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三兄妹骡车闲话,罚忠仆震慑人心
司徒兄妹三人在福祥村一直呆到正月初五,初六一大早,这才和李家四兄弟道别回京。
“哥哥们不用送了,十五那天记得一早就进京,晚上咱们一起赏灯!”司徒嫣坐在骡车上,掀起车帘和四人挥手道别。
李家四兄弟明白,小妹如今不会一直留在福祥村,毕竟她的亲大哥回来了,虽然心里明白,可还是难受得脸上连挤出个笑容都难。这些司徒嫣看的清楚,可这些都是早晚要经历的,她不会去劝,也不知要如何去劝。不过她这样三不五时的就回来住上个两天,或是接李家兄弟去京城住段日子,也好过之前西北京城两地相隔。
司徒谨抱拳和李家四兄弟辞行,这才上车命令吴过启程,骡车一直走出福祥村上了驿道,李家四人才停了相送的脚步。看着渐渐变得模糊的车影,李四郎忍不住又抹起了眼泪,“大哥,小五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这些日子和小五聊起,她如今大仇得报,依小五的意思是想经商,俺看司徒兄也不反对,想来往后小五会在京城和河南县城两边跑吧!怕也只有过年过节的才会回来住上一段时日。不管小五啥时回来,这里都是她的家!”李大郎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可是他也伤心,只不过他明白,小妹与他们这些人本就不同,更何论小妹一身的才学,要是只呆在家中,岂不是糟蹋了。
“对,大哥说的对,小四,俺们过了十五县学就开学了,到时住在河南县城,自然是会常见到小妹。反而是大哥和二哥,倒是见的少了!”
“小三不用为俺担心,俺要是想小五了,俺也进县城住两天去!”李二郎最看的开,比起小妹远走他乡。如今能这般近在咫尺,他已经心满意足。
四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聊着,骡车上的司徒谨也在和司徒嫣聊着李家四人,“这过了年。嫣儿也十一岁了,虽说你自己不急着议亲,可是我们与李家兄弟毕竟为异姓兄妹,再这般住在一起多有不变!往后还是能避则避吧?”
司徒嫣知道这封建礼教压死人,也明白司徒谨是在为她的名声担心。可她不愿这样伤了李家四兄弟的心,可面儿上还是应承了司徒谨,“兄长无需担心,我会注意的!更何况这出了十五,我就要住到河南县城去,到时要忙着铺面里的事儿,就是想回福祥村,怕是也没那个机会了!”
“嗯!嫣儿,你经商为兄不反对,可是有一点。绝不能抛头露面,失了身份!要是被你以后的公婆知道,怕是想进门都难了?”司徒谨一想到端木玄的出身,本来是想反对司徒嫣继续经商的,可是他知道,小妹虽然听他的,可是在有些事儿上,就是连他这个当兄长的也是拦不下劝不住的。
“兄长,我才十一岁,而且我之前就说过。不会这么早就嫁人的,所以兄长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婚事吧?”司徒嫣不愿再和司徒谨讨论自己的婚姻问题,就把球又踢到了司徒谨身上。
“为兄如今尚无功名,再等等吧!”司徒谨倒是不急。想着等自己有了功名,到时再议亲总好过现在一介白身。
司徒礼的年纪和司徒嫣一样,只差了月份,而且他眼下还是奴籍,这事儿更是不急在这一时了。所以,也没插嘴。倒是一直偷偷的往外看,这些日子离开司徒府,他是玩的最开心的一个。
“表妹,你那雪狼刚才离开时怎么没见?”司徒礼见司徒谨和司徒嫣好像已经聊完了,这才敢插话。
“去觅食了,我想这会儿应该走在‘胡萝卜’前面探路去了!”司徒嫣怎么可能把雪狼丢下,只是雪狼毕竟是野生的,虽然跟了自己,可她只要有机会就会放雪狼出去,不会一直拘着它。
“我好羡慕表妹,有李家四位兄长的爱护,有端木世子的倾慕,甚至连雪狼这么有灵性的动物都跟在表妹身边!哪像我?”司徒礼不明白,表妹只是个女孩子,可是却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甚至连个畜牲都对她不离不弃。
“表哥,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你付出多少,虽然并不一定会回报多少,但至少可以做到自己问心无愧!不论是在李家村,还是在西北边城,我也救过一些白眼狼,可是难道就因为他们没存感恩之心,我们就要对所有人都见死不救吗?我只知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尺,人欺我一寸,我定百倍还之!表哥只要无愧于心,只要坚持自己,总会有人喜欢你,和你亲近的。就像是我和兄长一样。”司徒嫣虽然对司徒礼没什么感情,可毕竟这人是司徒家唯一嫡出的血脉,而且这人本质不坏,所以这才多说了两句。
司徒谨也在一旁点头,虽然他不太赞成司徒嫣对仇人百倍还之,可也知道如今他们势单力孤,如不这般,怕是想重振司徒府比登天还难。不过如今秦家已不在,小妹也不用再背负着仇恨过日子,只要以后他能有所成就,自然可以成为小妹的靠山,到那时就由他来为小妹遮风挡雨,再不会让小妹双手沾染血污。他要让小妹做一朵圣洁的白莲花。
司徒谨放下自己心中所想,轻拍了一下司徒礼的肩,“礼表弟,自从司徒府遭逢巨变,你我的人生就早已不在是原来的模样,与其坐在原地自怜自叹,不如继续往前走,虽然路上荆棘遍布,但如果裹足不前,司徒府将再难重拾昔日光彩!放心吧,这一路就算是风浪不断,至少有我们兄妹相伴!”
司徒礼明白司徒谨的意思,感激的望着这对兄妹,他们自己的事情已经不少了,却还要照顾他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嗯,谢谢大表哥,谢谢嫣儿表妹,我会努力撑起司徒府,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让司徒府重拾昔日光景,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司徒嫣轻笑了一下,司徒礼和司徒谨一样,三不五时的就需要她鼓励一下。才不会后退,想来这也是司徒家DNA的产物,虽然这样的性格不是她喜欢的,可是这两个人和原主有着血缘关系。既然是她无法丢弃的,只能做好不断鞭策二人的准备,好在这二人本质上都不坏,倒是在她相帮相扶的名单之内。
毕竟她已经完成了原主的心愿,也不再欠原主什么。所以就算她此时离开,与二人划清界线,她的良心也不会不安。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京城已近,司徒嫣将雪狼叫上车,省得进京后吓坏了什么不明身份之人,给司徒府招祸。
回到府上,李有柱和翠萍带着府中奴才出门迎接,司徒嫣对于这样的排场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只点了一下头,几步就进了内院。司徒谨和司徒礼倒是习惯的很。两人一边聊。一边走,司徒谨还问了一下李有柱府中的情况。
“大少爷安心,大小姐走前就吩咐过,这些日子也有人上门,但都是些左右的街坊,送的也不过是些普通的节礼,奴才按照大小姐的意思,早已将回礼送去了!只是,两位庶表少爷来闹了一场,奴才怕引起邻里的注意。坏了大少爷和大小姐的名声,只好各给了二人十两银钱,这才打发了!奴才擅自做主,还请大少爷责罚!”李有柱一提起司徒辰铭和司徒辰熙。也是恨得牙根痛,可毕竟是他没有按吩咐办事,这罚自当他领受。
“大少爷,爹年纪大了,奴才愿带爹受过!”栓子也恨这二人,但他明白他们虽如今已是良籍。可仍是司徒府的奴才,不按府规办事,就是他们的过错。
翠萍这会儿已经跟着司徒嫣进了内院,并不知外院发生的事,倒是有外院的小丫鬟机警给翠萍报了信儿。
“大小姐,两位表少爷带着妾侍竟然跪在府门前,有柱哥他也是没了法子,才会?大小姐,求您给个恩典?”翠萍急的眼带泪花,跪在司徒嫣面前。
司徒嫣明白,李有柱这般是为了保住司徒谨和她的名声,其情可免,其罪当罚!还真是不好办?
“翠萍,你先起来吧!这事儿罚一定是要罚的,毕竟这府规要守,不过我想大少爷不会动板子就是了,最多不过是罚些月例,你放心,有柱被罚了多少,我都给你补上!”
翠萍听了司徒嫣的话,这才略微安心,可心中仍放不下,“行了,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去外院看看,如果大少爷罚的重了,你再回来给我报信!”
“是,谢大小姐!”翠萍得了司徒嫣的话,这才高兴的往外院跑。
其实司徒谨怎么可能罚李有柱,可是要是不罚,往后这二人要是再上门,别的奴才也不好应对,所以他也在犯愁。正犹豫间,就见翠萍探着头,正朝书房里看。
“翠萍,进来吧!”
“大少爷,是大小姐让奴婢过来的!”翠萍知道她这会儿不该来,可是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儿子,她哪里能忍得住。
“嗯,我知道了!你先站在一边吧!”司徒谨当然明白小妹的意思,这李有柱于他有恩,别说是罚,就是训斥两句也不知要如何开口,可毕竟如今这司徒府是他当家主事,所以该有的气势还是要有的。
“栓子,你也先起来!”栓子还想再争辩几句,见他爹给他使眼色,这才起身站到了翠萍的边上。
“庶表少爷的事儿,你们也都看到听到了,这是府中家事,记得管好你们的嘴,不得外传!”司徒谨瞪了一眼屋里其他的奴才,见众人跪着点头,这才看向李有柱,“至于李总管,有违府规,自当受罚,不过念其初犯,又是为了违护本少爷和大小姐的名声,就从轻发落!”司徒礼顿了一下,这才开口,“就罚月例半年!不过这事儿不可再犯,府中众人,如果有人再犯,不论情节轻重,都从重制罪!”对于奴才们来说,月例是他们唯一在乎的,这样的处罚可不算轻,更何况一下子就是半年的月例,要是放在一般的奴才身上,那就是灭顶之灾了。可是对于李有柱一家来说,他们可不只一个人在府上当差,一人少领个半年,还真没什么影响。
“是!”屋子里其他的奴才觉得大少爷罚的有些重,只有李有柱明白,大少爷这般根本就和没罚一样,全然是做给别人看的,磕了个头,谢过司徒谨从轻论罪,这才起身。
翠萍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不好意思的看了大少爷一眼,和李有柱一起退出了外院书房。
“你怎么跑来了?”李有柱一拉翠萍,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聊了起来。
“我这不是不放心吗?”翠萍也知自己不该来外院,可是她是真的放心不下。
“本就是我做的不对,就算大少爷要打板子,我也当受,你这样不是让大少爷难做?往后你少来外院,咱可不能当那奴大欺主的奴才,别忘了,咱俩的命还是大小姐救的呢?”
“这还用你说,我会不知?”翠萍瞪了李有柱一眼,气他不理解自己,可也知这事儿是她的不是,“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天当奴才了!不过大小姐还真的猜对了,大少爷不会打你板子,只是罚罚月例,而且大小姐还说,不论你罚了多少,大小姐都会给我补上的!”
“你别只顾着高兴,如今府里可不是只有你我两个奴才,既然大小姐在乎咱们,那咱们就更不能失了分寸!”李有柱见翠萍一脸的不在意,不仅有些担心。虽说他知翠萍绝对做不出奴大欺主的事儿,可是难保不会有那起子小人,在大少爷和大小姐耳边吹风,这一次两次的也许主子们不信,可是天长日久,昔日的情份不在时,怕是这些耳边风就会成为要了他们性命的关键。
“我可是司徒府的家生子儿,这些事哪有看不清的,行了,你也别担心了,我会注意的!”翠萍心里明白着呢,不过大小姐和大少爷能如此善待他们,她这心里想不高兴都难。
司徒嫣自然很快就知道了处理结果,对司徒谨处事的手段倒是有了几分认识,将这府里交给司徒谨,她也可以安心了。(未完待续。)
第285章,四兄弟府中做客,好消息加开恩科
转眼即到了正月十五,一大早洛阳城门才开,李家四兄弟就赶着驴车进了城。
“大哥,俺每次去司徒府看小妹,都觉得浑身不得劲儿!也不知是咋了?”李二郎赶着车,看着坐在身旁的李大郎。
“小妹出身本就与俺们不一样,看着那些出出进进的奴才,俺这心里也怪的很!”李大郎也有这感觉,可今天是小妹邀他们一起赏灯过节的日子,就算是再不愿,他也会来。
“大哥、二哥,咱们去司徒府本就是做客看望小五的,管别人做啥?俺们只管看着小五就是!”三郎对那些个奴才全没在意,在他眼中,只有小妹司徒嫣。
“就是,就是!俺和三哥想的一样,就拿小五的亲大哥来说,有时俺也觉得没啥话聊!”四郎也在一旁叫着,四人说说笑笑的到也少了几分紧张劲儿。
进了荷花里,直走到司徒府门前,门楣上两盏红灯笼看着就带着几分喜气,驴车才停下,就见司徒嫣从门内跑了出来。
她可是算准了四人一大早的就会过来,“大哥、二哥早!天不亮就赶路,冻坏了吧?快先进屋暖暖!”接过二郎手中的鞭子,递给了身后的李有柱。
“三哥、四哥早!车里冷不冷,三哥你咋没穿我给你做的那件新棉衣?”司徒嫣拉着大郎和二郎,转头正好看见从车上跳下来的三郎。
“穿着呢!俺怕弄脏了,就穿里面了!”三郎知道小妹这是关心他,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都先进屋,喝杯热姜汤,虽说眼下开了春,可这晨风还是冷的很!”司徒嫣将四人请进了司徒府内院客房,对于四人,她不会当他们是一般的客人,在她心中他们是家人,当然应该请进内院。
随后赶来的司徒谨心中多少有些泛酸。他有的时候觉得小妹对这李家四兄弟,比对他这个亲大哥还好。其实这完全是司徒谨这个妹控的胡思乱想,在司徒嫣心中五人的地位是一样的。只不过在情感方面,多少会有些出入。毕竟司徒嫣和三郎比较聊的来些。
与司徒谨、司徒礼见了礼。四人这才喝着小妹特意为他们准备的红糖姜茶,“小五,你这姜汤煮的咋那好喝,头些日子小四有些流鼻涕,俺也熬了些的。可小四喝的一副苦瓜脸,哪像现在这样,都笑开了花?”
四郎被大郎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喜欢姜的辛辣味,可也不知咋地,只要是小妹做的,他就喝得下,而且还觉得浑身暖暖的,很是舒服。
司徒嫣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流鼻涕”三个字上,全没在意四郎的尴尬。“四哥,你身子不舒服?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号个脉!”也不等四郎反对,抓着他的手就按在了茶几上。
片刻后这才抬起,“嗯,有些小风寒,不过没什么大碍,一会儿熬副药吃了发个汗,午饭后再歇上一觉,用不了到晚上。就没事了!”李四郎怕自己病重了晚上的时候不能和小妹一起去赏灯,所以这些日子才没少喝二郎熬的姜汤。这会儿听小妹说他没什么大事这才安心。
李大郎其实也是想让小妹给四郎看看,虽然他也知四郎没什么大碍,但小妹说过。小病就治,别等拖大发了再治,伤身不说好的也慢。
这些人中只有司徒礼一脸的吃惊,他不知这个小表妹竟然还会看病。可看着大表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并没有异样,就知小表妹这般是正常的。将心中刚升起的疑惑给压了下去。
“嫣儿。这会儿离晚上还有不少的时辰,李家兄弟起的也早了些,不如让他们先歇一会儿!”司徒谨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心里泛酸,反正看着小妹和四人聊的开心,他就感觉自己怪怪的。
“也好,我正好要去灶房看看午饭,等下还要包些水果汤元给公孙先生送去,哥哥们先歇着,我一会儿再来陪哥哥们说话!”司徒嫣起身刚要出门,就见三郎跟了过来。
“小五,俺睡不着,俺想跟你去灶房包汤元!”司徒嫣想着这样也好,反正三郎这手艺也不错,自己也不用挨累,就点头应了。大郎和二郎也要跟着,连四郎也起了身。
“大哥、二哥刚才赶车,这会儿身子还凉呢,不能出屋,四哥就更不行了,我等会儿给你们端点心,你们啊,只管在屋里歇着,要是烦闷,就去书房看书!”司徒嫣的安排三人当然只有听着的份儿。三郎高兴的跟着司徒嫣去了灶房。司徒谨坐着陪了一会儿,就去了外院。司徒礼倒很喜欢和这三人聊天,就留了下来。
而四郎自然是听话的进了暖阁里去休息。
这汤元还没等包呢,司徒府院门即被叩响,看门的不是第一次见端木玄,虽然没有见过和他一起来的穆奕,但还是客气的将二人请到了外院书房,去见司徒谨。
“仲贤,好消息!好消息啊!”端木玄人还没进屋,就大声叫了起来。
司徒谨这会儿也得了信儿,带着栓子出门迎客,“子恒,这大过节的,能有什么好消息?”前脚出门,就看到走在端木玄身边的穆奕。
“小民见过七皇子!”忙跪下给穆奕行礼。
“仲贤,我这虽说是第一次登门,可你也不能把我当外人啊!快快起身,这里没有外人,我们三兄弟以字相称即可!”穆奕对于司徒谨这般倒也不意外,将人拉起,三人一起进了书房。
司徒谨见穆奕让的诚恳,这才请二人落坐,看茶。
“子恒,你这人未至声先到,说说吧什么好消息,这大过节的能让你这世子爷来给我这一介布衣当报喜鸟?”司徒谨等端木玄喝了一口茶,这才问了起来。
“自然是天大的好消息,要不然我也不敢这时候就上门,我可是怕嫣儿再弄个什么元宵,让我滚蛋!”一想起在西北时,也是在这正月十五,他和穆奕是真真实实的让司徒嫣耍的团团转。
穆奕也想起一年前的那件事,一口茶没咽下,全笑喷了出来,呛得咳嗽了好几声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妹年纪轻。不懂事,倒让二位见笑了!”经端木玄这么一提,司徒谨也想起了昔日之事,无奈的一笑。
“别。我们两兄弟可是怕了那小妮子,真不知她那小脑袋里都在琢磨些什么?以前我总想把子恒的脑袋打开来看看,他那些个鬼点子都是哪里来的?可自打见了令妹,倒显得子恒处处低人一等,我现在反而是对令妹。更为好奇些?”穆奕的话让司徒谨的心中一紧,端木玄也收了脸上的笑容,对着他做着口形,意思不外乎是“司徒嫣是他的,叫穆奕别乱打主意!”
穆奕瞪了端木玄一眼,三人这才聊起别的,“子恒,你说的好消息是?”
“皇上今天一早就颁了旨意,今年二月二龙抬头那天,加开恩科。这难道还不是好消息吗?”端木玄想着以司徒谨才学,一定会高中,这样他和司徒嫣的身份就又近了一步。
“真的?”这消息对司徒谨来说,来得太过突然,但的确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他终于可以考取功名,为司徒府,为小妹撑起一片天。
“这还能有假,怕是这会儿这消息已经传出京城了。要不然子楚也不会一大早就跑到我府上!”
“这你可就错了,我去你府上完全是为了上仲贤这里蹭饭的。不过带着这份消息,就算我们空手上门,仲贤也不会介意哦?”
“哪里会?只这好消息,就值得我们兄弟浮白三大杯了!我这就去告诉舍妹。她一定欢喜的紧!”司徒谨有些坐不住了,他好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妹。
“嫣儿这么早就起了?”端木玄以为司徒姨还在休息,所以进门后没敢提起,却不想佳人早就已经起了,哪里还能坐的住,就想和司徒谨一起去内院。
“是。李家兄弟今儿一早进了城,嫣儿邀了他们晚上一起赏灯,这会儿正在和李家三哥在灶房里包汤元呢!”司徒谨说者无心,可端木玄听者有意,一想到李三郎看司徒嫣的眼神,他就胃里冒酸水,跟打翻了醋缸一样,紧走了几步,要不是不认识司徒府的灶房,怕是这会儿他已经先司徒谨一步赶了过去。
穆奕没有见过李家兄弟,自然不知端木玄行为突变的原因,可是司徒谨是知道的,反正这些人都是对小妹存了非份之想,让他们争斗一番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儿。
三人进了灶房,正好看到司徒嫣和李三郎一边包着汤元,一边有说有笑的在聊天,端木玄本就泛黑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要不是怕自己发火被司徒嫣赶出门,这会儿已经拔剑和李三郎来场决斗了。
看到端木玄,司徒嫣倒是全没什么意外,只是她没想到穆奕竟然也来了,忙起身拉着三郎给穆奕行礼。
“司徒小姐请起!我与仲贤兄弟相称,司徒小姐无需这般多礼!”穆奕一看到司徒嫣,就又想到了一年前的事,不由得起了逗逗她的心思,“只要司徒小姐别再让我兄弟滚蛋,我可就万分感谢了!”
司徒嫣暗笑了一下,“没想到这人这么小心眼,一年前的玩笑,现在还记得。”可毕竟这人身份特殊,她也不好太让人失了颜面,谁知道这人以后会不会当皇帝,自然是不会得罪于他。而且她这长远投资,就算不赚,至少不会亏本。
“穆兄说笑了,来者是客,司徒府虽然简陋,可也会烹茶煮酒,不会怠慢了贵客!”司徒嫣在人前称呼端木玄为子恒兄,是因为二人多少还有些交情,但对于穆奕,在她的心中,他最多是个比陌生人略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看来在司徒小姐眼中,我当真只能算得上是个陌生的客人了?”穆奕哪里会错过这个调戏美女的机会,更何况这个美女还是他感兴趣之人。
端木玄这会儿也不瞪着李三郎了,反而拉了穆奕一把,对他一个劲儿的使着眼色,可穆奕全当没看见,盯着司徒嫣不放。
“穆兄身份贵重,那是前世修来,今世的因果,是福气!民女只有羡慕的份儿。且穆兄于这佳节之际登门,司徒府蓬荜生辉自不必说,就是民女与家兄能在此时一沾皇家之福气,那也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司徒嫣是话中有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你穆奕七皇子又如何,大过节的不在皇宫里呆着,却跑到一个民女家里来闹腾,失了身份不说,还丢了皇家的颜面。
“罢了,罢了!想我堂堂一皇子,却在你这小女子面前,半分利都争不到,真不知这往后,哪个人敢娶你这牙尖嘴利的小女子为妻?”穆奕被司徒嫣这般挤兑,多少有些生气,可越是这般,越是让他欲罢不能,只是他这话一说完,端木玄第一个站了出来。
“嫣儿这般贤良聪慧,自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说完还不忘狠狠瞪穆奕一眼,因他这会儿背对着司徒嫣,所以司徒嫣并没有看到,可穆奕明白,如果再逗下去,端木玄怕是要动真气了。
“劳穆兄废心,民女一介布衣,将来之事自有家兄做主!不过民女倒是曾在佛祖前许过心愿,此生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哪怕他出身布衣,民女也不会在乎!”司徒嫣就差没直说,“你呀个呸的,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的事儿还论不到你个外人瞎操心,自有司徒谨做主。”
穆奕知道自己再难在司徒嫣这里讨到一点便宜,只得怂了一下肩,无奈的退了一步。
李三郎已经快要忍不住了,要不是小妹给他使了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他才不管这人是不是皇子,早就冲上去给这人一拳了。
司徒谨在一旁多少有些为小妹担心,虽然知道小妹不会吃亏,可被人这般调戏,哪怕这人是七皇子,他心下也有些生气。而端木玄此时整个人站在了穆奕前面,将他直接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这才转过头和司徒嫣说话。
“嫣儿此心,佛祖必定会达其所愿!”见司徒嫣面色平静,并没有因为穆奕刚才的话而生气,这才将今日的来意说了。
“哦!这倒是个好消息,兄长,我这里刚好把给公孙先生的节礼包好,你先给送去,也把皇上的旨意说一下,看看公孙先生的意思?如果不出意外,兄长和李家哥哥们应该都可以参加今年的恩科?”
