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章,一箭双雕解危困,大兴屯学名声扬
(); 司徒嫣见端木玄没听完她的话就一口应承下来,倒是对这人多了一丝好感,没想到一个外人,竟然如此信任她。端木玄哪里会想过,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拉近了和心上人的距离。
司徒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这才接着说,“这事儿也不难办?将军只需对外公布,这事儿是您授意,本意是响应朝廷休兵养息为朝廷广纳人才的旨意,这才试着兴办屯学。因为是试办,所以只选了一处军屯,而选择家兄这里,一是念其之前雪灾的功劳,二是因家兄有秀才的功名,更为适合教书育人。特别要提出,此举待成熟完善之后才会上报于朝廷,举荐推行至各戍边军屯,也算是为人臣子的为皇上分忧。而如果不行,至少只一屯之兵将损失些劳力而已,不动摇整个西北将士的军心。我想这般公示,应该就可以将这件事解决!”
司徒嫣这个主意是一举数得,即让吴谨的名声可以传到京城,且让吴皇知道吴谨是文武双全之人。也可以将这些眼红之人的矛头指向端木玄,当然这些小人都是在他手下讨饭吃,根本不敢不能去找自己上官的麻烦。
虽然这样做,最大的功劳成了端木玄的,可吴谨也能因此扬名,与她们的初衷并没有背道而驰。枪打出头鸟,能留得名声还保得住命才是耽误之急。况且吴谨也是端木玄手下的兵将,被分去名声是早晚的事儿,与其到时被迫分让不如这会子主动奉纳更得人心。不论什么社会都是如此,下面的人拼命,上面的人升官发财,这些早已成为非天道的人道,成为惯例。
“好主意!小兄弟兼权尚计,实令在下佩服!”端木玄初听下还有些不解,可细一琢磨就明白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儿,而且整个凉仁公府也能因这事儿。挽回些因他雪灾失职不查而污损的名声。本就对司徒嫣爱慕不已的端木玄,如今更是被她的聪慧所折服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如果司徒嫣仔细去看,甚至可以从端木玄的眼中看出满溢而出的点点桃心。
吴谨初听时尚有些不明白小妹的意思,可静下心来细细琢磨。也觉得这样甚好,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端木玄,毕竟是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却要朋友兼上官帮着收拾,而且这人还对他最珍视的小妹起了异样的心思。可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起身先向端木玄行礼致谢,“子恒兄,本来这些都是我思虑不周惹出的麻烦,如今却要你来帮着善后,我这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端木玄哪敢受他的礼,抬手虚扶一下,“仲贤兄又何必如此客气,你我本是兄弟,如果仲贤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不如请我用顿午膳如何,我这肚子已经饿得在擂鼓了!”
“理该如此!”吴谨觉得请端木玄吃顿饭以示感谢本就应该,随口痛快的应下了,可转念一想这做饭的是小妹,他应的这般快,也不知小妹会不会同意,不由得担心的望向司徒嫣。
端木玄也有些紧张,他可不认为自己这般算是帮到了司徒嫣的忙,因为就算是没有他,司徒嫣也能想到其它的办法。所以对于心上人会不会留自己吃饭,他的心里比吴谨更为担心。小心翼翼的望着司徒嫣,就怕从她嘴里听到送客的意思。
这二人太不了解司徒嫣了,在她来说。不管来人是谁,只要能帮上吴谨的忙,她都不会吝啬请客的,更何况不用出银钱就成办成的事儿,那就更不叫事了。所以她本就有这打算。而且,虽然这件事儿并没有给端木玄带来什么麻烦。甚至还让他分得了不小的名声,可毕竟是她算计人在先,请吃一顿道歉席倒是理所应当的。抬头间正巧对上吴谨询问的眼神,和端木玄小心翼翼的眼神。她马上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起身去了灶房。
端木玄不由得心花怒放,高兴得差点儿大笑出声。虽然刚才不是司徒嫣应下的,可看着她并没有推托反感,他这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等司徒嫣走了,这才和吴谨就屯学的事细细的问了一下。两人草拟了份奏折,等他回府后好上报于朝廷。
“仲贤,这屯学的事儿当真是嫣儿想到的?”听了吴谨详细的说明,端木玄对于司徒嫣更是平添了七分的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才能将这些事想的如此周到细致。
吴谨也明白,既然这事儿要请端木玄帮忙,自然不好隐瞒,可看着好友对自己的妹妹越来深的情意,他这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的难受,可眼下他还有求于人,所以只好叹了口气继续说,“是!可是,子恒兄也知,小妹一介布衣,而且不愿示人于前,所以还请子恒兄帮其遮掩一二。”
“自该如此!”端木玄也觉得这些事上还是不要提司徒嫣的名字为好,而且自己女人的好,当然只有自己知道就好,他可不想和别人分享。而且如今这样的奇女子还对他不冷不热的,要是让别人得知,捷足先登他怕自己会先去杀人灭口。
吴谨见端木玄一口应下,这才安心。两人刚将奏折拟好,就见司徒嫣和栓子端着午饭走了进来。午饭很简单四菜一汤,却吃得端木玄撑得连路都走不动才停了筷。就连墨风和墨雨,甚至吃着细料的骏马‘奔宵’都连连打着饱嗝。送走端木玄,吴谨这才拉着司徒嫣坐在堂屋里就屯学的事儿和她商量起来。
其实这件事儿并不是司徒嫣大意了,而是她太没把那些人当回事儿,这才犯了这么个低极错误。无论现代古代,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嫉妒,更何况常言道,同行是冤家,这些队率甚至是那些个屯长,哪个不是惦记着吴谨的位置功绩。归根结底还是她太大意了,而且如果不是端木玄和他们有着这层关系,换一个上官来此,不但会抢了吴谨的功劳,恐怕再扣个欲加之罪,怕如今这事儿还无法善终。“官字两个口。怎么说还不都是由着他们!”
现在兄妹两细想起来,才觉得有那么一些后怕,特别是吴谨。司徒嫣虽然也有些担心,可她习惯应对突发状况。所以虽有担心,却并不紧张。安慰了一下吴谨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而回到将军府的端木玄将与吴谨商量的草折与几位客卿幕僚和墨风、墨雨又商量了一番,重新拟了个更为详细的章程,这才上奏于朝廷。毕竟这事儿既不能全部夺了吴谨的功劳,也不能让他过于突出。分寸的把握和拿捏,如果不是精于权衡之术之人,还真的可能将好事变成了坏事。当然这些事难不倒端木玄。
送几位客卿出了书房,墨风这才将打听到的事儿报与端木玄,“少主,属下刚才已在军屯中探查过,吴少爷手下的兵丁如今对他都是心服口服,甚至有些人家还想与之结亲,倒是没有人会下套使绊子!”
“结亲,亏得这些人想的出来。别说是仲贤他不会应,就是我也不愿的。让底下的人盯紧了,别等到人都被算计了,才想着回报。这次的事儿表面上看是有心算无心,可难保不是有人暗地里口蜜腹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仲贤此人胸无城府,不善于勾心斗角,被人算计都由未可知!”端木玄当然不愿吴谨就这样安家于西北,这样等他回京后,岂不是要和心上人天各一方。
“少主。吴少爷人虽然不善功于心计,可司徒小姐足智多谋,想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的?”墨风可是一路听到了现在,对于司徒嫣的机智是打从心底里佩服的。
“虽然我看不透嫣儿的性格脾性。可她终归是一介女流,有些事儿她也会有力不从心之时。不过今天她能愿意依靠于我,至少给了我一个保护她的机会!”端木玄一想起心上人在有难时愿意依靠自己,就心里泛甜。
其实在司徒嫣看来,她不过是在几个解决方案中,选了一个最没有风险。回报率最高的一个而已,没想到却让端木玄误会了。
墨风听着这话,不得不低下头,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意,连他都看的出,司徒小姐那根本不是寻求保护,分明就是有利用之嫌,也亏得少主把这事儿当成了好事儿。总算司徒小姐这主意并没有损及少主,不然他这个贴身侍卫少不得要暗中使些手段。
端木玄如今已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就算是墨风此时提醒于他,他也不会在意,哪怕是被司徒嫣利用,他也甘之如饴。如果让墨风知道,怕就不只是撇嘴,保不齐还要翻个白眼“呲!”上两声。
第二天写给朝廷的奏折就已经通过驿站明路发了出去,而暗里由铁血队送出给凉仁公端木漓和七皇子的暗折。
并且从将军府一连下了几道令誉,这才将几个上报的队率都给压了下去,只是其他军屯中的兵丁没有不羡慕吴队率这一队军户的,甚至有好些家中有适龄男女的更是论上了婚嫁,都想早一天嫁进来跟着沾沾光儿。倒让吴谨成为了整个西北军的名人。
这屯学中的男娃儿和女娃儿,还没学上几个字,就都成了西北军中的香饽饽,屯里的军户们自是乐得嘴都合不上,甚至有些与吴谨相熟的,更是高兴的带上吃食和孩子,一起到吴谨家里来道谢,一是为了感谢他,能派人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学女红,他们祖祖辈辈的都没有个能识文断字儿的人,如今只要每天送些柴草,帮着屯学里养养鸡猪的,就能跟着学字儿,甚至女娃儿还能跟着学女红,将来还能帮着家里赚钱贴补。
二是,上门求娶问亲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是别的屯里的什长、伍长的都派了人来打听,更让他们喜上眉梢。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儿。
吴谨只是客气的将人都劝了回去,礼倒是收下了,可也按照送来的礼,都给备了同等价值的回礼,在这方面完全不用他操心,司徒嫣和栓子两人就给办了。
有了端木玄的军令,司徒嫣让栓子不用再有所顾及,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反正干好干不好的上面都有人帮着撑腰,这朝里有人好做官指的不就是这个时候吗。反正这人甘心被她算计,她自然要利用个够。
其实对于端木玄的心思,司徒嫣如果只是个十岁的女娃儿自是无法看的出,可她里子可是个28岁的灵魂。只是对这些富二代,她是本着敬而远之的原则,不到非不得已,决不招惹,所以自然屏蔽掉了端木玄释放出的爱之火光。
吴谨本因端木玄这次主动帮忙,还有些担心小妹会对其倾心,可看着小妹对端木玄的态度一如往夕,就叮嘱栓子平日里多留意些也就是了。
而朝廷收到端木玄的奏折时,已近端午,比端木漓和穆奕还晚了有近十天。
“大舅父,昨夜里子恒的奏折已经到了,今儿早朝恐还将有场唇枪舌战?”穆奕有些担心的压着声和端木漓小声的商量。
“无妨,与我们亲近的几个御史那里我都已打过招呼,虽说太师不肯相帮,可太傅与我素来交好,且这事儿本就中了皇上的心意。你我只管安心看着就是!”姜还是老的辣,收到儿子的暗折时,端木漓就已做好准备了。
果然早朝上,还没等一些太子党下的文臣武将们弹劾,吴皇就先将端木玄此举大肆赞扬了一番,堵得一众太子党连声都没发就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再加上几个帮着说话的御史和太傅,端木玄雪灾失职之过瞬间被此功绩所掩,并且能在三个月之内,未动朝廷一银一丁就将损失的兵丁、战马补充齐整,更是受到吴皇的大力夸赞,连着这事儿,不只加官一等,而且还赏银万两。
自然吴谨也得了赏银,只是并未升官,毕竟之前吴谨已连升三级,如果这次再升反而未必是好事儿。更何况比起升官,司徒嫣更喜欢千两白银。只是这些白银到司徒嫣手上时,已近秋收了。(未完待续。)
241章,五月初五端午节,送香件为兄祈福
(); 昭和元年四月初,吴国西北敦煌郡边城,端木玄坐在将军府书房,正在和属下们商量“端午龙舟竞渡”的事儿。
“将军,西北少水,除了月亮泉就只有兴海湖上可以竞渡。”一位副将指着地图给端木玄看。
“月亮泉乃神泉,赛舟恐惊扰神明,就选在兴海湖吧,毕竟皇上出身江南,每年都会在端午的时候进行龙舟竞渡。”这才是端木玄为何要坚持龙舟竞渡的真正原因,说白了就是投其所好,在皇上面前搏一个好名声。以往以端木玄的为人根本不屑如此逢迎,可如今他要为司徒嫣和吴谨考虑,想着能多给吴谨制造一些机会,这才坚持要搞这件事。
“吴队率出身江南,对端午节‘龙舟竞渡’的习俗甚为了解,此事就交由吴队率去办!”端木玄没有看向吴谨,却冷着眼瞪了下面的几个副官,他看的出,这件事儿要想交给吴谨去办,这几个人一定会反对。
吴谨以为今天只是跟着营长来将军府走个过场,没想到端木玄会将这么大的事儿交到他的头上。不由得有些惶恐,刚要出声婉拒,就听身边几个队率先吵嚷开了,“将军大人,吴队率出身谪发,龙舟竞渡需请龙、祭神,怕是有对神明不敬之嫌!”果然如端木玄所料,挑刺儿的立马跳了出来。
“是啊,请将军大人三思!”这些人哪里会让吴谨揽了这份天大的功劳,如今西北没有战事,本来就不好赚军功,如果连这种事儿也让吴谨占了先,他们又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而且之前因为屯学的事,已经让吴谨出尽了风头,这些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虽然他们也早听闻,将军与吴谨私下里有些交情,可毕竟二人出身不同,而且吴谨还是前朝余孽。想着二人就算是有些关联,交情也不会深。所以这会儿更不愿让吴谨独占了这份功劳。
端木玄将脸一沉,他没想到自己的决定才出口,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吴队率出身如何,难道本将军和皇上不知吗?既然皇上任命其为一队之率自是看重其才干,如果你们不服,可以上奏于朝廷,还是你们觉得皇上老眼晕花。看错了人?”
这话说的可就有些重了,刚还大放厥词之人忙都跪下请罪,连吴谨都跟着跪了下来。
“既然你们没这个意思,那这事儿,就这么办了!”端木玄一锤定音,这事儿总算是落到了吴谨的头上。
晚上回到军屯,吴谨将事情和小妹司徒嫣说了,“嫣儿,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妥,可子恒此番也是为我着想。当时那么多人看着,我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兄长别烦恼,这事儿如果只兄长一人为之,是有不妥,这龙舟竞渡弄好了,是功劳一件,弄不好是对神明不敬,要是再应个天灾什么的,到时兄长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司徒嫣有些怪端木玄思虑不周,可也知此人并没有什么坏心。只得他们自己想办法应对。
被小妹这么一说,吴谨本就不安的心更加烦愁,“那可如何是好?‘龙舟竞渡’本为游戏之举,并不难办。只怕有人阳奉阴违,使些阴谋诡计,防不胜防啊?”
“这事儿,兄长可示弱于人,请营长出面揽下,而你只做为副手相帮即可。这样就算出了事儿,也有人顶着,只是这事儿还得求子恒兄帮忙。毕竟军令如山!”没有端木玄的同意,就算营长想插手也是不敢的。
“也好,之前屯学的事儿我们做的就不够小心,这事儿还需谨慎些好!”吴谨举一反三,听了司徒嫣的话,也就明白了,不能贪功冒进,万事还是徐徐图之此为上计。司徒嫣看着这样的吴谨,倒是很开心,吴谨的成长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毕竟宦海沉浮,就算事事小心,也未必会善始善终,更何况是不善于心计的吴谨。
端木玄那边这会儿也正后悔着,一遇到司徒嫣的事儿,他就会失了分寸,一时冲动硬让吴谨揽了这差事,当时只觉得是个扬名立万的机会,等冷静下来,方觉出不妥。
“墨风,我即刻修书一封,你连夜送往军屯给仲贤,此事是我考虑不周了!”
“是,少主这是关心则乱,少了些往日的冷静!”墨风早就觉出不妥,可这是少主的意思,他一个侍卫也不好多说,如今少主自己能觉出不妥,总算是没酿成大祸。
“是啊!”端木玄感叹了一句,这才提笔给吴谨写信。
等到墨风将信送到,司徒嫣和吴谨早就想到了办法,正在给端木玄修书,正好请墨风将书信带回。
端木玄看了吴谨写的回信,不由得暗赞了一声,想也知这主意一定是司徒嫣出的,如果是吴谨,今儿白日就会直接提出,不会大晚上的再传信而来。
“仲贤倒是想的比我还细致些。这样,明儿一早,墨风传我军令于骁骑营由营长主持‘端午龙舟竞渡’之事,而吴谨从旁协助!”
“是。少主,司徒小姐果然料事如神,属下去时,吴少爷带着手下刚从营长家回来,想来是已经送过礼通过话了!”墨风想着自己去时的情况,对这对兄妹更是佩服。
“是啊,嫣儿就是过于冷静了,不知何人可以动其真心,惊其灵魂?”端木玄有些感叹,他为了这个小女人也会有不冷静的时候,可司徒嫣好像从没有慌乱过,倒让他心里有些发酸嘴里有些泛苦。
“端午龙舟竞渡”的事儿吴谨带着人,整整忙了一个多月,虽说还有别的队率帮忙,可将军有令,营长也不好过度使用他人,只得多让吴谨受累而已。而且这营长也看的出,将军是有意提拔吴谨,他如果过多干涉,怕在将军那里也不好交待,所以此事虽是他主持,却只成了个摆设。
而那些本想有所小动作之人,见将军将事情转派给了营长,自然也不好再有所动作,只好忍气吞声。不过还是想着在竞渡时,争个先后灭灭吴谨的风头。
事情还算顺利,吴谨这些日子太忙,甚至很少回军屯。屯里的事儿就全交给了陆明。总算没出什么事儿,平安的撑到了五月初五。
这天,天还没亮,司徒嫣就带着包好的粽子、艾果和泡好的雄黄酒,以及给吴谨的节礼。坐着栓子赶着的骡车往兴海湖边去看“龙舟竞渡”。
家里的事儿,昨儿晚上她就全托付给了孙大胡子的儿子孙旺。本来司徒嫣是不想去的,可端木玄一早就派了几波人来请,她也不好多有推辞,只得硬着头皮出门。
巳正时分这才赶到兴海湖。远观湖面宛如月琴轻奏,水波荡漾间,点点涟漪映着湖中大大小小的船只,令心境都为之一变。甚至湖中还停着几艘画舫,虽比不得江南京城的多重楼舫,可雕着奇珍异兽倒也精致。
湖边有一座龙王庙。虽没有雷音寺香火鼎胜,可端午节为图个吉利,祈求农业丰收、风调雨顺、去邪祟、攘灾异,保佑事事如意的朝香信奉之徒也很多。而今年又赶上这兴海湖上有“端午龙舟竞渡”之事,更是吸引了不少的富贾之人携家眷同往,只看庙边停着的车马,即可窥其一二。
“大小姐,这里倒还热闹,有些像是六安县城的庙会。您要不要也下来四处看看?”栓子将骡车赶到龙神庙边停了下来,看着满眼的人众。不由得有些唏嘘。至从去年和大少爷一起从六安逃出,在京城中还没安稳几日就被发配于这西北苦寒之地,他还从没如此开心过,这样的情绪倒也感染了司徒嫣。让她也跟着有了些逛街的兴志。
“嗯,赛龙舟本就是娱神乐人之事。栓子,你也无需照顾我,我四处看看,你先去找大少爷吧!”
“大小姐,这里人多。还是奴才跟着您安全些!”
“无妨,我穿着男装,年纪又小,外人哪里看的出,你去吧,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司徒嫣想着栓子也不过是个孩子,这些日子跟着吴谨,护着他也吃了不少的苦,难得今儿能清闲些。
栓子早就习惯了司徒嫣的性子,也知大小姐是真的不想让他跟着,只得将她扶下了车,去找吴谨。想着等见了大少爷,再一起来寻大小姐,反正兴海湖四周可看的地方也就这一片而已。
司徒嫣人才到兴海湖,端木玄那边就已经得了信儿,他可是时刻让人在往兴海湖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了。所以还没等司徒嫣走上几步,两人就已碰面。
“小兄弟,久违!”端木玄拦住了司徒嫣的去路,行礼打过招呼,这才仔细端详起心爱之人今日的穿着,虽是一身细棉布的男装,但细微处的兰花反衬得人更为淡雅,“小兄弟,你这身月牙白的衣裳倒很是衬你高雅淡然的气质。”
“子恒兄见笑,粗笨拙劣之物,难登大雅之堂,倒是子恒兄这身锦衣华服,雍容华贵,远观即已令无数名媛为之倾慕!”司徒嫣和端木玄见面,周围正好有不少的女子朝着这边暗送秋波。这番调侃倒也应景儿。
端木玄哪里会在意那些投怀送抱的庸脂俗粉,能得司徒嫣的夸赞心里美的连脸上的笑纹都多了几条。看得身后的墨风连连摇头,心里暗自想着,“少主没救了,一见了司徒小姐,人就犯了糊涂,连这么明显的挖苦都听不出来。”可这会儿司徒嫣正看着他,他连提醒一句都不能,只得暗自叹气。
“衣裳只为遮体,不值一提,今儿竞渡午时方才开始,我陪小兄弟在这里先四处逛逛。”
“怎敢劳将军大人大驾,郡守和郡尉大人还在等着您呢,舍妹就交由我这个兄长相陪就好!”吴谨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刚好为司徒嫣解了围。
端木玄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竞会亭,心里暗骂这两人不识相,坏了他的好事儿。可这会儿他还要和郡守他们一起请龙祭神,不去又不行,只好带着歉意与司徒嫣道别。
“嫣儿,为兄陪你四处看看,今儿人多,你一个人的为兄心内难安!”
“兄长主持竞渡大事,哪里能在这里陪我,我也不远走,只在这里四处看看,一会儿自会去竞会亭旁寻你!”
“也好,千万别乱走,要是有事儿就高声喊叫,为兄会马上赶来的!”
