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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赫兰旗     重生乱世有空间txt下载     重生乱世有空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0章,分铜钱家家欢喜,喜及泣胞兄来信

    readx;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新昌县城门刚开,子恒就和墨风骑马朝北而去。

    而在李家村的司徒嫣并不知,她刚刚与某个命中注定的人擦身而过,正和李大郎几个吃着早饭。早饭刚吃完,碗还没来得及收拾,小羊儿几个就上门了。

    人还没进屋子,就听到山娃子在问给他们开门的李大郎,“小五脚伤可好了,俺从家里拿了些药油,扭伤的时候,俺爹就给俺擦这个,可好使了。”

    几个人边聊边进了屋,就看见司徒嫣坐在炕上,昨天穿着的男装已经脱了,换回了李大郎几个送的花裙子。

    司徒嫣先谢了几人的好意,又聊了会儿,等李二郎去把亮子也请了来,这才将昨晚就准备好的铜钱拿出来分了,“昨天一共卖了9两银钱,除了成本5两,按八个人分,每个人可以分得500文钱,几位哥哥可别嫌少。”其实成本并没有那么多,只是如果让这几个娃知道钱这么好赚,怕这几人再没了种田耕地的心思。而且这以后她有了赚钱的营生还会拉着几人一起做。

    “怎么能按八个人分呢,小五你也要算一份,这花样子是你画的,灯迷是你写的,连灯笼上的颜色都是你涂的,按理说你该拿大头。”几人虽然心里高兴一下子能分半两银钱,可他们还是想到司徒嫣分钱竟然没算她自己的,心里感激,却不能这么做,更何况他们昨天又吃了肉丝面,还吃了炸元宵,这样想来,他们哪还好意思再收银钱。

    “哥哥们,俺家四个人就拿了2两了,已经很多了,要是哥哥们算的这么清,那小羊儿哥帮着赶车,山娃子哥和狗子哥帮着看东西,是不是也要一样一样都算进去。哥哥们还是听俺的,这钱就这么分,你们能信得过小五,将分钱这事儿安排给俺做,那就是对俺们家最大的信任。要是以后有了营生,俺还想着请哥哥们帮忙呢,要是哥哥们不收,俺以后还咋好意思开口?”

    司徒嫣也不再跟几人解释,将钱一串一串的放在几个人手上,他们这几个都是农村娃,家里日子过的最好的小羊儿也没拿过这么多的银钱,都感觉手上沉得很,心里却飘了起来。想着司徒嫣刚说的,以后还会找他们,就更高兴了,笑着将银钱揣进怀里,一直拿手捂着,就怕一个不留神,将刚到手的银钱丢了。

    司徒嫣知道他们紧张,也没再多聊,就将几人送出了门,看着几个人说笑着往家走,她这心里也很高兴,年前他们这几家都小赚了一笔,这没出正月,各家又赚了一笔,就算是过冬粮吃完了,至少这几家也不会挨饿了。

    小羊儿他们将银钱拿回家,四家长辈都乐开了花,没想到几个娃子忙了这么几天就能赚到这么多银钱,几家人都备了礼,要给司徒嫣送来。

    老村正和大儿子李旺福两人在一边抽着旱烟聊天,福婶儿坐在一边数铜钱,“你说这丫头,这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啥,她咋就能想到做花灯赚钱?俺们在这儿住了大半辈子,也没想到做这个能换这么多钱,要是全村都做这个,每家都能分上一笔,可该有多好?”

    “就那丫头的脾气,要是关系不好的,她能教啊!你啊,别得了甜头还想占便宜,这村里能有几家富裕喽就不错了。”老村正瞪了大儿子一眼,他这儿子啥都好,就是有点儿好面子,总想让村里人都过好了,他这面子上也有光。

    “是爹这个话儿,丫头性子冷,骨子里傲的很,年前给曹氏家送东西,还借着俺的手呢,与她关系不好的,她哪肯出手帮趁。”李旺福也没多想,就是随便说说。

    “当初为了给俺交‘过更’费,把家里的银钱都搭上了,就是累了大儿媳这些日子又做棉靴,又绣娃娃的,从早忙到晚。也亏得小羊儿扎花灯又得了些银钱,要不然怕是给几个娃交束修都不够了。如今这家里再加上老大的月俸,日子也能过的下去了,就是辛苦老大家的,还要帮着老二家的养个娃子。”

    “看爹说的,这都是俺该做的,而且当初分家时都说好了的,何况桂山也是俺侄子,当家的这个做大伯的拿些束修还不是应当应分的。俺还想着这段日子丫头也没来找俺,以为是要趁着过年好好歇歇,没想到却找了小羊儿。这还是小羊儿给家里赚的第一份儿钱呢,俺看着就高兴。”福婶儿虽然对二弟妹不喜,但她毕竟心地善良,对侄子侄女倒没啥意见。而且她这会儿心里正美着,一想到儿子也能赚钱养家了,她睡着了都能笑醒。

    “可不是咋地,俺还记得小羊儿擦着鼻涕坐在俺怀里时的日子呢,转眼都长这么大了。这个家交给你们俺也就放心了。”老村正还想再说两句,就听见外面有人叫门。

    福婶儿忙把银钱收了,这才起身去开门,见来人20岁左右,一身的粗布棉衣没有补丁,虽然衣裳满是灰,看的出赶了不少的路,但脸上还算干净。牵着头带棚的驴车站在院门口,眼生的很,“你不是俺村的,你找谁?”

    这同一个村的人彼此再不待见,也不会特意去堤防,可对陌生人,特别是这样的男子就要谨慎得多,“这位大婶,我不是坏人,我想跟您打听一下,这是不是村正家?”

    “是啊,你有啥事儿?”

    “您看,能不能请村正出来一下,我有些事儿想打听一下?”

    福婶儿想了想,还是觉得将人让进正房好些,她公爹见多识广,这人好坏应该能看的出来。这人也没在意,将驴子往一边的树上一拴跟着福婶儿进了正房。

    进了屋见炕上坐着两人,也不管哪个是村正,先抱拳行了一礼,这才将来意说明,“村正,我是从六安县来的,你们村里可住有一个6岁的女娃子叫司徒嫣?”

    老村正和村正听着都是一惊,司徒嫣自从来到村上这么长时间,从没有人来找过她,这会儿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上来就要见她,几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话问的也不客气,“你找她干啥?你是干啥地?”

    这人很会察言观色,一见几人的样子就知是误会了,“是这样的,我是来送信的,是司徒嫣的兄长托我给她送封信。”说完从背上将布包解了下来,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上面还封着火漆。

    村正将信接过来翻看了一下,见信封上写着“吾妹司徒嫣敬启”,心里虽有怀疑,但多少也有些相信,他还记得丫头刚来时说过,她有个哥哥当初发生事情时走散了,也许这个哥哥真的还活着,如今日子过的好了,这才请人来送信。可他为什么自己不来,这些他也不好问。拿眼神示意了他爹一下,见老爷子也皱着眉,但还是点了下头,意思让他带这人去给司徒嫣看看。

    村正想着也行,领着来人去了司徒嫣的家。小羊儿一直坐在炕边听着几人的对话,心里不知为什么,很是忐忑不安,甚至有些害怕。他怕这人将司徒嫣接走,又怕司徒嫣的大哥不知何时会来将人就这么接走了,那他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那丫头,一想到这个,他在家也坐不住了,远远的跟着他爹,一起去了司徒嫣家。

    司徒嫣这会儿正在灶房里准备午饭,李大郎去开的院门,见是村正,领着个陌生人进了院子,也没来得及细问,就听村正叫着司徒嫣,“小五,快出来,你亲哥来信了。”

    司徒嫣在灶房听的也不是很清楚,只听着像是村正的声音,将手擦了擦,这才走出了灶房,“旺福叔,来了咋不进屋,这人是谁啊?”

    “丫头,这人说是你哥托了来送信的。”司徒嫣听的也是一惊,她哥来送信的,那只能是吴谨了,虽心里吃惊,但面子上却不显,先将人都让进了屋,将信接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拆了,只简单看了一页,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信是吴谨写的,只是信上的内容,不能让村正和李大郎几人知道。

    司徒嫣装出一副喜及而泣的样子,眼中还含着泪,“旺福叔,俺哥他没事儿,他还活着,还给俺来信了。”

    “丫头,这可是好事儿,快别哭喽,叔问你,你能确定这信是你哥写的?”村正还有些担心,怕司徒嫣被骗了。

    司徒嫣拿袖子掩了掩眼角,“叔,俺能确定,这就是俺哥写的,字迹都一样。里面讲的事儿也只有俺和俺哥知道。”

    “那行,既然你能确定,那就好好看看信,看你哥都写了啥,有啥需要叔帮忙的,也别客气,俺就先回去了。”送走了村正,司徒嫣和李大郎几个说了几句,就将人领到了东次间,两个人关起门压着声说话。

    村正出了司徒嫣家,远远的看见儿子小羊儿站在村道上,招了招手,两人这才并肩往家走,路上小羊儿得知来人确是司徒嫣亲哥派来的,担着的心更是放不下来,可这会儿信里写了什么他爹都不知,他只得将满心的担忧压了下来,回家等信儿。

第91章,大宅门里渡日难,寄人篱下讨生活

    readx;进了东次间,来人一下给司徒嫣跪了下来,“表小姐!”

    他这一声表小姐,司徒嫣大致已经可以猜出此人的身份了,压着声音轻声细语说道,“有什么话,先起来再说,这家里还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你靠近些我们也好说话。”

    “是。”来人起身也只往前移了几步,一副不太敢靠得太近的样子,和司徒嫣保持着些许距离,只是声音压得比司徒嫣还低些,“奴才叫吴过,原来在司徒府外院书房当差,是您外祖父的一名书童,司徒家出事儿时被卖去了别的地方,幸得大少爷和李管事,才将小的几人救了出来,如今奴才几人都在大少爷的庄子上当差。”

    “你既然如今跟了兄长,也不要再称我为表小姐了。兄长怎么会派你一个人来送信的?这么远的路这一路上可还太平?”

    “回大小姐的话,奴才家原就住在这辽东郡边关,对这边熟悉些,所以这次大少爷要找人送信儿,李管事就找到了奴才,将您的事儿都和奴才说了,所以俺刚才跟那村正什么都没敢说。这一路上也是托了镖局的人,这会儿那些人都在新昌县城里住着,明天一早奴才就要起程赶回去。这里有大少爷给您的五百两银票,您点点。”边说边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上前一步递给司徒嫣,就又退回了原位。

    司徒嫣将银票捏在手里,心里感动,他这便宜兄长,自己日子还不知过的如何,却时刻记挂她这个小妹,“兄长在六安县是否已经安顿好,吴家老宅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你也别瞒我,就算大哥在信里报喜不报忧,但我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吴家老宅光五服内的亲戚就多不胜数,上上下下的哪里不需要打点,更何况母亲又出了这样的事儿,他又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

    “表小姐,奴才不在大少爷身边,也去不得吴府,只是偶然听到大少爷身边的书僮栓子报怨,说连吴府的下人都敢给大少爷脸色看,只是大少爷好像看不到一样,从不抱怨。”

    司徒嫣心里明白,吴谨不是不抱怨,是不能抱怨,京城已经有家归不得,如果再不能在六安县立足,他将没了根基,这往后想报仇就更难了。所以吴谨只能装看不见,退一步风平浪静,忍一时海阔天空。

    “我这里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等会儿把那倒座房给你收拾出来,你将就一晚,等我今天晚上给兄长写了回信,你明天一早吃了早饭再回去。”

    “大小姐,这,您怎么可以住这样的地方,就是奴才这些下人,在六安县住的都比这里好,您跟小的回去吧,大少爷看到您一定会很高兴。”吴过是司徒家的忠仆,更是对这个救了他一命的大少爷感恩待德,而且他在临来之前还从李管事那听说,他们这些奴才能得救,都是大小姐出银钱安排的,对这个大小姐也是心存感激,如今大小姐只能住土房子,睡草席子,他这心里难受。

    “不行,我的情况想来李管事也跟你说了,所以我不能回六安,而且你回去后也不能跟兄长乱说,只告诉他我在这里日子过的很好,村正人很客气我刚来就帮着买了地,还找人帮着盖了青砖瓦房起了院子,家里内外院的买了好几个奴才伺候着,日子过的很舒心。只管让他放心。”

    “大小姐,您如今过这样的日子,要是再瞒着大少爷,奴才这心里,……”司徒嫣也不等吴过把话讲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吴过,你要知道,不是我不想住好房子,你进村时也看到了,就我现在住的这房子,在这村里也算得上最好的了,如果真盖了青砖瓦房,不用等我去住,找麻烦的就上门了,我这样只是为了低调方便行事。”

    “而且我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要是身边出出进进的跟着两个奴才丫鬟的,那不是掩耳盗铃!这些都是我能承受的,而且我也会在信里告诉兄长,我日子过的很好,所以你千万不能乱说话,这实话只会让兄长着急担心,什么忙都帮不上。所以你只管往好了说就成,只是如果李管事单独问起时,你可以实话实说,他知道这里的事儿,可你也要告诉他,李大柱的四个儿子将我照顾的很好,我在这里并没有吃苦。也叫李管事和翠萍两人都放心。”

    “翠萍姑姑如今是庄子上的内院管事,出门前翠萍姑姑还给大小姐准备了好些的衣裳鞋袜,连着李管事准备的吃食点心等东西,也装了两大箱子都在外面驴车上呢。俺这里还有李管事的一封信。”

    司徒嫣接过了信,“东西先不急着拿下来,就先在车上装着吧,你先去净房洗漱一下,等会儿吃了午饭就去歇着。”司徒嫣也急着看信,将人安顿好,就又回了东次间,还没来得及看信,就听见有人敲她的屋门,将信反扣在炕上,这才下了地去开门。

    从吴过进门李大郎几个的心就一直提着,好不容易见到小妹将人领了出来,又见小妹忙着打扫倒座房,又帮着烧炕,烧水,等都安顿好了,小妹又回了东次间,他们再也等不了了,这才来敲门。

    “哥哥们找俺有事儿?”

    “小五,你亲哥是不是来接你回去的?你是不是要走了?”李三郎见大哥只看着小妹,话也说不出来,急的他只好站了出来,这些话憋的四兄弟都快疯了,如果小妹就这样走了,那他们要怎么办?这日子还要怎么过?一想到这些,他们就着急、担心、心疼、难过的只想流泪,可这人是小妹的亲大哥,他们又不能拦着,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想着来问问。

    “哥哥们放心,俺哪儿也不去,俺哥来信,只是问问情况,也告诉俺一声,他当初被人救了,认了那人当师傅,跟这个师傅走商卖货。所以哥哥们不用担心了,这里才是俺的家,要是哪天俺哥在外面走累了,俺就让他回来,到时俺们六个一起过日子。”

    “这个好,俺们六个一起过日子。”李大郎听着小妹这样说,高兴的直流泪,拉着司徒嫣的手,笑的眉眼弯弯。二郎几个更是高兴的抱做一团,他们总算可以安心了。

    “大哥,今天的午饭做的也差不多了,一会儿你帮俺招呼那个来送信的一起吃一口,俺还要先把回信写了,午饭就不用等俺一起吃了。”司徒嫣将四人送出了屋子,叉好门这才开始看吴谨的信。

    “吾妹嫣儿,兄已于六安县城吴府老宅安顿,日子过的很顺心,祖母身体硬朗。……”又读了李有柱的信,这才知道吴谨是报喜不报忧,几人从到了六安县城,日子过的并不好,那样的大家族,哪个不是逢高踩低,虽然他爹身份不低,可毕竟远在京城,而司徒府的事儿,在六安县可是轰动一时,这些都让他在吴府腹背受敌,幸好祖母很看重他,这才让他能争得一席之地。

    李有柱买地、置铺、买院落的事儿都还算顺利,只是找寻司徒府的人,很是困难,当初司徒府获罪,人死的死,卖的卖,更有甚者被卖去了南边的吴国,找起来很是麻烦,甚至有心想救都救不出来。

    打听了很久,才救出了他舅舅一个嫡出的六岁小儿子,只是当初司徒府发生那么大的事儿,人已经被吓得有些发傻,这些日子一直吃药养着,还有些庶出的,旁支的年龄都很小。

    吴谨信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这个妹妹,也气她当初让有柱和翠萍回去帮他,可也看的出他这个哥哥对她这个妹妹很是关心爱护。司徒嫣心里感动,可也很难过,她享受着本不属于她的关爱,却帮不上这个兄长一点儿忙,还要让他将手里不多的银钱拿来帮扶她。

    这才拿起笔先给李有柱写了一封信,将自己真实的情况告诉了他,连自己跟着李大郎几人一起赚钱的事儿都和他说了,让他帮着劝吴谨不要再给她托寄银钱,并叮嘱他将银票全换成金银,不要留古董、玉器、字画那些东西,将值钱的东西都换成金银,并在庄子的内庄屋里挖个地窖好好藏起来,挖窖的事儿不要假手于人,只她哥吴谨和有柱两人知道就好。

    至于给吴谨的信,司徒嫣斟酌再三,这才提笔,写了足有近一个时辰,才算写好。将之前给吴谨做的衣衫都找了出来,连着信一起拿个布包了起来。这才出了东次间,见李大郎几个都在西次间里看书,这才去驴车上将车上的东西直接收在戒指里。

    将东西送到倒座房交给吴过,又叮嘱他回去后千万别乱说话,别让大哥着急上火,这样还不放心,等用过了晚饭,又千叮咛万嘱咐一番这才去休息。

    等第二天用过早饭,将人一直送到村外,等人车都走没影,这才和李大郎几人一起回了村,远远的就看见小羊儿站在村口。几人上前打了招呼,这才回家。等司徒嫣走远了,小羊儿才笑着回了家,他很高兴,丫头没跟着走而是留了下来,担心的一夜都没睡,这会儿才感觉有些困。

    司徒嫣并不知道她的信最后不只吴谨看到,连那个命中与她纠缠不清的人也看到了,并且从此记住在这个时代有她这样一个人。

    司徒嫣找了个空儿,将五百两的银票全换成了金子存在了戒指里,她这下就有近1500两的银钱和一些母亲留下来的首饰,如果省着点儿用,可保一生衣食无忧。

第92章,一百亩的口分田,冻田地难耕难种

    readx;司徒嫣送走吴过,特意上村正家道了谢,“旺福叔,昨天那人是俺哥师傅的一个徒弟,家正好在这辽东郡边城,过年回家顺便给俺带点儿东西捎封信。”

    “这下好了,有柱兄弟也有后了,你哥他没说要接你回去?”