“好,我这就去!可是?”司徒谨刚要转身,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两尊大佛需要相陪。
“兄长只管去就是,家中自有小妹!”司徒嫣才不会因为这两人而耽误了正事,再说这两人在她面前只有吃憋的份儿。
司徒谨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见小妹坚持,也只好转身出门,毕竟他也急着要去见公孙先生。端木玄有司徒嫣相陪,那可比司徒谨在更加开心,司徒嫣让李三郎先回屋去歇着,自己则陪着端木玄和穆奕去了外院书房。(未完待续。)
第286章,厚颜讨茶食没门,刁公主满身俗气
司徒谨带着节礼去了公孙府,而司徒嫣则请端木玄和七皇子穆奕去了外院书房,毕竟以这二人的身份,让他们在灶房陪着她,实在不妥当。而且这二人特意带来这么个好消息,司徒嫣也就暂时原谅了穆奕刚才的无理之言。还亲手给二人泡了杯岁寒三友茶。
“好香!这茶中不只有梅香,还有松香,竹韵,还有?咦?”端木玄是第一次喝这茶,比皇宫大内的茶还香上几分,只是以他的灵舌,却品不出茶里到底还放了些什么。好奇的看向司徒嫣,想听她的解释。
“竟然也有子恒你尝不出的好茶,那我可不能错过!”穆奕本不以为意,想着司徒嫣泡的,也不过是些寻常的茶而已,却不想能令这个尝尽天下美食的表弟都如此好奇,这才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不过茶一入口,他也吃了一惊,这茶当真是香的很。和端木玄一样,他这心里也多了一份好奇。只是虽然司徒嫣这会儿没在生气,可他也知,自己刚才是做的有些过份,想试着和端木玄搭个话,化解尴尬。可这表弟还在气他,连个正脸都没给他。
“嫣儿,这茶如此之香,可还加了别的东西?”端木玄是真的有些动气,所以这会儿只盯着坐在对面的司徒嫣,而且他这会儿是真的很好奇。
“此茶名为‘岁寒三友’取梅花、竹叶、松针以夏荷之露烹之。”司徒嫣这些只不过是前世从电视上看来的,虽然有些搬门弄斧,可对着古人到还有些作用。
“好名字,清心雅稚别具风韵!而且入口清香沁洌,全没有一丝的苦涩!”端木玄并没有夸大,他是真的很喜欢这味茶。穆奕也跟着点头,甚至他还动了向司徒嫣要些这种茶的心思,也好回宫后让父皇能尝上一尝。
可一想到司徒嫣本就不待见他,刚才他又得罪了人家,这会儿就向人要茶。实在是不好开口,只好给端木玄使眼色。端木玄这里气也没消,他可是记得清楚,这表哥刚刚调戏了自己的女人。哪里会理他,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把他当成了透明人。
“你等着!”穆奕恨得牙根痛,做着口形让端木玄等着瞧。却被已经低头喝茶的端木玄,直接无视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能喝到这么好的茶,他刚才也不会突发其想的乱闹一通了。
司徒嫣因为坐在二人对面,把他们的表情看了个仔细,可她和端木玄一样,直接无视了穆奕的存在,她是不生气,可还没大肚到不记仇,敢在她的地盘挑战她的权威,就要做好失败后丢脸的准备,她可不是大圣人。而是圣人口中最难养的小女子。
一杯茶尽。端木玄还有些意由未尽,抬头想跟司徒嫣再讨一杯,却见司徒嫣正在和身后的翠萍交待着什么。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司徒嫣本想自己动手准备午饭,可这会儿家里杵着两尊大佛,赶也不是,留也不是,又不能不坐陪,只好交待翠萍带人去给李家四兄弟们准备午饭。顺便给这二位客人上几样点心,当然也不会忘记在内院休息的李大郎四人。
翠萍应声退下。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留大小姐一人在外院书房,这于理实在不合。紧跑几步,将儿子栓子招了过来。让他去书房门口守着。
没一会儿点心上桌,这些都是司徒嫣在过年时准备下的,特别是能一口就吃下的羊奶馍馍,白的像雪球一样,里面包着各种果酱馅,别说是尝尽天下美食的端木玄。就是天天吃御膳的穆奕也没吃过这样的点心,两人几乎是一口一个,除了含糊的说着“好吃!”,连一句别的话都讲不出。
司徒嫣对这二人的反应,相当的满意,她打算过了年,就在自己的点心铺里推出几样新品,而这“奶馍馍”正是主打产品,看着端木玄他们的反应,她对自己的产品,也就更有信心。
“司徒小姐,刚才是在下失礼了,在下向你陪个不是!”如果只是一包“岁寒三友”茶,穆奕还能忍,可是再加上这么好吃的点心,他是真的忍不住了,想向司徒嫣要上一些。只好放下身段,抱拳向司徒嫣这个小女子道歉。
“不敢!七皇子皇亲贵胄,言出有因,质地有声,启是我这一介小女子可比,这歉礼民女实在受不起!”司徒嫣起身侧了个身,这才还了一礼,她早看出来了,这穆奕根本没诚意道歉,完全是拜倒在了吃食之下。想要她的东西,别说是门,窗都没有。
“这?”穆奕没想到自己这般放低身份,这小女子竟然全不领情不说,还断然拒绝了他的善意。
“表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太师的那一套,拿糖作醋的,不如开诚布公的直接向嫣儿要些点心和茶,启不更好?”端木玄这话虽然听着不像是带着怒气,可却将穆奕的想法暴露无疑。气得穆奕差点儿出手给这表弟一拳。可话已挑明,他再粉饰作作,更会失了身份,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实在是司徒府上这点心,竟然比宫中的御膳还好吃,在下感佩之余,也是想让父皇和母亲品尝一下?”穆奕想着如果是自己要吃,怕是司徒嫣直接一口回绝了,只得借了吴皇的名头,也压一压这小女子嚣张的气焰。
在司徒嫣眼里,什么皇上贵妃,不过是个职位而已,她哪里会在意这些,反正她今天不爽,就是不给。
朝穆奕行了一礼,这才坐回到椅子上,“七皇子如此看重司徒府,实在是司徒府的荣幸,可要是从府上带吃食进宫,请恕在下挽拒。实在是府内无山可靠无人可仰,如果这吃食皇上贵妃娘娘喜欢,阖府上下自是蓬荜生辉,可是如果吃不好,民女一家一介布衣获罪是小,要是被有心人拿来做了文章,连累了七皇子和国公府,那可是砍了民女一家,也难赎其罪!”
她司徒嫣的东西是那么好要的。更何况往皇宫里送东西,吃好吃不好都是罪。她才不当傻子呢!
她这话不只是穆奕听的有些心惊,就连端木玄都皱着眉,深思起来。这一往深处想,二人不仅楞在当场,其实以平时他二人的谨慎,断不会提这样的要求,今天一是因着没把司徒嫣当外人。知道她做的东西一定不会有毒。二是这东西实在是太好吃了,这才动了心思。可经司徒嫣提醒,二人才知这事确有不妥,不由得有些后怕。如果司徒嫣刚才被吴皇的名头吓到,而真的将吃食送进了宫,怕是往后就没有安稳日子好过了。
特别是端木玄,一想到此,额头上竟然凝出冷汗,忙起身给司徒嫣道歉,“嫣儿所言甚是。是我兄弟思虑不周!”
“府上点心能得二位中意,该说谢的人是我,而且二位给家兄带来的好消息,送些谢礼,本该是应当应份的,可是,嗨!都怪司徒府出身寒微,除了些点心茶水,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谢礼答谢!”司徒嫣说的谦虚,反正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在这里吃行,拿没门。
穆奕原想着以司徒嫣的出身,万万不会适合宫中的生活,没想到司徒嫣年纪虽小。出身虽低,可心智却不输他这个在皇宫中长大的皇子,甚至想的比他还要细致全面。心下不由得有些小失落,甚至起了一丝,与端木玄争上一争的心思。
三人各怀心思,又坐了一会儿。就见司徒谨一身寒气,从外面回来。正主回来了,司徒嫣也用不着陪着了,起身向端木玄二人道了谢,直接回了内院,毕竟陪着这二人,她还不如去陪李家四兄弟来的开心。
端木玄和穆奕也没了留下来用午膳的心思,司徒嫣前脚刚走,二人后脚就起身各自回府。不过还是和司徒谨约了晚上一起赏灯。司徒谨也不知小妹和这二人说了什么,能让二人不用膳就选择离开。对于端木玄的邀请,也没有反对。
回到内院的司徒嫣,肚子早就空了,她可是忙了一个上午,却连一块点心都没吃呢,直嚷着让翠萍开饭。
“嫣儿,你怎会认识那七皇子?”李三郎从回到内院,一直有些闷闷不乐,一个国公府的世子,就已经够让他头疼了,如今又多了个皇子,看来他要想追上小妹,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在西北时,是他给家兄颁的圣旨,而且这人和端木玄是表兄弟,管他是什么皇子也好,乞丐也罢,都与咱们无关!”三郎听的出,小妹对这七皇子完全没放在心上,甚至和对端木玄的态度比起来,也是大有不同,这才略微安心些。
等司徒谨进来,一家人热闹的吃了顿团圆饭,当然一人一碗的汤元是必不可少的。
入夜时分,端木玄迫不及待的赶到司徒府,和众人一起简单用了些点心,就赶着到街上去赏灯。
换了男装的司徒嫣,走在市门处,入眼花灯锦簇、觥筹交错,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悠闲的过节,想着第一次过元宵节和李家兄弟一起去卖灯时的事,不仅想到那也是她与端木玄的第一次见面,人正发楞间,就听身后响起端木玄的声音。
“小兄弟,那日赢你一盏花灯,只可惜当初不知是小兄弟亲手做的,并没有留下,如今想来好生可惜!不过今日只要是小兄弟喜欢的,只管对我说,我定还小兄弟那日赠灯之情!”
司徒嫣白了端木玄一眼,“想要什么灯,我不会自己赢啊!比身高我输你,可比智商,你未必是我对手!”可这些话,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毕竟此时不是只有她们二人,总要给端木玄留些脸面。
强挤出一丝微笑,“多谢子恒兄好意!赏灯赏灯,用来观赏就好!”还没等司徒嫣把话讲完,就听到一个嗲得浑身发酥的声音响了起来。
“端木世子好有兴致,这么早就来这市门处赏灯!七哥你还说我来早了,你看有比我还早的呢!”说话的人长相平平,却一身的珠光宝气,好像是要与这些灯一争光亮般,反而显得很是俗气。
“表哥!五公主!”端木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皇家之人,一抱拳算是给二人行了礼。而司徒嫣全当没看到没听到一样,而是拉着司徒谨和李家兄弟转身朝另一边走了过去。
“这人好生无礼!”五公主是皇后所生,哪里受过这个气,竟然真的有人对她堂堂一个公主不以为意。
“五妹,想来这些人并不知你我身份,所谓不知者无罪!”穆奕没想到司徒嫣真的会对他们视而不见。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司徒嫣可能会因此被这刁蛮公主教训,他就有种心痛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帮着司徒嫣说好话。
“正是!五公主微服,这些人不过是些平民,哪里见过五公主身份如此高贵之人!”端木玄也暗暗替司徒嫣捏了一把汗,司徒嫣不知,可他是知道的,这五公主是皇后的女儿,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别说是被人无视,就是她自己心情不好时,也会找人麻烦。
“算了,本公主今天心情好的很,才不会和这些土包子一般见识!”五公主今天心情好的很,一是父皇刚赏了她一套头面,二是又能求得母后让她上街赏灯,所以也就没把司徒嫣等人放在眼里。
就算端木玄不出声,司徒嫣也大概猜到了此女的身份,毕竟这人年纪不大,竟然走在了皇子的前面,想也知只有皇后生的公主才会如此。至于怕与不怕,她根本就不在意。她是想着不让司徒谨与皇家之人扯上关系,马上就开恩科了,要是此时出了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
端木玄和穆奕都不想让司徒嫣和五公主有所交集,两人点了一下头,道别后各自拉着人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而在街的另一头,公孙语带着奴婢仆从,正好也来到了这条街上,一场灾祸即刻爆发。(未完待续。)
第287章,皇家女恃强凌弱,司徒谨英雄救美
端木玄拉着司徒嫣一行人转身朝街市另一头走去,七皇子哄着五公主朝望月楼而去。望月楼是京城内最有名的酒楼之一,更是正月十五最佳的赏灯之所。
端木玄原也打算带司徒府一行去望月楼的,只是刚才在司徒府吃了些点心,这会儿倒也不饿,就想着在街市上再走走。而司徒嫣是因为在京城也有着铺面,正好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租自己铺面的商户生意如何,她可是打算过了后就收回自用的。毕竟与其租给别人,不如自己做些生意,赚的更多。
“嫣儿,再往那边走就没有灯市了!不如我们去望月楼坐坐?在那儿赏灯也别有一番滋味!”端木玄哪里能想到司徒嫣的目的,看着她连走了两条街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感,怕她累着冷到。
司徒嫣也有些饿了,问了一下李家兄弟和司徒谨,几人也觉得好,这才跟着端木玄一起去了望月楼。
端木玄本是想着单独约司徒嫣赏灯的,却不想不仅司徒谨跟了来,连李家四兄弟和司徒礼也跟了来,这会儿见司徒嫣处处以这些人为先,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可他也知,如果此时不依着佳人,怕是佳人转身就会离去。叹了口气,认命的为几人带路。
“望月楼”京城有名的四大酒楼之一,每年的元宵佳节都会在此举办文斗会,而头名者,不仅可以得到奖品,更吸引文人骚客的是从此能名动京城,甚至吴皇迁都于此后,这里已不在只有文人斗诗,甚至还多了很多的才女,更有甚者,为扬其名而特意从其它郡县赶来,只为能争这一俗名。
端木玄随小二,将众人领到二楼雅间,人还没就坐。就开始向司徒嫣介绍起来,“嫣儿,听说今年‘望月楼’文斗会的奖品是琉璃灯,好像还是舶来品!连我都未曾见过!不如你我也参加这文斗会可好?”端木玄让墨风早一步就来打点过。所以对这些倒是清楚的很。
“我一介平民,争这虚名做甚?就免了吧!倒是子恒与家兄,还有哥哥们、表哥可以一试,就算争不到头名,玩闹一下。长长见识也好!”司徒嫣最不喜的就是这些,自然不会感兴趣,可她看的出,司徒谨和司徒礼双眼放光,兴趣盎然这才补上最后一句。
“俺和老二这文笔可不中,还是让小三和小四写吧!”李大郎和李二郎一起摆手摇头,他们知道自己的斤两。
司徒嫣也不强求,这本来就是个娱乐,转头看向三郎和四郎,用眼神询问二人的意见。
“试试倒也无妨。只是俺才疏学浅,自比不得司徒兄长文思敏捷、妙笔生花!”三郎知道自己的学问高低,这些话倒不是有意恭维。
“三哥,我们不为文斗比拼争名逐利,只为陶冶情操自娱自乐,写的雅能独领那是运气,写的俗一笑置之,为这佳节添份喜气有何不好?”司徒嫣的话让三郎和四郎也有些动心,毕竟他们跟着公孙先生也学了这么久,而且看司徒谨和端木玄的架式。显然两人是要参加这文斗会的,他们也不想输。
菜品上齐,茶酒满桌,还没等司徒嫣动筷。就听到望月楼一楼传来锣鼓声,“各位词人骚客,各位名媛才女,在下望月楼楼主,楼尚,欢迎各位来到‘望月楼’。参加一年一次的‘文斗会’!”随着楼主楼尚的声音,二楼各雅间也有了动静。不过都是些主子身边的奴才们,跑出来看个究竟。
“这人名字倒是有趣,‘楼上?’我想他要是有个弟弟不会叫‘楼下’吧?”司徒嫣难得开了个玩笑,倒引来端木玄和李家兄弟的一阵窃笑。只是这会儿外面的人都在听楼尚讲话,倒没人注意到他们。
“今年文斗会,头名的奖品是‘望月楼’的一个宝贝,琉璃花灯,此灯是当年小人出海时,在一番邦而得,样式别致,独具一格,二楼的各位贵客别急,等一下小人自会亲自带着花灯,请各位贵人赏鉴!”
楼尚停了一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得意的一招手,让人将奖品抬了上来,“各位请看,这就是琉璃花灯!”
“哗!”司徒嫣虽然没有看到,但从一些桌椅的推动声,和人们的惊叹声中,也可得知,这花灯一定是个极品,心里也产生了好奇,可却没有起身,端着茶杯,小口的呡。
李四郎还有些孩子气,这会儿有些坐不住,可满桌人都没动,他也不好意思自己跑出去看。
“四哥,想看就去看吧!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司徒嫣小声的对四郎说着。
“不了,那楼尚不是说了,等会儿会送过来,俺和小五一起看!”四郎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司徒嫣却无所谓的笑了一下。
端木玄对于这些奖品,全不在意,他是一心要在心爱的人面前表现一番。
惊叹声音过后,楼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各位,这奖品花落谁家,就要看各位的本事了,今儿文斗会,以‘春’字为题,赋诗一首,时间为一柱香,一柱香后将所有诗句展示出来,供在坐各位的品评,得花最多者为胜。各位如无意见,那么文斗会开始,点香!”
随着一句点香,整个望月楼都安静了下来。客人们有望着明月深思的,有低头奋笔疾书的,也有小声呤唱的,总之不论男女,全都为争这头名忙了起来。甚至是李大郎和李二郎也在低头沉思,他们虽然不参加文斗,可是心中仍然会去想。反而满楼只有司徒嫣,悠闲的喝着茶,吃着点心,既然她不想参加,自然不会浪费那个脑细胞。
只是这样的宁静,很快就被一阵尖利的怒吼声给打破了,“你瞎了狗眼,连本公主都不认识,这灯本公主说要了,你还敢不给不成?”
“公主饶命,这花灯是头名的奖品,‘望月楼’也是只此一盏,您要是拿去了,小人实在没法和这一楼的客人交待啊?求公主开恩。求公主开恩啊!”听的出楼尚此时一定是肝肠寸断,他怎么也没想到,五公主会跑到他望月楼来,而且不参加文斗会。而是明抢,他已经将花灯展示于人前,连这二楼雅间也展示过半,如果让这公主霸占了去,他如何向这么多的客人交待。失信于这么多贵客,往后他这望月楼还怎么在京城立足?越想越恨自己为什么没早发现这位姑奶奶上门,不然也不会闹这么一出,让自己进退两难。
“花灯留下,你可以走了,不然本公主烧了你这望月楼!”五公主独占欲极强,这花灯样式新奇,她中意的很,又怎么可能让于他人。
“我听说皇上最重礼仪信义,却不想其儿女竟然在这大厅广众之下强取豪夺!如此有失天家威严。如果让皇上知道了,不知公主这名头能否保得住!”声音清冷,听的出话中的严厉和讥讽。而且声音竟然出自司徒嫣的隔壁,还是个女子的声音。
司徒嫣暗点了一下头,觉得这女子也是难得之人,竟然名知对方身份,还敢出声,可见此人身份一定不低。可再不低,也是天子近臣,是何人如此大胆。挑衅天家权威。
“什么人?给本公主站出来!”
“我倒不知哪里来的冒牌公主,到这望月楼来闹事?”
“你才冒牌的呢,本公主乃皇后娘娘亲生!吴国嫡出的公主,来人。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给本公主拿下!”五公主是动了真气,直接令手下侍卫去抓人。
旁边房间的女子好像也没在怕的,仍冷着声音说道,“今天是元宵佳节,皇宫内自有宫宴。公主怎么会出现于此?你不要妄图攀附天家,到时自己是如何死的都不自知?”
“还不动手!”五公主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七皇子本要出手相拦,可为时已晚,大内侍卫已冲出雅间,直奔发声的房间而去。
“住手!”司徒嫣正听的有趣,却不想司徒谨起身开门,将冲过来的大内侍卫给拦了下来。
“哈!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司徒嫣没想到自己的兄长会为隔壁的女子出头。怕他吃亏,也起身站到了司徒谨身后。端木玄当然是保护佳人,也站到司徒谨的身后。
“兄长,你认识那姑娘?”司徒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司徒谨一定认识这位言辞犀利的小姐。
“是公孙先生的孙女,公孙语小姐!”这下司徒嫣明白了,既然公孙先生是兄长的恩师,兄长当然不会见死不救,可这五公主也不是好惹的,更何况如今这公主还在气头上。
司徒嫣脑子飞快运转,想着各种办法化解这危机。正在她为司徒谨着急时,身后响起端木玄的声音,“嫣儿,放心,我定不会让那刁蛮公主伤你一分。”虽然这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玩味,可司徒嫣却觉得此时这个声音无比的可靠。
“多谢这位公子仗义相助,只是这事是因小女子而起,不敢连累旁人!”公孙语今天也是偷跑出来的,本来只想参加一下文斗会,灭灭这些自诩才子的庸才们的威风,也给他们一些教训,没想多事可这公主实在是太嚣张了,而她从小就没怕过皇家之人,毕竟自己的爷爷就是帝师。所以才出声。没想到竟然有人会为了保护她,而与天家对峙,不由得对这人产生了好奇。挥手示意贴身奴婢去看看,此人是谁。
房间门被打开,司徒嫣看到一个小丫鬟探了下头,司徒谨还没来得及抱拳行礼,对方就又退了回去。“小姐,是司徒公子,老祖的学生!”