“兄长放心吧,四周这么些个官兵,哪里就能出事了?对了,兄长先等一下!”司徒嫣看吴谨转身要离开,忙将他叫住,从怀中摸出一个香件,亲手给吴谨系在了腰间。
“这些日子太忙了,也没来得及给兄长做件新衣裳,就亲手做了这个香件,驱邪纳福,保兄长平安顺遂!”吴谨不在的这段日子,司徒嫣也忙的脚下不沾地,不只是屯学里的事,甚至是军屯里的事,陆明也会时不时的来请教于她。
吴谨看着低头给他系香件的小妹,这香件和小妹3年前送给他的那个一样。之前的那个早在抄家时,就让官府给没了去,当时他还伤心了好久。没想到如今还能再得到小妹亲手做的平安香件,心里暖暖的全是感动。可看着身形消瘦的小妹,更多的却是难过。如果不是因为他,小妹又怎会在这种地方陪他吃苦。可他也明白,小妹不愿他提起这些,只好将心中的苦涩压下,强挤出一丝微笑感激的向小妹道谢,“嫣儿,谢谢你!”
司徒嫣笑着摇头,她看的出吴谨眼中的难过,不过现在的她并不感觉有什么不好,而且对于已发生的事,她也不愿再提,人不能总想着过去,更多的要往前看,担着吴谨的手为他打气,“兄长,加油!‘竞渡’一定要赢啊!”
“啊!一定!”等吴谨带着香件,高兴的转身离开,司徒嫣这才悠闲的逛了起来,毕竟这个时候她更愿意一个人,不愿在这闲暇之余还要照顾到别人的感受。她也会累,也会疲惫,也需要自己一个人安静的休息。(未完待续。)
242章,神庙旁龙舟竞渡,白痴女找茬闹事
(); 司徒嫣和吴谨间的互动,让远在竞会亭,一直注意着司徒嫣的端木玄嫉妒万分。等吴谨近前时,端木玄盯着吴谨腰上的香件看个不停,连郡守和他说话都没有注意到,还是墨风看不下去,小声的提醒了一句,这才令端木玄的目光从吴谨的腰间移开。
“仲贤好幸福!让我好生嫉妒!”端木玄在喉咙里嘀咕了一句。吴谨虽然也注意到了端木玄的异常,可眼下不是询问的时候,端木玄又说的含糊不清,他是真的没有听清。而且这会儿请龙祭神才是眼下的头等大事。只好将心中的疑问压了下去。
看看时辰,已近吉时,端木玄带着人和郡守、郡尉等官员先进龙神庙祭过龙神,这才将龙头、龙尾安装在竞渡要用的龙舟上,参加竞渡的兵丁头系各色彩带,端坐其上,只等一声令下,即可开始竞渡。
司徒嫣早在祭神开始时,就已经背着篓子跟随着墨雨来到了竞会亭附近专门招待官家女眷之所。这竞会亭周围本就已被这些官宦人家的亲眷所包围。
负责守卫的兵丁虽然对司徒嫣这种只穿细棉布长衫的少年好奇,可有墨雨代为引路,兵丁们自然不会多加阻拦。他们当然认得出,墨雨那可是将军府的人,他们也对司徒嫣的身份有些好奇,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能得将军大人的青睐?疑问归疑问,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会上来盘查询问,除非是觉得自己命长。
也不能怪这些守卫的兵丁好奇,司徒嫣一身细棉布的衣裳,站在一帮子花团锦簇其间,多少是有些突兀。也就是她太不把这些人当回事,这才没有放在心上,不然之后也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端木玄自然是让墨雨将最好的位置留给了司徒嫣,可为了观看的安全,这里毕竟离湖面尚有一段距离。又隔着围护的官兵,还是看不太清湖中竞渡的情况,司徒嫣个子比起这些守卫的兵丁又矮小很多,为了能看清吴谨。不得以只好点起脚尖,也正是她这一动作,引起一些不开眼的人,上赶着来找她的麻烦。
“呸,哪家的奴才?这般没有规矩。竟然敢站在本大小姐前面,还不给我打出去!”声音从司徒嫣身后响起,听起来年纪不大,司徒嫣不用回头也大概猜的出,是哪家飞扬跋扈的千金大小姐,没事找事儿呢!
“琴姐姐说的正是,妹妹也看那奴才不顺眼的很!”这有人找事,自然就有人帮腔,千古定律。
正如司徒嫣所料,说话的二人正是郡守和郡尉家嫡出的两个女儿。站在这个地方的。多是官宦之家的亲眷,自然是以这二人马首是瞻,就有那品阶比这两家低的指挥着身边的奴才上来拿人。
司徒嫣本想不予多事,毕竟如果自己的身份败露,会给吴谨招来麻烦,可就是有那么些个不开眼的,要自己上来找打找骂,她想避都避不掉。既然自己被人家给盯上了,只好兵来将挡。用余光扫到有人伸手朝她抓了过来,一个侧身。装着低头掸抖衣摆处的灰尘,正好将来人下抓之势轻松避开。
出手的奴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背后下手,还能被人给躲开。呆楞了一下,这才抬手欲要再抓过来。
墨雨此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虽然他俸命随侍在司徒嫣身侧,可因知道这司徒小姐不喜欢人近身跟着,所以两人间尚隔了五步左右的距离。
来抓司徒嫣的奴才,抓人的第一势。他没来得及阻止,自然不可能让这人再有第二次机会。如果真让这些个不开眼的伤了司徒小姐,少主还不将他剥皮抽筋。三步并做两步,直接用剑鞘将来人下抓的手给搪开,并一脚飞踢将人直接踢倒在了一边,连着后面一跟上来的奴才一起全部撩倒了。
“哪里来的奴才,将军府的客人你也敢动,活的不耐烦了不成?”墨雨出手在先,见这些人还要往前冲,这才亮明身份。虽然他的声音不是很大,可却让周围所有人听了个仔细。
那郡守府被称为琴姐姐的嫡出小姐,这时瞪着眼,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着司徒嫣,司徒嫣此时就像是动物园里被圈养的熊猫,被一群好奇的人围观,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瞪了墨雨一眼,直接转身向人群外走去。反正隔着人墙,这竞渡他也看不见,又有人找事,扫了兴志,所幸回到骡车上去等吴谨也好。
墨雨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他这一声,将司徒嫣置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这会儿悔得肠子都青了,可这司徒小姐脾气倔得很,根本不是他能劝得住的,抬头朝竞会亭望去,想给墨风一个暗示,让他帮着想想办法,却正好对上少主端木玄探询的目光。
“完了!”看着端木玄紧皱的眉头,阴沉的面容。墨雨这会儿心都凉了,知道这顿军棍是少不了的。只得低着头跟在司徒嫣的身后,朝外走去。
“你,站住!”眼看着司徒嫣再有几步就要走出人群,郡守家的小姐这才回过神,高喊了一声,想将司徒嫣留下问个清楚。她可是一直盼着当将军府的坐上宾,也不知这小子是什么人,会被将军大人看中,她当然是要巴结一二的。
司徒嫣哪里会听这大小姐的话,连步子都没停一下,继续向外走。
“喂,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本小姐叫你,你没听见吗?”这郡守家的小姐虽然有意想巴结司徒嫣,可看对方一副全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架式,胸中一股怒气直冲脑门,说话自然也就不经大脑。而且她主观意识里认定,司徒嫣出身一定不高,否则怎么会只穿一件布衣。所以虽然有将军府的人撑腰,可也没把司徒嫣放在眼里,毕竟她是郡守府嫡出的小姐,平日里养尊处忧惯了的,又哪里容得别人无视于她。
司徒嫣步子不停,不论对方如何叫嚣,仍坚持往人群外走,其实她这般主要还是不想给吴谨惹麻烦,能这般忍气吞声已数不易。可这位大小姐仍是不依不饶的,竟然亲自追了过来,直接挡在了司徒嫣的面前。
司徒嫣本就是一直背对着这位郡守家的小姐,这会儿两人面对面。这位小姐才将司徒嫣的样貌看了个仔细。好一个俊美的男子,虽然年纪尚小,可比起她所见过的任何一男子都要美上三分,甚至比她心仪的世子爷,定远将军大人还要美上一分。
呵斥的话冲到嘴边硬是强咽了回去。“这位小公子,不知府上何处?刚刚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莫怪!”
前后如唱戏般判若两人,司徒嫣看的直反胃,皱着眉虚行一拱手礼,“这位小姐多虑,在下不知小姐为何道歉,想来是一场误会,在下尚有事,先行告辞!”
这大小姐刚听司徒嫣的话。心里暗自高兴,觉得这小公子不但人长的美,还很有眼色,想来是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不敢得罪于她,可听到最后不仅有些生气,这人根本就是未将她放在眼里,只虚应一礼,就要起身告辞。
“我好意道歉,没想到公子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难不成公子仗着将军大人撑腰。要为难小女子不成?”郡守千金瞪着一双圆眼,不屑的看着司徒嫣。
“这位小姐言重,在下与将军大人虽是旧识,却也做不出狐假虎威之事!”司徒嫣这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就是让她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不过是个大小姐的身份,还不是仗着其父的官位罢了。
可这大小姐根本就是胸无点墨之人,又哪里听的出司徒嫣话中的暗讽,还一个劲儿的点头,“这位公子能如此实相,想来也是知我的身份。算了。我也无意难为于你,你道个歉就可以离开了!”
司徒嫣不仅有些想翻白眼的冲动,连墨雨都有些憋不住快要笑出声了。“这什么人啊!长没长脑子,难不成每天都用猪脑进补不成?不,还是别侮辱猪了,猪都比她聪明!”小小的在心里OS了一下。
看来这事儿不能如此善终了,司徒嫣刚要出声,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郡守家的千金琴儿小姐,不知琴儿小姐找我这小兄弟所为何事?”
来人正是端木玄,他一直注意着司徒嫣这边的动静,虽然不喜司徒嫣被人逼走,可也知小兄弟这般是不想给吴谨添麻烦,所以一开始并未上来相助,可却不想这个笨到家的千金大小姐,却仍处处刁难,这事儿由吴谨出面自是不可,这才亲自从竞会亭走了下来。
“将军大人此言差异,琴儿找这位小公子,并无闲事,只因刚刚一场误会,我好意来道歉,可这位公子却不领情!”刚还在司徒嫣的面前,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式,转眼间就变得盈弱不堪,一副被司徒嫣欺负了的嘴脸,甚至眼泛泪花,如果不知详情的人,还真的会以为是司徒嫣欺负了这位小姐。
看的司徒嫣连斜眼应和一下都懒得应付,只是朝端木玄点下头,绕过这个小姐,继续往外走。她可没好心到陪着一个白痴在这儿唱戏。
“你!”这郡守家的小姐哪里会想到,司徒嫣这般不开面儿,连虚应一下都懒得做,甚至当着将军大人的面,就这样直接走了。
端木玄自然是紧随其后,直接给这小姐一个后脑勺,也将她的话当成了屁,连挥一下衣袖的功夫都没有。
这位郡守千金眼下就是再气,也不敢乱发了,虽然其父比端木玄位高权重,可端木玄是凉国公嫡子,是她父亲拉拢的对象,她就是再白痴也知事有轻重,只得将一口气憋在了心中,想着等下二人分开时,再找那个小公子算账。
端木玄陪着司徒嫣走出人群,见四下里没了外人,这才出声安慰,“小兄弟,刚才事出突然,让你受惊了!”
“无妨!人浮于事,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司徒嫣本来也有些生端木玄的气,可这人毕竟帮了她,再有气也不会在外人面前给他难堪,毕竟身后还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端木玄以为司徒嫣会损他两句,没想到小兄弟这般轻易就放过了他,还有些无法置信的看了一眼墨雨,见墨雨也是瞪着眼,有些不知所措,这才相信小兄弟真的是并未怪责于他,不仅心里暗喜。
“子恒兄,劳你给家兄带句话,让他安心,我没事儿!并告诉他,我不去看竞渡了,请他事毕之后,到龙神庙旁找我即可!”
“小兄弟,不如你随我一同去竞会亭?”难得心上人出来散心,就这样回去端木玄觉得着实可惜。
还没等端木玄把话说完,司徒嫣就打断了他的话,“子恒兄,人在屋檐下,家兄如今的身份,还是少生事端的好。还望子恒兄见谅!”司徒嫣本就不喜欢凑热闹,而且为了吴谨不成为众矢之的,她还是低调些的好。
端木玄本想再劝的,见司徒嫣一脸的坚持,知道再劝易是无果,只得做罢,叮嘱墨雨好生守护,这才又回了竞会亭。
郡守和郡尉那边自然也得了下人传话,当然少不得和端木玄寒暄致歉,当然也让人暗中去查司徒嫣的底细,只是没有人认识司徒嫣,自然无从查起。
吴谨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早在司徒嫣被人攻击时他就要赶过去,却被端木玄给拦了下来,这会儿见端木玄回来,而小妹却反身向龙神庙而去,就知事情已经解决,只是想着小妹这般委屈求全,甚至连竞渡都不看,多半还是为了他,这心里就一阵阵发堵,面色也渐露灰暗,全没了刚才的兴奋。
端木玄将司徒嫣的话小声转述于他,并又劝了两句,两人这才继续主持竞渡事易。
端木玄也没了看竞渡的心思,整颗心都跟着离开的司徒嫣走了,只不过剩了个驱壳站在竞会亭中。要不是墨风时不时的提醒,怕是这竞渡之事就要草草收场了。(未完待续。)
243章,乘画舫强求节礼,使诡计自作自受
(); 司徒嫣人刚走到龙神庙边,就听见一阵震天的锣鼓之声,随着鼓声湖边传来人浪般的呐喊助威之声,一时间响彻整个云霄。
“墨雨,你无须守护在此,我不会走远,你还是去看竞渡吧?”
“司徒小姐,属下俸少主之命守护在您身边,万不敢走开,多谢小姐体恤!”
司徒嫣想再劝上几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这是在古代,墨雨哪里敢违抗端木玄的命令,思及此她只得先找了个石墩坐着,也好等吴谨来寻她。
前后约有多半个时辰,呐喊之声方歇,虽还有如浪般嘈杂的人声,锣鼓之声却已经停歇,“看来竞渡已然结束了?”司徒嫣望向湖边,心里暗想着。
接下来兴海湖上荡起了不少的画舫,一些自许文人雅士、名媛才女之流,都厚着脸乘着船,在湖上攀交论情,倒给这一湖之水平添了许多的庸腐酸涩之气。
端木玄出了竞会亭,想着司徒嫣刚才没能好好观赏竞渡,就这样让她回去了,他这心里着实难安。更何况他还想跟司徒嫣多亲近亲近,一解多日相思之苦,吩咐墨风去安排了一艘画舫打算邀吴谨兄妹一道儿游湖。
受端木玄相邀,吴谨本欲挽拒,可一想到小妹难得出来游玩,却被人坏了雅兴,这会儿如果能乘船玩乐一下,也算是给小妹送上了一份节礼,思及此这才欣然应允。二人去找司徒嫣商量,司徒嫣倒觉得怎样都好,只要吴谨能高兴,她就不会反对,更何况这会儿时辰尚早,多逗留一会儿也无妨。
却不想三人正要登船,就见郡守和郡尉一众官员带着各家嫡出的女儿赶了过来,硬是要与端木玄一同游湖。
“将军年少,有游湖论诗此等雅兴,自然不能无人相陪。小女琴儿正好备得美酒。不如与将军一同游湖,更添乐趣?”郡守的话刚落,郡尉就接了过去。
“这有酒自然也要有左酒美食,正好小女霜儿亲手做了几样儿点心。你们年纪相仿,一处玩乐自是一段佳话!”二位大人各将自家女儿推上了船,让端木玄连拒绝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司徒嫣看着二人如此明目张胆的保媒拉纤卖女求荣,倒是有些为端木玄觉得不值,对他多了几分同情。“看来这官二代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心有所动。竟然真的送给端木玄一个同情的眼神,看得墨风和墨雨差点儿就笑了出来,还是端木玄瞪了二人一眼,硬是将二人已经挂在脸上的笑容给吓成了青紫色。
虽然船上多了很多不相干的人,但吴谨还是扶着司徒嫣上了船,想着只要不进舫内,留在前甲板处,至少也能相安无事。就找了个地方和司徒嫣一起席地而坐。而端木玄被随后上船的几位官家公子拉着进了画舫内,一时倒不得空脱身。
“嫣儿,为兄本想让你借此机会好好游玩一番。此来怕是又难能如愿了!”吴谨感慨万千,觉得自己很没用,连让小妹能安心过个节都做不到。
“兄长又何需叹气,她们玩儿她们的,我们赏我们的,我这里备有点心酒水,绝不比那官宦家做的差!”司徒嫣将背篓里的粽子、艾果和雄黄酒拿了出来,这些东西都是用油纸包着的,这会儿直接放在地上,二人正好同吃同饮。
“小兄弟。你和仲贤怎么也不等等我,就开始独酌自饮,让为兄好不心伤啊?”端木玄早就在舫内呆不下去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出来寻吴谨和司徒嫣,只留墨风应付那些人。
“美酒佳人,子恒兄自是惬意自在的很,我兄妹哪好做那不解风情之人!”有没有端木玄相陪,司徒嫣都无所谓,她可不想再惹祸上身。所以嘴里自然吐不出什么好话。
端木玄被司徒嫣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心急,恐怕刚才之事让心上人误会,忙急着跟司徒嫣解释,“小兄弟当知,这些人并非我有意请来,自是与她们无话可讲,虽说她们鸠占鹊巢,可我也不好将她们都赶下去,反正里面有墨风应付着,自当你我三人一处喝酒才是!”
也不等司徒嫣再说话,他则直接席地坐于司徒嫣身旁,掂了一块艾果吃了起来,“嗯?小兄弟,你这艾果做的可不输宫中的御厨,很有我家乡的味道,好吃,真是好吃!”看着端木玄这般厚着脸皮要吃要喝的,司徒嫣一阵无语,给吴谨包了个粽子,这才自己也吃了起来。
端木玄吃了个艾果喝了几口酒,这才想起吴谨腰间的香件,他可是眼馋很久了,故意装着不解的问道,“仲贤你这香件看着清新雅致,闻着还有股兰花的香气,不知是在哪里买的?”
“让子恒见笑了,这是小妹拙做,虽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却难得她的这份心意,我可不打算转让他人!”吴谨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自然听的出端木玄话中意味。
端木玄根本没存抢要的心思,他的目的远非如此,“小兄弟,仲贤虽是你嫡亲兄长,可我与你相交数年,也算是情谊深重,更何况我们相互称兄道弟,为何这端午佳节,仲贤能有如此好的节礼,而我却两手空空,连个纸片儿都没有收到?难不成小兄弟不打算认我这个兄长,亦或是想厚此薄彼?”哪有人会这般厚着脸皮自己要节礼的,这回不只是墨雨看不下去了,连司徒嫣都皱紧了眉头,她身上也不是没有别的香件,只是这送与不送好像都不对。
如若送了,有男女私相授受之嫌。可如果不送,又真如端木玄所说,坏了交情,毕竟吴谨以后还要在这人手下当差,而此人也在处处的帮着吴谨。思及此不由得抬头看了眼吴谨,见他也是紧皱眉头,想来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司徒嫣想了一下,从背篓里又拿出一个香件,递与吴谨,“兄长,今儿是端午,之前有子恒兄相助之情,如今又有相伴之意。兄长理该回送份节礼的!”吴谨看了眼小妹,这才明白这送出去的礼,如果是经他之手,也就没有男女大防之嫌。想着这样最好,接过香件,双手奉于端木玄面前,“子恒,微薄之礼。还望笑纳!”
端木玄也觉得这样甚好,不管是谁送的,反正这是司徒嫣亲手做的,单就这一点,也足以让他高兴半天了。刚要伸手去接,就闻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其身后响了起来。
“我以为是什么稀罕物儿呢,不过是个香件,也亏得吴队率送的出手。琴儿这里有名人折扇一副,可比那香件贵重千百倍的,将军大人不妨和琴儿进内一观。如若将军喜欢。琴儿甘愿割爱相赠!”这琴儿在舫间里等了有一盏茶的时间都没见端木玄进来,这才坐不住出来看看,正好见到吴谨将香件递给端木玄,对吴谨她也没什么不喜,可看着司徒嫣也坐在端木玄身旁自然就没什么好话了。
“本少爷启会做那夺人所好之人,琴儿小姐之爱物还是自己留着吧!”也不等琴儿再说话,直接从吴谨手里接过香件,小心翼翼的系于腰间,系好后还不忘用手轻轻的抚上一抚,任何人都看的出他对这香件很是珍视。
气得叫琴儿的女子。直拿鼻孔出气,却不敢发做。
郡尉的女儿霜儿这会儿也等不及的跟了出来,正好看到琴儿灰着一张脸,正在瞪着端木玄。心里不由得一喜,看来定远将军对这个琴儿根本没有那个意思,那她就还有机会,出门前她父亲可是再三叮嘱过,让她一定多讨好定远将军,哪怕是去其府上做个侍妾。也比给那普通人家做当家主母要体面。
见有这个机会,忙回身端了一盘点心,走了上来,“今儿是端午,将军怎么能吃这些粗俗之物,岂不掩去了这般好的湖光山色。霜儿这里有精点数盘,正好送与将军左酒!”
