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撒花~
文文到这里就完结了,咱们先捋一下——
魏舒从现代穿越之前为第一世,即陈秉生重生前那一世。
魏舒带系统见重生后的陈秉生为第二世。
从主神那要到机会一个投身魏府一个投身皇家为第三世。
不知不觉竟然还写了个三生三世的纠缠哈哈,可能写的有点乱了,大家凑合着看,枝枝第一本文,bug还是有,只能说能力不足,希望宝们轻点喷,下本会总结经验,努力改善的。
这是我第一次写完结感言,但我相信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本文自2021年11月20日签约至2022年5月7日正式完结,共62.3万字,历时五个多月,没有大家的支持,我不会走到今天,感谢大家在这里留下的足迹,希望不久后能够与大家再次见面!
喜欢文文的宝子也可以加群来聊,一起参与新文的筹备。
再次说声谢谢,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期待我们下次的相逢!
第1章 女扮男装做皇帝?!
魏舒的头昏沉沉的,她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红色的珠帘,风吹过,珠帘微微摆起,房间里充满了檀木的味道。
她极轻的眨了眨眼,这是哪?
魏舒刚想动一下身体,却发现浑身酸疼,动一下都不行,这又怎么回事?
她昨天被打了吗?被打的感觉也不是这样啊……
“陛下醒了?今日不用上早朝,您可以再多睡一会儿。”
一道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魏舒转了转头,就见一个身穿古代服饰的人站在床边,她的目光转向远处,那里也有一排宫女静静站立着。
陛……下?!
不对不对,她打开的方式不对。魏舒重新闭上眼,再度睁开眼时,还是红色的珠帘!她的目光又转向床边站立的人,还是刚才那个人!
那人的目光与魏舒的对上,顿时上前福了福身:“陛下有何吩咐?”
魏舒脑子里一片混沌,陛下?什么鬼?
她睁着眼睛,明白了点什么,她可能是穿越了,而且还穿越到了皇帝身上。
等等,皇帝?女尊?这不对啊,魏舒往被子里缩了缩,悲催的发现自己……好吧,有裹胸布。
女扮男装。
但是,她是魂穿还是什么?穿书还是穿系统?魏舒静静的等着系统或者剧本来临,结果等了半天的结果就是——啥也没出现。
“你……”刚说出一个字,魏舒就说不下去了,为什么她的声音这么中性,好像还有些哑?跟被人踩着脖子说话一样……
我去!我昨天干什么去了?
头昏,身体酸疼,嗓子哑,浑身没力气,种种迹象让魏舒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危在旦夕!
原主肯定是得了什么绝症,活不了多久了,自己才穿在她身上,这么一想,魏舒的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自己穿过来是干什么?享受死一回的滋味吗?
魏舒心如死灰般的开口,配上那哑嗓,简直倍感凄凉:“我……朕……寡人?”
说到一半,魏舒又说不下去了,这个朝代皇帝的自称是什么?朕?寡人?孤?
她不知道。
不管了,将死之人,不讲究,她挑了一个最常用的开口:“朕想问你一件事,你需如实回答。”
承允闻言,手抖了一下,弯下腰开口:“陛下您说。”
“朕还能活多久?”魏舒觉得保险起见,她还是早点拿到判决书比较好。
承允愣在原地,回过神来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必能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见证南朝繁荣昌盛,百姓和乐。”
屁话!!!
魏舒连翻白眼,然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不想再深究这个问题,越问心里越堵。
她尝试着坐起来,承允赶紧上前扶她,魏舒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挥开他的手,“朕自己来。”
好歹人家是女生,这动手动脚的要干嘛?!
承允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退到了旁边。
魏舒话说得倒是十分霸气,现实却很……骨感。
她一坐起来,就想下床,结果脚刚落地,腿就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钟。
WC——!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真想给你一个大嘴巴子!老娘连站都站不稳了!
“陛下。”承允赶紧扶她起来,魏舒也放弃挣扎了,任由他扶着坐好后,承允道:“陛下可要传膳?”
“嗯。”魏舒低垂着头,随口应了一声,目光突然瞥见自己的手腕,白皙的手腕上一片淤.青,还红红的。
……?
她把衣衫的袖子往上撩,发现胳膊上也满是明显的痕.迹。她不太敢把上衣撩起来,怕自己承受不住打击,英年早逝。
魏舒算是明白了,明白了自己怎么会头晕,会浑身无力,会腿软。
可能是昨天晚上侍寝的妃子太猛了。
啊这?也不对啊!
她是女儿身,侍寝?侍个p寝!
