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点心铺逢凶化吉,翻墙入府夜刺探
司徒嫣送司徒谨和公孙语三朝回门后,去寻视铺面,正巧遇到有人来滋事。吩咐李有柱将人拿了,带进了后院。
“孙瘸子,你收了人家多少银子?是什么人让你来滋事的,只要你说的出,我就不将你送官!”司徒嫣端坐在椅子上,赤雨一脸冰冷的立于一旁,两人身上的肃杀之气,就是站在一边的李有柱都能感觉得到。
“少爷,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小的没收人银子!只是最近手头紧,想讹些银子花花而已!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少爷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孙瘸子混子的名头也不是白来的,司徒嫣虽看上去高深莫测,可他就是欺负其年纪轻,想来是个好骗的。
“送官!”司徒嫣连接下来的话都不问了,直接交待了一声,起身就要离去。
“少爷,我说,我说,求您别把小的送官!”孙瘸子怎么也没想到,司徒嫣根本不给他机会过招,甚至不给他思考的机会。
“最后一次机会,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我也懒得听!”司徒嫣话说的轻松,可一脸的严肃,让人不寒而立。
“说,小的必知无不言!”孙瘸子知道他碰上了个难缠的主,哪里还有轻视的心思。要是不说实话,只怕下一刻他就要对簿公堂,甚至死在那大牢之中。
司徒嫣见孙瘸子心志已动,就又坐了回去,不过依旧冷着眼看着他,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小的是收了人二两银子,可那人是谁,小的根本不认识?”
“这满京城还有你这混子不认识的,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司徒嫣瞪了孙瘸子一眼,吓得他脖子一缩,差点儿尿了出来。这好人未必会结交天下友,可这痞子为了能混日子活命,倒是把整个京城大小府第的管事都能认出个七七八八。也是怕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小命不保。
“少爷。少爷!您容小的接着往下说!给银子的那位大爷,小的确实不认识,可小的也不能白拿了人银子不是。就尾随来人,倒见他进了那大司徒府。之后就没再出来!可小的在京城中混了不少时日,却从未见过此人这也是真话!”孙瘸子知道他今天是栽了,认命的将自己看见的全告诉了司徒嫣。
“李总管,放了他!”司徒嫣给李有柱使了个眼色,“孙瘸子出了这个院子。该如何说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小的就说是东家心慈,将小的当个屁给放了!”孙瘸子话虽讲的糙,可司徒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放孙瘸子离开,司徒嫣在点心铺盘了一下账,这才带着赤雨回了司徒府。
“赤雨,你给墨雨带个信儿,让国公府提防一下大司徒府,看来那个大司徒大人怕是已经倒向了太子!”
“是,属下这就去办!”赤雨应声离开。司徒嫣这才端着茶杯,想起了心事。她对大司徒府一直忍。一直让,为的就是不想引起两府的冲突,给司徒谨招惹麻烦。可看眼前这架式,程峰分明没有打算放过她们的意思,再这么下去,如果她离开京城,只怕京中的这些铺面受制于人事小,关门倒闭引祸上身才是大事。
“看来是时候动一动这个大司徒府了!程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那可怪不得我心恨手辣了!”司徒嫣发了恨。自然是要将大司徒府连根拨除的。
赤雨回来时,已近晚饭时分,“小姐,主公让属下带句话给小姐。大司徒府是敌非友,动一动无妨,万事有国公府撑腰!”
司徒嫣淡然一笑,看来这凉仁公是猜到了她的心思,知道她要对大司徒府出手了。
“赤雨,你吃了晚饭去帮我查一下大司徒府的布局图、往来的亲客。特别是程峰的事情,以三天为限,能查到多少就查多少!”大司徒府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动它要有万全的准备,不然稍有不甚,就会给司徒府和国公府招惹祸端。
赤雨领命退下,这事还要和墨雨商量一下,借铁血卫方能成事。而司徒嫣用过晚饭叫来吴过,“暗夜可有回来?”
“回大小姐,您让暗夜护卫去办事,只怕这会儿还没回京呢!”司徒嫣让暗夜押着火器去了河阳县城,想来是东西贵重,又是易燃之物,所以有些耽搁了。
“算算日子,也就这两天了。他回来让他直接来见我!”吴过领了命退了出去,司徒嫣趁着没人,直接进了戒指里,她的戒指里布匹粮草都已不多,倒是成箱的金银堆的满地都是。
“这一年多来,少说也赚了有百万两银子了,往后就算做些小生意也饿不死了!”这话也就司徒嫣敢说,换一个人怕都要被雷死。只一年的光景,司徒嫣连偷带盗,再加上自己铺面上赚的就存了有一百多万两,这哪里是什么小生意,怕是满吴国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将戒指整理了一下,该装箱的装箱,该分区的要分区,她可是有一年多没好好整理自己的这个宝贝了。直忙了有近二个时辰,这才从戒指里退了出来。
赤雨才从书房出去,突然身后传来声音不由得一惊,等回身去看时,却见刚还空无一人的屋子里竟然站着一大活人,不由吃惊得瞪大了双眼。
“怎么赤雨?不认识你家小姐了?”
“小姐,您这是藏在了何处,属下刚才进来看过的,屋内并无人?”
“这可是你家小姐最大的秘密了,时机不对,不能相告!”司徒嫣故作神秘的眨了一下眼睛,她真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万一被赤雨看出端倪,只怕凉仁公那里又要请她过府了。
“属下多嘴,请小姐责罚?”
“好奇之心人皆有知,无妨,你可是有事见我?”
“是!大司徒府的布局图属下已经弄到手了,就放在小姐的书桌上,至于往来亲客名单,尚在整理之中!”
“办事效率不错,给你点个赞,行了下去休息吧!”司徒嫣这些话赤雨是有听没懂。可大小姐不需要人伺候她还是听懂了,行了礼忙退出了书房。对于刚才之事,再未向任何人提起。
司徒嫣将布局图认真看了三遍,上面连大司徒府兵换防的时辰都标的很清楚。可见国公府对大司徒府早已有所提防。
一直等到宵禁之后,司徒嫣这才换了夜行衣从内院翻墙而出,只是脚才落地,就感觉身边有所异动,忙抽出腰间匕首。借势挥了过去。
“司徒小姐莫惊,属下墨雨!”
“你怎会在此?”司徒嫣听声辨人,连忙收手,怕是再晚一分,墨雨的身上就要多出个血洞了。
“是主公让属下在此静候,护司徒小姐万全!”司徒嫣这还是第一次处处被人料敌于先,感觉上多少有些憋屈。
“也罢,既然来了,就跟来吧!”司徒嫣夜探大司徒府,本只是想一个人便于行事。如今多了墨风倒是省心了不少,至少翻墙跃梁的不用她出力了。
两人隐于暗处避过巡城守卫直奔大司徒府,“墨雨,进了府中不要轻易出手伤人,大司徒府护卫无故失踪,只会打草惊蛇,令其有所提防!”
“是,属下听司徒小姐吩咐!”墨雨领命护在司徒嫣身边,两人翻墙而入,先直奔大司徒府外院书房。
正巧大司徒正在和嫡子程峰密谈。“峰儿,你倒向太子,为父虽不反对,但也不支持!太子人品如何。你是知道的,如若他当了皇上,只怕咱们这大司徒府也捞不到任何好处!”
“父亲的意思,孩儿明白,只是孩儿处处输那端木玄一筹,这心里实难咽得下这口气!”
“为父还是那句话。你出手对付司徒府,为父不反对,可如果你要是对国公府出手,为父怎么都不会支持于你!你可要知,那国公府的‘铁血卫’就是皇上都对其忌惮三分。你若冒然出手,只怕这一府之人都要为你陪葬!”大司徒一脸的无奈,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多情的儿子,为了个女人,竟然要将一府的未来断送。
“父亲,您位列三公,与国公府三师不相上下,门生更是遍布朝野内外,府中姐妹嫁与朝中勋贵之家的不知有多少。再加上支持太子的太师大人,和文武百官,何愁他日大事不成?”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太子真是那可依重之才,为父当初也不会去支持七皇子了。如今你为了一时之气,却与国公府和七皇子为敌,只怕这步棋越走越错,最终满盘皆输!”大司徒感觉自己真是老了,甚至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父亲,太子府上之前刚出了差子,竟然有人私购皇上明令禁止的‘福寿膏’,如今皇上严斥,太子身边可用之人不多,正是我大司徒府一展身手之时,只要此时能助太子一臂之力,他日太子登基又怎会不对您投桃报李!”
“嗨,峰儿还是太年轻了,太子为人阴险多变,过河拆桥也不是做不出的。反而是七皇子,心地纯善,凉仁公又极重信义,你啊!让为父说你什么好呢!”
“父亲助儿子成事,儿子心内感谢!父亲袖手旁观,儿子亦不会怨怼!总之儿子所行之事,也是为着大司徒府的将来!”程峰嘴上讲的好听,心里其实只不过是想和端木玄一较高下而已。
司徒嫣躲在屋顶之上,侧耳倾听,看来这大司徒并不是糊涂之人,可爱子心切,这才由着儿子糊为。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了对司徒府出手的心思。一旁的墨雨一脸的严肃,伏在屋顶之上,耳听八方进行警戒。
大司徒府一行,司徒嫣获益良多,回到司徒府叫来墨雨,“墨雨,大司徒府倒向太子一事,除了国公府可还有他人得知?”
“回司徒小姐,此事主公只告诉了公孙先生和太保大人,别人不得而知!”
“公孙先生为人自是信得过,那太保大人你对其可有了解!”
“司徒小姐请放心,太保大人和主公是竹马之交,感情自是不同于他人!”这些事墨雨还是很清楚的,毕竟他是端木玄的心腹。
“那好,你给你家主公带句话,司徒嫣要动大司徒府,国公府只需坐壁上观即可。只是请国公府将大司徒府倒向太子之事隐瞒,这样司徒嫣即感激不尽!”
“司徒小姐有何吩咐但说无妨,主公说了,一切听司徒小姐安排!”
“京中认识你之人不在少数,如你出手,此事自是瞒不过皇上,只怕到时皇上疑心是七皇子为打压太子而欲为之,反而会坏了大事。这事还是我自己来想办法就好!”司徒嫣不想假借他人之手,毕竟这事多少还有些风险。
“这?”墨雨有些犹豫,毕竟来之前主公交待过让他护司徒小姐安全。
“你自去把话带到,想来凉仁公大人必会明白其中利害。而且我这里有赤雨,出不了什么差子的!”司徒嫣虽然人手不足,可河阳县那边还有些自己训练的人,虽说比不得“铁血卫”,可也比一般的护院府兵更为实用。
墨雨领命回到国公府,将司徒嫣的原话转述给了凉仁公。“主公,司徒小姐这般可会有危险?”
“那丫头是想在离京之前解决大司徒府这个麻烦,墨冰去传我命令,让暗风的暗字营全力配合司徒府行事!”
“主公,暗字营是铁血卫中最为隐蔽之所在,您这般可是将整个铁血卫大白于外人面前了!”墨冰有些担心,他和司徒嫣接触的最少,虽然对这位未来的少主夫人很钦佩,可让他以命相托,仍是不愿的。
“那丫头不是嘴碎之人,而且铁血卫早晚都要听命于玄儿,以玄儿对那丫头的感情,只怕那丫头就是铁血卫未来的主子。你只管放心去传我命令吧!”凉仁公明白,他不可能护着国公府一辈子,这个担子终要落到端木玄的肩上。而以端木玄的脾气,自然是以司徒嫣为重,所以他此番也是在为铁血卫众人做着打算。
“墨冰,你只管去吧,只怕是暗字营就算是去了,司徒小姐也未必会留下!”墨雨对司徒嫣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毕竟南来北往的相护于旁了些时日。
“去吧,那丫头总不至于抹了老夫的面子!而且大司徒府也不是那么好撼动的!”端木漓看了一眼墨冰,墨冰这才领命退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345章,北平县醉酒谈心,易装容详查细探
京城中风云欲变,远在冀州边城北平县的端木玄这会儿正在和李三郎把酒畅谈。
“李严兄弟,你我相识虽晚,却一见如故,如今你又追随于我来到这边城之中,此番情谊子恒铭记于心!”端木玄端起酒杯敬了李三郎一杯。
“兄台高看。我原不过是个粗人,出身乡野,如果没有小五,只怕能不能活到现在尤未可知!我不求兄台铭记什么,只求你一辈子能对小五好,不要负了她!小五六岁离家,为了我们这些兄长可谓是操碎了心,如今身在京中虽受赏恩封,可我知道她并不快乐!如果你负了她,那她这一生就太可怜了!”
“我同仲贤一样,称李严兄弟一声三弟。嫣儿于我远胜于性命,现在我说什么都是多余,三弟只管看着就是,我如果有负于嫣儿,不用你说,我自会以死谢罪!”端木玄自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如果你负了小五,我一定带她离开,去到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李三郎看了端木玄一眼,也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是两个男人间的对话,也是两个男人的决心和誓言。
对于这样的李三郎,端木玄不但没有生气,甚至还有些钦佩。如惹换作是他,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要嫁与他人为妻,只怕下一刻就会对那人拔剑相向。可李三郎不但可以做到远远的看着,静静的守护,竟然打算用自己的一生去等待。这份情义着实让人不敬服都难。
李三郎今儿酒喝的有些多,这才把自己心中所想讲了出来,也是为小妹的未来担心。他看的出端木玄对小妹是真的以命相护,也明白自己只能远远的守着、看着。可这样他就已知足了。
月正当空以后。李三郎告辞回到住所。端木玄叫来墨风,“京中可有消息传来?”
“回少主,京中近来并无消息送出。只是前段时间司徒小姐购置的那批火器已平安运至京中,如今主公命墨冰押着东西运去了河阳县的庄子!”
“大司徒府那边可派了人去盯着?”端木玄担心自己离京之后,程峰对司徒嫣仍不死心。
“属下离府前已经叮嘱过暗风,想来这些事主公也是知道的,如若大司徒府真有什么异动。主公一定会护司徒小姐万全的!少主。今儿你喝了不少的酒,不如早些安置吧!”至从来到边城北平县,端木玄成日里茶不思饭不想。除了处理公务,其它的时辰都是以酒买醉。墨风每次相劝,可少主都听不进去。
“独饮难眠,一个人的滋味当真是不好过!仲贤婚期已过。这几日应该就会请旨来边城了,也不知嫣儿是否会一同前来?”端木玄就像是没听到墨风的话。仍坐在酒桌边自斟自饮。
“自然会的,少主无需担心,司徒小姐最重亲情,司徒少爷要来。李少爷人也在这边城,就算是明知是少主的意思,司徒小姐也会来的!”这样的少主让人感到心痛。
“墨风。你说嫣儿若是知道这主意是我出的,可会怨怪?”端木玄有些微熏。恍惚间好像看到司徒嫣绷着一张脸在对他生气。
“少主,这个属下也猜不出,司徒小姐的心思,别说是属下,就是老主公怕也难窥其一二。不过属下认为,少主以真心相待,以真诚相敬,司徒小姐她定会明白,不会怨怼的!”墨风这话倒是实情,没有人能看透司徒嫣,也没有人能猜得透她的想法。
“但愿如此,记得京中无论传来任何消息,一定第一时间让我知晓!”端木玄将酒壶中最后一杯酒饮尽,这才摇晃着身体进了寝室。
“是!”边城之内端木玄日夜思念着佳人。可京城中的司徒嫣如今却根本没有时间去思念任何人,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在算计和计算。
三日之后,赤雨带着厚厚的一叠纸走进了司徒府内院书房中,“小姐,您要的大司徒府亲客名单属下已尽所能的收罗完毕,这些都是互有往来,关系亲近者,还有些远亲离客的,属下还需些时日方能整理妥当!”
“这些已足够!”司徒嫣一边翻看,一边在心里暗自佩服,国公府的铁血卫还真不是徒有虚名,单就这份名单,哪怕是让她去搜罗,也未必有这详尽。
“小姐,前儿主公派了暗风过来,您怎的让他回去了。要知暗字营是整个铁血卫最神秘的所在,是所有消息的来源,小姐不妨请他们协助一二,也省得自己费心伤神!”
“我不是叫他们都回去了,只是留下了两个人而已,那么一大群人的哪能都留下,一个小小的大司徒府,要是需要动用到铁血卫的整个暗字营,那恐怕就不是我这一介小布衣能撼动得了的了!”
“可属下怎的没见他们人影在司徒府内出入?”
“我派他们暗中去监视大司徒府的一举一动!”司徒嫣本还在一边看手上的名单,一边和赤雨聊天,突然眼前一亮,整个心神都被最后一页纸上的内容吸引。
“赤雨,这姓柳的江湖之人也是大司徒府的客卿不成?”
“回小姐,这人算不得大司徒府上的客卿,属下打听过,他只和大司徒府的嫡公子程峰有所交情,那程峰去年春在京郊置了个庄子,如今这人就住在庄子上。属下去这庄子打探过,门口有守卫,庄内有护院,而且出出进进的都是些江湖草莽之士。甚至属下在庄外蹲守时,偶而还会听到打铁敲击的声音。因为小姐吩咐过,不让打草惊蛇,所以属下并未进得庄内细查!”赤雨已经探查的很仔细了,司徒嫣点了一下头,继续往下看。
“这庄子当真古怪,我去换身衣裳,你随我去查探一二!”司徒嫣有种感觉,此行也许正是对付大司徒府的突破口。
“小姐。属下一人前去即可,那里偏僻的很,小姐要是有个万一,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哪里就会出事了,再说我的功夫也不差,自保总还是可以的!别担心!”司徒嫣对自己有信心,一个暗探怎么都不会出错的。再说她还会易容前往。就算是被人发现。只要不被识破,断然出不了事的。
“小姐,让暗风在暗中跟着吧!”赤雨早已把司徒嫣看成了自己的主子、
朋友、甚至是亲人。心里实不愿她去涉险。
“也罢,就听咱家赤雨的!”司徒嫣一边换装,一边打趣着赤雨,她是说者无心。可赤雨却听者有意,一句“咱家赤雨”。让赤雨的心里暖暖的。就像是亲人间的关爱一样。
司徒嫣换了身农家女孩儿穿的补丁衣,提上个荆条编的篮子,将头发弄得散乱些,又再头发上散上些草屑。将手脸脖子都图黑,刚还是粉雕玉琢的玉娃娃一个,转眼变成了一个满脸雀斑的黑不溜秋的农家土娃儿。
“小姐。您这易容术比属下所在的赤字营还厉害!”赤雨站于一旁整个都看呆了。
“那庄子在郊外,左右又荒芜人家。不论是什么人走近,都会引起注意,也只有乡野孩童的装束,才最不引人怀疑。我这里还有套妇人装,赤雨你也换上,等一下再捆上些柴草,这样就算被发现,也不会打草惊蛇!”司徒嫣对自己的易容术可是有信心的很。
赤雨忙接过衣裳去换,等再照铜镜之时,竟然连她自己都未认出来那镜中之人就是她本人。
两人出了司徒府,给暗风传了话,这才让暗夜赶着车往京郊而去。
“小姐,不能再往前了,前面有他们的暗桩!”赤雨一边注意着车外,一边小声的提醒。
“暗夜,就停在这儿吧!等我们走了,你将车再往回去的路上赶上二里地,找处林子隐了,记得不要露痕迹!”暗夜是昨天从河阳县庄子上回来的,休息了一天,这才又在司徒嫣身边做事。
“是,属下明白!”
司徒嫣下了车,拉着赤雨往前走去。暗夜赶着车转头离开。而尾随于暗中的暗风隐去身形,小心的保护着二人。
离庄子尚有一里地的路程,司徒嫣已然注意到路边树林间有人影出没。
“赤雨,看这些人身形,身上都有些功夫的?”司徒嫣压着声,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一对母女在闲话家常的样子。
“这些人都出身草莽,是些小门小派的江湖中人,身上是有些功夫的,可都算不得高明!”赤字营在铁血卫中的位置和司徒嫣前世的工作很像都是间谍,所以行为处事不用教即已混然天成。
“程峰网罗这么多江湖人,这是打算要做什么?”司徒嫣心里存了疑,更加处处留心小心应对。
离庄子尚有不足十米时,就见庄子内走出一人,司徒嫣仔细看去,此人她认识,正是程峰身边的一个奴才。来人斜着眼扫了一下易容后的司徒嫣和赤雨,朝二人呸了一声,这才上马离开。
“赤雨,你家小姐这装容易的可好?”
“小姐!您还有闲情开玩笑,刚才那人这般无理,就是属下都要忍不住出手教训他一顿!”
“这有什么,他呸这一口是对我易容术的肯定,反正我是不气,倒还要感谢他呢,你看刚还紧盯着我们不放的那两个守门的护卫,这会儿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了,你说这人是不是帮了你我一个大忙!”赤雨顺着司徒嫣的眼神看了过去,果然刚才还紧盯着她们的守卫,这会儿竟然交头接耳的聊了起来,再没看她们一眼。
“小姐,也就您这般想的开!”赤雨一脸的无奈,其实刚才那人所为,如果只单对她一人,赤雨也是忍得下的,可一想到司徒嫣以千金之躯要受此凌辱,心里难免难过。
“行了,我们再往里走走,再折回来去后门处看看!”二人脚步不停,一边走一边聊。等出了守卫的视线,这才折返回来,去了庄子的后门。后门大门紧闭已然上锁,所以并未见有人把守,可司徒嫣也不敢大意,左右寻视了一圈,确定无人,这才和赤雨翻墙而入。
“小姐,你看!”司徒嫣也注意到了,她们翻墙而入的后院竟然是个大马厩,里面养着不下百匹的战马。
虽有陌生人进入,可并未引起战马的嘶叫,也许是司徒嫣的人缘太好吧,总之马厩外的守卫并未被惊动。
司徒嫣以马掩其身形,和赤雨躲过看守直奔前院,刚出后院,就听旁边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之声。司徒嫣寻声找去,后院侧面有一跨院,跨院内人头攒动,院内空旷并无隐身之处,司徒嫣伏在墙头阴影之处,由赤雨在下面把守,打量起院内一切。
屋内烟火传动,风箱呼啸,叮当之声不绝于耳,院内之人出出进进都打着赤膊,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墙边处立着一排刀剑架。司徒嫣不敢停留太久,扫过一眼,即翻墙而下。
“赤雨,走!”这会儿不是解释的时候,少说话才能不被人注意,两人直奔前院议事厅和书房。
两人才伏身隐藏好,就听到屋内传出人声,只是声音压的有些低,听不太清讲了些什么,司徒嫣见左右无人,这才走近些,只听屋内之人正在交谈,“程兄,你要找的人再有月余,也就找齐了,只是这些人都是冲着银子来的,这诚信可比不得自己豢养的私兵!”