“物无粗细之分,但看所食之人的心境,这艾果、青粽,很有江南风味,让本少爷有种近乡情怯之感,与这满湖山色正好交相辉映,我们这里惬意自在的很,就不劳霜儿小姐费心了!”端木玄的话讲的明白,就是让她别跑来碍事,哪凉快上哪儿去。
“哼!”琴儿本还在生气,又见这个平日里巴结讨好她的霜儿上赶着去讨好端木玄,更是气急不爽,见这霜儿也吃了闭门羹,刚还生气的嘴脸,一时就转为了幸灾乐祸。
司徒嫣被这两只麻雀吵得不胜其烦,恨不得直接将这二人打包扔水里,也好清静一会儿,可这二人毕竟出身高贵,实在不是她眼下明着能得罪得起的,只好瞪了端木玄这个惹祸精一眼,将头偏去了一旁,装着赏景,全当这二女是空气。
吴谨也知小妹不喜,可这二人之父官位比他高,他也没有办法,只得跟着小妹一起转过头,只当没看见没听见。
端木玄见司徒嫣面露不喜,又瞪了他一眼,更是将这没有头脑的二女恨到了骨头里,拿眼神暗示墨风,让他赶紧将二人处理了,不然他就要亲自动手了。墨风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是两个男子,早让墨风给请走了,可这是两个女子,这好男不跟女斗,他也是力不从心,给墨雨一个眼神,让他赶紧想办法,不然今儿个回府又要去后院扫马棚蹲马步了。
墨雨也知道,可他一时半刻的也没有好主意,正在这时,船身一阵轻晃,这二女像是得了什么暗示一样,一同向端木玄倒了过去,司徒嫣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吃食护了起来,她可不想让这二人糟蹋了她的好东西。至于端木玄,有美女投怀送抱,她才不会为这人担心。
墨风和墨雨哪里能让这二女真倒在少主身上,让其诡计得逞。两人用剑鞘将这二女就势往边上一带,却不想这二女是如此不继,直接顺势摔进了湖里。
“啊!救命!我不会水!”“啊!救命啊!”掉下湖的二女一阵挣扎,连灌了好几口水,端木玄只在船上冷眼看着,连起身动一下都懒,直到二女眼看着就要沉了,这才吩咐几个水夫和一些侍卫跳下湖去救人。而墨风和墨雨这两个罪魁祸首,也跟他们的主子一样,连一个道歉同情的眼神都没给二女,只安静的守在端木玄的身旁。
片刻之间,二人被救了上来,刚还花枝招展的二人,此刻完全成了两个落汤鸡,哪还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再加上哭的眼泪鼻涕混在了一处,更是恶心三分。端木玄执着酒杯,看着司徒嫣问,“小兄弟,这会儿少了呱噪之人,我们总算可以安心游湖赏景了!”也亏得二女已被人扶进了舫内,不然非让端木玄这番话气出内伤。
司徒嫣倒不在意,随口给了一句,“人是跟着你上的船,如今出了事儿,你就不怕介时麻烦缠身?”
“这二人有手有脚,是她们自己没站稳,又不是我推下湖的,与我何甘?”端木玄才不会在意这二女,他可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别说是他没有出手,就是有郡守和郡尉也不敢有二话。
“人家有意为难,怕是不会这般容易推脱,官字两个口,这连带责任,怕是你想躲都躲不掉?”司徒嫣一副看好戏的嘴脸,让端木玄不免有些受伤,他这般还不都是为了这小妮子,却不想人家全当在看戏般,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
“罢了!谁让我爱惨了你这不解风情的小女人!”端木玄暗自在心里叹气,给了墨风一个眼神,让他去善后。
这些麻烦司徒嫣自然不会揽上身,和端木玄客气再三,也不再久坐,等船一靠岸就拉着吴谨上了岸,自扬长而去。不过也不算她没有良心,将粽子、艾果和雄黄酒留给了端木玄算是答谢。
郡守和郡尉得信儿赶来时,司徒嫣和吴谨早就已经离开,二人也从其女口中得知,推他们下水的是将军身边的贴身侍卫,即是将军府的人,又岂是他二人能得罪得起的,只得吞下这个暗亏将女儿骂了一通回了府邸。
好好的一个端午节,却没有几个人是开心的,而最憋气窝火的就数端木玄了。佳人本就难追,如今又多了这么一层误会,也不知他这追女之路何时才能开花结果。唯有对着香件一解相思之苦。而这香件从此再也没有离过端木玄的身上。直到若干年后,司徒嫣又重新给他缝制了一个,这才替换了下来。(未完待续。)
244章,乱吃醋表明心迹,宁负天下不负你
(); 回到军屯的吴谨和司徒嫣,又再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白天吴谨忙着队里的事务,打理草场和屯田。而司徒嫣就忙着照料药田、牲畜和屯学。两人早将端午节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端午竞渡过后,端木玄自然洋洋洒洒的写了一份奏折上报给了朝廷,吴谨的名字也就自然而然的被提之又提,这次虽未获得佳奖,但至少让吴皇对这个名字不再陌生,总算是给纷乱的端午节画下了一个完美的句点。
而远在京城的司徒府这个端午过的也不太平,两个庶表少爷当然还是要闹上一闹的,只是如今府里有吴、李两位总管,又哪能由着二人胡来,三两下的就将人给打发了。而福祥村里的李家四兄弟卖了艾果和粽子,这会儿正在记账数钱。
“大哥,这一个月赚的足够给二哥交‘更赋’了,接下来,只要照料好地里的庄稼,这一年的收成也就不用再发愁了!”三郎将账记好,银钱归置妥当,这才和李大郎聊了起来。
“以前都是小五记账,我没想到这买卖个点心吃食,能赚这么多银钱,难怪小五常提醒我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家里不缺银钱,起先还有些怀疑,这下倒是全都明白了!”
“是啊,只是不知小五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吃艾果,小五可是最爱吃艾果的了?”二郎呆坐在一边,他对银钱根本不上心,最在意的就是小妹有没有吃好。
“大哥,虽说家里现在银钱不缺,可该省的地方还是要省,就像当初小五在时说的,钱要花在刀刃上,不能浪费!”四郎对银钱还是很上心的,毕竟他和三郎的束修还要从这里面出。
“那是当然!”李大郎听着也跟着点头,“咱们还要给小五攒嫁妆呢,等她回来后能过上好日子。这银钱当然要好好存着!”这一提到嫁妆,四人再没了聊天的兴志,彼此沉默以对,都在想那个离开有近一年。让他们魂牵梦萦的小妹。
李家四兄弟的烦恼,远在千里之外的司徒嫣又哪里能够知道,这会儿她正被一个人烦得满院子打转。
端午才过去三天,本该呆在将军府的这位官二代定远将军端木玄,不知为何又厚着脸皮的跑来她的家里找她麻烦。在司徒嫣看来。这个人浑身就写着“我是麻烦!”四个大字,所以自然不待见他的出现。
端木玄如果知道,他在司徒嫣的眼中与麻烦划着等号,怕是不气得吐血,也会掩面而泣吧!他可是相思成疾,在将军府里实在是坐立难安,这才厚着脸皮以巡视军务为名而找上门的。
吴谨也是万般无奈,可这人带着正经儿的差使,又不能就这样将人撵出去,更何况官大一阶压死人。以端木玄的官职,也是他吴谨请不动的。只得硬着头皮陪着笑脸应付。可看着被气得脸色发青的小妹,他也不知要如何安慰。
“嫣儿,今儿是夏至,眼下也快到午时了,看来子恒没打算离开,还是先准备午饭吧?”吴谨和小妹商量,是不是给端木玄准备些吃的,让他吃饱了赶紧离开。
“这人是不是有病,放着将军府里的大鱼大肉不吃。偏要跑来我们家蹭这农家饭,难不成把这里当成打牙祭的地方了,要不是他有着这身官衣,我才不伺候他呢?”司徒嫣气归气。可这人已经上门了,而且吴谨和栓子也要吃饭,总不能连他们也一起饿着,只得认命的进了灶间去烧饭。
端木玄端坐于院中的石桌旁,见司徒嫣虽然面露烦燥,可还是进了灶房亲手为他烧饭。喜得眉眼都笑弯了。
可是这好心情还没好上一刻钟,就见陆明手里提着一只山鸡走了进来。边走还边嚷着,“小五,吴老弟,快出来看看,你陆大哥刚打了一只山鸡,这回蹭饭,我可不是空着手来的?”陆明自说自话刚迈进院门,一抬头这才注意到坐在院子中的将军大人,忙将鸡放于身后,先给端木玄行了个军礼。
司徒嫣这会儿也听到了叫声,从灶房里走了出来,也不管陆明这会儿还拘着礼呢,几步上前,把他拉了起来,接过山鸡,笑着对陆明说,“陆大哥,你来得太是时候了,只是这鸡我杀不好,正好请你帮忙!”这样连说带拉的将陆明拉进了灶房。
看得坐在一旁的端木玄,整张脸都青了,连墨风和墨雨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少主,我去将那姓陆的赶走!”
“墨雨,回来!”端木玄虽然气的不轻,可心里明白,如果他还想吃这顿饭,还想再见到司徒嫣,就不能无故找这陆明麻烦,不然以司徒嫣的脾气,只不定就将他撵出去了。
吴谨在一边也是坐立难安,想着小妹平日里也不是这般不知分寸之人,怎么会做出这般举动,想着灶房里只有陆明和小妹,这孤男寡女的实在不成体统,忙和端木玄虚应一句,也跟着进了灶房。
其实司徒嫣就是故意的,比起端木玄这个来蹭饭的,她更欢迎陆明的到来,毕竟这人于她没存别样的心思。而陆明至从看到端木玄,哪里还敢真的留下来蹭饭,杀了鸡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还算那个姓陆的识相,不然他这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墨雨看着离开的陆明,由不解气的瞪了一眼。
“行了,少主这气还没消,你就别添乱了!”墨风拉了墨雨一下,小声提醒着。
等到酒菜上桌,司徒嫣却递给栓子一个篮子,“栓子,这里有碗炖好的鸡肉和几张饼子,你去给陆大哥送去!”端木玄刚调整好心态,就见心上人如此牵挂另一个男子,心中的醋缸一下子被击得支离破碎,连理智都没了。还没等栓子出院门,随手一剑,将装着吃食的篮子给削成了两半。吓得栓子“啊!”的大叫一声,连退后了数步才稳住了身形。
“端木玄,你干什么?”司徒嫣这会儿是真的生气了,好好的一碗炖鸡,就这么糟蹋了,这人要疯也别在他这里疯。更何况在司徒嫣的眼里,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子恒,你先别生气,嫣儿这般。也是想着这山鸡是陆屯长刚刚送来的,这篮子子里的也只能算是个回礼!”
吴谨当然明白端木玄为何生气发飙,虽然心里明白,可还是感觉很不安,毕竟之前端木玄虽言语也有表露。却不如今天这般明目张胆。可担心归担心,还是要帮着劝和的。总不能让小妹和子恒这般僵持着。
“那也不行!”只要一遇到司徒嫣的事儿,端木玄就全没了理智,虽然吴谨说的是事实,可他就是受不了心爱之人给别人做吃的,而且还如此殷勤人都走了,还要巴巴的追着送去。他可是上赶着求着才能吃到的。
“端木玄,你够了啊!我的家里,我自己做的东西,我爱给谁就给谁。你管得着吗?你来,我当你是客,家里是少你吃还是少你喝了,你凭什么在我家里逞凶?”
“就凭我喜欢你!”端木玄这话一出口,连司徒嫣都楞在了当场,墨风和墨雨想要劝阻已经晚了,看着这样急红了眼的少主,二人是即陌生又熟悉,除了司徒小姐的事儿,少主就是天底下最冷静果敢睿智之人。可一旦事情关系到司徒小姐,少主连常人的理智都会失去,变得烦燥易怒,这下连真心话都冲口而出。怕是这次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吴谨虽然早就知道,可也没想到端木玄会将这话直接宣之于口,一时间尴尬的不知要如何是好。
话一出口,连端木玄自己都楞了,他一直隐忍着,就是不想操之过急。把司徒嫣吓跑了,可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一下子就失控了,可如今话已出口,想收是收不回了,只得硬着头皮等着司徒嫣给他判刑。
司徒嫣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理智,看了眼院子里众人惊疑不定的神情,也知这事儿她是躲不过了,看了眼端木玄,转身向后院走去,“子恒,你跟我来!”
“嫣儿!”吴谨有些担心的叫了一声。
“兄长无需担心,我有话想单独与子恒兄说,你和墨风、墨雨就留在前院吧!”也不回身边说边往后院走去。
端木玄也有千言万语要讲,觉得这样最好,几步跟在司徒嫣的身后去了后院。
两人并肩站在马厩前,彼此都不敢看对方,一时间倒不知要如何开口才好。
还是端木玄等不及,先开了口,“嫣儿,我是真心的喜欢你。我?”
司徒嫣当然知道,她又不是真的只是10岁的小姑娘,虽然前世没正经的谈过恋爱,但感情戏可没少看,自然知道这端木玄此时对她是动了真心,可这真心又能维系多久,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对任何事,怕也只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罢了。
“子恒兄,谢谢你的真心,可你有否想过?你我身份有别,就算将来兄长能撰一个好前程,怕我兄妹的出身也是一个污点,于你之身份也是高攀不起的?”
“嫣儿,我待人只论真心,从不论出身。而且我端木玄只认你为妻,你要相信我!”
“两个人相爱相守,就和打仗一样,不仅要看时机、缘份,更要看两个家庭的背景,就算你不在乎,那凉仁公呢?国公夫人呢?难道你要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弃父母于不顾吗?”对于端木玄的心意,司徒嫣不想接受,也不愿接受。
“家中之事,我自会安排妥当,只求嫣儿能给我个机会,而且嫣儿如今年岁尚小,五年后仲贤官职绝不仅于此,到时自然会水到渠成!”司徒嫣讲的这些端木玄又怎会不明白,更何况他本就不是那种听天由命之人。
“就算家兄官拜宰相,我也不愿嫁与官家豪门!”司徒嫣觉得自己已经讲的够明白了,没想到端木玄竟然仍不肯死心。
“嫣儿,我保证一生一世对你好!你要如何才愿给我个机会?”端木玄也有些急,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让心上人了解自己的心意。
“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的夫君不能纳妾不能收通房不能与别的女子有染,请问子恒兄,如今府中是否已娇妾满园,又何来一心一意?”既然端木玄不肯死心,那司徒嫣就让他死心,这古代像端木玄这个年纪不可能还守身如玉。
“这?”端木玄一时语塞,府中确有侍妾通房,可这些人他都没有碰过,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可他却不知要如何回答司徒嫣的话,毕竟不论碰没碰过,有就是有,容不得他辩驳。
“嫣儿,我不想瞒你,我15岁及冠以来,府中确有侍妾通房数人,可那都是母亲的安排,这些人从未近得我身。而且如果你若不喜,我会将她们全打发了!”
司徒嫣听端木玄这么说,心底深处如电闪般划过一丝心喜,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高兴,只是这会儿她脑袋也乱的很,自是没有细想这一闪而逝的感觉是什么,一抬手先阻了端木玄的话,“这一次你可以将人打发了,那下一次呢,国公夫人难道会任由你只守着一个女人而不闻不问吗?而且如果是皇上下旨恩赐,难道你能抗旨不遵吗?你身居其位,自然是躲不掉的。于你我只不过是相识的路人而已,还是别相互勉强的好。而且你之所以会对我动心,不外乎是我与那些庸碌之人不同而已,这样的人怕是在京城也不难找,你不如将条件许下,国公夫人一定会帮你寻得一门,门当户对之良人的!”
“不,我喜欢的人是你司徒嫣,不论京中才华横溢者多少,都与我无关,嫣儿,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不愿同意,但我坚信事在人为,眼下我只求你不要将我拒之门外。其它再无半点奢求?”端木玄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倒让司徒嫣拒绝的话怎么都难以启齿。
端木玄又怎么会不明白司徒嫣话中的意思,他是不能抗旨不遵,但皇上也不会强押人去洞房,大不了就找个院子将皇上赏赐之人圈起来养着也就是了。反正他认定了司徒嫣,是怎么都不会放手的。因为他知道一旦错过,必将悔恨终生。(未完待续。)
245章,求机会守护在旁,国公爷明事辩理
(); 端木玄求的不多,司徒嫣也不好再讲什么拒经的话,仔细斟酌了一下,这才开口,“子恒,我不是那出身名门的淑女名媛,也不喜欢被人圈养成为那花圃中娇弱的牡丹,我宁愿做长在山边的野花,迎风而放,百折不屈!这样的我如何能在那深府大宅中求存?”司徒嫣这会儿对端木玄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这与打仗杀人又不相同,不是先下手为强,就能解决的,感情的事儿最是剪不断理还乱,有理有时也会变得无理,更何况前世的她对于处理起这样的事情本就最不在行,更何况是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
“嫣儿,我之所以喜欢你,正是因为你的这副脾性,我端木玄对天起誓,此生只会爱司徒嫣一人,宁负天下人也绝不负你。你要是想飞,我就为你撑起一片天,你要是想走,我会成为你坚实的后盾,只求你能给我一个守护你的机会?”端木玄是铁了心,不论司徒嫣讲什么,他都不会放弃。
“你这又是何苦?”司徒嫣这下真的无语了,甚至感觉浑身无力无耐,不知所措,心中想着,“算了,幸好我眼下年纪还小,谈这些为时尚早,也许再等些时日,这人就会改变心意。”有了成算,脸上也不再显出一副愁容,看了端木玄一眼,这才接着说,“就算我不让你来,你也会寻各种名目而来,难不成我还能用棍子将你撵出去不成?反正离我及笄尚有五年,到时再说吧?家兄怕是也等急了,我们先回前院去吃饭吧!”
这话让端木玄心里一动,“嫣儿她并没有生气,甚至也没有不让他再来,看来他还是有希望的!”心里这般想着,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司徒嫣哪里会想到这样的回答不但没让端木玄放弃,反而给了他希望。
吴谨在前院里,早就坐不住了,几次想要冲到后院。都被墨风和墨雨给拦了下来,此时正是他家少主最关键的时候,怎么能让这未来的大舅兄坏了主子的好事儿。
“吴少爷,您稍安勿燥。少主和司徒小姐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吴谨当然知道,可心里的不安怎么都压不住,正在他焦躁不安的时候,司徒嫣和端木玄从后院转了回来。吴谨几步上前,将小妹拉去了一边。压着声急问,“嫣儿,你不会应了吧?”
“兄长怎么会有如此一问?”司徒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吴谨紧张的两手都有些发抖,“嫣儿,就算是以前,以我们家的出身与子恒兄也是不相配的,更何况是现在。而且我的嫣儿如此出众,如果给人为妾,我怎么都不会同意的!”他最担心的是就是小妹一时情动。应了下来,以他们家如今的出身,小妹就算进国公府,最多也就是个通房,或是小妾。如果真是如此,他还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母亲。
“兄长多虑,我司徒嫣此生绝不为妾,而且我所找之人,一生只能娶妻一人,终生不得纳妾。这样兄长可还会担心?”
司徒嫣的话让吴谨听着一楞。但提着的心却悄然放了下来,原来小妹早就有了打算,只是这打算有些骇人听闻。可自少眼下这是最好的结果,看来是子恒兄一厢情愿了。可他刚才偷看了一眼端木玄的表情。觉得他并没有气恼伤心甚至脸上还带着微笑,不明白这又是为何?
司徒嫣看吴谨还是一副担忧的表情,只得将心中所想告知一二,“兄长的顾虑,我都明白,我不会做那被人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要做也是那搏击苍穹的雄鹰。兄长安心就是,这事情我自会处理妥当!”得了司徒嫣的承诺,吴谨总算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虽说算不得真的安心,可至少不像刚才那般焦燥。
三人各怀心事,草草的吃了顿中饭,端木玄这回也不硬懒着不走了,而是早早就骑马回了将军府,他可还有好多事要去安排去做呢。
送走了端木玄,司徒嫣还是给陆明炒了两个菜,让栓子连着饼子一起给送了过去。毕竟人家送了礼上门,虽说陆明对她没有那个意思,可她不愿意欠任何人的人情。
回府后的端木玄,直接下令给墨雨,“墨雨,这里有一千两,你即刻起程回京,将府中所有侍妾通房给爷打发了。一个都不许留!”
“少主,您这命令属下实难完成,如果国公夫人拦阻,属下又当如何?”墨雨不知少主和司徒小姐到底讲了些什么,怎么会突然给自己下了这么一个根本完不成的任务。
“墨雨,你是不是跟爷久了,连暗渡陈仓这种小事儿也要爷教你不成?”端木玄满脑子都是如何早早把那些个拌脚石打发了,哪里会听墨雨的辩解。
“少主,这事儿要在国公府里做,别说是府中还有铁血卫守着,就是一般的巡守也不是那般好应付的?”墨雨如今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差事儿比让他去杀皇上还难上百倍不止,更何况府中还有老主公坐阵,哪能由着他乱来。
墨雨的话倒是提醒了端木玄,这事儿要成,自然瞒不过父亲,“父亲那边你不用瞒着,我会修书一封,至于其它的,如果你要是办不成,就不用回来见我了!”端木玄的这句话虽然多少带着些严厉,可毕竟没让墨雨瞒着老主公,墨雨觉得这样最好,本来铁血队就只听老主公的,至于国公夫人的话,于他们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是,属下一定将差使办好!”接过书信和1000两的银票,墨雨骑着马直接出了将军府。
墨风看着这样的少主,心里有些难过,“少主,是不是司徒小姐不喜欢?可是您这般做,怕是国公夫人不会答应的?”
端木玄紧锁着眉头,“嫣儿如果同意,哪怕把那些人都杀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可惜她还没有应允,又哪里会提这样的要求,这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罢了!可为了将来。哪怕是一丝一点的误会,我也会将它抹杀!”
“少主,你这般怕是老主公那里瞒不过去了!”墨风的话端木玄明白。
“我没有想过要瞒着父亲,甚至墨雨那里。如果是父亲相问,他也不敢不说。只希望父亲能够理解,同意这门亲事!”端木玄这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可墨风听的出,少主还是下定了决心的。
“少主。属下劝您,还是别太抱有期望!”这也是墨风最担心的,如果老主公和少主闹翻了,他们这些人夹在中间,一定最为难过。
“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之我绝不会放弃嫣儿!”端木玄的担心自然成真,一个月后的京城,国公府外院书房,墨雨跪在地上,等着老主公的问询。
端木漓看着儿子的书信,眉头深锁。他实在不明白,儿子这般着急处理后院的这些琐事,所为哪般?虽然他早就知道儿子不喜欢这些女人,可以前都好好的圈着养着,为什么如今突然要将这些人全打发了?
