳作的人只能是废物,又有哪个百姓人家愿意养个废物在家中。亲情虽在,可病的久了,这亲情自然会被消磨殆尽。
“这‘伤兵村’的主意当真是好!”
“他们这些人可不只是养伤,我还让他们多留意伤病村中的一些可疑之人,突厥兵退,不可能不留下些探子,从中作些手脚!我这也算是一举数得吧!”
“嫣儿,你总说这些主意都是从书中看来的,可我知如没有经验,只是看看书本,最多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我知你现在还不愿将你心中秘密告知,可我真的太好奇了!”
“天机不可泄露!你不要问,我也不会说!”
“好吧!我不问,不过嫣儿如果哪天想说了,一定第一个告诉我!”
“好!”战场无情,帐中有爱,两人在这冰冷的战场上却还有闲情打情骂俏,足见两人对这场仗是胸有成竹。
秋初至幽州已有大半尽数被吴国收复,只有辽东郡、玄菟郡、乐浪郡和带方四郡仍在突厥手中,如今突厥一路兵败眼看大半个幽州都已失守,竟然固守四郡作殊死一搏。这四郡比起之前的八郡都易守难攻。直打到秋尽冬至仍无法攻克。
“小姐,这眼见就要下雪了,大雪一下这仗可就更不好打了?”赤雨看着站在帐外的司徒嫣为少主担心。
“一路打到现在,突厥连连战败,可士气却越挫越勇,他们以辽河为险构筑防线,玄哥这一仗不好打啊!”司徒嫣抬头望天,北风抚面天阴的厉害,只怕不出今晚就有一场大雪。
“司徒小姐果真见识不凡!”司徒嫣正看着天空想的出神,冷不防有生人靠近,而且竟然一语就道破了她易容装扮。赤雨更是惊得提剑护在了司徒嫣的身前,好在看清来人,这才收剑退到一边。
“原来是东方将军,久仰东方将军大名,今日有幸竟能在此相见!”司徒嫣转头去看,正好看到端木玄领着几人过来,其中只有一人她不认识,以这人所站的位置,她即已判断出此人的身份。
“司徒小姐与在下素未谋面,怎会一语道出东方的姓氏?”东方硕也是第一次见司徒嫣,如果不是端木玄为他指明,他哪里可能认得出。可司徒嫣却不同,端木玄并未有所暗示,她竟能猜出自己的身份,可见眼力优于常人。
“东方将军步履坚定,眉宇之间刚正不阿,又走在大将军身边,我虽与东方将军素未谋面,可也猜的出其身份!”司徒嫣谈吐间未见一丝小女儿的扭捏之态,让东方硕不仅起了好奇之心,甚至还有些倾佩之意。
“我带希文巡视,只是碰巧路过,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嫣儿晚饭时来我军帐之中!”端木玄压着声在司徒嫣耳边小声叮嘱。此时虽没有外人,可小心使得万年船,端木玄此举只是谨慎。
“嗯!”司徒嫣回以一个微笑,又朝东方硕抱拳行礼,这才带着赤雨退了下去。
端木玄直等到佳人远去,这才收回视线看向东方硕,“希文,可是心中有疑?”
“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会让未婚妻在军营中帮忙,你可知这有多危险?”东方硕知道端木玄很看重自己的这个小娇妻,越是如此,越是想不明白,他怎会任由其留在军中这么危险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368章,辽河险易守难攻,出计谋冰上御敌
司徒嫣转身离开之后,东方硕好奇打听起了司徒嫣的过往。
“这有何奇怪的,只要是嫣儿所愿之事,我都会为其安排!她留在军中也是为了我,我又怎能拒绝!”端木玄也很矛盾,心上人时时陪在自己身边他心中自是欢喜,可也同样为其担心。
“子恒,我之前在京中就常听人说起司徒府的大小姐不仅琴技才艺出众,甚至机智谋略不输男儿,就连皇上和公孙先生都多有赞语。起先以为只是以讹传讹,所以未曾在意。直到皇上为你赐婚,这才好奇打听了一二。如今两军汇合之后,又常听你身边的侍卫和你说起司徒小姐之事,如今得见果真气度不凡,可我更在意的是你那参军李严能一路助你守城扶民,竟也都是司徒小姐的主意。想来还真无法另人相信,不过今日得见方知此言绝非夸大!”东方硕也是观人于微,只是见了司徒嫣一面,即已对她之前的那些传闻有了**成的相信。
“希文,嫣儿的事我不愿瞒你,可你也知她身份特殊,如今在军中也是乔装易容,这事只有我身边的铁血卫和李严兄弟得知,如今你知道就好,万不可告诉他人!”司徒嫣之事端木玄不愿多说只小声叮嘱了一句。
“这是自然,你大可安心!”东方硕明白,军中不得留女眷,虽说司徒嫣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可真要是东窗事发,只怕再多的功劳也抵不过所犯的罪责。
“子恒,我们花了近二个月才拿下昌黎郡,如今却只能眼见着突厥退守辽东郡而寸步难进,你可有何良策,若是大雪之前不能过这辽河,只怕这场仗要托到明年开春了!”
“我本意是想等明年开春再战,毕竟大雪将至,此时兴兵决非明智之举。可皇上病重,晕迷之前曾下令继续攻打辽东郡。就算我不想战也得战,不然可是抗命不遵,只这一条之前所立军功都将化为飞灰事小,连累了京中的父亲那才是大事!”
“是啊。好在今年冀州、司州谷粮丰收,那司州剌史原是太子的人,如今为了巴结七皇子,粮草倒是运的及时。而崇文这边自是没话说,这一冬的粮草倒是不缺了。可不少的兵丁手脚都生了冻疮,再往北要是赶上下大雪,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草药的事倒不用愁,嫣儿早在入秋的时候就已准备妥当,这会儿都已给生冻疮的士兵用上了。而且还买了不少的粗棉布让那些得救的灾民,为大军缝制手套鞋袜,不只可以赚些粮食,还能存些银子,等将来盖房养家之用!”
“司徒小姐高瞻远瞩倒比我这个当将军的还称职!”
“你要是喜欢这些功劳,尽管拿去就是。反正嫣儿也不在意,她做这些不过是为了能减轻我的负担,可不是图名为利的!甚至这些事除了你我知情之外,在外人面前更是不能提起!”
“我要这些功名何用,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东方硕又怎会与端木玄争名逐利,不过得知这些事让他对司徒嫣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甚至有想与其详谈的冲动。
入夜之后,司徒嫣带着赤雨进了中军大帐,端木玄和东方硕摆好酒菜正坐在一旁等她。
“河阳县主司徒嫣见过东方大将军!”司徒嫣先向东方硕行了一礼,这才落座。
“未来弟妹。我与子恒兄弟相称,这大礼往后可别行了。不然子恒那一双刀子眼,瞪的我浑身都在冒寒气!”东方硕难得有机会调侃端木玄,又怎会放过。
“东方大将军不拘常理。足见其光明磊落,实乃大丈夫行迹。我在家行五,您就和崇文兄一样唤我小五就好!”
“哦,原来崇文早已与小五妹子相识,倒是我晚了这些时日!”武人出身的人对那些深闺中的千金大小姐,扭捏装模作样着实喜欢不起来。反而司徒嫣这般性格爽朗之人更得其心意。
“好了。你们再客套下去菜都凉了!”端木玄一拉司徒嫣,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东方硕自觉的坐在了对面。
“嫣儿,辽河尚未结冰上冻,我今儿命人巡河的时候打了几尾鱼,你尝尝看!”司徒嫣喜欢吃鱼和海鲜,此处不靠海,海鲜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倒是临河颇近,而且河水尚未结冰,正是打鱼的好时候。
“嗯,这红烧鱼做的火候十足,倒是难为了伙夫,这行军打仗的能吃口热呼的就不错了,以后别这么麻烦了!”司徒嫣吃的开心,可也不愿端木玄为了她的口腹之欲而坏了军中的规矩。
“烧一尾鱼而已,用不着他们!”端木玄一脸的神秘。墨风站在端木玄身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司徒小姐,这鱼是少主亲手烧的!”
“墨风,你今儿话倒多,去外面吃饭去,我这里不用你守着了!”端木玄嘴上虽说的严厉,可司徒嫣仍看的出墨风笑的开心,可见这主仆二人是在她面前唱双簧呢。
“多谢!”可这样的宠溺司徒嫣暖在心里,并未拆穿。
“子恒,墨风不说则已,这一说我连筷子都不敢动了,这桌上还有哪道菜是你亲自为小五妹子准备的,你先说好别等下被我吃了,你又要拿眼睛射我!”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除了这鱼别的都是伙夫做的,你只管吃就是!”看着端木玄也有吃瘪的时候,东方硕一脸的开心。
“东方将军常居京中,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又怎会中意军中这些粗菜淡饭,要我说玄哥不防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吃食撤了,等从京中请来大厨再作席请东方将军饱餐一顿!”看着心上人吃瘪,司徒嫣哪里肯作罢,笑着命人就要将一桌子的饭菜给端下去。与其给这人吃不如饿着他。
“啊呀!小五妹子这话是怎么说的,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我这个当兄长的错了还不成吗?这往后我可不敢再拿子恒打趣了,不然只怕连口吃的都没有了!”这还是司徒嫣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儿帮端木玄说话,乐得端木玄连着干了三杯,这才压住心内的狂喜。
司徒嫣也只是说说罢了,见东方硕求饶,示意赤雨放下饭菜退了出去。
“希文兄。小五年少不懂事,多有得罪还望希文兄不要见怪!”司徒嫣端起酒杯,敬了东方硕一杯,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小五妹子。我这心里存着疑不吐不快!”东方硕可是有着好多想问的。
“希文兄与玄哥是异姓兄弟,只要小五能说的必知无不言!”