“怎么会是他?”公孙语对此也很意外。
而被司徒谨拦下来的侍卫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司徒谨身后的端木玄,一时间也不敢冒然动手,毕竟司徒谨这会儿还站在端木玄身前,在他们看来,这人的地位应该还在端木玄之上,只是他们却没见过此人。
五公主也听到了司徒谨的声音,可她这会儿被皇兄拦着,根本动弹不得,只得气恼的大叫道,“还不动手,一群没有用的酒囊饭袋!”
这些侍卫也很无奈,在宫中当侍卫的有哪个不知,只有那被罚或是不受上官待见的才会被分到五公主这里,这五公主拿他们不当人看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就呵斥谩骂,甚至动用私刑。有些侍卫宁愿受刑,也不愿给五公主当差。
司徒嫣见这些人也是骑虎难下,一脸的无奈,可这般僵持也不是办法,往前上了一步,挡在了司徒谨的身前,朝着五公主的房间抱了一下拳,这才说道,“我等来望月楼,不过是浮白载笔贪一时之乐而已,公主仙姿玉貌、雍容大度又怎会是那强取豪夺之人,想来是楼主误会,实在不该。想皇上最重礼义廉耻,万不会教出如此龙子凤女。您说是吧?”
此时跪在走廊上的楼尚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向司徒嫣,他不明白司徒嫣这是何意,可只呆楞了一下,仍顺着他的话说,“是,都是小人误会了!”
“就是!在下可是常听人提起,五公主出口成章,名满天下!在下等能在此拜读公主佳作,实是三生有幸,公主的意思想来是,这头名是志在必得,想着这花灯也不用拿来送去的,实在是为楼主考虑,免了楼主的麻烦!”
楼下早就有人对这五公主不满了,可是他们身份低,就算是在不满,也不敢出声,还有些人在为公孙语叫好。可也只是心中呐喊了几句。哪有人敢向司徒嫣这般明褒暗贬般的大放厥词。
而身在二楼雅间里的众人,此时憋着笑,差点儿憋出了内伤。心想着不知这人是谁,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愚弄于皇家之人,这京城里谁人不知,这五公主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如果不是皇后所生的嫡出女儿,怕是连看她一眼敬她一礼的人都没有。
公孙语更是吃惊,没想到这人骂人不带脏字,竟然将已近在门前的危机化于无形。
满楼只有五公主本人没听出司徒嫣话里的挤兑和讥讽,还以为自己的名头真的如此响亮,眉飞色舞的朝皇兄眨着眼睛。
穆奕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怎么会有一个如此笨的妹妹。不过心里还有些小暗喜,毕竟这个妹妹是皇后所出,被司徒嫣恶整,他也没什么意见。
楼主此时差点儿抱着司徒嫣的大腿嚎啕大哭,抹着泪朝五公主的房间一个劲儿的磕头,“五公主如此体恤小人,小人愧不敢当,这花灯太大,很是占地方,小人先将这花灯放在楼下,公主艺压群芳,小人自当双手奉上!”
五公主被人这般夸,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气,可也知道再闹下去,真失了天家颜面,就是母后也不会放过自己,当然她对自己的学识还是很有自信的,一挥手叫人招回了侍卫,这危机总算是暂时化解了。
司徒谨拉着司徒嫣回到屋内落座,这才感觉后背发凉,后怕起来。想到刚才因为自己的鲁莽,差点儿和公主起了冲突,甚至差点儿连累了小妹,更是愧疚的连头都不敢抬。
司徒嫣这会儿倒是动了别的心思,公孙语出身名门,而且胆识过人,而且自己的兄长能如此维护此人,可见两人就算是没有情,也是相识的,如果这样的人来当司徒府的当家主母,她也能更放心。
司徒谨不知自己已经被小妹算计了。而端木玄此时满眼满心都是司徒嫣,他的嫣儿永远都那么聪明,几句话就将已经进门的危机化于无形,可心爱的女人如此之强,全不用他的保护,多少还是有些失落。(未完待续。)
第288章,蛮横女丢人现眼,一句话四两千斤
司徒嫣一行坐在望月楼兰阁雅间内,端木玄和司徒谨已经静心开始作诗。刚才之事对于见过风浪的二人根本没什么大的影响。可李家四兄弟却不同,毕竟他们出身寒微,之前也没见过什么皇亲国戚,而且在他们的心里,根深蒂固的烙印着皇权是不可侵犯的。所以四人仍心有余悸,有些坐立难安。
特别是李三郎,刚才之事让他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侍卫冲上来的那一刻,他也想站在小妹的身后保护她。可他只有一身蛮力,连个计策都想不出,甚至一看便知,他就算冲出去也全无胜算,这样的认知让他有些气馁,全没了吟诗抒情的心境。
司徒嫣虽然不怕五公主,但还是为着兄长担心,怕这五公主等一下会找司徒谨的麻烦,正思索间,抬头见李三郎紧皱着眉,坐在一边,并没有在作诗。
“三哥,怎么了?以春字为题的诗,应该难不倒三哥的?”以为李三郎是在为作诗发愁,这些日子她虽然没有考教李三郎的学问,可吴谨多少总会向她提起,连公孙先生都会夸赞他进步很大,可见一首游戏之作,应该难不倒他才是。
“我?小五,我?”三郎心里的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端木玄,叹了一口气。
司徒嫣这才反应过来,三郎并不是不会作诗,而是为着刚才的事儿心绪不宁。
“人的出身是无法自己决定的,可是人后天的努力却只能靠自己,能有一个显赫的出身固然好,可是如果没有,就自己争一个功名出身护佑亲人也不错”司徒嫣的话李三郎明白,可他还是气自己无能为力,这样的自责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改变了李三郎的未来。
司徒嫣见李三郎没有作诗的心情,也不强求,又看了一眼四郎。见他虽然也紧皱着眉,可仍坚持低头写着,略安心些。笑着拍了一下李三郎,起身走到司徒谨和端木玄的身后。看着二人的大作。
“兄长的这首咏春,写出了春色满园,草长莺飞之感;而子恒兄的思春,倒是更偏重于细腻抒情,各有所长”司徒嫣虽然不会写古人的这些诗词。可她胜在前世背过不少的唐诗宋词,倒也勉强看的出来诗的好坏。
“嫣儿是为着顾全为兄的面子,以我看来,子恒兄的这首思春意境更为深远,尤胜我一筹”司徒谨这话其实并不是虚夸,而是事实。司徒嫣倒是觉得差不多,至于那个意境,她是真的看不出来。
“魂牵梦萦由感而发罢了倒让仲贤见笑了”端木玄虽是对着司徒谨说话,可眼神却飘向了司徒嫣。只是佳人此时正好低头喝茶,全没注意到。
几人正在讨论中。就听楼下传来楼主略有些发颤的声音,“一柱香尽,时辰到,宾客们请将诗作放于托盘内,交于在下即可”楼尚刚才被五公主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到现在还在后怕。而对帮他说话的梅阁内的公孙语和兰阁内的司徒谨等人,倒是多了几分好感,甚至让小二先一步收走了两个房间的诗作。
诗作张贴出来不过一刻钟不到,就听到有人大笑出声,甚至笑声中还夹杂着讥讽。“哈哈这什么鬼诗,这样的文笔也敢来参加文斗会?”
“就是,除了字迹上算工整,别的简直一无是处”
“你们小点儿声。这首诗可是从二楼传下来的,别得罪了人都不自知?”
“哼不学无术”虽然说话的人不服气,可还是收了声,毕竟能上二楼的,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端木玄一早就猜到了,以五公主的文笔。写出来的诗一定是贻笑大方的,而且他也算准了,七皇子穆奕不会出手相帮,“嫣儿,你猜那篇被人嘲笑之作,会是谁的?”
“只闻其声,便知其人,还能有谁,当然是出口成脏,名动京城的那位喽”司徒嫣骨子里就是个腹黑的主儿,更何况五公主还欺负到了她兄长的头上,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话。
“哈哈哈,嫣儿慧眼识人,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论起腹黑,端木玄也是当人不让。
“你们啊”司徒谨也听出来二人话中之意,无奈的摇了一下头。这个时候的小妹和端木玄二人,倒有那以几分般配,可眼下不是想着这些事的时候。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继续听着楼下的议论声。
李四郎也很紧张,甚至拉着三郎站到了门口,想看看自己的诗作是如何被人评价的。
一刻钟过后,楼尚拿着一份诗作,站于台上,“各位贵客,今日文斗会的头名已经出来了,恭喜二楼梅阁的客人”
“哈,兄长和子恒兄都输给了公孙小姐”司徒嫣听到楼主的声音,反而并不失落,毕竟刚经历了一场纷争,司徒谨能静下来写诗已属不易,而且输给帝师的孙女也不丢人。毕竟三人同出一门,也算是师兄妹之间的文斗。
楼板响起,听的出是楼尚带着小二给梅阁送灯。“站住,这灯是我的,你们要送去哪里?”没想到人还未走至梅阁,就被从牡丹阁里冲出来的五公主给拦了下来。
“公主,头名花魁是梅阁的那位小姐,您看?这?”楼尚是真的怕了这个蛮不讲理的公主,不过也很庆幸,头名是刚才驳斥公主的那位小姐,想着那位小姐应该地位尊贵,就算不在公主之上,也定与公主身份不相上下。不然也不会和皇家之人对着干。以为五公主会多少有些顾忌,却不想全不是那么回事,如今进退两难的站在楼梯口,不知如何是好?
五公主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输,毕竟她认为自己可是博学多才的,其实输了倒也算了,竟然输给了和自己做对之人,这口气哪里咽得下去,“我看你这望月楼是不想再开张了,来人啊给本宫把这望月楼拆了”
“公主饶命啊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这望月楼是先祖留下来的,这要是断送在小人手里。小人还有何面目见他老人家啊求公主开恩啊”楼尚泪流满面,整个人哭跪在了楼梯口。
五公主哪里会在乎这些,颐指气使的指挥着手下的侍卫准备拆了望月楼。
“哈,当真是好笑。文斗会比的是学识,没想到有人输了不服气,硬要将这文斗会改成武斗会,真不知是脑子不好用,还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没把天下文人放在眼中”这回公孙语也不躲在梅阁里,而是直接走了出来。
“这帝师的孙女当真聪慧,三言两语就将公主的恶行抬上一个阶梯,本是二人相争之事,却硬是让其得罪天下文人,这事儿如果五公主坚持,怕是没那么好收场了”果然如司徒嫣所料,公孙语话音刚落,楼下本就看不惯公主恶行的文人就吵嚷开了。
“皇家儿女又如何?皇上广纳贤才,朝益暮习甚至拜布衣公孙先生为师。绝不会做那欲盖弥彰,与天下文人为敌之事”
“就是什么五公主,不过是个恃宠而骄,不学无术的女子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少才学,瞧她做的那个诗,看着都让人羞臊,她竟然还好意思拿出来召示”
“皇家之人左不过都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人罢了”这越说越离谱,甚至连着将皇上所有儿女全捎带着给骂了一遍,甚至听的坐在牡丹阁里的七皇子都羞红着一张脸。紧皱着眉。他真的很后悔陪这个没有脑子的五公主出来。
“大胆放肆公然侮辱皇权,还不给本宫将这些人拿下”五公主觉得自己威风扫地,这回不只是一个小女子没将她放在眼里,甚至连着一群穷酸也敢来捉襟她。要是今天就这么罢休,那她在这京城还如何立足,更何况她还待字闺中,将来就算以公主的身份怕连出嫁都难了。
“够了,今日之事,只是一场误会。五皇妹只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既然头名花魁是梅阁的小姐所得,花灯自然归其所有”七皇子穆奕本来是不想帮着这个刁蛮公主的,可这会儿要是真让这没脑子的公主得罪了天下文人,就算没他什么事,回宫后也少不得被父皇责罚,毕竟是他陪着公主出行。
五公主如今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这个皇贵妃所生的七皇子的,冷哼一声,仍大吵着让侍卫拆了这望月楼。七皇子的侍卫得了主子的令,自然拦着五公主的侍卫,不让其动手,一时双方倒是僵持不下。
端木玄本是想陪着佳人看戏的,可眼看穆奕就要和五公主动起手,如果他再不管,怕是二人回宫都少不了皇上责罚,叹了口气,这才上前,“五公主,这是演的哪一出?难不成是宫里新排的戏码,倒是让臣下等大开眼界,不过不知这出戏要是给皇上看,是否能彩衣娱亲,搏其一笑?”
端木玄一句话,四两拨千斤,听的五公主连汗毛都竖起来,她一时气急,差点儿忘了父皇出门时的叮嘱,要是真闹起来,言官御史少不得会参她一本,到时以父皇的脾气,就算是母后求情也未必能保不住她。
公孙语看着端木玄愿意出手相帮,心里小鹿乱撞,误会端木玄仍对其有情,这才甘愿得罪公主。可等她望向端木玄时,却见他一脸暧昧的正望着身边那个娇小玲珑的“男子”,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一时间的委屈直冲心头,眼泪甚至在眼圈里打转,如果不是五公主还瞪着她,她早哭着跑出望月楼。
“端木世子所言甚是,五皇妹也累了,不如先回宫休息?”穆奕不等五公主反应,拉着她就出了望月楼。临下楼时,给了端木玄一个感激的眼神,他看的出端木玄之所以会站出来,全是因为他。
端木玄和穆奕心领神会,只是笑了一下,就陪着司徒嫣又走回了兰阁。公孙语也没了赏灯的兴志,转身欲走回梅阁,等着楼主将花灯送来。
“等一下”却不想,司徒嫣在此时开了口。不怪她突然出声,实在是她看到了本不属于这个朝代的东西,所以才大叫出声。
“公孙小姐,这花灯可否借我一观?”
“我与你,素不相识,这善借一说还是免了吧”司徒嫣虽然身着男装,可公孙语还是认出了她的身份,又哪里肯对情敌有什么好话。
司徒嫣被公孙语的态度弄得一愣,可借与不借是人家的自由,她也不好强求,只好在楼尚走过时,探着身子仔细的看了一眼。
“嫣儿可是喜欢这花灯?”对于公孙语不肯借灯,端木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早知道嫣儿喜欢,他就认真些,将花灯赢来就好了。
“那倒也不是”司徒嫣不想多解释,她心中还有疑问,抬头对着墨风交待,“墨侍卫,等一会儿请楼主来一趟,我有事相问”
墨风看了一眼端木玄,见他点头,这才应下。
走回兰阁的司徒嫣有些心不在焉,连喝茶的兴志都没有了,时不时的望向门口。
端木玄不知司徒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他了解司徒嫣,只要是她不想说,他也问不出来,只能耐心等待。司徒谨也看出了不妥,他和李家四兄一样,都沉声不语,反正小妹最后总会给他们一个交待。
一屋子人等了不过一刻钟不到,就见墨风领着楼主走了进来。
司徒嫣这会儿反而不急了,将要说的话在脑子中过了一遍这才开口,“请问楼主,你这花灯从何而来,以我看来?”
楼主被司徒嫣这么一问,心下不由一紧,其实只有他明白,这花灯根本点不亮,是个残次品,当初看着好看,在一跑船的黄毛人手里买了下来,虽然点不亮,可他仗着没有人见过,这才敢明目张胆的摆出来骗人,如今听这小书生问起,竟是识得此灯似的。吓得话还没说,就先跪了下来。
“这位小姐心明眼亮,此灯的确不是稀罕物,是小的从一跑船的黄毛商人手里购得,当初看着好看,可回来后才发觉,竟然连放蜡烛的地方都没有,是个次品,小人是鬼迷心窍,才在这文斗会上以次充好,还请小姐饶小的一命吧”楼尚连哭带磕头的求司徒嫣放他一马。
端木玄和司徒谨互看一眼,都看向了司徒嫣,连他们都没看出这花灯有何不妥,却不想小妹小小年纪,竟然能分辩的如此清楚。还真是这二人误会了,司徒嫣在乎的可不是这件事。未完待续。
...
第289章,恶意纵火陷险境,挺身救人结良缘
望月楼头名奖赏,引起了司徒嫣的好奇。这才招了楼主来问话,却意外的问出楼主以次充好之事。可是这些对于司徒嫣来说,全不在意。
“楼主,你先起来回话。你是以次充好也罢,是真的稀罕之物也好,都与我没有半分关系。我只问你,这花灯之中是不是有个圆形透明的东西,里面有细丝,而且下面还接着两条线?用手旋转,甚至可以转得下来?”
楼尚这回是真的相信,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姐,是真的见过世面的,他拿到花灯后早就翻看仔细了,确如司徒嫣所说,不由得点起头,“确如小姐所说!”
“不知你所说的黄毛商人,是不是满脸的胡子,蓝眼睛黄头发,身材很魁梧?”其实这样的形容并不准确,只是异世到底有哪些人种,她也不知道,只能讲个大概的方向。
“正是!”看着楼尚点头如捣蒜,司徒嫣知道自己蒙对了。而一脸吃惊的楼尚,甚至觉得司徒嫣一定见过当初的那个黄毛商人。
“那他有没有说这花灯要如何才能点亮?”司徒嫣这回可以确信,这花灯并不是次品,而是真正的好东西,只是这华夏古人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可见西方文明应该比东方文明进步的更快,也许更接近她所来的那个时空。
“我记得当时他好像是说需要插电,可电是个什么东西,小的实在不知?就想着反正都是花灯,拿回来一样可以用,这才买了下来!”楼尚当初只是图花灯样式新奇而已。
“不知楼主是在哪里遇到那个黄毛商人的,他可还带有其它的东西?”如果她这会儿不是人在京城,身边又跟着两尊大佛,她一定第一时间去会会那个黄毛商人,甚至有想要去海外一探究竟的冲动。
“是去年入夏之际,小的回金陵探亲时,在一码头遇到的那黄毛商人。他倒是带了不少好东西,只是没有人识得,所以没什么人买罢了!”司徒嫣想也知道,一般人都不会用那些机械化操作的东西。自然不会有人去买。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司徒嫣问过话,已然明白。她知道金陵附近的码头,按照现代地图应该就是上海一带。
“好想现在就亲自去一趟码头。看一下那个商人带的东西。也许会有她最想要的枪械。这样她就可以组建一只自己的武装军队,至少能保她和司徒谨他们安全。如果能到海外去看看,就更好了!”既然司徒婉的大仇已报,司徒谨的前程也已有了着落,她也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就算自己离开,也没有什么亏欠的。
端木玄和司徒谨都在等着司徒嫣的解释,却见她整个人都深陷在思绪中,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越是如此,二人越是好奇,甚至连李家四兄弟和墨风都好奇的盯着司徒嫣看。
司徒嫣被人这般盯着看了有一刻钟。才感觉到不自在,抬起头看着无数带着疑问的眼睛,都在看着她,这才想起自己的举动着实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可如今她也不怕了,她不会过多的解释,只是安抚了几句,“那灯我之前在一本随笔中见过,虽然外形上有些区别,可里面的构造倒是如出一辙!”
“早知嫣儿喜欢。我就再认真些,将那灯赢来就是了!”端木玄有些后悔,刚才随性之作,错过一个讨好佳人的机会。
“嫣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司徒嫣谨注意到妹妹的反常,这样的反常让他莫名的感觉不安。
“兄长不必担心,我没事!那花灯虽美,但并不是我想要之物!”司徒嫣要的可不仅仅是个小小的花灯。
几个人见怎么相问,司徒嫣都顾左右而言他,只好作罢。
而出了望月楼的七皇子和五公主。这会分别骑马坐车往皇宫走去。
五公主咬着牙,强压着火坐在马车里,身边随侍的两个婢女不劝不说,反而在一旁煽风点火,毕竟他们跟着五公主久了,别的没学会,狐假虎威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那些人也太不知好歹了,也不掂掂自己的身份,竟然敢得罪五公主!”
“就是,要不是五公主大人有大量,他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行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我这还一肚子的气呢!要不是七哥拦着,我定叫那帮瞎了狗眼的吃不了兜着走!”五公主被这二人一拱,火气又窜了起来。
“五公主,奴婢倒有一个主意,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绿衣的婢女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讲,本公主恕你无罪!”五公主这会儿正需要有人帮她出意解气,哪里管得了什么后果。
“是,五公主无需自己动手,那个什么楼尚的,左不过是一介商贾,再大还能大得过公主您吗?您不如叫几个侍卫,一把火烧了望月楼,让那些满身酸气有眼无珠的穷秀才见识见识天家威严!”
“对啊!算本公主平时没白疼你!”这事如果细想一下,当然不妥当,虽说放火烧楼,左不过让楼尚失些钱财,可一楼的客人如果有所损伤,这事就可大可小了。可是五公主这会儿怒气上头,哪里还能想到这些。一连几个命令,望月楼在劫难逃。
“走水了!快跑啊!”端木玄和司徒嫣几人用过茶饭论过诗文,正准备起身往外走,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惊呼,甚至能闻到火烧木头的味道。
端木玄和司徒嫣二人反应最快,拉开雅间的门,就冲了出去,可浇了油的望月楼,只几个呼吸间就已深陷火海,连退路都没有了。
二楼几个雅间此时房门大开,奴才丫鬟的都冲出来拿着水灭火,可雅间里的那点儿洗手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快,快灭火,救命啊!”不知谁大叫了一声,甚至有人直接从二楼往下跳,只是一楼已经浓烟滚滚,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这么冒然跳下去。非死即伤。
司徒谨和李家四兄弟这会儿也冲了出来,可都被浓烟挡了回去。司徒嫣用衣袖掩着口鼻,屏住呼吸,仔细看了一下。望月楼整体都是木质结构,而且论诗评文,到处都堆着纸张,再加上有人故意纵火,楼内已无退路。
“退回去!”与其留在门外。等着被烟熏火烧,不如先退回雅间再想办法。
“嫣儿,你先进去,我去请公孙小姐过来!”司徒谨大叫着朝梅阁冲了过去。
司徒嫣本想拦着司徒谨,可脑中灵光一闪,反而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回屋将茶倒在手帕上,将口鼻掩住,这才守在门口等司徒谨带人回来。
端木玄和李家兄弟也都一一照做。“嫣儿,你倒是会成人之美!”别人看不出。端木玄正在追女当中,自然看的出司徒嫣的用意。
“都火烧眉毛了,玄哥倒还有心思打趣!”司徒嫣眼睛盯着门外,不过还是应了端木玄的话。
“嫣儿都不急,我急什么!”以他的武功,等一下从窗户纵身一跃,就可以逃出去,当然他也会带着司徒嫣一起走,所以想让他紧张,还真的不太容易。
“既然你我心知肚明。希望玄哥介时能助兄长一臂之力!”