    “俺哥他师傅是个走商的,一年到头的不着家,俺哥跟在他身边,就算俺过去住,也没法照顾俺,更何况,俺在这里还有大郎哥他们,这里才是俺的家,等哥不想走商时,俺还想让他也回到这李家村,俺们一家六口人在一起过日子呢。”

    “对,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哪里都不如家里好。让他也早点回来,有你们兄妹在,还怕过不好日子。”村正这下也放心了,他也不愿意这机灵的小丫头就这样走了,如今听这丫头的意思,是真的将李家村当成家,他打心底里高兴。

    “哥还想多在外面见识一下,什么时候回来还没说,可俺有了他的信儿,这心里就踏实多了。”司徒嫣在这事儿上不愿意多聊,就把话题扯到了李大郎成丁种地的事儿上。

    “旺福叔,俺大哥成丁,这户簿还要麻烦叔给帮着办一下。而且徭役赋税的要怎么个交法也得烦叔给俺们说道说道。”

    “这户簿明儿个俺就去给你办了,大郎的户薄好办,交50文钱就行。”

    村正又将交税的事儿和司徒嫣和李大郎细细的说了,成丁按户要租种百亩官田,年交粟50石;棉1500斤;谷20石;还有丁税和户税:成丁每年50文;次丁每年25文。司徒嫣这种孤幼户,按次丁算,一年也要交25文。户税每年绢2匹,这些都是要等到11月时再交。

    成年男丁县衙还会安排“戍边”(即到边疆从事“守徼乘塞”)一年,“正卒”(即1年在本县作材官(步兵)、骑士(骑兵)或楼船(水兵),接受军事训练并负责地方治安;1年赴京都作卫士,负责保卫都城、守卫皇宫、陵苑,或为诸官府服务。),每年还要有一个月“更卒”(即在本县做力役)。

    司徒嫣原来就知道北魏徭赋繁重,没想到会这么重。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看来她要多想法子赚钱才行,不然这日子怕要过不下去了。心里开始盘算着小九九,“旺福叔,这些徭役可不可以都用‘更赋’抵了?”

    “俺还没听说过不可以的,想来只要有钱应该就行,可是丫头那‘更赋’一年比一年多,可不是俺们这样的人家能拿的出来的。就拿这‘更卒’役来说,是这几个里最少的,可要想‘过更’去年就要交5两银钱,还不知今年是个什么光景儿?这几年更赋是一年比一年多,俺们这日子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只要能抵就成,大不了今年俺多赚些,怎么也不能让大哥去戍边。”在司徒嫣的字典里,只要是拿钱能解决的事儿,那都不叫事儿。

    “你呀也别太担心,这大郎今年刚行冠礼,一般不会让这么大的娃子去戍边的。至少也要过了18岁。”村正一时不适应,还把李大郎当个孩子看。

    “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司徒嫣没有临时抱佛脚的习惯,她喜欢什么事儿都想在前,做在前,这样事到临头才不会慌乱,也能有个万全的准备。

    “旺福叔,那地俺能不能要村东北头儿那片挨着大荒山的那块地?”

    “丫头,那块地瘦,这两年也没啥人种,荒的利害,俺看还是村东南那边有片地好些,也只有一年没人种,要不是灾荒年,出息还是不错的。”

    司徒嫣想的多些,一是觉得今年一定会干旱,就想着要块靠近山边的,一是打井方便,二是挖水窖、引山泉的都方便。而且她只想种小麦,一则小麦抗旱,二则小麦的价高,到时用卖小麦的银钱再买粟米、谷子交赋税。至于家里的日常开销,她可没只望着官田过日子。这些她都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才要了这片地,离村口远,出出进进的人少,自然事儿就少。

    “旺福叔,村东南的那片地,离家太远,照顾起来不方便,您就答应俺吧!”司徒嫣有些撒娇的拉着村正轻摇着。

    村正一脸的无耐,可种地这么大的事,关系着能不能交得起税的事,他可不能由着丫头乱来,“丫头啊,这要忙了一年到头,到时交不起税,可是要拿银子抵的,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搞不好是要坐牢砍头的。”

    村正见他劝了半天,司徒嫣还坚持自己的想法,就转过头去劝李大郎,“大郎,这种地的事儿你要想好喽,这分的地肥些瘦些的可差着好些事儿呢,你可不能由着丫头胡闹。”

    “村正叔,俺都听小五的,她喜欢那片地,您就分给俺种吧,俺有信心能把地种好了。”在李大郎的心里,只要是小妹喜欢的,他就支持,至于地瘦些,他也不在意,他从小就帮着家里种地有经验,而且到时再早起些、多干些,总会好起来的。

    “你呀,啥事儿都依着她,就不怕给她惯坏喽?”

    “不能,小五乖着呢,俺们家小五管家。”李大郎说的顺口,村正气的直叹气,可他也没办法,这种地的人都已经选好了地,他总不能硬要拦着。

    “行,就依你们,可俺先说好了,要是今年出息不好,明年你们可要听俺的,改种村东南的那片儿地。”村正想着,今年就让这两个娃去闹腾,有这丫头在就算地种不好,拿银子抵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等明年两人闹够了,再帮他们换地也不迟,那片地他会给两人留着的。

    “行,都听旺福叔的。到时您把您家的牛借俺使使,您放心,租牛的钱俺一文都不会少给,而且保证把牛喂得饱饱的。”司徒嫣见目的已经达到,说些小话儿哄哄人还是不介意的。

    “你呀,就是嘴甜。借牛行,就是怕你种不出粮食来,到时看你找谁哭鼻子去。”

    “要真到了那个时候,俺就上旺福叔家来蹭饭,您可不能拿扫帚把俺哄出去。”一屋子人被司徒嫣的玩笑话都给逗乐了。

    等回家的时候,司徒嫣拉着李大郎又去看了田地,土还冻着,看的出荒了很久,长满了枯黄的杂草。司徒嫣看了看风向,又看了看周边的环境,今天风向不对,不能放火除草,再等几天看看吧。

    和李大郎几人回了家,这些日子做的点心都是当初为过年准备的,这会儿再卖就有些不应景儿,而且年后到开春耕种,哪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将好吃的都留着给下地干活出大力的,也没什么人会拿余钱买什么点心吃了。指着县城里的那些有钱人家,要是没有新点子,这些人也不会上门的。

    可是眼下土地还冻着,就是司徒嫣想耕也不行,还得想法子在县城里赚钱,等没人时,进了空间戒指里,将东西又归置了一遍,可以卖的东西不少,但都不合适这个时候去卖,终于在墙边看到几个大筐,里面装的都是大柿子,“这个好,可以做成柿饼去卖,过了年这个时候正是水果少的时候,家家都只存些苹果、桔子的,怕是也早吃腻了,吃这个正好换换口味。而且柿饼做起来简单,刚好二月初五赶集时来得及卖。”

    这有了主意,将大柿子从戒指里取出,叫来李大郎几个,“哥哥们,这是之前进山的时候俺摘的,这个可以做成柿饼往外面,咱二月份就卖这个。”

    “小五,这东西涩的很,难吃着呢。”四郎记得小妹很喜欢这个东西,当初摘的时候,他也没当回事儿,这么长时间,早将这事儿忘到了一边,没想到小妹会突然拿这个换钱,担心卖不出去。

    “不怕的,那是别人不知道怎么做,哥哥们听俺的,等做好了哥哥们先尝,要是还觉得不好吃,俺们就不卖。”

    “行,听小五的。”李大郎觉得小妹既然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

    第二天不到午时,村正就把李大郎的户簿送了过来,司徒嫣将50文钱给了村正。有了户簿,上面还有二郎几个的名字,四人总算不是黑户了。以后交税、纳粮、服役、买地都可以办了。

    司徒嫣和李大郎几人一连忙了二天,先把成熟肉质坚硬果形端正无虫的挑了出来,找来小刀将皮削了,找个干净通风采光好的地方,搭了个草席,将削了皮的柿果果顶向上,码在上面。

    十天后,等到果肉皱缩,果顶下陷时,再进行第一次捏饼翻动,2次翻动后,柿饼外硬内软,没有发汗现象,就可以进行上霜。将萼蒂向外,先在缸中放一层干柿皮再放柿饼,依此类推,直到将缸放满,再封缸,放在阴凉处即可。温度越低上霜越好。

    直到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司徒嫣看着封好的三大缸柿饼,想着二月初五就又可以进城卖东西赚钱心里就美的很。其实她要的不多,有个家,有亲人,有瓦遮头,冷了有衣穿,饿了有饭吃平平淡淡的就好。前世的她做过太多的梦,可到头来却枉死,连最亲的人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来了这里,她只想守着亲人,过平静的日子,至于将来会如何,她不敢想,也想不到,可至少眼前她是快乐的,而且她身边的亲人也是快乐的,这就足够了。

    出了正月以后,土地终于开始有了些松动,村正家的牛要多等几日才能借给司徒嫣,司徒嫣找了一天将官田里的荒草烧了,先让李大郎几个赶着骡子拉着犁,将后院里的六亩地全翻了一遍。特别是她要种水稻、养鱼的三亩地,更是深翻了一遍。

    除了早上打拳,晚上看书,李家四兄弟每天都在后院的地里忙着。司徒嫣几次要去帮忙,都被四人撵回了屋,说啥也不肯让她跟着挨累。司徒嫣只好多做好吃的,帮着几人补身子、长力气。

第93章,卖柿饼早育秧苗,租官牛耕田犁地

    readx;二月初五,李大郎赶着骡车拉着司徒嫣和三郎装着两捆柴火和一缸子柿饼进了县城。因只卖一样东西,二郎和四郎就留在了家里继续忙地里的活计。骡子养了一冬,早就养得膘肥体壮,一点儿也看不出病怏怏的样子,小羊儿早上看到时,还有些失望,他一个月也就几天能见到司徒嫣,如今连这个机会都没了。

    不少的村民看着连连说李大郎几个命好,这骡子治好了,要是卖钱可要大赚一笔的。司徒嫣可没想着把骡子卖了,她还给骡子起了名字,叫“胡萝卜”,就是把它也当成家庭成员一起养着。

    进了县城,在果市行将柿饼摆了出来,这个季节果市上几乎没有人卖东西,家家都没啥新奇的吃食,反显得“李福记”的幌子有些突兀,可越是这样,来看来买的人就越多。3文钱一个的柿饼,一个多时辰就卖光了。一个缸里一共只能放得下200个柿饼,昨天晚上将做好的柿饼拿给李大郎几人吃时,几人都嚷着甜,原来最担心的四郎还比别人多吃了一个。

    几人卖了东西去书铺找司徒嫣,又和往常一样先去了绣铺,换了银钱和布头,这才去种子铺买粮种和菜种。吃了一个秋冬的野菜白菜萝卜,她这嘴里早没了味道,一想到那清脆的黄瓜,烀的软烂的茄子,一咬都会喷汁的西红柿,她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买好了种子,又去了木匠铺,请店里的伙计将之前订做的育苗床给送到城门口,几人也不用像以往一样站在城门口等了,而是直接将东西装上车,赶着骡车先回了李家村。“咱家有了骡车就是方便,想啥时来就啥时来,想啥时回去就啥时回去,也不用和别人挤在一块堆儿了。”

    “可不是,不过还好大哥会赶车,不然俺们就只能干看着了。”李三郎的话引起了司徒嫣的共鸣,她也喜欢有“私家车”的日子。虽然这个车还得靠四条腿拉着,可也比“搭便车”或用“11路”好些。

    进了村,司徒嫣先将育苗床装上用肥沤晒好的土,洒上水养着,这才取出昨晚就兑好的药水进行浸种催芽去虫。到了晚上吃过饭,才洒水下种。剩下的就要保证暖房里的温度,土壤的湿度,而且还要松土。每天太阳最暖和的时候要拿出去给苗晒太阳,并且暖房里整晚都点着灯,虽然不是很亮,但多少也有些光合做用。

    育苗很是辛苦,半夜要起来加柴,不能让气温过低,免得影响出芽率。等到村正将牛送来时,司徒嫣家的暖房里苗芽已经长出了第一片叶子。

    这事儿司徒嫣一早就和李大郎几人说过了,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而且这些芽苗也不是要种到官田里的,而是要种到后院去的。给外人看的,她只能暗里做些手脚,让庄稼的病虫害少些,可生长周期她不想过多的做手脚,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在她没有能力自保时,只能选择低调生存。

    村正将牛留下,这牛一天最多也就耕三亩多地,定好这个月底即便是耕不完,也要按时归还,他家这牛也是在县衙登记造了册的算是官牛,所以不只司徒嫣一家要租借,村里还有好几家都等着用呢。而且租用官牛,等秋收交税时,一亩地还要多交一斗粮食。

    李大郎有些心疼,还不知这地能不能种出粮食,这一亩地就已经欠了官府1石又一斗的粮。

    “小五,要不这牛俺们就别租了,虽然累点儿,但这地里的活儿,俺以前干的也习惯,爷奶他们从不租官牛,都是俺们几个跟着下地翻土,累不着的?”

    “不行,哥哥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说俺们这片地这么久没人种,那是要深翻的,光指着四个哥哥挨累,怎么能行?大哥这事儿听俺的,要是大哥实在要还牛,那俺也跟着去翻地,俺不能看着哥哥们辛苦,俺坐在家里享福!”

    “好好好,小五不气,大哥就是有些心疼银钱,也是怕地里长不出庄稼,到时拿啥交赋税?”李大郎怎么可能让小妹跟着一块儿挨累,原来每到春季耕地,他和几个弟弟都是太阳没出就下地,天都黑了才回家,吃了饭倒头就睡,二、三个月忙下来,人都要瘦上一大圈。这样的苦他现在想想都会害怕,又怎么能让小妹跟着吃那样的苦。

    “好,但哥哥们要答应俺,每天中午回家吃饭后歇个晌午觉。”

    “小五,你别担心,俺身体棒着呢,不用歇,这早一天干完,也好早一天下种。”李二郎拍着胸脯,敲的咚咚有声。

    司徒嫣可不这么想,大中午的日头正毒,而且就算是人不歇,牛也要歇歇的。这样下午做起事来,才会事半功倍,合理安排会提高生产率的,只是这生产率的事儿,没办法和四兄弟解释,“就算哥哥们不歇,牛也要歇着,哥哥们说好的,家里由俺管家的,怎么过个年就全忘了?”

    “俺没忘,都听小五的。”李大郎心里明白,想着小妹是怕他们累着,也是为了他们好,大不了晚上干的晚点儿,这些活儿也能抢的出来,这么一想也就高兴的应下了。

    司徒嫣当然知道这个老实的大哥存了什么心思,她们家吃饭的时间是定好的,只要人回来了,那可就由不得他了。几人各怀心思,先把牛喂饱,大郎就带着二郎先去了官田。三郎和四郎留在家里将后院剩下的活儿收了个尾,这才去官田里帮忙。家里农具全,做起事就方便多了。

    李大郎赶着牛拉着犁在前,李二郎拿着镢跟在后面将翻起来的土块都敲碎了,这样才好保水施肥下种。三郎和四郎赶到时,二人一亩地都要干完了。

    “大哥,这有了牛,干起来还真是不累。”李二郎干的高兴,他六岁就下地跟着大哥干活,从记事起,就没这么轻松过。

    “都是小五心疼俺们,这租官牛俺就怕到时没粮食给官府?”李大郎还是担心,一边和二郎聊天,一边手上不停的忙着,就想着能多干出一分是一分。

    “大哥也别担心,俺相信小五,她脑子好使,主意多着呢。”李二郎对司徒嫣有种盲目的信任,只要是小妹决定的事儿,他是家里唯一一个连想都不会想就会帮着去做的。

    “但愿吧?行了,干活吧!”二人正干的起劲,就见三郎和四郎拿着农具走了过来,三郎背上还多了个篓子。

    “你俩咋来了,后院都拾掇好了?”

    “嗯,小五让给大哥、二哥送些水,说别光干活,累了就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将背篓放下,拿出一个小坛子和一个碗,给李大郎倒了碗水。

    大郎不肯喝,先递给了二弟,“这水真甜,小五又熬大枣糖水了?”

    “小五说,这个能补力气,让大哥和二哥都喝上一大碗。”

    “小四,你和小三喝了没有?”