“柳兄言重,我找这些人,也不指着他们上战场杀敌,只是充充门面,壮壮声势。这些人再怎么也不能和国公府的铁血卫相提并论,这些兄弟心中明白!”
“虽说这些人比不得死士,可即拿人钱财,就会替人消灾,这也是江湖规矩,只要不是要命的买卖,他们多半会处理妥当,而且出手绝不留后患!”
“有柳兄这话,我还有何不放心,一切都指望柳兄了!”
“你我兄弟一场,还客气什么!只是你私设铁铺,圈养战马,这事一旦事发,只怕大司徒大人也保不得你!”
“此地偏僻,少有人经过,外面有暗桩把守,院子里又有柳兄的人,我还有何不放心的。要想和铁血卫抗衡,我不能在武艺上取胜,至少用人海战术,也要将铁血卫给比下去,不然我这一辈子都要输端木玄一筹!”
“程兄,不是为兄多嘴,输赢乃兵家常事,你且莫过于执着!”
“多谢柳兄提点,在下谨记!”屋内二人正是大司徒府嫡子程峰和江湖草莽出身的柳岩。
司徒嫣听了一会儿,见远处有了动静,忙拉着赤雨,隐了身形,从来路退出了庄子。(未完待续。)( )
第346章,静夜思出谋划策,放诱饵御史上当
司徒嫣和赤雨易容刺探大司徒府郊外别庄,暗风暗中保护,总算未经动任何人即全身而退。
回到司徒府,司徒嫣一脸的严肃,“小姐,如今已经确定那庄子就是用来豢养私兵之所在,属下见您怎的不喜反忧?”
“在皇上眼中,大司徒府仍是七皇子党,如果东窗事发,只怕七皇子会被牵涉其中,虽然介时可以扳倒大司徒府,却也在皇上心中埋下了猜忌的种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我不屑为之!”司徒嫣是想弄垮大司徒府,可却不想让七皇子穆奕被牵涉其中,毕竟世人皆知,国公府和七皇子是同进退共扶持。皇上本就忌惮国公府拥兵自重,再有这么一出,只怕皇上对国公府的信任再度受损。
“那就白白放过他们不成?”赤雨有些不甘心,眼看着事情就要大功告成,如今却是竹篮打水,白忙一场。
“也不全然如此,至少要让皇上知道,那大司徒已然倒向了太子。只是这事情的先后顺序,还要好好斟酌一二。即不能让皇上以为是因为大司徒判归了太子,而七皇子故意报复。事成之后又不能引得一身腥臊!”
“小姐,您说的赤雨实在听不明白,不过小姐但有吩咐,赤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赤雨对于司徒嫣这个主子是打心底里崇敬倾佩,就算为其死,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程峰也配,我可舍不得咱家赤雨和他同归于尽!”司徒嫣一边儿卸妆一边儿和赤雨又笑闹了两句,这才静下心来妥善谋划。
暗风此刻人已在国公府书房,“主公,司徒小姐传话,大司徒府郊外别庄内私设铁铺,豢养战马、私兵。只是此事如若此时揭穿,只怕会牵连七皇子,司徒小姐在尚无万全之策前,暂不对大司徒府出手!”
“处事深思熟虑。决断果敢坚毅。亏得当初玄儿与之交好,如今又得以让皇上赐婚,否则这样的人要是成了敌人,只怕是老夫平生之劲敌!”凉仁公这话并未夸大。而是心中真实所想。
“主公可有话需属下转告司徒小姐!”
“万事当心!自身安危为重!”凉仁公只交待了这么一句,就让暗风退了下去。
墨冰犹豫再三,还是将心中的担忧讲了出来,“主公,前些日子属下随司徒小姐的手下去了其河阳县的庄子。亲眼所见后,对司徒小姐也是佩服甚深,如今看暗风对其的态度,只怕往后司徒小姐会撼动少主在铁血卫中的地位!”
“你们啊!铁血卫保的是国公府一府安宁,不是一个人的安危!你们跟着老夫久了,怎的把这规矩都给忘了!”凉仁公并不担心司徒嫣抢了自己儿子在属下心目中的地位,毕竟司徒嫣只要还是国公府中人,就会护国公府一天。而且以自己儿子的个性,怕是不用司徒嫣出手,自己的儿子就会主动将铁血卫打包双手奉上。
墨冰跟着主公这么些年。在他的心中是真的只有主公和少主,甚至连国公夫人都为放在心上。如今被主公提醒,心下也是一惊,可这么多年的习惯,哪里是真的说变就能变的。
司徒嫣将自己关在书房中近一天一夜,甚至吩咐赤雨,任何人不得打扰,甚至连司徒谨和公孙语都不可以进院门一步。
晚饭时,公孙语和司徒谨都在等司徒嫣入席,就见翠萍从司徒嫣的院子方向走来。“大少爷、大少奶奶,大小姐还在书房中未出,吩咐奴婢过来传话,只说不用等她用膳!”
“这都有好近一天了。嫣儿寸步未离书房,翠萍,你可知嫣儿是发生了何事?”
“回大少爷,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大小姐虽未出门,却仍有进食!”
“不行。我还是亲自去看一眼,不然这心里怎么都放不下!”
“谨哥,不要去!”公孙语一拉司徒谨,虽然公孙语与司徒嫣相识时间不长,可同为女人,公孙语多少了解司徒嫣心中所想,“嫣儿她许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在筹谋,我等稍安勿躁,再等上一天,如明日一早嫣儿仍未出来,再去也不迟!”
“这~?”司徒谨有些犹豫,他真的很担心小妹,可也觉得妻子言之有理,正进退两难之际,就见司徒嫣的身影从自己院落中走了出来。
“嫣儿,你可出来了!为兄真是担心不已!”
“兄长莫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这才将自己关了起来静思!”司徒嫣想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将计划拟定周全,甚至在脑中进行兵棋推演不下十遍,确定绝无遗漏,这才出了院子,跑来见司徒谨。
“好了,谨哥,让嫣儿先坐下喝杯热茶吃些东西,都这个时辰了,只怕嫣儿已然饿了!”
“对,还是语儿想的周到,嫣儿快来,正好和我们一道用膳!”
“是!多谢大嫂!”司徒嫣朝公孙语感激的一笑,她不愿多说,公孙语这般正好为她解了围。
一家人欢快的用过晚饭,如今已不用司徒嫣陪着司徒谨遛弯消食,她也乐得去做自己的事,压了这么些天的账册,正好趁着这会儿有空,一一的整理过。
今夜的京城之中看上去如此风平浪静,可又有谁知道,天亮已后会是怎一番光景。
同样的夜色,不同的人看去,有千百万种的姿态。福祥村李村正家,兄弟三人也正在用饭。
“大哥,你成日里将俺锁在家里,连州学都不让俺去,再这么下去,连学业都要荒废了!”从正月十五至今,李四郎一直被大哥关在家中,如今算来已有大半年之久。成日里田间地头屋里家外的跑,他早已不耐烦的很。
“你还敢说,前几日你跟着俺进城去看小五,可你当着司徒兄长的面儿,都说了些啥,你不燥的慌,俺都跟着你没脸!”李二郎一想起当时的情景,就恨不得给李四郎两拳。
这事儿李大郎也知,那日李二郎回来时。气得脸都黑了,他问过之后才知,自己的四弟竟然让小五的亲大哥,帮着买官。他听了之后先是意外。后是生气,如今再想来,竟然也有和李二郎一样的心思。
“小四,往后你就呆在家里,如今家里有地不用赋役。大哥再帮你相一门亲事,你就安心留在族学里教书就好!”自打李四郎回村,李二郎就不再进族学,而是将这差事儿都交给了李四郎。
“俺不要,族学里教人读书识字的也收不着银子,自打三哥走了以后,家里的银子都在大哥手里撰着,俺如今也已成年,将来还要养家糊口的,光指着那百十来亩的田地。能顶个什么事儿?俺要教也是上县学里去给人启蒙,自少每个月还能有个进项!”李四郎那日进城求官未果,就动了去县学教书的心思,毕竟自己的亲哥考了武状元,就是县令也会高看他一眼。他如今只想着如何能借李三郎和司徒谨的势。心里再没有了当初的那份纯善。
“你~!”李大郎气得一时语塞,深吸了两口气这才接着说,“小四,俺就跟你说实话,只要你一天还想着去占人便宜,俺这当大哥的就算是打折了你的腿。也不会放你离村的。你就歇了那心思吧!你要是真缺银子,往后你在族学里教书,俺就按县学里请夫子的价钱给你就是,不过这银子要等你成了亲的时候交给未来弟妹。万不能放在你手中挥霍!”
“大哥,要不是俺打小就跟在你身边,如今一定以为俺是你捡来的,怎的对俺和对三哥有那么大的差别!”
“为啥?你还敢问为啥,如今你连这都想不明白了,嗨。那些圣贤书都读狗肚了去了!”李大郎气得差点儿动手,捏了捏拳头,朝桌上砸去。
李二郎瞪着眼看着如今变成这样的四郎,心里难过之余更是恨透了程峰,如果当初没有他,也许四郎不会变。其实李二郎想的太天真了,没了程峰,也许还会有什么李峰、刘峰,总之李四郎心境早已不同,变只不过是早晚而已。
自打李四郎那件事后,司徒嫣再没回过福祥村,不是她心恨,实在是自己有太多事要忙,以前有三郎在,就算再忙,她也会回去的,可如今连三郎都已不在村里,大郎和二郎时不时的还会来京里看她,村里只有个与她再无关联的四郎,她回与不回早已无关紧要了。
第二天一早,司徒嫣让赤雨将暗风找了来,“暗风,想办法让太子党最会挑事儿的御史知道大司徒府豢养战马私设铁铺之事!做的越随意,越隐秘越好!”
“小姐,您之前不是还有所顾忌,怎的这才一天就改了主意?”
“只要我们布局妥当,委屈也只是眼前的,结果好就好!”反正受委屈的也不会是端木玄,至于那个穆奕,每次见面都对她多有冒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整治一番。
“好,属下这就去安排!”暗风退了出去,司徒嫣又吩咐赤雨两句,这才出门。
皇城东华门外,正是百官朝圣出入宫门之所在。司徒嫣寻了处酒楼坐了进去,这里正好能将整个东华门尽收眼底。暗风带着手下易容乔装守在一旁。
这会儿正是早朝刚散,百官归职之时,程御史三步并做两步的出了御史台往太子府而去。他正好有些事想与太子相商。可人还未进太子府,就被挡了下来。
“程大人请留步,太子殿下被人请去作客,这会儿不在府中!”程御史是有名的墙头草,早前也曾追随过七皇子,不知太子许了他什么好处,这会儿倒是拍起了太子的马屁。虽然太子府上众人皆知,可这人官位在此,没人愿得得罪于他。
“你可知是什么人请的太子殿下?”
“这奴才哪里能得知,奴才就是一开门的狗!太子殿下想去哪儿,可不会跟奴才们交待!”
“哼!”程御史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这才离开,心里不快,自然寻了处酒楼喝起了闷酒。
司徒嫣一直尾随其后,见人进了酒楼,这才给暗风使了个眼色。
暗风和手下紧随其后跟了进去,在程御史边上的桌子坐了下来。
“兄台,我前几日做成了笔好买卖,一口气赚了千两银子!”
“兄台难不成去当了那梁上君子,这要是让人拿了去,可是要吃牢饭的!”
“兄台说的哪里话,那种小人行径,在下怎会为之。在下所说的好事是帮着人从关外贩卖私马!”暗风和手下之人装着压声议论,可声音却足以传到隔壁,让程御史听见。
那姓程的果真上了勾,竖着耳朵认真静听。
“兄台,你疯了,赎卖马匹那可是杀头的罪过,你怎的如此糊涂!”
“我哪里不知,可你是不知,向我买私马的,正是那大司徒府的嫡长子程峰,有他做靠山我还有何可怕的。我还听说他急着想进些铁矿石料,只是我手头没这东西,今儿找兄台来正是想告诉你这事儿,你们家不是有处铁矿,正好将这石料卖进大司徒府,也好小赚一笔。大司徒府的出价可要比官价高出一倍不止,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要不是看在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这买卖我可就介绍给别人了!”
“别介啊,你我相识这些年的,有这儿好事你不想着兄弟难道还便宜了外人不成!”暗风见程御史上勾,司徒嫣吩咐他要演的戏也差不多了,这才又将声压低聊了两句,这才结账离开。
程御史听的两眼冒光,谁人不知大司徒府是七皇子党的人,如今他才投靠太子,要是能立此大功,扳倒大司徒,那可是大功一件。越想越兴奋,刚心中的小小不快,瞬间荡然无存。
司徒嫣坐在酒楼一角,看着程御史满面春光的出了酒楼,不仅冷笑一声。只要是人都一样唯利是图。她就是利用了姓程的这一点。而且今天太子出府,也是在她算计之内。
太子正是被程峰请去了郊外别庄,只是两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大难早已临头,不然也不会搂着娇骨柔夷听歌唱曲了。(未完待续。)
第347章,拿程峰大司徒倒,受牵连太子被圈
程御史出了酒楼,走不过百步,就遇到了太子府上的一位幕僚,“这不是程大人吗?今儿怎的如此雅兴,大白天的就一身的酒气!”
“心情舒爽小酌几杯而已!冯客卿这是意欲何往啊?”
“得太子殿下看重,有要事差遣在下,就不陪程大人闲聊了,告辞!”这冯客卿一脸的鄙视,毫不掩饰只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有什么好拽的,不过是太子爷养的一条狗罢了,等我把这事办成了,到时候只怕太子府首座即是我程某人囊中之物!走着瞧!”程御史原还打算找太子协商一下,却不巧遇上对他不敬的冯客卿,动了先斩后奏的心思。
他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冯客卿正是国公府埋在太子府的暗桩之一,今儿是有意在此等这程御史的。司徒嫣一盘棋局,环环相扣步步为营,为的就是能一举而成。
程御史自以为酒楼之内得了什么天大的消息,自然是要亲自查证。一夜过去第二日早朝之时,他一本奏章,举发大司徒府。
大司徒一脸的淡然并未吃惊,甚至拒理力争不肯承认。其实不是他不吃惊,而是程峰此番行事,根本没与父亲商量,所以大司徒大人根本不相信儿子会做出此等杀头的大罪。满朝文武,只有太子最为吃惊。自己费心耗力,好容易收服了大司徒府,且昨天他才去见识了程峰的能耐,如今却被自己一党之人给举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前怎会未听人提起过,难道程御史此人之前只是假意投城?越想越可能是这么回事,不由得将程御史恨到了骨子里。
程御史还在那里沾沾自喜,想着等到出宫后太子一定会大肆赞赏于他。而皇上得言官告发自然要下旨亲查,毕竟这豢养战马私练甲兵私设铁铺,这琳琳种种皆是犯了皇家大忌。而且被告的还是朝中重臣。
凉仁公和七皇子早在昨儿夜里就得了信,如今两人都未表态,只是冷眼旁观。百官过了下朝的时辰。都仍聚在大殿之内,刑部尚书亲自带人去查抄大司徒府及其郊外别庄。
“启禀皇上,刑部已经将人犯带到!”
“提上殿来!”吴皇一开始只以为这件事不过是谣传而已,毕竟七皇子背后有国公府。应该不会再让大司徒去做这豢养私兵战马之举,这实在于理不通。可等来人被押上殿来,他也是大吃一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司徒的嫡子程峰。
此时的程峰一脸的惊恐,身子抖的像个筛子。大司徒见儿子被押上殿。眼前一花一头就栽了下去,这会儿人还未清醒。
程峰二个时辰前还在别庄内和人喝酒聊天,想着未来的大计,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如今他连自己的生死都已不知。
“刑部尚书,此案交由刑部彻查,记住一定要做到勿枉勿纵!”吴皇临走时还不忘瞪了七皇子一眼。他甚至有一瞬间以为七皇子这么做是动了逼宫的念头。
回到内宫之中,吴皇仍气息难平,“来人,去给朕查。朕倒要看看,这大司徒豢养私兵所为何事?”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大太监领命退出去传旨。
七皇子被吴皇这一眼吓得也是不轻,好在凉仁公一直在对他摇头,要他安心,不然只这一眼,他人已跪在地上无法起身了。
大司徒醒来时,人已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之中,儿子程峰正跪在一旁不停的抹着眼泪。
“峰儿,你跟为父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父亲,儿子,儿子也不想啊!儿子是私设了铁铺,打了些兵器。养了些战马,可那都是为了与国公府一较长短,从没动过撼动皇家权威的念头,儿子也不知那姓程的御史,怎的会知道这事,又怎会弹劾于我!”
“你啊。糊涂!为父早就说过,不要与国公府争,你偏不听,如今可好你我命在旦夕不说,大司徒一府百年荣耀也将毁于一旦,我们就等着秋后被问斩吧!”
“父亲,您救救儿子,儿子还不想死啊!”
“你现在后恨还有何用,你让为父如何救你,如今你我都已深陷于这牢狱之中,生杀大权早已不在你我手中,认命吧!”
“不,我不认命,太子殿下不会见死不救的,不然孩儿定拉他下水!”
“峰儿手上可有与太子往来证据?也许尚有一线生机?”
“有,孩儿昨日才请太子去效外别庄,庄内众人都有见过,且孩儿手上有与太子往来的信笺,此物并不在别庄和府内,孩儿已将其托负给了一朋友!”
“好,只要有这些东西在,太子就不能见死不救!”大司徒父子二人还在那里发梦。司徒嫣这边也已经行动。
程峰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柳岩保管,此事他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早让暗中监视他们的暗风得知。
“暗风,你想办法将柳岩的藏身之所告诉刑部的人,这之后我们只等着看戏就好!”暗风领命退下。赤雨这才看出些端倪。
“小姐,您这是借着太子的手将大司徒府给卖了,又让太子失了皇上的信任,少了一个帮忙的御史。这一招虽险,可却一举数得!”
“这会儿皇上只怕气的正派心腹到处查证呢,你将他们引向柳岩那里,一定要找出太子与程峰勾结的证据。不然这一盘棋可就是我们输了!”
“是,属下明白!”赤雨一脸的兴奋,她也常算计人,也常被人算计,可从没有人会向司徒嫣这般,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且还赢的这么漂亮。
司徒嫣略感疲累,算计人的时候是兴奋的,可真到了看戏的时候,她反而不那么兴奋了。她算不得好人,可也不愿过这样日子,如果不是程峰把她给惹毛了,好也不会去找他人晦气。谁当皇帝又能如何,只要天下太平就好。
出了皇宫,太子一路气急败坏的回到太子府。人还没坐定,就听下人来报,程御史求见,“不见。让他滚!”
程御史哪里会想到,自己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太子府的奴才给打了出去。
太师此时也来到了太子府,“太子殿下,稍安!依老世所见。这未必不是好事。皇上临走时看了七皇子一眼,怕是仍相信大司徒是七皇子一党的,只要太子打死不认,这事儿就只能算到老七头上,与太子自是无关!”
“太师有所不知,那程峰昨儿还邀请我去了那京郊的庄子,有不少人看了去的,而且我与他多有书信往来,只怕这些早晚会落在父皇手上!”
“这倒是麻烦,不过利用好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老臣这就派人去将物证人证毁了,让他们来个死无对证。皇上如今对七皇子起了疑,这可是太子大好的机会啊!”
“一切有劳太师作主!”太子也觉得太师所言在理,只要他不认,又没有了证据,这黑锅就全扣在了老七的头上,他想铲除这颗眼中钉已经很久了。
赤雨引着皇上派出的心腹,暗夜引着刑部的人,再加上欲杀人灭口的太子太师府众人,一起往柳岩藏身之所而去。
刑部的人动作最快。不过与皇上的心腹也只是前后脚而已。
“姓柳的,如今大司徒府早已被圈禁,你再守着那些东西也是无用,将东西交出来。或可救程峰一命!”
“官家两个口,话自然是随你们说着好听,要想要东西,从我身上踏过去吧!”柳岩之所以对程峰言听计从,完全是看在程峰曾出手救过其父。如果以他的为人,万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可人就是如此。往往会被无用的原则所束缚。宁愿丢了性命,也不愿失信于人。
不过这也就是在古代,现代人讲究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从暗处飞出一群黑衣人,见人就杀,到处点火。
司徒嫣远远的看着,却并未叫身边的暗风和赤雨出手相帮。
“小姐,再不出手,只怕东西保不住了!”
“那东西被柳岩藏在了水缸之中,烧不掉的。让他们狗咬狗再打上一会儿,万一皇上派去的人顶不住了,我们再出手。不过刑部的人不保,只保皇上的人。没有刑部的牺牲,又何来皇上的震怒!”
赤雨和暗风对视一眼,这样冷血、冷静、冷清的司徒嫣是他们所不熟悉的,平日里司徒嫣对他们都很客气,甚至会收养帮助一些孤儿,可此刻的她就像是修罗转世,混身上下都透着股血腥气。
“还好,皇上派来的人功夫倒也不弱,再有柳岩和刑部的人帮忙,看来不需要我们出手了!”眼见黑衣人一个个倒地不起,司徒嫣也不再看,拉着赤雨转身离开。
“小姐怎的不看了!”
“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是对皇上派来之人不放心,我才懒得跑这一趟呢!走吧,别等下叫人看见了,解释起来那才麻烦!”回到司徒府,司徒嫣洗漱一番倒头就睡。如今事情已不需要她了,剩下的戏份就要看凉仁公和七皇子的了。反正没她什么事,她只管睡觉听信儿就好。
果然,还未入夜,京城百官就又被皇上召进了宫,“太子,你好大的胆子!”