“墨雨,玄儿为何会有此举动,是不是边城发生了什么事情?”端木漓的话说起来声音不大,但听在墨雨的耳中,如钟鼓齐呜,哪里是他能招架的。再不敢有一丝隐藏。一口气将端木玄与司徒嫣所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端木漓听的也是心惊不已,如果此女真是如此,就不仅是聪慧果敢一词所能形容的了。
“墨雨,你刚才所说。却无半点偏颇不实?”这句话端木漓问的语气有些重,毕竟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他也从未听闻过。
“回主公的话,句句属实,绝无一丝半言为假!”就算给墨雨十个胆子,也不敢在端木漓面前弄虚作假。
“好!好一个奇女子!连老夫都不由得佩服一二。如果有机会,老夫倒想亲眼见见这个女娃儿。只是玄儿这般,怕是还没能得人家的心意吧!算了让他们小儿女的自己去解决吧!”端木漓虽然出身高贵,可身为武将倒不像文官那般过于在乎门第,而且发生在司徒嫣身上的种种,让他也多了一丝佩服和好奇。
“墨雨,这事儿你只管去办吧!只是先别让夫人知道,暗地里办着也就是了!我会让墨冰协助于你,记得要做的干净利索。别让人看出破绽!”墨雨没想到老主子竟然不反对,那他还有什么怕的。
“是,属下领命!”得了老主公的应允,墨雨这差事儿自然做的得心应手。
墨冰是端木漓的贴身侍卫,自然也听到了墨雨的话,比起老主公,他更多的是吃惊和不信,陪着墨雨出了书房,忙将人拉去了一边相问,“墨雨,你刚才所说,当真?”
“墨冰,铁血队的人绝不会对主公说谎,难道你都忘了?”墨雨当然知道墨冰在怀疑什么,其实就算是他亲眼所见,如今想来也有些不真实感,更何况墨冰只是听说的。
“我当然记得,可是这也太离奇了?就算是我们,6岁时也做不出这等事情来?反正没亲眼看见,我怎么都不会相信的?”也不能怪墨冰不信,毕竟这事儿太没有真实感。
“事情是我亲自去查的,哪还有假?其实别说是你了,就是我现在想来心里还存着太多的疑惑,如果将来司徒小姐能成为少主夫人,我一定问个仔细,不然这事儿憋在心里,都快憋出病了!”两人边说边走,当天夜里就将事情解决了。
一众侍妾通房当天夜里就被迷晕送往了南边,自然是每个人都给了不少的银钱。而端木漓第二天一早就去见了七皇子穆奕,儿子的事情,他还是有些在意。
穆奕也没想到端木玄会有如此动作,但也是将自己所查到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端木漓,得了七皇子的确定,端木漓总算可以放心了。
“看来玄儿所言确是当真,虽然此女如今身份低微,可他也不是那墨守成规之人,而且以此女之行事智慧,倒不失为一府当家主母之能,甚至以此女之机智,或可保国公府百年不倒。只是此女这般出身,看来好事尚需多磨!”
国公爷倒是看的开,只是国公夫人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第二天中午,国公夫人才得了信儿,一夜之间儿子的侍妾通房全都人间蒸发了,不由得惊慌失措,甚至还传出国公府里闹鬼吃人,直传得整个京城里沸沸扬扬,甚至连皇上都亲自过问起此事。
只是有凉国公担着,总算这事儿皇上没有下旨定罪,传言也不过只宣闹了一月有余就消失于无形了,可官宦之间流传着很多个奇怪的传闻,有说国公府的世子克妻。有说世子被狐仙缠上了,不论哪家的女子想进国公府,都会被狐仙吃了。
总之传闻越传越离奇,不过倒是给端木玄解决了不少的麻烦,再没有人登门议亲了。
国公爷倒是对这流言全不在意,可国公夫人还是大病了一场,儿子如今远在西北边城,府上却出了这样的事儿,如今儿子早已过求亲的年纪,却连个登门议亲的人家都没有,难道国公府真的要后继无人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府中那些庶出的少爷,他们是可着劲儿的“做人”,都想着借着这个机会,能在府中大展拳脚,将端木玄这个嫡子踢出将军府,将自己转正。
这事儿墨雨之后带信回边城将军府时,倒让端木玄乐得合不拢嘴,对于自己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本就不在意,只要父亲愿意接受司徒嫣,他还有什么可怕的。连干了一壶酒水仍大笑不止。甚至还佳奖了墨雨,而且如今府中有了这样的传闻,将来就算娶个门第低些的女子,为了能继承香火,母亲应该也不会再反对。端木玄这边儿倒是雷厉风行,处理的妥当。当然这些司徒嫣自然是不知情的。
她哪里会想到,端木玄会有一位如此开明的父亲,这样的父亲就是放在前世也是不多见的,更何况是在这封建的古代。如果她知道,怕是早就跑到天涯海角,远离京城这片事非之地,也不会有后来的迫于无奈被人圈养的命运。(未完待续。)
246章,防风林初见成效,庆生辰花灯纸鹤
(); 端木玄的表白,倒让他与司徒嫣的关系更加明朗化,让他反而轻松了许多。就像眼下这般来看司徒嫣,也不用再寻些个蹩脚的借口,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来会佳人。而司徒嫣却有种上当受骗的无力感。
吴谨更是觉得憋闷难受,甚至有种卖妹求荣之感。
过了五月廿四小暑节气,天气越来越热,以前常听人说,“雁门关外有人家,早穿皮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如今司徒嫣是真的深有体会,白日里站着呼吸都会流汗,可到了晚上,不盖棉被都会冻得睡不着觉。
只是这样的天儿,倒成全了司徒嫣和吴谨,栽种的植被长势喜人,荒漠草场和防风林已经初见成效。端木玄这几日天天往军屯里跑,跟着吴谨学着治理荒漠草场。
“仲贤,你怎么会想到在沙漠里建出一片草场?这些树种草种我以前从未见过?”在端木玄的印象中,吴谨出身江南,应该并不认识这些植被才对?
吴谨对于端木玄这些日子明目张胆的来会佳人,心中还有些闷气,正想着要如何劝诫,一时晃神,没来得急反应。
端木玄这些日子高兴,也没在意吴谨的异样,“要是这草场真的能建成,那可是大功一件,不仅帮了整个西北军,甚至整个吴国都会受益匪浅!”看着已经绿意盎然的土地,不只吴谨连端木玄都有些激动。他甚至想到,这样的功绩换吴谨一身荣华也决不为过。
“事情是舍妹想的,连种什么都是按她所说,我原也只是想着试试,成不成的心里也没底,却不想如今效果这般好,倒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自从端木玄对司徒嫣表了态,吴谨遇事也不再隐瞒,两人相交倒也多了一份坦诚。
“嫣儿不愧为在世女诸葛。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这些事儿她又是从何得知?”对于自己的心上人,别说是司徒嫣做什么都是对的,就算是错的。他也会认为是合理的,更何况司徒嫣全身都透着秘密,他可是好奇的很。
“我也问过舍妹,她只说是从书上看到的,至于是什么书?她倒是只字未提!”
吴谨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他相信小妹,也看的出端木玄也是相信自己妹妹的,虽然心里不喜,可却略感安心,“子恒,嫣儿是舍妹闺名,你的心意我明白,可要是被人听了去,毕竟于她名声有损?”吴谨对端木玄也是百般无奈,原以为小妹已经拒绝了他。他就不会再纠缠不清,却不想这人反倒来的更殷勤,小暑后更是天天都来,甚至如今连称呼都改了。
“仲贤,我的心意自是不会瞒你,我也知你因何顾虑,可我对嫣儿的心意此生不变,而且我更不会逼嫣儿,即便是它日嫣儿不选我,我也会如兄长般守在她的身边。保她一生安稳!”吴谨没想到端木玄早就有了这般打算,看着这样的端木玄,连他都感觉如此陌生,可又很是心安。
“好。子恒我信你,可如果哪天你做出任何伤害嫣儿的事儿,就算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拉你去黄泉路走一趟十八层地狱!”吴谨爱妹如命,这些端木玄早就知道,所以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如果哪天我伤害了嫣儿。不用你动手,我必自裁于嫣儿面前!”两个男人就这样许下了一生的誓言,也许这会儿他们尚不可知,这样的承诺会伴其一生,甚至直到两人耄耋之年都未曾改变。
忙过了六月十一大暑节气,再有半个月就是吴谨的生辰,司徒嫣这些日子虽忙,但这么大的日子她还是记得的。虽然原主以前也为吴谨庆过生辰,但于她还是第一次,所以想着要如何特别些才好。
找来栓子向他打听吴谨以前都有哪些喜好,“栓子,你打小就跟着兄长,可知他都喜欢些什么?”
“大小姐,大少爷喜欢看书,如果说兴趣,最多就是听听曲儿吟吟诗,别的再无其它!”栓子不明白大小姐怎么会有此一问,可他身为奴才,无权过问主子的心意。
司徒嫣没想到吴谨活的这般简单,其实倒是她错怪了吴谨,毕竟这是在古代,娱乐节目少之又少,而吴谨又不喜欢花天酒地,能得一两个爱好,已属不易。
知道吴谨喜欢听曲儿,司徒嫣心下有了主意。对于乐器,前世的她为了完成任务,曾经练习过一段时间的古筝,虽然并非专业出身,可也相当于业余10级水平。
只是这古筝与这个朝代的古琴又有所不同。司徒嫣在边城找了很久,也才找到一架15弦的筝,而她习惯了21弦的筝,用起来很不习惯。思虑再三,司徒嫣决定找工匠试着做上一把适合自己的筝。而15弦的筝她也买回去备用,一旦试做不成,这筝至少勉强尚可应付。
六月二十五日夜,司徒嫣将准备好的彩纸找了出来,和栓子一起折着纸鹤。
“大小姐,您这都忙了三个晚上了,这纸鹤也折了有快近1000只了,再这般忙下去,您这身子如何吃得消?”栓子已经知道大小姐是为了给大少爷庆生,可是大小姐这般熬下去,怕没等到大少爷生辰,就要熬出病了,到时心痛的还是大少爷。
“我没事儿的,只是累了你,白日里要忙地里和屯学的事儿,晚上还要跟着我在这里挨累?”司徒嫣倒是没觉得累,不过是有些担心栓子会吃不消。
“大小姐说的哪里话,奴才心里高兴着呢,一点儿也不累。至从先主母离逝,大少爷就没好好过过一个生辰,如今大小姐这般为着大少爷,奴才心里欢喜,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司徒嫣听的出,这个奴才是打从心底里为大少爷高兴。
“忙过了明晚,我一定让你好好歇上几天。记得我叮嘱过的,明天下午想办法拦着大少爷,千万别让他回家,最好是能拖到天黑,这样才能给兄长一个更大的惊喜!”明天就是吴谨的生辰了,司徒嫣也有些小小的兴奋。
“奴才记下了。只是大小姐一人要忙寿宴。怕是过于辛劳,不如奴才明天留下来帮忙吧?这样大小姐也能得空儿歇上一歇?”
“不用,这点儿事儿,我还做得来。你只管陪在兄长身边就是。行了。今儿晚上先忙到这儿,你去歇着吧?”
“是,大小姐也请早些安置?”
“嗯知道了!”等栓子离开,司徒嫣又忙了有一个多时辰,这才上炕睡下。
六月廿六一早。端木玄就带着墨风到了司徒嫣家,甚至连早饭都是在司徒嫣家里吃的。
“嫣儿,今天是仲贤的生辰,不知你有何准备?”一边吃着心上人煮的早饭,一边儿聊天,这样的日子端木玄觉得特别惬意。
“子恒,你还是叫我小兄弟吧,这样我们彼此也能自在些!”司徒嫣不喜欢端木玄喊她的闺名,显得过于亲近。端木玄倒也不在意,反正一个称呼而已。只要司徒嫣不拒他于千里之外,怎么都好。
“家兄的生辰宴是在晚上,如果子恒兄不弃,不如晚上一同庆贺?”话一出口司徒嫣觉得这般对端木玄,好像有些太冷酷无情,毕竟他们算得上是朋友,想着不如邀请他一同为吴谨庆生,一是人多热闹些,二也算是朋友间的一个互动。
“好啊!”这还是司徒嫣第一次邀请端木玄,他喜得连连点头。其实这也是他今天一大早就跑来的目的。
“可是晚上家里还请了陆屯长、孙屯长和一些其他的客人。你可不能摆将军的架子,把客人都吓跑了?”对于之前端木玄打翻鸡汤的事儿,司徒嫣还是有些在意,怕这个大少爷。一个不顺心又发酒疯,端起架子再砸了酒菜,坏了大家的兴志。
“好,一切都听嫣儿的!”端木玄这会脑子里早就装不下别的,一心想着晚上的宴席,自然是司徒嫣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用过午饭,栓子就拉着吴谨去了屯学,又找着各种事给吴谨做,这吴谨只觉得今天事情特别多,倒全没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辰。
而司徒嫣留在家中,将折好的纸鹤用线串上,挂在了院子里,将之前做的花灯也找了出来,借来的桌椅都一一摆好,这才开始准备寿宴要用的食材。
等太阳西沉,晚霞映天的时候,吴谨这才和栓子一起回家。人还没进院子,远远的就看到燃点的篝火,闪烁的花灯,和飞舞如蝴蝶般的纸鸟。
“这?栓子,这是怎么回事儿?”吴谨看的惊愣,不知所措的问着身边的奴才。栓子也不应话,只是推着吴谨进了院子。
司徒嫣和客人们这会儿都躲在堂屋,只等吴谨进院。看吴谨被栓子推了进来,司徒嫣这才和客人们一起从堂屋里走了出来,一边唱着生日歌,一边拍着手,“祝你生辰快乐!祝你生辰快乐!祝兄长生辰快乐!祝你生辰快乐!”
“嫣儿!”吴谨看着被晚霞火光照亮着的小妹,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是啊!今天是他吴谨的生辰,没想到小妹竟然记得,不仅记得,还花了这么多的心思为他庆生。他何其有幸,能得妹如此?”
“兄长虽说如今尚在孝期,而我们又远离京城,生辰宴庆比不得在京中热闹,可这是我第一次为兄长庆贺生辰,虽然简单些,但这份心意,还请兄长笑纳!”
“嫣儿,谢谢你!”兄妹两彼此凝望,吴谨眼中含着泪,心里脑子里都只有小妹的甜甜的微笑,哪里还能装得下别的。
端木玄站在司徒嫣身后,看着这样的她,心里有一丝的嫉妒,“仲贤啊!你可知我有多么羡慕于你,不知嫣儿何时才会为我如此费心,哪怕是只有一次,我此生无憾!”
其实有这样心思的又岂止是端木玄,像是陆明、丁狗娃,甚至是何大壮的两个儿子都是这个心思,他们从没见过有人如此庆生,这份惊奇,这份用心才是最值得他们艳羡的。
“好了,好了!仲贤,你再这么站下去,酒席可就要凉了!”端木玄实在看不下去这兄妹两个“含情脉脉”的样子,再下去,他可就不是吃醋,怕是整个醋缸都要被打翻了。
“是啊!我们可是馋了好久,从冬日里至今,我可有大半年没吃过小五烧的菜了!”陆明和丁狗娃的话,将司徒嫣和吴谨从呆望中惊醒。司徒嫣还好,吴谨红着脸,用衣袖掩了掩眼角的泪,这才招呼大家就座。
“对,谢谢各位朋友来参加生辰宴,请大家入席!”司徒嫣帮着吴谨一起招呼客人们就坐,这才和栓子一起上菜。
等酒菜上来,吴谨还在打量着头顶上飞舞的纸鸟,“嫣儿,你这纸鸟折的倒是好看?”
“那不是纸鸟,是纸鹤,取鹤寿添福之意,而且这里的纸鹤一共999只,有长长久久之意!”
司徒嫣的解释不只吴谨听着感动,连端木玄都新奇的打量了起来。“小兄弟,你这纸鹤等下可不可以送我一只?”当着外人,端木玄还是有所注意,不会直呼其名。
“怎么?子恒喜欢这个?只是这是舍妹送我的生辰礼,我可没打算让与兄台。”吴谨怕其他的客人听出端倪,坏了小妹的名声,忙把话接了过去。
“如此多的纸鹤,仲贤让一只于我又有何妨?”端木玄都快嫉妒死了,可吴谨不肯相让,他也没有办法,只好酸溜溜的给了一句,倒像是两个小孩子在争抢糖果。
“刚舍妹说了,999只,取长长久久之意,要是少了一只,那寓意岂不是就没了,所以啊!这鹤我可是当人不让!”
“好好好,你就美吧!等哪天我把嫣儿娶回家,到时一定折上9999只不可?”端木玄压着声在吴谨耳边轻说了一句,气得吴谨瞪着一双眼睛,却拿这个无赖一点和办法都没有。
他们这桌只坐着吴谨、端木玄、墨风、栓子和司徒嫣,自然这些话别人是听不到的。至于司徒嫣有没有听到,倒也无所谓,反正她早就习惯端木玄死皮赖脸的模样了。起身先向吴谨送上了祝寿词,等端木玄恭贺过后,这才开席。(未完待续。)
247章,一曲琴音动心弦,酒后真言种情根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吴谨心内感动欢喜,和端木玄两人酒气上头,都喝得有些微薰,甚至连陆明他们也身影晃动摇摇欲坠。司徒嫣见时机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叫上栓子,从正房里抬出一架古筝置于院中的石矶之上。
吴谨有些不解的看着小妹,他记得与小妹分开前,母亲也只是略教了一下小妹琴艺,并不甚精通,以小妹的个性,怎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献丑,不由得有些担心的望着司徒嫣。可内心还是有着小小的期待,毕竟听琴唱曲,是吴谨除读书外唯一的爱好了。
司徒嫣对自己的琴技还是很有把握的,当然和真正的行家里手是不能比的,不过骗骗古人,应该不难。看着吴谨投过来略带担心的眼神,只给了他一个淡然的微笑,算是安抚。
素手轻扬,调拨了两下琴弦,见众宾客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望了过来,这才扬声说道,“小妹知兄长善词喜曲儿,小妹虽不才,唱不出那些风雅高吟之作,倒可自弹自唱一曲,算是送与兄长作为贺寿之礼,兄长和众位贵客可莫要取笑于我?”
“嫣儿多虑,为兄今日早已痴醉,更何况还能听嫣儿亲手为为兄抚琴唱曲,怎可能取笑于你?”吴谨想着不论小妹琴艺如何,单就这份心意,他就很是受用。
端木玄此时一脸的兴味,他没想到司徒嫣竟然会弹琴唱曲,这与她平日的作风大相径庭,倒勾起了他无限遐想。“是啊,小兄弟多才多艺,只管弹来就是,我们一群俗人,能有幸听到小兄弟亲手抚唱,已是三生有幸!”
端木玄都这么说了,更何况是陆明那大老粗,军户出身的他们根本就不会分辩琴艺精俗。
司徒嫣婉而一笑。双手抚于琴上,拨琴弄弦,右手勾、托、挑、抹,左手按、滑、揉。刹时间叮咚如泉水欢唱的琴音,即从司徒嫣的指尖溢出,划过在场所有人的心弦,荡起一阵阵涟漪。
一曲《荷塘月色》,词曲轻唱。如涓涓细流划过在场所有人的心房。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才只唱了一段,用技惊四座来形容也绝不为过,一时间所有人都只顾看着那抹盈弱的身影坐于琴后,而在每个人的心中只留下震惊。
其实又怎能怪古人惊呆,而是司徒嫣所弹可是现代红及一时的经典歌曲。古代人哪里听到过这样曲风。司徒嫣见效果已然达到,不由得会心一笑,继续弹唱。
“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曲风一转,**遂至。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曲至中段,端木玄早已听的如痴如醉,眼中心中都只剩下了司徒嫣的身影,这样的她婉如明月暗夜指路。亮如星辰光华内敛,一举一动间都是他所不知的陌生,和以前的司徒嫣果敢坚强的一面,完全不同。这一刻的她是温婉妩媚的。
“嫣儿,这样的你让我如何放手?让我如何甘愿将你让于他人?这样的你,我是否匹配得上?这样的你是不是才是真实的你?”端木玄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像是那个正在抚琴之人并不是只有十岁,只是在一个十岁的身子里装着另一个灵魂一样。这样的想法让他自己都惊出一身汗,不由得为这份疑惑感到万般可笑。
也亏得古人没看过穿越的小说。不然这样的司徒嫣怕早就已经引起所有人的怀疑。
司徒嫣要是知道她这一曲让端木玄看到了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灵魂,她一定不会冒然弹这一曲。毕竟那是她最大的秘密,是到死也不愿与人分享的秘密。
“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
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过了四季 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所有人仍迷醉于词曲中无法自拔。一时间立于军屯中的这方小院,没有了推杯换盏之声,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很是细微,只有晚风轻抚而过,一切如水般沉静。
司徒嫣扫了每个人一眼,这才从琴后站起,走到吴谨的身边,“兄长觉得嫣儿这一曲谈得可好?”被司徒嫣这般相问,吴谨才中惊愣中回过神。
“好!好!太好听了!嫣儿何时学的如此琴艺,令为兄如痴如醉?”吴谨是真的好奇,虽然他没有去过李家村,可也知一个穷乡僻壤,怎么也不会有如此精湛琴艺的师傅,那小妹这高超的琴艺又是从何学来?
“自己闲暇时弹着玩儿的,可称不上是技艺,难登大雅之堂,兄长万不可在客人面前如此夸赞?有自卖自夸之嫌!”
“小五拙艺献丑了!”司徒嫣对着众人抚了一礼,这才就坐。
端木玄这会儿也从惊愣中回过神,激动得去拉司徒嫣的手,高兴的有些语无论次,“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小兄弟竟能弹得如此一手好琴?甚至比京中有名的乐师都要好上三分!妙哉!绝哉!”
被端木玄握住双手,司徒嫣有些羞赧。这可不是在现代,贴个面拉个手的都算是国际礼仪,这讲究男女大防的古代,这一下要是被有心人拿来做做文章,她可能就要以身相许了。忙推挣了一下,将手抽了出来,欠身服了一礼接话到,“拙技而已,如何能与名师一较长短,子恒兄这般夸赞,让人听了岂不笑掉大牙?”