    “早喝过了,俺现在觉得干活一点儿都不累,浑身都是劲。小五说午时准时回家吃饭,要是晚了一刻钟,她就来耕一个时辰的地,大哥可千万别忘喽,俺可不想小五干这些粗活。”四郎今天心情特别好,家里一直是小妹赚钱养家,现在家里有了地,他们几个才显出些本事,比起盈弱的小妹,他觉得自己特别高大。

    “啊,小五真这么说的?”李大郎不信的望向三郎,见三郎跟着点头,他就知道,小妹将他们吃的死死的,明知道他们不愿意她做粗活挨累,就拿这事逼他们就犯,可他明知如此,却不得不听话,虽然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意思,可心里就如这糖水一样甜的很。

    “行,那俺们抓紧时间,多耕出来些,这中午不歇都不行了。”几个人说说笑笑、高高兴兴的耕地。村正远远的从村里走了过来,本想来李大郎这边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见几个人犁拉的顺手,也不像累着的样子,这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中午吃了午饭司徒嫣将几人赶上了炕,足足歇了半个时辰,才将几人叫了起来,李大郎有些心疼浪费的时辰,可真的到了地里一忙起来,才发现,牛拉的起劲,他们几个手脚反比上午灵活的多,干的反倒快了不少,这才明白小妹让他们休息的好处。

    其实李大郎不知,中午歇息时,司徒嫣将戒指里的精细饲料拿出来喂牛,所以吃了细料的牛看起来才比上午还有劲。等天黑了,几人赶着牛回来,司徒嫣将下午割的牛草喂上,当然也悄悄的加了些细料。这牛可要好好爱护,不然这一百亩的地光靠人干,还不知要干多久呢。

    晚上李大郎几个仍坚持看了一个时辰的书,又练了一个时辰的字这才歇下。司徒嫣觉得这样很好,虽然这样会让几人更累,但做事就是要持之以恒,越是困难重重,越要坚持。

    虽说她是这个家里最会赚钱的,可如果四人不争气、不上进、不自觉,就算她一个人再努力,家里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这样的四人让她觉得特别安心,也多了种相互依靠的感觉。

第94章,积草肥赶骡挖泥,施春肥养地肥田

    readx;大定二十一年,二月初七,“风雷送暖季中春,桃柳着妆日焕新。赤道金阳直射面,白天黑夜两均分。”

    这会儿正是春分刚过的日子,时不时的能听到燕子飞过头顶呜叫的声音,山脚向阳的地方迎风而绽黄橙橙的“迎春花”正奏着迎春交响曲,山林间偶有桃花从树影间钻出,像是在告诉司徒嫣,冬季已过春天来了。

    早上吃过早饭,李大郎和李二郎赶着牛下了地,司徒嫣留下三郎和四郎,推说有些活儿要找二人帮忙。李大郎当然同意,其实她今天是要去大梁河挖河泥,本想让李大郎赶车的,可又怕耽误地里的活,只好将三郎和四郎留下。

    可临出门才发现,三人都不会赶车,还好被叫做“胡萝卜”的骡子,性格温顺又听话,司徒嫣和三郎两个试了几次,虽然不如李大郎赶的好,可至少已经开始走直线了。

    找到上次和小羊儿破冰网鱼的大梁河边,见河面已经开化,找个平整的地方,三人将河泥一锹一锹的往垫着枯叶的筐子里装。将带来的十只筐全装满了,才赶着车回家。将河泥倒在沤肥坑边上,三郎和四郎从粪坑里舀出些粪肥和着河泥一起拌匀,全散进了后院的地里。

    等大郎和二郎赶着牛回家吃饭时,三人装着没事人的样子,已经在堂屋里坐着等开饭了。李大郎也没问小妹叫弟弟们做了些什么,所正他和二郎一上午就耕了近二亩地,也忙的过来,有小三和小四帮着小妹干活,小妹也能轻松些。

    歇了午觉,李家四个兄弟又去了官田,司徒嫣则背了篓子进山,一个冬天都没有进山了,她总算可以大展拳脚,好好找找有没有可以用的药材和吃食。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她的空间戒指里都快空了,特别是药材。

    也将戒指里的水缸装满,等回到家将戒指里的水都放进了挖好的蓄水窖里,这样的搬运对于司徒嫣来说特别容易,这个时候她不仅有些感谢前世那个叫金鹰的叛徒,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得到这么神奇的东西。

    晚饭做了个药膳荠菜炖猪骨,蒸了苞谷面的窝头,“小五,这馍咋中间还有个坑?”二郎喝了口汤咬了口窝头,他从没吃过这个东西。

    “这叫窝头,因用的是苞谷面,扎实不爱熟,所以在中间留个坑,蒸的时候才好熟些。二哥只管吃,锅里还温着不少呢,俺把明天早饭和中饭的都做了出来,管够。”

    “好吃,这汤也好喝,小五做啥都香。”

    “那是,过年的时候俺去山娃子哥家,阿牛婶儿还给俺装吃的呢,俺只吃了一口就吃不下了,那也是用苞谷面做的,可就是没有小五做的香。”四郎觉得他二哥说的太对了,小五做啥都好吃。

    “小五,你今天这汤俺咋吃着有股子药味?”李大郎也跟着点头。

    “俺在这汤里放了些草药,能温补气血,强身健体,哥哥们这些日子耕地辛苦,又不让俺帮忙,那俺就给哥哥做好吃的补身子。”

    “这个好,家里有牛,俺和二弟也不累,小五只管做吃的就好。”

    “大哥,俺这几天头晌午要留三哥和四哥帮些忙,下晌再让他们去帮你干活,行吗?”

    “行啊,小三、小四你们多帮着小五干点,别让她累着了。”

    三郎和四郎互相看了一眼,偷笑了一下“放心吧!大哥,俺们晓得。”

    “大哥,俺还想和你商量件事儿,天气也暖了,俺下晌的时候,想进山找些草药,顺便也挖点野菜,不往深里走,只是在那山边上转转。”

    “让小四跟着吧,你一个人俺不放心。”李大郎不反对小妹进山,可一想到小妹要一个人进山,就想起那个害人的二驴子,他怎么能放心让她一个人。

    “不用了,俺和全婶子家的丫蛋她们约好了一起去挖野菜。俺们一帮丫头让四哥跟着,别人也不自在。”

    李大郎根本没怀疑司徒嫣的话,这全婶子年前和她女儿一起帮着做窗花,他是知道的,小妹平时难得和小伙伴一起玩儿,总是闷在家里干活,这样一想就欣然答应了。

    司徒嫣暗松了口气,她发觉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她时不时的就要讲些善意的谎言,去河边撒谎是怕大哥担心她掉河里,进山撒谎是怕哥哥们担心她被狼吃了,连做生意都要找好各种借口,长此以往都快成“欺诈师”了。

    晚上照常读书练字,一本《三字经》几个人都学了大半本了,随着学的越多越深,几个人在思想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转变,转变最大的就是三郎。而且司徒嫣还发现三郎文武全才,功夫最好的也是他。前几天司徒嫣教几人学起了咏春,三郎几乎是看几遍就能掌握。

    第二天起一直到初十,司徒嫣和三郎、四郎都在忙着囤河泥,初十下晌歇过午觉,司徒嫣将把这些日子去河边挖泥的事儿和李大郎说了,当然少不得一顿“爱的叮咛”,三郎、四郎就惨了,被大郎好一顿骂,差点儿将两人叮的满头包,还是司徒嫣又是撒娇,又是抹泪的才放过他们。

    有了这河泥肥,三郎和四郎将翻好的土地都散上拌好的肥泥,司徒嫣提着的心才放下,其实当初要这片瘦地时她就是这么想的,虽然不知效果如果,可她相信一句老话,“庄稼长的好,全靠肥当家”,大不了多施几次肥,虽说耕不出上等田,但也至少和村头的那片地差不多了。

    等忙到初十准备晚饭时,她才意外的发现,正房西次间的南窗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燕子窝,司徒嫣兴奋的找来梯子,爬上去将皿状的燕窝看了个仔细,泥和草茎和着唾液粘的还真是结实,里面还铺着杂草和羽毛,只是这时没见到燕子夫妻。等到大郎几个回来时,司徒嫣拉着几人看,几个人都是半大的孩子,哪会不稀罕。都争抢着搭梯子要往上爬。

    司徒嫣趁着几人有兴趣,晚饭后学习时,特别找了一首咏燕的诗教给他们,“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司徒嫣将诗的意思和意境给几人细细的讲了一遍。

    三郎背的最快,“小五,俺喜欢这首诗,俺们这儿有句老话,‘麻雀闹喳喳,吃谷又吃糠,燕子把巢住,庄稼地里少生虫。’燕子能把窝搭俺们家,这就说明今年俺家地里一定能有个好收成。”

    “对小五,俺之前还担心来着,这下俺这心里也踏实了,以前村里也只有村正家和族长家的屋沿下有过燕子窝,这两家种的粮都比别家的多,俺们家今年也一定能成。”李大郎几个虽然带着点小迷信,可这并不影响司徒嫣的好心情。她也不会强求这些古代人放弃信仰,相信无神论,反正她现在已经不信了,至少她就是个魂穿者,还如何去说服别人。

    这对燕子夫妻成了司徒嫣家的成员,为了让它们住的舒服,司徒嫣还找出不少的碎布条,放在燕窝边上,聪明的燕子还真的把这些布条都塞进了自己的窝里。每天在燕子的叫声中起床,比听鸡叫更让几人高兴。

    司徒嫣看过翻土施肥的官田,虽然瘦了些,但并不是盐碱地,这样就好,再追一次肥,这地就可以下种了。借着堆肥的空儿,把粪坑好好的清了清,也少了臭味和虫蝇。

    赶在二月十五大集日前,又挖了两次河泥,施第一遍的肥也就凑够了。十五大集日那天,司徒嫣自己背着篓子装着柿饼,地里的活儿多,司徒嫣今天是打算自己去卖东西。李大郎将二捆柴托付给小羊儿,小羊儿赶着司徒嫣家的骡车拉着村民进了城。他家的牛就留给李大郎几个用来耕地了。

    进城的几个婶子都是第一次坐骡车,直嚷着新鲜,议论这骡车走的比牛车走的快。说司徒嫣是个有福气的,捡了这么大个便宜。

    这次帮着背柴火进城小羊儿才知道,司徒嫣每次进县城带的柴火都是为了去县学里换废纸的,劝了两句,见司徒嫣坚持,他本就不爱说话,也就没再劝。帮着司徒嫣将纸收好背上。又跟着一起去卖了柿饼,当然他自己也没少吃,看他吃的香,反而帮着司徒嫣引来不少的客人,一坛子柿饼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光了。

    为了等其他的村民,两人只好在县城里闲逛了起来。“小五,给。”小羊儿不知啥时去买了糖,这会儿捏着糖递到司徒嫣手边。看司徒嫣不肯接,又接着道,“俺吃了你的柿饼。”

    司徒嫣这才明白,感情这东西是赔给她的回礼,“那你还帮俺背柴,卖东西,那要咋算?”

    小羊儿哪里辩得过司徒嫣,可这糖已经买了,又不能退,硬是塞进了司徒嫣的手里。司徒嫣知这人性子倔,也不在大街上与他争,将糖装进随身的小荷包,两人这才继续往前走。去了香烛铺子,买了些清明上坟要用的东西,这才去城门口等着。

    未时不到就回到了李家村,李大郎几个今天没睡午觉,这会儿已经赶着牛去了地里。小羊儿帮着卸了车,这才拿着司徒嫣给的窝头回家。等到了晚上,司徒嫣因几人没午休,而严肃的教训了李大郎几个一顿。可几人笑着答应,明显感觉没放心上。

    司徒嫣想着平日里她都在家,只这一天没人看着,也就由着他们了。晚上时多加了个菜给四人好好补了补身子。

第95章,清明节滴雨未降,找水脉通渠挖窖

    readx;大定二十一年,二月十六天还没亮,李大郎几个打过拳吃了早饭,就赶着牛下地。司徒嫣则一大早背着篓子进了山,在山南边的一个小山谷里找到些刚冒头儿的青蒿。只是数量太少,只够做些蒿饼留着清明节做寒食吃,而不能拿去卖。

    装着采好的青蒿和草药回家,草药也不清理直接收到戒指里,将蒿芽、糯米、粳米一起椿,使蒿汁与米粉融和成一体,以肉、蔬菜作馅包成饼,再入屉蒸熟。蒿饼颜色翠绿,带有一股子清香味儿。

    明天就是清明节,也是寒食节,禁烟火,吃冷食,这蒿饼即可以扫坟祭祖用,还可以当饭吃。

    二月十七天没亮,李大郎背着司徒嫣准备的香烛祭品,二郎背着锹铲,一家人一起去给李大柱夫妻上坟。

    正月里才上过坟,坟堆上只冒出些新草芽,李家四兄弟就将草除了,又铺了层新土,用石头压上纸钱。司徒嫣将祭品蒿饼摆上,还倒了碗酒,和几人一起上了香,祭了酒,这才将纸钱烧了。

    也许是几人读了些书,也许是上次已经和爹娘说过话,几个人虽然难过,但并没有大哭,只是四郎抹了抹眼泪。将这段日子的事儿都和李大柱说了,和过年时一样,将蒿饼挖了个坑埋在坟前,几人这才收了东西回家。

    清明踏青是有钱人家闲着没事儿的休闲活动,穷人家哪有那个空闲,村民们扫了坟就都拿着农具下地去忙了。中午的时候,大郎牵着牛回来,从背篓里掏出几个饼子给司徒嫣,“小五,今晌午村正叔来地里了,送来几个饼子,说今天寒食节,不让动火,怕俺们没啥准备,坏了规矩。”

    “也好,留着明天吃吧,晚上将做的蒿饼送二个给旺福叔,也省得叔惦记。”

    李大郎点头觉得这样好,虽然蒿饼剩的不多,但省着些吃,再就些饼子也够家里人吃的了。

    歇了晌午觉,天依然晴着,连片云都没有,就更别提下雨了,开春后一场雨都没下,靠天种地的农民,哪个不着急,可急也没用,老天不下雨他们也没有办法。还好这些日子只是翻地,再晚个几天下种也来得及。

    可这不是司徒嫣的性格,她早就计划好了,这会儿正拉着三郎和四郎在官田边找水脉挖蓄水窖。并沿着水窖挖了条水渠一直伸到田里,虽然不深,可引水用刚好。

    等到了晚上,村正家准备吃晚饭时,李大郎拿着饼子进了门,和村正道了谢就回家了。李家村穷,别说做蒿饼来吃,就是听说的也不多,毕竟做这个东西要用到糯米,这刚入春,青黄不接的,哪有人有那个闲情。

    福婶儿将饼子分给一家人都尝了尝,小儿子李桂生,吃的最开心,直嚷着比家里的饼子好吃,他吃了一天的粗饼子就野菜,总算见着肉了。

    “这东西别说俺小孙子爱吃,就是俺也吃的顺口,软软的还有股子嚼劲,连菜带肉吃了个全和。”

    “可不是,也就那丫头想的出来。小羊儿他娘,你说这绿了巴鸡的是咋弄出来的?”村正吃着也觉的香。

    “俺哪知道?那丫头鬼点子多着呢,不过俺吃着有股子草味,应该是用啥草染的吧?”看着家里人吃的高兴,福婶儿动了想找司徒嫣问问的想法。

    “怕是不好做,俺吃着这黏糊劲,像是糯米做的,要是好做,那丫头早拿城里去卖了。也不会只送来两张。”

    “爷爷说的对,小五这几天去县城都只卖柿饼子,就是前几天送来的那个,家里再没卖别的了。”小羊儿虽然觉得这东西香,可想也知道一定不好做。

    几人就着蒿饼,连吃了两个饼子这晚饭就算吃过了。

    等到了二月二十这天,第一个水窖也挖好了,很是顺利三天多就挖好了,李二郎找了些木板和草席做了个盖子。

    司徒嫣在家里忙着育苗晒草药,就见三郎急急的跑了回来,“小五,快跟俺去地里看看,出水了。”

    司徒嫣看他跑的急,话也说的模模糊糊的,可看着满脸的喜色,感觉不像是啥坏事儿,就先锁了门,这才跟着一起赶到官田。

    远远就见李二郎朝她招手,“小五,快来看,这里出水了。”

    司徒嫣走近一看,这才明白,原来是几人挖水窖挖出水了,当初她找水脉时就在这附近,看来是当初找时略有偏差,“这水还有些混,也不知能不能饮用。”

    俺尝尝,李二郎找了个碗舀了一点儿,还没等司徒嫣阻止,就喝了一口,“吐,吐,吐!”水刚进口还没下肚就全吐了出来。

    “小五,这水苦,不能吃!”

    苦的,司徒嫣有瞬间的激动,她记得前世她翻过一些资料,井盐水就是带着苦味的,而且井盐多出在巴蜀、江西、陕西、贵州等地,在东北非常的少。忙接过碗也喝了一口,并不是只有苦味,还有股子咸味。也不等李大郎几人反应,一下子跳进了坑里,拿着锹就挖,她要知道这是不是盐井,李二郎见了忙跟着跳下来帮忙。

    兄弟几个不知小妹再挖什么,可看的出小妹很紧张,几个人也不知声,都搬着挖,又挖了有二米多深,还真让司徒嫣挖到了,盐卤水层,只是盐层不深,可对于她来说,已经是意外的收获了。至于这盐层面积有多大,能出多少盐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了,这可是笔意外之财,用的好,他们家几年都不愁吃穿了。

    从坑底出来,司徒嫣叮嘱几人,“哥哥们,这坑不要再挖了,找个东西盖起来,也不要跟任何人说。”

    “小五,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几人看的出小妹的紧张还有股着兴奋的感觉。

    “哥,这是盐井。俺们家以后吃盐就不愁了,可这事儿要是让官府知道,是要来封井封地的,到时俺们翻的这些地就白翻了。”

    “对,不能说,这事儿只俺们自家人知道。”听小妹这么说,李大郎当然点头同意。

    “对,连村正叔他们也不能说。”几个人很快达成共识。司徒嫣回家取来两个桶,装了些盐卤,四郎帮着担了回去。司徒嫣一下午都忙着熬盐,一斤盐卤水出一两粗盐。有了成果,司徒嫣干的更是起劲,忙的差点连晚饭都忘记做了。

    晚上李大郎几个回来时,饭还没有出锅,几人洗了洗,这才上炕歇着,“小五今儿是咋了,都这会儿了,饭还没得?”