“父皇,您这是在说什么?孩儿听不明白啊!七弟命大司徒暗养私兵,与孩儿无关啊!”太子尚未收到消息,还以为皇上不知,所以千方百计的想将此事扣在七皇子的身上。
“太子这是说的哪里话,七弟着实听不明白,大司徒大人一心辅佐太子,我不过一普通皇子,又哪里能支使得动大司徒大人!太子如今东窗事发,却还要攀咬七弟一口,不知七弟哪里得罪了太子,还请您大人有大谅,不要与七弟计较。你我同为父皇亲子,虽说君臣有别,可我时时处处敬重太子兄长,从不敢逾举行事。此事断不是孩儿所为,还请父皇圣裁,还儿子一个清白!”七皇子越说越激动,甚至眼眶含泪当殿跪了下来。
“老七,你先起来,这事朕已然知晓,不会让他人委屈了你!”吴皇此时眼睛都快喷火了,自己明着派了刑部之人,暗中又派了自己的侍卫,可两边之人差点儿被人杀了灭口。原还以为是七皇子所为,可等看了证据后方知,原来大司徒府早就倒向了太子一党,如今总总行事,全是受命于太子。自己差点儿错怪了七子,心里有亏,自然对七皇子的爱又深了一层,也更气太子竟然动了逼宫的心思,甚至还要杀他的人灭口。
“来人,传旨,太子自幼立于朝堂之上,却直到成年后仍于国无助,此其罪一也。且勾结百官窥视皇权,对君父不忠,此其罪二也。……”吴皇噼里啪啦,一口气倒出了太子七宗大罪,任一宗都足以废了他。
可临到最后,却只将太子圈进了大理寺,并未夺其位。七皇子心有不甘,刚要出声,就被一旁的凉仁公给拦了下来。
“七皇子,勿急!”凉仁公压着声提点,近子时前后,百官这才得以出宫回府。
七皇子出了皇宫直接去了国公府,“大舅父,今日机会难得,刚才朝堂之上,你为何要拦阻于我?”
“皇上细数太子七大罪,哪一条都够杀太子一回,可他不但没杀,甚至连其位都保留了下来,可见此事皇上虽然生气太子所为,却也对你我仍存忌惮!此时无声胜有声,如果你刚才棒打落水狗,只怕下一个受皇上猜忌的就是我们了!”
“不过太子此番再难东山再起,你大可以放心,皇上这般不过是想用太子的位置,牵制于你罢了。你放心等皇上百年之后,那个位置只能是你的!”凉仁公并没有说错,皇上正是这个意思。如果现在就废了太子,只怕以七皇子的势力,下一个被威胁的就是皇上自己了。就是因为看透了这一层,皇上这才留太子一命。
虽过了子时,可皇城中无人就寝,端木贵妃紧闭宫门,和心腹丫鬟把酒庆祝。而皇后寝宫内出出进进的全是暗卫。只有皇上一脸疲惫的靠坐于自己的寝宫之中。
“传朕旨意,明日早朝之后宣河阳县主司徒嫣觐见!”吴皇明白,他今日虽未废储,可朝中文武百官也不是瞎子,认谁都看的出太子大势已去。倒向七皇子也是必然之举。
七皇子势胜,吴皇心内甚是难安,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可他派出去的人查过,司徒府今日必未有人出府,国公府内也未有人进出,可见此事并不是七皇子谋划的。可这总总的巧合,总透着些古怪。吴皇有种感觉,这事要想找出答案,只能去问司徒嫣。至于为什么,他也想不明白。(未完待续。)
第348章,再入宫被逼起誓,保太子御赐金牌
吴皇下旨宣司徒府大小姐司徒嫣于明日早朝后觐见。这圣旨一早就传进了司徒府。司徒谨正在自己院中和妻子公孙语打包着赴任边城的行礼,呼听来旨吓得险些跪坐于地。
“嫣儿,你和为兄说实话,大司徒府被封,太子被圈,这其中可有你出谋划策?”司徒谨心内难安,虽然小妹这些日子行为怪异,可也并未有什么过激之举。
“怎么会呢?大司徒府的程峰屡次找我们府上麻烦,我都依着兄长忍了,如今兄长就要赴边城任职,更是天高地远的,我又何需在此时对其出手。至于那太子,是受大司徒府所累,更是与我无关!”司徒嫣一脸的坦然,倒让司徒谨信以为真。
“兄长,皇上传旨让我进宫,想来只是闲聊罢了!”
“皇宫之中风云突变,此时正是皇上喜怒无常之即,你此去为兄又怎会不担心!”
“我一民间女子,虽有一河阳县主的身份,可说到底,这身份也没什么大用处不是?我一没以这身份为兄谋职,二没以这身份赚取钱财。我还是当初那个一介布衣而已。皇上再喜怒无常,想来也不会杀我一女子泄私愤吧!”
“嫣儿,皇宫之内胜似龙潭龙**,为兄着实不放心你一人前往?不如我即刻去求公孙先生,或是请国公府的人相陪相护也好?”
“兄长,此时我表现的越正常,越不容易引起皇上猜疑,如果让国公府派人出面,或是公孙先生着人相护,只怕太子被圈一事就要被扣在七皇子一党的头上。此时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上之策!”
“嫣儿所言甚是,谨郎这是关心则乱!”公孙语明白司徒嫣的意思,她倒不是怕公孙府受牵连,如今她已嫁进了司徒府,自然是处处以司徒府为重。
“兄长,你看大嫂都已经明白其中利害。你只管放心吧!我还要去换身衣裳,总不能穿件布衣就去见面圣吧!再不准备只怕那宣旨的太监要等急了!”
“也罢,一切小心!”司徒谨陪着妹妹进了内院,一直守在司徒嫣的阁楼外。而赤雨即已换好了衣裳。准备陪司徒嫣入宫。
“圣旨上言明要我一人进宫,等我走后,你帮我给国公府带句话!”
“小姐暗风还在院子里守着,要他去传话,属下陪小姐进宫!”赤雨不依。皇宫是个什么地方,如今皇上在此时召司徒嫣进宫,难保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也许是猜到了什么,她怎么都不能放任司徒嫣一人前往。
“赤雨,如你真要护我,此行就不能陪我,不然反而会引皇上起疑!”司徒嫣见赤雨还要再说什么,忙伸手阻止,“放心吧。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平平安安的回来。你转告凉仁公大人,国公府众人,都不要进宫,不要请旨,不要出府。切记!”
赤雨心下一惊,如果真这般,那司徒小姐不是要一个人面对吴皇的猜忌和刁难。
“这是棋局的最后一步,本来我以为棋局下到昨天即已卦盘,却不想再起波澜。好在算不得什么大事,我先走了!要你传的话,一定要传到,不然你家小姐我可能就要躺着从皇宫中被人抬出来了!”
“小姐放心。这话我一准儿带到!”赤雨跪在地上向司徒嫣保证。
“行了,带个话儿的,用得着下跪起誓这么严重吗?我得走了,不然那传旨的太监就是拿钱也摆不平了!”司徒嫣跟着宫中来人进了皇宫。
赤雨等人才出前门,即从后院翻墙而出,直奔国公府。“主公,司徒小姐的意思,属下多少能明白,可宫中无人相护,万一要是皇上起了什么心思,又有何人能护小姐万全!”
“就算让你进宫,难道你真能为那丫头杀出一条血路不成!丫头这么说,一定是心里有了成算,你安心回去等着吧!”赤雨出了国公府,哪有心情回司徒府,而是直接去了宫墙外守着。
“墨冰,传我命令,国公府闭门谢客,府上众人没有老夫的允许不得外出,就连夫人也不行。去吧!”凉仁公自然明白司徒嫣的意思,他不是不担心,只是眼下担心也没有用而已。还不如在外面守着,不给司徒嫣添乱,这就算是帮了她大忙。
司徒嫣也是这个意思,进了皇宫,走的还是之前的那个宫门,路也还是之前的路,可心境不同风景也自不同。
“皇上,河阳县主司徒嫣已在殿外候着了!”大太监躬着身子进来禀报。
“可有人随行?”
“回皇上话,只有她一人!”
“可有人暗中相护?”
“回皇上话,并没有人暗中相护!”
“她倒是坦然,只是越是这般越让朕心里难安,让她进来吧?”
“是!”大太监一挥手,叫随行的小太监去把人领了进来。
“河阳县主司徒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司徒嫣进门行礼,动作自如,连眼神都未见闪烁。
“河阳县主,你可知朕今日为何传你进宫?”
“回皇上话,皇上圣心难测,臣女实在不知!”司徒嫣受了封,自然不用再称自己为民女。
“京中近来是多事之秋,可你和状元郎却请旨赴边城,难不成是为了避祸不成?”
“皇上圣明,家兄请旨虽在数日之前,可此事却是在成亲之前就与公孙先生商量过的,当初琼林宴上,臣女也曾说过,家兄志在为民请命,为国尽忠,只是没想到京中会发生如此大事,如果早有所知,就晚些时日再请旨,也免得扰乱了皇上心神,无端引人猜疑!”
司徒嫣讲话顺畅,条理清晰,即没有避重就轻,也没有恣意推脱,她越是如此,越是叫人摸不透猜不着。
“如果朕要留你在京中,你可愿?”皇上这是想留个人质。
“皇上下旨,臣女只能遵从,可若从心底里讲。臣女不愿。兄长赴边城,山高水远,又是贫穷之县,臣女实不愿见家兄受苦。而我独留京中享福!”司徒嫣并没有一味的附和皇上的话,这样反而减轻了皇上对她的猜疑。
“你们兄妹情深,倒让朕好生羡慕!”吴皇这句话倒是真心,毕竟生于皇家,见惯了父子相斗。兄弟相残,哪里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皇上坐拥天下,儿孙满堂,又何需羡慕臣女!”
“嗨!天下又如何,百年之后还不是一坯黄土而已!儿孙满堂,这儿子多了才是个麻烦事!”皇上讲这些虽像是自言自语,可又向是在回答司徒嫣的话。如此反常,倒让司徒嫣多了一丝警惕。
“朕问你,太子被圈,将来或许会是七皇子登位。你心中做何想?”
“七皇子能否登位,那是皇上给的,是皇命,臣女本为一介布衣,如今得蒙皇上圣恩,这才能有了个身份而已,可说到底,臣女是吴国子民,是皇上的子民,自然以皇上之命适从!”
“皇七子成年之后虽多次辅政有功。可手无兵权,这水能载舟,易能覆舟。到时你已嫁进国公府,不知你这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有何打算?”
“皇上仁慈,七皇子仁孝,都是故念旧情之人。而臣女就算嫁进国公府,上有公婆,中有丈夫,又如何能当得国公府的主位?”
“哈哈。河阳县主这回答的可不老实,旦就玄儿对你的心意,只怕如今你人未入府,国公府你已然当得半个家了!”
“如果真如皇上所言,那臣女宁愿请旨和离,也不愿嫁进国公府。臣女本就出身市井之中,无意攀附高门大宅,做什么当家主母的美梦!”
“玄儿如今领兵20万于边城,你不愿做国公夫人,难不成是想做将军夫人不成?”
“回皇上话,子恒能官拜将军,领雄兵20万,都是拜皇上所赐,您给他官当,他就是个将军,您不给他就只是个国公府的世子。而依着子恒的性子,只怕宁肯去仗剑江湖,也不愿当这个官!”
“朕怎么听着这话,像是在抱怨!这天下之人,怕也只有你会如此想了!”
“皇上可愿听臣女一言?”
“你且说来无妨!”
“是,皇上!天下人在想些什么,那是皇上您要考虑的,臣女胸无大志,一心只愿亲人安妥就好!在皇上眼中,臣女身怀皇家至宝,有安邦定国之才。可这些在臣女眼中不过是先人遗物馈赠而已!”司徒嫣这些话说的至诚,不由得人不信。吴皇听着也觉得在理,刚起的一丝猜忌,这会儿也全放下了。
“也罢,你兄妹自小分离,如将你留在京中,只怕司徒状元也无心办差,不如放你离去!”听吴皇如此说,司徒嫣这才松了口气,可只要她人在皇宫之中,就不会全然放松警惕。
“不过,朕要你对天起誓,不助人谋政,保穆姓子孙百年兴荣!”
“皇上,臣女只是一介女流,如何能保穆姓子孙百年!至于不助人谋政,臣女自可对天起誓!”
“不,按照祖训,有此戒之人,可保我穆姓子孙,祖训千百年来从无出错!”
“好,如果此举能令皇上心安,臣女愿意起誓!”
“吾司徒嫣,对天起誓,在吾有生之年,不助人谋政,保穆姓子孙百年兴荣!如违此誓,魂飞魄散!”司徒嫣这誓言,在吴皇听来可谓极重。古代之人对魂魄看的比性命还重,百年之后飞升转世都要有魂魄方可。
吴皇吃惊不已,可也对司徒嫣再无怀疑。而只有司徒嫣自己心里明白,她的魂魄早就超然于外,不在五行之中,下一世能否还在这个世界,她也不得而知,与其以性命发誓,不如以灵魂起誓。反而让她觉得更安心。
“河阳县主接旨!”司徒嫣才跪地起誓,就听到皇上在玉阶之上亲自宣读圣旨。
忙跪地磕头,“臣女接旨!”
“河阳县主机智不输文臣,忠心不输武将,朕特赐免死金牌一块!”
这圣旨连司徒嫣都有些看不透了,她什么也没做,甚至只是发了个不痛不痒的誓言,就换来了一块免死金牌。这是何等的荣光。怕是连国公府都未有过这东西吧!
“除犯上作乱通敌判国之罪外,都可免刑!”皇上将免死金牌亲自递给司徒嫣。
“请皇上收回承命,臣女于国无助,怎可受此大恩,要是传了出去,于皇上仁政有背,这金牌臣女万不敢受!”
“朕给你,自然有他的原因。你只管收下!”
司徒嫣见吴皇坚持,只好跪行上前,双手接过。这金牌入手冰凉,可在司徒嫣心里却比烙铁还炙热的可怕。
“朕从未怀疑过国公府的忠诚,虽对其拥兵自重有所忌惮,可也只是担心其倒向七皇子而打压了太子而已。如今太子失势,这皇位早晚都是老七的,可朕要你答应朕,只要你在一天,就决不让他们兄弟相残。至少要保太子一生安余。哪怕是做个闲散的王爷。以你的聪慧一定办得到。只不过即便是你,就算办成了此事,也难保不会触怒龙颜,到时有了这金牌,就算是老七当了皇上,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皇上这是要拿司徒嫣的命,来换太子的命。司徒嫣低着头闭了一下眼睛,世人都说天家无情,其实吴皇还是很痛爱自己的孩子的。只不过他的痛爱是将别人的生死看的比蝼蚁还轻贱。可此时司徒嫣哪还有拒绝的可能。
“臣女领旨谢恩!”六个字而已,司徒嫣知道太子的命已然和她的命栓在了一起。皇上这么做可不只是等七皇子登基之后要保太子性命,甚至是从她接旨的这一刻,太子的性命就和她的性命联系在了一起。
“好,朕今日乏了,你且跪安吧!”
“是,臣女告退!皇上万岁!”退出皇宫,司徒嫣一脸的凝重。“小姐!”连赤雨近前都未发现。
“赤雨,你来的正好,去给国公府传信,今夜宵禁之后,我有事请见凉仁公大人!”
“是,属下先送您回府,这就去传信!”赤雨担心司徒嫣,小姐这样的举动十分反常。
“不用,你小心些,我知道身后有鬼!”司徒嫣经赤雨眼神提醒这才留心四周,发觉自己早已被人盯上了。只是她刚才闪神,不知来的人是哪一路的,从何时起跟踪于她的。(未完待续。)
第349章,夜访国公府议事,赴边城打包起程
赤雨守在宫墙外,司徒嫣平安出来,她心内不由一喜,可很快就注意到自家小姐被人给盯上了。
司徒嫣经赤雨提醒,也有注意,可眼下正近午时,街上到处都是人,就算来人是要取其性命,也不会在这大街上动手。
赤雨又看了司徒嫣一眼,这才按其吩咐转身离去。司徒嫣并未在街上多做停留,直接回了司徒府。“暗夜,外面有人盯梢,你去看看,是哪一路的?”司徒嫣进了府,就吩咐暗夜出府去打探。
“是!”暗夜领命退下。司徒谨和公孙语一脸的紧张,“嫣儿,皇宫之行一切可还顺利?”
“大嫂,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你还有何可担心的,此行顺利的很!”
“皇上可有问起什么?”司徒谨还是很在意吴皇为何要在此时请小妹进宫。
“也没什么事,只是问问我要不要随兄长赴职,算是关心一下我这新进位的小县主!”司徒嫣故意把皇上的意思曲解,且一派轻松,也是不想让司徒谨夫妻为自己担心。
“果真如此,嫣儿,你可不能有事瞒着为兄?”
“我怎么敢呢!兄长放心就是,不过皇宫一行,还真是劳身伤神的很,我还真有些累了,晚饭就不和兄嫂一起用了,我先去补个觉!”司徒嫣寻了个借口回了自己的院子。
“语儿,你觉得嫣儿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嫣儿一心为着司徒府,就算是有所隐瞒,也是事出有因,许是皇上不许她将今日之事外传呢,谨郎就别问了,免得让嫣儿难做!”
“也罢,我只是担心小妹而已!嗨,我看还是早些离京的好,这京城之中还真比那龙潭虎**还要可怕!”
“我也正有此意,反正行礼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府里又有栓子、李总管和翠萍姑姑,我们此行只要带着吴总管和我身边的这几个丫鬟就好!”
“栓子刚才来与我说起,想随我们一道儿赴边城,被我拒绝了。他这些年跟着我护着我,把自己的前程都给耽搁了,如今我已考取状元成家立室,他也老大不小的,是时候去寻自己的出路了!只是我嘴上虽拒绝了。可这心里还真是舍不得!”
“栓子自小与你一起长大,又在你大难之时不离不弃,单就这份情谊又怎是说舍就能舍的,他对你有义,你又怎可对他无情,这样的安排也是为着他好,想来他心里也是明白的!”
夫妻两个虽然在一起时间不长,可公孙语这朵解语花,倒每每都能说中司徒谨的心事,让他感觉成亲真的很好。
栓子这事当然也惊动了司徒嫣。“栓子,大少爷留你在府中也不是不要你了,你看你这哭的,都成小花猫了,哪还有一点男子气概!”
“大小姐,奴才不要什么功名,奴才只想跟着大少爷!”
“这有没有功名,和跟不跟在兄长身边本就不冲突吗?再说了,兄长此去最多三年就回,你到时候有了功名。当了官不正好可以辅佐大少爷。这为人行事可不能只看眼前得失,要看的长远些!”
“大小姐的意思是,奴才考了功名,就可以当官。当了官还可以在大少爷身边做事!”
“那是当然,你是家生子,难不成还想给别人当书童不成!”
“不,不,奴才只想跟着大少爷!”
“好了,快把眼泪擦了。这要是让外人看了去,还以为你家大小姐是母老虎,专门欺负府里的奴才呢!”司徒嫣一句玩笑话,逗得栓子破涕为笑,这才收了泪退出了内院书房。
栓子前脚才出门,翠萍后脚就跪了下来,“大小姐,奴婢谢大小姐成全之恩!”
“好了,好了,这司徒府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些个破规矩,动不动就跪啊,谢啊的!这本是你们李家一门忠烈换来的,与我何关?”
“大小姐!”翠萍心里明白,大小姐这么说只是不想她心里总想着这恩情,反而让二人的关系疏远了。可越是心里明白,这感激就越深。给司徒嫣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栓子早就退了奴籍,可为着能跟在兄长身边,甘愿做个奴才,别人不知,我和兄长又怎会忘记。你们一家子的恩情,又岂是银钱能还的清的。你我虽为主仆,可在我心中,你就是亲姑姑,往后这礼再不可行了,没的减了你家大小姐我的福份!”司徒嫣拉起翠萍又和她聊了一会儿,这才让她退了下去。
入夜时分,司徒嫣装着疲累早早就歇了,可等到宵禁时分,却和赤雨翻墙而出直奔国公府。
“是丫头来了吧,进来吧!”凉仁公一直等在书房内,屋外有了动静,又怎能瞒得过他。
“父亲!”司徒嫣进门行礼,一脸的凝重,全没了往日的平静。
“皇宫一行,可是出了事?”凉仁公心里一惊,没有大事,司徒嫣的表情不会如此。
“事算不得大,可也不小了,甚至牵连了整个国公府,是丫头失查!”
“面君如面虎,怕你也是身不由己,说吧!”
“是,皇上赐我免死金牌一块!”
“条件!”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省事。
“保太子一命!”
“这么听来倒算不得什么大事!”
“父亲,现在看来算不得大事!可是他日七皇子登基,只怕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之上,七皇子想不变都难,到时如果丫头力保太子,只怕会让七皇子与国公府为敌!”
“这,子楚他理该不会如此?”凉仁公心里也明白,不占其位不谋其事,七皇子现在是不会拿国公府如何,可有一天他当了皇上,怕第一个要防的就是扶其上位的国公府。“功高盖主”四个字就可以把国公府给压死,到时要再力保太子,只怕会引得七皇子弑杀功臣。
“哪个皇位不是染满了鲜血,自古功臣名将又有多少事后能功成身退的?这些不用丫头多说,父亲心里也是明白的!”
“是啊!子楚现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日当政,怕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国公府了!虽说看在玄儿他姑母的面子上。不至于赶尽杀绝,可国公府想在朝堂立足,怕是难上加难了!”
“父亲,丫头有些话不吐不快!”
“你但说无妨!”
“他日七皇子登基。国公府要想保百年荣华,不如请旨退出朝堂,不领兵不入朝,只食朝廷俸禄!”
“于我国公一府,此事倒不难办。可是为父手上上百人的身家,只怕是为父想退,都退不下来!”
“这些人都依附于国公府而存,也都为国公府卖命,父亲自然是要保其周全。不如现在就为他们谋划,有了他们在朝中为官,就算是国公府退出朝堂,也没人敢轻易对国公府出手。而等新的太子出生,即是国公府东山再起之时!”
“丫头倒是想的长远!”
“不是长远,是不想惹祸上身!丫头当初就有说过。我一生只愿护亲人万全!只要我人在一天,这誓言不变!”
“好,你放心,国公府这边自会做出安排,他日若你要兑现承诺保太子一命,老夫也会全力支持!”
“多谢父亲成全,只是此事现在看来虽有风险,但足以应对,只怕到时会有变数。丫头希望父亲明白,如果丫头不得已要与玄哥和离。与兄长断亲,若真的被逼至此才能保得下两府,丫头就算被世人所误会,也会当机立断。决不脱泥带水!”
“丫头,你姓司徒,嫁与玄儿之后亦会改姓端木,只怕就算你断了亲,在皇上眼中那也是国公府中人!”