“未来舅嫂,理当相帮!”端木玄这话说完,司徒嫣本就被烟火熏染的脸,更添了一丝红晕。好在这会儿脸上蒙着巾帕,看不出来,不然司徒嫣非狠揍端木玄一拳不可。
李家四兄弟被司徒嫣留在了屋内,让他们守着窗口,如果火蛇从窗户窜了上来,那可就真的没退路了。
公孙语今天出门。只带了两个贴身侍婢,正急的坐在雅间里直抹眼泪。她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来参加这个文斗会了,如今被困火海,怕是下一刻连小命都要搭在这里了。
正急的团团转时,就见一个身影推门而入,直接朝她冲了过来,“公孙小姐,在下是公孙先生的学生司徒谨,眼下楼内已无退路,小姐请随在下到兰阁好寻生路!”
“好!”公孙语的性格多少与司徒嫣有些像,更何况眼下性命攸关,根本不是矜持的时候。
司徒嫣等在门口,见司徒谨拉着公孙语跑了进来,这才将房门掩上,总算将浓烟挡在了外面。
“公孙小姐,此时还不是说话的时候,现在唯一的退路就是窗户,兄长曾当过武将,自会护小姐周全,只是从窗口跃下,难免会有肢体接触,还望公孙小姐体谅!”眼下当然是逃难要紧,可古人最重名节,就算是逃难,如果有了身体上的接触,如果细责起来,司徒谨也是在劫难逃。
司徒嫣讲的这些,公孙语也明白,她当然不愿,可火蛇逼近在即,而端木玄连看她一眼都没有,难不成让她投怀送抱不成,咬了咬牙这才点头。
见公孙语应允,司徒嫣心下暗喜,将公孙语的两个侍婢托付给了李家四兄弟,而端木玄也让墨风跟着司徒谨护着公孙语,虽说他对公孙语没有男女之情,可她毕竟是公孙先生的孙女,他理该护其周全。
而他自己当然是拥美入怀,“端木玄,你给我正经一点儿!”司徒嫣差点儿让端木玄勒断了气。
“呵呵!”端木玄甘笑一声,他有些太得意忘形了。其实以司徒嫣的功夫,就算她自己从二楼跳下,也不会有什么闪失,可这会儿浓烟已从楼下的窗户窜出,她可不想因此受伤,这才由着端木玄乱吃豆腐。
墨风护着司徒谨和公孙语一跃而下,落地还算稳当,公孙语整个人挂在司徒谨的身上,淡淡的女儿香,倒让司徒谨有一时间的晃神。可很快就为还在楼上的妹妹担心着急起来。
李家四兄弟也想护着小妹,可四人知道自己的功夫比不过端木玄,又怕小妹会受伤,只好带着两个侍婢从楼下跳了下来。四人功夫虽然不及端木玄和墨风,可也安然落地。
端木玄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怀中的依人,如果不是这场大火,他还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抱得美人归,他这会儿不知是要感谢那个纵火之人,还是应该气恼对方破坏了司徒嫣的心情。
反正现在的他是幸福的,拥着司徒嫣一跃而下,落地时甚至将司徒嫣整个人抱了起来,司徒嫣感觉像是坐了一回云霄飞车,一起一落,不担未见危险,还甚是有趣。
落了地,司徒嫣马上从端木玄的怀中挣了出来,跑到司徒谨身边,一边拉着他和公孙语,一边叫李家四兄弟跟上,一路朝街口跑去。她可不想才躲过一劫,又被牵连。
温香软玉离怀,端木玄有一瞬间的恍惚,墨风叹了口气,这才上前托着还在发愣的少主,追着司徒嫣而去。
一众人跑了有一刻钟,直到远离火场,这才停下。
回头看时,望月楼整个已经烧了起来,就像是个巨大的篝火堆。至于传来的哭嚎惨叫声,于他们已无半分关系。
“兄长,公孙小姐怕是吓坏了!你先送公孙小姐回府吧?”司徒嫣是不遗余力,既然她要当这个红娘,当然不能无功而返。
端木玄这会儿也回过神,也帮着司徒嫣说话,“是啊,公孙小姐一介闺阁女子,深夜出行多有不便,而且现下街上到处都是人,踵趾相接恐冲撞了小姐!”
如果公孙语从端木玄的态度中还看不出什么,那她也不佩称为才女了,对于端木玄的冷漠,她感觉无比的心痛,可刚才之事还历历在目,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如果让她一个人回去,就算是有婢女相陪,她也不敢。只好认命的点了一下头。
墨风倒是识趣,很快就赶来马车,护送着二人离开。
李三郎这会儿才得了空,将司徒嫣拉到了一边,“小五,你有没有受伤?”
“三哥,我好着呢,连点儿皮儿都没破,放心吧!”司徒嫣原地转了个圈,这才让李家四兄弟安心。
“嫣儿,有墨风跟着,仲贤兄安全的很,我一个人回去,怕也不安全,不如我今天就住在你府上吧!”司徒嫣是彻底的服了,这人脸皮要厚到什么程度,才能说的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如果整个京城有人敢拿刀架在端木玄的脖子上,那人不是皇上就是凉国公。可这会儿墨风去护送司徒谨,如果她再强行赶人,也说不过去,只好免为其难的点了一下点,算是不反对。
端木玄一脸的得意,看了眼站在司徒嫣身后的李家四兄弟,他其实原本是想送司徒嫣回府后就回国公府的,可看着李三郎和司徒嫣那般亲密,他就心里泛酸。就好像是小孩子一样,自己的糖果被人舔了一口,非要舔回来不可。好在李家四兄弟的注意力都在司徒嫣身上,并没有看到端木玄挑衅的眼神,不然这一夜司徒嫣怕是又要难过了。(未完待续。)
第290章,忧心匆匆忙布置,皇家掩罪平民冤
火烧望月楼之事,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连皇宫大内都被惊动了。毕竟烧毁的不只是一座望月楼而已,甚至左右相邻的几间铺子全都被烧成了灰烬。死伤者更是达百人之多。
凉国公府端木漓当天夜里就得到了墨风的回报,以他的精明又怎会猜不出事情始末,“这件事多半是五公主所为。墨雪,吩咐下去,国公府内众人不得多有议论,违令者以军法处之!”
“是!”墨雪转身出了书房去传令。
端木漓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墨风,“玄儿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回主公,少主今晚住在了司徒府!”墨风也没办法,他送司徒谨回府时,发觉少主已经换上了司徒谨的衣赏,整个人躺在了司徒府的客房内,就是他想劝,也不知要如何开口了。
“成何体统,这人还没娶进门呢,就上赶着住进人家里去了!”端木漓无奈的骂了一句,可儿子这样的行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甚在意,讲了也等于没讲,端木玄就算听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只好摆了一下手,让墨风退了下去。
“说不定京城又要变天了!”姜是老的辣,端木漓想的可要比司徒嫣和端木玄还长远的多。
至于国公府内院一片安宁,消息甚至没进内门就给阻断了。而司徒府这会儿倒是比街上还热闹,刚经历了火灾的众人,都有些失眠,当然失眠的后果就是都想找司徒嫣聊上两句,所以月正当空了,司徒嫣还坐在外院的书房中陪着众人喝茶。
“兄长,公孙小姐可好?公孙先生可有说些什么?”司徒嫣有种不安的感觉,所以想着以公孙先生的个性,不会什么都不说就放司徒谨回来。
“事情的始末,为兄都以说与公孙先生知道,先生只送了四个字‘言多必失’!”司徒谨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正是因此而睡不着。
端木玄原本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喝着司徒嫣亲手泡的茶,对于火灾的事,他本就不在意,可这会儿听了司徒谨的话。才知道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紧皱着眉,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我想以公孙先生这般的目达耳通,不用细想也会知道此事必是那五公主所为,让我们三缄其口,想来是怕得罪了宫里的那位吧!”司徒嫣这话提醒了司徒谨。而刚好端木玄也想到了这一层。
“我想先生正是此意,仲贤,这些日子要严令府上奴才,不要失口说了什么话,被人拿了把柄引火上身!”端木玄这会儿不只是担心这个,他还怕皇后为了给五公主掩饰,甚至有可能会杀人灭口,如果那样,最危险的就是司徒府的这些人。毕竟他和公孙语都有强大的靠山,只有司徒谨兄妹是一介布衣。
端木玄这话虽重。但司徒嫣却听进去了,本还觉得事不关己,可现下却不由得紧张起来,看来明天一早,她要将河南县自己训练之人都调回来,虽说敌不过强敌来犯,可至少也能抵挡一阵,争取到逃跑的机会。而且明天就让李家兄弟先回福祥村,毕竟除了公孙先生之外,在京中没有人认得他们。
“嫣儿。万事有我!”端木玄看着身边的司徒嫣突然皱紧了眉头,就知她已明白自己的意思,可让心上人担心,他又于心不忍。轻握了一下司徒嫣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多谢玄哥,可是这件事没有想象中来的简单,我想国公府还是不要趟这混水的好!而且五公主可是与七皇子同游,宫里此刻怕也没有那么太平!”七皇子是端木贵妃的儿子,与国公府沾亲带顾不说。端木玄当时人就在望月楼,就算国公府想把自己撇干净,已是不易又怎么能让他再为司徒府担心。而且这件事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吴皇是个什么意思。
李家四兄弟看不出其中的利害关系,可也能感觉到小妹的紧张,所以四人也跟着甘着急。司徒嫣见时辰不早了,既然一时想不到什么好主意,不如早些休息,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吴皇真的为保皇家一丝颜面,而对他们大兴问罪,她也有办法逃得掉,至于能不能救出司徒谨,就看天意了。
劝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她自己倒是躺在床上进行了一晚上的兵棋推演,把所有可能发生之事,进行了最坏的打算。甚至想过让司徒谨先去河南县城住上一段时间。
“要是我有一处自己的庄子就好了!”这件事倒是给司徒嫣提了个醒,自己太急于经商,反而忘记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如果当初自己能选地建个隐蔽的庄子,多训练一些士兵,此时也不会这般举棋不定。当然,有了这个想法,目标也就不会太远了。
次日天一亮,司徒嫣陪李家四兄弟用过早饭,就安排他们尽速离开。端木玄甚至连早饭都没吃,就回了国公府,他要尽早为司徒嫣打算。而且司徒嫣昨晚的话,让他也为穆奕担心。果然还不到午时,出去打听消息的栓子和吴过先跑了回来。
“回大少爷,大小姐,今儿一早,就有人敲响了皇城外的登闻鼓,要告御状,奴才打听了一下,好像是望月楼的楼主。”
“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司徒嫣感叹了一句,这才问起吴过,“皇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奴才一早就在东华门外的御街守着,上到三公,下到京城御门的宫员,今儿一早都进了宫!”吴过现在是越来越佩服这位大小姐了。今天一早大小姐派他和栓子出去打听,一开始二人还不知要打听什么,一切都是按照司徒嫣的意思去做,果然皇宫好像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
“嗯,事情我大概已经知道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吴过,从这一刻开始,府中所有人不得外出,取消休假紧闭大门,除了国公府和公孙府来人外,恕不见客!如果府中有什么需要采买的。我自会着人去安排!”
吴过和栓子都不知大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看着一向温和的大小姐一脸凝重,甚至大少爷的两条眉毛都快拧到一处了,也知事情的严重。
午时不到。李有柱带着河南县司徒府的十个人也赶了回来,“大小姐,城门处今天查的特别严,奴才按您的吩咐,将十人化整为零。这才没有引起官兵的猜疑!请恕奴才大胆问一句,是不是皇宫里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望月楼被烧,这么大的事,李有柱也多少听闻了一些,可如果只是几间铺面被毁,京城里不会这般人人自危。
“不好说!你先带人去休息,一个时辰后,我自有安排!”司徒嫣想自己出去打听看看,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嫣儿,这些人是?”司徒谨不知妹妹何时还养了这些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可目光精锐,绝不是什么一般的奴才。
“不久之前的事,这些以后再和兄长解释。眼下倒有一事,想与兄长商量,我想出府一趟!”
“这怎么行,眼下街上到处都是官兵,虽说嫣儿的功夫不弱,可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让为兄如何是好?”司徒谨怎么可能同意小妹以身犯险。
“兄长听我一言。一是我年纪尚小,再穿百姓的衣服,再别人眼中不过是个出门去玩的孩子而已,不会引人注意的。二是没有亲自出门去打听。我这心里着实难安!”要不是司徒谨不同意,以司徒嫣的性格,早就一大早就自己出门打听了。
“嫣儿,还是为兄去一趟公孙府吧?”司徒谨也知小妹的意思,可他身为兄长,怎么可能让妹妹去冒险。
“不可。此时的公孙府和国公府怕早就有人暗中瞪着了,除非是两个府上派人来送信,否则我们万不可于此时登门!”此刻的两府果如司徒嫣所料,正门后门甚至是偏门暗处,都有人盯着。
司徒谨最后还是没有拧过司徒嫣,只好由着她一个人出了门。其实司徒嫣自己出门反而安全,她可是身带宝物。想保住自己的命,反而更容易。
公孙府也是一夜灯火未熄,公孙先生端坐于书房内,沉思不语。孙女公孙语静坐在一旁,昨晚之事如今吵得整个京城人人自危,她当然也知道了,看着爷爷紧皱着眉,就知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般简单,可她也不知如何应对,只好安静的坐着。
“好了,语儿,你先进内院吧!怕是一会儿会有客人上门,记住告诉你的那两个婢女,昨晚之事不许吐露只字片语!”
“是,孙女告退!”公孙先生看着难得这般听话懂事的孙女,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少不经事啊!”
公孙先生并没有等到客人上门,就接到了皇上一旨诏书进了宫。
今日早朝,吴皇一脸阴沉的端坐于金銮大殿之上,冷眼看着立于阶下的一众官员,一大早的就有人敲皇城外的登闻鼓呜冤,而且状告的正是自己嫡出的女儿,就算是他也会气怒。
“传击鼓鸣冤之人上朝!”随侍的太监高喊一声,就见两个侍卫架着已被打得无法走路的楼尚进来。
登闻鼓虽可上达民情,监督百官,可一般百姓击鼓,可是要受鞭刑、枚刑之苦的。楼尚之所以会如此轻率,许是一时气昏了头,许是失了祖业真的不想活了,这才会冒然的跑到皇城来击鼓呜冤。
“阶下何人?有何冤情?”吴皇沉着声问话,其实心里早就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
“小人一介商贾,乃望月楼东家,姓楼名尚,因昨日于楼中举办文斗会,不想得罪了当朝五公主,如今祖业已尽数化为灰烬,伙计死伤过半不说,甚至伤及了左右邻里,佳朋宾客,还望皇上为草民做主!”楼尚早已将生死至之度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你可有证据?”吴皇一早就已着人传五公主和七皇子来回话,知道事情确是五公主派手下的侍卫暗中所为,只是按照其说法,应该并未留有什么把柄。而皇后一大早就来为五公主求情,甚至将过错推给了同行的七皇子,说是其教唆而为。太子也在一旁帮着说话,虽然贵妃再三保证不是自己的儿子所为,可毕竟是两人一同出门,所以他也不好意断。
“有!”楼尚抖着手,从怀中摸出一块烧的有些发黑的令牌双手举过头顶。首领太监接过递给吴皇,正是皇宫大内侍卫的腰牌。
“蠢货!”吴皇心里暗骂一句,有了这块腰牌,就算他想为其掩饰也不过是掩耳盗铃,图添罪责罢了。
“来人,将楼尚带下去,着御医为其治伤。告诉御医,如果人医死了,让他提头来见!”如今望月楼的事,已经传遍整个京城,而且有很多人看着楼尚进了皇城,如果就这般将人弄死了,皇家威严何在。怕是这件事,将成为皇家的耻辱,甚至是百年之后的一大污点。所以楼尚必须活着,而且还得是健康的活着。
楼尚被人扶了下去,文武百官哪个不是人精,就算没有身临其境,也早知此事就是五公主所为,这可关系到皇家颜面,哪有人会在此时出声,触了皇上的霉头,都低着头,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如只凭一块大内侍卫的腰牌,就定五公主之罪,尚显证据不足了些!毕竟没有人证亲眼所见!”吴皇这话一出口,阶下的官员已知皇上是有意为五公主掩饰,其实想也知道,这事如果真定了五公主的罪,就连皇上的脸上也会跟着蒙羞。
“可五公主确实在望月楼与人有所争执,这般有失皇家身份之事,万不能轻纵!”吴皇的意思很明显了,罚是要罚,可却寻了个不轻不重的借口。抬头看了一眼立于一旁自己的布衣帝师“公孙明”,自己的女儿正是与先生的孙女有所争执,才引起了此事,如果先生坚持朝上议罪,这件事也不好收场。
凉仁公也顺势望向了公孙明,朝这位老友轻摇了一下头,意思是提醒他,“皇上已经定案,虽说他是皇上的老师,可论起身份,仍是皇家的臣子,千万不要和皇上硬碰硬对着干!”
公孙明也是老谋深算,当然明白其中厉害关系,紧抿着嘴未发一言。他不是在朝为官之人,皇上又未点到他的名字,既然打算三缄其口,自然是沉默不语为上。
吴皇这才松了一口气,“五公主入夜外出,与人争执,有失皇家威严,着禁足于自己宫中不得朕允许,不得外出。七皇子相伴,却未能及时阻止,与五公主同罪!至于望月楼走水,朕念其仍京城老字号,又是文人谈诗论文之所,着工部为其修复!连其他受难的商铺也一并修缮妥当!”这般处理,即断了案又平息了百姓的怒火,当然那些死伤者,吴皇不会予以赔偿,如果皇家做的过多,反而有欲盖弥彰之嫌。而且他也处罚了五公主,甚至连同游的七皇子也没放过,这样皇后和贵妃两边都没得罪。要说老奸巨猾,吴皇称第二,怕没人敢称第一了。(未完待续。)
第291章,皇意难测众臣忧,为寻退路请人助
司徒嫣出府去打听,自然是无功而反,午时过后不久,公孙府和国公府都派人来送信,皇上已定了五公主和七皇子的罪,和司徒嫣意测的虽有出入,但也在情理之中。
“嫣儿,你说皇上这般,是不是有意偏袒?”司徒谨有些愤愤难平,毕竟他亲身体会到纵火的可怕。
“天下都是他们皇家的,别说是偏袒,就是纵容难道我们这些百姓还能说个不字吗?”司徒嫣倒是看的开,反正这事只要不牵连到她就好,至于别人如何,与她无关。
“嗨!可怜了那些老百姓无辜被牵连!”司徒谨虽说经历了很多,可善心仍在。
“天下不平之事,又岂止是这一件,官官相互自古如此,更何况这事还是皇家所为,兄长如果这般想不开,我看还是不要入朝为官的好,不然伴君如伴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让人当了替罪羊!”司徒嫣这话倒是当真的,其实如果按她的想法,她宁愿司徒谨当一介布衣或商贾富绅,也不愿他进朝堂与虎谋皮。
“嫣儿安心,为兄虽然心有不忍,可也知分寸,不会妄议朝政,给司徒府招来祸端!”司徒谨也知道事情轻重,自然不会陷亲人于危难之中。
“嗨!”司徒嫣暗叹了一口气,司徒谨这种想当官,想重建司徒府当年风光的想法,她明白也理解,可是却仍会为他不值和担心。既然司徒谨坚持,她就要从现在开始为其打算,像今日这般临时抱佛脚之事,她可不想再有一次。
国公府除了派人来给司徒府送了信,端木玄甚至暗中还派了墨风亲自带着铁血卫的人守在司徒府外。就是这样他仍不放心,入夜之后,翻墙出府,直奔司徒府而来。
“什么人?”墨风一直带人守在司徒府外,正好看到一黑影欲要翻墙而入,忙出声阻止。
“墨风。是我!”端木玄一个侧身让开墨风劈来的剑风。
“少主,请恕属下无理之罪!”墨风哪里会想到自己的主子竟然不走大门,而是翻墙而入。
“你职责所在,又何罪之有。行了,你们先回去吧!皇上这般小惩大诫,皇后那边也不会再有所动作!我今天晚上会留在司徒府,如果父亲问起,你只管照实回话就是。”也不等墨风劝阻。人已经朝司徒谨的书房飞奔而去。
“嗨!少主这般,要是能打动司徒小姐一二就好了!”墨风感叹了一句,这才带着手下众人离开。
司徒谨正在和司徒嫣聊天,不想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什么人?进来!”司徒嫣大惊,自己的人就守在门外,竟然让人摸上了门却没被察觉。即便知来人并无恶意,可心里仍有些后怕。
“子恒,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司徒谨很意外的看向门口,他哪里会想到端木玄会翻墙而入。这才没有惊动府里的守卫。
“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府中可有异动?”端木玄一脸的担忧,看向面色平静的司徒嫣,他的嫣儿永远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怕是天塌了,也不会令其撼动。
“多谢子恒兄关心,有墨大侍卫守在府外,我们自是安全的很!”司徒嫣心里也感激端木玄的细心,可时刻被人盯着的感觉并不好受。虽然对方并没有恶意。
“原来嫣儿已经知道了!”端木玄的举动虽被戳穿,可却没有半分的愧疚,反而心中暗喜。
“嫣儿,墨侍卫何时来过?为兄怎么没见到?”这些事司徒嫣并没有告诉司徒谨。他当然不得而知。
“人只是守在府外,并未进府!”司徒嫣淡淡的解释了一句,算是回答了司徒谨的问话。
“雨前龙井,子恒兄要不要来一杯!”既然端木玄这会儿寻了来,又是为着他们兄妹的安全,一杯茶水。几样点心,司徒嫣还是愿意招待的。
“好!”端木玄才不管是什么呢,只要是司徒嫣准备的,就是毒药,他也照喝不误。
司徒嫣起身给他倒茶,司徒谨则和端木玄聊了起来,“子楚那边倒是受了五公主所累!”