    “咋了,晚一会儿饿不死你。”李大郎笑骂了二郎一句,他这个弟弟啥都好,就是有些贪吃。

    “大哥,俺不是那个意思,俺是怕小五累着,这一下午,光担那苦水就跑了三趟,也不知在忙些啥?”

    “是啊,大哥,俺帮着担水回来时,小妹一直在灶房里忙活。”三郎和四郎也好奇。

    几个人正说着话儿,就听见司徒嫣喊几人开饭,忙下了炕帮着端盘子端碗。等饭吃上,几人将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

    “既然哥哥们都想知道,俺就拿给哥哥们看看。”说完把手里的馍往盘子里一放,就跑出了屋,一会儿的功夫,拿着个粗陶小罐子走了进来,交给李大郎,“哥哥们看看吧!”

    李大郎接过罐子,先扶着司徒嫣上了炕,这才打开盖子往里看了一眼,“小五,这是盐?”

    “给俺看看。”李二郎性子急,早坐不住了,一听他大哥说是盐,忙伸手抢了过去。

    “老二,你小心着些。别摔碎了。”李大郎看二弟动作急,怕把这金贵的东西弄撒了。

    “还真是,小三你看。”“俺也要看。”四郎伸着头也凑了过来。

    李大郎看着坐在一边的小妹,心里有些激动,“小五,这东西咋来的?”

    “这个是用哥哥们挖出的苦水熬成的粗盐,咱家以后再也不用去买官盐了。一个月能省不少银钱。”司徒嫣每次买官盐都要骂骂这个万恶的旧社会,前世1元钱一包的精盐,在这里25文才能买到1两而且还只是粗盐。

    “小五,你真厉害!”李大郎觉得自己怎么都比不上这个小妹,这些天翻地挖窖,刚觉得自己能为这个家出力了,结果又被小妹比了下去,可他也没了之前的不堪和难过,反而心里很是欢喜。说白了就是让司徒嫣打击习惯了,连自信心都变得异常强大。

    “那是,也不看看俺是谁的妹子。”几人被司徒嫣一副傲娇样儿逗得笑倒在炕上。

    “大哥,这盐不能放在灶房,俺会找个地方藏起来,这做私盐要是让官府发现了,俺们一家子都要被发配、流放。甚至还可能掉脑袋,哥哥们以后不论见了谁,千万别提起这事儿。”

    “对,你们几个一定记牢喽,特别是老二。”李大郎刚还高兴,被司徒嫣这么一说,心里紧张,还有些担心害怕。

    “大哥,俺能记住,为着小五和弟弟们的命,俺谁也不说。”司徒嫣见几人都端正了态度,想来是将这事儿听进去了,也就不再多说,将盐直接拿去东次间,收进了戒指里。这才回到堂屋继续吃饭。

第96章,引山泉水窖蓄水,园宅田浇地移苗

    readx;盐井熬出粗盐后,司徒嫣反而更加谨慎,上午带着三郎、四郎忙着将育好的秧苗移种到后院,给挖好的三亩稻田消毒、施肥、蓄水。这稻田司徒嫣打算一边种稻子一边养鱼,水稻可以为鱼遮光蔽日,鱼可以为水稻除草、除虫、疏松土壤,并改善通气和光照条件,还可以为水稻提供养分增加产量。

    下午进山采药,等到晚上李大郎几个读书时,她才会将三郎和四郎担回来的盐卤水熬制成盐。几天下来忙的脚不沾地,晚上沾了枕头就能睡着,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

    兄弟几个心疼她,干的也特别卖力,想着把官田里的事儿早些忙完,也好帮小妹的忙。

    “小五,这水窖真好用,存了一冬的雪水,这会儿刚好用来浇地,不然这些天连一滴雨都没下,整个村子别的家连种都没下,就俺们家的地里苗都长出那么高了。”李二郎今天回家时,特意去后院看了一下,惊喜的一晚上都裂着嘴笑个不停。

    “二哥,那可不只是浇水浇的早,小五一早就将种子放在屋子里又是育,又是晒,又要保温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出苗了。俺看着至少能早收成一个多月。”三郎这些日子帮着小妹干活,对这些知道的比二郎清楚。

    “哥哥们记得,家里的事儿千万别出去说,俺还想着种三亩水稻,这事儿别说在这李家村,就是整个辽东郡也没哪家种的出来,所以这事儿可大可小,要是种的出来别人学去也就罢了,要是种不出来又担误了别人的收成,让人拿去告了官,虽说不是俺们让他们跟着种的,可事情要是因俺们而起,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兄弟几个知道事情的严重,也了解小妹低调的性格,都点头应着。

    “明天早上三哥跟着俺进山找水源,等找到水源就用竹子引山泉水浇官田,蓄水窖,官田地里的肥,施的也差不多了,要早些把种子下了,不然要影响秋收的。”

    “行,俺明天和小五一起进山去找水。小四帮着把后院剩下的苗都移了。”几人又商量了一下,这才各自歇了。

    第二天一早,司徒嫣就和三郎进了山,先往上次有山泉的地方找了去,旱了一冬了,进了春也没下雨,山泉一点水都没有,又顺着往前走了半个时辰,才听见流水声音,声音不大,自然水流也不会太大,穿过树纵,这才发现一条半米多宽的山泉,看的出是山上化的雪水,水面不宽还浅的很。

    “小五,这能行吗?”

    “试试吧,要是再远,家里的竹子就不够用了。三哥将这地方记下,俺们回去削竹子去。”

    一直忙到天黑,才见一条小水溜儿沿着接好的竹子一点点的流到了田里。“小五,这要浇到啥时候?这么一大片地,那要浇多久?”

    “大哥,水滴石穿,等明天早上再来看吧,俺觉得就这样白天晚上的一直浇着,用不了几天就能浇完。等地都浇好了,再存水也不迟。”

    李大郎想想也没啥别的好法子,也就依着小妹了。

    第二天一早,李大郎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去看地了,回来时一脸的兴奋,“小五,这一晚上就浇了三亩多地,俺看着这法子能成。”

    司徒嫣听着也很高兴,这些事儿她也只是纸上谈兵,能不能成事儿,也要看实际情况,昨晚上她还担心,扎好的竹子要是被动物踩坏了,那这一夜就白等了,现在看来老天还是挺照顾他们的。

    “小五,俺们都没种过水稻,你说下次赶集回来就插秧,也不知行不行?”三郎倒是没担心官田的事儿,他想的和司徒嫣一样,更在意后院的那片地。

    “试试吧,俺以前也只是看人家干过,就算三亩水稻种不成,还有三亩旱地呢,俺种了些粟米、蜀黍(高粱)要是种的好,这一冬的也不愁吃。”

    听司徒嫣这么一说,四兄弟心里也安稳的多。虽然司徒嫣没解释为啥要这样种地,可几人从小就会种地,好赖还是看的出。

    忙到二十五赶集那天,还是小羊儿来司徒嫣家借的骡车,今天村里只有司徒嫣一人去赶集,不只男丁,连妇人,娃子们都在地里忙着。

    小羊儿家里一早就翻好了地,只等着下雨好下种,所以没什么活儿忙,虽然小羊儿放了春耕假,甚至前一段时间还跑来帮着司徒嫣家赶牛翻地。“小羊儿哥,前些日子辛苦你了。明天俺哥就把牛还回去。地里也没啥活了。”这些日子她们家引山泉水浇地的事儿,小羊儿还不知道。

    “没啥,俺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俺喜欢吃小五做的饭。”小羊儿有些脸红,这么长时间以来,是他第一次单独和司徒嫣一起赶车进城,他心里有些小小的兴奋,而且听司徒嫣刚说的话,还是很关心他的。

    “喜欢就常来,俺做的东西也没啥,就是多放了点油和肉。”两人聊着天,不到午时就从县城赶了回来,自然东西都卖了,还买了个大磨盘。

    司徒嫣本来想过了六月再买磨盘的,没想到在县城里遇到户人家要急着卖院子,正好院子里有个磨盘,本来是要白送给买院子的,后来见司徒嫣愿意买,就便宜的卖给了她。

    还找人帮着把磨盘装上,连着拉磨的套都送给了司徒嫣,也才要了一两银钱。喜得司徒嫣坐在磨盘上一个劲的摇晃,吓得小羊儿时不时的要回头瞪上一眼。

    到了家,找了村正帮着把磨安好,又赶着骡子试了试,好用的很。等晚上李大郎几个回来,见家里又多了个大家伙,都围着看。

    “小五,你买它干啥?俺们家也用不上。”李大郎觉得这东西有些占地方,家里又用不上,白花银钱。

    “谁说用不上,俺们家的官田里都种上小麦,到秋收时,把麦子磨成粉再卖,不但能多卖钱,而且麦麸子还能喂牲口,再用卖的银钱买粟米、谷子交赋税,这么算下来,就算地瘦些,也够交的。”

    “这能行吗?俺听村正叔说,官田种啥官府都定好了。”

    “咋不行,那县太爷还能来地里盯着不成,放心吧哥,就听俺的。”李大郎心里有些不确定,可也觉得这法子好,更何况在这家里,只要是司徒嫣的决定,谁反对都无效,他早习惯听命行事了。

    “小五,明天你教俺插秧吧!”三郎喜欢小妹的主意,觉得是个好点子,所以也喜欢这个大磨盘。

    “行啊,只是稻田的水还有些凉,不能呆久了,明天中午暖和些再下水。上午俺还要去山里看看。”几人商量了一下就才吃饭、读书、熬粗盐。

    司徒嫣坐在灶房里心里想着今天进县城时打听到的事儿,她想卖盐,可这一打听才知,这县城里根本没人敢收私盐,就算有人有这心思,可看司徒嫣年纪小,就算有些私盐也没当回事儿,而且他们这些生意人,做熟不做生,根本不会和不认识的人做生意。

    而她又不能找李大郎去卖官盐,一但出事儿,她不想连累任何人。这事儿还要再想办法。可她这个身子年纪太小,就算女扮男装也不着人信任。越想越头疼。眼见家里的柿饼已经卖光了,手里才攒了不到20两银钱,要是再不想个赚钱的营生,三月眼见就要来了。

    将自己会的,懂的东西都过了一遍,还是卖盐来钱快,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以她的聪明,还怕想不出办法。一连三天,除了白天忙碌的时候,晚上就算躺在床上,司徒嫣都是心事重重的。也是这几天插秧下种。全家人都忙着,这才没人注意到她的反常。

    李大郎分的这百亩官田,按照司徒嫣的方法,比同村的人早下种一个多月,进了三月初,基本都已经种完了,要是运气好再赶上一场春雨,就可以出苗了。

    进了三月,四兄弟身上的冬衣就穿不住了,特别是李二郎,早就换成了夹衣,还是司徒嫣不依,强要几人又穿了几天,“春捂秋冻少生病”,老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忙过了春耕,李大郎几个的《三字经》已经学完了,连字都写的横平竖直有了些模样。司徒嫣就开始教他们学《笠翁对韵》,这本书包罗天文、地理、花木、鸟兽、人物、器物等的虚实应对。从单字对到双字对,三字对、五字对、七字对到十一字对,声韵协调,琅琅上口,从中可以得到语音、词汇、修辞的训练。

    比起《三字经》,四兄弟更喜欢《笠翁对韵》,没事的时候还互相考教,劳作之余平淡了一分书卷气。

第97章,迟来春雨忙播种,寻商机挺而走险

    readx;大定二十一年,三月初三,上巳节,“柳梢绿小眉如印。乍暖还寒犹未定。惜花长是为花愁,殢酒却嫌添酒病。蝇头蜗角都休竞,万古豪华同一尽。东君晓夜促归期,三十六番花递信。”正是形容此时的节气。

    县城里富裕人家未出阁的女子一年到头都只能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只这一天可以出门进香、踏青、游湖,当然也有胆大的借机相看中意之人。

    可靠天吃饭的农民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等了一个月的春雨到现在还没有下,不少人这些日子都急着去庙里拜佛进香,村正特意赶了牛车,送村里的人去拜佛,连阿牛婶儿、四婶儿、亮子娘等不少大婶子小媳妇的都跟了去,因去的人多,村正还上司徒嫣家来借了骡车,由李大郎赶着车一起去的。

    司徒嫣不愿意凑热闹,见哥哥们忙了这么久都没歇歇,就想让四人都跟了去,可三郎说什么都要留下陪司徒嫣,最后只有大郎带着二郎和四郎一起去了。

    等人都走了,村里少了这些妇人笑闹叫骂声,反而显得安静了不少,“三哥,你咋不去呢?累了这么些日子也不好好出门玩儿玩儿?”

    “俺想呆家里看书。”其实三郎没有全说实话,他虽然想看书,但如果司徒嫣也去,他也会跟着去的,他不去只是不愿意留小妹一人在家。

    “那书啊也不能老盯着看,该歇的时候就要歇歇,这样才能事半功倍。”几个人读了书后,司徒嫣说起话来也不在像之前那样过于直白,偶而还会用些成语、典故,这样从点滴间教几人道理和知识。

    “俺知道了,小五要是还有啥要干的,就叫俺?”三郎帮着司徒嫣把冬天的衣服被子都拆洗晾晒了起来,这才叮嘱了一句进了西次间看书。司徒嫣等三郎进了西次间,这才背着篓子进了山,后院的水窖早就空了,这雨还不知啥时候能下呢,她要多跑两趟将水窖装满,等三月底还要去辽河网鱼苗。

    也许是求神拜佛的人多了,也许是时辰到了,久盼的春雨终于在三月初五这天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春雨,滋润着干涸的土地,一大早鸡还没叫呢,就听见村民高喊着“下雨了!”,都披了衣裳就往自家地里跑。

    司徒嫣这会儿可没什么好心情,她家地里又不缺水,坐着小羊儿赶的牛车,穿着跟福婶儿借的蓑衣草帽,顶着风冒着雨的进了县城。这个集日,她可没准备要卖的东西,而是要找人商量卖盐的事儿。

    进了城和以前一样先去了县学,小羊儿帮着拿柴火换了废纸,因没有东西卖,司徒嫣推说要买些女儿家的东西,这才和小羊儿约正午时分在城门口等才各自去忙。

    分开后,司徒嫣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躲进了空间戒指里,给自己易了个容,把脸用锅底灰图的略微暗黄,又点了一脸的麻子,还在左嘴角上点了个痦子,这才换了衣服将自己打扮成个富贵人家小厮的模样,将头发用头巾包了起来,腰上还挂上一个荷包,只是她不足1米4的身高有些破坏整体效果。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只能硬着头皮去做了。

    出了空间戒指,在周围观察了一下,确定没被人发现,这才去找肯卖私盐的杂货铺。司徒嫣在杂货市上转了一大圈,观察了每一位掌柜的言谈和所卖的货物,只有最东头有间丁记杂货铺,地理位置偏僻,叉路又多,进可攻退可逃,掌柜的心黑手狠,只有这样的人才敢做些走私犯罪的勾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越贪婪越好下手,可也容易被人黑吃黑,所以要十万分的小心。

    选定了铺子走了进去,“伙计!”司徒嫣进了铺子装成一副要买东西的样子

    伙计人有些呆笨,可做的久了,多少也有些眼色,看的出这客人年纪不大,可只这一身衣裳,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笑着迎了上来,“贵客,您府上有啥需要的,大件的东西俺们可以送上门?”

    “伙计,掌柜的可在?”司徒嫣先看了眼货架上的东西,这才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在,在,您稍等。”伙计看司徒嫣的架式,以为是个大户,要找掌柜的才能定,忙高兴的去后院喊人。

    顷刻间就见掌柜的走了出来,脸上堆着商人逢迎拍马般标准的笑容。这人司徒嫣早就观察过,眼下见了反而没再细看。

    “这位贵客,俺是这丁记杂货铺的东家兼掌柜,不知府上哪里,可是有什么东西要置办?”这掌柜的进来时就将司徒嫣看了个遍,虽觉得这位客人年纪小了些,可也不敢怠慢。谁知是不是哪家勋贵之家出来的,到时惹了什么大人物,他可承担不起。

    “掌柜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您看,……”

    “哦,那这样,俺这后院有间静室,平日里是做账用的,要是您不嫌弃就请移步进后院商谈。”

    司徒嫣等的就是他这话,跟着人进了后院,两人坐好,伙计上了茶,司徒嫣等屋里人都退了出去,这才开口,“掌柜的,我是什么人掌柜的莫要问,我也不会细说,我只想问掌柜的,您这里可收‘私盐’?”

    “贵客说笑了,俺这店小,人微言轻,那种事可从不敢做的。”丁掌柜先是被司徒嫣这话吓了一跳,要不是司徒嫣年纪小,他还以为是官府知道他卖私盐来找麻烦的。

    “掌柜的,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能找来,自然对你这店的底细多少也知道些。你不用担心我是官府派来的,官府也不可能派个小孩子来试探你们。只是我偶然得了些私盐,数量不大,又赶上家里出了些事儿,这才想着换点儿银钱应急。”

    丁掌柜将司徒嫣又打量了一番,心里有些松动,他也进私盐,可都是跟些熟客打交待,这还是第一次跟生客做这事儿,不勉有些忐忑。以他的猜想,这小厮说不定是哪个府上的,偷了府里的盐出来卖,要是真那样,他可以哄着把盐收了,再叫捕快来抓人,说不定还能攀上哪个大户人家,再不济的也能白得些私盐。

    越想越觉得事情可行,“贵客言重了,俺这也是没办法,您也知道,这官府抓私盐抓的有多紧,不知您手里有多少?”