“只要在天下人眼中,丫头众判亲离。皇上就不会拿国公府如何!不然弑杀功臣一罪,就算是皇上他也承受不起!”
“如若真如此,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在他人眼中的委屈,却是我为保亲人的手段,只要我心中无愧,决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只怕玄儿他不会由着你乱来!”
“所以丫头只能求父亲成全!如果丫头劝不住玄哥,求父亲代写和离书!”
“你!嗨!这也是下下之策,一切尚无定数,就还有很多机会,但愿不要走到那一天。不然以玄儿的性子,不痴也疯!”
“丫头明白!”保太子一命,司徒嫣可以有很多方法,她这么做也是把丑话说在前,免得到时临时出了状况无以应对。
“除了这事,你可还有别的事?”
“有,三天后丫头会跟随兄嫂去边城,京城府第、生意虽有管家照料,可难保不会有人蓄意滋事!介时还请父亲帮忙周旋!”
“这有何难,你只管放心就是!”
“多谢父亲!这些是京城、河南、河阳三处的铺面、院落地契,一切全托付给父亲了!”
“丫头倒是信得过为父,就不怕我将这铺子给吞了!”
“区区几间铺面而已,若是父亲喜欢,丫头双手奉上!”
“丫头倒是大方,你那铺面为父可不敢要,哪一间不是生意兴隆,客满为患的,京中谁人不知,司徒府出了名的会经商。要是全进了国公府名下,只怕为父这脊梁骨都得让那岂子小人给戳弯了!”
“丫头人早晚都是国公府的,几间铺面又算得了什么!”司徒嫣这话倒说到了凉仁公的心里。
“好,为父会派铁血卫暗中盯着的!不过没有什么大事,他们可是不会出面的!”
“丫头倒希望他们永远不用出面!”
“你呀!”凉仁公是越为越喜欢司徒嫣这个儿媳,单就她能为了国公府的安危而甘愿被天下人唾骂,就知其心地良善、重情重义。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可还有别的事?”
“没有了,丫头告辞!”司徒嫣起身行礼,跟着赤雨退出了国公府。她本想将皇上派人盯梢之事告诉凉仁公,可细一思量,就算她不说,凉仁公也能猜得到。
“墨冰,刚才丫头的话,你可有听见!”司徒嫣前脚刚出门,后脚墨冰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回主公,听见了!”
“做何想?”
“属下墨字营愿听司徒小姐吩咐!”
“之前暗风倒向这丫头时,你还担心来着,这可好才一转眼的功夫,连你都倒向那丫头了!”
“主公,司徒小姐大义,属下自愧不如!”
“是啊,这丫头做事只求无愧于心,比起老夫来都有过之。也不知是好是坏,只怕到头来,苦的却是她自己!嗨,沧海难为,但愿老天爷不要把她逼上绝路,给好人留一线生机!”凉仁公的这些感慨多年以后会变成什么,没有人可以预测。
出了国公府,司徒嫣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小姐刚才那番话属下听见了。属下只求小姐,无论去到哪里,都带上属下!”
“好,你家小姐怎舍得赤雨这个好姐妹!”司徒嫣一拉赤雨的手,笑的比天上的星星还璀璨。
“小姐,快走吧,让巡夜的发现可不得了!”
“是!小姐我谨遵吩咐!”司徒嫣没了心事,竟然和赤雨开起了玩笑。两个女人边走边笑的摸回了司徒府。
未经动府内之人,翻墙回到了内院之中,“赤雨,快给我烧桶热水,我要好好泡个澡,这翻墙绕梁的,弄得我一身的灰!”
“小姐,你这是洁癖!”赤雨嘴上虽在打趣小姐,可手脚却麻利的很。
“我家小赤雨,让我给教坏了,连洁癖这样的词都会用了!”
“这叫上染不正下梁歪!”
“啊,完了,完了,要是哪天你回了国公府,张嘴闭嘴都是这些话,只怕凉仁公大人不把我杀了才怪!”
“小姐,您是不打算要赤雨了?”赤雨心里着急,以为司徒嫣是想把她退回去。
“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将来我嫁进国公府,难道把你一个人留在司徒府不成?”
“小姐怪不知羞的,这还没及第呢,就想着嫁人了!”
“啊,我这是什么命啊,如今连忠贞不二的小赤雨都敢打趣她家小姐了,没天理啊!”两个女人打打闹闹的倒给这无趣压抑的生活添了一丝色彩。
三天后司徒谨带着司徒嫣、公孙语离开了司徒府去边城上任。李有柱、翠萍、栓子一直送到京外十里亭仍不肯离去。
司徒嫣这几日也去了一趟河南县城,叮嘱了丁满一家几句,有事让他去司徒府寻李有柱帮忙。至于河阳县城,她们路过时再去就好。她有好些日子没见雪狼了,此次去边城,当然要带它一起去。(未完待续。)
第350章,接雪狼远赴边城,痴汉犯傻等佳人
暗夜赶车,赤雨陪着司徒嫣坐在车上。一路往边城冀州北平县而去。三天后一行人行至河阳县,司徒嫣身为河阳县主,县城内文武官员早早就在五里亭外相迎。
“兄长,看这架式,只怕我们要在这河阳县城内多留一天了!”司徒嫣也是没办法,司徒谨上任,住的是驿站,行的是官道。这些逢迎拍马之人,又怎么错过这机会。
“理该如此!嫣儿自打被封河阳县主,还不曾来这河阳县过,这些人渴求一见,也是正常!”司徒谨并不知自己的小妹早在河阳县城外买了地建了庄子。而且司徒谨也没说错,司徒嫣就算来这河阳县,也从未以真容示人,这些人就算见过她,也不会认得的。
“河阳县令协城内官员拜见河阳县主!”身为县主按品阶是五品官,比县令高出一阶,河阳县令自然是要下跪行礼。
“县令大人无需多礼,快请起!”司徒嫣不喜欢这些礼节,可这会儿也得硬着头皮接下,侧身还礼,这才叫起。
“县主随兄长赴任,舟车劳顿,下官已在府内设宴,还请县主赏光,在河阳县内多留一日,也好让下官等人借此难能可贵之机孝敬于您!”
“我不喜欢热闹,倒累得县令大人费心,也罢,还请县令大人带路,我与兄嫂就多有打扰了!”司徒嫣话说的客气,并且依了县令的意思进城,乐得一众官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其实这些人并没有真的把司徒嫣这个皇上恩封的五品河阳县主放在眼里,他们看重的是司徒嫣的另一个身份。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主母。
进了河阳县城县令府邸,司徒谨身为兄长,自然是陪着县令等人在前院坐席。而县令、县丞等夫人则陪着司徒嫣和公孙语在后院。席上司徒嫣以不胜酒力,身体乏力为由,草草的就进了客房安置。
等人都散了,这才和赤雨易了容翻墙出了府衙,直奔自己的庄子。
“什么人!”人还没等进山外的庄子,就被人拦了下来。
“暗冰。是我!”司徒嫣将脸上的装容用袖子一抹,这才近前。
“啊!属下不知是主子亲致,得罪之处还请主子责罚!”暗冰很少得见司徒嫣,没想到今日难得主子来了。他却提剑相向。这会儿真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以死谢罪。
“行了,你尽忠职守,又何罪之有!起来说话!”
“是!”暗冰起身看了一眼赤雨,即躬身跟在司徒嫣身后。
“雪狼可在内庄之中?”
“回主子,雪狼成日里在林子里。只有晚上才会回到庄子上!”一提起这个雪狼,暗冰到现在还有些打怵。这雪狼是六亲不认,在河阳县庄子上有近一年多,可除了主子,谁的账都不买。任何人想靠近都会被它吓退。
“今儿是你守外庄,我这里不用你陪,你去忙吧!”又交代了暗冰几句,这才从秘道进了山中内庄。
直接去了校场,轻打了几声口哨,就听见山林间传出狼吼之声。赤雨这还是第一次见雪狼,对于这只狗可是好奇的很。整个人站在司徒嫣身边,伸着脖子寻声望去。
“赤雨,小心!”司徒嫣正等着雪狼来寻她,就见白影一闪,赤雨整个人被扑倒在地。
“好了,雪狼乖,这是姐姐的好朋友,你不可以对她无礼哦!”司徒嫣将赤雨扶起,这才搂着雪狼是又亲又蹭的。
“我的天啊!小姐。这是您说的狗啊?这和狼有什么区别啊!”赤雨刚才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好在她有功夫在身,不然就刚才那一下,她不脑震荡。至少也会弄个轻伤在身。
“雪狼真的是狗,我可没骗你。不过,它是一只长的像狼的狗。而且它可不只是一条普通的看门狗,它是我的兄弟,是我的战友!”司徒嫣有好些日子没有和雪狼好好亲近亲近了,一人一狗一瞬间就打闹在了一起。
内庄守卫早就得了信儿。这会儿所有人也都朝校场集结。
“见过主子!”今儿内庄是暗火当值,他带着众人跪地向司徒嫣行礼。
“行了,起来吧!哪那么多的破规矩!我今天来是有事要吩咐,顺便把雪狼接走!”司徒嫣有命,这些人自然是听命行事。
“请主子吩咐!”
“我要离京一段时日,具体时间未定,暗夜随行,这内外庄的事就交给你们几人了!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还有未得允许内庄之人不得外出!”司徒嫣一连交代布置了几件大事,又在内庄里巡视了一圈,这才带着雪狼回河阳县城。
这些人一直将司徒嫣送出内庄,这才回到校场。
“暗火队长,暗夜队长真是幸运,能时常陪在主子身边!”
“我们只要听命行事就是,暗夜队长武功虽不是我们中最强的,可心思细腻,处事果断,主子放在身边自有她的道理。如今主子有事,此行怕是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你们都打起精神,千万别在这段时间出了什么差子!”
“暗火队长放心,幸好主子把雪狼带走了,不然主子要是十天半月不来看雪狼,它那脾气可是臭的很呢!”一想到之前司徒嫣有近三个月没来,雪狼成日里在庄子内嘶吼,甚至见人就咬,那段地狱般的日子他们可不想再尝试一次了。
“是啊,一想到那个时候,我这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各自去做事。这些人都是孤儿,这些年一直跟着司徒嫣,日子过的虽忙碌,可却甚是安心。所以都对司徒嫣死心踏地,甚至愿意为了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赤雨一边护在司徒嫣身边,一边看着寸步不离跟在小姐身边的雪狼,“小姐,您手下这些人训练的可不比铁血卫逊色!”
“那是,也不看看你家小姐是何人!”
“可是小姐,你我翻墙入府的倒是方便了,这雪狼要如何不惊动外人而入得府内?”对于司徒嫣动不动就夸耀自己一番。赤雨早就习惯了,也知这是小姐在打趣于她,所以不接话直接打了个岔。
“这有何难。我们先进去,然后开后门放雪狼进去就是!”
“进去容易,可如何向人解释,这么一头狼进了府内。还不把一院的女眷给吓死!”
“雪狼有那么可怕吗?我怎么不觉得,我家雪狼温顺的像只小绵羊一样,是不是啊!”司徒嫣说完还不忘去看一眼雪狼。
雪狼自然是跟着点头,逗得赤雨大笑不止,“小姐。也就您觉得它像只小绵羊,在属下看来,它比狼还凶呢!”
“小雪狼,小赤雨说你坏话了哦!”司徒嫣话音刚落,雪狼躬起身子,连毛都竖了起来,只要赤雨再多说一句,它下刻就会再将其扑倒在地。
“好了,我怕了你还不成吗?你是小姐的心头宝,我可不敢得罪你这狗大爷!”赤雨跟着司徒嫣久了。时不时的也会开些小玩笑,性子也和司徒嫣有几分相似。说的好听点儿就是近朱者赤,说的不好听根本就是近墨者黑。
“什么狗大爷,多难听,你叫它小雪也好,小狼也好,反正不要叫它什么狗大爷,我听着别扭!”二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回到了县府。当然司徒嫣是直接将雪狼安置在了自己的屋子里,不然只怕真如赤雨所说。这一府的女眷,都得被它给吓死。
第二天一早,司徒嫣即离开了河阳县城,其实如果不是为了雪狼。她也不会多留这一天。
一路往北而行,沿途风光依旧,只是人事全非。当初她出京离府,是逃难避祸,后来由北而归,也是逃难躲灾。可如今身边有兄嫂相陪。有赤雨雪狼相伴,野花遍地,山林摇曳。倒添了几分野游的兴致。
“嫣儿!”今儿公孙语跑来和司徒嫣同架,赤雨则骑马守在车外。“你昨午烤的那只野鸡,当真好吃的很!今儿中午再烤一只吧!”公孙语从没离过京城,这一路走来,看什么都稀奇。又有司徒嫣这个大厨跟在身边,她是一点儿苦也没吃,甚至还有些乐不思蜀。
“好,大嫂有命,小姑自当听命!”
“你又打趣我!不理你了!”
“大嫂,我的好大嫂,是我错了!你可千万别生气。不然兄长一定饶不了我!”
“你还来,看我怎么罚你!”公孙语最喜欢哈司徒嫣的痒,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倒也热闹。
“赤雨,这一路劳你照顾舍妹了!”司徒谨今儿也来了兴志骑马,这会儿听到小妹的笑声,不由得脸上也堆上了微笑。
“大少爷说的哪里话,身为小姐的贴身侍卫,这是属下份内之职。而且小姐身手好,心又细,这一路来根本不需要属下照顾,反倒是属下跟着沾了不少的光!”赤雨对司徒嫣忠心,可并不表示,她也对司徒谨忠心。在她眼中司徒谨不过是个略熟悉的陌生人罢了,所以言谈之间自然有些疏离。
司徒谨也不在意,毕竟这些人都是国公府的“铁血卫”,与他不亲近也是正常。一行人就这样边走边看一路朝北而去。
边城北平县,端木玄这些日子倒是没再以酒买醉,至从收到京中来信,得知司徒嫣陪同司徒谨已然起程往边城而来,他就整日里忙着整理庭院,置办家什。甚至将整个将军府的庶务全交给了李三郎。
“少主,您买的这南花梨木的家什,司徒小姐能喜欢吗?”墨风看着已近魔怔的少主,不得以只好出声提醒一句,可也知说了也是没用。
果见端木玄一脸的得意,摸着这些家什看个不停,“嫣儿河阳县的庄子上摆的就是这样的家什,她定会喜欢的!”
“可司徒小姐一行还有好些日子才能到,您连厨房里的蔬果都买好了,等司徒小姐来了,那些东西都放坏了!”
“你这就不懂了,这些日子我就住这里了,你找的那几个厨娘,煮的东西也不知合不合嫣儿的口味,总要我试过才知!”
墨风彻底无语了,不过少主能不再灌酒,只是花花钱买些东西,倒也无妨。
“对了,墨风,后院那些菊花我让你都拔了改种梅花,你可有办妥?”
“少主,早就办妥了!整个府内都未留一支菊花!但凡能种树的地方,都栽上了梅花!”
“那就好,嫣儿喜梅憎菊,府内万不要出现菊花!”端木玄一边想着是否还有遗漏,一边自言自语,哪里还有一点儿大将军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个痴汉。
李三郎这些日子在将军府办差,也是忙的一个头两个大,可也知端木玄是在为小妹安置住所,他累些也高兴。一想到再过些日子就能见到小妹,他面上就算掩饰的再好,可仍露出了些端倪。好在这会儿端木玄傻的利害,这才没有注意。
从京城一路赶到北平,虽走的是驿道,住的是驿站,马匹更换的及时,可仍走了有近一个半月。公孙语一开始时还兴奋的有说有笑,可走不过半月,就算司徒嫣照顾的再好,也是混身酸痛,甚至整日的茶饭不思。如果不是司徒嫣一直熬炖些补药,只怕没进北平,人就要病倒了。
“谨郎,是我拖累了你!”
“语儿,你这说的什么话,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又何必要吃这苦,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我嫁给你,就是你的人了,你到哪儿我自然就要跟到哪儿的,只是这身子,真是不争气的很,要不是嫣儿这些日子天天熬些补药的,只怕我就撑不到那北平县城了!”
“语儿放心,有嫣儿在,你不会有事的!”
“是啊,大嫂,我的医术可不比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差,你这就是晕车,等到了地方休息个两天就会好的,不是什么大病!”司徒嫣这话说的也不全是安慰。
“嗯!我想再睡会儿!”公孙语吃不下东西,身子乏累,再加上车子晃动,总想睡觉。
“兄长,你陪着大嫂,放心,大嫂能睡是好事,不睡反而才难受!”司徒谨相信小妹的医术,心痛的将公孙语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
赤雨这些日子也不坐在车里了,比起坐车,骑马才更自在一些。司徒嫣也一样,换了男装跟着赤雨一起骑马。
“小姐,前面有个县城,不如我们在那儿休息一天,算算时辰明天傍晚前就可以赶到北平县了。”赤雨话音方落,就见驿道上扬起一阵尘烟,像是一队战马呼啸而来。(未完待续。)
第351章,迎佳人世子抗命,新县令北平安家
司徒嫣正和赤雨聊天,打算在前面的县城休息一天,明天傍晚前再进北平县城。┏蓝¤¤書¤见驿道上扬起一阵尘烟,隐约间传来马蹄之声,听的出来人很急,马催的很快。
“嫣儿!”人还未近前,已经听到了呼喊之声。
“小姐,是少主和墨风!”赤雨激动的拉了司徒嫣一下。
司徒嫣虽有些意外,可面上却并未露出一丝。但心里的小感动还是让她的脸上浮上一抹红晕。
等战马近前,司徒嫣看着头上微微渗出汗珠的端木玄心像是被什么撩动了般有些悸动,“玄哥,你怎可未领旨意出边城?要是被人发现了,少不得要在皇上那里参上你一本!”
“参参喽,我还怕他不成!嫣儿能来边城,我怎可守在城中,不出城相迎!”
“可你这也迎的太远了,都迎出一天的路程了!”司徒嫣嘴上小小的抱怨,可听在端木玄的耳中甚至比那些关切之语还打动人心。
“嫣儿,几月未见,相思成疾,听说你离京,我恨不能快马加鞭一路从京城护送你来边城!”
“堂堂一个大将军,说话也不看场合,不怕手下人笑话!”
“墨风,你家少主说什么了吗?”
“属下什么也没听见!”墨风哪里敢抬头,侧着脸只当不认识少主,太丢人了。
“好了,没个正经!我大嫂身子不舒服,我们打算在前面的县城多留一天,你先回北平县城,我们明日傍晚即到!”
“反正我人来都来了,怎么可能没接到人回去!”
“只怕你奴役了我三哥,这才得了空儿!”司徒嫣有注意到,李三郎并没有跟来,想也知这小心眼男,怎么可能放任情敌前来。
“我哪有,我敬李严兄弟都还来不及。哪会奴役于他!”端木玄嘴上虽这么说,可自己的小心思被心上人拆穿,多少还是会尴尬。
“走,这驿道上人来车往的。总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儿!”司徒嫣朝端木玄点了一下头。端木玄隔着车帘朝司徒谨打了声招呼,几人这才一起进城。
进了城,司徒谨需要照顾身体不适的公孙语,所以只和端木玄略寒暄了几句,进内室去休息了。
“嫣儿。这一路可还顺利?”
“住驿站,行驿道,一切顺利!”比起公孙语走路都要人扶,司徒嫣看上去神采奕奕。
“那好!”端木玄上下打量了司徒嫣片刻这才放心。
墨风这会儿从外面进来,“少主,您订的饭菜酒楼已经送来了,您看是现在用,还是再等等?”
“嫣儿也饿了,咱们先吃饭!我挑了些嫣儿喜欢的菜!”端木玄一边说,一边看向司徒嫣。佳人一身的男装,虽风尘扑扑,可难掩姿,看的他如痴如醉。
司徒嫣这会儿也不太累,肚子虽不饿,可看着端木玄殷切的眼神,只得点头应下。
席间两人闲聊了几句,讲了一下分别之后各自的情况,“司徒小姐,您要是再晚个几天到。只怕少主要迎出冀州界了!”墨风一想到前几天的事,现在还有些后怕。
端木玄瞪了一眼墨风,这才看向司徒嫣,他数着手指算着日子。本以为司徒嫣早在五天前应该到了,可却迟迟未收到墨雨的消息,心下着急,如果不是墨风和李三郎劝阻着,人一早离开边城了。
“我人好好的,身边有赤雨、暗夜和雪狼。暗处还有墨雨照应着,能出什么事!”司徒嫣白了端木玄一眼,这人是穷紧张。
“是我紧张过度,可以嫣儿的脚程,再晚也不会耽搁这些时日,我倒是把师妹给忘了,早知她身子吃不消,不如让墨雨陪着,嫣儿也好先行!”
“大嫂身子不适,若没我照看着,那怎么行!”司徒嫣都懒得和端木玄说了,这人满脑子都是她,只怕是司徒谨病了,他也希望自己能早一天到。
“是,嫣儿最重亲情,那嫣儿可有想为夫?”
“你再乱说,我可真的生气了!”司徒嫣圆眼怒瞪,还真像是要发火。其实只是以此掩盖自己的娇羞而已。
“好,不乱说,反正皇上已经下旨,嫣儿早晚都是要嫁进国公府的!”
“谁说皇上的旨意一定要遵行,如若我不愿,是皇上又能耐我何?”
“嫣儿此言,是说愿意嫁与我为妻喽!”端木玄兴奋的两只眼睛都在冒光,激动的一把拉起司徒嫣的手,等着她点头。
“你再不放手,我让雪狼咬你!”司徒嫣羞的满脸通红,手又抽不出来,只好拿雪狼吓端木玄。
“能得嫣儿点头,是被雪狼咬一口又何妨!”
“贫嘴,快放开!”这还是端木玄第一次见司徒嫣满面娇羞,心里乐开了花,整个人只会傻笑了。
墨风、墨雨和赤雨识相的退出了屋子守在门外。三个人压着笑差点儿没憋出内伤。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起程赶至北平县,司徒谨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整顿县衙,不过有端木玄的帮忙,倒也一切顺利。公孙语虽强撑到了北平县,可身子虚乏无力料理府内事务,不过有司徒嫣这个能干的小姑,她也乐得清闲。
“大嫂,内院已经安置妥当,你只管安心歇息便是,等身子好了,再主持家务!这些日子有我呢!”
“嫣儿,是我没用,倒累的你忙里忙外的!”
“也没什么忙的,子恒把家什都置办齐了,府内的事有暗夜和吴过,还有大嫂身边的四大丫鬟,我也是动动嘴!”