“小兄弟当人不让,我绝没有夸大,你看看周围人的眼神,如不是沉醉入迷。又怎会如此?”借他人成名之曲享如此夸赞,实非司徒嫣所愿。毕竟这样的曲子搁在现代,最多不过是好听而已。可她也只能无奈的接受。
“嫣儿这琴为兄从未见过?不知是何乐器?”吴谨回过神后,对司徒嫣所抚之琴也多了几分好奇。早近不急待的凑上前观赏。
“这琴名筝。比之15弦之筝多了几条琴弦而已。是前段日子我去边城找工匠们试做的,昨儿才拿回来!”
“此琴虽非出自名家之手,可音色优美,确是把好琴!”吴谨仔细的抚摸着古筝,看的甚是仔细。对于名琴。司徒嫣可没有什么研究,所以不好回话。
端木玄虽有涉猎,可这会儿他胸中藏着话语万千,可又不知要如何向心上人表达,自然也就顾不得和吴谨论琴。
陆明和丁狗娃他们本就喝的有些醉,又醉倒在琴曲之中,这会儿才回过神反应过来,几人端着酒杯走到司徒嫣身旁,“小五,这可是我陆明长这么大。听过最好听的曲子!”
丁狗娃不懂曲意,但也听的出词曲优美,“对,小五,你唱的太好了!”只是他的这一声夸赞,却招来端木玄狠狠的一个白眼。
端木玄一想到心上人这么好的琴艺,听的人却是这些大老粗,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陆明这些日子早已看出些端倪,倒不像丁狗娃这般冒失,朝司徒嫣点了下头。敬了一杯酒,就忙拉着丁狗娃坐了回去。
“陆大哥,你拉俺干啥?俺还想和小五多聊两句呢?”丁狗娃一脸不解的看着陆明,他还有好些话想和司徒嫣说呢。
“你呀!你陆大哥救了你一命。你还不知,行了,跟我们一块喝酒吧!”人老精鬼老灵,孙大胡子毕竟年长些,这些事儿也看的出来,按着丁狗娃不让他起身。
陆明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司徒嫣的背影。心里有些难过,“你我终究无缘,小五我祝你幸福!”
墨风这会儿也回了神,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家少主为何非司徒小姐不娶了,毕竟如此聪慧、多才、坚毅、果敢之奇女子,怕是这世间再无第二人了,这次他打从心底里希望司徒小姐能成为少主夫人。甚至礼数上也把司徒嫣当成了一半的主子。
吴谨忙着看琴,端木玄坐在司徒嫣身边,轻声问着,“嫣儿,何不再弹一曲?”
“物以稀为贵!我可不想再献丑了!不知子恒兄是否会抚琴,不如赐曲一首,也让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开开眼界?”
“余味无穷!看来我是没这耳福了。我和仲贤兄一样,虽喜欢听曲,但琴技平平,更是不敢献丑!”
吴谨赏过琴,坐回桌旁,正好听到端木玄的这番话,“是啊!让我听曲尚可,可说到这弹,愧天怍人只能自惭形秽!”
三人说说笑笑,又喝了不少的酒,眼见月已当空,司徒嫣将客房收拾了出来,便于端木玄主仆留宿。又熬煮了一大锅的醒酒汤,给每位客人盛了一碗,这才让栓子将人都送了回去。
端着醒酒汤进了客房,见墨风正在帮着端木玄净面,“墨风,将这醒酒汤给你家少主喂下,不然明天少不得要头痛的!”
“是。司徒小姐,墨风十岁就跟着少主,从未见他这般高兴过?墨风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吧!”
“司徒小姐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傲气,这点连墨风都很佩服,可少主对司徒小姐是真心的,京城中所有人都以为少主玩世不恭,是有名的纨绔,可墨风从未见少主对哪家的千金小姐动过心!”
墨风停顿了一下,见司徒嫣只是皱着眉,并未有怒容,这才继续说,“少主的性格和司徒小姐一样清高孤冷,别说是走进少主的心中,就是站在少主身边的女子也从未有过。墨风以前并不看好司徒小姐,可如今墨风愿认司徒小姐为主,还请司徒小姐考虑一下少主对您的这一片真心!”
“墨风,你的话我听到了,以后的事儿,我无法给出任何承诺,因为只要是我的承诺,我就一定会兑现,所以现在我不愿想,且做不到。”司徒嫣哪里会不明白,可她给不了承诺。
转身正要离开,就听端木玄睡梦中轻唤着她的名字,“嫣儿,我喜欢你!嫣儿,别走!我会护你一生。……。”虽然断断续续的听的不是很清楚,可酒后吐真言,端木玄睡梦中的这次表白,倒是拨动了司徒嫣的心弦,让她固有的坚持略有些松动,可却也只是一念之间罢了。
出了客房,司徒嫣去看了吴谨,今天吴谨也醉的不轻,栓子已将人安置妥当,这会看着熟睡中的吴谨,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司徒嫣也感觉到了满足,在心中默想着,“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是否会记得我曾经为你庆过生辰?”
司徒嫣给吴谨扶了脉,确定没事儿,这才回了房间,此时她无欲无求,无仇无忧,心境甚是平和。将琴置于桌上,轻弹起一曲《青花瓷》,周董的这首歌前世时也是她的最爱,夜深人静,词曲轻柔,从军屯中的这间泥草屋飘散于军屯的夜空。连后院的马匹都听得入神,忘了嘶鸣。甚至雪狼趴在司徒嫣脚边,也听得直摇尾巴。
栓子和墨风二人此时都还未睡,两人虽对词曲一艺不甚精通,可跟着主子也没少耳濡目染,自是听得出曲子的好坏。
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本还沉睡的吴谨和端木玄此时都睁开了双眼,宁神静听着,两人心中都在想着,“这样的司徒嫣才是真实的!”
这二人听得入神,在小院的门外,站着一人,陆明今天也喝了不少的酒,本来是已经回家休息了,可胸中一直憋着一些话,想当面说与司徒嫣,这才又转了回来,却不想人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如此美妙的词曲。
“我终究是配不上你的,但如果能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哪怕是为奴为仆我亦甘之如饴!”陆明的心思根本无法传递给司徒嫣。
夜风轻抚,曲音相伴,这样的夜晚,注定要有无数人失眠。(未完待续。)
248章,京城寄来的家书,首次做客将军府
(); 吴谨别样的生辰庆祝,让所有人心心念念了一辈子。毕竟从那之后,有很多人再也没有听过司徒嫣弹琴唱曲,甚至司徒嫣自己也将古筝直接收进了戒指封存了起来。直到数年之后,为了救兄才又拿了出来。
毕竟那一夜的心境,她不敢再去尝试,怕自己会沉迷于其间,忘了仇恨,忘了自己的坚持。
至生辰宴之后,吴谨也变得更加努力,做事愈发勤奋,他不要让这样多才多艺的小妹,留在这样的军屯中埋没了她的才华。他要早日回京,早日给小妹更好的生活。毕竟在吴谨的内心,小妹仍是江南世家的千金,本应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而端木玄更是动作频频,除了例行公事,大部分的时间他都留在军屯中,哪怕是只能远远的看心上人一眼,他都感觉无比满足。这次连侍卫墨风都不再相劝,反而还想着法儿的拦着吴谨,给少主找机会亲近司徒嫣。
甚至连栓子都站到了端木玄那边,帮着他说好话。司徒嫣虽然对这些有所感觉,但她事情太多太忙,也只好充耳不闻,不容于心。
过了立秋,眼见着屯田就快要收割了,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这些日子也不见天灾**,整个军屯都洋溢着喜气。屯学里的孩子学了这些日子,多少也能识得些字,在大字不识的军户人家,个个都成了小名人。
这天,司徒嫣正在喂羊,就见栓子跑了过来,“大小姐,刚才陆屯长来了,送来一个布包,说是京城那边托镖局送来的!”
司徒嫣想着应该是李有柱托人送来了书信,接过布包小心的打开,却见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5封信。
不用看内容,单从信封上的笔迹。司徒嫣已经确定,这是李家四兄弟写的家书,高兴的跑回屋,将信一一打开。先看了三郎的来信,毕竟比起其他人,司徒嫣更喜欢和李三郎相处。
“吾妹小五,一切可安好?一别数月,吾每日朝思暮想。牵挂万分,……。”三郎的信中写不尽的相思离愁,只在信尾处写了一下他的近况。
而大郎的信多是将分别这段日子以来家中之事写了一些,至于思念之言,只是略提了一下。
四郎的信和三郎的差不多,但比三郎多写了一些关于县学里的事儿。
二郎的信最好笑,除了讲如何想她这个小妹了,最多的还是写到大郎的菜烧的不好,三郎的饭煮的不香,总之是句句不离吃喝。倒是冲淡了司徒嫣心中刚升起的一丝离愁。
这会儿虽说不是烽火连三月,可这家书也可抵万金。“原来在这异世,也会有人牵挂她!”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好。司徒嫣眼睛有些潮,闭着眼回想着信上的内容,感觉如此幸福、安心。
知道李家四兄弟日子过的好,人都很平安,她的牵挂也能少些。而且这四人即便是离开了她,以后也可以自主生存了。这比什么都重要,毕竟她不会一辈子照顾着这四人。当初教他们经商,正是为着以后的离别做着打算。如今看来。倒是小有成就。
静下心,拿出纸笔开始给四人写起回信,“四位兄长敬启,妹小五如今身在万里之遥。日子如常,吾兄长已成为一员武将,日子已然安心顺遂,唯一牵挂着远方兄长们的身体。……。如果一切顺利,最晚明年即可返京一家团圆。望兄长们保重身体!”信写好,又仔细的读了一遍。又加了一句,再三叮嘱三郎和四郎用功读书,这才停笔。
写好给四人的回信,这才将李有柱的信打开,读了一遍,信中将府中账目简略写明,当然也提到了两位庶表少爷的事儿。司徒嫣不由得呲笑出声,“这两位少爷还真能闹腾,看来不好好治治是不行了!”信中将李、吴两位总管如何解决此事,也略做交待,看的出吴过也很有总管的能力,她这才安心。又磨墨提笔给李有柱写了回信。
等晚上吃饭时,司徒嫣把李有柱的信拿给吴谨,“京城府中来信了,兄长先看看,李总管信中提到的事儿,兄长觉得如何办才好?”虽然司徒嫣有着自己的想法,但吴谨终归是一家之主,这事儿还是他拿主意更为妥当。
吴谨也没想到两位庶出的表弟会是这般,叹了口气和司徒嫣商量,“既然这二人如此不争,不如单僻一个院子,别让他们带坏了礼表弟?”吴谨的主意正中下怀,司徒嫣也觉得这样最好。
“我也正有此意,不如兄长给李总管写封回信,着他去办!”
“也好。只是如今司徒府中的银钱怕是在京中买不到二进院落?”吴谨想着自己的院子还是小了些,而京城的院落都贵的很,当初抄家,他什么都没留下,眼下需要用钱才显出捉襟见肘。
“让李总管去河南县城看看吧?府中的银钱在那里置上一间二进的宅子还是够的,那里离京城也不远,如果遇事,也能照顾周到。再把府里那些不省心的奴才一并打发过去伺候着,除了每月该有的月例,其它的任其自生自灭即是!”司徒嫣本就是这么打算的,所以想的比吴谨更加周全。
“好是好,只是司徒府原就人丁不旺,这般怕是人更少了?”吴谨还是有些可惜,毕竟这二人虽是庶出,可也是司徒府硕果仅存的血脉。
“兄长,司徒府要的是能撑门立户之人,要的是能励精图治之辈,对于这些有手好闲之徒如不早打发了,只会坏了司徒府的门风。而且我们兄妹最晚明年一定可以回京,到时还怕府中不热闹?”司徒嫣就差直接告诉吴谨,人贵精不贵多。好在话到嘴边,收敛斟酌了一番。
“说的也是,就按小妹的意思办吧!好在我们已尽人事,即便是见了母亲,我们也可有所交待。毕竟是他们不知进取,自毁前程。我们已做到问心无愧!”
吴谨经历了这么多,也不是以前那般迂腐,虽然不如司徒嫣果决,但也不再是那墨守成规之人。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早看透了世态炎凉,更何况这是他和小妹共同的提议。
当晚吴谨就给李有柱写了回信,连着司徒嫣写好的,第二天一并请端木玄通过驿站发了出去。这还是司徒嫣第一次公器私用。也是她第一次进将军府。
军屯中临时有事。吴谨被留了下来,司徒嫣只好自己一个人进边城将军府,去拜访端木玄。
将军府门口守门兵丁一脸的凶煞,司徒嫣人还没上前就被挡了下来,“哪里来的野小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一边儿玩去!”
“军爷,我有事要求见将军大人,烦请你给通报一声?”司徒嫣对于这样的看门狗,早就习以为常,倒不甚介意。
“将军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该干嘛干嘛去,再不走小心爷的鞭子?”守门的兵丁跋扈惯了,哪里会把穿着布衣男装的司徒嫣放在眼里。
“军爷,小的来自骁骑营,是吴队率派小的过来。有事儿求见将军大人,还请您通容一下,帮小的传个话儿?”司徒嫣不愿与这样的人起什么争执,抬出吴谨,希望这人能识相些。
这兵丁一听是吴队率派来的,忙堆上笑脸,将军府里哪个不知,将军大人看重吴队率,这人可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这位小兄弟,看我这瞎了狗眼。您可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就给您通报,您等一下?”
前倨后恭如此势利,这样的人司徒嫣见的多了。本就没放在心上,站在门边等着。
一刻钟不到,就听到一阵急步声近前,“小兄弟,真的是你?”
司徒嫣也是一楞,没想到端木玄会亲自出府来迎她。看着守门的兵丁一个个瞪着眼,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就知这下她可成将军府的名人了。
瞪了端木玄一眼,这才回道,“家兄有事想请将军大人帮忙?”
“那有何难,我们进府再说!墨风,把小兄弟的骡子照顾好!”也不管别人的眼光,拉着司徒嫣并肩进了将军府。
看的一众兵丁拉着墨风不让他走,“墨侍卫长,这人什么来路?将军大人这般重视?”
“你们把招子放亮儿点,以后但凡是这人求见,第一时间报给大将军,不然有你们好受。至于她是何人,你们就不要打听了,不然少不得要吃顿排头!”墨风也算是给这些人提点了一下,也是怕这些人没事儿找事,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刚刚放狠话的兵丁,这会儿腿肚子都软了,他哪里想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娃子,只是长的好看些,却成了将军大人的座上之宾,想着如果刚刚的事,要是让将军大人知道,他这命能不能保的住犹未可知,越想越怕,竟然一头栽倒在了门前。
墨风只是看了一眼,不用想也知这人为何如此,找人将他抬了进去,这才赶着骡车去了后门。
再说被端木玄拉进府的司徒嫣,几次想将手从端木玄的手中抽出,都未能成事,只得任由他拉着,这人有时候倔起来,比她还强硬。
两人进了书房,端木玄这才将手松开,亲自给司徒嫣倒了碗茶,这才坐下来。
“不知嫣儿所求何事?”眼下屋里没有外人,端木玄自然不会再称司徒嫣为小兄弟。
“昨天收到京中府上的家书,我和家兄写了回信,想请将军大人帮忙,用官府驿站帮着把信送回京城府中,交给总管李有柱,不知可行否?”
“这有何难,你只管将信给我即是!”端木玄还以为司徒嫣所求是什么大事呢,没想到只是代传个书信,这对于他来说就像喝水吃饭一样容易。
“多谢子恒兄!我这里有两包自己做的点心,初次登门,算是拜礼,请笑纳!”司徒嫣也明白,这样的事对于端木玄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她也不愿欠着这人的人情,所以出门后从戒指里取了两句点心算是谢礼。
“嫣儿,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气。不过嫣儿亲手做的点心,一定特别好吃!”端木玄怎么会收司徒嫣的谢礼,可这东西是司徒嫣亲手做的,他可舍不得退回。
“家中尚有事,我也不便久留,多谢子恒兄帮忙,告辞!”司徒嫣起身行礼意欲离开,这里毕竟不是她久留之地。
端木玄哪里肯放佳人离开,这才刚见面,更难得的是司徒嫣这是第一次来看他,伸手将司徒嫣拦了下来,“嫣儿,这会儿也快中午了,你赶回去午饭时辰都过了,不如在我府中和我一同用膳可好?”
“贵府事忙,子恒兄应该还有公务,我只是一闲人,岂敢多有打扰?”司徒嫣不想留下,婉拒了端木玄的好意。
“嫣儿,是在躲着我吗?”端木玄的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司徒嫣当然看到了,可她什么都不能做,她给不起任何承诺。与其将来两人彼此伤心,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有所纠缠。
“子恒兄,将来的事儿太遥远了,我现在只想做眼下我能做该做的事情,至于其它的,恕我精力有限!”
“我知道,我并不会强求于你,只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好意,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看着端木玄略带恳求讨好般的样子,司徒嫣就算是铁打的心,也会有所动摇。
“如果子恒兄不嫌我多有打扰,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司徒嫣能答应,端木玄喜得有些手足无措,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墨风,准备酒菜,我要好好款待小兄弟!”
“是,少主,属下这就去安排。司徒小姐可有喜欢的吃食?”墨风早就候在门外,他也很高兴司徒嫣愿意留下来用膳。
“对,看我都高兴糊涂了,小兄弟你爱吃什么?我好让厨房去准备?”
“什么都好!”司徒嫣并不挑食,虽然前世的她喜欢吃松鼠桂鱼,喜欢吃黑椒牛柳,可这些在这个朝代根本没有。而且她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毕竟她还想和端木玄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愿这个人陷得太深,她甚至怕这人会因她而受到伤害。
司徒嫣也不知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既然想不通,她也懒得细想,只将这一切归为友谊,总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未完待续。)
249章,表情意真心难允,愿相守圆汝所梦
(); 墨风高兴的去灶房安排午膳,独留端木玄和司徒嫣在书房。还叮嘱手下的侍卫,任何人不得打扰,除非皇旨上门,否则所有来客一概不见。
而留在书房的二人,一时间有些相对无言。司徒嫣品了口茶,认真打量起端木玄的书房,除了一个满是藏书的书架,再就是桌椅和一张睡榻,甚至连个花瓶、摆设、挂件都没有一件,除了书,就是剑,任谁也无法想到,堂堂将军府的书房会如此简单。
“这书房,倒与子恒兄的性格毫无二致,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人的性格,从一些小事上最能见微知著。
“嫣儿不觉得我的书房过于简单了吗?”端木玄本性随意,最不喜欢那些假风雅之事。甚至连七皇子有时也会调侃他,过于随便,却不想和了心上人的眼缘。
“书房,读书议事之所在,子恒兄不是那卖弄自许风雅之流,又非耀武扬威逞强招摇之辈,如此这般只做自己喜欢之事,有何不可?”司徒嫣骨子里的性格与端木玄无二,自然喜欢这样的摆设。
“知我者嫣儿也!”没想到他的嫣儿竟然如此懂他,这让端木玄如何能放手,如何不去爱。
司徒嫣其实只是由感而发,并没有别的意思,听的出端木玄话中的喜悦,倒让她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多嘴。
不愿再纠结这事,司徒嫣渡步到书架前,看起了端木玄的藏书,因她前世就最偏好看书。这端木玄还真不愧是国公府的世子,架上还真有不少绝版的藏书,甚至是十大兵书,都赫然在列,《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吴子》、《六韬》、《尉缭子》、《司马法》、《太白阴经》、《虎钤经》、《纪效新书》、《练兵实纪》。
这十大兵书,有些司徒嫣看过学过,有些只是听说过,拿起一本《虎钤经》只看了几页。即爱不释手,看的津津有味。
端木玄原以为司徒嫣会看一些杂记、随笔,甚至是女儿家都喜欢的画本,却不想她竟然会看起了兵书。而且看的出,她并不是意在做做样子,或是一知半解的随便翻翻,而是真的看了进去,甚至连他靠近都没有被查觉。
“嫣儿。你可知?你身上有太多的迷团,恐怕穷其我一生时光,都未能解开。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愿放手。哪怕你非人非仙,我端木玄也愿追你一生!”司徒嫣沉醉在书本中,而端木玄却沉醉在眼前这抹小小的身影之上无法自拨。
墨风进来时,正好看到这样的画面,一时间他连出声都忘了,他甚至觉得如果此时他出声,比军前投敌。更加令人无法接受。甚至是觉得他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书房之中,觉得自己是如此多余。因为屋中的两个人,是如此和谐,如此登对。等端木玄回过神注意到墨风时,墨风已经站了有快近一刻多钟了。
“少主,午膳已准备妥当,不知您和司徒小姐想在哪里用膳?”墨风倒像是做错了事一样,低着头压着声,甚至不敢看少主一眼。
“梅亭吧!那里清凉些!”端木玄倒没觉得墨风有什么做错,毕竟他也不想因为自己一时贪恋。而饿到了佳人。
“嫣儿,这书不急着看,先用膳吧?”见司徒嫣好像完全没发现墨风进来,还沉浸在书本之中。这才小声提醒。
被人提醒,司徒嫣这才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下头,意犹未尽的将书放了回去,出门前还不舍的又望了一眼。这本书她前世只是听说过,并未读过。如今读来,竟身有体会,甚至书中对医马也多有介绍,让她获益良多。
端木玄觉得这样认真的司徒嫣特别的吸引人,“嫣儿,那书又不长腿,跑不了,等吃了饭,我将书给你包好,你拿回去慢慢看!”