    “100斤。”

    “这可不少了,不知您这货是打哪弄来的?”司徒嫣也不接话,将手边的茶碗端了起来,只低头饮茶。

    丁掌柜做了这些年生意,又怎么会看不出,这是人家不想说,忙岔开了话题,“什么时候到货?”

    “明天午时。”

    “多少钱一斤,在哪儿交易?”

    “200文一斤,就在丁掌柜铺面后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您这价也太高了些,进了货俺再卖也赚不上几个钱了?”

    “贵不贵的要看货好不好,您这里掺了东西的私盐可都卖到23文一两了,我这货您拿回来再加工一下,怕就不只赚一点儿了吧!”

    丁掌柜一楞,没想到这孩子看着年纪小还是个明白人,轻视的心又收了几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好。明天午时,在下在此恭候。”司徒嫣这才出了门,转了几圈,确定没人跟着,这才进了戒指换回平常的衣服,赶去了城门。

    司徒嫣前脚刚走,后脚从她刚呆过的屋子边上房间走出一个和丁掌柜有七分相像的男子。

    “大哥,这人可是个“生客”,您也不细细问问?”这人是丁掌柜的胞弟,现正是县衙的一名步快专管缉捕。今儿个上他大哥的铺子里来偷个懒,正好听见这事儿。

    “我要是问的细了,还有你啥事儿,你没听他说,就算我问了,他也不会说。到时等他拿了钱,交了盐,你找人将他一绑,告他一个偷盗,俺们两个合演一场戏,你即有了功绩,我这儿也得了私货,等盐卖了钱我分你一半,上哪找这好事儿去。”丁掌柜拿着茶碗,轻泯了一口茶。

    “还是大哥想的周全。”二人又将细节合计一番,兴奋得一夜都没睡好。

    司徒嫣心里清楚,事情不可能如此顺利,明天说不得要做好逃跑的准备。回到家,先将湿衣服换了,煮了些姜糖水给李大郎几人送了去。又看了看官田水窖蓄水的情况。叮嘱李大郎几人,地里已经不缺水了,将山上引下来的水都先存起来。

    这才回家将近一个月做出的私盐都称了出来,用布袋装了起来都收进了戒指里。和她当初计算的差不多,今天晚上再赶出来些,正好够一百斤。司徒嫣没有缺斤短两,犯不着在这种时候找人别扭,更多的是不想节外生枝。

    瞒着李大郎几个一直忙到寅时初才上炕眯了一会儿,也不敢睡实了,等早上做了早饭送几人出门,这才偷偷赶着骡车进了县城。有了空间戒指这个移动仓库,做起事儿来方便的多。

第98章,易容贩盐险被抓,空间戒指保一命

    readx;进城前找了个看车的,今天没有集市,司徒嫣多花了二文钱才找到人看车,将骡车交给他,先去书铺抄了会儿书,等快近午时,才找了个没人的地儿,躲进戒指里按照昨天的装容,装扮了一番。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出了戒指,又在丁记杂货铺周围街道转了一下,确定了退走的路线,这才直奔后门,趁着没人,将装着粗盐的麻袋从戒指里取了出来。

    敲了敲后门,昨天招呼她的伙计来开的门,“贵客,掌柜的一早就让俺在这儿等着了,您快请进。”

    “不用了,你去请掌柜的过来吧!就说东西我已经带来了。”司徒嫣当然不会进到院子里,那样一旦事有突变,就连退路都没有了。

    伙计见请不动人,忙应了一声“是”,这才进铺子里去喊人。

    丁掌柜快近午时时,就已经坐不住了,跟着他胞弟二人一直在屋里转悠,一时想着他会不会被忽悠了,又想着是不是他们的事败露让司徒嫣发现了,正焦急间,就见安排看管后门的伙计来报,说人和东西都已经到了。

    两人兴奋的互看一眼,丁掌柜先去见司徒嫣,他弟弟则躲在一边,也是怕司徒嫣带了别的帮手。

    丁掌柜先和司徒嫣客套了几句,这才看了货,“贵客,您这可是上等货,不知您手里可还有,还按这个价有多少俺都要。”

    “昨天我就说了,亏不了您的,至于存货,眼下没有了,以后有机会的吧!”司徒嫣想着如果这人办事牢靠,多交易几次也无妨,否则也就是一锤子买卖的事。

    丁掌柜一听没有存货了,又见周围没什么人跟着,只有司徒嫣一个人,更下定了要白吃掉这批货,将银钱先交给司徒嫣,让人将货拿进了店里。客气的请司司徒嫣进铺子里坐坐歇歇。司徒嫣见他言词闪烁,婉言谢绝了进铺子歇息的好意,掂了掂手里的银锭子,正好20两,退了几步刚要转身离开。

    就见丁掌柜上前一把将她拉住,再没了刚才逢迎媚笑的样子,大喊了一声,“抓贼啊!有人偷银子啊!”

    司徒嫣暗叫不好,一反手将银子收进戒指里,照着丁掌柜的麻筋处一点,逼他放手后,拔脚就跑。

    丁掌柜的弟弟得了信儿,领着一帮伙计在后面追。司徒嫣个子小,腿短,有利也有弊,腾挪移闪更显灵活,却速度缓慢。要不是之前就将周围的路线查了个清楚,这会儿已经让身后的人撵上了。

    可即便这样,还没转出二条街,身后的人还是越追越近,她一个闪身进了旁边的巷子,见里面正好没人,蹲下将手按在一处石头暗影处,心念一动进了戒指里。她不知这时戒指在外人看来是个什么样子,所以也不敢大意,怕来人将戒指捡了去。这才特意将左手按在了一个暗处。

    丁掌柜和其弟及伙计紧随其后追进了巷子,却没了司徒嫣的影子,“人呢?这人跑哪儿去了,你们几个去那边,快找。二弟,你带几个见过这小子模样的人去城门堵着,俺就不信抓不住他。”

    “那大哥,你小心些。”说完叫上人就去各城门口守着了。

    司徒嫣等了近一个时辰,才换回原来的衣服洗了脸,从戒指里退了出来,探头查看一番,见周围没什么人,这才去了趟绣坊换了些布头,慢慢的向城门而去。

    人还没到城门,就看到那个带头追她的人守在城门边上,一身的衙差服,“看来这丁掌柜和这人怕是有着什么关系,没有啥好处,他也不会追的这么紧。”

    她又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打扮,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守在南城门的正是丁掌柜的胞弟,他第一眼看到司徒嫣的时候就是一楞,觉得这人的身形和他要追的那个小子特别像,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可这一细看,才发现这两人无论长相,穿着完全不一样,气得瞪了司徒嫣一眼,还特意翻看了一下司徒嫣的背篓,见里面只有些布头、碎布,连串铜钱都没有,又在司徒嫣腰上摸了两下也没有银子,这才放她离开。

    司徒嫣装出一副受惊的样子,搂着背篓,抖着腿一边道谢一边紧走了两步,越是这样丁掌柜的胞弟越没怀疑司徒嫣,他可记得逃跑的那小子滑得很,跑的也特别快,是个胆大心细的,跟这小子完全两个样。

    司徒嫣转身时脸上已经没了刚才惊恐的表情,将背篓往车上一放,赶着车回了李家村,这次惊魂让她知道,人还是要遵纪守法些的好,偶而打个擦边球还好,要是真想做什么大事儿,还是等有了背景再说吧。

    丁掌柜的弟弟一直守到城门都关了,也没见易了容的司徒嫣出城,气得他回了丁记杂货铺,连饭都吃不下,“大哥,你说那小子是不是本来就住在这县城里?”

    “不能,他偷了东家的东西,怎么可能在当地卖,听他的口音,还带点儿京味儿,说不定是哪个京官家里出来的,俺们这县城里哪有京官?”

    “那俺们守了一天,咋没见着人?”

    “要不是那小子太狡猾让他跑了,要不就是他找了个地方先躲了起来,就等俺们一不留神,好能混出城。明天你找人画了他的画像,往城门那儿一贴,就真把他当贼抓,俺就不信还能跑了他。”

    “也只能这样了,要不然只俺一个人,哪里能守得住。不过要是让别人抓了去,俺的功绩可就没了。”

    “你啊,那消息是你提供的,无论谁抓了去,还能差了你不成。你别做事只盯着眼莫前儿。”

    “还是大哥说的在理,那行。俺这肚子还饿着呢,就先回去了。”

    两人自认为十拿九稳的事,却不知最后也没能找出司徒嫣,只能认命的相信人早就已经跑了。气得几天都没吃下去饭。

    回了家的司徒嫣,先给骡子喂上温水草料,这才去准备午饭。吃饭时也比平时安静。下午时又滴了几滴雨,她也懒得出门,一直睡到了近申时这才起身,先将二十两银子取了出来,仔细的翻看,确定没被人做什么手脚,这才将银子又收了起来。

    这卖私盐风险太大,这次要不是有空间戒指,以她的身体状况,定是无法逃脱,可如果不卖私盐,守着个盐井却赚不着钱,她又不甘心。这古人想混口饭吃咋就这么难呢,越想越无力,人往炕上一躺,心里乱的很。

    吃晚饭时,才见李大郎几个回来,身上都湿透了,司徒嫣忙烧水给几人换洗,又煮了姜汤让几人连喝了两大碗发了汗,这才开始吃晚饭。

    四人边吃边聊,李三郎这才发觉,小妹一直都没出声,吃着饭有时还在发楞,“小五,你是不是不舒服?中午你就没怎么说话,是不是这些日子累着了。”

    被三郎这么一说,二郎几个都把饭碗放了下来,大郎还伸手摸了摸司徒嫣的头,确定没有发热,这才仔细打量起小妹的面色。

    “哥哥们别担心,俺啥事儿都没有,就是昨儿个去赶集,一打听才知道,这盐没法子拿出来卖,心里有些不痛快。”

    “俺还以为啥事儿呢,不能卖,俺们就自己吃,这菜里有了盐,吃着都香。”李大郎心下也可惜,可卖私盐抓着是要砍头的,就是小妹想去卖,他也是不同意的。

    “是啊,小五,要是你看着这盐多,俺们还可以拿着送礼,再不行就做些咸菜吃。总之省了买盐的钱,那也不少了。”李三郎的这番话一下子触动了司徒嫣,“对啊,可以做成咸菜,她怎么只想着走直道,忘记了迂回前进,只要目的一样,能赚到钱就行。”

    人这一想通,精气神儿都跑了回来,“谢谢哥哥们,俺想通了。明天开始俺就开始做咸菜,等下次赶集时,俺就去卖咸菜去。”

    “小五,这咸菜也有人买啊?”

    “为啥没有,二哥你想啊,这官盐贵吧,一般人家都吃不起,俺们卖咸菜,可比那官盐便宜多了,拿回家和野菜一起炖了,那菜不就有咸味了。俺觉得能卖的出去,俺那屋里还有年前和四哥一起挖的小根蒜、狗宝等不少的干菜。”

    “小五开心就好。有啥需要俺们干的,你只管吱声。”李大郎觉得小妹能开心就好,至于能不能卖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放在家里慢慢吃。

    “没啥需要帮忙的,哥哥们这段日子下地干活特别辛苦,要是地里的活儿不忙了,就多在家歇歇吧!”

    “俺们不累,耕地有牛,还吃药膳。地里就那些活,俺们四个人忙,一点也不累。这每天中午还能歇个午觉,就是到了晚上俺还觉得混身是劲。”几个人见司徒嫣笑的和以前一样,他们就开心,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他们只想让小妹永远这样开心,看到小妹为了赚钱发愁,他们就心疼。

    “哥哥们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可大意不得,这年轻的时候不注意,等老了混身都是病。”几人又读了会儿书,这才各自歇了。

第99章,新生意咸菜上市,收鸡蛋淹渍咸蛋

    readx;大定二十一年三月初七,春雨过后,空气中飘着一股浓浓的泥土气,有了雨水的滋润,野草山花一夜之间都窜了出来,枯木逢春,整个大荒山都穿上了绿衣。

    司徒嫣和李大郎几个吃了早饭,兄弟几个去地里忙,她则去了趟福婶儿家,“福婶儿在家吗?”

    “在呢,是丫头吧,你等等啊!”司徒嫣站在院门口等了一会儿,就见福婶儿从灶房走出来开门。

    “婶子这是忙啥呢?五爷爷在家吗?”司徒嫣进了院子,拿了个马扎坐了下来。

    “没在呢,跟着你叔下地了。俺这还能忙啥,这些日子尽在地里瞎忙,这不是看你旺福叔和小羊儿哥都瘦了,就想给他们补补。”

    “还是俺叔和小羊儿哥有福气,有婶子疼着。”

    “你这丫头还打趣起婶子了。俺昨天还见着大郎几个了,要不是你照顾的好,哪能忙成这样也没见瘦。”两人唠了会儿家常,司徒嫣这才把来的意思和福婶儿说了。

    “婶子,俺想跟你买些鸡蛋。”

    “跟婶子你还客气,啥买不买的,你只管拿去吃,俺这就给你取去。”

    “婶子,你坐下先别忙,俺要鸡蛋不是自己吃,是要卖的。所以这钱必须给。俺都打听过了,这鸡蛋好的时候2文钱一个,不好卖的时候1文钱一个,俺就按2文钱跟您买。”

    “那哪行,就算要买就按1文钱一个。你这是要拿去卖的,2文钱一个收的,你还上哪赚钱去。”

    “婶子,俺有法子,你就相信俺吧。就这么说定了,俺篓子都背来了,您有多少都捡篓子里吧!”

    “你这丫头,又起的啥要讹子,俺可跟你说,要是卖不出去,你就给婶子送回来,可不能自己亏喽?”

    “是,俺谢谢婶子。”

    从福婶儿家出来,司徒嫣把和她家关系好的,又养鸡的几家都走了一遍。将鸡蛋洗了用盐水泡上,为了出油,还倒了些酒,一坛子正好能装下100个。

    有了这一坛子的咸鸡蛋,再多做些咸菜,初十有小集市,再去买些鸡蛋,最少再淹个四坛子,这几个月就不愁没东西卖了。

    有了目标,干起活来人也不觉得累,咸菜好的快,咸鸡蛋最快也要15天才能好。等到初十那天,司徒嫣让李大郎赶着骡车进了县城,又买了420个鸡蛋,400个淹成咸鸡蛋,20个留着平日里吃。

    每天除了进山、煮饭,就是做咸菜,李大郎几个见小妹虽然忙,但每天都带着笑,不像前几天有些闷闷不乐的,这才放心。

    到了三月十五赶大集的日子,将三样咸菜各装上一坛子放在骡车上,也不敢多带,还不知好不好卖呢,今天只是试试。再装上两捆柴火,这才赶着车往县城去。前些日子农民们都忙着种地,县城里反而显得安静,忙过了春耕的百姓,这会儿都涌进了城,反而显得异常热闹。

    先跟人打听了一下,这咸菜也算是菜,所以只能在菜市上卖。找了块干净的空地,将“李福记”的幌子一支,就有些老顾客上门了,“你们几个小子又来了,这又是卖啥好吃的?”

    “大叔,您可是常客,俺们这次卖的是咸菜,十文钱一斤。保证您买了不后悔。”

    “这菜可够贵的,怕是不好卖,那边那菜才三、五文一斤。”

    “大叔,俺这菜都是淹过的,带着咸味儿,拿回去和别的菜一起炖可当盐使,这可比买盐便宜多了,您说是不?”

    “还有这好事儿?”

    “给您捏点尝尝,要是您觉得好了再买。”

    三郎和四郎吆喝收钱,二郎帮着称,李大郎就拿着筷子从坛子里取些叶子给客人品尝。

    “还真是的。给俺来一斤,俺这带着碗,直接装碗里就成。”有在旁边看热闹的,这会儿也听出味儿了,忙你二两,他一斤的卖开了。

    司徒嫣见没她什么事儿,就跑去书铺继续抄书,这些日子连抄带看的她对这个时代有了新的认识,也隐隐的感到一种不安,北魏、南吴、西蜀虽看上去三国鼎立,可北魏国的皇帝昏庸无道,使得怨声载道。而南吴国富民强,皇上勤政爱民,此消彼长,这战事就怕不远了。何况北边还有个蠢蠢欲动的突厥。

    原来司徒嫣心里只是有些小小的怀疑,可这几次抄书,偶而听到一些来买书的客人议论,知道突厥和南吴边关都有所异动,可是北魏皇帝却刚愎自用,完全没把人家当回事儿。有时候司徒嫣得了空儿,也会守在酒楼茶楼边上听听墙根儿,这些地方消息灵通,比前世的广播传播的还快。

    司徒嫣结合听到的,和前世的经验,觉得要发动一场战争也要有很多因素,一是内部混乱,虽然皇帝无道,但只要没什么天灾,百姓还能有口吃的,就乱不起来。这也是人的惰性。二是外敌强大,敌强我弱,就给了人可趁之机,而南吴目前还没有强大到能一口吞得掉北魏,如果现在发动战争,吃掉北魏就要与西蜀和突厥联手,目前时机还没成熟,至少现在还打不起来。可为长远计,还是要多赚钱,不管将来谁当政,有钱才是万能的。

    一本书抄完,李大郎几个已经等在门口了,几人背着篓子显得特别兴奋。

    “哥哥们遇着啥好事儿了,笑的这么开心?”