“好,小五妹子果然爽快!”东方硕放下酒杯,看了端木玄一眼,见他并未阻拦这才将心中存疑问了出来。“小五妹子,子恒阵前杀敌,你却让李严兄弟在后方建起一个个‘伤兵村’,这些可都未动朝廷一粮一银,这少说也要个十几万两的银子,拒我所知司徒府才入京未出三年,府上之前还是军户,你哪来的如此多银两?”
“希文兄想问的只是这事吗?”以司徒嫣观人于微来看,只怕东方硕想知道的并非是这件事,而是在抛砖引玉。
“这~!?”东方硕被人问起。果真有些犹豫。其实他是想问司徒嫣怎么会懂用兵之道,治国之理,可这些只怕司徒嫣未必肯说。
“希文,嫣儿刚才已经说了,只要是她能说的,她都会告诉你,你只管问就是。如果是她不能说的,就算你问了她也不会多说一字!”端木玄放了话,东方硕这才敢细问。
“司徒府虽入京时日不久,可我自六岁离家起即开始经商。好在铺面生意都很红火,区区十几万两的银子,倒还拿的出!而希文兄问的有关治国之理、用兵之道我只能说是从书上看来的,至于是什么书。什么时候看的,请恕我不便相告!”人贵在以诚相待,司徒嫣虽说的含糊,可句句可信,足可见她视东方硕为友,不是有意欺瞒。
“好。既然小五妹子不便相告,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不过我听李严兄弟说,小五妹子兵棋推演见解独道,不知等一下可否让我也见识一二!”
“希文兄统帅十万兵马,我不过一介小女子,又怎敢班门弄斧!不过蒙希文兄看重,小五倒是想向希文兄讨教一二!”端木玄坐在一边,看着司徒嫣淡笑自若,心里没来由的又是一阵泛酸。可他也知东方硕只是爱才,并非是对司徒嫣存了非份之想,所以这份醋意只好自吞自咽。
饭后三人拿出地图,兵棋推演不过就是纸上谈兵,不过于用兵一道更是见微知著。
“妙啊,当真绝妙的很!小五妹子,如今突厥退守辽河,皇上有令继续强攻,不知小五妹子可有良策?”东方硕一时激动,竟然向司徒嫣打听起退兵之法。
“希文!”端木玄想出声拦阻已然晚了一步。
“玄哥,我知你不愿让我心烦,可看着你日渐消瘦,我这心里也不好过!”司徒嫣明白,端木玄是不想让她操心,更不愿拿这些事来烦她。
“当初你入军营,我们就说好的,打仗的事交给我,可如今却又拿这些事来烦你!”端木玄不是没有主意,只是尚未想得周全,所以才迟迟未发兵。
“我虽未嫁你为妻,可名份已定,夫唱妇随夫妻同心有何不好!”司徒嫣这话算是正中要害,端木玄一脸的幸福看着心上人,如果不是东方硕在,只怕这会儿已将心上人抱进怀中。
“子恒,我一时心急口快,还望你莫怪!”东方硕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却要向一小女子求教。
“我明白!”端木玄一拍东方硕的肩就算是不再计较此事。
“玄哥心中应该已有盘算,不妨说出来,一人智短,二人计长。”
“眼下虽已到枯水期,可辽河之水仍湍急而下,如撑船渡河只怕会中了突厥的埋伏!只能等到河面结冰隆冬之际再行渡河,到时不用造船不兴水兵就可成事!”
“可眼下皇命在身,皇上又晕迷未醒,如不强渡有抗旨不遵之嫌!”这才是端木玄最为担心的。
“我之前也是这般想的,隆冬之际河面结冰如履平地,正是作战的好时机。至于皇上那里,玄哥不防和希文兄一起上份奏折,就说渡河作战需要水兵支援,这折子往返于京中边城一来二去的这河面也就结冰了,到时就算等不到皇上的旨意,玄哥也可继续向北讨伐征战。即未贻误战机,又未抗旨不遵!”
“果然是妙计!”还没等端木玄细想,东方硕先站了起来,他们当初只想到要如何隐瞒,却未想到主动出击也能尽占先机。
“至于细节,就要玄哥和希文兄细商了,我可懒得动脑!”司徒嫣意在提点,见二人心中有数,自是不需她再多言。
送司徒嫣回自己军帐,端木玄连夜和东方硕拟了个折子八百里加急送进京城。这一晚,司徒嫣的帐中火笼里烧着银丝木炭,被子里放着暖手暖脚炉,耳边呼啸的北风听起来就像是一首首催眠曲。这些日子端木玄发愁,她也不好过,难得事情有了着落,她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
天泛鱼白之时,端木玄悄悄走了进来,雪狼守在帐口,却只是动了动耳朵,连眼睛都没睁。而赤雨睡在屏风外脚榻之上自然惊醒。“少主!”
“嘘!”端木玄忙比了个禁声的动作,仔细听了听,见内帐并没有动静,这才安心,“嫣儿昨晚睡的可好?”
“小姐这些日子都是过了子时才睡,天不亮就醒,昨晚倒是睡的香甜,都这会儿还没见有动静!”
“你也睡吧,我进内帐看看!”端木玄点了一下头,几步走进内帐,床榻上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蜷缩在被子中,只露出一头秀发一张消瘦的小脸。
“嫣儿,这些日子辛苦了!”端木玄一边轻抚着佳人泛凉的小脸,一边心痛的眼睛泛红。
有人靠近司徒嫣又怎会无所警觉,可雪狼未叫,赤雨也没有出声喝止,不用睁眼也知来人身份。
伸出藏在被中的小手,拉住端木玄不安分的大手,“傻瓜,一夜未睡也不知休息一下!”
“嫣儿怎知我一夜未眠?”
“猜的!”司徒嫣还没睡饱所以不愿多话,微眯着双眼给了端木玄一个浅笑翻了个身就又睡了过去。
端木玄一直等司徒嫣睡的沉了,轻吻了一下佳人的额头,这才起身离开。(未完待续。)
第369章,吴皇愁后宫干政,司徒嫣料事如神
端木玄和东方硕请旨回京,来回几千里路,而且吴皇病重一时间无法下旨,可军机不可误,朝中文武百官都支持七皇子暂代皇权下旨理政,等到旨意传至边城,辽河早已封冻。■壹看书w看ww.二十多万大军一路杀过辽河直取辽东郡。
“三哥,过了辽河就离新昌县城不远了,也不知李家村如今成了什么光景?”这一路进幽州以来,李三郎虽面儿上没显露分毫,可司徒嫣仍能感觉到他心中的焦虑。
“小五,突厥人如此凶残,只怕李家村早已无人生还了?”李三郎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不想早已被小妹看透。
“三哥,有亲人的地方才是家,我们此番只为给义父义母迁葬,就算突厥人再凶悍也不会做扒人祖坟这种缺德事吧!”
“这道也是,等收复了整个幽州,我就给爹娘迁葬!”李三郎知道事有轻重缓急,眼下还不是做这些私事的时候。
“虽说还要再等些时日,可等玄哥将突厥人赶出新昌县城,我就陪三哥去给义父义母扫坟上香!如今三哥已位居参军,又屡立战功,想来义父义母泉下有知也会甚感欣慰的!”
“好,到时候俺们一起回家!”李三郎眼眶泛泪看着小妹,他心中想什么小妹都知道,只可惜他们终究无缘,只能做一辈子的亲人。
端木玄亲率大军用了半个月就收复了辽东和菟丝二郡,突厥连连败退眼见大势已去,这才想起来和谈,想要保住乐浪和带方二郡。
只是吴皇病的过重,没能撑过这个冬季即已驾崩,七皇子虽未受封为太子,可太子被圈,七皇子顺理成章的登基称帝。而新皇登基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将被圈禁的太子贬为肃王,搬出太子府圈禁于王府之中。改年号为太平元年。将当初皇后安排在其身边的皇子妃打入冷宫,令娶太保之女为皇后。查抄太师府。及冠之男丁秋后问斩,其余的皆流放边城给披甲人为奴。一时之间京城之中人心惶惶。
而突厥的和谈自然也是无疾而终,刚出正月端木玄就率领大军将突厥赶出了幽州,收复了整个幽州。只是幽州全境一片焦土处处荒芜人丁奚稀落百废待兴。
新皇登基之后。又是收复失地,又是迎娶中宫皇后,自是举国欢庆。端木玄接旨安顿边城守军后于三月初一起程回京听封受赏。
“嫣儿,这一仗一打就是一年,如今总算是可以回京了!”端木玄轻挽着司徒嫣已见消瘦的玉手。他的嫣儿跟着他帮着他这一路何其辛苦。可他却未听过一声抱怨一声责备。他端木玄何其有幸能得此佳人相伴一生。
“只是如今京城之中人事已非,惜日的兄弟如今却成了君臣!”吴皇在司徒嫣反而没那么多担心,可吴皇一死,当初她领旨要保太子一命,只怕回京之时就是她要面对新皇之即。▲△△要看书.一1 ̄k要a看n︿s壹h书u◇.书c◇c︿
“嫣儿可是有心事?”端木玄对于七皇子穆奕登基并未多想,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就算是如今成了皇上,可他心中仍有着一份亲情。
“玄哥,你先离京,所以有些事我没来得及和你细说。当初以为时候还早,却不想皇上那么早就驾鹤西去,如今想来倒是晚了!”