“真的吗?”听说可以借阅,司徒嫣喜得双眼放光,看的出那书放在锦盒之内应数精品珍品,端木玄竟然愿意出借,让她惊喜的表情全挂在了脸上。看的端木玄又有一瞬间的晃神。
“我府中所有藏书,嫣儿想看尽管拿去!”能有这样的机会和佳人相会,甚至他看的出司徒嫣是真心的喜欢看书,有这样相会的机缘,端木玄哪里肯错过。
“多谢!借阅即可,我定会爱惜,万万不会有损!”能得这些藏书,司徒嫣觉得不虚此行,欢喜得即便用膳时,笑容也一直挂在脸上。甚至也不再沉默,闲话也多了起来。
“不过是些书而已,竟然让嫣儿欢喜至此?”端木玄心想要是早知道几本书就能拉近与美人的距离,他早就将整个国公府的书都从京城运来了。
“喜好而已,无论什么书,都可以增长见闻。而且之前与家兄分开时,为了能多读些书,每每会去书铺里给人抄书,如今能看到书铺中没有的珍藏之书,又岂会有不喜之理!”这里没有百度,没有谷歌,唯一可以了解这个世界的就是书本,她当然喜欢。
“嫣儿除了喜好看书?可还有其它的兴趣?”端木玄想趁着美人高兴的时候,多问些,不知道下一次是否还会有这样的机会。
“如果有机会,我还想游遍大江南北,识赏五湖四海,也不枉我来这一世走上一回!”司徒嫣一时高兴,差点儿说溜了嘴。
还好端木玄一心在她身上,这才没有起疑。毕竟在端木玄的认知中,女人家许愿,不过是能嫁个如意郎君,或是想堆金叠玉一生不愁吃穿,从没有哪个女子会许如此宏愿,甚至司徒嫣的愿望,竟然与端木玄不谋而合,早在他拜师时,就许下过如此愿望,“这一生不求富贵荣华,只愿仗剑江湖,快意恩仇!”
越是如此吃惊,越是情根深种,这样的女子如何叫他不爱、不想、不牵挂。
“嫣儿,终其一生,我定圆你所愿!”一时感触,端木玄竟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
司徒嫣被端木玄的话惊住,这才想到她此时说这番话实有不妥。怕是又让这人起了误会。可如今再解释,也只是越描越黑而已,不如当做没听到,这才能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
端木玄见司徒嫣并没有回话。就知她不愿再提此事,找了个话岔了过去,两人又谈起了兵书,谈起了用兵之道,一时间倒有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感。就连在一边随侍的墨风都听呆了。
那些兵书。他也读过,虽没有少主理解的通透,可也自认为杀场之上能统千军万马,能运筹帷幄。可如今看来,其见解却还不如司徒小姐,不仅有些汗颜。
司徒嫣给了端木玄太多的惊奇,他实在是忍耐不住,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嫣儿,我知你身上有很多秘密,我也知你不想说。我不会强求。也不会逼问,但我想让你明白,你可以信任我,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永远守护你、相信你!”
看着端木玄一脸的认真,司徒嫣感觉有些无奈,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也不是石头做的,只是她经历的太多,并不是单纯的十岁小女孩儿,所以在她的骨子里早没了身为女人的感性。至少现在理性占据了她的整个身心。
“子恒兄的心意,我明白,可我无法给出回应。如果到头来,终是让你痛苦,不如眼下还是放弃的好?”
“我端木玄此生永不放弃。活着时以命相护,死去后灵魂相守!”如果是前世能有这样一个人愿意连灵魂都奉献给她。司徒嫣一定哭喊着嫁给他,可眼下她不能,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无奈的别过头,望着梅林间随风摆动的树影,一时间相对无言。
在司徒嫣的认知里,“承诺!即是一生都要遵守的!”所以,她从不轻易许诺,而一旦许诺,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定达成所愿。
而端木玄骨子里也是这般,只是他更善于将感情表达出来,在他看来,如果他不说,嫣儿就会逃掉,甚至哪一天,她会从他视线中永远消失。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心爱之人,端木玄甚至有一瞬间的窒息。心痛得连手都有些微颤。
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要让司徒嫣时刻了解到他的爱,哪怕是涎脸涎皮亦在所不辞。
人常说好女怕痴汉,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司徒嫣多年后回想,也许她正是被端木玄这般的不离不弃死缠烂打所打动的。
两人各怀心事,再没了刚才高谈阔论的兴志,草草用过午膳,喝了杯茶,司徒嫣即起身告辞。临出门前,端木玄将包好的兵书送与司徒嫣。
“嫣儿,私下里,可否不再称我为子恒兄,这样显得你我二人甚是疏远?”
“这?”司徒嫣有些犹豫,这称呼事小,可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这误会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的。可眼下手里还拿着刚从人家借的书籍,就要回拒,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
端木玄也知这般有些强人所难,可他还是想和司徒嫣之间有些特别的称呼,这样让他感觉和她又进了一步。
司徒嫣思虑再三,其实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放在现代什么亲爱的,达令,哈尼的满天飞,也就是在这古代,她才会如此慎重。“好吧,如果没人的时候,我称你为玄哥,这样可以吧?”
“好!”其实端木玄想让司徒嫣称他为“玄郎”,可也知这样怕是司徒嫣怎么都是不肯的,能得“玄哥”这般称呼,已属不易。
笑着送司徒嫣上了骡车,叮嘱墨风派人护送,直到人走远了,这才回身进了将军府。
“少主,司徒小姐对少主好像有些不同了?”墨风也觉得今天的司徒小姐有些不一样。
“我现在根本不敢想,只希望嫣儿她能让我守在身边就好,至于以后的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墨风的话并没有让端木玄有任何高兴,在他看来,嫣儿还是很抗拒他,只是没向以前那般横眉冷对,算起来这样的进步,微不足道。用现在人的说法,“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少主如此坚持,终有一天司徒小姐会被感动的!”墨风倒是很乐见其成,甚至觉得别人根本配不上他家少主。
“借墨大侍卫吉言,如果事成,你家爷定赏你良驹一匹!”
“谢少主赏”主仆两人倒像是在讲真事一样,竟然还打起了哈哈。
司徒嫣回到军屯,先和吴谨打了招呼,让他安心,这才赶着车回家。喂了牲畜,又去屯学里看了一下,就开始忙着准备晚饭。
晚上和吴谨在院子中消食时,这才将去将军府的事儿简单说了一下,当然与端木玄暖昧不清的那些对话,还是有所保留,并没有告诉吴谨。毕竟他这个兄长不愿意二人走的太近。
“京中毕竟离这西北太远,就算是用官府驿站,这信等到了京也得月余!”吴谨望着京城的方向,有些发呆。
“兄长可是想家了?”是啊,这西北并不是吴谨的家,吴谨骨子里,京城才是他的归宿。
“有嫣儿的地方,就是为兄的家!”吴谨转过头看着小妹的侧颜,抬头望月的司徒嫣,带着一份恬静安详。
“无处为家处处家!”司徒嫣随口应了一句,并没有转头。
吴谨细想了一下小妹这句话,觉得甚为有理,两人不再闲话,站在院中一起赏月。
临睡前将端木玄借给她的书打开,这才看到书中夹着一张信笺,上面写着一首诗,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还是司徒嫣第一次接到情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如果不理会,显得她在意不够大方,如果回复,怕又引得端木玄误会,进退两难,左右不定。
想来想去,只在纸上写了一句, “安之若素”,算是婉言谢绝其好意。
她的回绝,在端木玄看来,却当成了回应,甚至招来以后接连不断的鸿雁传书,倒是将两人的关系又拉近了一步。(未完待续。)
250章,七夕节鹊桥相会,如意签配相思结
(); 书信往来,相思以寄,时光荏苒,转眼间即到乞巧节七夕之日。
此时已临近秋收,军屯事务繁剧纷扰,吴谨这些日子是天不亮就起,月正当空都还无法就寝。哪里还会记得这样特别的日子,而且对于司徒嫣这个现代人来说,中国的情人节,还不如外国的2月14日来得重要。更何况她前世今生都是单身,过不过七夕也都无所谓。
可这样的日子端木玄哪里会错过,一早就派了墨风到军屯里来请司徒嫣过府一聚。
这会儿墨风围着司徒嫣是又求又请,好话说了有一篓筐了,可司徒嫣就是不肯随他回府。
“司徒小姐,少主对属下下了‘铁血令’,如果请不到您,可是要提头去见的?求求您,给属下一条生路,和属下去一趟将军府吧?”墨风拿少主也真的是没有一点儿办法,不过是请佳人入府,竟然真的对他用了杀伐“铁血令”,如果让老主子知道,会不会直接气死。
“墨风,不是我不去,而是如果换个日子,即便是你不求,我也会随你前往的,可今儿不行!”司徒嫣又不是傻子,情人节私下里相会,就算是她无意,对方也明摆着有心,这样明目张胆的误会,她又怎能往里面钻。其实也是她不想给端木玄希望,明知道不可能,就不要纠缠不清为好。
吴谨正在处理事务,听栓子来报才知墨风来家里请小妹去将军府,他忙赶了回来,一进院,正好看到点头哈腰的墨风,正在求着洗衣服的小妹。
“嫣儿!”
“兄长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司徒嫣不知吴谨怎么会突然跑了回来。擦了手去灶房给他端水。
“墨侍卫!不知将军找舍妹所为何事?”吴谨见小妹进了灶间,忙和墨风见礼。
“吴少爷无须如此客气,您叫我墨风就好!我家少主请司徒小姐过府,是因为今日是乞巧节,边城七星娘娘庙有庙会,想着请司徒小姐一起去看看热闹。向七星娘娘祈求慧心智巧亭亭玉立平安顺遂!”
“看我忙的,这么大的节日,竟然给忘了。嫣儿,为兄真是对不住你!”吴谨觉得自己都忙糊涂了。竟然把女儿节给忘记了。接过司徒嫣递过来的水,很是愧疚。
这些不过是端木玄的借口,吴谨没反应过来,可是司徒嫣却不笨,瞪了一眼墨风。这才安慰兄长,“家兄何出此言,节日不过是应景儿讨神而已,过不过的都无妨,我总不会因为不过这乞巧节,就手眼笨拙了吧?”
“话虽如此,可都是为兄思虑不周,不如让栓子陪着你一起去边城看看?”吴谨的自责让司徒嫣多少有些动摇,她不愿兄长为了她的事烦心。想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了。
“如今军屯里事忙。就让栓子留下来帮忙吧?而且家中这些牲畜还需要有人照料。这样我也好能安心。更何况一路上有墨大侍卫相护,想来也是出不了事儿的!兄长只管安心!”司徒嫣想着家里事多,如果都扔给吴谨一个人,她着实不放心。而且有现成的保镖,不用白不用。
“对,属下以性命担保,一定护司徒小姐周全!”墨风当然会护司徒嫣万全,不然少主也不会放过他的。而且,他也不想多带个碍眼的回将军府,这样少主还怎么和司徒小姐亲近。
吴谨想想又看了小妹一眼。这才答应,送走了墨风和司徒嫣,吴谨又去处理军务,栓子看着大少爷。不由得直摇头,“大少爷只想着让大小姐出门去散心,却忘了这乞巧节也是七夕节,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等回过味来,怕是不知要怎么后悔呢?”可这些栓子却没打算提醒吴谨。他可是乐见其成。
司徒嫣此时也很无奈,一时冲动答应了吴谨,可如果让她就这样与端木玄相见,她又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要如何面对他才好。
人才到将军府,就见端木玄已经站在府门前相迎,“嫣儿,你能来,我真的是太高兴了!”从派墨风去请人,端木玄一整个早上都是坐立难安,甚至安排属下半里为岗,一里为哨的报着消息。如今总算是将佳人盼到了。
“多谢子恒兄相邀,只是女儿家的小节日,倒是累得子恒兄为我如此费心?”该有的礼节司徒嫣还是要守的,毕竟这人还是吴谨的上官。
“嫣儿说的哪里话,能和嫣儿共渡佳节,我心中心喜若狂,何来辛苦?”端木玄是真的没觉得苦,甚至是高兴的脸上都笑开了花儿。
司徒嫣当然明白端木玄话中之意,行了一礼,这才随他进了将军府。
“嫣儿,今儿是女儿节,等一下我们要去七星娘娘庙,你这一身男装恐有不妥?”端木玄喜欢看司徒嫣穿女装,所以步步为营,一切都按计划行事。
司徒嫣习惯出门即着男装,这会儿听来还真是有些不妥,可眼下她也不能将戒指里的衣服拿出来换,只得随口应了一句,“无妨,等一下去成衣铺买件衣裙换上即可!”
“成衣铺里的衣裙要不是华而不实,要不是粗陋不堪,我这里倒是有一套衣裙,是前些日子请绣铺新做的,送给嫣儿当节礼,还望笑纳,莫要推辞!”也不等司徒嫣拒绝,直接从书房的睡榻上拿起一个布包递给了司徒嫣。
“无功不受禄,玄哥为我过节,我再厚颜收礼,实在是于礼不合。”这会儿没有外人,司徒嫣的称呼自然就改了过来,倒让端木玄有些意外,但更多的还是欣喜。
“嫣儿,那日你送我醒酒汤谱,至今都未回礼,这件衣裙全当回礼,请一定要收下!”
“这?”司徒嫣是真的不想收,可端木玄的脾气有时甚至比她还倔强,更何况这种事,推来争去的也没什么意思,“好吧!只是如果衣裙要是太过华丽,于我身份不符,那我只好挽拒了?”
“普通布料而已,而且颜色淡雅,一定适合你!”端木玄有信心的很。这匹布是云织雪缎,算不得什么明贵,可天青般的淡蓝色,再佩以白纱。白蓝相间只会衬得司徒嫣如仙子般美丽,对于这点眼光,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果然如端木玄所料,司徒嫣换好了衣裙,重新辫了头发。配了些简单的发饰,等她再出现在端木玄面前时,不只让端木玄眼前一亮,甚至是墨风都有一瞬间的晃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嫣儿,果真如那九天玄女,仙女下凡,美丽不可方物!”端木玄一时不知要用何词汇形容佳人,甚至有些语无论次。
“玄哥莫要如此夸赞。长相不过是皮囊而已,再美的人也有年老色尽之时!”
“嫣儿即便是期颐之年(百岁),也是白发朱颜,是我心中独一无二之人!”对于端木玄时不时的表白,司徒嫣不只感觉很无力,甚至会羞涩脸红,不知所措。毕竟对于这样的表白,她根本不能也不敢回应。
如此天造地设的一对才子佳人,一出现在七星娘娘庙前,即引来了无数艳羡的目光。司徒嫣这会儿悔的肠子都快青了,她可不愿如此招摇过市,成为众矢之的,或是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下了车。也不等端木玄跟上,快步向庙中走去。
端木玄看出了司徒嫣的窘迫,紧跟了几步,与司徒嫣隔着一步相护于其身后。
七星娘娘庙,比起雷音寺小了很多,山石为基。石阶铺路,只有一间正殿,供奉着七星娘娘织女上仙,神像前鲜花束红纸插于瓶中,香炉中燃点着大把的香烛,怕是整个边城待字闺中的女儿家都来这里求取姻缘。
供桌上茶、酒、水果、五子(桂圆、红枣、榛子、花生、瓜子)等祭品摆放于上。
司徒嫣虽然不求姻缘,可也焚香祭祀祈祷了一番,端木玄倒是未近前上香,毕竟这七星娘娘只保佑女儿家。
上过香,端木玄将签桶递给了司徒嫣,“嫣儿,求上一签吧?”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没什么可求的!”这句话之前在雷音寺时,她就说过,如今端木玄听来,心里还是会有所震动。
“求签未必可以解惑,如能得仙人指点一二也好?”
司徒嫣想了一下,这才接过签桶,在心里默念着,“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即轻摇了两下。
端木玄将落于地上的签拾了起来,扶着司徒嫣起身,一起去庙住那里解签。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施主此签如求姻缘,则缘份已天定,这诗的下句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请施主珍惜!”
这样的签解,于司徒嫣只是随意听听而已。连签纸都没接,点头谢过,即转身离开。可端木玄却心喜若狂,如今在司徒嫣身边的人是他,既然天定的缘份已定,也就是说,他与嫣儿是天作之合!趁着司徒嫣不注意,忙将签文小心收藏于怀中。用手轻按了两下,感觉很是安心。
两人出了庙门,随意逛着庙会,墨风远远的跟在后面保护着二人安全。
临时搭起的庙会街市,卖着各种吃食饰品的摊贩,叫卖之声络绎不绝,而卖的最多的就是“乞巧果”,这乞巧果是用白糖、面粉、芝麻制作,再经油炸而成,香酥甜脆。端木玄给司徒嫣买了一大包,两人边走边吃,这还是端木玄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儿,觉得很是新鲜,而且明明不喜欢吃甜食的他,竟然觉得这东西很是好吃,甚至还多吃了两块。
庙会上还有些手艺人,捏泥人的,吹糖人的,甚至还有小风车,随着暖风,“嘎吱,嘎吱!”转个不停。
司徒嫣买了一个小风车,转手送给了端木玄,“玄哥,风车又名‘吉祥轮’,代表了喜庆吉祥,将这风车置于窗前,可将霉运转走,将好运转来,就算是玄哥送我衣裙的回礼吧!”
虽然端木玄说这衣裙算是当初汤谱的回礼,可司徒嫣还是有些在意,这才想了一个寓意好,又不太贵重的东西做为谢礼,也省得两人谢来谢去没个尽头。
“好!”今儿端木玄是真的快乐上天了,不只可以与美同游,甚至得了上天的祝福。而且如今美人还愿意送他礼物,他都快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府中做梦呢!
两人态度不明,倒也算和谐,眼见就要走到街市的尽头,见一老妪蹲坐于街边,身前摆着五色彩缕结起来的相思结,见司徒嫣和端木玄走过来,将相思结递给二人,“少爷、小姐买个相思结吧!将这结挂于床前,可保相亲相爱,白头到老!”
“老人家,您误会了,我们……。”还没等司徒嫣多向老妪解释,端木玄已从怀里掏出一两银钱直接递给了老妪,并将一对相思结接了过来。
“谢谢老人家,您这相思结应情应景,可是个顶好的东西,借您吉言,这剩下的银钱就送给您吧!”看着一脸得意的端木玄,司徒嫣恨得只剩瞪眼了,这人脸皮怎会如此之厚,百折不挠也不过如此吧!
被佳人瞪上一眼,端木玄倒感觉像是在打情骂俏,别有一番滋味。见司徒嫣转身即走,忙紧随其后。倒是得了银子的老妪,在后面一直喊着“年轻人,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惹得司徒嫣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只得加紧脚步朝骡车走去。
端木玄这会儿眼里心里全都是欢喜,人在谈恋爱时,智商和傻子没什么区别,此时的他正是这个状态。更何况今天总总机缘,让他感觉与司徒嫣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墨风实在看不下去了,轻推了一下少主,压着声提醒,“少主,您要是不想司徒小姐被您气走,您还是将脸上的笑容收收,不然这好日子可过不长了?”
经墨风提醒,端木玄这才惊觉自己过于喜形于色,怕是嫣儿早就在生气了,忙收了笑容紧走了几步,追上了司徒嫣。(未完待续。)
第251章,脑残女上门闹事,嫉妒怨恨险中毒
(); 拜过七星娘娘,两人又逛了会儿庙会,见时辰已近正午,端木玄带着司徒嫣进了边城最好的酒楼“酒仙居”用饭。
两人才刚坐定,还没等墨风退出雅间,房门即被人大力推开,司徒嫣侧对着门口,只是斜眼略看了一下,继续端着茶杯饮茶。
有墨风在,怎么都不会有她出手的机会,何况这个来找茬的还是端午那日见过的郡守和郡尉家的两位千金,琴儿和霜儿姑娘。即然是这二人,应该是来找端木玄晦气的,因为刚才买相思结的事,正好这会儿她也看端木玄不顺眼,所以更不会出手相帮。
端木玄更绝,连眼皮都没抬,端着茶杯看着墨风,“别让些不相甘的人,坏了爷的兴志!”
“是!”墨风早就挡在二女身前,就算少主不说,他也不会让二人近身的。
“二位,请离开!这间雅室,不招待外人。”
“将军大人何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难不成将军大人喜欢这种连胸都没长的幼儿不成?”琴儿心里着急,早在七星娘娘庙时,她就见到了端木玄和一位如天仙般的少女走在一起,只是当时人多,她不便上前,一路尾随好容易看着他们一起进了这酒仙居,这会儿哪里还能忍得住,出口成脏,连矜持廉耻都不顾了。
“原来子恒兄喜欢这种胸大无脑之人,看来倒是我见识浅薄了!”司徒嫣今天换了衣服,所以琴儿根本就没认出来,好就是端午节和端木玄一起饮酒的那个小兄弟。而且司徒嫣本就在气头上,这会儿得了机会,当然会损端木玄两句,她司徒嫣可不是庙里的泥菩萨,没有什么好心肠。
“嫣儿何固挖苦于我,更何况琴儿姑娘这般丰肌弱骨,软玉温香,可比那秦淮名妓还要美上三分呢!哪是我这种五品下官所能僭越的!”这端木玄更绝。古时女子最重名节,拿一女子与**相比,虽然表面听起来是在夸赞,可却是对女子最大的羞辱。
这琴儿再是无脑。也听出了端木玄话中的不妥,再加上司徒嫣说她没脑子,当下即恼羞成怒,冲过来就要和端木玄与司徒嫣理论。墨风哪里可能让她近身,将人直接一挡推出了门外。连雅间都没让其再踏进一步。
“二位小姐请自重,将军大人在此招待宾客,还望二位小姐实相些,早些离开!”墨风这哪里是请,根本就是在撵人。
“琴儿姐姐不过是说了句实话,将军大人何苦这般语带双关,失了君子风度?”这霜儿那日为了献媚得罪了琴儿,这些日子连逢迎带送礼的,这才把人哄好,如今琴儿再次受辱。她当然要出来帮着说话。
“就是,一介平康之辈,以为得了将军大人赏识,就能麻雀变凤凰,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有几斤几两!”都说古代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重礼节,司徒嫣就不明白了,这二人怎么看着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甚至脑残的连她这个现代人都很是佩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二位既然如此志同道合,还请还我们一片清宁!”司徒嫣虽然很想看戏。可这会儿她还真有些饿了,只得出声帮端木玄送客,话中意思再明显不过,“话不投机半机多,你们还是赶紧的走吧!”只要这人不是太笨,这话说的如此明白。又怎会听不懂。
端木玄原以为嫣儿之前有些生气,如今只会在一旁看戏,不会帮他,如今却能得心上人相助,更是得意万分,甚至连眼睛都透出了些许笑意,朝着墨风挥了挥手,“二位今儿不是我端木玄的客人,还请自便,送客!”