    “小五,那咸菜比点心都好卖,这还不到二个时辰,全卖光了,给。”三郎将钱袋子递给司徒嫣,司徒嫣掂了一下还挺沉。

    “能卖出去就好,这些日子也不白忙活,哥哥们有啥想买的,俺们再去逛会儿?”

    “见天儿的吃的饱,穿的好,俺们啥也不缺。”李大郎不愿乱花钱,有的吃有的穿已经很好了,更何况他们家现在每过个几天就能见到肉或蛋,不知比别人家好出多少。

    “大哥说的对,以前进城时,看啥都新鲜,可这吃饱穿暖了,看啥都没了兴头儿。”李三郎也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已经很舒心了,小妹赚点儿钱不容易,他可不愿意花。

    二郎和四郎更是如此,拉着司徒嫣就往城门走。司徒嫣心里暗叹了口气,她离过上小康的日子还有很远啊,现在也只能算是温饱。等她们有钱了,这几人也许才知道人活着不只是为了吃得饱,穿得暖。算了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等到时候再说吧。

    回了李家村,大郎又带着二郎几个下了地,司徒嫣去后院看了下,秧苗长的不错,特别是水稻秧,明显的长高了不少,再有几天就可以放鱼苗了。

    回了屋,将这些日子拿回来的碎布都翻了出来,大块的都挑了出来,将绢布、绸布、棉布头等分成类,这些再过些日子就能用的上了。又取些布给几人做夏衫。这春衫几人穿的是以前的旧衣,补丁摞补丁的,司徒嫣也没得空做,而且再有段日子这天气就热了,做好了也穿不上,不如先准备夏衫,其它的只能等冬天得了空时再做。

    忙过了立夏,气温开始回升中午最热的时候已经有25度左右。白天变长,夜晚变短。司徒嫣都是趁着上午凉快的时候进山,下午做些针线活儿,晚上熬盐,这盐卤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浓了,看来再有二三个月,这盐井也就没啥用了,东北毕竟不盛产盐井,能发现这么一处,已经是意外之财了,她也不是那贪婪之人。偶而会让二郎赶着车去挖河泥沤肥。这种地可不是只施一次肥就能养的出好庄稼的。

    三月十六一早,司徒嫣将早饭端上桌,等大郎几个都坐好了,二郎看着桌上的吃食,有些奇怪,“小五,咋只有俺吃面条,这还渥了鸡蛋?”

    “二哥,今天是你的生辰,这过生辰当然要吃长寿面了。本来腊月里俺就想给三哥和四哥过生辰的,谁知正好赶上村里办丧事,俺们那时又忙着赚钱,就给耽误了,以后哥哥们的生辰俺一定不会忘记。还有干爹和干娘的祭日。”其实司徒嫣之前是记得的,可是人要记的事太多了,就给忘记了,这年头又没有手机提醒,也是这些日子得了空闲,才把这事又想了起来。

    “好。俺头一回吃长寿面。谢谢小五。”李大郎几个很是羡慕,司徒嫣把煮好的鸡蛋给每个扒了一个,“大哥、三哥和四哥,只好吃这煮鸡蛋了。”

    几个人高高兴兴的吃了顿生辰饭,等到几人老得没有牙时,每个生辰他们都会吃一碗长寿面,渥一个荷包蛋。

    又过了几天,村里几家关系好的都提着鸡蛋上门,“丫头,那鸡蛋好卖吗?俺前几天去赶集时,那鸡蛋才1文一个,你这2文钱一个的收着,怕是要亏的。”全婶子和福婶儿性子差不多,人实在话也多。

    “俺还没开始卖呢,俺也不知,试试吧!”几人都劝司徒嫣,要是不好卖,再退还给她们。司徒嫣感激这些村民的善良,其实就算她以1文钱收蛋,这些人也愿意卖,总比拿到城里去卖的好,还能省上2文车钱呢。

    几个人放了鸡蛋,拿了钱,高高兴兴的回了家。进了家门,当然少不得将司徒嫣又夸了一通。连她们几个的家里人,都觉得自从司徒嫣进了村,他们的日子都好过不少。以前只有春耕秋收时,才能吃得上饼子,可现在,平日里隔三差五的就能吃上一顿,而且自家媳妇也常念道人家的好。这听的久了想不信都难。

    有了新鸡蛋,司徒嫣找出新坛子,又给淹上了。等到三月二十这天,李大郎赶着车,一家人全去了辽河网鱼苗。头天晚上,司徒嫣还做了些鱼饵,虽然网鱼时没啥用,但撒窝子吸引用还是用得上的。可惜的是没有船,要是能有条船,说不定能网上大鱼来,也好解解馋。前世的司徒嫣最爱吃的就是鱼,只是不愿意挑鱼刺。每次都是奶奶把鱼挑好给她吃。

    前世的日子是回不去了,坐在骡车上的司徒嫣,扶着木桶望着前方,一切向前看吧,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100章,水田里种稻养鱼,向阳花栽种成墙

    readx;花了两个多时辰,才赶到大梁河边,前些日子的春雨,让河水涨了些,一些原来可以下脚的地方,已经被水没了。又找了一会儿,才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先把带来的鱼饵撒到河里打上窝子,等到水面荡起了波纹,这才下网。

    “小五,这能网到鱼吗?”

    “一定能,只是应该不会太多太大,毕竟这里离岸太近了。”

    又等了一会儿,“大哥,可以收网了!二哥,快来帮忙!”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网收了回来。

    “小五,还真的有鱼,你快看?”

    司徒嫣看了一下,大概有5、6条小鱼,先将鱼放在水桶里养着,这才又撒了一次窝子,将鱼网下了。

    “小五,这鱼真能养在水田里吗?不会把苗都吃了吧?”李大郎问的这话,也是四兄弟最担心的事,昨天晚上司徒嫣和他们讲要在稻田里养鱼,几人都以为是玩笑,没想到小妹是当真的。

    “这鱼啊,不是放在稻田里就不管了,要喂的,你把它喂饱了,它就不吃秧苗了,而且它还能帮着除虫施肥好处多着呢。”

    “有那好事,那俺们多养点儿。”

    “那可不行,一亩地最多养100条,多了不但鱼活不了,而且苗也会死。俺们第一次养一亩养个50条就行。”

    “这鱼还真不好养。俺真怕给养死喽?”

    “这鱼,俺来养,哥哥们只管种地就好。”司徒嫣见河面气泡多了起来,忙喊着拉网,这一网鱼多了些,有20来条。

    就这样撒饵打窝子,下网捞鱼,忙了二个多时辰,这才捞了160多条小鱼。几个人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小五,这打鱼可比种地辛苦多了。”李大郎赶着车唏嘘不以,比起打鱼他还是喜欢种地。

    “俺们都没啥经验,所以没有啥好方法自然累,俺以前看过渔民打鱼,一网一网的比俺们打的又多又大,可人家却没有俺们这么累。做啥事都需要积累,有了经验就会事半功倍的。”

    司徒嫣坐在三郎和四郎中间,刚开始还能聊上两句,等走了一会儿,就困得直点头了。三郎看着心疼,将司徒嫣搂进怀里,让她能睡得舒服点儿。四郎在一边压着声问,“小五是不是累着了,咋困成这样?”

    李大郎这才回头,看着偎在三郎怀里的小妹,心里就有些难受,小妹又跟着他吃苦了。他发觉自己真是没用,不能给弟弟妹妹好的生活,还总是让他们跟着挨累。

    等车赶到家,李大郎刚要抱小妹进屋,才一搭手,司徒嫣就醒了,“这么快就回来了?俺是不是睡着了?”

    “小五是不是很累,这活儿交给俺们,你再进屋睡会儿?”李大郎边扶司徒嫣下车边劝。

    “没事儿呢!睡这会儿感觉好多了,这鱼要选选,草鱼、鲤鱼的要搭配着养。哥哥们去歇着吧,这个俺自己来就行。”

    “俺不累。俺去帮忙。”李大郎想让弟弟们去歇着,他提着桶要跟着司徒嫣去后院。二郎几个哪肯,都嚷着帮忙跟去了后院。

    先将鱼分类,一亩水田放50条,再喂上鱼食,剩下的洗干净抹上盐裹上粉做了盘炸小鱼。这鱼下了田,司徒嫣心中的事儿就少了点儿,将戒指里的向阳花(向日葵)种子取出,找来三郎和四郎,让他们把这个种在后院墙边上,这样等向阳花长起来,可以起到遮挡视线的做用,而且葵花子还能炒着吃,要是种的好也许还能卖钱。

    “小五,俺们家这块儿也没啥人来,用不着种这个。”李二郎觉得小妹有些太谨慎了。

    “二哥,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谁也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能把别人看清。与其处处堤防,不如早做准备。”

    “小五说的这个俺懂,二哥你就听小五的吧,不管有没有人来,俺们还是防着点儿好。”李三郎是兄弟几个里最聪明的一个,而且心思细,还能举一反三。倒省了司徒嫣不少解释的功夫。

    “俺也没觉得不好,就是怕小五挨累。”

    “这个俺和小四就能做。二哥放心吧!”事情定下,第二天,司徒嫣起床时感觉手臂有些发酸,跟着打会儿拳才好些,昨天晚上商量好的,后院的地由三郎、四郎和司徒嫣照管。官田由大郎和二郎看着。其实后院的地也用不上司徒嫣,只是水稻田四兄弟都没种过,更何况还在稻田里养鱼,所以才需要司徒嫣帮忙。

    吃了早饭,三郎拿着铲子和四郎去了后院种向阳花,忙了三天才将整个后院全围了起来。

    三月二十五赶大集时,司徒嫣带上煮好的咸鸡蛋和咸菜,带上柴火和李大郎几个一起去了县城。这些日子四兄弟练字练的特别勤,换回来的纸都有些不够用,特别是李三郎,有时趁着午睡司徒嫣不注意的时候还会偷偷爬起来练。有这个积极性是好的,可不顾及身体就不好了,为了这个司徒嫣没少劝三郎,可这小子也不知是咋了,当面应了,过后却我行我素,气得司徒嫣好几天都没和他说话。

    坐在骡车上,三郎特意坐在司徒嫣身边,“小五,你别生气,俺想早点把字练好,以后就不用你抄书赚钱了,俺不想你挨累。”司徒嫣有些心疼,原来她这个三哥只是在处处为她着想,她还跟着人怄气,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发红,“三哥,谢谢你,可俺去抄书不只是为了赚钱,也是想从书上多学些知识,多了解道理。就算三哥以后字练好了,俺还是要去抄书的,所以以后再不能由着性子不顾着身子了。”

    “好,都听小五的,那小五你别生俺气了,这都三天你连个字都没和俺说,俺都快急死了?”看着李三郎带着撒娇的语气跟她说话,司徒嫣哪还憋得住,早笑得倒在了他的怀里。李三郎看着小妹笑了,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下,小妹生起气来真可怕。虽然不吵不闹,可这不知声,不理人也是很吓人的,他以后可不敢再惹小妹了。

    进了县城,司徒嫣将一个咸鸡蛋用刀切了,让里面冒着油光的蛋黄露了出来,马上吸引了不少人。这回咸鸡蛋比咸菜卖的还快,司徒嫣抄好书找过来时,咸菜还有半小坛没卖完。

    “下次这咸菜要少拿些,鸡蛋倒是可以多拿些。”司徒嫣边看边在心里计算。

    “小五,这蛋卖5文钱一个,还有这么多人买。俺当初还怕这个价卖不掉呢?”李二郎有些不好意思,大哥和弟弟们都觉得能卖出去,只有他不信,这会儿看着都卖了,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个咸鸡蛋一家人分,就着饼子能当菜吃,当然卖的好。今儿只带了50个,等到下次时可以带100个来卖。”

    “大哥,一会儿去趟粮铺,俺要买些糠皮、麦麸用来喂鱼,等鱼苗再大些,就不用再喂了,只田地长的草和小虫就够鱼吃的了。”

    “行。”几个人去了粮铺,买了要的东西,又去买了些猪肉、猪骨头,还去绣铺买了些打络子用的线,这才赶着车回家。

    三月份就在忙碌中渡过了,三月三十一这天晚上,司徒嫣和李大郎几个坐在炕桌边,先没急着读书,“大哥,俺们忙了这几个月,从年前到现在除去花的已经赚了有快15两了(司徒嫣少说了几两,当然也没说卖私盐的那20两。家里真正赚的是40两。)。这家里日子也好过了,村里有些婶子跟俺打听大哥的婚事儿,俺们家没有长辈,这婚事不知大哥是个啥想法?”

    李大郎本来听着家里赚了这么多钱心里正欢喜着,可听小妹接下来的话,他心里就有些难过,低着头一时不知要说些啥好。

    “大哥,你也别不好意思,俺们家的情况特殊,家里你最年长,所以这事儿定是要从你这开始,等以后咱有了大嫂,这事儿就由大嫂帮着二哥、三哥、四哥张罗。”

    还没等大郎说话,三郎和四郎一口同声,“俺不成亲!”两人互看了一眼,他们心里早就有人了,怎么可能娶别人。

    李大郎看了弟弟们一眼,对弟弟们的心思他又怎能不知,他自己就有那想法,定了定心神,这才转过头看司徒嫣,“小五家里日子才好过,弟弟们又都小,俺现在不想娶亲,要是再有人来问,你就帮俺回了吧!”

    司徒嫣觉得这样也好,男人吗,晚点成亲也不怕的,只要有能力有钱还怕找不着好的。更何况李大郎今年才15岁,搁到现代就是个初中刚毕业的学生。“那行,这事儿俺心里有数了。有了这些银钱,俺们家的日子过的也松乏些,哥哥们要是有想买的,要用的就去买。”司徒嫣根本不怕几人乱花钱,这几个人比她还能省,在这个家最会花钱的就属她了。

    李大郎见小妹并没坚持让他娶亲不由得松口气,心里虽然还有些难过,可他明白,他配不上小妹,就算他等不到小妹点头,可如果小妹不嫁,他宁愿这样一直守在她身边。哪怕只是这样照顾着小妹,他也觉得开心。

    李大郎这件事,让二郎、三郎和四郎心里也泛了嘀咕,二郎虽然木纳些,可对自己的心思也是知道的,他喜欢小妹,如果要娶,他也只想娶小妹,可他也明白,他配不上小妹。三郎和四郎年纪虽小,但三郎心思细,他知道要想给小妹幸福,他就要多读书,多赚银钱,将来要是能考个秀才,他就有了向小妹提亲的本钱。有了目标,几个人学习的更认真,就连早上练拳都比平时认真了许多。

    这些司徒嫣多少也能感觉得到,她不是真的只有六岁,可她只能装着不知,至少目前,她只当这几人是亲哥哥,至于以后能不能走到一起,就要看缘分了。

101章,买种蛋学孵小鸡,购猪仔割草喂养

    readx;进了四月,春耕就算忙过了,家家户户都闲了下来,李家村一些村民都去了县城找活干,好贴补些家用,连一些妇女都进城帮着有钱人家洗衣做些针线赚钱。

    司徒嫣却没闲下来,上次赶集回来,她请村正帮着找人垒了猪圈和鸡窝,还搭了牲口棚,天越来越热,总不能把骡子一直关在杂物房里。

    还请福婶儿帮着买了十个种蛋和二只小猪仔,这些天除了进山挖草药割猪草,就是在家学着孵小鸡。先跟着福婶儿学了几天,这才将蛋拿回去自己试着孵,一边烧炕控制着温度,还要注意湿度,还要转蛋,忙了有十多天,等福婶儿再来看时,小鸡一个都没活,全胎死蛋中了。

    “丫头,平日里看你啥都会,这回咋了?”

    “婶子,这孵小鸡也太难了,俺这几天连晚上都睡不好,可还是把小鸡给弄死了。”

    “要那么好孵,那小鸡也卖不上10文钱一只了,还好你这次试的不多,不然都可惜了了。”

    “婶子,俺这次是真的不行了,要不你帮俺买15只小鸡得了,俺可遭不起这份罪了。要是孵出来,辛苦点的也不怕,就怕白忙活。”

    “俺当初劝你,你不听,非要试,这回死心了?”

    “俺不是想着要是能成,就教给哥哥们,要是哪天俺不在了,哥哥们也多个手艺好能活得下去。”

    “你啊,操不完的心。是不是你亲哥那边又来信儿了,是要接你走了?”

    “没有,家里能多个赚钱的法子总是好的,以后俺大哥成了亲,这手艺也可以教给嫂子,可惜俺这次真的是服了,这活儿俺还真干不了。”

    “你个女娃子,成天把成亲挂在嘴上,就不怕嫁不出去?”