“是何事?竟让嫣儿如此踌躇!”端木玄心里隐隐的感觉到一丝不安,此事只怕不会是小事。
司徒嫣深吸一口气,这才将先皇赏赐免死金牌给她,让她保太子一命之事告诉了端木玄。
“嫣儿,如此大事先皇怎会交托于你,那日先皇将你请进内殿之中到底生了什么事?”在端木玄看来此事算不得难办,他只想知道这么大的事,先皇不交给太保太师等人。为何会交给司徒嫣这么一介女流之辈。
“这个时机尚未到,我还不能说!”这事关系到她手中的戒指,那是司徒嫣最大的秘密还不是说的时候。
“嫣儿不愿说,我也不会多问。这事就交给我,由我去向皇上说情!”
“万万不可!”司徒嫣忙出声打断,“你刚立战功,如果此时上奏,只会让皇上误会你有邀功之嫌。如今西北东北两路大军都以你马是瞻,军威已胜京中的皇上。先皇忌惮国公府,只怕当今的皇上却是忌惮你这个大将军!”
“皇上与我自小一起长大,就算是登基称帝,可这亲情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玄哥,你们先是君臣,后是兄弟,只怕这兄弟情排在君臣义之后,薄的连纸都不如了!”司徒嫣这话在他们回京之时即已应验了。
端木玄回京听封受赏,凉仁公已位列三司太傅,又享一等爵位,如今其子建功边城,已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越是如此皇上心中越是不安。
而国公府又是端木太后的母家,这封赏怎么都要给的,不然岂不寒了功臣之心。穆奕满脸愁容的进了皇后居住的永安宫。
“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了!”
“臣妾见皇上近日愁眉不展,熬了些清火的莲子羹,请皇上品尝!”
“放着吧!朕没心情!”吴皇穆奕的心事自是不便说与皇后听,可皇后出身太保府,有着自己的眼线,自然知道皇上为何愁。※▲※要看书△.要1要k ̄a︿
“国公府早已位高权重,如今世子又建功边城,既然凉仁公大人封无可封不如就赏其子如何?”
“京中有大舅父,军中有其子,只怕久而久知朕在大舅父面前连皇威都难保全!”穆奕本不愿与皇后谈论这些,可不想皇后竟能猜中他心中所想,所以这才将心事吐露一二。
“皇上,世子先是臣后是亲,再强也强不过皇家威严!”当初太保与太傅同辅佐七皇子,自是站在一条站线上,可如今七皇子已登基,二人的阵线虽未瓦解,可各自有着自己的门第要守,立场早与之前大有不同。
皇后自然不愿国公府功高盖主,“突厥刚刚退兵,幽州边城尚不安稳。自古就有给功臣封王加恩赏的惯例,皇上何不封个亲王给凉仁公,而命其子镇守幽州边城!”明眼人一看即知这是明升暗降,谁不知幽州如今一片荒芜。
“这~?”穆奕有些犹豫。这么做只怕太后那里不好交代。“会不会有人说朕打压功臣苛待贤良?”
皇后见皇上并没有马上反对,就知此语正中皇上心意,“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加封恩赏。异姓亲王是何等的荣宠,就算是有些人背后会多加议论,可只要凉仁公大人心甘情愿的领旨谢恩,即便是太后也不会难为皇上的!”
皇后所想没错,这话正和了吴皇的心思,可吴皇新登基,还要依仗老臣,所以一时间并未依皇后所言,而是先请凉仁公进宫,将自己的意思言明。
“大舅父。朕初登基,虽收复幽州,可那里早已荒芜一片成了废墟,我这心里着实难安!大舅父乃三朝原老,还请给朕出个主意,这幽州灾民要如何安置?幽州城池如何兴建?”
端木漓低着头,并未马上回话,耳边回响着皇上的问话,可脑中却在想着昨晚和司徒嫣的密谈,“父亲。您让玄哥召我入府,可是有要事相商?”
“丫头,玄儿本是回京来领赏受封的,可皇上却迟迟未召其入宫。只怕正如你所料,国公府终还是被‘功高盖主’四字所累!”
“父亲位列三公,享一等爵位,再赏就是亲王位,只怕这是皇上不愿见的。而玄哥先在西北建功,如今又率东北大军收复失地。举半国兵力都在玄哥之手,如果我是皇上也会对其忌惮三分!”司徒嫣倒是看的开,可端木玄心中难免伤心,当初的表兄弟如今却无信任可言。
“玄哥,你扶七皇子登基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现在又何须伤心难过!”司徒嫣给了端木玄一个安慰的眼神,她在告诉端木玄,一切都有她在,只要他不离她便不弃。
端木玄回以一个安心的微笑,他是伤心,可如今他有了心爱之人,这份伤心来的快去的也快。
“父亲,这亲王封赏您是不想要也得要,眼下最紧要的,就是如何做才能让皇上安心!”
“丫头这话老夫有听,可却不甚明白,要如何做到即要了恩赏又不会引起皇上的忌惮!”
“幽州!”司徒嫣只给了两个字,而这两个字如醍醐灌顶,令端木漓眼前一亮。
“只是这样岂不委屈了玄儿和你!”
“不废不立,我想玄哥和我心意相通。宁愿在一片焦土上打拼,也不愿在京中陪着人唱戏!”
“而且您主动提出,不仅打消了皇上的猜忌,更能令其愧疚!到时我再去为太子求情,兴许会事半功倍!”司徒嫣无论出什么主意,都是一举数得。
言犹在耳,昨晚的密谈今日即已成行,没想到司徒嫣不问政事却能猜中皇上的心思。
“突厥刚刚兵败,又怎会安于现状,老臣以为还是派犬子继续驻守幽州边城为上!”
“那幽州如今一片焦土寸草不生,朕怎忍心让子恒去边城受苦!”吴皇穆奕心中暗喜,可面儿上却一片忧容,好像真的在为端木玄担心。
“老臣虽只得一嫡子,可却深知其心性。他心中最是顾念着君臣之义兄弟之情,如今身为臣子自是要为皇上分忧!”姜还是老的辣,一句话即全了君臣之义,又论了血缘亲情。
“子恒是个念旧的!”吴皇穆奕心中有愧,反而将自己的自私算到了出主意的皇后身上。觉得正是因为后宫干政挑拨在先,这才坏了他们的兄弟亲情。
听皇上这话,端木漓一阵心寒,他也是看着七皇子长大的,可如今却和他论起了君臣,这种感觉又怎叫人能不心寒。
次日早朝,凉仁公即被封了靖北王世袭罔替。而封地竟然除了之前贫瘠的凉州府,还加上了荒芜一片的幽州府,满朝文武无不吃惊,幸而靖北王早就放出风声,不然一众门生只怕就要当堂上书长跪不起了。
皇上明升暗降,其凉薄反衬托靖北王父子的大肚宽容,可穆奕也知此举做的有些过火,所以除封了其子端木玄为大将军享秩万石,并加封了三等伯爵,只是没有封地,赐府第享三等爵禄,却不能世袭。
此举总算是安扶了满朝文武百官,可因着此事,皇上甚至一个月未进中宫,皇后对靖北王府的嫉恨倒是更胜从前。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老臣有旨请奏!”新受封的靖北王此时却站了出来。
“靖北王请起回话!”
“谢皇上!”端木漓起身,这才躬身请奏,“先皇在位之时曾下旨为犬子赐婚,河阳县主去年已行过及笄之礼,可因犬子一直戍守边城与突厥对战,这才耽误了婚期,如今犬子与河阳县主同在京中,老臣请旨希望能早日为犬子完婚!”
“正该如此!朕准了!钦天监太史令何在?”
“臣在!”
“你选黄道吉日送至靖王府!”
“臣遵旨!”太史令虽不是靖北王的人,可眼见功臣被贬心中多少也有些难过,这点儿小事自是上心尽力。
早朝散尽,国公府即改为靖北王府,皇上本欲为其另辟府第,却被靖北王婉拒了,只说臣已老住的习惯了不想搬离。
吴皇虽未赐府第,可却仍赏了不少的金银。这些端木漓分文未留,全给了儿子。
“太史令给靖北王请安!”
“太史令大人无须多礼,请就坐!”靖北王府外院书房中,太史令拿着钦天监算出的吉日过府相商。
“四月初六宜婚嫁,这一月只这一天大吉,只是这日子太近了些,只怕靖北王府准备不易,依下官所见,不如选在五月初十,至少可有一月的准备时间!”
“多谢太史令大人费心,府中去年初就已着手准备,日子老夫会与司徒府再行商议,还请太史令回皇上,老臣多谢皇上记挂体恤!”
“是,下官这就回宫面圣!”送走太史令,端木漓叫来儿子端木玄。
“玄儿,五月初十只怕不行,依着皇上的性子,怕是不出五月就会让你去戍守幽州边城。可是眼下已三月下旬,离四月初六不过十数日,这又太紧了些?”端木漓还从未如此为难过。
“父亲,嫣儿不在乎这些的,就四月初六吧,我这就去告诉她!”
第370章,婚期定商议嫁妆,兄嫂义小姑领情
靖北王端木漓受封领赏,其子端木玄也被封为三等伯爵,并于四月初六奉旨与河阳县主司徒嫣即刻完婚。
端木玄得胜而归,司徒谨也因政绩斐然而被皇上传旨特召回京。虽上任不足三年,可上有冀州剌史按查骇绩为其报功。下有北平县百姓送的万民伞,封其为在世青天。哪一样都足以让吴皇对其恩赏加封。
更何况吴皇对端木玄有亏,也将这份愧疚还于司徒谨和李三郎。李三郎从正六品参军,连升两级,封为正五品长史仍在大将军府任职。
而司徒谨更是连升三级,被封为从四品的中山郡郡守,治所卢奴县城。紧临幽州,且北平县仍在其治下。
京中司徒府书房中,端木玄、司徒谨和李三郎正聚在一起商议婚事,“仲贤,四月初六时间虽紧了些,可你知我已等了这些年,皇上此次又将派我驻守幽州边城,我着实不想与嫣儿分离!”