“你啊,处处为着别人想,不为自己想想!”公孙语知道司徒嫣这话多是安慰于她,算府里事务再少,可初到一个新的地方,来往送礼的,下人们的安置,哪里不得当家主母操心。拿司徒谨来说,一行人傍晚才进的北平县城,这会儿光席面吃了不知几席了。都月正当空了。人还没回府呢。
“大嫂怕是担心兄长了,我已经派吴过赶着车去接了,有暗夜随行,出不了事的!”司徒嫣的话让公孙语脸上一红。可心里却是暖暖的。
出了兄长的院子,司徒嫣穿过抄手游廊进了自己的侧跨院,这院子是端木玄单为她准备的。
“玄哥,什么时候来的!”进城后端木玄先回府处理庶务,他一离开是三天。总要回去做做样子。这也是司徒嫣强行要求的,不然以他的性子,只怕早来了。
“刚到一会儿,见你忙着,没叫人传话。嫣儿可喜欢这院子?”
“喜欢,虽说现在梅花未开,可满院的梅树,等到了冬日里一定美不胜收!”算端木玄不说,司徒嫣也知这是他的主意,也只有他最了解自己的喜好。
司徒嫣的肯定对于端木玄来说比吃了蜜还甜。看着佳人的身影近在眼前,前几个月的孤独早已荡然无存,“嫣儿,县府离将军府不远,若府上有什么需要,你只管差人告诉于我!”
“我倒没什么事,只是今儿见三哥,看着好像轻简了些,也没来得及细聊,不知他进了军营可还适应?”司徒嫣今天见到了李三郎。可人多眼杂的,两人只互相问候了一下,各自去忙了。
“李兄弟倒是适应的很,虽说轻简了。许是吃不惯厨娘煮的饭食?”端木玄有些小吃醋,他也瘦了,可心上人却只关心别的男人,对他不闻不问的。
“嗯,三哥虽然不挑食,可别人煮的东西。想来也是吃不惯的!”司徒嫣淡淡的说了一句,心里却在想,不如以后让李三郎来县府搭伙好了,这样二个人也能常见面。刚要提起,抬头却正撞上端木玄痴怨的眼神。
“玄哥瘦了也是活该,白天夜里借酒买醉,不瘦才怪!”司徒嫣早在见到端木玄时,吓了一跳,毕竟这人可比离京之前瘦了不止一圈。所以早向墨风打听过了。
“墨风,你等着回将府去扫马厩!”端木玄朝门口大喊一声,吓得墨风差点儿没跪在地上。
“你自己做错事,还要罚别人,我看最该罚的是你!从明儿开始,一日三餐都在县府来用,不许再饮酒!”司徒嫣这话哪里是罚,对于端木玄来说那可是天大的恩慧。
墨风只记得少主离开县衙时,整个人都笑痴傻了,连罚他的事都忘记了。
宵禁时分,司徒谨才一身酒气被吴过和暗夜扶了回来,“兄长这是喝了多少酒啊?人都喝糊涂了!”司徒嫣一边去准备醒酒汤,一边抱怨。
“是属下照顾不周,请主子责罚!”暗夜将司徒谨扶**,忙跪在地上请罪。
“你先起来,兄长不是那没有分寸之人,如果能推,他也不会喝的如此醉。你们可有寸步不离的守着,兄长没许什么不该有的承诺?”这才是司徒嫣最担心的,怕司徒谨一时不慎着了人家的道儿。
“主子请放心,属下寸步未离,大少爷也是上了车才醉倒的,在宴席上人还是清醒的!”
“那好!”司徒嫣将一碗醒酒汤给司徒谨灌了进去。“吴过,虽说今儿才到,你这一路也辛苦,可大嫂身子不适,兄长还得劳你照看!”
“大小姐只管放心,奴才一定把大少爷照顾好!”吴过不过是一奴才,司徒嫣能想到他的辛苦,他已很高兴了。
“暗夜,你也留下,两个人轮着来,也没那么累!”司徒嫣吩咐二人几句,这才进了内院给公孙语送信儿。
“大嫂,兄长有些醉,怕吵了你休息,这先歇在外院了,有吴过和暗夜照顾着,你只管放心是!”
公孙语哪里能放心,坚持起身要去外院看看,司徒嫣只好相陪。“嫣儿,要不让我身边的两个丫鬟留下来照顾谨郎?”
“大嫂,这会儿兄长醉着呢,留两个奴婢总是不便的,有吴过和暗夜,大嫂只管安心是!”司徒嫣觉得这公孙语也太没有防人之心了,这个时候留两个女的照顾司徒谨,那不等于送二人**吗?
“嫣儿!”公孙语只是担心自己的相公,哪里会想那么多,经司徒嫣提醒,这才觉出不妥。羞红着一张脸,轻捏了一下司徒嫣的手,这才回去休息。
司徒嫣给司徒谨加了被子,又等了一会儿,见司徒谨没有想吐的意思,这才回自己院子休息。
夜里虽忙到了近子时,可第二天一早,司徒嫣仍起了个大早,亲手给一家人准备早饭。
而端木玄一大早带着李三郎来到县衙,“小五,有好些日子没吃你煮的饭了,真香!”
“那三哥多吃些,怎么也得把减的肉给补回来!”司徒嫣给李三郎夹了个肉包,看着他大口吃着,心里也很高兴。
端木玄一脸的艳羡,可他嘴里吃的也是司徒嫣给夹的肉包,虽说心里仍嫉妒,可面儿上却不敢显露一分。
司徒谨和公孙语坐在一旁,笑看着这三人。家里人一起用餐,没有男尊女卑之嫌。全家人一起吃饭,才显得热闹。
“嫣儿,语儿的身子可是还要静养些时日?”司徒谨昨晚酒醉,觉得对不起生病的妻子,今儿一早进内院陪礼。
“嗯,大嫂这一路颠簸的辛苦,补药还得再喝上三天,再以食疗相辅,最多不过七天能恢复如初!”司徒嫣虽未出阁,可这些事她还是明白的。不过人家小两口的家务事,用不着她去当电灯泡。
“嫣儿,我新官上任,怕是府内还要做席请客,你大嫂身子不好,只得有劳你了!”
“兄长怎的醉了一晚,反倒生分了,难不成是酒虫未醒!”司徒嫣见司徒谨这般,想逗逗他,结果一句话说完,见司徒谨红着一张脸,不敢抬头,又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了。
公孙语心疼相公,瞪了司徒嫣一眼,“我身子没事,谨郎只管放心,做席的事交给我!”
“我的好大嫂,你这一眼可比利箭还锐利三分,差点儿没给我扎出血来。我不过是和兄长开个玩笑,兄长和大嫂只管放心,府内有我,别说是做个席面,是请全城百姓吃上一顿也不在话下!”司徒嫣讲的司徒谨和公孙语都不好意思起来。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过早饭这才各自去忙。未完待续。↗本書源自 篮 書 ,更新快,。
第352章,代兄巡视贫困县,买铺买院忙经商
司徒谨新官上任,要等交接完毕后才开始第一天当职。这会儿正和前任北平县令交接清点县衙库银和存粮。其实这些早在司徒谨来之前,端木玄就已暗中派人都已清点明白,这会儿只不过是走个过场。
这原北平县令黑着一张脸,强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人家都说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虽算不得清廉,可在北平任上这一干就是六年,就算是在不济也不会像如今这般虽得以进封,却身无分文成了当之无愧的“大清官”。
“司徒状元公当真是好命啊,人还未进北平县城,这县衙上的事就已有人帮忙料理!别说是与突厥接壤的边城,就是冀州其它的县城,哪个没有亏空,哪个糖仓内不是缺谷少粮的,偏就本官这北平县,不仅府库充盈,甚至粮仓内未见陈谷。只怕满吴国都找不出一县府会如这般了!”也不能怪这原北平县令叫屈喊冤。新县令接旧县令的烂账,这本就是正常的。可端木玄暗中插手干涉,硬是让这原北平县令离府前将库银、库粮补足。这么多任下来这缺口何其之大,哪是凭一己之力就能完全抹平的。
前任北平县令可是将自己十万身家全搭了进去,甚至连老婆的嫁妆都添了进去,这才侃侃将这窟窿给抹了个七七八八。
“多谢上官助卑职一臂之力!”这些事虽非司徒谨所为,可端木玄一心为他,他也不好于此时争辩。反正这人被吊去了别的州府,以后怕是再难相见。
县衙府库点清落锁,司徒谨送上程仪,这才命人送前任北平县令离开。县衙高堂之上,县丞、县尉,廷掾等人分立于两侧。
“本官今日第一天上任,往后还请各位同仁尽忠职守,各尽其职!”
“谨遵县令大人吩咐!”一众人行礼,县衙也就算开始正式运作。而县府内院之中。公孙语在屋中将养身体,司徒嫣掌管府事,先命吴过去街上寻找空置的铺面,再命赤雨下乡村巡视。她既然来了。就不能什么都不做,全指着朝堂下发的那点子银粮,只怕连这个冬季都撑不过去。
“午时已近,司徒嫣仍在书房内忙的笔不停,身未动。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端木玄来时,看着面带倦容,嘴唇干裂的心上人,心疼得差点儿没吼出声。自己走到茶案边给司徒嫣倒了杯水。
“嫣儿,你身边怎么连个伺候茶水的丫鬟都没有?赤雨去哪儿了?”
“是玄哥来了,你先坐,我把手头这点儿事弄完了再同你说话!”司徒嫣连头都未抬,提笔仍埋头疾书。
端木玄心里难受,可司徒嫣就是这个性子,并非有意冷落于他。可他心疼心上人,将司徒嫣的手一按笔抽走,直接将茶杯递到了她嘴边。
司徒嫣正写的好好的,冷不妨被人打断,心里有些生气,可抬头间正对上端木玄关切的眼神,端着的茶杯,就算心里再有气,也瞬间化为无形了。
“好,我喝杯茶歇歇!”司徒嫣接过茶杯。笑了一下,这才坐直身子。
“嫣儿,府事繁重,千头万絮。哪是一天就能处理好的,你这般逼迫自己,身子哪里吃得消!”
“其实府内倒是没什么大事,我们自己的账册清楚,府库有暗夜清点存档,内院上的杂物有大嫂的四大丫鬟和玄哥帮着买的那些粗使的婆子。倒也处置得当。只是北平县地处边城要塞,可却是个下等贫穷县城,兄长初上任,诸事不通,如我不帮着处理,只怕八月十五前都理不出个头绪来!”司徒嫣其实是在帮司徒谨的忙,如果只是内院这些小事,她一个时辰就搞定了。
“我知你一心为着仲贤,可自己的身子也要顾啊!不然岂不是让我担心,也让仲贤心里愧疚!”
“我知道了,今儿是我忙过了头,下次会注意的!”司徒嫣明显是在敷衍,可端木玄就是拿这个小女人没有一点儿的办法。
“玄哥午饭还没吃呢吧,我这就去准备,三哥可有过来?”
“过来了,在县衙里帮忙呢!你不用忙了,厨娘们都已经准备妥当,我正要请你过前院用饭呢!”端木玄讲的如此自然,要知这古代女子是不能与男子同席的,可偏偏这几个男人,没有司徒嫣在饭桌之上与之同食,就会食不知味。
“如今这县府里可不只司徒一府中人,这规矩万不可破!玄哥去前院吧,我和大嫂在后院用饭即可!”
“那我也留下来,反正师妹也不是外人,与其陪着那些臭男人,当然还是陪着我家夫人吃饭才香!”
“贫嘴!你这脸皮可都快赶上城墙了!”
“那是,不然怎么能追得到这么聪慧漂亮的妻子呢!”
“端木玄,我可还没嫁给你呢,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小心我给你茶水中下药,毒哑你!”司徒嫣娇羞嗔怒的样子,看的端木玄心猿意马,要不是定力尚够,只怕早已将佳人扑倒了。
“好,我不说,不说还不行吗!”端木玄一脸的委屈,可看在司徒嫣眼中,分明就是在耍赖。
公孙语得知端木玄要与她和小姑一起用餐,哪里会去当这电灯泡,寻了个借口,自己躲在房中用餐,而独留端木玄和司徒嫣。李三郎也想陪着小妹,可以他的身份,夹在两人之中只会徒增尴尬罢了,所以就陪着司徒谨留在了外院,和县丞他们一起用午饭。
用过午饭,各自去忙,直到入夜时分城门即将关闭之前,赤雨才匆匆从外面赶回来。进了内院书房,正好看到吴过在和司徒嫣商讨铺面的事。
“赤雨,辛苦了,你先下去吃些东西,休息一下,晚些我们再细聊!”
“是!”赤雨虽然辛苦,可小姐总是这般体谅于她,这心里可是高兴的很。进了后院的厨房,看着灶头上温热的饭菜,就知这都是司徒嫣为她准备的,心里更是暖暖的。
刚要用餐。就见门口白影一闪,雪狼跑了进来。至从那天在河阳县庄子上,雪狼将赤雨给扑倒了以后,一人一犬倒是成了朋友。赤雨是除了司徒嫣以外唯一可以和雪狼亲近的人类。
“雪狼,你吃饱了吗?”虽是这样,可雪狼仍听不懂赤雨的话,瞪着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看着赤雨。
“雪狼,你好偏心。这一路我是又打兔子又逮鸡的孝敬你,可你只能听得懂小姐的话,却连我的话都听不懂,你说我是不是该伤心啊!”一边和雪狼聊天,一边吃着小姐为她准备的饭食,赤雨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着很是舒心。
等赤雨吃过晚饭,雪狼早不知跑哪儿去玩了,司徒嫣叫来赤雨,向她打听村庄的事情。
“小姐,这北平县虽少山。多平原,可县内没有大河小溪,因地处内陆夏季少雨,冬季少雪,属下去时,很多土地都已干涸。县内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十村有九都是无粮过冬的!”
“这么严重!”司徒嫣虽然心里有底,可这样的事实仍超出她的预期。毕竟从府衙内的账册中是看不出这些的,而前任县令为了能让自己的政绩好看,这账面上当然是动了手脚的。
“北平一县刚足万户。300多个村庄,近4万人口。可若真是九成以上都无粮过冬,也不知这前任北平县令这官是怎么当的。看来,我还是要逐村去排查一下。不然这心里终归是放不下!”
“小姐,属下已经打听过了,这北平县令虽算不得什么好官,可为了保住这万户名额,每年冬都会在县城外设粥铺施粥,总算是没让这一县的百姓都饿死!”
“治标不治本。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这样的法子,她司徒嫣要是去做,甚至有更好的主意,可她要的可不只是这样,皇上要对突厥用兵,她要给端木玄和李三郎多准备些,等到战事一起,全指着朝廷的粮草,只怕这仗未打就先输了。
“小姐,现在正值秋收之际,虽说今年不是大旱之年,可各村各户怕都是欠收之境,您此时前去,属下担心您自身安危!”
“你家小姐易容的本事,你不是早就见识过,放心吧,出不了事!你也累了一天,去歇着吧!”
“小姐,属下不累!属下去给您烧水,您泡个澡解解乏!”
“我成日里连府门都没出,又能累到哪儿去,你骑马跑了一天,早点儿去歇着吧,明儿还有要事得让你去做!”
“是!属下领命!”赤雨心里甜甜的,行了礼这才退了下去。
司徒嫣将桌上的铺面契约又拿出来细看了一眼,这几间铺面她虽未亲眼所见,可她信得过吴过,这几间铺面的位置虽算不得上及佳,可门面宽,都带着内院,甚至有的还有跨院,司徒嫣买这些铺面一半是为着经营,一半是当仓库。
又将城中五处院子的宅契仔细看了一眼,这才都收进了戒指里,回自己的屋子去休息。今儿她虽未出府,可事情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行事,这脑力劳动,可比体力劳动更伤心神。回到内院简单洗漱了一下,倒在床上就睡。一夜下来连个梦都没做,天即已大亮
和端木玄、李三郎一起用过早饭,这才带着赤雨出了城。“小姐,大少奶奶的身子看起来比昨儿好多了,今儿早上属下还见大少爷陪着大少奶奶在后花园里遛弯儿呢!”
“怎么,我家赤雨春心暗动了啊?”
“小姐,属下哪有!”赤雨红着一张脸,不好意思又有些羞赧。
“赤雨年纪也不小了,你要是有了心上人,一定要告诉我,我替你做主,一准儿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属下不要嫁人,属下要永远陪着小姐!”这是赤雨的真心话,司徒嫣心内很感动,可她也不能真的留赤雨一辈子。
两人易容出行,花了三天的时间,将北平县城东、西、南三面的村子都走了个遍。又花了两天的时间将北面军屯巡视了一圈,总算是做到心中有数。
来到北平县城已近十天,几间铺面已收拾妥当,随时都可以开张。司徒嫣这边是一切顺利,可司徒谨整日里满面愁容,甚至这才不过十天,人竟然看上去瘦了有近一圈,“兄长,大嫂说这些日子你茶饭不思,可是有何心事?”
“没事,县衙上的一些沉年旧案,这些日子看的为兄头痛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司徒谨不愿小妹跟着他着急上火,来边城当县令即是他自己的决定,他就要用心去做好。
“眼见秋收过半,可各村上报来的赋税怕是连一成都没有吧?”司徒嫣知道依着司徒谨的性子,就算是累病了,也不会让她跟着受累的。
“嫣儿,你都已知了?”
“兄长,这县衙能有多大,赋税徭役,是一县重中之重,我怎可能不知?兄长又何苦瞒我!”
“北平地处内陆,无河无江流过,年年干旱欠收,为兄不愿压榨那些连吃饭穿衣都没有余力的老百姓,可朝廷的规矩不能破,着实有些心急!”司徒谨心地纯善,虽知官场上那些血腥手段,可却不屑使用。
“兄长初到任上,今年未见天灾,可地里欠收,不如据实向朝廷上报,虽然政绩名声受损,可至少可保全县百姓熬过这个冬季,等明年开春,开荒种地,养草肥田,挖井蓄水,这办法总是会有的,而明年的考绩也就不用再愁了!”
“嫣儿这主意甚好,为兄报个欠收又如何,政绩受损名声受累又怎样,为兄都不在意,怕只怕那冀州刺史未必会如此想!”司徒谨的担心,司徒嫣也明白,她是想的太简单了,毕竟司徒谨上面层层官吏,就算是他不在意,可这些人怎么可能为了司徒谨而坏了自己的名声。
“兄长先别急,这事还需从长计议。总会有解决之法的!”其实以司徒嫣的财力,单凭她自己就可以补足一年的赋税,可这事要是被皇上知道,只怕又会引来不必要的猜忌。如今她已然在皇上的监视之中,此时万不可不按常理出牌。(未完待续。)
第353章,打井蓄水开荒地,新政令惠民福商
司徒谨新官上任,又正值秋收在际,北平县今年虽未遭大灾,可上无天水地无水源连年欠收,一县百姓日子过的甚为艰难。
司徒谨整日里黑阴着一张脸,愁的连饭都吃不下,那天虽与小妹司徒嫣谈过,可却未得到什么好的主意。公孙语这些日子身子已然恢复,可她虽通文墨,却于此道一窍不通,心里只能跟着干着急。
“嫣儿,大嫂求求你,你给谨郎想个办法,他再这么熬下去,只怕这身子就要吃不消了!”
“大嫂别急,我早已有所安排,这些日子正在谋划,再有三日就会有结果了,这些日子还得劳大嫂多费心照料兄长的身子!”司徒嫣说的肯定,公孙语这才安心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赤雨,走,我们出府!”司徒嫣起身就要往外走。
“小姐,您还没换衣裳呢!”
“还真是麻烦,就不能整日里穿着男装,那多方便!”司徒嫣嘴上抱怨,可动作一点儿都不慢,三两下的就把衣服给换好了。
两人两骑出了北城门,直奔城外的军屯,过了军屯,再往前就是边城要塞,而出了塞,就是两军交战之地。此处杂草重生,即无人烟,也无生机,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嫣儿,你今儿怎的想起来这要塞之上,可是有了什么想法?”端木玄难得于此时见到佳人,心里高兴,可此处毕竟不如城中安全。多少也有些担心。
“玄哥这才赴任不过三月,制军即已初见成效,单看这军屯之中还建起了粮仓。就可见一般!”
“这还是当初在西北的时候,得嫣儿的主意,如今吴国边城军屯,都建有这样的屯粮之所!只是现在粮草不足,还不知这个冬季要如何安然渡过呢!”端木玄也有着自己的烦心事。
“北平虽地处平原,可近无水源,军屯和村庄的老百姓这日子过的艰苦不说。长此以往于战事也会多有不利,可你看那里!”端木玄顺着司徒嫣手指的方向望去,要塞之外不远之处就有一条河。河面虽算不得宽、也算不得深,可河水尚算湍急,水量也还充沛。
“嫣儿可是想打那易水河的主意?”端木玄心里一惊,那里是两军交战之所在。可不是随便就能拿得下来的。
“嗯。我问过当地的百姓,那易水河冬季即会进入枯水期,可春夏秋三季却从未断过水源,可见水量还是有所保证的,而这易水河又离北平县城如此之近,可比在县城东面的丛水河近了有近十倍不止!如果不利用起来,岂不太可惜了!”这才是司徒嫣今日此行的目的。
“只怕我们兴建了水利,突厥也会暗中破坏。绝难成事!”端木玄太了解那些胡人,他们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吴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兴建水利。
“他们不让。我们就打到他们让!只要将他们再逼退十里,将战场往北推过易水河不就行了!”
“嫣儿,皇上并未下旨对突厥用兵,我手上虽有兵符,却没有调令,只我身边这些铁血卫,怕是连场胜仗都打不下来,就更别说将突厥兵将逼退过易水河了?”不是端木玄怯战,实是他此次上任只有墨风的墨字营跟在他身边,不过百余人,又如何与突厥的十万雄兵对峙。
“打不过就智取,眼下天干物燥,又值秋高气爽之际,时不时的还会刮起南风,正是放火的好时候!”司徒嫣早就想过了,她也没打算让端木玄出兵,毕竟她只想逼退突厥兵将,她要利用易水解北平危境。
“嫣儿,这火烧连营的办法倒是好,可这逼退之后,突厥人会卷土重来,到时岂不是白忙一场?”端木玄也觉得这法子好,不动一兵一卒就能成事,可事成之后,仍有隐患。
“我们放火,突厥人又怎可能做事不管,自会派人前来谈判,或是战或是和,总要给个说法。而突厥人不善耕种,缺衣少粮,我们可以粮种兑换逼其就犯!”