“他活该,明知道那五公主就是个祸害,还上赶着和她一起出游!”端木玄嘴上虽然骂得凶,可司徒嫣还是听出了他对穆奕的关心。
“罪魁祸首都只是禁足,七皇子又能有什么事。兄长和子恒兄不必为其担心!说到底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都是皇上的儿女,不会厚此薄彼的!”
“嫣儿所言甚是!”端木玄很高兴司徒嫣会安慰他,可见自己的努力总算是有了回报。
“仲贤,我刚才入府时,见你府上多了好些守卫,不知这些人是否可靠?”以端木玄的武功,藏于暗处的那些守卫,又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睛。
“可靠,都是嫣儿买来的奴才,签了死契的!”这也是司徒嫣给司徒谨的解释,对于自己想组一支部队的事,她可没打算告诉司徒谨。一是怕他不许,二是不愿他为自己担心。
“看上去,这些人虽有些功夫,可对付大内高手,怕是一个来回,即已毙命!”不是端木玄夸大其词,他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
“这些人功夫尚浅,眼下最多就是看家护院,派不上大用场!”司徒嫣也没指着这些人能挡得住死士的暗杀,只是能给自己争取到一时半刻就好。
“嫣儿倒是未雨绸缪!”端木玄以前就觉得司徒嫣是个迷,如今更加坚信,司徒嫣这才回京不过几个月,竟然已经连护院都找好了,他真的好想问清楚,可眼下时机不对,好不容易心上人的态度有所松动,他可不想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三个人又聊了片刻,司徒谨想去更衣,暂时离开。
正好司徒嫣有事要和端木玄商量,毕竟她出远门的机会不多,而这件事她也不愿让司徒谨知道,“玄哥,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司徒谨不在,司徒嫣对端木玄的称呼也就有所改变。这也是当初两个人商量好的。
“但说无妨!”端木玄对司徒嫣是有求必应的。
“我想寻一处四面环山之所在建一农庄!地方是越大越好,千亩亦可,最好是从京城往北,三天脚程之处!钱财不是问题。这件事我不打算让兄长知道,所以如果玄哥有什么好介绍,嫣儿感激万分!”
端木玄虽然不知司徒嫣寻这样的地方有何用处,可脑中仍转得飞快,他走过的地方。他都会记得。
“一时之间,恐难寻得合适之处!嫣儿,我能问一下,你寻这样之所在是意欲何为吗?”人吗都有好奇之心,端木玄也不例外。
“事出突然之时,避难所用!”司徒嫣也不全然隐瞒,挑了些能说的告诉了端木玄。
“嫣儿不信任于我?”端木玄有些小小的受伤,心上人遇事宁愿去避难,也不愿求助于他,做为一个大男人。不受伤才怪。
“并不是我不信任玄哥,只是求人不如求己。而且就算是国公府遇事之时想置身事外都已不易。而且在世人眼中,国公府与皇家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知我不愿与权贵多有接触,所以只想寻得一安身立命之所在罢了!”司徒嫣讲的这些,端木玄当然明白,只要端木贵妃在宫中一天,他们国公府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是想躲都躲不掉的。
而且吴皇百年之后,为了保住国公府一府人的性命,也许还要为七皇子争上一争。到时成王败寇,生死由天。
“嫣儿,我本不该把你牵连其中,可如果让我就这样放手。我怕一生都会后悔!对不起!”端木玄有些自责,如果为了司徒嫣好,他就不该对其纠缠不清,可他怎么都无法放手。
“不用道歉,情到深处身不由己,我明白!”司徒嫣不愿再多说。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此刻的端木玄双眼泛着光,她的嫣儿懂他,这样的奇女子,就算是用他的命去换又有何俱。而且他也在暗中为司徒嫣打算,如果真到了与皇后太子拔刀相向的那一天,他一定会先将司徒嫣送走,绝不会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两人一时间沉默不语,司徒谨回来时,两人早已恢复如常,倒是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火烧望月楼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楼尚虽然心有不甘,可望月楼能得以重建,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皇上下了封口令,哪还有人敢对此事议论不休,至于回家后如何议论,也不过成了茶余饭后枕边笑谈罢了。
因为皇上加开恩科,不少读书人齐聚京城,之前的事很快就被新的事所掩。而司徒谨和李家四兄弟全都准备应考,而司徒嫣忙着河南县和京城两地的铺面生意,所有人都忙做了一团,自然不会有人再去提起十五那天之事。
正月廿五这天一早,端木玄就上门了,之前司徒嫣托他寻地之事,已经有了眉目。
“河阳县城北五里地外有一片荒山,按照墨风所画,正合嫣儿的条件!”端木玄一边指着一张图纸给司徒嫣,一边讲着。
“位置倒是合适,只是我还想亲眼去看看!”司徒嫣做事像来滴水不漏,没有自己过眼瞧过,她怎么都无法安心。
“这样也好,不知嫣儿打算何时起程,我陪你一起去!”司徒嫣本想拒绝,可想着买这么一大片地,如果以她一介布衣的身份,定会引起官府的注意,到时再因此而遭人惦记,美中不足不说,还可能引祸上身。
“玄哥这些日子倒是清闲?”
“皇上一时半刻的还不会招我进宫,至于春闱过后,会补个什么官位,还要看皇上的意思,左不过是个五品上下不大不小的官罢了!”端木玄才不会在意皇宫里的事情呢,反正这些日子七皇子穆奕被禁足,他就是想见,也见不到。
“也好,明日一早出发!”她还有事需要安排,毕竟京城里的铺面都已开张,不能这样放着不管。而且也要给司徒谨一个交待。她可不认为司徒谨会轻意就同意她去那么远的地方。
送走端木玄,司徒嫣先跟着李有柱将京城的几间铺面寻了一遍,虽然她的铺子刚开张,可生意还算不错,虽说不是人潮汹涌,可也佳客满门,甚至不少人向掌柜的打听铺子背后的东家,只是几间铺子都是她安排的自己人,当然不会让这些不安好心之人探听了去。
晚上用饭时,司徒嫣将自己要去河阳县的事和司徒谨说了。
“嫣儿怎会想到此时出远门?”司徒谨没有马上反对,他知道小妹已经决定,就算他反对也是无效。
“去采买些药材,京城的药铺有几样药材紧缺!”司徒嫣想着既然司徒谨不反对她经商,那去采买这种事应该也不会反对才对。
“是什么珍贵的药材?连李总管都不能决定?”司徒谨觉得如果只是采买,不如让李有柱跑一趟,小妹毕竟一介女流,还是不要轻易出远门为好。
“倒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可种类繁多,还是我自己去看为好,毕竟李总管对于药材一行不甚精通!”司徒谨也觉得在理,可让妹妹一个人出门,他还是不放心。
“那为兄明日去和公孙先生说一声,陪嫣儿一起去!”
“科举在即,兄长还是留在家中跟公孙先生学习,有雪狼跟着,我自己也会些拳脚功夫,再让两个护院保护,总不会有闪失的!”她可不能让司徒谨跟着,不然还怎么进行自己的计划。她的计划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可是只你一个女子,实在不妥!”司徒谨怕小妹此举,如被有心人瞧了去,将来不好议亲。
“兄长多虑了,单就我6岁时一个人远上东北,9岁时又一个人奔西北寻亲,如果对方有心,就这两件事,我就已经跳进黄河都解释不清了!又何在乎多一件少一件的!”司徒嫣可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中意之人如果在乎这些,那就不配做她的丈夫。
“也罢,可是你要答应为兄,万事多小心!”司徒谨虽然也担心,可也知小妹说的是事实,当初校场比武,他可是亲眼所见,别说是一般人,就是三两个武艺高强之人,应该也伤不到小妹半分,可他仍会担心,只好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这才回房去休息。(未完待续。)
第292章,结伴出游情意近,买山买地建庄园
第二日一早,司徒嫣带着雪狼,由暗夜赶车,直奔城门。昨天和端木玄约好一早在城门外的十里亭等。
“主子,属下的功夫还没有暗风他们好,只怕这一路保护不了您”暗夜有些担心的看着这个像神一样的主子,他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奴才,什么人没见过,可从没有见过像自己主子这样的人,不仅以一介女子身份在外经商,甚至所开店铺生意都好的出奇。而且功夫高深莫测,甚至足智多谋,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懂自己的这个主子了。
“你嘴紧”司徒嫣这次出门,要的就是嘴紧之人。至于安全,有端木玄跟着,就算她想出事都难。
“可是主子安危为重,属下真怕……”没等暗夜说完,司徒嫣就打断了他,“有其他人随行,你只管赶车就好”其实以她的性子,这次出门,谁都不想带,可又怕司徒谨担心,这才不得以带上了暗夜。好在这人嘴紧又忠心,应该不会轻易就出卖她。毕竟少一个人知道,她就安全一分。
暗夜见主子不愿在说,只好专心赶车。骡车还未到十里亭,就见路边三人骑着马等在那里。暗夜虽然不认识端木玄,但只看这人已打马冲他而来,就知是主子所说的随行之人。拉缰停车,坐等来人近前。
端木玄远远的就看到了司徒嫣的骡车,对于胡萝卜他也很熟悉。而且司徒嫣此行甚至连司徒谨都未告知,也知她是不想人知道,所以他只带了墨风和墨雨二个侍卫护驾。
“嫣儿”端木玄骑马来到骡车边,隔着车帘轻唤了一声。
司徒嫣从车内步出,一身细棉布的白衣男装。倒显得人神清气爽。“玄哥,出门时兄长多叮嘱了几句,倒是累得你在此久候”
“是我来早了”端木玄能和司徒嫣同行,可是高兴的很,根本没注意时辰,一大早城门一开,就带着人骑马出城候着了。
“还没吃早饭吧我带了些自己做的点心和热茶。不如到车里吃些再赶路”司徒嫣见端木玄虽身着披风。可眉眼发稍处,仍看的出寒露之意。此时正值春寒料峭之际,端木玄虽是习武之人。可吃五谷之人,稍不注意就可能会身染重病,出门在外的还是小心些的好。
“边走边吃无妨”端木玄感觉到司徒嫣对他的关心,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可也不愿因自己而耽误了行程。
“少主没救了”墨风和墨雨对视一眼。心里的os倒是出奇的一致。
司徒嫣见端木玄坚持,她也觉得这样甚好。毕竟她这次出门,不易太久,否则司徒谨下次就不会这般好说话了。
“这是二位墨侍卫的,这一路有劳二位照应”转身回到骡车上。从车里摸出两个油纸包,递给墨风和墨雨,这让人卖命出力。也得让人吃饱,不然真有什么事。这些人岂不成了软脚蟹。
“这都是属下们的本份,当不得司徒小姐的谢”二人肚子也饿,可没有少主的同意,他们可不敢吃司徒小姐亲手做的东西,抬头一起去看端木玄,见他点头,墨风这才将纸包小心接过,可也不敢当着少主的面儿吃,先揣进了怀里。
“墨风,我们倒是有口福,司徒小姐开的点心铺,可是全京城都有名的,哪天点心铺门口不是大排长龙,甚至每个人还限量购买,不然怕是去排队都未必买得到?”墨雨这话可不是夸张,司徒嫣的每一个铺面,生意都很好,只是铺面门脸都不是很大,这才没有招来有心人的算计。
“心里有数就好少主说过,司徒小姐之事不得多有议论”墨风比了个禁声的动作,打马到骡车前去带路。
“我倒忘了”墨雨回头看了一眼骡车,见少主并未出声责怪,这才安心。
车内的端木玄哪有心思去听墨风和墨雨的议论,这会儿吃着心上人做的点心,喝着最喜欢的茶,满脸都写着“幸福”两个字。
“嫣儿,你也吃些”端木玄捏了一块点心递到司徒嫣嘴边。
“我一早用过了”她可是陪着司徒谨用过早餐才出门的。而且她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别人喂。
三天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端木玄和司徒嫣赏景论情,倒是过的很惬意早在出了河南县城时,司徒嫣就已不再坐车,而是和端木玄一样骑马,她可不喜欢把自己闷在骡车里,所以一边走一边向端木玄打听,河阳县的基本情况。
河阳县城只是一个下等县,与司徒嫣之前所在的新昌县城差不多,地广人稀不说,甚至多是丘陵地带。这样的地方对于司徒嫣来说正如所愿。
“玄哥,有心这地方我很喜欢,不知你所寻之处离这里远吗?”
“不远了,不过路不太好走,骑马尚可,这骡车怕是没办法赶进去了”端木玄一指右手边远处的一座山,看的出山不是很高,约有5600米的样子,荒地上坑坑洼洼不说,还长着不少的树木,倒是真不易行车。
“暗夜,你就留在此处看车”司徒嫣吩咐了一声,这才跟着端木玄一起朝里走去。
到了山脚下,端木玄留墨雨看马,带着墨风陪司徒嫣一起爬山。山上虽没有路,可几人都是练武之人,并不影响速度。
山顶处倒比想象的要开阔,司徒嫣初登顶时,倒有了一丝春游的兴志,顺着山顶往下望,一片空谷赫然映入眼帘,“好一处人间佳境”山谷目测有上千亩,四周环山,甚至谷中还有一水潭。阳光映于湖面之上,倒像是一面天然的镜子,照的山影树阴,更添了几许风情。
“好,这地方我喜欢”司徒嫣在脑中迅速的勾画出一个山庄的蓝图,甚至连细节。都不放过。足足站了有二刻钟,一言未发。
“少主,司徒小姐是不是中邪了?除了个好字,再没说过什么?”墨风看向沉思中的司徒嫣有些好奇。
“嫣儿应该是在想事情,再等等吧不要吵她”还是端木玄比较了解司徒嫣。
又站了有一刻钟,司徒嫣这才从自己的沉思中醒过来,“我一时沉迷于美景之中。倒累得玄哥在这山顶吹风”
“与美同游。我可不觉得这山风清凉,轻风拂面,倒平添几分情趣”只要能陪着司徒嫣。端木玄可没觉得哪里辛苦,与其早日回京面对那些尔虞我诈,不如在这样的地方呆上一辈子。
“玄哥,我想买下这四周的山和这山谷。不知需要多少银钱?”司徒嫣才不会接这样暖昧不明的话,找了个话岔了过去。
端木玄倒也不以为意。“这四周都是些荒山荒地,连个村子都没有,想来用不了太多银钱嫣儿既然喜欢,我们不如去一趟河阳县县衙一问便知?”端木玄原打算。如果司徒嫣喜欢,就将这块地买下来送与司徒嫣。可又怕惹司徒嫣不喜,所以话到嘴边。就转了意思。反正有他这个国公府的世子跟着,他就不信河阳县令敢漫天要价。除非是他这县令当得不耐烦了。
果然如端木玄所料。根本不用他和司徒嫣出面,墨风的一块国公府侍卫令牌,就将事情搞定了。河阳县令甚至亲自带人丈量了土地,四周的荒山以及山谷,连着驿道至山脚下的五百亩荒地,一共才只用了1000两,就过到了司徒嫣的名下。
按照之前司徒嫣的预估,这么一大片的地儿,少说也得个万八千两的,没想到一块国公府的侍卫令牌,就给她打了个九折。她现在有些后悔没有收下端木玄的那块铁血令了。
“能买到这么便宜的地,嫣儿多谢玄哥出手相帮。这地方于我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所以这份情理当要还,不知玄哥可有想要的东西,只要是我能力所及,定不推辞”司徒嫣选的这个地方,要建起来的可不是一个只为住人安家的小小的山庄,所以她不愿欠端木玄这份人情。
“我倒还真有一愿望,只是怕说出来嫣儿会生气?”端木玄什么都不缺,最缺的就是个媳妇,可他也不会冒然向司徒嫣提这样的要求,就算他提了,司徒嫣也不可能答应。
“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司徒嫣也知端木玄在想些什么,反正她是有着前提的,如果端木玄的要求太过分,她大可以以自己无能为力为由而婉拒。
“嫣儿的庄子建好,可不可以留一个院子给我?”端木玄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就算司徒嫣不答应自己的求婚,他也要死赖在她身边,哪怕是远远的看着也好。
“好”司徒嫣觉得自己要建的庄子非常大,留个院子并不是什么难事,再有她也会给李大郎他们留个院子,反正只要是她在乎的人,她都会为他们安排妥当。
端木玄倒没想到司徒嫣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不免有些激动,要知一个女子,能愿意给个男子,在家里留间屋院,绝不是普通的关系。
司徒嫣骨子里还是有着现代人的思维,她倒忘了这是在古代,这一举动,可不但但是一院一屋的小事。甚至无意中暗示端木玄,她已经接受他了。
难怪不只是端木玄,就连墨风都吃惊的张着嘴,一副吓到的样子,甚至门口处守着的暗夜和墨雨也瞪着眼,一时间没有了反应。
幸好这会儿司徒嫣,正低着头喝茶,没有注意到端木玄和墨风的异样,不然非羞红了脸,找个地缝了此一生。
端木玄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他是心喜,可也明白不能因为一个院子,就判定司徒嫣已经接受他了,至少在他看来,司徒嫣对他虽然比以前亲近些,可还没有到男女之情的地步。
“多谢嫣儿成全”端木玄的话,让惊愣在一旁的墨风唤回神,这才深吸一口气,退出了房间。
“这有什么好谢的,一个院子而已拿不走搬不动的,只要玄哥将来不后悔就好”司徒嫣可是算得明白,这院子说是给端木玄的,可在自己名下的地上,还不是自己的。只是名头好听罢了。
她到这一刻还没有意识到,一个院子就将她自己给卖了。
“不,这于我来说,没有比这更珍贵的谢礼了”端木玄有种想冲口而出的悸动。可也知如果这层纸被捅破了,对他来说可就未必是幸事了。现在时机未到,他还需忍耐。
“嫣儿,我实在是好奇,你买个山谷建个庄子,倒不难理解,可是为什么要连着山脚下的荒地一起买了,那五百亩地看样子别说是庄稼,就是种牧草都长不好?”
“既然是要隐世,就是不想外人打扰,可是那么一大片的庄子,想要隐藏起来并不容易。我想在山脚下建一个小一点儿的庄子,用以待客之用之余,也是为了吸引别人的目光,这样山谷中的庄子,才不容易被人发现”说白了就是障眼法,给外人一种感觉,这里只有一座背靠荒山的小庄子,也省得遭人妒忌,被人算计。
“好主意”端木玄是用兵之人,这些伎俩自然一点就通。
“可是只建一座小庄子,这片地也太大了些?”
“除了建庄子外,还要种上树木,铺修道路”司徒嫣这么做除了庄子一个障眼法外,用树木做天然的屏障,这样连庄子都能隐藏起来。她甚至想到用五行八卦阵的方位,进行树木的种植。总之她要建一处真正的世外桃源。
“嫣儿思虑周详,连我都有几分动心,想买块地盖上一个庄子了”
“玄哥还是免了吧,如果国公府突然多了这么一大片地,怕是用不上三天,皇上就要派人来盯着了”端木玄和司徒嫣又不同,司徒嫣只是一介布衣,最多是个有钱的富人而已,即便买了大片土地,盖了庄子也不会引起皇上的注意。
可端木玄就不同了,国公府的一举一动,都受皇家牵制,哪里是他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嫣儿?”端木玄有些吃惊,没想到连自己的母亲都没能看清这一层利害关系,司徒嫣竟然一语就戳中要害。
“没什么好吃惊的我不是神,不能事事料中。可至少我所经历的,怕是常人一辈子都未必会经历。所以看的比别人长远,细心而已”
两个人边聊边吃,当晚在河阳县留宿,第二天一早即起程回京。如今有了地,就要开始做详细的规划了。司徒嫣想在这一年内,将山庄修建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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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良家女被逼为娼,行善举救下孤女
离开河阳县城一路急赶回京。如今有了自己的土地,司徒嫣自然是要着手于她的人生大计。
京城的几间铺子已经基本运作正常,一般情况下由总管李有柱帮着打理即可。河南县城的铺子全权交给了总管丁满。至于河南县城的铺子缺少的伙计,司徒嫣找来了原李家村的亮子、山娃子、狗子他们。主要是让他们也能多个营生,好给家里多添个进项。毕竟这些人家里除了种地,再没有其它的出息,要想过更交更赋银,如司徒嫣不帮衬一把,恐怕一年到头,什么都剩不下了。
而她自己则把暗影队的八人,全派往了河阳县城。她要想建庄子,首先就是要铺路开山,所以需要大量的力把,石匠、木匠、工匠。而为了保秘,所有帮她干活的人,都是远从其他的县城招来的,甚至一路上将这些人的眼睛都给蒙了起来。
工钱当然给的都很丰厚,工期一年,光力把司徒嫣就招了有近一百人,还不算那些手艺工匠。
期间端木玄带着墨风和墨雨去河阳县城看过两次,初以为司徒嫣招这么多工匠只是为了赶工期,可是第二次再去时,见工匠们竟然在开山挖洞。此举可不单单是为了赶工期,而且不像是建个小小的山庄这么简单,只是司徒嫣的那些手下,嘴严的很,根本打听不出。而他又不能直接去问司徒嫣。所以只好安排人暗中盯着。也是防着有人来滋事挑衅。
而司徒谨也觉得小妹这些日子特别忙,甚至有时会离开数天才回,而且府上的护院也忙的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而且春闱开科的时辰也越来越近,为了参加此次春闱,连李家四兄弟都已进了京,而他要忙着自己的课业,还要教导四人。所以虽然心中疑惑,可也没有时间去深究。只是关心了一下小妹的身体,叮嘱她不要太操劳。
李家四兄弟也一样,不只要顾着课业。还要忙着打理田地,族学等事,这一忙起来,几个人见面的机会倒是少了。反而是端木玄。只要司徒嫣有事离京,他必定护送跟随。
“玄哥倒是清闲!”司徒嫣这些日子被端木玄缠的有些心烦,她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却还要招呼这位大少爷。
“嫣儿,不用理会我。皇上都不急着安排我做事,我也乐得清静!”