主子一声令下,墨风哪里还能让这二人矗在门口,将二人往边上又推了推,直接反手关了房门。
“琴儿姐姐还是别气了,这等不知廉耻之人,说不定是哪家青楼楚馆的娈童?”霜儿一连拉着琴儿往另一间雅室而去,一边劝着。
“你这么说来,倒还真是有些像,不然天下哪里会有长得如此娇美还带着些许英气的女子,难不成这将军大人有分桃断袖之癖不成?”
“姐姐这般说来,倒让妹妹想起一事,听说国公府的铁血队全是男子,这将军大人从小就与这些人为伍,许是早就不喜近女色!”
“难怪他会看不上你我,真是有眼无珠,亏得父亲还让我多与之亲近。想来真是恶心!”
两人越想越觉得对,不然为何放着她们两个如此美艳的女子不要,却和一个连胸都没有的小童搞在了一起。这种脑补的功力连司徒嫣都自愧不如。也不知是这二人果真笨的如此,还是过于自大自负。她们宁愿相信自己脑中的幻想,也不想承认看到的事实。毕竟司徒嫣今天可是身着女裳,哪里有一点娈童伶倌的样子。
而且这个朝代,以男子为尊,如果端木玄真有此嗜好,自会稗海难寻,其辞闪烁,又哪里会这般明目张胆的将人带于人前。
这二人一点小插曲,倒是解了司徒嫣的气闷,至少现在对端木玄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看着不顺眼了。
“嫣儿喜欢吃些什么,这酒仙居的糟鹅、手扒羊肉、红烧鲤鱼做的都不错?”对于端木玄来说,刚才的二女就像是乌鸦飞过,连个声都没留下,又怎会在意,他最在意的还是司徒嫣喜欢吃些什么。
“既然是玄哥的推荐,那就这三样吧,再加个青菜就好,多了我们两个人也吃不下!”司徒嫣不喜欢浪费粮食,其实她从没缺过吃穿,可部队里的习惯,早已刻进了骨子里,可不是一朝一夕就会改变的。
端木玄早在上次吃饭时,就有注意到,司徒嫣喜欢吃鱼和羊肉,所以这次才会带她来酒仙居,这两道菜,整个西北,只有这里做的最好。叫墨风领着个小二走了进来,又加了两个凉菜,这才催着人先上一壶上好的竹叶青,方才高兴的给小二一些赏钱将人打发了出去。
小二得了赏钱。动作更是快的惊人,司徒嫣一口茶才下肚,酒和凉菜即已上桌,“嫣儿。那日我不知你身份,害得你醉酒而归,被仲贤兄误会,今日我先自罚三杯,你浅尝即可!”
“不知者无罪。玄哥又何出此言,倒是这三杯罚酒,你可跑不掉了!”
“对,当罚!”端木玄满饮三杯,这才吃了口凉拌黄瓜,司徒嫣也陪着抿了一口,“骏马迎来坐堂中,金樽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已后始癫狂。当真是好酒!”司徒嫣的这声称赞倒是真心的,这竹叶青是以黄酒配以竹叶合酿而成。因黄酒本身就是大米、黍米、粟为原料酿制,所以谷香再配以竹香,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那日就见嫣儿千杯不罪,这会儿再想来,嫣儿应该也是懂酒之人!”酒逢知己,可是人生一大幸事,端木玄本就是好酒之人,而且相陪的又是自己最在乎的人,这份欣喜,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谈不上懂。只是从书中看到过,略知而已,比不得玄哥,乃是酒中真仙!”
“让嫣儿见笑。我这般如牛饮水,更不敢白占了这酒仙之名!”
二人边说边笑边品酒,一时间倒是投缘的很,等菜品布置妥当,司徒嫣将酒杯端起,敬了端木玄一杯。“玄哥至情至性,百忙当中为嫣儿过此七巧佳节,我心内甚喜。不论将来如何,我司徒嫣都当端木玄为生死之交!”
端木玄没想到司徒嫣会有这般说词,一时间胸内五味杂阵,喜忧参半,喜的是嫣儿愿意接受他,忧的是佳人只当他是兄弟。端着酒杯不知是否该满饮此杯。
“怎么?玄哥不愿认我这个兄弟?”司徒嫣其实只是不想端木玄陷得太深,将来伤的太重,所以才把话讲明,在这古代能得一知己不易,如果因为情伤,而失去一个朋友当真不值。
“嫣儿,你知道的,我不只愿意,而且更愿意做那守护你一生之人!”端木玄可不是那种轻言放弃之人,司徒嫣有张良计,他则使出过墙梯,总之他认定的事,绝不会改变。
“将来太遥远了,我没办法给出承诺,但至少现在我愿视玄哥为兄!”端木玄早在喜欢司徒嫣的那天起就知,他是任重道远,只能无奈的将酒饮下,不过比起之前二人相对无言来,如今已经好了很多,他原以为自己不是贪心之人,只要能呆在司徒嫣的身边看着她就好。
可如今司徒嫣愿意接受他了,他却想要的更多,原来就这是爱,是完全的占有,根本容不得一丝的空隙和妥协。
见端木玄将酒饮下,司徒嫣高兴的夹了口红烧鲤鱼,这可是她的最爱,可菜一入口,就被她吐了出来。
“嫣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口味?”端木玄有些心急,想着这菜他吃了不知多少回,味道应该不会太差,怎么司徒嫣却只吃了一口就吐了?
“菜里有毒!”一句话惊得端木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惊吓不过一瞬,马上去扶司徒嫣的肩,担忧的问着,“嫣儿身体可有不适?”
“毒未入腹,无碍!我看这事可大可小,还是请墨风去查查吧?如果是冲着我们来的还好,如果是冲着这酒楼来的,怕是中毒者就不只一二人了!”
端木玄当然会查,而且是彻查,难得他请佳人吃饭,却差点儿害得佳人中毒,如果让他查出来,定将那人五马分尸。随即喊来墨风,将菜品被人下毒的事,告诉于他。
“少主,属下这就去查,既然这鱼有毒,属下看其它的菜少主和与司徒小姐也别吃了!”墨风初听时,也是惊骇不已,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要是没有司徒小姐,少主可能已经中毒。真若如此,他失职事小,而是没脸再去见老主子,也愧对少主对他的信任。
“你自去查,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的面前下毒!”端木玄久居上位者的气势瞬间冲体而出,司徒嫣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严肃果断的端木玄,原来那个在他面前嬉笑厚颜的端木玄,只是他小小的一面而已,也许这个样子的他,才是平日里的他,难怪像墨风这种人,会死心踏地的跟随着他。
“墨风,再去请个郎中给嫣儿把脉,刚嫣儿可是吃了一口这带毒的鱼,别伤了身子才好?”查是要查,可佳人的身子最为要紧。
“无妨,我自己就可以医,墨风你只管去忙吧!”
“嫣儿,你当真没事?”
“嗯,毒素不重,下毒之人应该并不是真的想取你我性命,应该只是想让我们遭些罪而已!”
司徒嫣这话刚好给了端木玄和墨风一个提示,他们刚刚就有得罪过两个人,如是是这二人,也许还真的做的出这种事儿,毕竟一般的百姓,哪里会有人敢与官斗。
果不其然,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墨风就押着一个小二走了进来。
“少主,这小二说了,是郡守和郡尉府的两位小姐,让他把药下到菜中的!”
“将人绑了送去郡守府,你带一队亲兵,亲自去督办此事,务必让郡守和郡尉给本将军一个交代!”端木玄管她们是什么出身,伤了他的嫣儿就不行。
“是。可是属下这一离开,不知何人在此保护少主和司徒小姐?”墨风有些担心,怕端木玄再出什么差子。
“玄哥,我们先回将军府吧,这菜也不能再吃了,再留下也没有意思,这样墨风也不用两边担心,可以专心办事?”司徒嫣也不想在此地久留。
“回去也好,我让厨房再给你做一盘红烧鱼?”
“好!”司徒嫣这会儿是有些不舒服,胃里翻江倒海,甚至有些想吐。虽然毒未入腹,但毕竟入口浅尝,她还是需要熬些解毒的汤药,不然要是真的毒发了,就算不会有性命之忧,那也少不得要遭罪。
而她瞒着端木玄,也是不想将事情弄大,毕竟端木玄还要在这西北当官,如果和郡守郡尉的关系弄僵了,总是有弊无利的。(未完待续。)
252章,郡守尉负荆请罪,装中毒赚银十万
(); 在回将军府之前,司徒嫣请端木玄绕路去了一趟药铺,抓了副解毒药,“玄哥,虽然毒未入腹,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需要熬些解毒汤来喝,能麻烦你请人帮忙,三碗水煎成一碗即可!”
听司徒嫣这么说,端木玄没来由得一阵恐慌,情不自禁的拉住司徒嫣的手,“嫣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还是请个郎中来看看好些?”是他大意了,刚才在药铺的时候就应该请郎中为司徒嫣诊脉。
“我真的没事,这样做也是有备无患而已,如果多有不便,不煎药也可以?”司徒嫣身体是有些不舒服,但还可以忍。
“哪里会不便,我这就去着人安排!”只要是司徒嫣的事,端木玄哪里会说个不字,更何况这还关系到司徒嫣的身体,连着一道道命令,从书房传到了将军府各处。
“嫣儿,无论何事,你都不要瞒我?不然我会觉得自己不被你信任,甚至会怀疑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你。这样的我,甚至连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端木玄寸步不离的守着司徒嫣,就怕她隐瞒了自己的病情。
司徒嫣无法做出回应,只是举了个例子,希望端木玄能明白,人说谎隐瞒也分很多种,有恶意也有善意的,“我刚到李家村时,即对李家兄弟隐瞒了身份,甚至编了不少的慌言,可是这些都只是为了保护他们,而非伤害!”她是没有全告诉端木玄,可也是为着他好。
“人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只要是善意的至少是可以值得原谅的。就像玄哥在外人面前戴着面具将自己的本性隐藏,甚至在亲人面前强颜欢笑,这样的隐瞒,玄哥觉得是对,还是错?”
“这?”端木玄被司徒嫣问的哑口无言,是啊!他连自己对心爱之人完全坦诚都做不到,又何来去要求她的嫣儿对他无所隐瞒。
“只要是善意的,至少不会伤害到自己在乎的人。这样的隐瞒欺骗,还是值得包容谅解的,你说呢?”
“嫣儿,我说不过你。我知道你很坚强,甚至在全力保护着你身边最亲的人。可是我希望能做那个保护你守护你的人,至少如果你受了伤遇了险,可以第一时间让我知道。这样我会觉得自己是被你信任依赖的!”
如果听了这些话,司徒嫣还能冷静的分析。那她就真的不是人,而是圣人了。“谢谢你!我会记住你今天的这番话!”
端木玄没有等到司徒嫣的承诺,但是他知道,至少嫣儿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见侍卫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端木玄接过药碗,自己先尝了一口,这才递给司徒嫣,“嫣儿,药有些烫。你慢些喝,只是这药也太苦了些?要不我去给你准备些霜糖?”
“无妨,良药苦口,我习惯了!”接过药碗,抬头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得送药进来的侍卫瞪着眼睛,一脸的不可致信。
还是墨风的声音在房外响了起来,这才将呆楞中的侍卫惊回了魂。
“进来吧!”端木玄一边接过司徒嫣喝过的药碗,一边命令墨风进来回话。
墨风进来先给端木玄行了礼,这才将事情始末讲述清楚。郡尉当时正好在郡守府做客,得知此事,二人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哪里还能坐得住。跑进内院去质问女儿,并请墨风转达对将军大人的欠意,二人会备厚礼亲自过府来道歉。
“少主,那个下毒的小二,属下已经将其带回,关到了将军府的牢房中。不知少主要如何处置于他?”
“如此重要的证人。你一定将人给我看牢了,没有这人还如何斗得过那两个老狐狸!”端木玄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二人,养子不教父之过,这二人也是时候吃点苦头了。
“是!属下先下去安排!”墨风可是很有眼力的,难得司徒小姐还留在府中,少主这会儿一定不想被人打扰,他当然会找个借口先退了出去。
司徒嫣哪里看的出墨风的心思,她这会儿脑子里正闪着一个个主意,让她吃这么大的亏,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有仇必报,可是她骨子里就带的。
端木玄看墨风退了出去,本要问问司徒嫣的身子是否还有不适,却见依人正紧皱着眉,好象在想心事。
“嫣儿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被端木玄问起,司徒嫣这才抬起头,“还真是有事,只是不是我的事,而是玄哥你的事!”
“哦,竟然与我有关,那嫣儿不妨直说,我们两人一起想办法?”
“玄哥,郡守和郡尉二人可是清官?”
“虽然不是大奸大恶贪赃枉法之徒,可也算不得什么好官,朝廷一向重视边关城池安危,自然没少投入钱粮人马,这些多半都进了二人的府中!”对这二人端木玄没有什么好印象。
“是贪官就好,要是个清官,这事还真就难办了?”司徒嫣是想小惩大诫,可如果人家是好人,她还真不好下手。
“嫣儿难不成是想发笔横财不成?”端木玄虽然和司徒嫣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对她的脾性多少还能摸的清,更何况之前有墨风被擒一事,自然而然想到了银钱之事上。
“是要发财,但不是于我,而是于你有利。年前的那场雪灾,冻死战马无数,为了筹措银两购置马匹,玄哥可还欠着十多万的借债吧?”这事儿司徒嫣还记得,当时端木玄还找她商量过此事。
“正是,嫣儿是想从这二人身上,将这银钱筹足?”这事儿是将军府的头等大事,端木玄怎么可能不记得。
“正是,毒害朝廷命官,这事儿即便是不株连九族,怕这二人也是自身难保,既然他们如此惜命,这买卖自然就有得做了?”
“哈哈哈,嫣儿果然冰雪聪明,这让我想起当初你将墨风卖与我之事,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怎么。玄哥还想将五百两要回去不成?我可没打算还你!”提起前事,两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怎么会呢,那五百两与嫣儿的情义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他端木玄怎么可能在乎区区五百两。就是五万两,只要司徒嫣开口,他都一定双手奉上。
“玄哥,你先去内院躺着,我再帮你易个容。定要让那二人相信,你身中巨毒,这样即便是每个人要他们五万两,他们也会爽快的答应!”
“好,那我就演场好戏给嫣儿看。咱们一起赚他个十万两!”两人笑得意味不明,倒是默契十足。
两人进内院刚准备妥当,郡守和郡尉带着各色礼物,和自家女儿求到了将军府门前。
墨风也很配合,将二人拦在了府门前,一脸的伤痛和气愤。“二位大人请留步,将军大人如今身染剧毒,此时不便见客,二位请回!”
郡守听这话,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墨侍卫,刚刚你来问话时,不是说将军大人身体无恙,怎么才一个时辰,人就中毒了?”
“将军内功深厚。本以为可以压制此毒,哪里会想到,毒气攻心,此时已请了边城最好的郎中在府内诊治。如今实在不便留二位大人于此!”
“墨侍卫,我二人是负荆请罪而来,还请墨侍卫行个方便,让我二人可以进去等着,至少也要等到将军大人无恙才好?”郡守哪肯离开,如果这事儿要是传到京城。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对啊!墨侍卫还请高抬贵手,让我们进去等吧?”郡尉也紧张的一头一手的汗,抖着声就差给墨风跪下了。
墨风也不是真的要将人赶走,这也是为了配合少主唱戏,装成为难的样子,犹豫再三这才将人请进了将军府,找了个花厅让他们坐着,只是连杯茶都没上,就走开了。
这些人早吓破了胆,别说要茶喝,就是坐都有些坐不住,眼见着将军府内,人人自危,甚至连走路都小心翼翼,如临大敌,可见将军中毒确有其事。
“郡守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如果将军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凉国公还不把你我二人剔肉拆骨,五马分尸不可?”
“啪!你个不孝女,如果不是因为你,为父如今何至于此!”郡守之前虽气,可也没有动手打自己的女儿,毕竟将军大人中毒不深,再送些钱财厚礼,这事儿最多只是小儿女一时气急闯下的祸事罢了,总能掩得过去。可如今将军命悬一线,这是要掉脑袋的大事,哪里还能忍得住,直接给了女儿一巴掌,将琴儿的半张脸都打肿了。
“父亲,女儿没想下毒害将军大人!”琴儿还想狡辩,可这会儿郡守哪里还能听得进去。
几人正不知所措时,墨风走了进来,“二位大人,将军已经醒了,只是人还很虚弱,无法下床,还请二位大人到内堂回话!”
“是,是,理当如此!”二人一听端木玄醒了愿意见他们,哪还敢提什么要求,点头哈腰的跟在墨风身后,哪里还有一点官家的架子,远远的看去,甚至比将军府里的奴才还不如。
墨风暗地里呲笑了一声,“这样的人还想与司徒小姐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想到刚才听到少主和司徒小姐的安排,墨风就对司徒嫣的好感又上了一层,甚至连之前被司徒嫣卖给少主的事儿,都不再记于心上,觉得当初能败于司徒嫣之手,也不算丢人。
将二人带进内院卧房,墨风将郡守和郡尉家的二位小姐拦了下来,“二位小姐,里面是将军的卧房,二位小姐进去多有不便,还请在此留步!”也不等二人反应,直接将人晾在了太阳地儿底下。连个座儿都没让,就领着郡守和郡尉进了屋。
这会儿二位小姐哪还敢叫苦矫情,认命的顶着烈日站在院子中,这会儿的太阳可毒辣的很,没用一刻钟,二人已经香汗淋漓,甚至郡守的女儿已经开始头晕眼花,站立不住了。
而进了屋的郡守和郡尉,看着眼底泛着黑青,嘴唇乌紫的端木玄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除了求将军大人饶命,别的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躲在屏风后的司徒嫣差一点儿被这磕头如捣蒜的二人逗乐了,用手掩着嘴,给了偷偷望向她的端木玄一个眼神儿,让他赶紧将事儿办了,不然她非憋出内伤不可。
端木玄也差点笑了出来,易好装容时,他就大笑不止,要不是这二人来的太快,他这会儿怕还在拍着大腿笑个不停,没想到他的嫣儿易容如此高明,把一**康红润的脸,瞬间就变成了中毒惨白黑青之色,而且连他看了这张脸,都有种自己已经中毒的错觉。
“二位大人请起,我可当不起您二位如此大礼,这实在是于礼不合。墨风,快扶二位大人起身!”端木玄唱戏唱全套,甚至说话也是有气无力,要死不活的样子。
“是!”墨风装着要扶二人起身,可手却并未搭到二人身上。
“将军大人,我二人今日前来,是来请罪的,小女一时不查,这才害得将军大人身中奇毒,您放心,这毒并不厉害,我这里有解药,定能药到毒解,还请将军大人收下!”
“对,小女贪玩才闯下大祸,我二人已经训斥过,并备了厚礼,请将军大人莫要推辞!”
“二位大人,教女有方,我端木玄自认倒霉,活该受此罪过,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我这般,总要给京中父亲送封信,告诉他老人家一声才好。嗨,都怪我不孝,如今已过及冠之年,还要老父为我操心!”端木玄就差挤出眼泪了,声音轻颤,如果不是司徒嫣导演了这场戏,恐怕连她都要相信,端木玄是真的中了巨毒。
这二人一听这事要报给京城凉国公府,哪里还能跪得住,直接吓摊在了地上,“将军大人,这事儿怎好劳烦国公大人,不论将军大人有何要求,我二人定当全力以赴,决无二话,还请将军大人饶过一府老小性命!”
“是啊,求将军大人开恩啊!”
司徒嫣觉得端木玄还真是块演戏的料,再加上这副长相,要是搁在现代,那也是拿奥斯卡的名星。不由得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端木玄虽然是对着地上的二人说话,可眼睛一直偷望着司徒嫣,如今得心上人夸赞,差点高兴得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是司徒嫣瞪了他一眼,这才又躺了回去。平复了一下悸动不已的心跳,这才和二人提起了银钱的事儿。
二人虽然觉得这赔偿有些太多了,可比起性命,二人只能认命,至少只要官位还在,这银钱早晚还能赚得回来。(未完待续。)
253章,受刑罚罪有应得,人困惑迷惘失眠
(); 送走了二人,司徒嫣这才从屏风后走出,坐在椅子上大笑不止,端木玄一翻身也从床上跳了起来,和司徒嫣一样笑倒在了椅子上,既能整到这二人,又能得到十万两白银,两人当然有些小小的兴奋。
“嫣儿,如今有这十万两,等秋收后再将利钱一并支付上,我这总算是无债一身轻了啊!”
其实端木玄最担心的就是秋收前凑不齐这十万两借银,当初他以为朝廷多少也会拨款拨银的,却没想到,经过层层盘剥下来,拿到他手上时十不足三。他昨天还查过账,整个将军府如今也才凑了五万两不到,如今不只本钱赚了个够,连利钱都凑齐了。这十万两竟然会来得如此容易。一扫这些日子压在心中的阴霾,这才大笑不止,甚至他还想开怀畅饮一番。
“嫣儿,你真是我的福星!”
“有仇不报非君子,我可不是为了玄哥你,谁让她们害得我连鱼都没吃成?”
二人正聊的开心,墨风从外面走了进来,“少主,二位大人已经离府,二位小姐出府时人已经晒晕了。属下按照司徒小姐的吩咐,将晕倒的二女平放在太阳地儿底下,直等到二位大人出府时,才一并送到了车上!”