“嫣儿,此举只怕皇上不会应允,如我们私自为之,有通敌之嫌,只怕被小人一本奏折参了上去,阖府性命不保!”端木玄觉得司徒嫣今儿有些反常,这些事她不应该想不到。
“我们用于交换的粮种自然是做了手脚的,活种上可以附以虫卵,死种自然是种不出粮食的。只怕用不上二年,对面就会无粮可收,无种可下!”
“如若真能如此,此举可谓一箭双雕上上之策!我这就请旨!”端木玄心下大喜,转身就要回府拟旨。
“玄哥先别急,我观察了这些日子的天气,明后应该就会有强南风,只怕错过此时机,下次何时再有这机会也不得而知,你拟旨之后,怕是等不到圣旨下,就得点火,这多少可是要担着风险的!”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烧个枯草,难不成皇上还要治我一个通敌之罪不成!放心,这点儿事难不倒我!”端木玄两眼泛光,看的出心情特别好。司徒嫣又看了一眼城外,这才步下了要塞回了县衙。至于端木玄的旨意中是否有提到她,不用想也知。端木玄很了解司徒嫣,这功劳最后只能落在他的身上。反正这样现成的功劳,他也捡习惯了。
“赤雨,去把大少爷请来,我有要事与他商量!”既然端木玄那边已没有问题,司徒嫣剩下的就要和司徒谨商量了。
“嫣儿,你找为兄可是有事?”
“嗯,兄长请先坐!”司徒嫣给司徒谨倒了杯茶,把桌上的点心往他面前推了推,这才开口。
“兄长,我想挖沟建渠引易水河的水进县城村庄!”司徒嫣话才说一半,就见司徒谨吃惊得站了起来。“兄长先莫急,听我把话讲完。”司徒嫣拉了司徒谨一下,见他落座这才将自己的意思讲明。
县内万户今年服役者不下千人。除需戍边的之外,都可去挖沟建渠。而且司徒嫣想好了,这些人虽是服役,可除了每日三餐外,每人每天如比要求多挖渠十米,就可以多领一斤黑面,多干多得少干少得不干不得。只要肯吃苦。至少这些人的家里可以安心熬过这个冬季。
而那些交不上税,以劳力抵的也是如此,这样就不会有人怠工。也许在明年开春以前,就可以引易水进行灌溉。
“嫣儿,此法是好,既然你与子恒也商量过。等皇上的旨意下来。为兄即刻去办!”
“兄长,皇上的旨意何时能到还是个未知之数,我看不如先从县内开始挖起,要塞之外的就先不动,这即不违背圣意,又可加快进程!”
“可是万一皇上不应允,那岂不是做白工。而且你自己的那几间铺面才开张,又怎能支付得起这么多人的粮食?”
“这就要兄长帮忙了!”司徒嫣一脸的从容。司徒谨担心的这些事,她也有想过的。“兄长下令,县内各村每百亩田地挖蓄水井四处,储存冬雪。而每户开荒百亩,种苜蓿草或是马料豆,让村民们放心,这些草料种出之后,都由我的铺面收购,我保证将它们都变成银子,兄长只管放心就是!”司徒嫣打算把收上来的粮草全都运去军屯解端木玄之急。
“嫣儿,这可关系着一县人的生死,不是几两银子,几个铜板的小事,你可有十足把握!”
“兄长可信我?”
“为兄自是信你!”
“那就好,请兄长放心,我从不做没把握之事,以上所有决定,都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
“也罢,那我即刻就去安排!”司徒谨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可也知小妹的性子,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陷自己于危境之中。与其坐困愁城,不如拼死一搏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当天入夜时分,一家人在县衙内喝酒吃饭,“小五,俺今儿才听兄长说起,你那主意好是好,可终归还是有风险的,有什么事就让俺去办,你不要出面!”
“三哥,所有的事我不过是动动嘴而已,办事的是兄长、玄哥和三哥,这你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司徒嫣说的一脸轻松,可这三个男人都很了解她,司徒嫣表面上越是看着轻松,就说明此事越是棘手。所以三人才担心司徒嫣会在情急之下,自己站出来。
“嫣儿,军屯那边有我和三弟,县衙里有仲贤,你只管做你的生意,做喜欢的事,万不可亲身涉险!”
“我这是有多不让你们放心啊,一个二个的都是这般嘴脸,好,我知道 了,我就留在家里坐吃等死,这样你们总该放心了!”司徒嫣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倒让三人都闭了嘴。看的公孙语和赤雨捂着嘴偷笑。
连着刮了两天的西北风,今儿一早突然转成了南风,端木玄命人倒油点火,火借风势烟雾缭绕,瞬间将要塞之外全笼罩在内。
突厥占据幽州后以范阳城为边城要塞,隔着易水与吴国对峙。烟火借着风势直扑易水河,甚至惊动了范阳城内的突厥守军,“快禀告阿其木大人,吴国北平守军放火,如今易水河南已经一片火海,我驻守兵将已退守至河北!”
“什么,吴国是要对我突厥兴兵?快给帕克大人送信!烧狼烟示警!”这阿其木年纪尚轻,才上位不过一年,却遇到此事,心里哪能不惊。
“且慢,阿其木大人,请听老奴一言!”此人看上去年纪已过半百,虽自称奴才,可却为对这阿其木大人行礼。可见此人也是个身份高贵的奴才或是其族中长辈身边得力之人。
“请讲!”阿其木对此人甚为信任,屏退左右等着此人为其出谋划策。
“吴国守城之将是国公府世子端木玄,此人及善用兵,府中铁血卫更是名动吴国。可今天此举,与其行事大相径庭,而且吴国守军一没集结,二没屯积粮草,看上去根本不向是要对我们出兵,只是老奴一时还未看透,他此举意欲何为?”此人对吴国之事了若指掌,难怪会成为心腹之人。
“对,对,是我心急了,我这就命人去打探!”阿其木派手下去河对面打探,而端木玄在放火之后,一没开城门派兵,二没加强守备,就好像这是一场天火一样,根本与他无关。他越是如此,突厥这边越是不敢大意,可他未屯兵就是意不在开战,双方一时间倒是没有打起来,
“阿其木大人,这是老奴写的请旨奏折,您送与帕克大人,再经哈克木大人送给可汗。吴军恣意挑衅,倒给了我们借口,此前阿其木大人担心今冬粮草不济,正好以此为借口向吴国讨要一些,这坏事也就成了好事,阿其木大人此举,也可算得上是立了功!”
“好好,我上任一年,虽未打仗可却也能建功,阿德贝格也会为我高兴的!”阿德贝格:为父亲阿塔与长官伯克合起来的一个词汇,相当于吴国的总兵这人正是总兵的公子,也难怪会有个相当于客卿幕僚的奴才跟在他的身边。
只是两人早已落进了司徒嫣的圈套之内却尤未可知。
司徒谨派府衙主簿、录事、衙役等人下村去收赋税,顺便将新政令传达至各村庄。
村民们一个个乐得像是过了年一样,往年服役都是个苦差,如今却成了香饽饽,大家争着抢着要进城服役。而留在村中的除了不会走路的幼子,行动不便的老人,全都去开垦荒地,忙着在入冬下头场雪之前收上些草料,好换些银子过年。
司徒谨没想到新政令如此受百姓拥护,甚至连那些大户人家也都支持。每日里处理着县衙事务,虽忙碌些可身子却一日好过一日。
而司徒嫣除了提出此惠民之策,还向商家按铺面大小征收营业税,这会儿没有发票,就按户征收,虽然数量必不大,也没引起商户的不满,而多征收上来的这些,全用在给服役人员加餐上了。在别的县服役,一天两餐,还是些稀的可以照人的糊糊,难得吃上顿干粮。可在北平县服役,不仅一早就能吃上黑面饼子就糊糊,甚至中午还多加了一餐。这些当然不能动用县衙库银,不然这邀功之嫌,就能把司徒谨这身官衣给扒了。
忙了近半月有余,这日晴好,司徒谨带着县衙的差役,换上私服去巡视沟渠进度。人还未等近前就听到有人高喊,“县令大人到!”司徒谨忙下马步行,监守的差役一声高呼,服役之人全都放下手中工具,跪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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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司徒青天颁政令,百姓村民好过冬
“大家都起来吧!”司徒谨有些生气,他只是想来看看,不想有所惊动,这才连官服都没穿,可却还是让这些奉迎拍马的给坏了初衷。可他却没想到,他虽是不喜,这些服役之人却乐得脸上都开了花。
有个大汉,看上去年近四十,一脸的泥汗,低着头给司徒谨连磕了三个响头,“县令大人,青天大老爷啊,俺是个粗人,不会说啥的,俺回去后给您供牌位,给您老烧香,您可是俺们一家的大恩人啊!”这汉子家里上有不良于行的父母,下有几个儿子同住,甚至连孙子都有一群。往年别说是吃饱,就是喝水都喝不饱。可如今他带着几个儿子在役上,不仅每天吃的饱,几天下来几人还攒了不少的粮食,今儿自家媳妇带着儿媳过来,都给捎带了回去。往年就是过年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如今上役只要能吃苦,不但吃的好,还能给家里赚银钱,而且县太爷仁慈,讲好了腊月初就放他们回家过年,过了正月才用再来服役。这好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可都是托了县令大人的福。这些人虽粗可谁真心为他们好,谁是贪官他们心里明白着呢。
“对,大个儿说的对,俺也给青天大老爷磕头上香!”这有人站了出来,这些得了实惠的老百姓也都跟着站了出来。
“婆娘们带着家里人开荒种草料的,俺们在这里加把子劲干,如今冬日不仅有了存粮,等下雪前收了草料就能进城换银子,这个年总算有了盼头!这可都是托了青天大老爷的福啊!”司徒谨眼眶泛红,其实他什么都没为这些人做,他们得的这些都是拿体力换来的,可这些善良的老百姓,却把他比作青天,比成了神。他又怎能不感动。
“好了,地上凉着呢。大家都快起来吧,你们只管好好干,等翻了年,本官会在各村办村学。请秀才公到各村去教孩子们读书识字,这日子只会越过越红火!”司徒谨这话就如一声炸雷,惊得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半天没有人出声。
这主意是司徒嫣想的,她从来都相信,人要想不受穷。就要读书识字,集众家之所长。这些人虽不可能真的学出个什么成绩,可至少不会让人蒙了骗了。而那些只知道每日里啃着书本过日子的穷秀才,也能赚些银子,贴补贴补些家用什么的。不然百无一用是书生,指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了。
等这些服役之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时,司徒谨人已经走远了,服役的人对着天又给司徒谨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起身。而更有甚者,甚至哭趴在了地上,他们等了这些年。盼了这些年,老天爷总算是开眼,给了他们一个清官。
司徒谨回到县衙内院,眼睛仍有些微红,公孙语以为司徒谨是受了什么妥屈,不免跟着着急,问了才知,原来只是感动的眼眶泛泪而已。
“谨郎,之前就听你说过,嫣儿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我原还以为这只是你爱妹心切而已。如今才知嫣儿当之无愧的在世女诸葛!连我都对她佩服的很!可我看嫣儿,不喜功,不争名。就算是她自己出的主意,可却从不往外声张,也不知她心里都在想些什么,真是难懂的很!”
“嫣儿以前就曾说过,她一生只求亲人万安,做事无愧于心!名利于她皆如粪土!”司徒谨对这个妹妹早就佩服的到了心里。可也为小妹这般却生于女儿之身而惋惜。
“是啊,嫣儿若是生于男儿之身,只怕这天下都是她的!”
“语儿,这话可万不能再宣之于口,要知这隔墙有耳,免得为小妹无端引祸上身!”公孙语也是一时的感慨,倒一时不查,这才说了逾矩的话。经相公提醒,忙捂嘴点头。
“嗨!嫣儿若真生于男儿之身,只怕福祸难料,就拿皇上来说,嫣儿如今身为女儿尚且对她猜忌,如若是男儿身,只怕司徒府再遭灭门之灾亦尤未可知!”这还真不是司徒谨危言耸听,以吴皇对司徒府的态度,真有这种可能。
公孙语也点头同意,她如今觉得司徒嫣能身为女儿身当真是好,虽说自己的初恋被抢,可如今她的日子过的也算得上是夫妻同心举案齐眉,不知羡煞了多少人。而且司徒嫣是自己的小姑,总比是自己的小叔子更贴心。
中秋节与往年一样,只不过今年是在将军府过节,司徒嫣亲下厨掌勺,吃得一家人舔着肚子赏月。
“嫣儿,可撑着我了,要是再这么吃下去,用不上过年,我就要吃成胖子了!”公孙语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幸福的抱怨。
“大嫂原就太瘦了,这些日子操持府务,更是从早忙到晚的,别说是吃这些,就是天天大鱼大肉也不会胖的!”
“就你会宽我心,对了嫣儿,我想听你抚琴了,那日一曲,如今还在脑中盘旋不去!”
司徒嫣今天没有什么弹琴的兴志,皇上的旨意迟迟未到,她又事务缠身每日里忙着,就算是过节,为了一家人能吃的高兴,她也是从早忙到晚的,如今哪还有闲情弹琴。
“久不练习,已然生疏了,不如大嫂弹唱一曲,为我等助兴可好?”
“有你在前,我又哪敢班门弄斧,你这不是笑话我吗!”
“大嫂可是京城之中有名的才女,我不过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又怎可与大嫂比,再说了你看兄长望过来的目光,多少柔情似水尽在其中,大嫂总不会拨了兄长的雅兴吧!”一说是司徒谨想听,公孙语也不由得动了心,想了一下,点头应了。
身边的丫鬟们忙去准备,公孙语的琴艺比起司徒嫣来还要略高一筹,可曲音词意就相差甚远了,可司徒谨爱屋及乌,也听的如痴如醉。而端木玄眼睛就没从司徒嫣的身上移开,对于公孙语弹了些什么,根本未曾留意。而李三郎本就听不出什么好坏,反正在他看来,除了小妹,谁弹的都不好听。
过了中秋。一直等到九九重阳佳节这才盼来皇上的圣旨,果如端木玄所料,皇上也同意他的建议,甚至还佳奖了一番。只是这事为军中机秘,所以并未大肆宣扬。只赏赐些布匹金银而已。
而端木玄全将这些赏赐拉进了县衙交给了司徒嫣,“嫣儿这功我是领了,可这赏我可不受!”
“这吴皇还真小气,这么大的功劳就赏白银一千两。布匹三十匹,还不够塞牙缝的呢!”司徒嫣可不会和端木玄客气,她是不在乎名,可却不会放过任何的利。反正东西进了她的口袋,要想往外拿可没这么容易了。
“嫣儿,你这胃口越来越大,也不知将来进了国公府,以国公府的生意,能不能养得起你?”
“谁要你养,我自己就可以养活我自己!”司徒嫣可不是古代女人。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她不但可以养活自己,甚至可以养活家庭。
“嫣儿,我知你很会做生意,可男人养家天经地义,你不要我养,我这心里没着没落的!”端木玄一脸的委屈,别人家的女人都是柔柔弱弱的,偏就他的心上人,强的胜似男人。可他就偏偏爱上了这样的小女人。甚至爱的无法自拔。
“玄哥可听过这样的一句话,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嫣儿,你又讲歪理。不过这话初听虽俗,可细想还真有些道理,反正我人都是你的了,至于那些身外之物,自然也都是你的!”
“端木玄,你又耍贫嘴!”司徒嫣真是被端木玄给气死了。只要四下没人,他就会调戏于她,当初她怎么就会为这样的人而动心呢。
“好,嫣儿不气,我不说就是!再有两年,嫣儿就及第了,到时我一定送上十里红妆,百抬聘礼迎你过门!”
“不要,财不露白,你要是真有那心思,就装上十箱金子送我就好!”司徒嫣这还是第一次应了端木玄,可这话听着当真不是很舒服。不过端木玄还是一脸的傻笑。
皇上圣旨已下,端木玄第二日就派人与突厥守将谈起了条件,最后以千石粮种、万两白银换得易水河南这片焦土。突厥退守易水河北,两军不得互有侵犯。
条件达成,端木玄将司徒嫣准备好做过手脚的粮种给突厥送了过去,而突厥在拿到粮种和银子后退守易水北。
“兄长,突厥兵已退守,你即刻派服役之人去要塞外开沟挖渠,也许可以赶在枯水期之前就通水!”司徒嫣忙了这些日子,心头最大的事如今也已有了眉目,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动了些。
“子恒一早来送信,我已派人去了!只是役上之人一听说是去要塞之外,都跪地不起,怕有去无回!为兄不愿强人所难,这倒是难办了些?”
“也没什么可难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兄长只要对那些人说,去要塞外挖渠者,每挖十米,奖黑面一斤,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去的!”果如司徒嫣所料,司徒谨这政令一下,当天就有近百人愿意前往要塞之外,三天之后见出去的人并未受到突厥人的砍杀,就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出去。反而留下的占了少数。
总算是赶在入冬第一场雪之前将易水河的水引进了北平县城,甚至于城外驻起了护城河,再从护城河引渠至各村庄,只是眼下进入了枯水期,这水流没两天就断了,可却让人看到了希望,只怕是入了冬下了雪,各村仍组织村民自行挖渠。老百姓靠天吃饭,靠地活命,引水灌溉这么大的事,于他们就是民生大计,就算不用司徒谨下令,这些人也都愿意干。
“大嫂,兄长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怎的连中午饭都不回来吃?”司徒嫣自打入冬之后,白天就没见司徒谨在县衙里呆过,成日里不见人影,天黑了才回府。
“谨郎拉着粮食去各村巡视了,有些孤寡老人,没儿没女的,只怕这些的慧民政令,于他们未得半点儿实惠,眼看着入了冬,怕这些人熬不过去!”
“我倒把这事给忘了,还是兄长想的周到!”司徒嫣也不是真的就忘记了,只是自己手上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这才疏忽了。头场雪一下,地里的草料就全冻死了,能收上来的也就不多,可多少都算是给家里添了进项。近来城里的铺面也跟着热闹了起来,村子里家家有了余粮,有了余钱,自然就想着能给家里添置些东西,这都多少年没好好过个年节了。
虽说司徒谨向商户们征了营业税,可每日里的生意红火了,那些小钱反倒没什么人在意了。其实这些商户们也都在称赞司徒县令。而这风声自然就传进了剌史的耳中。
冀州剌史本就是七皇子党,和国公府多有渊源,而司徒谨是国公府世子的舅兄,就算是撇开这层关系不说,司徒谨这般也算是给他的政绩添了一笔,心里甚是欢喜,未进腊月就派人来请司徒谨过府一叙。
“仲贤只管去就是,这冀州剌史虽重名利了些,可也算不得什么坏人,而且早在七皇子上位之初就已投靠了子楚,算得上是我们的人,总不会刁难你就是了!”端木玄端着酒杯一边喝着酒一边安抚司徒谨。
司徒谨今日才得知这冀州剌史是七皇子的人,可见他对这些政治还是不够上心,“我倒不是在为自己担心,可他连小妹都邀请了,却没有请子恒过府,不知这又是为何?”
“这人善利用女人,不过他太小看嫣儿了,仲贤无需为嫣儿担心,以嫣儿的聪慧,那头老狐狸不栽也得少层皮!”端木玄根本不为司徒嫣担心,这人绝不敢对司徒嫣动什么手段,最多不过是让自己的夫人女儿什么的为其说几句好话罢了。
可司徒嫣天生就对这样的人没好感,只怕这人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也罢,我此去信都多则二十天,少则半月必回!”冀州剌史府位于治所信都县城之内,离北平来回快马也要半个多月。
“仲贤此去就不要带师妹了,你和嫣儿骑马,倒是还能再快些,我派墨雨相护,又有赤雨在旁,总不会出差错的!”
“也好!今儿也不早了,倒累得你在这里听我闲话!”
“你我现在是兄弟,将来是亲戚,这话岂不听着外道!”端木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起身告辞。
第二日一早,司徒谨和司徒嫣即打马朝信都县而去。(未完待续。)
第355章,剌史府贪名好色,厚脸皮频送美人
司徒兄妹由墨雨和赤雨相护,一路快马加鞭,竟然提前一天赶到冀州治所信都县城,“司徒少爷、小姐,这一路赶的急了些,人困马乏的,不如在城内休息一晚,明儿一早再去拜见剌史大人!”
“兄长以为如何?”司徒嫣心里也是这个意思,可出门在外,还是要以司徒谨的意思为重。
“为兄也正有此意,顺便打听一下这冀州剌史为人喜好,做到心中有数!”司徒谨对这剌史无事宴请,多少还是有些忌惮。
“兄长思虑甚是,既然是要打听,我们就住客栈吧!免得惊动了那剌史大人!”
“好!”兄妹商议之后,墨雨寻了一家老字号客栈,一行人住了进去。司徒嫣一路男伴女装,倒是便于行事。四个人吃过饭,小睡了一会儿,这才各自去外面打探。
入夜时分,这才回到客栈之内。“嫣儿,你可有打探到什么?”
“正如玄哥所说,这冀州剌史极重名利,算不得什么好人。其治下州县之内百姓苦不堪言,这样的人只怕心不正人易歪,兄长入府还需多提防,墨雨你可打听到什么?”铁血卫在信都城内一定有暗桩,墨雨掌握的一定比他们多些。
“冀州剌史不只重名重利,甚至还贪恋女色。府中除夫人外,姬妾成群,甚至青楼出身的外室就不只一处。府上庶出的儿女更是多如牛毛,有些怕是连他自己都不认识!”墨风这消息听的司徒嫣一阵反胃。
司徒谨也是一脸的不屑,赤雨更是连“呸”了两声仍不解恨。“司徒少爷和小姐都是得皇上赐婚,想来这冀州剌史应该不会打什么歪主意吧?”赤雨有些担心的看向自家小姐。
“好色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明日进剌史府,墨雨一定要寸不不离的跟着兄长,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可不想四人来五人回,到时没办法向大嫂交差!真是白瞎了那些礼物,要不是玄哥的意思。我真打算送这人一篮子臭鸡蛋,这才趁他身份!”司徒嫣看了司徒谨一眼,她话讲的明白,就是要让兄长小心中了人家的美人计。也是心疼自己的那些东西。还不如喂狗。
“嫣儿大可放心,为兄心中只有语儿,万不会做出那种苟且之事!而且那些东西多半还是子恒准备的,嫣儿就别心疼了!”司徒谨虽算不得“柳下惠坐怀不乱”,可也绝不会是陈世美。
“嗨。算了不和小人计较!”司徒谨见小妹不再计较了,这才接着往下说。
“我这边有墨雨倒是无妨,可嫣儿进了内府,只有赤雨相护,只怕那些姬妾庶女,会不折手段,这妇人们勾心斗角起来,无所不用其极防不胜防!”司徒谨出身官宦世家,内院那些肮脏事他就算是没做过,可也没少看。
“没事的。难不成剌史夫人还能找两个小姐与我上演一场断袖之恋不成!”司徒嫣这话讲的可全没有书香世家大家闺秀的风范。
司徒谨眉头一皱,瞪了小妹一眼,“嫣儿,你尚未出阁,再不可讲这些不知羞的话!”