司徒嫣白了端木玄一眼,心里犯着嘀咕,“你倒是清静了,却跑来烦我!”可毕竟刚得了人家的帮助,也不好就将人给撵走了。
总算是这日,赶上太保府设宴,国公府与太保府都是七皇子党,所以端木玄也没空来找司徒嫣,司徒嫣反乐得清静。一大早就去了河南县城。昨儿城里自己开的客栈被人寻事,丁满昨入夜前就潜人来报了信儿,她有些不放心,想亲自过去看看。
河南县城“红尘客栈”内,总管丁满站在司徒嫣身后,一个十八岁的妙龄女子跪在司徒嫣面前。
“大小姐,这就是昨儿逃到客栈内的女子!”司徒嫣已经从丁满的口中得知,昨日就是因为这个女子被人追捕逃进客栈,才引起的骚乱争执。
“你先起来说话!”司徒嫣不喜欢人跪着和自己讲话。
“小女子谢过大小姐救命之恩!”女子给司徒嫣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看的出是个懂礼知分寸的,可司徒嫣也要提防此人是在做戏。
“你是何人?从何处来?家中还有何人?为什么会被人追捕?”
“小女子姓林名桃儿。是河阳县山下村人,家中就一卧病在床的老父,可是如今……!”一想起被活活打死的父亲,林桃语带哽咽。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苦,痛哭失声。
司徒嫣没有催促,只是坐在一旁冷眼看着,如果此女是在演戏,那还真是个好演员,如果不是。那就是个身世可怜之人,反正她现在缺人,互惠的事帮一把倒也无妨。
林桃哭了一会儿,这才收声,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去看司徒嫣,“对不起,大小姐,是小女子失礼了!”
“无妨,人总有伤心难过之时,你且慢慢道来!”
“是。家父曾是前朝的秀才,所以一直在河阳县城的县学里当一名开蒙的夫子。三年前因家母突然病逝,家父又被人赶出了县学,所以小女子才和家父一起搬去了河阳县城的山下村。可是去年开春,家父因积劳成疾而卧病在床,小女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仍不够支付父亲的药钱,这才不得已把自己卖去了河阳县城一大户人家当了奴才。可小女当时签的是活契,不知为什么那大户人家却拿出了一张死契,甚至还将小女卖到了这河南县城的青楼。父亲得信后,一路赶到这河南县城,想救出小女子,却不料被那青楼的人给活活打死了!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我,父亲怎么会,怎么会!……”林桃一提起父亲惨死,再也说不下去,整个人摊到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司徒嫣轻叹了一口气,她一直紧盯着林桃的双眼,看的出她并不是在演戏,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要派人去河阳县探查一番。等林桃哭声小了些,这才继续询问。
“林桃,你是否识字?”
“是,小女子三岁起即跟着父亲读书识字!虽然涉猎不多,可《女德》、《女戒》还是看过的!”司徒嫣点了一下头,继续追问。
“你被人卖到青楼,可有**?”司徒嫣问出这话,不只林桃羞得连头都不敢抬,甚至丁满都有些不自在起来,“大小姐怎能这般不顾身份,问出这样的问题?”可他只是个奴才,劝不得也管不得,只好充耳不闻,将脸侧向了一边。
林桃见司徒嫣一脸的认真,并不像是在羞辱于她,这才小声回了一句,“小女子虽然不是三贞九烈之人,可也从小受家父教诲,断做不出那等下做之事。所以虽然被卖入青楼三日,可一直以死相逼。所以尚是清白之身!”
司徒嫣问出这话,自然有她的目的。“好了,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等丁满带林桃离开。司徒嫣叫来暗夜,“派个人去河阳县城,打听一下林桃的事,越详细越好!”
“大小姐,暗影队的人这会儿全都在新庄子上忙着。如果派其他人去,属下怕会所探不详有所疏漏!”暗夜做事非常谨慎,这也是司徒嫣最看重他的地方。
“行了,你帮我回一趟京城司徒府,让李栓子来一趟,眼下也只有他能办得了此事了!”
“是!”暗夜领命退下。出门时正好遇到送人回来的丁满。
“丁总管,青楼那边可是说今日午时会来要人?”
“回大小姐话,正是!昨天奴才怕这些寻事之人惊了宾客,这才用些银钱先将人打发了,可毕竟**手里拿着卖身契。就算是他们来要人,大小姐也难拒绝!”
“一张破纸而已,而且真假难辩,想来那河阳县令一定是收了那大户人家的好处,不然活契怎么可能变成死契!”这些都只是司徒嫣的猜测,可她相信**不离十。
“如果**来要人,你先将她带去对面的酒楼雅间!”司徒嫣想的是先将事情压下来,至少要等到栓子去河阳县城打听清楚了,再做定夺。
午时初,丁满带着**进了酒楼。这**。也不是什么剩油的灯,和变装之后的司徒嫣只一个照面,就已经知她绝非一般出身,“这位小公子。如果是看中了咱们满春院的红牌姑娘,那可是满春院的福气,可是这价钱吗?您也知道,……”**一脸的算计还想再多要些银钱,即被司徒嫣一挥手给打断了。
“你先别急,这女子是何来历是何出身。我已然知晓,你也无需这般坐地起价。而且我也并非看中于她,只是怜其身世而已。至于会不会将她买下,还需要再斟酌一二。你五天后再过来吧!放心,人在我这里要是跑了、伤了,我自然会按价赔偿于你!”司徒嫣的态度不冷不热,反倒让这**摸不着头绪。
而且“红尘客栈”虽然刚开没有多久,却是这河南县城数一数二的,每天出出进进的客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商人间最看重的就是往来,**也不想得罪人。想了一下,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手里有卖身契,就不怕司徒嫣会赖账。
“自然,自然!那就有劳小公子费心!”两人又客套了一番,**这才离开。
“大小姐,您为什么不直接将人买下?”丁满有些不解的看着大小姐。
“林桃的话是真是假,还要着人去查,我可不想买个麻烦!如果她所言不虚,倒是个有孝心的,而且就算我将人买下,也要再观察一二,才能安心!”
“大小姐思虑周详,倒是奴才心急了!”
“你是感同身受,都是出身于危难之人,可是这样的事,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你可明白!”司徒嫣最不愿的就是自找麻烦,这次因为丁满已将人留了下来,她才会出手相帮,如果换成是她在此,怕是就算来人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看上一眼的。毕竟这世道,到处都有着不公平。
“是,奴才记下了!”这还是丁满第一次见大小姐如此严肃,他也知自己一时心软,犯了大小姐的忌讳。
“行了,你去忙吧!”司徒嫣打发了丁满,刚入夜就等来了栓子。将事情叮嘱清楚,第二天就把他派去了河阳县城。
五天后**上门来要人,司徒嫣已经从栓子那里得到了答复,林桃所言属实。
司徒嫣也没再刁难这**,虽然青楼属于下九流,可是能开青楼的东家,多少都有些来历,而且能用钱解决的事,她也不愿去求人动关系。
一番讨价还价,以五十两将林桃买了下来。
“多谢大小姐救命之恩!”林桃双膝跪地,一边流着泪,一边给司徒嫣磕头。她没想到能遇到好心人,救她出火炕,原想着与其再回到那种肮脏的地方,还不如一死了之。还是丁大婶相劝,她这才没有寻短见。如今不只是逃出火坑,甚至还能跟着这样的大小姐,她真是无以为报。
“你先在司徒府上跟着丁婶儿当差,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算是栓子将林桃的事情打听清楚,可司徒嫣仍对这人存了一丝怀疑,反正只要还没得到她的信任,她就不会委以重任。
并叮嘱丁婶儿多注意林桃的言行,如有一丝不妥,都要告知于她。
这事儿倒是处理的干脆,其实司徒嫣买下林桃,一是因其出身虽称不上什么书香门第,可其父也是有功名在身。二是因为此女不只是有孝心,而且还识字,在这古代,除了书香世家、官宦门第出身的女子,一般的女子都是大字不识的。她要想给李家四兄弟找媳妇,可不想找些一般人。这才是她愿意帮林桃的主要原因。
可是这也要二人两情相悦才好,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她也不想搞什么包办婚姻。
河南县城的事情办的很顺利,第二日司徒嫣就回了京城,离春闱院试还有不到五天,她这段日子哪里都不会去,专心照顾着五位兄长的起居。感觉倒像是回到了前世参加高考的那段日子紧张又带着些兴奋。
这古代考试比现代讲究不说,还很繁琐。要想通过院试取得“秀才”资格,要经过县试、府试、院试方可。
而一个县试就要连考上五场,一天一场。县试过后,才能应考府试,要考三场。府试过后才可以取得“童生”资格。而有了“童生”资格者方可考院试,通过才能成为“秀才”。
这样的考试制度,难怪会有人会考一辈子,直考到头发斑白,也才只是个童生!司徒嫣不由得感叹一句,“做考生难,做古代的考生更难!”(未完待续。)
第294章,春闱在即忙应考,初见大郎情难抑
春闱临近的这些日子,司徒嫣留在了京城的家中,照顾着应考的司徒谨和李家四兄弟。但也没耽误河阳县城庄子的修建进度。
这天离春闱开考还有一天,司徒府和往常一样宁静,并没见紧张的气氛。早上司徒嫣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吃。
“小五,这些日子倒累得你,一个人里外的忙活!”李大郎坐在饭桌边,看着一桌吃食,心里是即感动又紧张,就怕自己考不好,白瞎了小妹的一片心意。
“大哥说的哪里话,能给自己的亲人洗手作羹汤,那是我的福气!我可没觉着累!大哥不要放在心上!”
“小五,俺就怕俺考不好!”二郎和大郎想的一样,只是他性子直,想什么就说什么。
“考得上童生也罢,取得了秀才也罢,都只是名头而已。我们家又不缺更赋银,哥哥们都别放在心上!”司徒嫣一脸的轻松。在她看来,司徒谨是一定能考过的,而李三郎和李四郎也许能过,但李大郎和李二郎也许只能有个童生的身份。其实就算这次不过,大不了以后再考,反正司徒嫣也不差这些银钱。
“嫣儿说的对,四位兄弟不用紧张,这院试并不难,只要将公孙先生所授灵活运用即可,一定没有问题的!”司徒谨是一脸的轻松,他在前朝就已是个秀才,对这样的院试并不陌生。而如今又得拜帝师,再怎么难的题目,也不放在眼里。
“兄长这是胸有成竹喽!”司徒嫣看着司徒谨,打趣了起来。
“只是不紧张而已,成竹于胸倒也谈不上!”司徒谨笑看着这个机灵的妹妹,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如果妹妹身为男儿之身,他相信妹妹一定能金榜题名。
司徒谨惋惜的眼神,在司徒嫣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她可是以身为女儿身而自豪。
三郎一直静静的坐在一边。他多少也有些应考前的紧张,可并不担心自己会落榜。至从见过端木玄以后,他更多的是有些迷惘。小妹的亲大哥,将来定是要入朝为官的。而且他看的出,司徒谨学识渊博,又和七皇子关系亲密,将来也许能当上定国的丞相。“那他呢?他能帮到小妹什么?”越想越想不通,这些日子反而话都少了起来。
司徒嫣也注意到了李三郎的异常。只是她并没有开解一二,毕竟人成长都需要一个过程,不只是成功的过程,最主要的还是失败的经验。而李三郎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经验。毕竟司徒嫣很看好李三郎,觉得他有大将之才。
用过早饭,几位兄长都回了自己的屋子用功,司徒嫣叫来李有柱和吴过,
“吴管事,前几日,庶表少爷是否又闹上府门了?”
“回大小姐的话。庶表少爷上门是为多要些月例!奴才没给,而是将人撵跑了!”大小姐和大少爷刚回府那阵,就因为这样的事惩罚过李总管,至今令他记忆由新,万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打发了就好,你记得应该给的,到了日子就发下去,不应该给的,一毛都没有!”依着司徒嫣的性子,早将那二人给发卖了。或是遗弃了,怎么也不会白养两只贪狼。可司徒谨不肯,她也只好当作没有这二人,所谓眼不见为净。
“前几日已经为嫡表少爷赎了身。这些日子礼表少爷可有什么动静?”司徒礼的事,早在过了年,司徒谨就按司徒嫣的意思给办了,如今司徒礼也有了良籍身份。
“嫡表少爷这些日子,日夜苦读,连屋门都很少出!”吴过早就得令。暗中观察着嫡表少爷。
“总闷在屋子里也不好,一早一晚的还是要劝着嫡表少爷到院子里走走!这事儿就交给你亲自去办!”司徒嫣将府内的事又吩咐一番,这才一挥手让吴过先退了出去。
“李总管,前些日子我让你找寻的孤儿,可有眉目了?”
“回大小姐话,找是找到了一些,可看着没几个是机灵的!”司徒嫣一心要组建自己的军队,只是她要的人是打算从小进行培养。
“没了父母亲人,而沦落街头而不被饿死的,没有点儿本事,也不会活到今天了。并不是他们不机灵,只是他们对你还不够放心!”对于这些孩子的戒心,和对陌生人装傻充愣,司徒嫣多少能够理解。
“记得,将人都安置妥当,需要用钱的地方,直接从我这里支取就好,不要动到外院的账银!让栓子按照我写的课本,每天上午去给他们授课!”司徒嫣在京城的平民坊区又添置了一个一进的小院,专门安置这些孤儿。还特别安排了栓子交他们读书识字打拳。
“请大小姐放心,不知大小姐何时去见这些孩子?”
“时机未到,这些日子我也忙的很,等春闱过后再议!”见李有柱没有其它的事,这才让他退下。
“暗夜,河阳县那边可有消息?”司徒嫣一边低头写着东西,一边问话。暗夜这才从书房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主子,河阳县那边一切正常,虽然也有些好事的,去打听过,但暗风他们应付的很好,并没引人怀疑!”
“小心为上,记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做事要干净,别留下什么把柄!”
“是,属下记住了!”暗夜见司徒嫣又开始凝神写字,这才行礼退下。
一切都在按照司徒嫣的计划进行着,唯一让她有些心绪不宁的就是厚着脸皮找上门来的端木玄。
“不知今天又刮的什么风,把京城第一浪子给吹到我们司徒府来了?”司徒嫣坐在书房里,一边喝茶,一边打趣端木玄,这人也不知在想什么,每天一过午时,必到她府上报到,比报时鸟还准时。
“还不是嫣儿亲手烹的花茶,香飘四溢,连深居国公府的我,都会闻香而动。不请自来!”端木玄倒很会自嘲,反正他就是厚脸皮,不管司徒嫣说什么,他都当甜言蜜语来听。
“既然玄哥如此清闲。不如和兄长一道儿应考,在春闱上展露头脚?”
“我又不想当官,又不想上朝议政,还是免了吧!最好皇上一辈子都别想起我,让我偷得浮生半日闲。做一只闲云野鹤那才自在!”端木玄说的就是他所想的,如果可以,他是宁当侠士,也不愿继承国公府的身世家业。
“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可知有多少人羡慕着世子爷的家境呢!”
“嫣儿可会羡慕?”
“我宁当白丁平民,也不愿进那深府大宅,囚困一生!”司徒嫣一向野惯了,哪里会愿意天天守着规矩过日子。
“嗨!嫣儿都不愿,自然也知我心中之苦!”对这样的司徒嫣,端木玄感觉很是无奈,他也不愿束缚司徒嫣。可他的身份不是他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如果让他在司徒嫣和国公府两者间做一选择,他虽然现在仍拿不定注意,可至少他知道自己绝不会放手,让司徒嫣离开。
对于这些,司徒嫣自然明白,可她习惯性的装傻充愣,反正事情还没找上头,她是得过且过,能避一时是一时吧!
端木玄缠着司徒嫣硬是在司徒府呆了一下午,用过晚饭才回家。李家四兄弟因要在河南县应考。所以过了午,四人就赶着驴车先回了河南县城的司徒府。司徒嫣不放心,还特意让暗夜护送,并附上亲笔信。叮嘱丁管家和丁婶,让他们这些日子全力照顾李家四兄弟。
送走了四人,兄妹两个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嫣儿,子恒的心意,就算为兄不说。你也能明白!你心中有何想法,不妨和为兄直说!”
“兄长不用为我们担心,我的路我自己走,我的人生我自己定,我虽不信命,但也不会做逆天之事,一切顺其自然吧!”司徒嫣不愿和司徒谨讨论情感之事,毕竟在她看来,那是十年后才会考虑的,现在就为那么远的事着急犯不上。而且她还是个魂穿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穿回去了。
“也罢,嫣儿如今年纪尚小,倒也不急,可等春闱过后,上门求亲议亲的必定不少?”
“兄长只管将人打发了就是,我的夫君,我自己会选,用不着这些人瞎操心!”司徒谨深知小妹的性子,虽然他不喜小妹抛头露面,可也知这些求上门的,多半也不是真心求取,打发了也好。
“嫣儿,李家兄弟那边,你可有安排?”
“兄长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我这里不用担心,不如这些日子你先回河南县城吧?”
“李家哥哥不是小孩子了,我不可能照顾他们一辈子。而且我不在,也许对他们来说更好!至少不会那么紧张!”其实司徒嫣并没有说真话,她是想让四人独当一面,可也是因为她自己情绪有些紧张,怕影响了四人的发挥,这才没有回河南县城,而留在司徒谨身边。至少司徒谨不会因为她的紧张,而受影响。
“也好!这些日子我看礼表弟也勤奋的很,想来也有应考的打算!”
“礼表哥还早,再等上三年也不迟!”司徒谨也是这个意思,两人又聊了会铺面上的事,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而回到河南县城的李家四兄弟,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原以为小妹会同他们一起回来的。
“大哥,要是小五能和我们一道儿回来就好了!”四郎性子软弱,所以最希望小妹能陪在身边。
“小五整日里忙着铺面上的事,还要照顾司徒兄弟,哪里能得空!再说,你看看这些,小五连明天应考的东西都为俺们准备妥当了,小四只管放心去考就是了!”李大郎虽然也有遗憾,可他看的出,小妹没有陪他们回来,并不全是因为司徒谨。
三郎最了解司徒嫣,所以也跟着点头,“是啊!小四,放心考吧,我们跟着公孙先生学了这些日子,就连县学里的夫子都夸下海口,说俺们这一榜必中,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嗯!”四郎心里虽然明白,可嘴上也只是应了一声而已。
“四位少爷,屋子早已收拾妥当,您看是不是先用过晚饭再歇息?”
“丁总管有劳!”李三郎早已习惯被人称呼为少爷,倒是李大郎还有些不自在,扭捏了一番,这才去用膳。
晚饭后,李家四兄弟习惯聚在一起读书,丁婶带着林桃端着姜茶走了进来,“四位少爷,大小姐叮嘱再三,让四位少爷睡前喝上一碗姜茶!”
“好!”四人早就见过丁婶儿,倒是没见过林桃。而林桃没想到,司徒府上一下子竟然多了四位少爷,红着脸低着头,连看一眼四人都不敢。
对于林桃的反应,丁婶儿都看在眼里,这也是大小姐的吩咐,如果林桃有什么不安分,第一时间就要将人打发了。好在这林桃倒也是知理之人,放下茶就退了出去。
“多谢丁婶儿!”三郎将空碗放在托盘上,道了声谢。刚才林桃的反应他也看到了,他心中早就已经有人了,对于这样的女子,他又怎么会放在心上。不只是三郎,连大郎早过了议亲的年纪,都为对林桃有丝豪的动心。
丁婶儿托着空碗退出书房,“林桃啊,你别看这李家四位少爷是布衣出身,可都是有学问之人,俺当家的说了,这四人将来也是有大出息的!”这些日子和林桃相处下来,丁婶儿对这个可怜的女子也有了些好感,想着如果真能成就一段良缘,也算是积福积德之事。可也知这些事如果没有大小姐的意思,她也不能多说,所以点到即止。
林桃也有些动心,毕竟她年纪也不小了,特别是那李大郎,论年纪论长相,都比那农家汉子不知强上多少,可是她如今只是个奴才,又哪里敢真存了非分之想,虽有动心,可也很快就敛了心神,安心照顾起了四人。
司徒嫣虽然人不在河南县城,但多少也料到了这些,她之所以当初会安排林桃在司徒府,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只是眼下时机未到。
第二天天还没亮,司徒嫣就起来为兄长打点,今儿是县试第一天。河南县城司徒府和往常一样,李家四兄弟起来后先打了会儿拳,这才吃了早饭去应考。(未完待续。)
第295章,应县试连考五天,放皇榜五人过关
吴皇选才度能加开恩科,司徒谨和李家四兄弟皆下场应考。
今天是县试第一场,司徒嫣赶着骡车将司徒谨送去贡院,因今年是吴皇登基之后第一次加开恩科,各家各户适龄男子都跑来应考,一时间贡院外竟然人满为患,连停靠骡车的地方都没有。
“嫣儿,这里人多,而且为兄又不是第一次应考,不用再送了。你只管安心在家等消息就是!”司徒谨拍了拍小妹的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也好!兄长只管安心应考,不用担心我!栓子,送大少爷到贡院门口!”司徒嫣不想给兄长压力,轻松的应下,可仍担心人多会伤到司徒谨,叮嘱了栓子一句。
“是,大小姐请放心!”栓子今年并没有应考,依司徒嫣的本意,是让他也参加的,可栓子想着等大少爷金榜高中之后再去应考,也不求能考取功名,但求能得个秀才,免赋免役之余,也算是给李家争了颜面。
一直目送司徒谨进了贡院,司徒嫣这才放心,刚要找个地方等着,就见墨风走了过来,“司徒小姐,我家少主有请!”
司徒嫣叹了口气,想着就算此刻拒绝,端木玄也会找各种理由相邀,反正她这会儿心里也有些不安,不如找个地方坐坐也好。这才点头跟着墨风去见端木玄。而李有柱赶着车先回了司徒府。
“嫣儿!”端木玄将司徒嫣请进一酒楼雅间,一挥手让墨风退了下去。
“玄哥倒是早的很!怎么没去和兄长打声招呼?”
“以仲贤的才学,要是不中,准是那考官瞎了狗眼或是收了贿赂!没什么好担心的!”端木玄对于司徒谨的学识是一清二楚,根本就没在担心。
“嗯!”这点司徒嫣也赞成,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不能平静,总有种慌乱的感觉。就像是前世参加高考一样。
“嫣儿不用担心!”端木玄见司徒嫣紧皱着眉,知她在为司徒谨担心,轻抚上她的手。想给她一丝安慰。
司徒嫣点了下头,端起茶杯,算是婉拒了端木玄善意的身体接触。端木玄倒也不在意,笑了一下。夹了一块点心放在司徒嫣手边的碟碗中。
“嫣儿担心兄长,怕是早饭进的也不香吧!这会儿再吃些,这县试要连考五天,今天第一场,嫣儿就这般担心。往后还有四天,这身体如何能吃得消!”