“对了,嫣儿,当初你坚持要让二女暴晒在烈日之下,不会只是为了让这二人晒晕吧?那还真便宜她们了?”端木玄对这二人可是恨到了骨子里,以他的性子,自然是一刀结果了,才能解恨,可司徒嫣偏偏不依,一定要按她的法子惩治二人。
“怎么可能?错的人不是郡守和郡尉,说穿了这二人即便是有错,也只是教导不利。而如这般草菅人命的事儿,拿些银钱就能轻易的解决掉,这二女又怎能得到教训。怕是还会再有人不幸遇害。今日你我能逃过一劫,是因为我对药草有所了解,如果换了别人,怕是这会儿人已经魂归西天了。既然犯了错。那就理应承担后果!”司徒嫣不是善男信女,她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百倍还之,怎么可能让二女就这么小晕一下就了事。
“对,有错当罚。理该如此,我倒是觉得嫣儿罚的有些轻了,应该让她二人受些皮肉之苦的好?”端木玄想着就算不杀,至少也得抽上两鞭子。
“你怎知这二人未受皮肉之苦?”司徒嫣端起茶杯,一脸你猜错了的表情。
“这二人除了晕倒,可并未见有何不妥?”端木玄虽未亲自将人送出府,可刚才墨风回报时说过,这二人除了晕倒,并没有受什么伤,有些不解的看向司徒嫣。不知她所指的伤到底在哪里。
“墨风,你送二女出府时,可有看到什么?”司徒嫣没有直接回答端木玄的问话,而是反问起了墨风。
墨风仔细想了一下,这才回话,“二女晕倒身体并未有所损伤,不过本该惨白的面色却泛着赤红,甚至脸颊两侧好像还有些白点?”墨风只记得这些,想着会不会是自己一时不察给看漏了,有些担心的看向司徒嫣。等着她继续发问。
“正是,人体受热时会大量出汗,而汗水再经太阳暴晒就会产生盐,而沾了盐的皮肤如果再被太阳晒上一会儿。就会赤红灼伤。此二人回去后,脸上就会开始红肿脱皮,对于她们这种爱美如命的女子来说,还有比这惩罚更重的刑罚了吗?”司徒嫣觉得墨风还算看的仔细,这才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司徒小姐,这事儿也不尽然。铁血队经常在烈日下暴晒训练,可从没有人会有这等症状?”墨风觉得司徒小姐所言不实,他就常在太阳底下晒,也没见有什么伤痛的。就连端木玄也跟着点头,他也觉得单就晒一晒不会如此的。因为他自己就晒过,而且还是赤膊上阵。
“你二人是武将出身,整日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可她们都是养在闺阁中的千金小姐,别说是暴晒,就是出趟门,也是乘车坐轿,甚至还要带上帷帽遮挡,皮肤细腻,少见阳光,哪里能经受得住?墨风,如果你不相信,等明天天亮以后着人去郡守府中打听一下便是!”司徒嫣很有把握,当初自己刚进部队时,就被教官恶整过,切身之痛她最清楚。
端木玄没想到,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司徒嫣已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内,甚至连他也成了其手下棋子,而且不仅于此,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别人掉进陷井之中,甚至可以做到面面具到,他是打从心底里对司徒嫣有了一丝倾佩。对她的爱更是深种心底,甚至这个小女人,占满了他整个心房连一点空余之地,都没有留下。
“行了,这事情已经了结,你也把这脸上的装容洗了吧,不过三天内不要出府,这装病也得装得像不是?而且管好你府内之人,别让人走漏了风声,不然别说是银钱拿不到,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至于那个下毒的小二,在没有拿到银钱之前,一定要将人看管好了,这君子易与,小人难缠!别让那两人有了可乘之机,前功尽弃!”司徒嫣看着时辰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吴谨该着急了,将事情交待一番即要起身告辞。
“嫣儿,可是在为我担心?”端木玄今天是太高兴了,所以说话间就有些轻浮。甚至看向司徒嫣的眼神中也不再隐藏,**裸的全是爱慕。
“家兄怕是在家等急了?我也该回去了!”司徒嫣才不会接这种没头脑的话,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嫣儿,是我错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太高兴了!”端木玄见司徒嫣起身,这才惊觉自己一时得意忘形,说错了话。
“我是真的要回去了,不然家兄怕是要来将军府接人了!”
端木玄这会儿后悔的不得了,可司徒嫣说的在理,他只好安排墨风亲自将司徒嫣送回军屯。
他自己还要装病,这会儿不能出府,所以只将人送出了内院,则返回卧房,暗自生气,甚至气急时。还会给自己一拳,“怎么会得意至此?连嫣儿最不喜欢的话都说了出来,看来这佳人难追,这条路还很漫长啊!”
墨风倒是觉得司徒小姐并未怪责少主。倒是少主关心则乱,没能看得清,可他却不想提醒,难得见到手足无措的少主,这当奴才当久了。也想看看主子出丑的样子。算是心底阴暗面中苦寻到的一点乐趣。
端木玄送走佳人,将怀中的相思结和签文摸了出来,看了又看,这才小心的放进锦匣内,并找了一块木头,亲自给风车做了个座,将风车立于窗口,看着迎风而转的风车,心里想的全是今天发生的点点滴滴,脸上的幸福藏都藏不住。
“今日之事。多谢司徒小姐!”墨风一边赶车,一边和司徒嫣聊天。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的行径,又何谢之有?”
“虽然您这么说,可墨风失职在先,您救少主在后,而且还帮将军府赚得了十万两白银,墨风的这一声谢决不为过。更何况您惩罚二女的法子,兵不血刃,甚至没给郡守他们留下任何话柄,如此高明的手段。墨风更是便服。”
“于我不过动动脑子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墨侍卫也不用放在心上!”
“您不知,这些日子少主为了筹措借银。急得连饭都吃不下。今天少主不仅开心的很,甚至银子也筹到了。连我们这些身边侍候的,都跟着松了口气!”墨风讲的多少有些夸张,也是为搏司徒嫣对少主的一丝同情。
“我当子恒是兄弟,兄弟间相互帮忙而已。墨风,你在子恒身边。帮着多劝劝他吧,我想你也看的出,我们身份有别,我不想他陷得太深!”司徒嫣觉得怎么连这墨风也跟着端木玄一起使劲,之前她还觉得墨风和墨雨并不看好他们的
“司徒小姐,我家少主早就已经深陷其中,而且如今别说是少主,连我和墨雨都心甘情愿的奉您为少主夫人!”这话吓了司徒嫣一跳。
“墨风,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她觉得有些头痛,这些人一个个的怎么就是说不通讲不明呢?现在竟然连墨风都跟着起哄,那端木玄又怎么能清醒得过来。
墨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得闭上嘴继续赶路。
晚饭前,司徒嫣才匆匆回到军屯,吴谨虽然有些担心,但并未向以前那般着急的跑到军屯口去等着。
吃了晚饭,司徒嫣才将去参拜神庙的事儿说了,也只是捡些能说的,简单讲了一下。
“嫣儿,子恒对你的心思,我想就算为兄不说,你也能感觉得到。为兄别的不行,可只要你不愿,哪怕是不要这官职,不要这身份,也不愿看到你为了为兄而委曲求全!”吴谨直到司徒嫣回来,才想起今天是七夕,有些后悔答应小妹去赴约。
“兄长别担心,我自有分寸。而且没有人能强迫于我!”司徒嫣信心满满,至少此刻她还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等吴谨和栓子各自回房就寝后,司徒嫣却动摇的反而失眠了。白天里发生的一幕幕如电影片段般不断在她脑中闪过,甚至端木玄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记忆犹新,深刻的连她主动想去忘记都做不到。
思及此,她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从何时起,这个人竟然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甚至占据了一席之地,虽然司徒嫣单方面的将端木玄和李家四兄弟划在了一处,可这也太不正常了。毕竟李家四兄弟和她一起生活了近三年的时光,而这个人满打满算也相处不过只有几个月而已。
不会吧,难不成是七星娘娘显灵了,真的听到了她的乞求,可她没乞求那个人就是端木玄啊!
“为什么?我到底是怎么了?”越是想不明白,越是焦躁、恐惧,甚至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司徒嫣连躺着都做不到,起来坐了一会儿,仍感觉心跳过快。听吴谨那边没有了声音,知他已睡熟,这才披上衣服,一个人带着雪狼去了后院。
主人情绪上的波动,似乎也感染到了雪狼,它跑来跳去的,比司徒嫣还不安。
司徒嫣给马加了夜草,又走到骡子“胡萝卜”面前,抚摸着它的头,“我是不是错了?如果我已经深陷其中,是不是他更无法自拨了?”
胡萝卜当然无法回答,甚至连个理解的眼神都没给司徒嫣,只顾着低头吃草。司徒嫣又蹲下身子,抚摸雪狼软柔的毛发,“雪狼,我的战友,如果你能开口说话,请你告诉我,我错在了哪里?为什么事情会演变于此?”
“雪狼,如果你能说话该有多好,我现在好乱,甚至有些害怕!好想找个人好好聊聊!”她在这个古代太孤单了,孤单到连个可以说真心话的朋友都没有。
其实细想一下,如果说错,也是阴差阳错,毕竟司徒嫣骨子里就不是十岁小女孩儿。她的心里年龄,可是一个真正的成年女性,让她这么个成人,去相信男女间的纯友谊,是件非常困难的事。如果端木玄做了这么多,她还能理智的面对,不被其打动,那她就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冷酷无情只会数据分析的机器人。
这一夜司徒嫣几乎彻夜未眠,鸡呜三声,她才小睡了片刻。端木玄倒是幸福的安心,还做了个美梦。
而第二天,墨风还真的去郡守和郡尉府去打听了,府中二位小姐果真如司徒嫣所说,面部起泡脱皮,甚至边城中有名的几个郎中、大夫如今全都被招进了这两人府中。如果二人因此毁容,怕是只能吊死在家中,再也无脸见人了。
将事情回报于端木玄,这下端木玄不由得不信,他的嫣儿是天底下最聪明之人,甚至犹胜于他,可这样的认知又让他有些羞恼,他可不想被心上人给比了下去。
别说是古代的男人,就是现代的男人有些钱的哪个不是带着点儿大男子主义,更何况是端木玄这种古代人。有哪个男人愿意在心上人面前露怯。这可是男人自尊的问题。(未完待续。)
254章,忙秋收谷物成堆,蛮荒地也能出粮
(); 七月初十这天,司徒嫣有些心绪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是该记得而忘记了,问了一下栓子,可栓子也不知是何事?
直忙到晚饭时,司徒嫣才想起,今天是李大郎的生辰,也是她太忙了,而李大郎人又不在她身边,所以才隐约记得而又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个时候一没微信,二没脸书,要想及时送上祝福什么的,也只能对天兴叹而已。
“大哥,祝你生辰快乐!希望三哥他们会记得你的生辰,至少也要帮你煮一碗长寿面!”司徒嫣的祝福虽然传不到千里之外,可三郎还是感觉到了,他可是一大早的就给大郎准备了寿面,就和小妹在时一样。
“小三,谢谢你!”大郎吃着弟弟们准备的寿面,无限怀念远在他乡的小妹,不知这会儿小妹是否还记得他的生辰,如果能在吃上小妹亲手煮的寿面,他一定会幸福的哭倒在炕上。
看着面带欣喜,又略带牵挂的大哥,三郎他们也眼望窗外,今天早上煮面时,三郎比平时更加想念司徒嫣,甚至还偷偷的抹过眼泪,只是这会儿是在给大郎庆生,所以他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初十这天,对于西北边城的司徒嫣来说,只是在心里划过一丝涟漪而已。毕竟军屯里的事情太多太忙,没什么多余的时间去思念远方的亲人。忙过了整个七月,端木玄这些日子倒是老实了很多,大概每三、五日的才会来军屯走上一回,虽然话说的不多,可望着司徒嫣时那炙热的眼神,却不减分毫。
八月初一,吴谨的军屯谷物已熟,秋收开始,比其它的军屯早收了近半个多月不说,而且中等田一亩产粮1石半,就是下等田也产粮近一石。
军户们不只交了田税。而且还有了存粮,更可喜的是,开垦的荒地,也种出了粮食。虽然一亩多地也不过只出了半石粮,甚至少的才只有几斗,可这些都是不用交税白来的粮食,哪家不是欢天喜地的往吴谨家送谢仪。
这事儿吴谨和司徒嫣一早就料到了,谢礼当然是照单全收。劝着军户们将过冬的粮草留下,剩下的按当初说好的,队里以市面8成的价格收购。
一时间整个队里家家有存粮,户户有存银,喜得每个人脸上都开了花儿。军屯里整日都飘着饭菜香,引得周边的军屯都跑来看,有羡慕的,但更多的却是嫉妒,当然走关系,拉亲戚的也不在少数。秋收过后,军屯中光是办喜事的人家,就不下五家,倒很是热闹了一回。
除了上交的田税,司徒嫣建议吴谨在军屯中建军粮库,将收购上来的粮食草料一部分都存放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而多出来的她则全部收进了戒指里。
而买粮食的银钱,并没有动司徒嫣的存银,而是将种植的草药卖了。而且喂养的羊羔也已经产出了羊毛,羊奶,羊肉,屯学里的鸡、鸡蛋、猪肉也都已经可以用来换钱。
吴谨和司徒嫣今年可是大丰收。不只是钱财,就是粮食、草料,甚至是一些药材也没少收。
而整个屯田和荒地产出的秸杆,全都让司徒嫣做成了草料砖,除了队里留存的,剩下的一部分分发给了军户。多出来的当然是存进了她的戒指,这一下倒是占去了整个戒指大部分的位置。
因为不用再大量的割草存冬草料,所以今年地表植被未经破坏,军屯外也不见了往日的飞沙走石,甚至整个秋季,风沙比往年都要少上很多。
吴谨带人赶着车马拉着收下来的田税进边城时,着实吓了端木玄一跳,按照他的算计,这秋收少说至少应该还有半个多月,怎么仲贤这会儿就进城了,忙带着人去查收。
“仲贤,你这屯田里的收成怎会如此之早?”端木玄拉着吴谨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一车车的粮草好奇不已。
“舍妹说,是因为勤施肥,多浇水的关系,至于其它的,我这也是第一次耕田种地,多还是跟着军屯里的那些老把式学的,除了这两点,还真没有特别之处!”吴谨自己也弄不明白,刚开始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突出的,直到看了别的军屯的地,才觉得自己军屯的产生是早了些。可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毕竟从春天下种,到秋天收割,他带人一直细心照料着,所以早产出些,也算是正常吧!
“这倒也是!”端木玄当然知道,这吴谨根本就没有种过地,可他还是有所怀疑,反正只要是与司徒嫣有关的事儿,总是透着股邪气儿和意外。而且他想着,如果整个西北军屯的秋收都能提前,至少不会再遇到霜降,或是风沙,这对于西北军来说,可是大大的好处。可也知此事怕是吴谨自己也说不清楚,还是等得了空,去问司徒嫣好些。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等着手下的人登记入账。
“启禀将军大人,所有粮草已经登记入账一分不差!”负责登记的兵丁此时满脸的兴奋,毕竟将军大人看重吴队率,而吴队率也果真成了军中的表率。
“好,你先下去吧!”端木玄将回报之人打发了,这才担心的看向吴谨,“仲贤兄初次耕田种地,就能有如此收成难得啊!只是不知军屯中是否还有余粮?西北常有大雪,还是早做准备的好?”毕竟去年端木玄才经历了一场天灾,担心也是正常的。也是怕吴谨贪功,把粮草全都交了,而没准备存粮。
这会儿没了外人,吴谨与端木玄相处也自在了些,“子恒兄无需担心,不只粮食充足,甚至屯中还建了粮库,连过冬的草料都已经存储妥当!”这些早在司徒嫣的归划之内,而且吴谨也带着人准备妥当。
“哦!当初分地时我记得,仲贤分到的多是下等田,怕是交税都有些困难,怎么会还有如此多存粮?”这才是端木玄担心所在,以他的记算,交上来的粮草,应该就是吴谨所在军屯全部的收成。
“除了军户分到必须耕种的屯田外,开春时舍妹还带着人去开荒种地。如今荒地也多有所出,这才能存够冬粮,而且不只军户手里有了过冬粮,甚至多出的队里全都收购了。就算是整个冬天都下大雪,人马也都可以安置妥当,而且这些日子军户们都在修缮屋舍,万不会再发生去年的灾情了!”这些是司徒嫣和吴谨一起商量的,毕竟如今吴谨管着好几百人。上千的马,要是再遇雪灾,以他们一家之力,毕竟有限。
“这收购的银钱又是从何而出?”端木玄知道吴谨有些存银,毕竟皇上恩赐的就不少,可是如果是动用自己的银钱,那可算不得什么功绩。
“一些是草药田所出,一些是饲养的牲畜,还有一些是荒漠草场所出!”听着吴谨这么说,端木玄这才安心。更多的还是兴奋。
“好啊!仲贤,你这未动军屯一文一银,就收上来这么多的粮食,而且还建了粮仓,明天我一定亲自去看看!”端木玄甚至想到,这件事也许也可以为吴谨请功,虽说功绩不算显著,可也比没有强。
“这事儿,并非我一人所想。倒是累了嫣儿,跟着我吃苦!”在端木玄面前。吴谨无需隐瞒,虽然很高兴小妹的聪慧,真的是帮了他大忙,可看着越来越消瘦的小妹。愧疚之情,也越来越深。
端木玄明白吴谨的痛,他也心痛,可他就是想帮忙,司徒嫣也是不许的。司徒嫣坚持要用自己的双手,扶吴谨走出军屯。回到京城,如果是端木玄帮忙,她会看不起自己。
“仲贤,嫣儿这般全因爱护兄长之情,她不会计较,更不会怨怼!”
“子恒,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军屯里的大事小情,几乎都是舍妹在帮我出谋划策,这才成就了如今的我。有时看着那些前来道谢的军户,我都无颜以对,如果嫣儿是男儿之身,我怎么也不会让她跟着我吃苦,却白白占了原本属于她的功劳!”
“嫣儿一定不是如此之想,以前她就对我说过,她要的是平淡的生活,是和亲人相扶相持的日子,她不在乎名利,甚至不在乎金银,她只求乱世中活出清平一世!”
“是啊!这样的嫣儿,如何让我不为其心疼?”
“是啊!这样的嫣儿,如何能让我放手,如何能让我不去守护?”端木玄和吴谨在心里默默的念着他们共同在乎的人儿。两个人一个是兄妹情,一个是爱情,都占了个情字,也都为情所困。
两人一起用过午饭,吴谨带着人拉着空车回了军屯。第二天,端木玄果然一大早就如约而至,看着建好的粮仓,里面分门别类的装满了谷物和草料,这个冬天就算是再有雪灾,吴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甚至是边关兵祸起,朝廷来不及运粮至此,有着这些,撑上数月都不为过。这倒是给端木玄提了个醒,如果所有军屯都能如此,那西北军哪里还愁什么粮草不继,银钱不足。
“仲贤,这粮仓建的甚好,居安时有备无患,战起时充作军需,看来我要抢了你这功劳,让整个西北军屯都建上这种粮仓!”端木玄昨天本想着用这事为吴谨请功,可又担心之前屯学的事,再重演一次。
“这主意是舍妹所想,而且当初舍妹和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事儿还得劳子恒出面,枪打出头鸟的事,之前已有过一次,我们可不想贪功!”吴谨也有这方面的担心,两人倒是一拍即合。
“好,那我可冒受了,惭愧啊!”
“什么事儿,让子恒兄堂堂一个大将军,还会如此惭愧?”司徒嫣正好端午饭进来,听二人的对话有些奇怪,这才问了一句。
“还不是小兄弟,你如此足智多谋,犹胜男儿,让我们这些堂堂男子汉,想不惭愧都难!”端木玄一见到司徒嫣,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那是你们主观意识里就看不起女人,所以才会惭愧,术业有专功,哪有人什么都懂,什么都会的,子恒兄可以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家兄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入朝拜相亦不为过。而小女子我,自然只能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之事了!你们还惭愧,委屈的人是我好不好?”
“哈哈哈!”二人被司徒嫣的话逗得大笑不止。
“小兄弟这张利口,比那言官讼师还略胜一筹!”
“子恒兄这般不知是夸赞还是挖苦?”
“当然是夸赞,不然小兄弟以为是何?”
“我看不尽然,言官不过是些逢迎拍马之人,而讼师更是无理也能辩上三分,都是些厚脸皮之人,子恒兄以此等二人与我相比,不是挖苦,还有何意?”
“这还真是我的不是了,那我自罚三杯!”
“想喝酒就直说,难不成还能少了你的酒不成?为了点子酒,好端端的还来打趣于我!”司徒嫣这句话说的有些娇嗔,吴谨不由得皱了下眉,“小妹何时与子恒走的如此之近了?”心里多了一丝担忧,这说笑的性趣也就减了三分。
端木玄倒是心喜的很,嫣儿今天对他是真的有些不一样,虽然他也说不清是哪里不同,只是感觉上又亲近了一分,自然高兴的痛饮了三杯。
“刚才我进军屯时,看到军户们好像在列队?不知所为何事?”
吴谨被问到,这才收回担忧的心绪回话,“昨天进城时卖了些草药、羊毛和鸡蛋,顺便购置了些粗麻布,当初‘垛集’时将军大人曾发明榜,一户出兵丁一人,得麻布一匹,本来想等入了冬,朝廷会发放的,可今年收成不错,就提前给军户们发了。这会儿陆屯长和孙屯长正在给军户们发布匹。其实也是想让他们能早些把冬衣都做上。省得天凉了,都还没得穿!这军屯离城里太远,要是冻病了,请个郎中都麻烦!”
“仲贤这是拿自己的银钱,贴补我这个将军喽,感激不尽!”端木玄心里明白,吴谨这样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手里的那些银钱全用来买了战马,本想着军户的麻布等朝廷的粮银到了再发放。
“子恒说的哪里话,这本来就是我份内之事,可不敢贪功!万不敢领谢!”吴谨和端木玄又客套了几句,这才聊起别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