“好,好,还不是兄长问起,我这才随口一答,放心吧,我有功夫在身。又有皇上恩封,就算是那剌史想动什么脑筋,也不敢与国公府为敌的!”司徒嫣这话倒是说到了重点,几人都跟着点头。
第二天。司徒谨换上官服,司徒嫣也换上五品县主的治服,这还不是她存心要显摆。这冀州剌史即然重名重利,没有些官威又怎么能压得住他。
这一换上衣服,反而司徒嫣比司徒谨还高了一品,“兄长。这下要累得你走我身旁了!”
“这有什么,就算是走嫣儿身后亦无妨!”司徒谨才不在乎这些。
“那可不成,不论嫣儿品阶有多高,那也是司徒府的小姐,兄长的亲妹,走在兄长身边已属不妥了!”司徒嫣本不在意这些,可这里是古代,又是到别人府上做客,这些礼节还是要守的。
兄妹两个坐在马车里闲聊,就听外面传来墨雨的声音,“司徒少爷、小姐冀州剌史府到了,请司徒少爷下车,属下已将名剌和礼单递了进去!”
“嫣儿,一切小心!”司徒谨下车前,仍不忘叮嘱再三,即便这样心内仍感不安。
“兄长也是!”其实司徒嫣根本未担心过自己,她更担心的还是司徒谨。女人重名节,只她是得皇上赐婚这一条,那剌史就算胆子在大,也不敢暗中使手段,坏了她的名节,反而是司徒谨,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下些**弄两个女人爬床这种手段可算不得什么新鲜事,就算是闹到皇上那里,也不会真的降罪于大臣。
不一会儿,冀州剌史府府门大开,从五品长史代剌史大人出府相迎。司徒嫣人都未下车,隔着车帘与来人打了声音招呼寒暄了几句,就坐着车直接进了剌史府,过了外院换乘小轿直奔内院。
而司徒谨则一路跟着长史进了外院书房拜见剌史大人。外院是个什么情形司徒嫣是不知,不过她这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二个女人一台戏,成群的女人戏成灾。一群女人一路介绍下来,她能记住的没有几个。至于那香到破坏五感的气味,更是熏的她几欲作呕。
“县主今儿穿的虽素雅了些,可气度当真不凡,难怪能得皇上看重,将您许给了国公府的世子爷,那可是天大的福份呢!”这剌史夫人一脸的艳羡,嘴上虽说的好听,可心里却根本看不起司徒嫣,觉得以她的出身根本配不上国公府的世子,可这是皇上赐婚,又是凉仁公大人亲自请的旨,她要怪只能怪天下的男人眼睛都瞎了,像她的女儿出身好,长的也比司徒嫣更妖娆妩媚,可却偏偏及第了都还没有人上门提亲。
“夫人过奖,只看夫人这身姿风韵犹存,可见保养得益是个有福气的!”司徒嫣早就打听过了,这剌史夫人最好逢高踩低,眼里明明透着不屑却还拉着她的手套近乎。司徒嫣嫌恶的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县主尚未见过小女吧,这是我的嫡女今年刚及第的,闺名茹儿,来茹儿给县主请安!”
“免了。免了,这过府即是客,哪有让主人行礼的道理!”司徒嫣可不愿受这礼,侧着身避过,虚还一礼这才落坐。
这剌史夫人原还小看了司徒嫣。可几件事下来,她就已明白,这小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可处事老练,心里更觉不舒服,想着司徒嫣定是以什么手段迷惑了世子,这才得以上位。
午时近宴席开,内外院琴声撩动,舞风飘送,一时间倒也热闹了起来。只不过酒才不过一巡。菜还未过五味,这剌史夫人就有些坐不住了,“县主,不瞒您说,我这嫡女琴棋书画样样经通,可偏就性子软柔,将来出嫁难保不会被夫家欺了去,老身见县主气度不输男儿,谈吐见识绝非她人可比,不如您这次回边城。就让小女跟在您身边学上几个月,也算是让她见识见识!”
司徒嫣看了一眼剌史的女儿,见她眉眼含春,面带桃红。一看就是个思春的猫儿,这样的人要是放在自己身边只怕这剌史夫人是动了让其进国公府的当个贵妾的心思吧,她倒很是舍得!
“夫人这说的是哪里话,茹儿小姐乃千金之躯,别说是跟着我回边城吃苦,就是我在京中的府第怕是都不敢留小姐一宿。这可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司徒嫣明白从这一刻起,她就要见招拆招了,这宴无好宴,席无好席向来如此。
剌史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掩饰了一下,没有再提此事,看了身边的庶女一眼,“老身见县主身边只有一个伺候的丫鬟,这怎么能行,这咱们自己人心里明白那是县主生活简朴不喜奢华,可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是皇上薄恩,未善待县主,这般岂不驳了皇上的圣心隆意!”这女人耍起心机当真比男人可怕,一句话就想将司徒嫣钉死在这里。
“县主,您看老身身边这丫头如何?虽是庶出,可也是琴棋书画女红女工样样都学的有模有样的,就送与县主做个使唤丫头吧!”
“劳夫人挂心,不是我不知皇上恩意,实是我身边虽只有一个丫鬟,却是凉仁公大人所赐文武全才,这一人可抵得过十人呢!若是受了夫人的好意,让凉仁公大人知道,还以为我这未来儿媳不喜他送的人呢,这倒是叫我难做了!”司徒嫣这话就像是一个巴掌直接赏在了剌史夫人的脸上,意思就是你们剌史府的庶女连国公府的丫鬟都不如,就别动那个心思了。
剌史夫人这脸被打的再也笑不出来了,司徒嫣只当没看见,端着茶杯一边听曲儿,一边吃点心。而外院也是频频出招,司徒谨这会儿就被两个女人给堵在了屋里。
“二位小姐,我已是有妇之夫,且司徒府族规,不得纳妾,还请二位小姐速速离去!”
“县令大人,我姐妹都是庶出之人,过了今日恐再无出头之日,我们不求名份,只求您能带我们离府,哪怕是做个通房,做个丫鬟我们姐妹也是心甘情愿!”这二人可是接了死命令,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跟司徒谨离开。
见司徒谨不为所动,二人竟然宽衣解带,就要对其霸王硬上弓。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快把衣裳穿起来!”司徒谨这一喊,就见门口人影闪动,二女直接倒在了地上。
“司徒少爷快跟属下离开,剌史大人往这边来了!”司徒谨被灌了不少的酒,这会儿出来是要出恭的,却不想冀州剌史竟然安排了这么一出,好在墨雨反应的快,不然被人抓奸在床,到时百口莫辩。
剌史带着府中客人直冲而入,却只看见倒在床上的二女,哪里还有司徒谨,正要派人去寻,就见司徒谨一摇三晃的从院外走了进来。
“大人怎的会在此,下官不胜酒力,这才几步路,竟然也会迷路,倒累得大人为下官担心了!”冀州剌史气的牙根痛,可这种事没有当场抓住就没有实证,就算他一口咬定这二女被司徒谨奸污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只好另想他法。
可司徒嫣根本不会再给他机会,寻了个借口,以身体不适为由,拉着司徒谨就离开了剌史府。就算是剌史想把司徒谨单独留下也不可能的,毕竟国公府未来的儿媳,又是皇上亲封的县主,要真是在剌史府内病倒了,只怕他这官也就坐到头了。
出了剌史府,刚回到客栈内,司徒嫣病歪歪的身子瞬间就坐直了,“赤雨,快给我倒水,我这手脏死了!”
赤雨一边偷笑,一边给司徒嫣倒水净手。“嫣儿,你这手上也没见有什么啊?”司徒谨一脸不解的看着小妹。
“怎么没有,全是脏污,兄长也快洗洗,不然会生病的!”刚才在车上,司徒谨已将发生之事都告诉了小妹,气得司徒嫣差点儿没杀回剌史府。
“好好,为兄也洗洗!你呀!”司徒谨这才反应过来,小妹这是嫌弃剌史府内之人。
“墨雨,你出手可有轻重?”
“回司徒小姐,属下出手并不重,那二女最多晕迷一会儿,用些水一泼就醒!”
“要不是怕给兄长若事,怕给玄哥招祸,我非端了这个剌史府不可,这些人真是不知道什么是脸面,上赶着的给人当妾!”司徒嫣又哪里能理解,这就是古代女人的悲哀,与现代**自主的女性有着天壤之别。
“算了,嫣儿明儿一早我们就回北平,想来那剌史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了!”
“不行,今儿就走,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快马加鞭,赶在城门关闭前就能到下一个县城!”
“嫣儿,怎的如此着急!”
“兄长,路上边走边说,快准备吧!”果如司徒嫣所料,他们前脚刚离开信都县城,后脚剌史大人就以关心之名送来四个婢女。可惜客栈之中早已人去屋空,司徒嫣只留书一封称自己沉年旧疾发作,要赶回北平找府医治病。
冀州剌史屡出阴招,却处处受制于人,这才知道司徒兄妹可不是一般人,国公府的眼光也非等闲人可比的,怕端木玄找他晦气,忙命人带上厚礼赶赴边城。(未完待续。)
第356章,剌史送礼来压惊,福星高照团圆年
司徒兄妹过五关斩六将,总算是从冀州剌史府全身而退,四人出门四人回,没让冀州剌史得半点儿好处。》し其实如果不是司徒谨仍要在这边城任职,司徒嫣绝不会让这好色的冀州剌史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过关的,毕竟此人是七皇子党,又是司徒谨的上司,她也不好做的太过。
回到北平县城后,墨雨第一时间就将事情上报给了少主端木玄,“哼,我看这冀州剌史当的有些够久了,是该换换人了!”
墨风担心的看着已然怒气横生的少主,“少主,那冀州剌史上任已五年,明年政绩按核之后即要派往他处任职,您又何苦现在动他,如若他倒向了别人,反而为国公府竖敌!”
“多他一人不多,少他一人不少,难道我会怕了他!”
“少主运筹帷幄,当然不会怕了他,可边城需要安定,现下皇上年迈多疑,朝中小人当道,如新上任之人无法助您一臂之力,只怕将来对突厥用兵,后继粮草难为,介时岂不坏了大事!”墨风能跟在端木玄的身边可不仅仅是功夫好而已。老主公端木漓就是看重其处事稳重,不急功进利这个性子,这才让他时时守着护着提点着儿子。
“你提醒的这些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可他竟然敢打嫣儿的主意,就这么放了他,我心里憋的慌!”端木玄平时都很冷静,可一遇到司徒嫣的事,就像变了一个人。
墨风当然知道,否则这点儿小事儿也用不着他来提醒少主,“少主,以司徒小姐的为人,只怕也不会轻易放过那冀州剌史的。想来也是为着您和司徒少爷考虑,这才忍了下来。若您真要出手,只怕会坏了司徒小姐的初衷!”
墨风这话总算是将已然动怒的端木玄给安抚住了。“墨雨,你观嫣儿表情,她可有生气?”
“回少主。司徒小姐并没有动气,只是不屑那冀州剌史所为而已!”墨雨一直听着少主和墨风的对话,知道此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死说。可他也不敢有所隐瞒。端木玄看的出墨雨说的是实情这才放心。
而冀州剌史送美女不成,为了缓和和端木玄的关系,当天即派人往北平边城给大将军端木玄送上了年节礼。
端木玄心里有气,而且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司徒嫣愧对于她,就将几车的礼物全送进了北平县衙给佳人压惊。
“墨风。你家少主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这还没过小年呢,礼倒是送了一回又一回的,就不怕把将军府给送穷了?”司徒嫣嘴上虽这么说,可倒也不客气,将暗夜和吴过叫了进来,点数存库。
“回司徒小姐,这些东西都是冀州剌史送来的,少主说给您压惊!”
“哦~!这主意好,我还真是被那老儿吓的不轻。是该好好压压惊,只是这东西也太少了点儿吧?还不够配副压惊药呢!”司徒嫣这话差点儿没让身边四个下人笑喷了,满满五车的年货,不看别的,就是那一车的锦缎丝绸就不只千两,可看在司徒嫣眼中竟然连一副药钱都不值。
“小姐,您可比那铁公鸡还像个守财奴!”
“小赤雨,你学坏了,看来是要把你送回国公府好好回回炉!”司徒嫣一句玩笑话,吓得赤雨脸都白了。直接给司徒嫣跪了下来。
“小姐,属下知错了,求您别送属下回去!”
“啊呀!这地上凉的很,还不快起来。一句玩笑话而已,看把你吓的,好了我以后不再和你开这种玩笑,总得了吧!你呀!”墨风看着这样的司徒嫣和赤雨,心里有些暖暖的,当初派赤雨跟着司徒嫣。他还为这青梅竹马担心过,怕她吃亏,可现在看来,司徒小姐对赤雨并非只当她是自己的手下,甚至将其看成了朋友,这是赤雨的福气。
“行了,这节礼我收了,不过别的官员送给将军府的东西让子恒不要再送过来了,没的让人看了去,还以为我司徒嫣真是个母老虎铁公鸡呢!”
“是,属下谢司徒小姐!”墨风最担心这礼送来了可司徒嫣不肯要,只怕少主会一把火烧了了事,这样就算被那冀州剌史知道,也无关痛痒,不会坏了两府的和气。
收了礼送墨风离开,司徒嫣直接回了内院,京城、河南和河阳县的铺面庄子都赶在年前将账册送了过来,她还没有时间整理妥当,趁着小年之前,正好把事情做完。
刚坐下没多久,就见暗夜敲门走了进来,“小姐,属下清点年礼时发现了一物,不知该如何处理,请您过目!”暗夜将个紫檀木匣放在了司徒嫣的书案之上。
“嗯!”司徒嫣也没太在意,先将手上的账册点算完,这才抬头去看那木匣,“这是‘福寿膏’!”司徒嫣心里一惊,这些年节礼都是冀州剌史送上来的,如果边城之内仍有人在用这东西,可是对端木玄大大的不利,只怕战事一起,这些人全成了软脚蟹,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可能还成了托累。
“把这东西即刻送至将军府,什么也不用多说,子恒他一看便知!”
“是,属下即刻去办!”暗夜将东西拿上,打马出府直奔将军府。
将军府书房,端木玄看着桌案上的“福寿膏”两眼冒火,“墨风,派人去查,看边城内还有多少官员在用这东西,一个也别放过,全给本少爷记下来!”
“是!”墨风领命退出。端木玄看了一眼窗外,“冀州剌史,怪就怪你送了不该送的东西,原还打算留你一命,看来你是非死不可了!”只怕这冀州剌史到死都没弄明白,他逢迎拍马了这么些年,却是一匣子节礼断送了他一府人的性命。
小年过后第二天,墨风将查实到的人员名单放到了端木玄的书案之上,“禀少主,此物原就金贵,一般的小官小吏的根本买不起,如今又成了朝廷禁物,所以边城所涉官员不多,文武官员加在一起未过十人。可却都是三、四品大员,只怕全动了会引皇上猜忌!”
“将名单传进京交给父亲,哪些人可以动,哪些人现在暂时还要保留。就看父亲的意思吧!”端木玄心里庆幸,战事开始前能将这些毒瘤剔除,于他可是大大的有利。
“墨风,你觉不觉得嫣儿就是我的福星!当初在西北天降雪灾,兵马全都冻死了。可就偏偏是嫣儿不只救下数十性命,还保全了四百战马,让我不至于受皇上责难。甚至一年时间内就建起了荒漠草场,不仅令我躲过一劫,未给国公府招祸,甚至还立功受赏,风风光光的回到了京城!”端木玄一直都有一种感觉,司徒嫣就是上天派给他的福星,如果他错失了,上天就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所以他心底里深深的爱着这个比男人还坚强的小女人。
“少主,属下也这么认为,大司徒府倒台太子被圈,也都多亏了司徒小姐,不过属下有些担心,以司徒小姐的聪慧,也不知她是否会甘心情愿的嫁进国公府!”
“是啊!嫣儿向往自由,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可我竟然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到,终究还是我负了她啊!”一想起司徒嫣嫁进国公府之后。要面对内院的总总,端木玄就一阵的心痛。这些都是他带给司徒嫣的,也是无法改变的。
“少主,庶少爷他们早就及冠成家。也是时候分府另过了!”
“可父亲,算了,这事也不急在这一天,等有机会我再和父亲商量吧!”凉仁公此人虽开明,可有时却也陈腐的很,这才使得国公府内院也不时的上演着宅斗。
墨风也明白少主的苦恼。可那是少主的父亲,他的主公,他什么也不能说,甚至连劝一句都没有资格,毕竟那些都是主公的家务事。
“墨风,明儿就是腊月二十五,将军府内的庶务也都料理妥当,打从明儿起,我和李严兄弟会搬进县府,告诉管家,有事让人去县府传话!”
“少主,您这般要是让人知道,会坏了司徒小姐的名声的!”
“我又不是要住进内院,只是去看望仲贤,谁敢嚼舌废了他!叫下人们都管好自己的嘴,不然军法伺候!”端木玄双目圆瞪,他都已经忍了这些日子了,要是再不能天天得见佳人,疯的就是他了。
“是!”墨风只好无奈的领命传令,可心里把这个为情而困的少主埋怨了个遍。
除夕前一天,县衙就已封衙,县丞等人早在小年前就都已回家过年,县衙内只有司徒一家人,当然还要加上后来的端木玄和李三郎。
“小五,面发好了!”李三郎这几天过的特别开心,每天都能看到小妹不说,还能和她同吃同住就像是回到了李家村的时候。
“三哥,你这发面的手艺可是比我还好呢!”司徒嫣这些日子也很开心,送礼上门的有司徒谨和公孙语应付着,她除了处理些下人的分红打赏什么的,就是成日里琢磨给家人做什么好吃的,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惬意自在。
“小五,小年前俺陪兄长去巡视了一下县外的村庄,看着家家升着炊烟,孩子们打着雪仗,玩闹的开心,可见日子比往年都要富足些!”
“富足还淡不上,可要想养活边城的20万大军,只北平一县终究是力有不殆!”这才是司徒嫣所担心的,如果吴国无天灾,朝廷还能保边城粮草,只怕战事刚起,天灾即至,到时要赈济灾民,这20万大军又要拿什么来喂养。
“小五,你很在乎子恒兄!”
“三哥,我不想瞒你,我心里有他,可也有你。一个是我所爱,一个是我的亲人,我都要守都要护!”司徒嫣与李三郎之间只有亲情,她不想骗他不想瞒他,她最希望是得到他的祝福,当然也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小五,俺没别的意思!”李三郎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些,他一直掩饰的很好,许是这些天日子过的太舒心,反而少了警惕。
“三哥,你的心情我明白。在我心中你就像亲兄长一样。小五愿一辈子记着你的情!可也希望三哥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司徒嫣说完这句,再没说别的,她无需再说什么了。李三郎看着小妹的背影,心里会痛,可也很高兴,至少小妹的心中有他。
端木玄站在灶房外,一脸的平静,嘴角微微翘起,司徒嫣和李三郎的话他都听见了,这还是嫣儿第一次承认爱他,虽然并不是当着他的面说的,可这也足已让他乐上三天三夜了。
老百姓辛苦了一年,盼的就是除夕,而北平县的百姓与往年不同,除夕一早不只是给先人上坟烧香,甚至还给县令司徒谨供上牌位,上香祈福,这么好的县令大人,他们祖祖辈辈不知盼了多少年,吴魏之战时,有不少人都逃离了家乡,怕突厥人打进冀州界。可如今留下来的这些人心底里倒很庆幸,看着饭桌上摆的年夜饭,看着孩子老人身上的新衣,看着田间地头的那些蓄水井堆肥坑,一切的一切都变的如此美好。
各村的村正早在除夕之前就带着各户送给县令大人的节礼进了城,司徒谨当然不会收,甚至还给各村回了十斤的黑面,也不是他给不起更多的,实在是不想招人嫉恨。
团年饭上桌。团圆酒斟满,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这就是司徒嫣所要的幸福。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感觉活着真好。
“嫣儿,今儿怎的这么开心?”司徒谨喜欢看小妹笑,特别是像现在这般,笑的天真,笑的舒心。
“要是能天天过这样的日子就好了!”司徒嫣的感慨引来一桌男人的对望,他们这是有多没用,竟然连这样的日子都不能给他们最在意的人。
“兄长,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安逸使人退步,要是天天都过这样的日子,也就体会不到这种快乐了!”司徒嫣一时感慨,不想触动了一桌人的心情,忙寻了借口掩饰。
“嫣儿,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一定帮你达成心愿!”端木玄想让心上人幸福,哪怕是她要这天下,他也义无反顾,更何况只是这样小小的要求。
“我知!”司徒嫣只给了两个字,这是独属于他们的默契。二人相视一笑,又看了一眼李三郎和司徒谨夫妻,这是她的家人,她所在乎的人都已在身边,这就足够了,别的什么也不求。(未完待续。)
第357章,上元节出门放风,北平县新年新貌
春节过后直到十五上元节这天,司徒嫣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直接当起了米虫+吃货。 【鳳/凰/ 更新快 请搜索】
“兄长,今儿可是元宵佳节,你不会再把我关在家里吧!这些日子我可是光长肉了,这脸都圆了一圈!”司徒嫣一脸的委屈,也不知司徒谨和端木玄李三郎唱的是哪一出,打从大年初一开始,就把她关在家里,甚至出门拜年都不许。
“嫣儿辛苦了一年,只见长高,不见长肉,边城风劲,只怕哪股阴风一吹,就把你给吹跑了!”司徒谨一脸的不为所动,端木玄也担心心上人的身体,虽说能陪在心上人身边他就已经很开心了,可今天城里有灯会,他真的很想带司徒嫣出去走走散散心。可当初三人商量好的,一定要在过年期间把司徒嫣给养的胖些,看着她单薄如纸的身子,三个大男人就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我哪有那么不堪一击!”司徒嫣一脸的不以为意,求救的看向李三郎。“三哥,你最知道我了,再这么关下去,只怕我没胖先疯了!”李三郎哪里禁得起司徒嫣的哀求,转过头看向司徒谨,想要替小妹求个情。
端木玄也看向未来的大舅兄,司徒谨也知今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留小妹在家了,“好吧,不过吃了晚饭才能出门,宵禁前一定要回来!”