魏舒正想着,就看见承允招呼着宫女把一盘盘饭菜端进来,很快就摆满了桌子。
“陛下,请用膳。”承允微微弯着腰道。
承允扶着魏舒走到桌子旁边坐下,魏舒随意扫了一眼饭菜,香倒是香,看着也好吃,但是她吃得有点心惊胆战,觉得自己无福消受,所以只是匆匆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承允小心翼翼的问:“陛下,是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魏舒立马回了一句,但是说完后她也说不出原因,干脆就不说了。
承允见她不愿多说,就没再继续问,命人把饭菜撤了。
魏舒思来想去,总算搞清楚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惨,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可是——明天要干什么?上早朝?阅奏折?还有呢?算了,还是死了痛快一点。
“你去帮朕传个太医。”魏舒揉了揉鼻梁,她想要点砒霜。
“是。”承允一听,以为他身体不适,急忙招呼人去传太医,然后走上前了,担忧的问:“陛下可是有哪里不适?”
魏舒轻微叹了口气,眉头微微皱起,面上毫无血色。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这个女扮男装的皇帝身份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她怕。
看来必须得先了解一下状况,至少先把她身边这个太监的名字搞清楚。
“你跟着朕多久了?”魏舒也算是习惯了现在这个嗓音,状似无意地问道。
“四年有余。”承允老实回答了她。
“朕都老了。”
魏舒揉了揉眉头,叹了口气,下一句正想说一句“连你的名字都不太记得清楚了”之类的话,结果就听面前这个太监说:“陛下今年二十有五,正值大好年华。”
魏舒:“……”
请把尴尬两字写在大屏幕上。
这皇帝怎么这么年轻?她听这嗓音,还以为至少都有三十往上了。
魏舒轻咳了一声,突然见一个婢女匆匆跑进来,对着她福了福身说:“回禀陛下,太医到了。”
一个中年男人提着医药箱走进来,托着长袍跪拜在地上,恭敬地道:“微臣拜见陛下,请陛下安。”
魏舒有模有样地虚抬了一下手,示意太医起来,太医站起来后,魏舒道:“除太医外,其他人全都退下。”
“是。”婢女们齐齐应道,承允虽然担心,却也遵旨出去了。
“陛下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太医有些不解,忙询问道。
魏舒摇摇头,没什么难言之隐,只是想死而已。
“没有,朕只是想找你要点药,砒霜有吗?”
太医一愣:“……有的。”
“给朕。”
“是。”太医不敢多言,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白瓷瓶,递给魏舒,然后说道:“这砒霜乃是毒物,陛下需小心。”
魏舒应了一声,想了想说:“朕近日来经常感到头疼,记忆力一日不如一日,现如今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太医道:“许是陛下操劳过度,精神恍惚了,不如让臣给您把个脉?”
把脉?那不得露馅了?不行不行。
“额……不用了。朕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便是。”魏舒也并不是很想把自己的手腕露出来,跟被人凌虐了一样,太惨。
“陛下您说。”
“刚才站朕旁边的太监是谁?”魏舒自认问了一个很高级的问题。
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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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号:这本是俺心头好
第2章 她还是想死
“……自然是承允公公。”太医不知魏舒的意图,只能老实回答。
“那你退下吧。”
太医走后,承允走进来,他刚才已经询问过太医,知道魏舒无碍后连忙松了口气。
到了晚上,魏舒的身体恢复得也差不多了,她便让人搬过来铜镜,想要看看自己的样貌。
这个女扮男装的皇上倒是和她本人长得倒是一样,只是声音有点差别,皇上的声音较为清冷。
通过这一天的了解,她也算是明白了,皇上的形象是话少清冷型的,这和她本人在外人面前的形象倒是相似,只是自己的内心戏比较多。
在现代,魏舒简直是一个典型的宅女,不喜欢出门,也不擅与外人交流,内心戏很多,想表达的内容也多,但是一出口就只有短短几个字。
朋友还笑话她,长着一张惑乱四方的脸,却有一张极其安全的嘴。
夜色微凉,宫殿内却及其安静,魏舒坐在塌上,承允静候在旁边,她心里有点担心,皇上都是要翻翻牌子,招人来侍寝的,可是她什么都不清楚,这女扮男装的小皇帝也不知道怎么撑到现在的。
要是认错再妃子那就玩完了,关键是她抗拒侍寝这件事。
现在吃砒霜来得及吗?
“承允。”魏舒突然叫了一声。
“奴才在。”
魏舒低垂着头,指尖蜷起,她在组织着语言,如何巧妙的套话是一个技术活,要演技,要智商,还要会装。
“朕有时十分羡慕寻常百姓人家的感情,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好。”魏舒本意是想感慨一下,为后面的询问做铺垫,为此,她的语气还故意弄得惆怅惋惜了一点。
“陛下,朝中大臣们早已启奏让您封后,被您一拒再拒。您登位多年,后位一直空缺,是因为心上有人,您想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对吗?”
魏舒愣了。
没有……皇后?
靠!
内心再多惊讶,魏舒也只能面无表情的答道:“一生一世一双人……谈何容易?”