端木玄真怕司徒谨会不答应,毕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司徒府上无长辈长兄如父,如果司徒谨不答应,他只好一个人远赴边城。
“子恒,不是我不答应,可幽州那是个什么地方,我怎忍心让嫣儿跟着你去吃苦!”一句话将端木玄满肚子的话给堵了回去。
“兄长,我不怕吃苦!”这古代商量婚事,待嫁女子根本不该出面,可司徒嫣是何人,她得信儿从内院赶来,三个男人竟然也未觉得不妥。可毕竟于礼不合,司徒谨示意小妹就座不要多言。
“兄长,玄哥和三哥此次北去,如果没有我相陪,我留在京中心内也是难安!”司徒嫣可不管那些礼数,幽州如今一片荒芜,如果没有她,只怕端木玄和李三郎就要挨饿了。
“你呀!心里只有别人。怎么就不为自己想想!”司徒谨腹中气闷,小妹一心为着亲人,从不多为自己考虑一下。
“这里哪有别人,不都是家人吗?我为家人着想哪里有错!”司徒嫣一脸的淡然。她在意的人她就会护着。
“罢了,我说不过你。可翔儿还未过百日,你这当姑姑的总要给他过了百日宴才好离京吧!”翔儿是司徒谨和公孙语的儿子,是司徒嫣的侄儿,二月里出生如今才刚满月。眼见着就要过百日了。
“百日宴大礼我自是有所准备,可依着皇上的性子,不会等翔儿百日宴后才让玄哥去边城述职,只怕这宴席我是吃不上了!”司徒嫣知道司徒谨这是不愿看她去吃苦,想着能多留她一天也是好的。
“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你的婚事你自己作主就是。可我和语儿商量过了,我手上的这些铺面庄子分一半与你做嫁妆!”
“兄长,我自己就有铺面,怎可要你的,你爱护亲妹。可也要为翔儿多想想。再说了兄长一下子连升三级,有多少人眼馋眼红,这上上下下的打点哪里不需要银子!”
“嫣儿,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这是我与你大嫂的一片心意,难道你连这点心意都不愿接受吗?”
“兄长和大嫂的心意,我自然接受,所以当初母亲的那些嫁妆我就都带走了!”
“那些本来就是母亲留给你的,算不得为兄的心意!”
司徒嫣见司徒谨坚持,只好笑笑算是答应了。可心中却有着另一个盘算。
“嫣儿,之前你说不喜欢十里红妆,可如今仲贤初封郡守,三弟又晋封长史。如果你坚持不讲排场,就算我无所谓,可对仲贤和三弟的名声仍有所影响!”这倒是事实,如不知情者一定会认为是司徒谨和公孙语这对兄嫂苛待了她这个小姑。
“也罢,只要不违礼制,送就送吧!”
“好!那就一百零八抬聘礼!”端木玄高兴的刚要往下说。就见司徒嫣挥手将其打断。
“一百零八那不是封顶了,那我的嫁妆怎么办?”司徒嫣只是个小小的县主,虽位同亲王女可毕竟不能越过公主,公主出嫁才一百六十八抬,而县主最多只能有一百零八抬,端木玄的聘礼就封了顶,那她的东西岂不是一件都不用拿了。
“就是,就算子恒你财大气粗,可我这当兄长的也不能两手空空的就送小妹出嫁!”
“小五,俺也要送,不过俺知你不喜欢那些珠玉布匹,俺就送银子,这些年俺的俸禄都攒着呢,全换了银子,至少也有二箱!”李三郎也跟着凑热闹。
“这样,我说了算,玄哥的聘礼不能超过八十八抬,至于兄长的嫁妆不能超过十抬,三哥的不能超过二抬,我自己还要准备八抬,这样也是一百零八抬!”只怕满吴国也找不出司徒嫣这样当着男方的面儿要聘礼的女子。
“嫣儿,八十八抬会不会太少了!”端木玄还想再争取一下。
“是太少了,那就六十八抬吧!”司徒嫣一脸的你再说我还减的架式。
“八十八就八十八,不少,真的不少了!”端木玄一脸的无奈,只怕也只有他的嫣儿会不在意男方聘礼的多少。
“嫣儿,你只让为兄准备十抬,只怕连家什都装不下!”
“靖王府也好,伯爵府也罢,难道还能少了装衣睡觉的家什不成,那些东西兄长就不用准备了!”
“你啊,这礼怎么可废,就算你不在乎,可靖王府也都看着呢!”
“嫁过去的人是我,这事就听我的。兄长只管放心,要充门面,我那八抬就已足够了。”司徒嫣是谁啊,她手里的好东西,只怕整个靖王府的库房都未必装得下。
“嗨!这婚事如此急,你还这般坚持,为兄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兄长,成亲之后我即要随玄哥赴边城,这里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你送的再好,难道我还能马拉手提运走不成,不如像三哥这般实际些,送我些银两,到时去了幽州哪儿哪儿都得用银子买!”
“罢了。都依你!”司徒谨也知小妹所言非虚,他还要和公孙语再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给小妹多筹些银子压箱。
“兄长不要再为着我的事去烦大嫂了,大嫂刚生产,月子都没出就开始为我的事忙。身子还没养好呢!”司徒嫣一眼就看穿了司徒谨的心思。
“兄长,俺也跟着去了边城,往后俺的俸禄都给小五,保证不让她受苦!”李三郎这话是出自真心,可端木玄却黑着一张脸。自己的女人还要别的男人养,他哪里受得了。
“三哥的银子我收了,可往后的俸禄我可不要,一是我自己就能经商,二是玄哥领着双俸,就算我顿顿鲍参翅肚,也吃不穷他!”这话总算是让端木玄黑着的一张脸有了几许放晴。
“俺要那些银子也没用,俺也不愿管账,小五总不能不管我这个三哥吧!”李三郎也不知是怎么了,一想到小妹即将出嫁就想和端木玄争上一争。
“行。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是不累死我不甘心啊!”司徒嫣装出生气的样子,几个男人这才闭嘴。
回了内院,司徒嫣一头扎在床上,“赤雨,你说结个婚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住着,怎么就这么多破规矩。累死个人了!”
“小姐,也就只有你这么说,你看看京中那些待嫁的小姐,哪个不是盯着夫家的聘礼计较再三。也只有你还处处嫌多!”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嗨,我现在真有些后悔了!”
“小姐您可别后悔,少主等了您这些年。好容易盼到了,要是您此时后悔逃婚,只怕少主会违抗君令天涯海角也会将您追回来的!”
“逃婚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这可是皇上赐婚,要是我逃了,就算是靖王府不计较。只怕皇上也不会轻饶了我。而且我还有兄长,如今还有了侄儿。我最多不过是抱怨两句,心里痛快痛快罢了!”
靖王府和司徒府欲办喜事,两府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而与司徒嫣和端木玄交好之人,不能来参加的,也都早早就送来了贺礼。司徒嫣倒是省事儿,除了一些特殊的名贵之物,一般的布匹字画玉器首饰全都给变卖换成了银子。
“嫣儿,那些东西虽算不得贵重,可都是人家的心意,你怎可都变卖了,要是传到他人耳中岂不引人笑话!”
“不卖难不成我还要运走不成,兄长这些东西到了幽州一点儿用都没有。我可是打算一路用这些银子多买些粮种菜种!”
“你啊,好在那些贵重的你都留了出来,不然还真不好向这些来道喜的朋友交待!”司徒谨其实是在担心这事要是传到小妹的婆婆靖王妃的耳中,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兄长放心,东西是我让暗夜拿去外县变卖的,没人会发现,就算是发现了,也都是些寻常之物,引不起人注意的!”司徒嫣做事一向谨慎。司徒谨无奈的点了一下头,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语儿,你有空去说说嫣儿,她这哪里是待嫁的女儿,这分明是在做买卖谈生意呢!”
“呵呵!”公孙语憋着笑,安抚着自己的相公,“谨郎,嫣儿她心里有成算呢,她这般也是为着师兄着想,那幽州到底有多荒凉你我都未亲见,可听三弟讲了不少,没有银子他们又怎能安家!”
“话是这么说,可嫣儿她这般要是传到了靖王妃的耳中,岂不成了笑话!”
“嫣儿不日就将离京北上,就算靖王妃有意刁难也没有几日!倒是我昨儿去给嫣儿送点心的时候偷看了她写的一份礼单,是送给翔儿的百日礼!”
“怎么礼单有什么问题?”司徒谨不明白妻子话中的意思。
“嫣儿把你送给她当嫁妆的铺面全都送给了翔儿不说,还把京中的二个铺面也送给翔儿,这还不算,还有些金锁银镯的不下几十副,就连京郊的庄子就有两个!”
“什么,嫣儿她可真是,我这就去找她说去!”
“谨郎先别急,依着嫣儿的脾气,你能说得过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只怕你去说越说礼单越厚!”
“那可怎么办?”司徒谨一直都觉得愧对这个妹妹,如今妹妹出嫁不但未要他一箱嫁妆,还给自己儿子准备了那么厚的百日礼,这份情义他要如何才能还的清。
“等到嫣儿临行之时,你把那几间铺面都卖了换成银子,到时交给三弟,等嫣儿到了幽州再交给她,这样她人都到了幽州难不成还能把银子给咱们送回来不成!”