“真的好久啊!”司徒嫣觉得古代的制度真的非常不人性化,考五天也就罢了,为了防止应考学子们作弊,竟然要将他们关上五天,她初听到时,着实为兄长们担心。后来司徒谨向她解释劝慰过,这才稍稍安心些。可也做了大量的准备,甚至还烤了不少易存不易变质的点心给几人带了进去。甚至是存水的水袋都准备了好几个,就怕几人渴了饿了。
司徒嫣还为其准备了一些应急用的药丸。只有这样,她才能略微感觉到安心。
端木玄看着有些沉默的心上人,也少了往日的嬉笑,反而安静的坐在一边相陪。足坐了有近二刻钟,司徒嫣的心才平静下来。
“多谢!”这一声谢司徒嫣倒是由衷而发,她发觉端木玄非常会察言观色,在她最需要安静的时候,他就完全沉默,而在她心焦烦燥时,他总会讲一些笑话或是找个话题为其分忧。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端木玄轻笑一声,能这样安安静静的陪在佳人身边,可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嫣儿,河阳县的庄子修建的如何了?”端木玄见司徒嫣情绪已然平复。这才找了个话儿和她聊了起来。
“一切如常!只是工匠不易找,进度有些缓慢!”司徒嫣这些日子也在为河阳县那边的庄子发愁,按照她的计划,是打算在今年内将庄子建起来的。
这些端木玄从铁血卫的回报中都已获悉,他这么问也是想帮司徒嫣的忙。“嫣儿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为其寻找合适的工匠?”
“这?”司徒嫣有些犹豫。她不想亏欠端木玄太多,毕竟钱债易还,情债难偿!可她又真的是很赶时间,两难之下反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端木玄知道司徒嫣为什么犹豫,“嫣儿,就算不谈我对你的感情,只是朋友这一身份,你也无需拒我于千里之外。朋友有难时能鼎力相助的才能算得上朋友吧?”
听端木玄这么说,司徒嫣哪还能再婉拒,“好,这个人情算我司徒嫣欠下的。他日庄子建好,我定备上重礼登门道谢!”司徒嫣骨子里原就不是矫情之人,如果这事放在现代,她是能用白不用,也正是因为她在乎端木玄这个朋友,所以才会有此犹豫。
两人又聊了有近一个时辰,这才各自回府。
一连五天,司徒嫣都在忙铺面和河阳县庄子上的事情,反而冲淡了为兄长们担忧的心境。
第五日一早,司徒嫣就让栓子赶着车去贡院门口等着,也是想第一时间等司徒谨出来。端木玄这天倒是没有出现,他这会儿正在河阳县为司徒嫣的庄子而忙。
一向不苟言笑的墨风这会儿正站在端木玄的身后,瞪着眼张着嘴,一副看傻了的表情,不只是他连端木玄也是一脸的惊恐。
“少主,司徒小姐这哪是要建什么庄子啊!依属下看说是一座县城都有人信!”这话并不是墨风夸张,就司徒嫣所绘的图纸,还真的和个县城差不多,庄子里不仅有铺面,甚至连酒楼都有。还没听说哪家的庄子上会建商铺的。
“嗯,我也想不通,前几日和嫣儿讨论时,就觉得此事有古怪,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嫣儿所言并非夸大其词,反而是避重就轻有所隐瞒了!”端木玄虽然吃惊,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司徒嫣的身上处处透着迷团,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
“少主,这庄子要是真建成了,怕是要引起河阳县县令的猜忌。如果让其拿来做什么文章,怕是司徒小姐可能会有麻烦?”墨风的担心,也正是端木玄所担心的。
“你亲自带上国公府的令牌去河阳县城走一趟,好好敲打那县令一番。让他了解这庄子的主人是他绝对惹不起的。别等到真出了事,再来补救!”
“是,属下这就去办!”墨风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对,反正司徒小姐早晚都会是少主夫人,而这庄子自然也就是国公府所有。敲打一番河阳县令,也是理所应当的。
河阳县那边有端木玄的帮忙,进度自然快了不少。而河南县贡院外,丁满赶着车等在门口,欲接李家四兄弟回府,这也是大小姐一早来信儿吩咐的。大小姐还说入夜前会来看望四人。
贡院门开,守在门外的奴仆家眷一窝蜂的拥了上去,都想第一时间接到自己的主子、亲人。
“让开,让开!”官差们拿着棍棒驱赶着围上来的人群,这才为应考的学子扫出一条可以通过的道路。
栓子第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司徒谨。“大少爷!大少爷!”
司徒谨也注意到了栓子,跟着栓子挤出人群,这才看到等在骡车边的小妹,“嫣儿,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怎么这么不听话,你看手都冻冰了!”
“兄长,我不冷,车上有暖炉。而且就算是在家也呆不住,不如来这里守着。反而能安心!”兄妹两说笑着上了车,司徒嫣看了一眼兄长,虽然衣衫略显零乱,眼下泛有黑青。可精神尚可,应该只是睡眠不足而已。这才放心和司徒谨随便聊了起来。
回到司徒府,司徒谨梳洗一番,吃了点儿东西就先睡了,他可是连着五日未曾好好休息过了。
“栓子,好生照看大少爷。我去一趟河南县城,明日午时前回来!”司徒嫣也有些担心李家四兄弟,吩咐了栓子一句,这才赶着车带着暗夜直奔河南县城。
李家四兄弟这会儿也吃了东西正在补眠,司徒嫣到的时候四人仍睡的很沉。给四人把了脉,确定都只是略感疲惫,身体并无大碍,这才安心。吩咐丁婶给四人熬了补药,她还亲手做了补身健体的晚膳。
“丁婶儿,林桃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动?”
“回大小姐,奴婢一直盯着,未得吩咐,那林桃连四位少爷的院子都未曾进过!”
“嗯!她可有出府,或与什么人有所联系?”
“未曾出府一步,做事也很勤恳!大小姐放心!”
“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司徒嫣对林桃的表现很满意,她提倡男女自由恋爱,可是如果对方存了别的心思,那她也不会放任不管。毕竟伤她亲人者只有死路一条。
晚饭时,四兄弟才醒过来,得知小妹来了,都很高兴。司徒嫣陪四人用了饭,这才问起科举的事情。
“题目倒是不难,也都能答得上,至于能否考取功名,不敢想!”四兄弟中三郎和四郎出了贡院即胸有成竹,倒是大郎和二郎,多少有些不安。
“尽人事,听天命!”司徒嫣给出六个字。这古代科考多少,都是以考官的个人喜好进行文章诗词的品鉴,所以有着印象分。而兄长们又不是考官肚子里的蛔虫,哪里能猜得出他的喜好。司徒嫣觉得虽然大郎和二郎并未得公孙先生指点,可也一直在跟着三郎学,想来学问也不会差到哪里。
“小五不用担心,俺问过大哥的答卷,虽然辞藻未见华丽磅礴,可却朴实中肯,而且多有引经据典之处,一定能考过的!”三郎倒是很看好两位兄长。
“我自是相信四位哥哥,只是县试过后还要准备府试和院试,哥哥们趁着这几日先把身体养好,这科考堪比战场杀敌,倒是很费体力!”
四人都跟着点头,他们也是第一次经厉这些,要说不怕是假的,可真的经厉过,现在想来反而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看着小妹为自己担心,四人还是感觉心里甜甜的。
次日司徒嫣陪着四人用过早饭,这才赶着车同四兄弟一起回了京城,至于放榜有丁满看着就好。
放榜之日,丁满和李有柱一大早的就等在贡院门口,当然连同司徒谨在内的五人都通过了县试。
司徒嫣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酒席,甚至还请了端木玄一起为兄长们庆祝。席间最高兴的就是李大郎和李二郎。比起学问高深的司徒谨,和得帝师指点的三郎和四郎,二人原以为自己终会落榜,如今这般,总算是没有辜负小妹的期待。
福祥村也得到了消息,杨、李两位族长放炮竹庆祝,只是如今四兄弟人都不在村里,所以请席之事还要再等上些时日了。
司徒府外院书房,端木玄正在和司徒谨一边下棋,一边闲话,“仲贤这些日子忙着应考,这棋艺倒未见退步!”
“和子恒比起来,我可是连输二盘了!”司徒嫣坐在一边和李家四兄弟聊天,时不时的望向司徒谨,看的出五位兄长身心都已恢复如初,就算此时去考府试,应该也能撑得下来。
“小五,过了府试,就是‘童生’了。就算是当初的李家村,也从未出过一个‘童生’。”三郎这会儿倒是想起了小羊儿,也不知他过的如何,有没有参加今年的恩科。
“三哥是想回李家村了?”司徒嫣明白三郎的感觉,人都一样,对于自己出生的地方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嗯,这一出来就是好几年未给父母上香扫坟了!”
“如今突厥独占幽州,就算我们想回去,也不容易。不过总会有机会的!”司徒嫣虽然未入朝听政,可也知吴皇万不会将幽州让给突劂,发兵只是早晚之事而已。
“嗯!”三郎轻点了一下头,他好想将这好消息告诉父母。
“等将突厥人赶出幽州,我和哥哥们一起回李家村!”司徒嫣轻拍了一下三郎的肩。
“好!”三郎这才露出笑颜,心里没有那么遗憾。
“哈哈哈,子恒这一盘可是我赢了!”司徒嫣和三郎聊的愉快,倒累得端木玄在一旁分了心神,而输给了司徒谨。
“这盘不算!”端木玄有些吃味的回了一句,他一时不甚这才输给了司徒谨,他可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吃醋嫉妒。
司徒嫣没有去看端木玄,也知发生了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情之一字,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未完待续。)
第296章,考府试五位童生,再表情装傻充愣
县试放榜之后第五天即是府试,和之前一样,司徒嫣将人送进贡院方才离开。府试只考三场,即一天一场,通过后即是“童生”,就算是有了文人的身份,当然这身份不能免除赋役,对普通人家来说,只是说出去好听而已。
“大小姐,娘说您昨儿夜里歇的晚,煮了些滋补的汤让奴才给您端来!”栓子将汤药放在桌子上,看着在外院书房里忙着整理账册的司徒嫣,觉得这府上要是没了大小姐,还不知日子要如何过下去,也为司徒嫣身体担心。
“翠萍有心了,你先放那儿吧,我等下再喝!”司徒嫣低着头继续埋首案前,她现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够用,哪里能因这些小事分心。
“大小姐,身子要紧,要是大少爷出来时见您又瘦了,还不知要如何心痛呢!”栓子也知大小姐的脾气,不是劝一句就行的,可一想到这府里上上下下都还得大小姐撑着,就算不行他也要再劝。
“好吧!端过来!”栓子倒是说中了司徒嫣的软肋,她最怕就是司徒谨的紧箍咒,可也不愿耽误了手头上的事情,一伸手将汤碗端了过来,一饮而尽。
“大小姐,您不用为大少爷担心,前朝的时候奴才就陪大少爷参加过科举,以大少爷的学问定然没有问题!”栓子以为大小姐晚上睡不安稳是在为大少爷担心,就又多劝了两句。
司徒嫣也不解释,毕竟她是主子,对个奴才没什么好解释的,将空汤碗递给栓子,一挥手示意他退下,继续和账本奋斗。其实这也只能怪她自己,她不习惯古代的记账方式,所以各铺面的账拿给她后,她都要按自己的方式进行誊写立新账,虽然工作量增加。可看起来却很方便。而且除了她,没有人能看得懂她写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赚了多少银钱。这也是她没有教各铺面掌柜新式记账法的原因。
府试第三天,司徒嫣和之前一样。将李家四兄弟从河南县接进了京,毕竟院试要等上一个多月才会开考。这段时间留李家四兄弟在京城好好休息一下,也跟着司徒谨多学些。至于福祥村,有李、杨两位族长帮着打理倒也应付得过来。如果县里下了什么文牒榜单,李阿牛自然会往河南县的铺面里送消息。
放榜这日。丁满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到了京城,李家四兄弟都有了“童生”的身份。当然司徒谨也通过了。
一家人自然也要小小的庆祝一下。司徒嫣想着李大郎和李二郎想通过院试怕有些难度,不如现在就回村里小办一场,也让全村人跟着热闹一下,就算院试落榜,兄弟两个也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大哥,我想明儿个送哥哥们回村里,之前县试过了的时候,就没有庆祝,如今哥哥们有了‘童生’的身份。就是在这十里八村的也是不多见,如果再不回村摆上几桌,怕会招来议论,说我们家得了功名就忘了乡邻,大哥往后还要回村里当村正的,别留下什么嫌隙才好!”司徒嫣这话正中李大郎的意思,这些日子他也在想这事儿,原想着明儿再和小妹商量,却不想小妹早就为他想好了。
“嗯,一切都听小五的!”李大郎习惯一切的事都交给小妹来安排。觉得这样才能安心。
“二哥觉得这样可好?”司徒嫣觉得自己就是操心的命,原想着李大郎也当了这么长时间的村正,应该自己也有主意了,却不想到头来还是听她的。
“俺没啥。都听小五的!”二郎平时事事就不放在心上,如今有小妹在身边,更加不会自己动脑了。三郎是有心帮忙,可他觉得“童生”的身份没什么可炫耀的,办不办的都无所谓,倒是四郎满心的欢喜。
“那好。就这么定了,哥哥们明天一早就回村里,我先在河南县城准备些东西,晚上再进村!”司徒嫣和李家四兄弟将事情定下,这才去和司徒谨商量。司徒谨也觉得甚好,可他这些日子有些问题想请教公孙先生,所以这次回村摆席他就不去了。
李家四兄弟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一行人赶着两辆车出了京城。
也亏得这会儿端木玄人不在京城,被司徒嫣安排去了河阳县城,不然让他这个醋坛子知道,怕是不请就自来了。
福祥村李村正家,一连摆了二天的流水席,司徒嫣并没有用什么特别珍贵的吃食招待,只是多做了些肉菜,不求华丽,但求实惠,吃得全村人都满嘴流油,更是连周围村庄的人都惊动了,特别是知道李村正早过了娶亲的年纪,却仍独身一人,更是连着两日,议亲的相亲的托媒的差点儿将李家的门槛给踏破了。
“大哥,虽说媒婆们说的不尽不实,可如果有大哥中意的,我们不妨暗中打听一二,总有那好人家的姑娘?”司徒嫣这些日子皮笑肉不笑的撑着,也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虽然她有意撮合林桃和李大郎,还特别安排林桃来李家帮忙,可这些日子看大哥对林桃不上心,她也不好再提。
“小五,我!我!”李大郎心里痛,他在意的是小妹,喜欢的是小妹,可也知小妹只当他是兄长,他这一生都不会有机会了。可他不愿小妹为自己张罗婚事,可又不知如何才能婉拒。
“大哥,我们兄妹一场,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只要你喜欢人品好,我也不会反对。如果你不喜欢,任谁也别想强进李家的门,就是我也不会答应的!”
李大郎心痛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他也知这都是早晚的事儿,以前是他不愿面对,如今是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了。为了李家的香火,也不能由着他任性了。
“等院试过后吧,再让俺想想!”司徒嫣见李大郎终于松了口,也知这会儿说这些不太合适,就找了个话题和四兄弟聊起了别的事。
林桃一直站在屋外听着,她也早过了议亲的年纪,而且她是真心的喜欢李大郎。一是因着李大郎是个村正,不用赋役每个月还有月俸。二是李大郎不只有学问,而且还会功夫。可恨她如今仍是奴籍,就是想成为李大郎的妻子没有大小姐帮她改籍。也是不行的。
越想心里越难过,泪水顺着眼角滴了下来,又不敢哭出声,转身跑进了灶房。
李大郎心情也不好,为了躲开小妹也进了灶房。正好看到偷哭的林桃。
“林桃。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给你脸色欺负你了?”在李大郎看来,林桃是个奴婢,定是村里人说了什么,这才让她伤心难过。
李大郎越是关心她,林桃心里越是难过,原还只是小声啜泣,这会儿反而哭的更为悲戚。
李大郎心里有些慌,除了小妹,他也没有接触过别的女子,更不懂如何劝慰。“林桃,你等着,我去找小五!”
“别,别!李大少爷,我!……。不,不要去请大小姐!”林桃抽抽搭搭的,话都讲不全。看起来是真的伤心了。
“好,不去找,那你告诉俺,你为啥哭?”李大郎觉得这林桃许是怕小妹。这才不愿去请。
“李大少爷,奴婢只是一时有感身世凄苦而已,没被人欺负!”林桃叹了口气,她喜欢李大郎。所以愿意和他聊天。
“哦!”李大郎不知要如何劝慰,要说苦,如果没有小妹,他们四兄弟怕是还不如林桃呢,所以他也不知要如何安慰。
“李大少爷,您对大小姐的心意。林桃看的明白。也知大小姐是拿您当亲哥哥哥敬着。林桃斗胆求大少爷成全!”林桃想着等大小姐将她配与小厮,不如求求李大郎,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也是她存了当一家主母的野心。
“林桃,你这话是何意?”李大郎心事被人说中,一时有些气恼。
“奴婢不敢隐瞒,刚才大小姐的话,奴婢听的明白。这些日子看着李大少爷时不时的会望着大小姐出神,多少也能猜到您的心意。奴婢不在乎您心里放着谁,奴婢会敬着大小姐,爱着您!请李大少爷收下奴婢吧!”林桃的大胆表情,让李大郎吃惊不已。一是心事被人一语道破。二是如果他所娶之人是林桃,也许他还可以继续默默的喜欢着小妹而不被别人发现。反正他娶谁都只是为了李家的香火,他的心不会给除了小妹以外的任何女人。而最后一个就是这林桃,比起农家女子来,身上带着些富家小姐的书卷气,而且长相清丽,如果没有司徒嫣做比较,也算是清新可人。
“这事容俺想想!”李大郎是有些动心,可也没有马上答应林桃。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出了灶房。可惜李大郎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司徒嫣,不然以司徒嫣的性子,决不会留这样带有目的性的人在身边的,也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不幸。
从福祥村回到京城,将李家四兄弟留在京中司徒府,她自己则和端木玄一起去了河阳县城,有快一个月没有亲自监督,司徒嫣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多亏玄哥帮忙,庄子进展竟然如此神速!”司徒嫣当真是在感叹,她之前忙了一个月,连路都没有铺好,可是端木玄也忙了有一个月,不只开山钻洞,甚至连掩人耳目用的小农庄都已经圈围了起来,初具规模,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是嫣儿规划的好!我只是照本宣科而已!”端木玄没觉得自己起到什么作用,如果没有司徒嫣的规划图,让他自己边想边建,怕是这会儿连路还没铺完。
“玄哥何时变的如此谦虚了,倒是与平日里放荡不羁大相径庭!”司徒嫣误以为端木玄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谦虚。
“嫣儿,是不是不喜我这浪子习性?”
“怎么会呢!‘放荡不羁’ 非贬义之词。是说玄哥不喜传统约束,敢于打破束缚,和我一样向往着自由自在的生活!这可是对人大大的褒奖!”司徒嫣骨子里和端木玄一样,自然不讨厌他的性子。
“果然知我者嫣儿也!”端木玄一脸的得意,这还是司徒嫣第一次这般夸赞于他,让他不由得自豪那么一小下下。
对于端木玄时不时的示爱,司徒嫣是一概装傻充愣,她现在无法给出回应,也不想做什么伤对方心意的事。
端木玄心里明白,虽然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可很快就又展开新一轮攻势,“嫣儿,我一直想问,你在山谷中建的庄子,只比城墙矮了十公分而已,甚至还建了铺面,分了主副两个庄子,这样到底是何用意?”
“外抗强敌,内需自足!就算天下大乱,我也可以保亲人安余!”到了这个时候司徒嫣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那你训练的那些私兵?”端木玄见司徒嫣肯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于他,他也不想再装聋作哑,而且将心中的猜疑都问了出来。
司徒嫣一愣,没想到她如此隐秘的行动,还是被端木玄有所察觉,看来国公府铁血卫还真不是只是名头响亮而已。既然已被人知晓,她自然是和盘托出。
“是,以奴才为名,养在府中看家护院,以后兄长当官,还可以为其收罗情报,掌管铺面生意等!总之,自己有人好办事!”司徒嫣的想法着实令端木玄很吃惊。
国公府立于朝廷这么多年,自己的母亲当了这么长时间的诰命都为见其对朝廷之事上心,却不想司徒嫣连司徒谨以后当官的事都为其打点好了,这般瞻前顾后,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嫣儿,不论谁娶了你,都将是他之大幸!”
“玄哥错了,谁娶了我府中都必定大乱。哪有婆婆愿意见儿媳妇整日里抛头露面的!当然是希望媳妇能每日里侍奉在侧端茶倒水,相夫教子罢了!可我骨子里就不是那样的人,这样的事也做不来,如此又怎么会家和万安,怕是用鸡飞狗跳来形容都不为过!”司徒嫣这话端木玄当然明白,以他对母亲的了解,如果他真娶了司徒嫣,也不会允许她外出经商,就更不可能让其豢养私兵。
可他正是喜欢司徒嫣这点,他不会拘束自己心爱之人,如果司徒嫣被管教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那他也不会为司徒嫣如此着迷。“嫣儿,别人家如何,我管不着,但如果我端木玄能娶你为妻,绝不会将你关于府中。如果父母亲不愿,我会开府另过,绝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
司徒嫣并没有抬头去看端木玄,这样的话听起来是很让人心动,可她也明白,有的时候人在那个位置,就会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哪怕端木玄现在允诺的再好,可他是国公府唯一的世子爷,又怎么可能由着他任性。苦笑了一下,只当没听到端木玄的话。(未完待续。)
第297章,李大郎商议亲事,过院试一门秀才
端木玄再表真情,司徒嫣虽内心感动,可毕竟未来之路无人可知,她现在还无法下定决心,只好继续装傻充愣。
这日离院试还有两日,李大郎突然来找司徒嫣。
“小五,俺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李大郎坐在椅子上有些局促不安,不只是心慌,更多的是心痛。可他将心痛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让小妹发现。
“大哥尽管直说就是!”司徒嫣以为李大郎是在为院试担心,倒并没有注意到他其它的表情。
“嫣儿,这些日子俺想明白了,既然要成亲,延续李家香火,俺想找个知根知底的,至少她要能敬着兄弟们,敬着小五!不然俺宁愿不娶!”