    “那有啥法子,俺们家没个长辈,要是俺再不管,那大哥啥时能娶上亲,俺还等着当姑姑呢。”

    “你就折腾吧,也就大郎几个性子好,由着你胡闹。”

    “哥哥们可疼俺了。婶子这鸡仔的事儿,俺可就请你帮忙了。”

    “行啊,这事儿明儿一准儿给你办了,你在家等着吧,俺家里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送走了福婶儿,司徒嫣把孵坏的鸡蛋打碎,全喂了鱼。等到晚上李大郎几个回来时,司徒嫣将事情和李大郎几人说了,笑得几人躺在炕上半天没直起腰来。

    “小五,原来也有你不会的啊,俺还合计啥也难不倒你呢。”

    “俺原来也以为小五啥都会干,这下俺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笨了。”看着笑倒在炕上的哥哥们,司徒嫣有些哭笑不得,她又不是机器人,哪能啥都会做。“笑吧,笑吧,俺还有好多事儿不会呢,有你们笑的。”

    “行了,都别笑了。”李大郎压着笑,强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他越是这样,二郎几个笑的越大声,最后连司徒嫣都跟着笑倒在了炕上。等到晚上读书的时候,司徒嫣给几人讲着道理,“哥哥们,以前觉得俺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可俺这些天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孵出小鸡。其实无论多强的人,也都有他不能做,不会做的事。”

    几个人听着也觉得有道理,司徒嫣看几人听的明白,也想让他们了解人心险恶,事态变化无常,就接着多说了几句,“以后俺们也许不得以的去做些身不由己的事儿,即便明知是错的,昧着良心也要硬着头皮去做;有时明知这事是对的,可如果做了之后会祸及家人那就不能去做。”

    “小五,俺不懂?”二郎越听越糊涂,连三郎都跟着摇头,司徒嫣叹了口气,也不怪四人听不懂,如果没亲身经历过,只是道听图说,又哪里能明白,“哥哥们只要记得,不要做伤害亲人的事,不要做违背良心的事,如果非不得已,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要伤害你最在乎的人。即便是死了,也心安理得。”

    “这个俺懂,就是要俺死,俺也不会伤害大哥、弟弟和小五。”李二郎的话几人都跟着点头。

    司徒嫣自嘲了一下,是自己太心急了,太早讲这些,几人又哪里听的明白。笑了笑,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司徒嫣先喂了猪、骡子和鱼,又给水田填了些水,看了看旱地出苗的情况,一切都很顺利,也没发现病虫害,这才背着篓子进山。先割了些猪草,还挖了些草药和野菜,这才背着篓子回家,正好看到福婶儿等在院门口。

    “婶子等急了吧!俺刚进山耽误了功夫!”司徒嫣一边开门,一边把人让进了屋。

    “没啥,俺也刚到,这快晌午了知道你会回来给大郎几个做饭。”福婶儿是看着时辰来的。

    “你看这笼子里的小鸡,一共十五只,母的差不多11、2只。”

    “真好玩儿。”司徒嫣看着很是喜欢,“婶子你真利害,这么小也能看出公、母?”

    “这有啥,以后你看久了也能看的出来。这小鸡可不好养,这么大的不能光喂菜叶子,还得喂点粮食。等退了毛,再大点儿,就好养了。”福婶子怕司徒嫣养不好,叮嘱再三都还不放心,“要不,俺给你养着,大点儿再给你送来?”

    “婶子家好些个事儿呢,俺哪能劳烦婶子,俺试着养吧,再说了,家里还有大哥他们呢,这孵小鸡不行,养应该还是行的,养不活还养不死吗?”

    “你个丫头瞎说个啥,就你能折腾!”福婶儿笑着拉着司徒嫣的手,她知道这丫头是不想给她添麻烦。

    “婶子,俺还真有个事儿要麻烦婶子,俺这里有些布,要做些‘香件’。”

    “啥是‘香件’?俺听都没听过,就怕做不好?”

    “这香件跟荷包差不多,只是里面放的是些干花,香料,俺这儿正有个样子,婶子等下,俺这就去拿。”司徒嫣进了东次间,从戒指里取出一个前些天缝的“香件”。这才回了堂屋,拿给福婶儿,和她讲了一下要如何缝制,要绣什么花样。

    “前些日子见婶子一直忙着,所以也没敢登门,这会儿婶子得了闲,可不能推了俺,这些还和以前一样给十文工钱,婶子看可好?”

    “你呀,明明是你帮着婶子赚钱,还一副欠了婶子似的,俺都懂,丫头放心吧,俺一定给你做好喽。”

    “那行,这事儿可就定了,要是婶子有啥不明白的,俺过了晌午都在家。”两人将这事定了下来,司徒嫣又去请来阿牛婶儿和四婶子,“婶子们这些日子可是累着了,咋都瘦了。”

    “家里地多人少,不帮着干哪成,倒是丫头你,这些日子咋也瘦了,俺看着大郎几个倒没见瘦?”

    “婶子,俺这不是瘦了,是长高了。”三人唠了会儿家常,司徒嫣这才将请二人来的意思说了,“丫头这络子俺可没打过,也不知能不能行?”四婶子有些犹豫,想赚钱可又怕把活做糟尽了。

    “这打络子简单,婶子一练就会。俺先教婶子们打个‘平安结’。”司徒嫣将络子线取了出来,教二人打“平安结”。

    两人学了有一个时辰,方法是会了,可编的有些松,贩卖是不行的。

    “婶子们别急,你们看这东西不难学,多练练就好了。这络子线由俺去配,婶子们打成一个5文工钱可好?”

    “丫头,婶子巴不得能有个营生赚些钱,可这络子俺这心里真没啥底,要不俺拿回去试试,要是能成,俺就做,要是不行,你再找别人?”四婶子还是有些犹豫,又感觉很是可惜,这好事儿要是错过了,还不知啥时才能赚到钱。阿牛婶儿也跟着点头,心里也是这个意思。

    司徒嫣觉得这样也好,大不了再找些别的营生给婶子们做,怎么也要帮着她们多赚些银钱,山娃子今年也要出役的,不赚些钱,到时真怕他撑不下来。

    司徒嫣又把注意的地方和两人说了一遍,这才送她们出门。阿牛婶儿和四婶子一边走一边聊,“俺还以为这丫头入冬前不打算做营生了,没想到这农忙刚过,这活就来了。”

    “她是怕俺们前些日子忙,要不能等到这时候。”

    “这下好了,俺也能给山娃子多赚些钱,要是能把俺那闺女草儿接回来,就更好了。”

    “你那银钱还攒得下,俺手里的光给狗子他爷抓药都不够,明年狗子也要行冠礼了,还不知到时咋办呢?”

    各家都有烦心事,两人感慨一番,就各自回家打络子去了。福婶儿几天后也知道了司徒嫣找阿牛婶儿和四婶子帮忙的事,就和村正两人聊了起来,“有了这个营生,这两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些。俺看着李阿牛和李四又进城去扛活了。”

    “今年还不知是个啥样,这立夏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才只下了一场小雨,要是再旱下去,怕是地里连口吃的都捞不着,还要交赋税存冬粮,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那地里要是旱了,官府会不会免赋?”

    “三年前大旱,地里连一粒粮食都没出,官府还不是照收税,免不了的。”

    “嗨,你说这过的叫啥日子。要不是有丫头帮着,连俺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啊!”村里叹气的又岂止这三家,哪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讨生活。也只有司徒嫣,一向乐观又有赚钱的头脑,这日子才能越过越滋润。

102章,防野兽田边设套,建窝棚看苗守地

    readx;四月初四一大早,司徒嫣还和李家四兄弟在家里吃早饭,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司徒嫣皱了下眉,几人互看了一眼,李二郎先起身去开了门。不一会儿就见他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大哥,山娃子刚来过,说俺家地里的苗都倒了,毁了一大片。”

    “走,看看去。”李大郎也来不及说别的,放了碗拉着二郎就跑。司徒嫣听着也是一楞,饭也不吃了,将门一锁跟着三郎和四郎一起赶了过去。

    官田里靠近山边有近一亩地的苗被踩坏了。司徒嫣仔细看了一下,是动物的脚印,如果她没看错应该是野猪,只是她不明白,还没到秋收的时候,野猪怎么会下山来,又看了看麦苗受损成度,这才直起身子看向李大郎,“救不活了,只能重新补种”。

    “这可咋办?俺们这离山进,要是再有野猪啥的,一年的赋税可就全没了。”李大郎蹲在地头儿看着麦苗伤心的直抹眼泪。

    “大哥,俺们试着挖坑设套,也许能保住麦苗,要是运气好,也许还能吃上一顿野猪肉。”司徒嫣不愿看大郎伤心难过的样子,就找个话逗他开心。

    “可这地这么大,也不能都挖上坑?”李大郎虽然觉得这主意好,可要想把地都护起来,根本做不到。

    “那倒也不用,在野猪出山的地方挖几个坑。田边就设几个套,再搭两个窝棚垒上炉子,晚上时,点上篝火,这动物都怕火,就算没掉进坑里,它也不敢靠近。只是得辛苦哥哥们要在这儿看田守地了。”

    “那怕啥,俺以前就守过,往那地上铺个席子,就是一晚上咬的浑身都是包。”二郎笑着像是在讲笑话,可听进司徒嫣的耳里,只有替几人心疼。

    “二哥放心吧,有俺呢,保证让你能睡个安稳觉,没蚊虫咬。”

    几人早饭也不吃了,大郎和二郎挖坑,司徒嫣去找了村正和三郎、四郎一起搭窝棚。

    “丫头你这窝棚搭这么高,还弄了个门,是干啥的?”村正一边干活,一边纳闷,他也没少搭窝棚,最多就是支几根木头,铺些茅草,还头一次搭的跟个房子似的。

    “这样搭结实,而且就算下大雨也不怕,而且要是真有野猪啥的,大哥他们也有个安全的地儿躲着。俺还想在这里面搭张床,不能让哥哥们睡在地上。”

    “就你这丫头会疼人。”村正笑着拍了司徒嫣的头一下。

    “哥哥们可是为了俺们这个家吃苦,俺当然心疼了。”一句话说的李大郎几个身上就像有使不完的劲,心里美着呢。

    不到天黑,挖了三个大坑,搭好了两个棚子。司徒嫣从家里拿来几张草席铺了,李大郎带着弟弟们将一亩地的苗又补种了些,这才回家吃晚饭。吃过饭读过书,李大郎拿着被子就去了地里,他打算从今天晚上开始就去守田。二郎背着捆柴也跟着去了。只留三郎和四郎在家看家照顾小妹。

    司徒嫣将元宵节时买的一些破纱布都找了出来,开始做蚊帐,把该补该缝的地方都缝严实了,一直忙到子时才做好,点上个火把摸着黑就去了地里。正好看见大郎和二郎在给火堆加柴。

    “小五,这大半夜,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你咋这会子过来了?”李大郎拉着小妹,心里全是担心,要是路上出点啥事儿可咋整。

    “没事儿,俺做了两个蚊帐,就急着给哥哥们送来了,俺可不想明天见到一脸红豆的哥哥。”司徒嫣和李大郎、李二郎将两个蚊帐挂了起来。又看了看柴火,大郎坚持要把司徒嫣送回家,劝不住就只好由着他了。

    也许是火光吓退了野兽,也许是头一天野兽出山只是个巧合,反正一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安然渡过了。

    四月初五一早,三郎给二郎送了早饭,准备了中午吃的干粮和水。今天二郎要留下看地,李大郎赶着车拉着三郎、四郎和司徒嫣进城卖东西。东西卖的很顺利,午时中几人就赶了回来,司徒嫣取了些咸鸡蛋和咸菜给阿牛婶儿送了去。

    “丫头,你这是干啥的,快拿回去。”阿牛婶儿哪里肯要。

    “婶子,昨天要不是山娃子哥发现的早,俺那地还不定让野猪祸害成啥样儿呢,这也不是啥好东西,就是俺自己做的一点咸菜和咸鸡蛋,您就别推了,俺今儿个赶集才回来,家里还有事情要忙,就不多呆了!”也不等阿牛婶儿反对,直接将东西放进阿牛婶儿家的灶房,转身就走了。

    “嗨,这丫头啥都要算得清清楚楚的。让人不喜欢都难。”

    “娘,这菜好咸!”山娃子正拿手抓着菜咬了一口,咸的他直嚷着要喝水。

    “傻小子,那咸菜得就着饼子吃。谁让你嘴馋。”

    回到家,司徒嫣见三郎和四郎已经把二郎替了回来,李二郎正在净房里洗漱,叮嘱让二郎下午先睡一觉,还不知要熬几个晚上。等人睡下了,她才背着篓子进了山,顺着野猪出没的脚印,想找找看,要是能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哥哥们也就不用辛苦了。

    转了一下午,除了挖到些草药,还真没看到有野猪出没。吃了晚饭,司徒嫣给李大郎和李二郎装上一盏油灯,拿上些干粮和水,提醒他们注意安全,这才送二人出门。

    李大郎背着柴火走在前面,二郎背着篓子在后面跟着,“大哥,俺们以前看地,有时就镐把草垫巴一下,哪像现在还有床有席还有蚊帐,这还有吃的喝的,俺觉得这守田看地都成了好差事。”

    “还不是小五心疼俺们,你晚上警醒着点儿,要是真有野猪,可别往上冲,拿火把吓跑就得,要是伤了,小五又要生气心疼了。”

    “俺听大哥的。反正俺就是觉得有小五在的日子过的顺心。”

    这一夜也过的很平静,直到了第三天夜里,山脚边传来一阵嚎叫声,李大郎一个翻身爬了起来,“二郎快拿家伙,有野兽掉坑里了。”

    二郎一个翻身直接下了地,拿着木棍举着火把就往山边跑。“大哥,快看,还真是头野猪,可看着个头不大?”

    “你离那坑远点儿,小心别让它顶喽。”

    “不能,它都被扎成刺猬了。”

    李大郎举着火把仔细一看,还真是野猪被木刺整个串了个透,正张着嘴嚎叫。二人正不知要拿这猪咋办,远远的就见有人举着火把走了过来。

    “是大郎和二郎吧,有没有伤着?”

    “是村正叔吧,俺们没事,就是这野猪掉坑里了。”

    “俺就是不放心,怕你们两个半大小子守在这再让野猪伤了。”村正离得近了,举着火把细看了李大郎和李二郎一眼,确定二人身上都没有伤,这才看了看掉到坑里的野猪。

    “这还是头小猪,我就说,这也不是秋收,哪来的野兽,怕是这小猪没吃的了,忍不住这才跑出山祸害庄稼。”

    “叔,俺家小五说了,要是抓到野猪,就让村正叔帮着杀了,给村里每一家都分些,这段日子大家都干的辛苦,给村里人都补补身子。俺们家只要猪骨头和猪尾巴就行。”

    “你家小五啥都想着别人,你就由着她,这家伙虽然伤了,可要是拿县里也能卖不少钱呢。你可不能听她的,有钱都不知道赚。”

    “叔,这猪也没多大,都伤成这样了,就算换钱也换不了多少,还不如让村里人补补身子,小五常说,这有了好身子才能多干活,少吃药。”

    “行,你这读了两天书,都来教训起叔了,这事儿俺明天一早过来办,你们自己可别动的,还有找几块板子把这坑盖上,免得这血腥味把狼招来。小心着点儿,俺先回去了。”

    “叔,俺送你。”

    “快回去,俺在这村里闭着眼都知道走哪,还用你送。”

    等司徒嫣得了信儿,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李大郎和李二郎回家吃饭时才将事情告诉她。

    司徒嫣将二人身上看了个仔细,确定没有伤,这才安心,“小五,俺们没伤着,那猪直接就掉坑里了。分猪的事儿俺昨晚就跟村正叔说了,他这一早就带人过来。”

    “分了的好,俺们出门卖吃食还能赚些银钱,这村里不少人家都要靠天吃饭,俺昨天去阿牛婶儿家才知道,阿牛叔去县城扛活去了。那得多累人,俺们别的帮不上,给大家伙儿补补身子也好。”

    “村正叔起先还不乐意,非要俺把猪卖了换钱。俺就把你告诉俺的话跟叔说了,他才点头。”

    “大哥、二哥真能干。”司徒嫣的夸赞,让两人眼睛都笑弯了。

    “大哥,这猪抓着了,要不晚上就别守了。”

    “不行,俺要守到秋收,再出啥事儿,俺们这一年可就白忙活了。”

    “对,小五你别担心,你给俺们准备的窝棚都快赶上家里的屋子了,还有那蚊帐好用着呢,俺昨天晚上还吃了张饼子,比在家还多吃了一顿,俺看不用等秋收,俺就能再胖一圈。”

    “那也行,可大哥、二哥一定得注意安全,麦苗没了就没了,人不能受伤。”

    两人都点头应了,司徒嫣这才放心送二人出门。中午时,村正将分好的猪肉给司徒嫣送了过来,“丫头,你家的猪,你就要个尾巴,要副骨头,亏你想的出。”

    “叔,俺要的可都是好东西,谁要想跟俺换,俺还不乐意呢,这猪肉俺就不要了,家里还有都吃不完,这天越来越热,再放坏了,给村里出去扛活的多分点吧!”

    “你啊,总想着别人,咋不想想大郎几个,三郎、四郎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放心吧叔,俺会把哥哥们照顾好的。俺想着村里的叔伯们也不容易,而且将来俺家要是有个大事小情的,才好意思求上门不是。”

    “就你会算计,可俺光看着你帮趁别人,自己反倒啥事都没有。你来咱村都半年多了,除了盖房子那会儿,哪里有求人的时候?”

    “叔,今年雨下的少,再这么下去,能不能收上粮,还不一定呢,村里人本来就少,要是再有人把身体累垮了,那不是雪上加霜吗。俺就想着大家伙都能好好的,您这村正当的也有面子不是?”

    村正也觉得是这个理儿,想着这丫头,这次又把这好事儿让给他出头,现在他在这村里说话都比以前硬气。

    “行啊,就听你的。那叔可就腆着脸拿着你的东西去送人情喽。”

    “瞧您说的,要不是您帮着搭窝棚挖坑的,还大晚上的去帮着看地,俺们也抓不住这猪。俺是跟着您沾光喽!”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司徒嫣这才将村正送出门。

    晚上各家都吃上了野猪肉,没有不夸李大郎和村正的。当然不包括曹氏和李二柱一家。

103章,盼下雨祭祀龙王,除虫害保苗治病

    readx;立夏后,这天就一直晴着,偶尔滴上几滴雨也跟没下一样,田地里的土都结块了,要是再不下雨,这一年的收成就没了,村里人都急的到处找水想办法。

    四月初六一早,平日里进城扛活的村民都聚到了村正家门口,“村正,这老天要是再不开眼,俺们这一年可又都白忙活了?”