“语儿,还是你聪明!”司徒谨觉得公孙语能处处顺着他的心意,甚至将整个司徒府半个家当都给了小姑当嫁妆也是一无反顾,只这份情义就已很难得了。
“谨郎,我自从嫁进司徒府,嫣儿是如何待我的,外人不知我又怎会不知。翔儿出生,她这个当姑姑的竟然送了一只纯金的小金猪,哪家小姑能做到嫣儿这般。我何其有幸,又怎会在意这些!而且嫣儿虽去了边城,可咱们不日也要离京赶赴冀州,虽说仍隔着千山万水的,可情义不会淡,我还怕她这个小姑亏待了这个侄儿不成!”
“语儿,你和嫣儿的性子一样,明明是心里惦记着亲人,可话却偏要反着说,不想人听着难过!”
“我这般难道谨郎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得妻如此,我司徒谨何其有幸!”夫妻两在自己的院中缠绵,以为事情会按着自己所想的发展,岂不知司徒嫣早就意料到了,司徒谨的那几间铺面最后还是卖给了司徒嫣,最后当然也是成为了司徒翔的百日贺礼。
出嫁的前一天,李大郎和李二郎从福祥村赶了来,自打李三郎回京,三兄弟还没细聊过,少不得一阵嘘寒问暖。
“小三,你一走这些年的,怎的不常给家里来信?大哥成日里的念叨着你,就怕你受伤!”李二郎见了三弟感觉有些陌生,这几年三弟的变化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是啊,小三!你可有受伤?”
“大哥、二哥放心,我好着呢!小四咋没来!”
“你不提他还好,这一提我一肚子的气!你可知他都干了些啥,……!”还没等李二郎把话说完,李大郎忙出声打断。
“老二,明儿是小五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些干啥?”
“大哥,到底咋了,小五眼下不在,你和我说说,别等到之后让小五查了出来,只怕有小四受的!”
“就是,大哥,你护也护了,保也保了,可小四他人呢,竟然出了事就躲了起来,连个人影都不露!”
“咋了,小四犯事儿跑了!”
“没,没犯啥大事!”李大郎语焉不详正犯急,就听门口有人说话,“大哥,李四郎到底又犯了什么事,你说给我听听!”(未完待续。)
第371章,四郎犯事大郎还,出嫁行礼入洞房
李家三兄弟有近二年没见,前些日子虽为父母迁葬三人小聚了一下,可却没细谈,如今又因为小妹司徒嫣明日出嫁,大郎和二郎进京来送贺礼。三人得了机会就想瞒着小妹在房里聊些家常,却不想刚起个话头,就听门外传来说话声。
“小五!”李大郎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妹明日成亲,今日本不该出自己的闺房。
“大哥,你可还当我是你妹子?为啥出了事,不写信与我相商?”司徒嫣怎么可能不知情,早在心中存疑时就已派人打听过了,只是当时人在边城无暇顾及,如今回了京城,自然要帮着李家解决问题。
李大郎低下头,眼里含着泪,一个是亲弟,一个是恩人般的小妹,他又能如何,一想到李四郎,他也气其不争,气其没有担当,可如今人都不知跑哪儿去了,他还能如何?
“小五,小四他也是吓坏了,这才不知躲去了哪里,你可别怪他!”四郎再怎么混蛋,可终归还是自己的亲兄弟,为着九泉下的爹娘也不能对他置之不理。
“大哥,你这样不是帮他,是害了他。做错事就要勇于承担!”司徒嫣一脸的严肃,四郎令她失望她并没有生气,毕竟那人已不在自己心中。可是大郎这么做,她心里总有些不快。
“小五,小四到底犯了啥事?你跟俺说说!”李三郎也是恨铁不成钢,可事情他还没有搞清楚。
司徒嫣看了李大郎一眼,这才把自己打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三郎。
原来李四郎被李大郎拘在家中,虽然能在村学里教孩子们识识字,可没有李大郎的允许不能擅自离村,心里有气竟然学着人家借酒浇愁,甚至酒后逞凶强暴了同村的一农家女。
女方家吵着要报官,李四郎吓得偷了家里的银子竟然连夜跑了。李大郎不愿看四郎被官府缉拿,只得自己娶了被四郎玷污的农女。能嫁给村正,女方娘家自然满心欢喜。
可事情却没完。此女嫁进李家第二天干活时就晕了过去,请了大夫来看才知竟然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可见这个孩子是四郎当日所酿的祸根,可终归还是李家的子孙。所以李大郎瞒着司徒嫣和李三郎,将这个孩子留了下来。
司徒嫣像是在讲故事一样将事实告诉了李三郎。三郎气的捏紧了拳,瞪红了眼,如果眼下四郎在屋里,只怕早已被打倒在地。二郎虽早知此事。可再听一次,仍气得面色胀红。
“大哥,你咋能那么糊涂?你是袒护了小四,可你自己以后咋整啊?你让俺们这些兄弟如何面对大嫂?如何面对刚出生不久的小侄子?”李三郎也有些生李大郎的气,这个大哥也不是第一天当村正了,那些圣贤书都读哪儿去了。
“小三,再怎么说那也是俺们亲兄弟,难道你真打算让他被官府通缉不成?”
“就因为小四是俺们亲兄弟,这事儿才不能这么做,通缉倒不至于。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自己娶了此女,要知该娶此女的是小四,俺们只能当她是弟妹,没办法面对她这个大嫂!”李三郎虽气虽怒,可也不愿李四郎吃上官司坐大牢。
“好了!”司徒嫣实在听不下去了,古代女人没地位她知道,可连李三郎也这般护着李四郎,她心里也不好受。
“都别争了!大哥,三哥说的对,这事你别管了。此女即是四哥招惹的就得由他承担,你代弟娶亲这事我会找女方家谈,至于四哥,我会派人将他找回来!不过我有个要求!”司徒嫣看向李家三兄弟。
“小五。你有啥只管说!”李三郎知道小五这是愿意帮四郎一把,心下一喜。
“找回四哥后,李家必须分家!”司徒嫣知道如果再拉着李四郎,只怕一家人都不得安宁了。
“小五,咋能分家呢,俺们当初说好的。一辈子都不分家的?”李大郎心里有些急,他不愿分家。
“俺同意!”“俺也同意!”二郎和三郎一起表态,都看向了大郎。
“老二、小三怎的连你们也这个样子的?”
“大哥!”司徒嫣看着一脸焦急的李大郎,知道这个黑脸只能由她来做,“分家并不是断亲,也是为着四位哥哥好。你如今是村正,三哥有着五品官职,如果四哥在外面惹了事,会连累你们的。而且大哥一味的偏袒,对四哥又有何好处,不如让他分出去单过,也好让他学会什么叫承担,什么叫责任!”
“可小五,俺要怎么跟九泉下的爹娘交待啊!”
“有什么不能交待的!义父义母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大哥,四哥是你亲弟,那二哥和三哥就不是吗?你是护了四哥,可如果将来他出了大事,连累了三哥,你就对得起义父义母了吗?”司徒嫣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李大郎这才觉出自己的不妥,吓得额头都冒了汗。
“好,就依小五的,等把四郎找回来,俺们就分家!”见李大郎下了决心,司徒嫣这才又宽慰了两句回了自己的院子。
“赤雨,把暗夜找来!”
“是!”司徒嫣叫来暗夜,叮嘱了一番,她明日出嫁,此时不便离府,所以四郎的事还得让暗夜去办。
“暗夜,此事不要惊动任何人,你带着人亲自去办!”
“是,属下即刻去办!”
“那倒也不急,你明儿一早再去吧,这会儿外面都已宵禁了!”司徒嫣下了命令,自己则站在屋子窗前,望着窗外点点的星光,心里难免有些难过。
“小姐,明儿是你大喜的日子,为着别人伤心不值当的!”赤雨觉得小姐太不容易了,处处为着自己的亲人,可这些人总是伤她的心拖累于她。
“我心里烦,也不全因为李四郎!算了,时辰不早了,再不睡只怕翠萍姑姑又要来催了!”司徒嫣顺手将窗户关上,这才上了床,可这一夜睡的并不好,次日天没亮就让翠萍拉了起来。
“小姐。可快着些,全福夫人马上就要到了!”司徒嫣就算再想躲懒也知今儿她是主角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穿了衣服坐等全福夫人为其净面上妆。
靖王府世子娶亲,整个京城都哄动了,甚至皇上亲至靖王府相贺。满朝文武有品有级的无不送来贺礼,四品以上官员都携家眷亲往。一时间热闹非凡。而一百零八抬的嫁妆出府,更是羡煞了不知多少少女的心。
所有人都满面笑容,只有司徒嫣一脸的平淡。她心中也有紧张,可却不见兴奋。甚至有些空落落的,公孙语一直陪着司徒嫣,“嫣儿,你这一出嫁,我这心里说不上是喜是忧!”
“大嫂,我只是出嫁,又不是见不到了,司徒府以后就交给大嫂了。兄长秉性耿直,其实不适合入朝为官,还需嫂嫂时常提醒。免得被人算计了由不自知!”
“嫣儿放心,我会看着谨郎的!”