“大哥,这婚嫁乃是人生大事,可不能只为了别人,也要大哥中意才行!”司徒嫣有些不解,为何大郎会突然找她来说这事。以前只要一提亲事,李大郎要不就是沉声不语,要不就是岔开话题。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一是俺的年纪也不小了,村里人都盯着俺们家,要是再不成亲,怕是连二郎的亲事都给耽搁了。二是俺也有了中意的女子,所以这才来和小五商量!”说到“中意”这个词,李大郎连头都不敢抬,他是第一次对小妹撒谎,只有他心里明白,除了小妹他哪里还会中意别人,这么说也只是为让小妹安心而已。
司徒嫣以为李大郎是害羞了,这才低着头不敢直视他,心内多少有些暗喜。难得李大郎心里有了别人,所以也没深问,只是问了一下他喜欢的人是谁。
“大哥。你喜欢的人是林桃,你可确定?”虽然司徒嫣之前是有此打算,可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突然,多少让她有所警惕。
“是,这一吗,林桃家里已无亲人,没有了娘家的拖累。二一个小五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又是奴籍出身。自然会敬着兄弟敬着小五你!而且林桃还识字,人也算勤恳,做当家主母倒也不会失了身份!”李大郎说来说去都没说林桃长的好看。是他所喜欢的,这让司徒嫣心里不由得又存了疑惑,可难得大郎喜欢,她本想再多问几句。又怕大郎误会,以为她不高兴。只好将心中的疑问隐了去,堆出一脸的笑容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既然大哥想好了,那等到院试过后,我就去为林桃赎身为其改籍。我们家也该办一件大喜事了!”司徒嫣的高兴看在李大郎的眼里就像是针刺般疼痛。怀着一颗被扎得千疮百孔的心退出书房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三郎一直在屋里等着,大哥要娶亲的事虽然没有告诉二郎和四郎,却告诉了他。也是因为三郎是四兄弟里最了解他心意的。
“大哥,林桃虽然也不错。可是你不喜欢她,这样娶了她太委屈自己了!”三郎有些不同意大哥的鲁莽。
“心已死,娶谁都只是为了传继香火,这也是身为大哥要做的事!小三,你的心意,我这个做大哥的又怎会不知,大哥没什么好劝的,你想怎么做大哥都支持你!”李大郎想着自己是没有机会娶到小妹了,如果三弟能娶到小妹,至少一家人还能在一起。
“大哥!”三郎看的出大郎心死的眼神,知道他心中的痛,可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拍了拍大郎的肩,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李大郎出了书房,司徒嫣却沉默了起来,她看的出李大郎并不是真心的喜欢林桃,都是因为在李大郎的心中还存着她的影子,如果二人成亲,以后有了孩子,也许李大郎慢慢就会将她给忘记了,夫妻两个初成亲时也许会因为她的存在而有所不快,不过如果发展的好,结局也许会是美好的。
想开了自然也就释然了,将李家的账册拿出来看了一眼,虽然她不会为林桃准备十里红妆,可也绝对比一般人家的女子出嫁要隆重。就算是不为了林桃,为了李大郎,她也要把婚礼办得热热闹闹的。
第二天,司徒嫣一边开始为李大郎娶亲之事准备,一边照顾着五人的身体,毕竟再有一日就是院试,能不能考中秀才不是光靠努力就能成功的,司徒谨多少也有些紧张,五人中他希望最大,可是如果失败了也是最失落的一个。
晚饭后,司徒嫣陪着司徒谨在院子里散步,“兄长这两日好像睡的不安稳?”
“嫣儿,为兄虽然胸有成竹,可也怕文章入不了监考官的眼,万一名落孙山,介时还有何面目回来见你,见公孙先生!也愧对了子恒诚心举荐的心意!”司徒谨感叹一声,抬头望着星空。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时不是我们努力了就会有好的结果,兄长又何必执着于一时得失,今年不行,就明年再考,明年不行,就后年再考,我相信以兄长的才学终有一日会得尝所愿衣锦还乡的!”司徒嫣根本没在担心,除非那考官瞎了狗眼,不然司徒谨一定能考过。
“世事难料啊!”司徒谨也知道以自己的学问,断没有不过之理,可心里仍会紧张。
司徒嫣明白这事儿不是她劝就能劝得好的,等进了考场紧张的心情只要不影响发恢就没有问题。她能做的就是管理好兄长们的身体,为他们祈祷,其他的都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这个时候司徒嫣倒是很庆幸自己身为女儿身,不用去考什么科举,不用背负光耀门楣的责任!这也是古代唯一让她感觉舒服的地方吧!
次日将兄长们送入贡院,自己则继续回府中去忙,又是三天,这回司徒谨出来时,一扫之前的担忧,脸上堆着浅笑,不用司徒嫣细问,也知司徒谨考的不差。
果然五日后放榜,司徒谨高中。而午时刚过河南县城也传来消息,李家四兄弟竟然都考过了。只是名次偏后,而李二郎更是险过,得了最后一名。可在司徒嫣看来,能过就好,管他第一还是最后,反正如今李二郎也有了秀才的功名。
福祥村一下子出了四名秀才,而且同出一门之事一下子轰动了整个河南县城。甚至连县令都提着礼亲自登门来道喜。就更不用说别的村的村正。而有意想和李家结亲的更是将李家围了个水泄不通。司徒嫣得了信。直接将四人接到了京城府中藏了起来。
“啊,小五,总算是得救了。再不逃出来,我就要被那些人烦死了!”李三郎靠坐在司徒府外院书房的椅子上一脸的疲惫。
“是啊!小五你是没看到,至从县令来了以后,家里就没断过人。甚至从早上起床直到入夜天黑,这些人都赖在院子里不肯走。大哥下了好几次逐客令,可这些人根没听见一样!”四郎也是一脸戚戚然。
二郎咬了一口点心,他都好几天没吃过饱饭了,这会儿只顾着桌上的点心了。
大郎一直低着头不发一言。他能考过自然欢喜,特别是看到小妹为自己高兴,更是心里欢喜。可是一想到接下来的婚事。心里就会泛痛。
“我们家可不是只有这么一件喜事哦!”司徒嫣一脸的兴奋,她当然高兴。当初她教李家四兄弟读书,等的就是这一天,如今她再也不用为四人未来的生计发愁了,就算以后四人分了家,也不用再交赋役,这对一般人来说可是一辈子都求不来的福气。
“还有什么好事?”四郎兴奋的伸着头问。而三郎反而收了笑容,担心的看了一眼大郎。大郎只朝三郎轻摇了一下头,他心里再痛,也不会表现出来,至少这一刻小妹是开心的,他只想看到小妹的笑容。
“常听人说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们早在李家村大旱时就等到过第一喜,而在出逃的路上又得以遇到第二喜。如今哥哥们金榜题名,再加上大哥的亲事,可就是人生四喜都经历了!”听司徒嫣这么说,二郎和四郎都跟着欢喜,大哥终于肯成亲了。
“大哥,你真的打算娶嫂子了?”二郎一脸的兴奋,甚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嗯!”大郎有苦说不出,只淡淡的应了一声。三郎看不下去,一拉二郎的衣裳,让他坐了下来。“好了,大哥娶亲是喜事,做兄弟的自该帮忙!”
“对,对,大哥有啥吩咐的尽管说!”看着兴奋的弟妹们,李大郎就算心里再痛苦难受,也咬牙坚持着。
司徒嫣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与四人听,“屋子虽然新盖没多久,可终归还是旧了些,这会儿正好开春,三哥、四哥也放春忙假,不如帮着将屋子粉刷一新!大哥成了亲不能再住在东厢房了,还是搬进正房,再怎么说大哥也是一家之主!”
“不,我还住在东厢,正房仍给小五留着!不然这亲不娶也罢!”司徒嫣一愣,没想到李大郎这会儿仍将她放在了第一位,这样下去可不好,可也看的出李大郎的认真,知道他心意已绝,只好听其安排。
“至于聘礼,就按十抬准备,每抬50两,不知大哥意下如何?”司徒嫣原打算每抬按100两的,可怕李大郎不愿接受,这才改成了50两。
“哪用得了这么多,穷人家结亲,不过十两八两的聘礼,这样会惹人眼热被人说闲话的。而且聘礼应该俺自己准备,万不能用小五的银钱!”李大郎一叠声的反对,连二郎几个也跟着摇头,就是他们自己如果将来娶亲,也绝不会花小妹一分银钱的,这是四兄弟当初商量好的。
“不行,十两八两也太少了,我司徒嫣的大哥娶亲怎么也不能这么简单!”司徒嫣也坚持着自己的想法,难得家里办一次喜事,就算简单也不能过于寒酸。其实也是司徒嫣只有面对亲人的时候,才会把金钱看的太轻。如果是一般人家,五十两就算是富人了。如果放在以前,二两银子就能娶个媳妇了。
“小五,大哥明白你的心意,可聘礼是夫家应该准备的,我这个当大哥的如果讨个媳妇还要花妹妹的嫁妆银,说出去哪还有脸见人。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娶!”这是李大郎第二次放话说不娶了,司徒嫣叹了口气,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要不再等些时日吧,她真怕李大郎成亲后会过的不幸福。
“小五,就听大哥的吧,这些年我们地里出的,摆摊卖的,多少还是存了些的,都拿来给大哥成亲用,怎么也有五十两了。而且如今我们不要交更赋银,将来种地也不用交赋税,一两年就能再赚个五十两,到时再给二哥成亲用。至于我和小四,还早着呢!以后慢慢攒也就是了!”三郎这话四兄弟都很赞成,就算司徒嫣反对也无用了。
“好,聘礼的事就依着大哥,可是嫁妆得按我的意思办,林桃没有娘家,就从河南县司徒府出嫁,五抬嫁妆,每抬十两,金银头面各一套,衣柜家什桌椅等各一件。……”司徒嫣想着李大郎的聘礼才五十两,如果她给的太多反而长了林桃的气焰灭了大郎的威风,所以将原来所想对半,即全了她的心意,也成全了李大郎的颜面。
“小五,嫁妆不用这么多,备些四季衣掌,一套银头面就好!”李大郎不喜欢司徒嫣为林桃打扮,他也不知为什么。
“那可不行,再怎么说林桃也是从司徒府出去的,我这个当小姑的可不能亏待了嫂子!”这话说起来别扭,可却是司徒嫣对李家兄弟的心意,他们当然明白。
“好,就依小五的!”这次李大郎也不再反对,他感觉身心俱疲,累的连话都不愿多说。
“至于‘吉日’、‘庚贴’、‘合婚’等事宜,我会找人算好再和大哥商量!今儿哥哥们也累了,先回屋歇着,有什么吃过晚饭咱再商量!”送四人出门后,司徒嫣一时沉默不语。
李大郎这般匆忙决定婚事,当真妥当吗?可她连端木玄的心意都无法回应,又怎么能回应李大郎的心意,他们俩注定只能是兄妹。越想心里越犹豫,正不知所措间就见司徒谨推门而入。(未完待续)
第298章,双喜临门摆佳宴,新婚吵架气难平
司徒谨从公孙府回来时,正好看到紧皱着眉的小妹,“嫣儿,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兄长回来了,公孙先生可有说什么?”李家的事司徒嫣不想拿来烦司徒谨,毕竟他和李家四人关系只能算得上一般。所以找了个话岔了开去。
“自是欢喜得很,公孙先生抱怨小妹的点心太好吃,让他少吃一天都会烦躁不安!还说京城的点心铺排队都买不着,怪小妹做的太少!”司徒谨一想起公孙先生一副吃货的样子,就想发笑。
“公孙先生就是个贪吃的老顽童,我日日都叫点心铺给他府上送点心,到头来还要被他嫌弃!”为着这司徒嫣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嫣儿之前给公孙先生做的药点,虽然泛着些甘苦,可对身体有异,我听公孙府的老管家说,公孙先生这些日子痰咳之症轻了,晚上睡的也安稳!”
“那就好,这点心用好了,就和药一样,食疗食补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司徒嫣在兄长们院试前,特意去拜访了公孙府。见公孙先生身体抱恙又不肯吃药,一家人正急得团团转,这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将药做成了点心,这才哄得公孙先生吃了一些。
为此连一向对她横眉冷对的公孙语都感激的行礼道谢。
“嫣儿,你还没回答为兄,是不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刚才的问话虽然被小妹给岔开了,可他却没有忘记,毕竟他最在意的还是这个妹妹。怕她有事也不愿与他商量,总是闷在心里,如果再病了他一定后悔死了。
“我哪里会有什么烦心事,只是刚才和大哥商量起了他的婚事,心里有些不踏实而已!”
“哦,怎么如此之快,之前还没听你提起?”司徒谨虽有些意外,可也为李家兄弟高兴。毕竟李家有了女主人,就不用小妹再为其操劳了。
“院试前大哥向我提过,只是那会儿忙着应举,就没有和兄长提起。这会儿春闱结束。离秋闱还有段时日,正好将亲事办了!”司徒嫣没办法和司徒谨商量,毕竟这关系到李大郎的颜面,如果李大郎愿意和司徒谨商量,自己就会去。不用她从中传话。
“这可是好事,为兄要备上一份厚礼,如果当初没有李家兄弟的收留,小妹远赴幽州就连个可依靠的人都没有了!”司徒谨心里明白,李家四兄弟如今能有这般出息,都是沾了小妹的光,可他还是很感激四人对小妹的照顾。
“嗯,兄长准备一份,我也要准备一份!”司徒嫣的这份礼可就不是几十两银子就能办得下来的。这也是她最后一次为李家四兄弟的前程考虑了,也算是了结了这段情缘。
司徒谨倒不反对。毕竟小妹和这四人历经过生死,感情自然是不一般,而且他相信小妹有分寸,不会送什么让别人揣测的难堪之物。
晚上吃饭时,司徒谨自然送上了恭贺,而李大郎的心也已平复,认命的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接下来司徒嫣忙了近一个月,五月初五端午之前,给李大郎办了一场隆重的迎亲礼。福祥村村民自然也跟着一起热闹了一番。只是很多想与李家结亲的都在感叹林桃的好命,当然也不会忘记酸上几句。毕竟一个差点儿被卖的孤女。竟然能得到秀才郎的青睐。而且李家上无长辈,嫁进来就是当家主母。哪个女人会不艳羡。就是林桃自己一开始也有着憧憬。
只是这会儿,林桃脸上全无笑容,甚至还带了一丝的不屑的看着摆在屋里的嫁妆。
大小姐有多少家产她虽然不知。可也从丁婶儿的口中打听到一些。大小姐是个经商的好手,原以为大小姐很是看重李家四兄弟,成亲自然是八抬大娇,十里红妆。没想到聘礼才只给了五抬,而且装的都是些五谷杂粮、蛋肉果品。而唯一的一抬布匹,还是些细棉布。连匹像样儿一点儿的绸缎都没有。而大小姐给她的嫁妆只这套带在头上充场面的金头面还有些看头,其它的再没有什么值钱的。这和她预想的差距甚大,自然就会有些失望。
“人心不足蛇吞吐象”指的正是林桃这种人,她当初会选李大郎多半是看中了司徒嫣的家财,想着嫁进李家不仅可以当主母,而且还有好日子过。当然她也想过司徒谨,只是司徒谨根本连个正眼都没给过她,她也没有那个机会。
而且,婚嫁做席也没有在河南县城,看的出虽然李大郎得了秀才功名,往后仍是要住在村里的。林桃以前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家道中落才不得已住在了村里,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住进城里,如今却又回到从前的日子,每天和那些村姑打交道。一想到后院里的猪圈鸡窝,她就直反胃。
这也是司徒嫣失误,当初让栓子去打听时,以为林桃住在村庄里,是个能吃苦耐劳的,哪里会想到这林桃完全是装出来的。而且那段时日也不长,村里人对她们家也都不了解,不然再怎么也不会让她嫁给李大郎,甚至更不会出手相帮。
而最让林桃心中气闷的就是,虽然她嫁进了李家,可是李家管账的竟然还是李三郎。自己的夫君明明是一家之主,却除了给她些买调料针头线脑的零钱外,连多一分的都没给过。甚至她嫁进来后才注意到,自己住的并不是正房,而是东厢房。而正房竟然是要留给不常回家的司徒大小姐。
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哪能由着别的女人鸠占鹊巢,一连想了三天,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这天回门林桃都不打算进县城去看司徒嫣,为着这李大郎还和她大吵了一架。
“今儿回门,小五于俺们家有恩,你怎么啥都没准备?”李大郎一大早的以为自己媳妇会带着礼回娘家,看望小妹,哪成想林桃连衣裳都没换,甚至根本没有要回门的打算。
“小五是小姑子,我父母早亡,哪有娘家可回,我不去!”林桃已经气了三天了。如今还要去司徒府看司徒嫣的脸色,说什么也不肯出门。
“你,不知好歹!小五是俺妹子,可你是从司徒府出嫁的。怎么能不回门,这于礼不合,快点收拾一下,回门礼俺去准备!”李大郎也不等林桃再说什么,一推门走了出去。
二郎已经去了族学。三郎和四郎这会儿也已去了县学,所以并不知道大哥大嫂因回门的事大吵了一架。
司徒嫣在司徒府一直等到尽午时,才看到李大郎赶着车带着林桃回门,起初还以为是两人新婚起的晚了,等进了屋才觉出不对。
“大哥这是咋了?脸黑成这样?”司徒嫣趁林桃去方便,忙坐到大郎的身边相问。
李大郎心里泛苦,可今儿是回门的大日子,而且当初是他挑了林桃,如今就算自己再不喜,也不会告诉司徒嫣。
“没事。许是昨儿睡的晚了!”司徒嫣以为李大郎是新婚不知节制而累着了,就没太放在心上。毕竟闺房之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用过饭,李大郎推说村里还有事,没等司徒嫣给备回礼,就拉着林桃回了福祥村。这会儿就算司徒嫣想装傻充愣都做不到了,很明显这新婚二人是吵架拌嘴了。晚上等三郎下学,和他商量了起来。
“三哥,大哥是不是和大嫂吵架了,今儿回门。连晚饭都没吃就回去了。要不你明儿回村里看看,我这心里总惦记着。还有回礼也一并带回去,大哥走的急,连回礼都没拿!”
三郎也觉得奇怪。以大哥的脾气,就算不喜欢林桃也不会在小妹面前表现出来,否则当初就不会娶她进门了。这会儿想来心里难免也有些担心,点头应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三郎赶着车拉着回礼回了村里,人还没进家院就听见大哥怒吼的声音。
“林桃。如果你嫁进李家是想当一家主母,那绝不可能。这个家不是俺李大郎的,是小五一手挣来的,别说现在是三郎管账,就是小五说让俺们这一刻都滚出去,俺们四兄弟也不会说一个不字!所以,以后再不要说这话。家里的吃喝不会少了你的,而你嫁进李家就是来为李家传承香火的。至于别的心思,你还是早歇了吧!”
三郎吃惊不已,赶紧从车上跳下将驴子栓好,几步冲进了院子,正好看到二郎站在院中,一脸的怒气。
“二哥,大哥这是咋了?”
“小三,你回来了!你说这大嫂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个啥?俺在这听着都快气炸了,就更别提大哥了!”二郎气的话都说不全,一味的“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三郎了解二郎的性子,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将人拉进灶房,这才去叫李大郎。
“大哥,俺回来了!小五让带了回礼来!你帮俺把车卸了!”三郎朝着东厢房喊了一句,转身出了院子。
没一会儿,就听见东厢开门的声音,李大郎低着头走了出来。
“大哥,你咋和大嫂吵起来了?这才新婚第四天,叫邻居门听见启不笑话死?”三郎的话大郎也明白,要不是气急了,他也不会这般失了分寸。这会儿心里正烦,赶上三郎回来,就将事情原委一股脑儿倒给了三郎。
原来这林桃气不过,回门后趁着夜里和大郎行完房事,以为自己使尽了浑身解数,李大郎对她也很满意,竟然吹起了枕边风。
“大郎哥,今儿是我不对,可我嫁进了李家,就是李家中人,人都说长嫂如母,家里如今有了我这个当家主母,以后怎好再劳三弟持家管账,不然让外人听了去,还以为我这个主母多无能呢!”
林桃话语轻柔,竟然想撒娇以搏得李大郎的同情。毕竟两人刚乘了鱼水之欢,虽说不能对她言听计从,可想来李大郎也不好当面回绝。却不想李大郎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将油灯点上,怒瞪着林桃,“这个家是小五的,小五走之前特意吩咐由三弟管账。还有你嫁进李家,是为传承香火的,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少操那份闲心!”也不等林桃再反应,李大郎一个翻身又躺了回去。
其实在李大郎的心中,每次与林桃承欢,他都有种背叛了小妹的感觉,如今这女人还不安份,竟然想要管家,这个家只能小妹管,别人谁都别想占一分一毫。越想越心烦,干脆闭上眼,给了林桃一个后背。
林桃整个人都傻了,当初她看中李大郎,可是一心想当主母的,如今却成了人家传宗接代的工具,别说是林桃这样心高气傲之人,就是一般人听了也会寒心。也是这李大郎太没把林桃当回事了。
林桃捂着头痛哭不已,可如今婚已成,生米已煮成熟饭,她又能如何?越想越气,越哭越伤心,直哭到天亮都无法入睡。所以等李大郎起身时,锅灶还冷着,二人这才又吵了起来。
“大哥,不是俺这当弟弟的说你,你咋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就算你娶大嫂是为了生儿子的,可也不能明讲啊!”三郎虽然也气林桃,可也觉得这事大哥也有责任。
“原想着找个认识的娶了,就算不喜欢,也能将就过日子,可这会儿看来,这林桃也不是剩油的灯,俺可不想找个像奶那样儿的女人,要是不想过,大不了休妻!”平时的李大郎见谁都是一团和气,这些日子心里苦闷,又加上林桃是个不省心的,所以讲话也不甚周全。
“娶亲不易,休妻更难!以小妹的脾气,如果大嫂不犯‘七出’,怎么也不会同意大哥休妻的!”三郎这样说也是想让大郎冷静一下,不要意气用事。
这话果然有用,李大郎望着远方,虽心乱如麻可也比刚才清醒了些。好在司徒嫣当初选地时,周围就没有什么人家,李家的事这才没有传到外面。总算是暂时顾全了李大郎的颜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