    “可不是咋地,俺这要天天进山担水,可那老大一片地,俺就是想担也担不过来啊!”

    “他村正叔,你是俺们村最有学问的,快帮着想个则,俺们全家老小可都只着这地活着呢?”

    村民们越说越激动,平日里都是女人们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这男人们要是聚在一起,吵起来比女人还凶。

    村正也没办法,他又不是老天爷,他家的地也旱着呢,其实村正这些天为了想办法,也没少到处转,全村的地几乎都旱着,只有李大郎种的地,不但没旱,连田里的土都泛着潮气儿,也问了大郎才知,人家在地边挖了三个存水的大坑,就是靠着这坑里的水浇地。

    他也不是没想过把这事儿告诉村民们,可现在说了也没用,不下雨拿啥往坑里灌水。

    村正摆摆手先平息众人的吵闹,“大家看啊,这老天爷他不下雨,俺也没有办法,本来是想着今儿个去龙王庙求雨,要是有愿意跟去的,就准备上祭品跟着一起走,至于别的法子等祭了神之后再想,就这样,先都散了吧!”

    半个时辰后,除了家里没有地的大部分的村民家都准备了祭品去祭祀,村正又找到李大郎让他赶着车跟着一起去,司徒嫣就忙着准备了一些祭品让李大郎到时跟着一起拜拜。敬告了天地,拜了龙王神,还请了龙王庙里的神水回来浇在田里,可雨还是没有下。

    看着越来越急的村民,村正也犯愁,这一村的人要是都没了收成,怕是他这村正也就干到头了。最后还是福婶儿一句话点醒了他,“要不你去问问丫头,她主意多,说不定能帮上忙?”

    村正虽然觉得司徒嫣有些小聪明,可这求雨种地的大事,他本也没指望司徒嫣能帮上,可这会子病急乱投医,试试总比不试强,紧赶着去了司徒嫣家。

    司徒嫣正和李大郎几个吃午饭,见村正过来,忙将人让上炕,端上新碗筷,“旺福叔,还没吃午饭吧,跟着一起吃一口,家里也没做啥好吃的,你可别嫌乎。”

    “丫头啊,叔这心口堵的慌吃不下,你别忙了,叔来就是想问问你,你那地里挖了三个大水坑,那水是从哪来的?”

    司徒嫣之前就听李大郎说过,村正已经知道这事了,也就用不着瞒着了,“叔,那水有一些是之前存的雨水,有一些是引了山泉水。”

    “你那山泉水是咋引下来的?”

    “大哥将竹子砍成两半,再用布一根根接起来,直接从山上把水引下来的,只是这山泉水也不好找,之前俺们找的那块儿,如今已经枯了。”

    “好,好方法,有方法就成,要是村里这次能解了危,叔一定好好谢谢你。”村正这会儿才想到,当初司徒嫣坚持要山边的这块儿地,难不成是早就有如此打算了,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丫头可真是了不得了,只是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并没有在心里留下疑惑,毕竟这会儿他要忙的事儿太多了。

    “看叔说的,俺可没帮啥忙。不过俺家可以出人帮着接竹子,只是这找水源,怕是有困难。”

    “这有啥,俺这就找人进山,总会有办法的。”

    又忙了一天多,这山泉水终于从山上引到了山脚,只这样就用去了一百根竹子。最后这买竹子的钱要由各家分摊,一家要交60文,引得不少村民抱怨,可谁家也不敢不给,不给就不能去接水。这接水的地方倒是离李大郎的地最近。

    司徒嫣站在田地边,看着排队接水的村民很是感慨,“大哥,白天俺们家就用水窖里的水,等到了晚上,没人接水了,再把水引到水窖里蓄水,能存多少存多少。这天也不知要旱多久。这处水源还不知能坚持多久?”

    李大郎觉得这样也好。这个时候的村民情绪波动大,特别敏感,如果司徒嫣他们直接将水引到田里,怕村民们会闹事,虽然平日里大家都夸她们家,可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哪还会有人记得你的当初的好。为了免去麻烦,司徒嫣才如此决定。

    这边水的问题刚解决了,可新的问题又来了,夜里刚过亥时,李大郎和李二郎举着火把去地里守田,却看到田地里飞出来好多黑色的虫子,将柴堆点上,这些虫子一个个朝着柴火就飞了过来,吓了二人一跳,等李大郎看清了虫子,更是气得直跺脚,“完了,这下可完了,是地蝲蛄。“大哥别急,俺去找小五。”李二郎也没有办法,但他觉得小妹一定有法子,也不等李大郎反对,举着火把就跑了。司徒嫣和三郎、四郎赶到时,就见李大郎垂着头,哭得直抽搭。

    “大哥先别伤心,有虫子怕啥,有虫子咱们就想法子治。哭可解决不了问题。”

    “小五,这是地蝲蛄,有了这个,咱这庄嫁算是毁了。”司徒嫣听不懂什么是地蝲蛄,将虫子捉了一个端在手里细细看了。

    “蝼蛄”司徒嫣对这个虫子不陌生,不由得松口气,要是出了啥不认识的虫子,那才叫人头疼呢。

    “大哥,这虫子昼伏夜出只在晚上亥时活动,还趋光。别担心,有法子治。”

    司徒嫣也不再和李大郎解释,直接叫来三郎和四郎,“三哥、四哥,你们回家多背点柴火来。”

    “二哥,你把现有的柴火多点几堆,这几天每天亥时就多点些柴火,俺回去配药,明天翻土挖洞捕杀虫卵,再撒上药水,用不上三天,这虫子就没了。”

    “小五,这能成吗?”李二郎看他大哥还蹲在一边伤心,他心里也没了底。

    “二哥,信俺的没错,去干活吧!”看着李二郎在一边点火引虫,司徒嫣走到李大郎身边,“大哥,你是一家之主,如果遇事你先谎了,那这个家也就跨了,你看看二哥和三哥他们,如果你不想办法,只是一昧的伤心难过,那你让他们怎么办?”司徒嫣知道,这李大郎也只是个孩子,却要让他担起一个家的责任,还要养着弟妹们,他一定有很大的压力,可如果不能把压力变为动力,而是一昧的唉声叹气,那这个家也就没了指望。

    “小五,对不起,俺是真的怕了。”

    “大哥,俺也会怕,刚听到这个信儿时,俺差点从炕上栽了下来,可怕有用吗?越是怕就越要面对,只有这样才能解决问题,如果你怕了,你退缩了,那俺们这个家就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李大郎红着脸低着头,“是啊,他怕了,他想逃,可他能逃到哪去,难道能丢下弟妹不管?”看着眼睛发亮的小妹,再看看忙上忙下的弟弟们,他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软弱,他总说自己要照顾弟妹们,可他做什么了,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做不好,还反过来要弟妹们安慰他。

    “小五,俺知道了,俺以后再不这样了。”

    “这才是俺们的好大哥,有啥问题俺们一家人一起解决,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对,大哥,怕啥,要死俺们也和你死一块儿。”李二郎看他大哥站了起来,他也很高兴。

    “胡说,俺们要站着活,才不要死呢。二哥快吐口水,真是童言无忌。”

    “呸呸,俺不会说话。俺心里想的就是那个意思。”

    “行了,俺知道了。三哥他们来了,都搭把手,把火堆点起来,越多越好。”

    等火都点了起来,将这一块照得通亮,连村正都招了来。

    “你们几个这是干啥呢?咋点这么多火?别再把自己烧喽。”

    “村正叔,俺们家地里长‘地蝲蛄’,小五说点火可以引虫。”

    “啥,快带俺瞧瞧。”

    “糟了,你这地里有,怕是别家的地里也好不了。俺得去看看,你们小心着点儿。”

    “叔您慢点儿走,大哥,你跟着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村正把村里人都招了来,这村里从村头到村尾的地里都长了地蝲蛄,幸亏发现的及时,苗都还没受损,按照司徒嫣教的方法,各家都回去忙着除虫。

    司徒嫣将药水配好,交给村正,让他发给村民们,在翻地后,再将药水兑上清水一起浇上。引了三天的虫,又翻地又浇药水,三天后还真的再没见地蝲蛄,偶而有那么一两只的也已经不是事儿了。

    这段日子李家四兄弟忙的脚不沾地,可司徒嫣却闲了下来。三郎、四郎除了负责照顾后院的地,还将打扫猪圈、鸡窝,捡柴的活全包了,李大郎和二郎忙着翻土捕虫浇水守田。一天连家都不回,三餐都在地里吃的。

    而司徒嫣只是喂喂骡子、鸡、猪、鱼,再就是给给家里人做饭,成了个十足的烧火丫头。看着每天忙碌的四兄弟,不由得有些感慨,这当农民真不容易啊。她不是不帮忙,是四人根本不让她去帮忙,特别是李大郎,除了每天回家读书练字在家呆两个时辰,剩下的全守在了地里。这股子拼命劲儿让司徒嫣都不由得佩服。

104章,吴谨识朋广交友,得家书喜极而泣

    readx;话说司徒嫣在李家村,忙的是热火朝天,送信的吴过也终于在三月底时赶回了六安县城。

    吴谨这天正和一位新结识的好友在庄子后院的桃花亭里品茶。

    “仲贤兄,这良田美池桑竹之属,偶然鸡犬相闻,真是怡然自乐好不惬意。让子楚我流连忘返啊!”被称为仲贤兄的正是司徒嫣的胞兄吴谨,仲贤是他的字。此时吴谨端着茶碗,坐在自家庄子上的桃林里正与人品着刚买到的龙井新茶。

    “让子楚贤弟见笑了,乡野村屋不值一提。只是已有近四个多月不曾见子恒贤弟,不知他一切可好?”被称为子楚之人,14、5岁着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腰系缎带,腰侧垂一和田暖玉,脸如雕刻棱角分明,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透着一股王者之气。

    这被称为子楚和子恒的人,正是吴谨到了六安县后新结识的朋友,这二人谈吐不凡,诗词歌赋无一不精,虽然只是出身于六品官宦之家,可却与吴谨趣味相投,三人称兄道弟,很快成为莫逆之交。

    “子恒家中有事,年前即已去了北方。”

    “嗨,这一路,还不知要如何跋山涉水,属实不易啊!”吴谨现在只要一听到北方二字,心中就不免感慨。想到那个远在北方的小妹,也不知现在过的好不好,是否还活着。

    “听仲贤兄话中有话,多有感慨,不知可是佳人远在北方,相思成苦啊?”

    “子楚贤弟,莫要打趣于我,为兄的难处早在你我相识之初,即已告之,如今弑母之仇未报,哪有那等闲情。只是北方确有我牵挂之人。”

    “哦,不知是兄长何人?”

    “是舍妹,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你兄妹二人因何分居两地?”

    “此事说来话长。”吴谨把自己为何被迫与小妹分开,小妹为了救他这个兄长,将忠仆留给他而甘愿一个人远赴北方,至今音信全无的事,一一道来。

    “仲贤兄,你确定你这小妹只有6岁?就是16岁的男子,怕是也做不出如此之举?”

    “是啊,每每想起,我都是彻夜难眠,只盼着她还能活着。送信之人已经走了近四个月,至今仍无回信,怕是,嗨!”

    “仲贤兄,你兄妹二人感情至深,心地良善,上天会保佑你们,吉人自有天相。”

    子楚正安慰吴谨,就见两个下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虽说这里只是乡野村庄,可吴谨一向管教甚严,下人就算再有急事,也不会在客人面前失了礼数,不仅眉头紧皱,刚要出声。

    李管家领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家奴急跑了过来,还没等吴谨斥责,领着来人先行了一礼,“大少爷,大小姐有消息了。”

    吴谨猛然听闻,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呆楞当场。李管家声音颤抖着又说了一遍,这才将吴谨从惊楞中叫了回来,猛的从石凳上站起,朝亭外迈了几步,却又好像想到什么,停了下来,手微颤指着跪在地上的仆人,“来人可是吴过?”

    “回大少爷,奴才正是吴过。”

    “大小姐她,她,可安好?”吴谨有些怕问,可又想知道小妹的近况,声音抖了几次,才将话宣之于口。

    “大小姐一切安好。”吴过的话还没说完,吴谨已经泪流满面,“小妹还活着,我的嫣儿她还活着。”

    子楚此时也放下茶碗,看着这样的仲贤像是再看一个陌生人,他与仲贤虽相交时间不长,可彼此性格都很了解,无论遇到何事,仲贤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泰然处之,从不曾如此失态。

    “仲贤,令妹安好,你应该高兴才是。”

    被子楚这么一说,吴谨才想起,此时尚有客人在旁,忙收了眼泪,“是啊,喜极而泣,让子楚见笑。”

    “你我兄弟,哪来见笑一说。”

    吴谨定了定神,这才让吴过和李有柱起身,“大小姐可有带话?”

    “回大少爷,大小姐有个包袱让奴才带给您。”吴过从背上解下一个大布包,还没等递给吴谨,就被吴谨一把夺了过去。

    “小妹身体可好?下人们伺候的可尽心?住的地方你可有细看过?是否安全?”吴谨一边解着包袱一边话不停口的逼问。

    “大少爷,大小姐知道您牵挂她,特意让人带着小的四处走了走。大小姐住的地方很安全,村正待大小姐也都很客气,大小姐还买了地起了个二进的小院子。家里看门、浆洗、撒扫的小厮粗使婆子个个进心,两个大丫鬟也随侍在旁。奴才还偷偷进灶房去看过,大小姐每餐四菜一汤,有肉有蛋。”吴过像是在背书一样,低着头小声回话,这些话他背了不止一遍,都是司徒嫣教他的,要他见了吴谨就如此回话。可这是让他明着对主子撒谎,这会儿紧张的直冒冷汗,低着头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吴谨这会儿背对着吴过解着包袱,完全没注意到吴过的异样。而子楚刚好面对吴过,将这奴才的一举一动看的仔细。他看的出这人是在撒谎,可也看得出这并不是他本意,难道是仲贤的妹妹让他这么说的,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子楚将茶碗端起,看了眼兴奋中的仲贤,想了想并没有拆穿这奴才的谎话。

    “好,小妹能安排的如此妥当,我也就安心了。”

    “大少爷,大小姐的包袱里有给您的信。”

    “我知道了,你跟着李管家去领赏吧!”一挥手示意两人退下。李管家早就等不急了,李家村是什么样他最清楚,当初大小姐走时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吴过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可当着大少爷的面他也不能问,刚刚跑的急,也没来得急细问,这会儿吴谨让他们退下,他忙领着人回了自己的屋子,叫来翠萍将司徒嫣的事情打听了个仔细。

    吴谨坐在石凳上,将包袱打开,入眼处是四件衣衫,一件件翻看,春夏秋冬四季皆有,还有与之相配的腰带、香件。衣衫中一个大大的信封,赫然摆于其间,摸着衣衫,吴谨眼框泛红。

    “我的嫣儿,可苦了你了。”

    “仲贤兄,还是先看看信,也好知道令妹的情况。”子楚对仲贤的妹妹格外的好奇,很想知道信的内容,可这是家书,他一个外人打听多有不便,只希望吴谨高兴能透个一两句。

    “对,看信。”吴谨像是被点醒了一般,将信打开。

    “兄长敬启

    信已收到,得悉吾兄安好甚感心慰。妹不能伴亲于旁,特亲手缝四季衣衫各一套,配以梅兰竹菊香件各一个,寄思亲之情。

    知母家幸存之人已获救,香火得传,吾心甚安,劳兄烦心四处奔波,妹愧疚难安。此地处边垂,相距甚远,恐难使力,只求己身安好,勿让兄长挂怀。

    吾已落户李家村,得村正善待,乡邻和睦,李有柱同乡李大柱遗子四人对吾如亲妹,并已置地建房,二进小院环境清幽,近山临田,鸟语花香,闲来种花养鱼读书抚琴惬意悠哉。

    吾每餐膳点应时,无病无痛,身体康健。下人们做事周到,吃穿不愁,望兄勿念。

    只盼吾兄在六安,能刻苦耕读,广结良朋,孝敬祖母,存蓄钱粮。妹地处边垂,偶然间得悉,如今北魏苛捐杂税繁重,南吴虎视耽耽在旁,难保他日祸起萧墙,兄长应思朝局动荡,掌时势变化,如内无灾患,民不动荡则外无战事;如连年灾荒,民不聊生则战事必起。切记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家中不留银票只存金银。无论时局如何变化,司徒府才有东山再起之日。

    因此妹尚有一事告知于兄,以免烽火战起,断了音信,如北方战起,吾将南迁至京城近郊河南县。沿途县城之最大客栈会留此标记,如定居该县则标记,并于大集日午时派人等于此静候音信。

    小妹无论身在何方,心中都牵挂兄长,所以请兄长好自珍重,静待相聚之日。

    五百两银票暂且收下,只是乡野村庄一两银即可度日月,下次万不可再寄银钱,兄长仕途之路,小妹难扶难帮,心甚愧之,只盼兄长多积钱银,铺路搭桥官途顺畅。妹遥祝兄长,身体康健,福寿绵长。妹嫣儿留字”

    吴谨将信逐字逐句的看了二遍,这才将信放下,低着头掩面而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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