“大嫂,你身边的那四大丫鬟年纪也都不小了,还是早些打发的好。府中有翠萍姑姑和李嬷嬷,再买几个小丫头细心调教也就是了!”司徒嫣不在府中,她最担心的就是公孙语对四人没有介心,到时再闹出什么事来。
“你啊!总有着操不完的心,我都晓得!”见公孙语明白,她总算可以安心了。
府门外爆竹声起,唢呐之声由远及近。“是花轿来了!”全福夫人将红盖头给司徒嫣盖好,这才让司徒谨和李家三兄弟进来。
“嫣儿,为兄感谢你为司徒府所做的一切,今日出嫁。以后多想想自己,为自己而活,不要再为我等操心了!”
“是啊,小五,俺们都会好好的,你只管放心!”李家三兄弟也是你一言他一语的。满心的不舍。
盖上红盖头,司徒嫣就不可以再说话了,可眼中热泪盈眶,她的亲人这些都是她在乎的亲人,至少她的付出如今都已有了回报,这些人心中想的念的都是她。
喜娘进府催嫁,司徒嫣给祖先磕头,又给司徒谨行了礼,这才由司徒谨背出闺阁,扶在兄长的背上,司徒嫣第一次流下了眼泪,“嫣儿,谢谢你!”
司徒谨每走一步都小声的向小妹道一声谢,纵然有着千万个谢字,也无法换得小妹付出的万一。脑中不断回想当初他送小妹离京,回想起初在西北重逢,回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泪水竟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将小妹背上花轿,司徒谨一把拉住端木玄,“子恒,我司徒谨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子,如果你负了他,就算一命换一命,我也必不放过你!”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多少有些不吉利,可端木玄明白,司徒谨是爱妹心切。
“仲贤,我还是那句话,昔日誓言永生不变!”端木玄看不到盖头下的司徒嫣是什么表情,但心上人就坐在花轿之中,足以令他兴奋。他的承诺也从未改变过。
司徒谨又看了花轿一眼,这才退去一旁,看着端木玄上马带着花轿离开。“语儿,嫣儿就这么嫁了,我这心里好痛!”
“谨郎,嫣儿迟早都是要嫁的,师兄那么爱她,她会幸福的!”
“嫣儿她一定要幸福啊!”司徒谨一直站在府门前,等迎亲的队伍消失在荷花里的尽头,这才含着泪进府,府中还有些客人需要应酬。
李家三兄弟也站在府门外目送着小妹离开,这回小妹是真的出嫁了,只怕以后想见一面都没那么容易了。“小三,你真打算一直这样守着看着吗?”
“嗯,我心意已决!”司徒嫣的花轿已经走没了影儿,可李三郎仍站在那里望着,他望着的不是花轿,而是花轿中那个小小的身影,望着的是他心中那个挥之不去的身影。
司徒嫣一路由喜娘陪着浑浑噩噩的进了靖王府,这府第她不只来过一次,可这次不同,这是她以后的家,以后要生活的地方,可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欢喜,感觉像是打了一场仗才休息一下,第二场仗又来了。
“嫣儿别怕,一切有我!”端木玄挽着司徒嫣的手,隔着盖头轻声安慰。司徒嫣的手冰凉,足可见她心中的紧张。
“嗯!”盖头没掀司徒嫣只能点头轻应,不能说话。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端木玄这才在喜娘的唱祝中掀了盖头。满头珠翠之下,一张粉白如玉的娇颜,司徒嫣的妆容并不浓,这是她要求的,这样反而衬出她的高雅清贵,一屋子等着看新娘子的女眷,都被司徒嫣的国色天香所吸引,甚至喜娘自己连祝词都忘了说。还是端木玄最先反应过来。
嫣儿的美只有他懂,那不只是在外表而是内心。喝过合卺酒端木玄还要到外面去敬酒,给了赤雨一个眼神,这才退出了新房。
女眷们不比男人,这洞房也闹不起来,最多是说些吉祥话,可新房内外都有铁血卫的人把守,这些人送了祝福就都去吃席去了。
“小姐,少主走前吩咐属下给您准备些吃食,这桌上的还不能动,喜娘被墨雨他们拦在了外头,你只管吃就是!”司徒嫣从一早起来就喝了两口粥,这会儿都有些饿过劲儿了。
“算了,我没什么胃口,等玄哥回来了一起用吧!”
“小姐,该改口了!”
“你不仍称我为小姐!”
“是,少夫人!”
“好了,我与玄哥这称呼就很好,如果叫玄郎,只怕他都未必能习惯!你也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司徒嫣现在最需要一个人安静的想想心事,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嫁人,当真是不适应。
“小姐,这新房里不能只留您一人,这是规矩!”
“那你也去边上儿坐会儿,我现在不想说话!”司徒嫣闭上眼,眼前浮现的都是前世的一切,当初穿越,那些事就像是梦一样被她遗忘了,可如今却又历历在目。
而最令她痛心的就是,奶奶没有看到她出嫁,当初她去当兵,奶奶就常念道着她的亲事,如今她已嫁人,可奶奶只能在天上为她祝福了。(未完待续。)
第372章,红浪翻滚情意浓,再进皇宫请圣旨
司徒嫣坐在新房中,闭着眼回想着前尘往世,眼角不由得泛起了泪花,正在她最伤心之际,感觉眼角被人轻触,忙睁眼去看,“玄哥,你怎会在此?”
“嫣儿可是想起了伤心事?”端木玄并未回答司徒嫣的问话,而是拉着她的手坐在喜床上。就爱上 WwW。LWXS520。COM√∟,.
“算不得伤心,只是回忆罢了!”司徒嫣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是她要相伴一生的伴侣,是她的男人,可她竟然有种不真实感。
“嫣儿,我会一生一世都对你好的!”端木玄有着一肚子的话,可佳人近在眼前,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知道!”司徒嫣心里都明白,可端木玄的这些话,仍无法抚平她心中的不安。
“嫣儿,你可知我就算是拉着你的手,都好像是在梦中一样。如今你就坐在我的身边,龙凤花烛高照仍无法让我相信,我已娶到了你!”
“你我都好像在梦中,我也不敢去想自己已经嫁与你为妻!”
“这个梦会不会醒?”
“你若不愿他醒,他就不会醒!”
“那我愿一辈子都在梦中!”两人情意绵绵,可苦了外面的宾客,酒未过半,新娘官就消失不见了。而且端木玄的院子内外都有铁血卫把守,就算是想闹洞房的都不得其门而入。
“子恒,你给我滚出来,别躲在院子里当乌龟!”一些和端木玄关系好的武将,喝的有些醉这说出来的话来也就没那么好听。
“行了。你们叫也叫了,骂也骂了,你以为子恒他会在意。只怕人家正抱着美人亲热呢!”东方硕今儿也来贺喜,也算是帮着兄弟挡挡酒,这些武将的官职都没他大,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虽然成亲三日无大小,可毕竟这里是靖王府,还有皇上在,这些人也不敢闹得太过份。
新房之中。司徒嫣听着那些混话,这才有了一丝笑容,“玄哥。逃酒!”
“非也,吾乃私会佳人也。再说了那些人有希文呢闹不起来!我这院子可比皇官守的还严,就算是希文纵了他们,他们也进不来!”
“哪有你这样的。新房外放着一群铁血卫。只怕满吴国上下都没见过这样的新房!”
“我端木玄的妻子上比广寒宫中的嫦娥仙子,下比国色天香的牡丹芍药,怎能叫他们瞧了去!”
“行了,别油嘴了,吃些东西就到前院去吧,不然父亲那里也不好交待,而且皇上还在呢,你不去总是不好!”
“皇上也不知哪根筋不对。非要出宫凑这个热闹,不然这一府的人还没有我怕的呢!”端木玄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可趁司徒嫣不注意仍回头在其唇上印了一吻。
“等我回来!”
“无赖,快去!”被端木玄这么一闹,刚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心,反而静了下来。这人一静下来,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
“赤雨,给我拿些点心,我饿了!”少夫人愿意吃东西,赤雨当然高兴,将怀里的点心递了进来,这才退到门边守着。
靖王府直闹到掌灯时分,这才酒尽客散,端木玄满身的酒气回到新房,他酒倒是没喝多少,可衣衫上倒是撒了不少。进了新房直接躲进屏枫后的净房。
“玄哥,可是酒醉了人不舒服!”司徒嫣有些担心,可她不能离开喜床,这也是规矩。
“无妨,只是一身的酒气,怕熏了你,先换身衣裳!”端木玄总是这般处处透着体贴。当初也正是这些小细节,才能打动司徒嫣。
换了身衣裳,人也清爽了些,在喜娘的唱祝下,吃了子孙馍馍,散了花帐,什么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接了一大把,这才算礼成。给了红包,喜娘和全福夫人退出新房,司徒嫣总算是可以起身了。
“累了吧!”端木玄将司徒嫣搂进怀中,给她揉着腰。
“你先放我下来,这凤冠好重!”
“我帮你!”端木玄将司徒嫣抱至妆台前,小心的帮她将凤冠拿了下来,看着佳人满头乌丝倾泻而下,衬得粉颜更加娇嫩,小腹的火苗忍不住一阵乱窜。
可他当初答应过司徒嫣,不满18不圆房,如今佳人在怀,才知这可比上刑还难受。
“嫣儿,我,我!”他不能言而无信,可这种折磨决非常人所能接受。
“我饿了!”司徒嫣当然知道端木玄在想什么,可她心里怕,只好妥屈他了。
“对,咱们先吃饭!”端木玄有些后悔了,如果刚才多喝些,现在醉倒了,也就不用这般难受了。
两人吃了些东西,总算肚子不再叫了,等到洗漱过后,坐在喜床之上,相对而望,又显尴尬。
“嫣儿,天色不早了,明儿还要早起祭祖认亲,不如我们早些歇了吧!我保证不对你毛手毛脚!”这最后一句端木玄可是使出了浑身力气,这才说出口的。
“好!”司徒嫣憋着笑躺在床上,她信得过端木玄,可看他忍的难受,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嫣儿,不满十八岁生子真的会难产吗?”