“欧耶!”司徒嫣大叫着跳了起来,这些日子看着雪狼天天往外跑,她却只能呆在家里,早就快憋疯了。
“不过,要换了男装方可出门!”司徒谨觉得小妹还是穿男装出门安全些,以她的性子,说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
“行,只要可以出门,就是穿乞丐衣都行!”司徒嫣留下一句话,一溜烟跑回自己的院子去换衣服。
“谨郎,你看都把嫣儿拘成什么样子了。这天还没黑呢,就急吼吼的跑回去换衣裳了!我看啊,再这么拘下去,只怕要拘出病来了!”公孙语和司徒嫣相处的久了。越发觉得她的单纯可爱,司徒嫣对亲人可谓是一片赤诚,就连她这个后进府的人都能感同身受。
“哪还能再拘着她,过了十五,县衙开堂。前面有忙不完的事,这府里府外还不得她操心!”司徒谨无心一语,倒招来公孙语一顿白眼。
“谨郎这是嫌弃为妻不会持家了?”
“语儿,你知我不是那个意思!嫣儿喜欢经商,才到北平就置了不少的铺面院落,府里由你管家,这才能由着她的性子在外乱耍,是为夫刚刚说错话,请娘子原谅!”司徒谨还真的给公孙语行了一礼。新婚小夫妻在这边打情骂俏,端木玄和李三郎不知何时早已退了出来。二人进了后花园。梅花落尽,杏花未开,正是一年最萧条之时。
“三弟,昨日与嫣儿商议之事不知你做何想?”这些日子司徒嫣被拘在府不得出门,倒是和端木玄与李三郎进行了好多次的兵棋推演,甚至对于治军的手段军屯的规划,甚至是民生民计,司徒嫣都给出了意见让三人获益匪浅。
“俺脑子没有小五好使,可也觉得小五说的那些虽听着近乎神话,可却未必不能实现。只可惜上有皇权当道。中有三纲五常相缚,下有痴迂百姓相佐,只怕小五所想,最终都只能是纸上谈兵!”李三郎也很感慨。司徒嫣的治军之法听上去匪夷所思,可却于国于民有利,只是可惜无法实现。
“是啊,嫣儿常说她的这些想法都是从书中看来的,可我虽谈不上见识广博,可也自幼即饱读诗书。却从未看过这样的书籍,可每每谈及此,嫣儿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也不知她心里到底存了多少的秘密?”
“嗯,小五常语出惊人,甚至想法与俺等也大相径庭,可俺相信,小五不会害俺,不论她想做什么,俺都全力支持,只要她能高兴!”李三郎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喜欢的人快乐,别的他早已无所求。
“三弟,人生在世短短不过数十年,你这般执着老来无伴岂不惋惜!”李三郎一日不娶,端木玄心里多少都会有所忌惮。
“俺活一天,就会守着小五一天,哪怕只能远远的看着,毅然无悔!”李三郎当着端木玄的面说这些也是在提醒他,如果哪天他对不起小妹,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两个男人各怀心事,看着满园枯尽,只怕心里想的全是那个小女人。
华灯初上,司徒嫣在端木玄和李三郎的相伴下于大年后第一次出府门上街,感觉就像是被关在监狱里的囚犯,得到了假释的机会一样,看着街上传动的人影,摊铺上摆满的商货,一切都如此新鲜。
“嫣儿,这花灯可不如你做的!”端木玄看着摊铺前的花灯又想起初次与司徒嫣相遇时的情境。李三郎的脑子里也充满了那个时候的回忆,想着炸得香甜的元宵,想着亲手扎制的花灯,那个时候虽然每天都很累,可却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虽说自己扎的好,可那时只是为了家里能多个进项,说实在的,全没有赏灯的心思!反而是如今这般走走看看,更加的惬意!”司徒嫣不是个会常回忆往事之人,她喜欢一切向前看,不然她怕是一天都活不下去的。
三人走走停停看看,时不时的还会买些街边小吃来打打牙祭,“三哥,这栗子好甜,你也尝尝!”司徒嫣将手上刚买的栗子递给李三郎,又买了一包和端木玄分着吃。
她了解端木玄这个爱吃醋的妒男,如果不迁就他些,只不定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李三郎也不在意,以前小妹也是这般。只有端木玄一边帮着司徒嫣拨栗子,一边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上元节过后才出正月,皇上即下旨查抄冀州剌史府。冀州剌史事前并没有得到线报,所以竟然从府中搜出近三箱的“福寿膏”。一个通敌判国罪,一府之人一夜之间成了死囚。而冀州界内文武百官草木皆兵,之前与剌史多有往来者,更加提心吊胆,甚至那些私藏“福寿膏”的官员更是连夜将府内的存货一烧而光。
凉仁公这步棋意在杀鸡警猴,果然初见成效,毕竟不能把这些大臣都杀了。不然冀州必乱,突厥易有机可乘,最后遭殃的还是老百姓。
“小姐,主公传话。打草惊蛇不得已而为之,至于新上任的冀州剌史原是主公的门生,小姐大可放心!”赤雨低头传话,她如今虽是司徒嫣的侍卫,可仍是国公府之人。
“嗯。我原也是这个意思,倒与父亲不谋而合!”这事总算是过去了,司徒嫣手头可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赤雨,你去请大少爷进内院!”司徒嫣要在这一年内将北平县治理成富裕县。
“嫣儿,为兄正有事要与你商量呢,为兄读了这些年的书,这时才知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农耕水力之事看来还要嫣儿帮为兄多谋划着些,只怕又要让你受累了!”司徒谨一脸的愧疚,可他手下这些办事之人。也都只会纸上谈兵,根本没什么大用。
“兄长和我还有什么客气的。我也正是为着这事儿请兄长进内院相商呢!这开了春再有半个月地就要开化了,是翻耕追肥的时候,城内的堆肥如今早已运去了各村,各村每百亩修堆肥坑三个,我昨儿和赤雨去看了,各村早在年前就已按要求挖了出来,再加上蓄水池,等枯水期一过,地里就能下种了!”司徒嫣一边说。一边将手中写满字的纸递给了司徒谨。
“兄长,早在西北之时兄长应该就有注意到,我们家种的谷粮要比别人家早收上来了有近一个月!”
“对,那会儿我还只想着是老天爷开了眼。可如今想来,怕都是嫣儿做了什么手脚吧!”
“是,我在李家村的时候就已试验过,所以知道如何让谷子早熟,而且少虫害,所以我想今年各村的粮种就由县衙提供。将老百姓手里的粮种都收上来,由县衙统一发放!”
“这?”司徒谨有些犹豫,不是他信不过司徒嫣,只是这数量太大了,他不愿小妹受累。
“兄长可是有所担心!”
“为兄只担心你身子会吃不消,要弄一县田地的粮种,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好着呢,没事!这些事早在过年前我就已着手准备了,开了春又买了些奴隶,都是签了死契的,由暗夜管着,我只是动动嘴,不累的!”
“那好,这事就定下了!”
“还有!”司徒嫣纸上写着的可不只这些,“如今有了水源,去年秋开出的荒地经一秋一冬的将养,虽算不得下等田,但种些蜀黍和马料豆还是可以的,兄长下令让他们今春在荒地上种这两种作物,但不得私存,全部都由县衙收购,包括豆杆和蜀杆我也要!还有每村都要由村正家养猪两头,鸡十只而饲料让他们自己想办法!产出的鸡蛋分于村中之人,猪肉等年前再分!兄长到了年尾给些补助,可也不能给多了,这些本是村正应该为村民们打算的,这些人不服役不纳赋,可竟然看着一村的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的也不知想想办法,是时候让他们也出出血了!”司徒嫣这是要给端木玄的20万大军存粮草,也是在给司徒谨做清官打名声。
“嫣儿,这牲畜的事我会招各村村正来商议,毕竟养这么多牲畜,对这些村正的家里来说,也不是个不小的负担。只是那些粮谷,要是都收上来只怕县衙库房无处可存?”司徒谨倒是不担心银钱的事,反正小妹是个生意经,总会有法子的。
“无妨,早前刚进北平县城的时候我就买了五处院子,如今都已改成了粮仓,兄长只管下令吧!”
“也好!有了这些,全县的百姓今年都能过个舒心年了!”司徒谨心里高兴,这赋税有了保证,百姓家里有了存粮,甚至还有了余银,眼见着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嫣儿,年前你与我说要让那些县城里的秀才去各村开村学教孩子们读书识字,这倒是不难办,可女娃儿们也要跟着学,秀才们多有抱怨不愿前往!”司徒谨这些日子被这些秀才吵的一个头两个大。眼见着正月都过了,可这些人却迟迟不愿去村里授业。
“兄长可还记得当初我给公孙先生出的对子,你只管拿去给那些秀才,凡对的上的,不但赏银百两,甚至可以不用进村学,县衙每月资助文银十两供其读书。对不上的就少费话,该干什么干什么,学问不济,事儿倒不少!”司徒嫣这话说的虽糙可司徒谨明白,小妹这是看不惯,所以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好在这会儿没有外人,这话也不会传了出去。
果然当天午时不到,这些吵闹的秀才们就乖乖打着包袱上路往各村而去。而村里早就为这些人准备了屋子作为授课留宿之用,甚至每日还安排村里的妇人为其洗衣煮饭,可这些人的傲气早在出城之前就让司徒谨给抹得丁点儿不剩了,进了村也是一脸的和气,全没了往日的威风。
这些早在司徒嫣的意料之中,她就是要杀杀这些人的傲气,当然也是为了解决这事。而司徒谨文状元出身,文压群儒自然可以服众而不引起异议。
而军屯之中,司徒嫣早就和端木玄商量过了,除了各军户需要耕种的屯田外,也要开荒种苜蓿草和马料豆。
“嫣儿,你要这些马料豆不会都只是为了喂马吧?”
“不,这马料豆人也可以吃,不过还要加工一下,而渣子不仅可以种蘑菇,还可以当饲料当堆肥,总之这马料豆浑身都是宝!”其实司徒嫣的这些主意就算不解释给端木玄,他也会照做的。
司徒谨招来各村的村正,最后许以一两银子的补助,这些人才甘愿听令。也是司徒谨做这些都是为着百姓,他们心里就算再不愿,可也知这县令是个大清官,为着能让一村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自己家虽忙碌紧绷了些,可也算不得动了根本。而且县令年尾时还会发放文银一两,算算他们是即得了名声也得了实惠。
年初这些事总算是都有了着落,现在只等枯水期过,易水河通水了。(未完待续。)>
第358章,暗旨下边城事忙,新任剌史进北平
这是司徒谨于北平县上任的第一个春节,县内百姓虽不能人人安居乐业,可一整个冬季下来,县内人口不但未降反而略有增加。这也是北平至立县以来的第一次。
春暖花开,冰雪消融,易水河也熬过了冬季的枯水期,带给大地春天新生的气息。看着护城河的水位一天天的升高,远眺田间地头的沟渠内水位一天天见涨,身为北平县令的司徒谨相信今年一定会是个丰收年。
只是春耕刚结束不久,吴皇即下了暗旨给边城守边大将军端木玄和新上任的冀州剌史,接到圣旨后的端木玄和李三郎第一时间来到了县衙与司徒兄妹相商。
“仲贤,皇上的旨意是要在明年开春即对突厥用兵。兵马箭戟车舆战车,如今都已准备有近七成。剩下的在一年内全部补足倒是不难,只是皇上旨意战事粮草由冀州一府提供,虽说冀州这几年未见天灾**,可战事一起,短时间内应付应该尚可,只怕时日一久会粮草不继!我已请冀州剌史过边城相商,仲贤可有什么好主意?”端木玄虽是对着司徒谨相问询,可却有意无意的看向司徒嫣,战事一起他虽有十足把握取胜,可仍为佳人的安危担心。心里更是很矛盾,即希望司徒嫣能为他出些主意,又不愿她涉入朝政战局太多。
皇上的暗旨司徒嫣仔细的看过,明年即要兴战,时间是有些仓促,虽说新任冀州剌史是国公府的门生,会全力支持端木玄的20万大军,可最怕就是有心无力。其实司徒谨推行的举措,冀州剌史也多有效仿,可毕竟要做到州界内所有官员上行下效,仍有些困难。
见端木玄看过来,眼神中有着担忧和愧疚就已然明了他心中所想,轻轻的摇了一下头让他不要介意,毕竟就算是没有端木玄。为了司徒谨和李三郎,司徒嫣也不可能独自离开什么都不做。
李三郎心中也在担心,“兄长,这战事一起百姓多会恐慌。单凭县衙内的这些衙役,只怕城内会有大乱!小妹和大嫂留在城中总是多有不便的!”他在为司徒嫣的安危担心,宁愿小妹回京城躲避兵灾也不愿她留在边城之中。
“三弟所虑甚是,我会趁这一年时间多招些民壮!”司徒谨也想到了这一层。老百姓的日子才见些起色,却不想皇上竟于此时兴战动兵。“嫣儿。秋收过后,你即和语儿先回京城吧?”司徒谨和李三郎想的一样,与其让小妹留在边城,不如回京更能令他们安心。
“兄长,我要留下来。不过大嫂必须回京,且不能等到秋收过后,而是夏末秋初即要出发。大嫂坐不惯长途马车,这次没我随行,为了身子着想,只怕这一走至少也要二个多月。要是秋收后再出发,入了冬都未必能回到京中,若是赶上下雪,只怕路上更加难行!”司徒嫣的语气坚定,她早已做出了决定。
“可是!?”司徒谨还想再劝,即见小妹对其摇了摇头,他明白多说无意,只好叹了口气,将话又咽了回去。
司徒嫣转头看向端木玄,“玄哥。皇上旨意中说到战事起,军中粮草由冀州剌史筹措,可有说会拨多少银两?”
“暗旨上虽未言明,可父亲的家书中略有提到。应该是白银十万两!至于战事是否会陷入焦灼之势,皇上是否会追加银两尚不得而知?”早在暗旨送达之前,凉仁公端木漓即已传来家书,对此事也是担心不已。虽说太子被圈,京中已无人能与七皇子相争,可端木玄仍担心十万两白银经由朝廷拨给兵部。再经层层官吏之手,只怕送至边城时已十去其三。这还只是因为国公府在朝中坐镇,冀州剌史又是其门生,不然只怕十去其五都有可能。
“十万两算不得多,可也不少了,玄哥可是担心这十万两,不能尽数用于战事之中?”司徒嫣虽然不喜涉朝政,可自古贪官污吏她可是没少见。
“正是!朝廷官吏向来如此,早已积弊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可改变的!”端木玄一脸的无奈,七皇子穆奕对此也是深恶痛绝,可当朝主政的不是皇子而是皇上,吴皇对此事虽有律法规制,却不会严惩,这才使得贪墨之风有越演越烈之势。
“军中监军可是国公府之人?”司徒嫣觉得这些银两就算只有五万两可以用,花上一年的时间经营,等到明年战起之时,至少也能补足至十万两。至于粮草自然也有了着落。只是她做这些并不想外人得知。
“不是,监军是皇上的人,不过此人为人正直,只要对战事有利之事,断不会有所阻挠!”端木玄这个大将军也不是白当的,拉拢监视一个监军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就好!”司徒嫣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可没有具体的操作流程,所以一时也不知要如何向端木玄解释。看了一眼司徒谨,“兄长,战起之时百姓心有恐慌在所难免,为不引起民乱暴动,县衙要多存积谷粮,介时以平市价。只要百姓仍有粮可吃,守城官兵仍有斗志,城内就乱不起来。至于各村百姓,介时兄长严令各村村正进行约束,并要求各村百姓不得走动,家中早备存粮也就是了!”
司徒谨虽也经历过兵乱,可当时自己未谋其职为荐其政,一应对策自然比不得司徒嫣这个前世身经百战的战士。
李三郎也知小妹一向独断专行惯了不是轻易即可劝得动的,“子恒兄,县衙只靠些民壮和衙役,只怕尚有不足,不如从军中选些人进县衙保护兄长和小五岂不更为妥当?”
“县衙内我自会有所安排,三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战起之时,我宁愿将军府内的得力之人都能留在玄哥和三哥身边,比起我们这些身处后方县城之内的人来说,玄哥和三哥身处战场之中才更为危险!”司徒嫣虽是对着李三郎说,可却朝端木玄点了一下头。
端木玄明白,司徒嫣这是打算将河阳县庄子上一早训练的人调派过来,又看了一眼站在司徒嫣身后的赤雨,心里虽不安,可却不像李三郎那般的担心。
“战事尚有一年的时间准备。如若县衙有危险,我定会派铁血卫保护嫣儿和仲贤!三弟,如若想保嫣儿万全,就决不能让突厥兵将进前一步!”看着端木玄坚定的眼神。李三郎竟然有种莫名的安心。
“是啊,虽说眼前就想这些为时尚早,可也不能不早做打算,三哥只管放心,只要是我司徒嫣在意之人。我绝不会让他伤一分毁一毫!”司徒嫣一直想不通自己是为什么会被带到这个世界的,可她有着自己的原则,只要是她在意的人,哪怕此人与天下人为敌,只要他不辜负自己,她也会护其周全。
“也好!”李三郎也觉得现在夏初还未至,想这些是有些早了。
司徒谨心里已经开始在盘算小妹刚才的建议,而端木玄于用兵之道甚为熟悉,至于粮草军屯之事自有李三郎和司徒嫣,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几人就细节之处又商议了有近二个时辰。直讲到灯烛通明、星月高挂,公孙语几次派人来请用膳这才作罢。
数日之后,新任冀州剌史沐帆带着随从骑马进了北平县城的大将军府,“崇文见过世子!”
“行了,你我只不过几年未见你倒是客套了起来!”两人虽算不得从小一起长大,可兴趣相投,都是文武全才之人,自然惺惺相惜更为亲近些。
“子恒,我可是虚长你有近一伦你倒是不和我客气!”
“崇文,你这官当的越大竟然也学会了摆谱。你那一套在我这儿可吃不开!”两人多年未见,自然彼此熟知这些只不过是打趣之言。
“行了,玩笑归玩笑,我今儿来可是火烧腚。找你求助来了!”沐帆虽已过而立之年又弃戎从文了这些年,可骨子里仍有着武人的洒脱。
“你有什么可急的,要急的也应该是我才对!皇上给你我各下一道暗旨,你只要守在后方即可,我可是要冲锋陷阵杀敌于前!”
“行了,你就别和我抬杠了。皇上就给了十万两白银。就想让我冀州一府管着你20万大军的粮草,这不是要我的命一样吗!”沐帆新官上任,前任又是被判刑之人,自然没有人与其交接。如今冀州府内粮草不齐,赋税难收,还要养着边城20万大军,他自接到暗旨以来是吃不下睡不着,才不过十天人就瘦的有些脱相了。
“十万两是少了些,我想皇上此举应该令有深意,战事一起断不会就指着十万两就想打赢这一仗的!”端木玄也觉得皇上这样着实有些怪异。
“可万一要是皇不上给呢,到时你就算让我刮地三尺,我也养不起你这20万兵马啊!”沐帆见端木玄面儿上一副不以为意,以为他没想到这层,不免有些着急。
“崇文,如果你是皇上,你可只会用十万两就想收复一州之地,甚至还是和强敌为战?”
“不会,至少也要举半国之力,百万银两方可成事!”
“那就是了,这些连我们都看的清楚,皇上又怎会不知,我想皇上此举只不过是想看看我们用这十万两到底能做到什么成度,他也好以此为依据!”
“对啊!你看我这心里一急,反而连这些简单的事都看不清了!”经端木玄的提醒,沐帆这提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不是你看不清,而是皇上的心意太难猜了!就连父亲也都只能猜出些许罢了!而且这十万两即不能用来做太多的事,又不能不作为,这才最是难办之处!”
“是啊!国公爷常伴君侧,以往这样的战役多会让国公爷亲征,可如今却要派你上战场,而独留国公爷在京中,皇上的心思当真是难猜的很。而那十万两,如何用还得你拿个主意,我们再详加商量,我也好做到心中有数!”人一冷静下来,想的自然也就多了些。有些之前看不清的地方,也能够用心去思量。
“不外是留个人质牵制我手上这20万大军罢了,只此出征不是父亲留在京中,就会是我留在京中,总之皇上绝不会派我们父子同上战场!”七皇子独大甚至上可捍卫皇权,下可制服百官,皇上又怎可能没有忌惮。
“皇上年纪大了,反而越来越多疑起来,难为了国公爷和你了!”沐帆和端木玄一样,也是官宦之家出身,早年家中父辈随吴皇从龙而来,所以朝堂之事自是看的明白。
“好了,这些烦心事不提也罢!”端木玄不愿再去想这些,他记得临行前父亲说过的话,20万大军只要还在自己手上,国公府一门即安全无余。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你倒是想的开!”沐帆端起茶杯轻呡了一口,人也放松了些,这才接着说,“子恒,皇上下旨赐婚之际,我人不在京中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我可是听说你那未过门的世子夫人有着倾国之貌,才女之名可当真?”男人谈话不外乎政事和女人沐帆也不能免俗。
“嫣儿在我心中貌胜月宫嫦娥,智优在世诸葛!”端木玄一提到司徒嫣眉眼间都会露出甜蜜。
“哦,这天下还有如此奇女子,不知我此行可有机会一见?”沐帆可从没见端木玄夸过谁,却不想他竟然会痴迷一个女子至此,而且此女如今尚未及第。
“只要崇文不介意男女同席,今晚我就带你进县衙用晚膳,尝尝嫣儿的手艺!”
“好啊,你知我从不介意这些,只要有好酒有佳肴,别说是同席食之就是幕天席地又有何妨!”沐帆的性子和端木玄很像,两人也因此更为亲近投缘些。
聊了些闲话,两人就接下来之事又商议了有近二个时辰,眼见天色微暗,这才和李三郎一起骑马往县衙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