“概率很高,不是绝对!”
“哦,嫣儿,有没有什么法子不用吃药也不会怀孕的?”
“眼下没有!”
“哦,那嫣儿,有没有……?”端木玄搂着司徒嫣,不停的发问,他忍的都快炸了,再这么下去,他只能去睡书房了。
“傻瓜!”看着这样的端木玄,司徒嫣心里感动,一般的男人就算是做了承诺,只怕**一刻也是守不住的。可端木玄却坚守住了自己的承诺。虽然也蠢蠢欲动,可也只是动嘴而已。
“嫣儿。要不我去睡那张美人榻好了!”温香软玉在怀,端木玄就算再有定力,也要忍不住了。
“大傻瓜!”司徒嫣整个人扶在端木玄的胸堂上。感受着他沉重的呼吸,小手轻轻在他的胸口画圈。
“嫣儿~!”端木玄早就忍不住了,又哪里禁得起心上人的撩拨,一把将司徒嫣压在身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司徒嫣心里偷笑,当初是她要坚持的,可如今看端木玄忍的难受心里又有不忍。将他的头托起,在其唇间印上一个轻吻,这一吻就像是一个命令。端木玄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嫣儿,真的可以吗?”
“嗯!”
“可要是有了孩子,会伤了你的身子的!”
“你小心些,不要在。不要在!”司徒嫣终归还是第一次。有些话是真的说不出口。
端木玄像是心领神会了一样,哪里还能再忍,直接扑了上去。红浪翻滚几番**巫山,这一夜司徒嫣不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她只记得痛昏了过去。第二天一早,赤雨来叫门,毕竟新媳妇第一天见公婆,怎么也不能迟的。
司徒嫣强睁开双眼。腰腹间撕裂般的疼痛尤在,怒瞪了身边正一脸笑意的夫君。“从今天起,玄哥去睡书房!”这人怎的如此不知节制,她昨晚可是**,竟然被这个男人给弄昏了过去。
“嫣儿,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要赶我去书房好不好?”
“不好!”司徒嫣强撑起身子想进净房里洗洗。
“嫣儿,昨晚我已经帮你洗过了!”
“端木玄,你去死!”司徒嫣从没如此生过气,新婚第一天,连死字都说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嫣儿,你别气了好不好?”端木玄一叠声的道歉,赤雨守在门外是进退两难。屋内的声音她昨晚听的最是清楚,也知少主是惹了少夫人动了真气,今儿可是要行礼的,少夫人只怕还不知要气多久呢。
墨风和墨雨两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当起了透明人。司徒嫣心里有气,可这时不是生气的时候,总不能让一府的人等她一个,换好衣服,吃了两块点心,就跟着端木玄去了正院上房,给靖王爷和靖王妃请安。
“嫣儿,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气了好不好!”端木玄一路小心赔着不是,他可不想新婚第二天就要去睡书房。
“端木玄,出了自己的院子,你要是再敢乱说话我可真不理你了!”司徒嫣这话就算是原谅了端木玄,可仍不肯称其名,而是以全名叫他,可见气未全消。
“好,我不说,不说!”其实端木玄心里多少也有些妥屈,昨晚他有节制的,不然只怕司徒嫣这会儿连路都走不了。可也知娇妻是**,他虽有节制可仍做的有些过了,一想到床上那点点殷红,不知为何心里就是一阵的欢喜,可面儿上却一点儿也不敢露,不然只怕小娇妻真会罚他去睡书房,那可比死还难受。
进了正院上房,先给靖王爷和靖王妃行礼。靖王爷自然是一脸的欢喜,出手也大方,给了司徒嫣一个大大的红包,其实这红包还真趁了司徒嫣的心意,里面满满的全是银票。也亏得没人敢当场打开来看,不然公公给儿媳一叠银票,只怕会成为京城一大奇观。
靖王妃虽对司徒嫣不满,可儿子儿媳还要进宫谢恩,她就算想立规矩也不能急在这一时。所以敬茶行礼一切都很顺利,开了祠堂敬告了祖先,入了祖谱,端木玄和司徒嫣忙坐马车进宫谢恩。
毕竟受先皇恩赐,身为臣子要第一时间进宫,“嫣儿,你真打算今天就向皇上陈情?”依端木玄所想,这事还是晚几天为好,今儿毕竟是他们大喜的日子。
“嗯!反正都是进宫,现在不说下次还要再麻烦一次!”司徒嫣最讨厌进皇宫,每次进宫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也罢,那等会儿我就守在门外,如果你有危险一定要大声叫!”皇宫又如何,皇上又怎样,任谁也别想伤了他的心上人。
“我能有什么危险,别忘了我身上可是有免死金牌的,难道皇上会不遵先帝遗诏不成!”司徒嫣不是不担心,可她习惯一切都自己来抗,不愿身边的人为她担心。
“夫妻一心!”端木玄搂着娇妻只给出了他的四字承诺。
“嗯,我会小心的!”司徒嫣点了一下头,靠坐在端木玄的身上,闭着眼休息,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进了宫,皇上在勤政殿召见大将军端木玄夫妇,“臣,端木玄携妻司徒嫣进宫谢皇上恩典!”“臣妇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夫妻二人一起下跪行礼。昔日的兄弟,今日的君臣,在司徒嫣看来何其的讽刺。
“平身!”吴皇穆奕也有好长时间未见司徒嫣了,今日一见才发觉司徒嫣美的早已超出他的想象。他登基之后,后宫佳丽无数,可却无一人能与司徒嫣相比,心里多少有些嫉妒。他贵为九五之尊,什么都能比得过端木玄,却唯在此事上输了一筹。
正在吴皇怔愣之间,就听阶下传来司徒嫣行礼请旨的声音,“皇上,臣妇有事启奏,只是事关重大,还请屏退左右!”司徒嫣没给吴皇说废话的机会,直接站出来陈情,这个地方多一秒她都不愿呆,早讲完早了事早回家。
“哦,大将军夫人竟然有事要奏请,那安顺你们就都退下吧!”吴皇看向司徒嫣,此女子可不是寻常人,只怕今日所请绝非小事。正犹豫间,就见端木玄也退了出去,心中疑惑更甚。
“大将军夫人,怎的这事竟然连子恒都不能听吗?”
“是!臣妇奉先皇遗诏,此事只能说与皇上一人!”司徒嫣脸上一片平静。
“哦!”一提到先皇遗诏,穆奕不仅一阵的紧张,那日司徒嫣被先皇召进内殿满朝文武皆知,如果司徒嫣拿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遗诏,只怕他这皇位不保。朝暗中侍卫使了个眼色,如果司徒嫣有所异动,当殿诛杀。
穆奕的表情当然没有逃过司徒嫣的眼睛,可她不愿与这人计较,“皇上,臣妇想请皇上收回免死金牌!”
“什么免死金牌?”穆奕听的一头雾水,以为司徒嫣会拿出什么不利于他的遗诏,却只从怀中摸出一块金牌,可他不记得先皇给过司徒嫣这样东西,所以不由得有所怀疑。
司徒嫣也没有隐瞒,将先皇的旨意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穆奕。(未完待续。)>
第373章,进皇宫步步生死,十年期生死赌局
端木玄和司徒嫣成亲第二日即进宫谢恩。司徒嫣也就免死金牌一事,向吴皇穆奕陈情。
“皇上,前太子如今已贬为肃王,足可见皇上仁慈顾念亲情,吴国上下都感沐皇恩!只是肃王如今仍被圈禁于府中,多少有辱皇上的仁政贤名!”司徒嫣小心措辞,毕竟这人掌管着天下人的生死(虽然不包括她),可她的亲人,她所在意的人都在其掌握之中,为了他们她也要忍耐。
“司徒嫣你可知,你之所请会引来杀身之祸!”穆奕心里不由得一阵生气,父皇生前忌惮他,即便圈禁了太子,可仍不愿改立储君。使得他登基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这是他心里最大的痛,如今这伤口硬生生的被司徒嫣揭开,哪能不生气,甚至直呼其名毫不避讳。
“臣妇相信皇上乃一代圣主明君,不会为着一点小事就弑杀功臣家眷。而且臣妇此举一心只为皇上,不愿后世之人在读史书之时误会皇上仁政!”司徒嫣语气平平,语速淡然,完全不在意吴皇的威胁。
“大胆司徒嫣,你可知你刚才所言,即已冒犯君威有辱天颜!”司徒嫣显得越淡定,穆奕的怒火越胜。
“忠言逆耳,皇上一直都是远小人而亲君子,臣妇也是一心为主,如有失言还望皇上免臣妇之罪!”如果不是为了司徒谨和端木玄,司徒嫣才不会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
“朕可以饶肃王不死,可如果要你以命相抵,你可甘愿!”穆奕并不是想要了司徒嫣的命,他只是在试探。
“肃王是皇上的兄长,非臣妇致亲,臣妇自是不愿!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皇上一句话,臣妇愿当殿以死谢罪!”司徒嫣当然知道穆奕是在她面前立君威显权势,那她就好心的陪着这人唱会儿戏。
“你倒说的好听。你手握免死金牌,却要朕下令杀你,是想陷朕于不忠不孝进退两难之境!”在穆奕心中,他武不如端木玄。智不如司徒嫣,这对夫妻就像是他的克星。可他又偏偏拿这二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掌尽天下人的生死,却不能真的明目张胆的就把这二人杀掉,皇权无法张显,他心中又怎能平静。
“臣妇早在陈情之前就已向皇上言明。请皇上收回免死金牌,臣妇对皇上一片赤诚绝无二心!”司徒嫣早就明白,不能以免死金牌要挟皇上,不然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在世女诸葛’先皇在世时即送了这五个字给你,足见你智谋远胜于常人!朕虽贵为天子坐拥天下,可你焉知?朕竟然会羡慕子恒能得妻如此!”穆奕即没有说会不会杀司徒嫣,也没说会不会放了肃王,竟然有意无意的和司徒嫣调起了情。
“臣妇不过一介平凡女子寻常人而已,蒙玄哥不弃又有先皇赐婚在前,这才能得进靖王府。臣妇感念皇恩!”司徒嫣这是在提醒穆奕,她已嫁他人为妻,而且还是先皇赐的婚。让他不要对自己存非分之想。
“天下都是朕的,就算你已嫁为人妻,只要是朕想要的,又有何不可?”前面几句,吴皇尚还有些顾忌,可是这话句一出口不但有些露骨,甚至已足够直白。
“自古圣训,国有四维。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灭。何谓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礼不逾节,义不自进,廉不蔽恶。耻不从枉。故不逾节则上位安,不自进则民无巧诈,不蔽恶则行自全,不从枉则邪事不生。”司徒嫣引经据典,可这些道理身为皇上的穆奕又怎会不知,可让他就这样放弃司徒嫣,心里又有些不舍。
而在司徒嫣看来,穆奕这般不过是人性的丑态罢了,“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古人也好,现代人也罢,这算是通病。
“司徒嫣,你可知自己放弃的是什么?”男人都愿意以权势令女人屈服,而通常的女人也都会选择去依附于这样的男人,只可惜吴皇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女人。天下只有一个司徒嫣。
“臣妇只看到自己得到了些什么,得夫不离不弃,得亲相扶相持,得友诚实守信,得义无愧今生!”司徒嫣看着坐在宝座之上的吴皇,不低头不避讳,脸上只有淡定和从容。她要用自己的坚毅战胜这个手握天下人生死的皇上。
“是啊,你我终究无缘!你之无悔焉知不是我心中最痛!”从司徒嫣进殿以来,吴皇穆奕这还是第一次不再以“朕”自称,司徒嫣知道她赌对了。
穆奕看了一眼殿门良久,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跪在阶下的司徒嫣,“朕可以不杀肃王,但你要给朕一个不杀的理由!”
“如今朝局早已尽在皇上之手。肃王活则显皇上仁孝,肃王死却能在史书上留其清名,想来皇上心中早有定夺!”司徒嫣就算知道结果,也不能替皇上拿主意,她能做的就是点到为止。
“司徒嫣,你可愿和朕打个赌?”这样聪慧的女子就这样放弃,穆奕心有不甘。
“皇上坐拥天下,臣妇一介妇人,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与皇上打赌!”
“你有!”穆奕一双眼睛透着渴望,那是男人对心仪女人的**。
司徒嫣当然看的出,但她只能装傻,“臣妇愚钝!”
“你要是愚钝,只怕举国上下就没有明白人了。你不说也罢,朕知你心里清楚!”穆奕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朕会加封司徒谨为幽州剌史,再连升三级,并命其三年内安定幽州!命大将军端木玄驻守幽州边城,保边境安定。三年后兴兵讨伐西蜀一统华夏。只要司徒谨和端木玄二人能完成大任,朕就不杀肃王,并将西蜀赐给其作为封地!”
司徒嫣并未回话,吴皇这话并没有说完,还有下文,果然穆奕看了一眼司徒嫣,又接着往下说,“可是如果此二人不能完成朕的旨意,肃王必死,你也要改名换姓住进内宫之中。忘了宫外的种种!”穆奕是要让司徒嫣忘了端木玄而留在他的身边。
司徒嫣心里也有气,肃王生死关她什么事,不但要将自己搭进去,连端木玄和司徒谨也被牵涉其中。其实吴皇穆奕也很了解司徒嫣。知道如果只以肃王之命相要挟,司徒嫣一定不会就范。
“三年时间太短,要想安定幽州少说也要十年!而且十年内幽州府不向朝廷纳赋。且每年朝廷还要拨白银百万两!”司徒嫣所请合情合理,吴皇心中明白。不过吴国不能举全国之力扶幽州一府,“朕可以依你。给司徒谨十年时间,但十年不纳赋,每年赐银百万朕都不能答应!”吴皇想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五年不纳赋,五年后纳半赋,三年内每年赐银百万两,十年内重建幽州府!”这是吴皇所能给出的条件。司徒嫣想了一下,如果自己帮着兄长达成这个条件应该不难,而且吴皇态度坚定。根本不容商量,她只能点头。
“好,幽州之事就依皇上所言。可讨伐西蜀,皇上有令,玄哥身为大将军自当遵命行事,只是此战一开,怕比收复幽州府还要难上百倍!所以最少也要准备三年,收复三年!且前方兵马充足,后方粮草不断!”司徒嫣是尽最大的努力在为端木玄争取,而且这条件也是给端木玄求一个保障。免得吴皇从中做什么手脚。
其实依着端木玄的个性,只怕一年就能收复西蜀,而且她也相信自己的相公能够做到,但什么事都不可能是绝对的。与其出事后再来弥补,不如事先就做好准备,做到万无一失。
“这个朕也可依你所请!”穆奕心里明白,司徒嫣既然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他也想暗中使些什么手段。可终归无颜以对司徒嫣的坦诚。在穆奕的心中,皇后只是他拉拢权臣的手段,可是面前这个小女子不同,至少在他心中,对其有着真爱。不过与自己的皇位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好在司徒嫣还没蠢到要去动摇皇上的宝座。
“既然朕都依你所请,如果无法达成朕的旨意,你可愿进宫?”吴皇知道这个赌局未开他就已输了,可他仍选择坚持赌下去,毕竟不能赢得此女,是他今生最大的遗憾。
“好,这个赌局臣妇应了!”殿上对答,虽时间短暂,可司徒嫣所请都已在心中算计过。不论事成事败,至少十年之内可保肃王和靖王府高枕无忧。至于十年之后,她都人老珠黄了,想来皇上也不会惦记她了。而且十年时间一统华夏,重建幽州,她可是信心十足。
“一言为定,这免死金牌即是先帝所赐,你就拿着吧!”穆奕此举倒令司徒嫣大感意外,如果哪天她抗旨不遵,有了金牌可是能保她和家人一命的。穆奕此举让她心中多少也存了疑惑,不过眼下想不通的事,她也懒得伤神。
“朕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你一生诚信,断不会失言!”穆奕这话听着像是在给司徒嫣解感,不过倒让司徒嫣心中的怒气消了三分。出了皇宫,端木玄搂着娇妻看着她一脸的疲惫心痛不已。
“嫣儿皇上可以难为与你,可是答应了你之所请?”端木玄紧紧的盯着妻子的双眼,怕妻子会因为保护他而有事相瞒。
“嗯!”司徒嫣也看着端木玄,眼神坚定。
“可有条件?”端木玄从小和穆奕一起长大,对他的了解当然比一般人要多。
“六年内一统华夏,十年内安定幽州!”司徒嫣的话一出口,端木玄反而松了一口气,在他想来,穆奕应该提出更苛刻的条件,以此打压国公府甚至夺取他的性命,可看来并非如此,这样的条件虽有些过分,但算不得严苛,而且以他和妻子的智慧,想来达成并非难事。
“何人为幽州剌史?”要想安定幽州,这一州之长官才是重中之重。
“兄长!”司徒嫣一想起此事,心中多少仍有不安,毕竟公孙语刚生了孩子,如果要陪着司徒谨上任去一片残垣断壁的幽州府,当真会很辛苦。
“那讨伐西蜀的应该就是我了!”端木玄对于打仗倒是一脸的成竹于胸。
“玄哥可有信心?”司徒嫣一点头,轻靠进了端木玄的怀里小声的问着。
“只要嫣儿在我身边!”两个有情人心中都有着彼此,司徒嫣并没有把皇上附加的条件告诉端木玄,也不愿他为自己担心,而更多的是不愿他对皇上寒心,毕竟端木玄还要背负着世子这个头衔,为了靖王府而站在朝堂之上。
刚在皇宫中与皇上过招,等马车进了国公府,司徒嫣眉头又紧了几分,这府中还有一场硬仗等着自己呢。那些庶兄,那些极品亲戚,那个刁钻的婆婆,这一关关的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嫣儿,你也累了,不如先回房歇歇,这认亲晚些再认也没什么?”在端木玄的眼中,那些亲人哪能和他的嫣儿比。
“父母都在正院上房等着呢,我要是真去歇着了,只怕不出一晚,就会成为京城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司徒嫣一脸的无奈,她不是不想歇着,可是为了端木玄,为了司徒府的脸面,她装也要装下去。
“对不起,嫣儿!一切都是我的错!”端木玄心疼,可比起放弃司徒嫣,他宁愿以后多补偿。
“我才嫁进府一天,玄哥这‘对不起’三个字只怕讲了十箩筐都不止了。行了,府里出出进进哪哪儿的都是人,这三个字以后不要再说了,免得让人听了去,还以为你这大将军娶了一只母老虎回家呢!你不怕被人议论,我还怕呢!”司徒嫣看了一眼周围,这隔墙有耳,她也不愿此时生事。
“我的好嫣儿!”小娇妻处处为他着想,他心中又怎会不感动。
进了国公府,二人相携去了正院上房,依旧先给靖王夫妇行礼,这才开始一一认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