“一夫多妻,是现如今社会的风气,奴才觉得陛下已经做得很好了。为了心上人,后宫荒废多年,顶着满朝文武百官的压力不选妃,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荒废后宫?不选妃?
这倒是正常,要不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岂不是要被戳穿?
但是……等等!
魏舒身体僵了一下,是她想的那样吗?
她没有后宫,后宫空无一人,后位空缺……那,那她昨天晚上是和谁……
整件事都不对劲,她为什么没有剧本啊!!!
魏舒脸色更白了,承允担忧的看着她,以为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正要请罪,却听见魏舒开口了。
年轻的帝王似是想到了什么,“你把朕执政期间的史书拿过来,要快。”语气里透着满满的疲惫。
“是。”承允弯腰应道,退了出去。
明天还要上早朝,处理朝中之事,可是目前来看,她只知道现在是南朝时期。
肯定不是历史上的南朝,她要看史书,至少得先弄明白朝中大臣的相貌特征。
这些弯弯绕绕真的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承允端着一堆书册过来的时候,魏舒的心态崩了,这少说也有二十几本,她要看到什么时候?!
打发承允出去后,魏舒郁闷地坐到桌案前,从第一本开始翻——
开乾二十三年,先帝驾崩,故传位给太子魏舒,新帝登位,改年号为光熙,光熙元年,光熙帝以守孝为由,荒废后宫。
光熙帝温沉修雅,气质卓然,能力出众,执政多年,南朝社会越加繁荣昌盛,百姓和乐,乃是一位明君……
魏舒翻得脸都绿了,一堆下来,全是夸赞皇帝的……
她匆匆翻阅完,只挑有用的消息看,信息消化得差不多,心里总算有底了。
二十几本书册讲的都是朝中大事,贤臣宦官,她看到最多的就是摄政王——陈秉生。
百官之首,权倾朝野,啧啧,权利这么大,原先的皇帝怎么就不担心自己的江山不保呢?
魏舒轻微叹了口气,这皇帝也是绝了,怎么办?
她还是想死。
身边有这么个人才,她怕不是每天都要战战兢兢地伪装自己以防露馅了。
魏舒正看着,听到身后响起珠帘被撩起的声音,她以为是承允便没在意,依旧皱着眉消化信息,结果突然被来人从后面抱住。
!!!
谁?大胆!
她可是天子!!
难道是想上位的宫女行动了?
魏舒的身体一僵,一瞬间都不知道开口该先说哪一个,这人肯定不是承允,那到底是谁?
那人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上,一种雪松的清冽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魏舒愣着没动。
“还没休息?”一句反问在她耳边响起,这道声音略显低沉,微微有点哑,和魏舒上午的哑完全不一样。
魏舒觉得自己轰的一声炸了,她是个音控,极品音控。
不明白来人身份的慌张和偶遇极品音色的激动,让魏舒内心极为复杂,但是她面上还是毫无表情,清清冷冷的开口:“嗯。”
不行,她必须淡定!
那人松开她,往后走了几步,似乎是在主位上坐下了,他低笑了一声:“还在生气?”
魏舒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不咸不淡的道:“没有。”
说话间,魏舒转头想看看来人的模样,看了一眼就愣了。
一个男人斜靠在主位上,他的眉眼如画,五官冷硬,棱角分明,只是一双桃花眼内略显阴沉,如墨般的黑发散着,显得慵懒,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魏舒的脑子里快速浮现了三个字:陈秉生!
他的模样和史书上描写得简直一模一样。
魏舒真的崩了,她看不懂也搞不懂剧情,皇上怎么和摄政王搞在一块了?况且这陈秉生一进来就抱住她……这不是普通的君臣关系啊!
难道……知道她是女子?
也不对啊,那那那,那……
所以……所以真的是那种关系?!
魏舒傻了,彻彻底底傻了。
“过来。”陈秉生沉声开了口。
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哪个不怕死的想要过去?!
魏舒内心在咆哮,但是面上还是笑了笑,站起来过去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明显打不过面前这个男人。
还是小命要紧。
陈秉生见她走近,一把把她扯进自己怀里,让魏舒坐在了他的腿.上。
似是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僵硬,陈秉生的指尖挑起魏舒的下巴,轻声道:“皇上还在气恼昨夜臣太过放.肆?”
魏舒没答话,实际上这句话轰得她三观都塌了。
昨夜……臣……太过……放.肆?!
她身上的这些痕.迹都是陈秉生弄的?不不不,这不是关键的,关键是照陈秉生这意思……
昨晚,她和他,他们……
!!!
这都什么跟什么?!
陈秉生不知她心中所想,自然地扯开她的衣领,看了一眼她身上的那些痕.迹。
“确实是欺负得狠了。”
第3章 想都不要想
魏舒冷着脸不搭话,可她的内心已经崩溃了!
这人怎么这么死不要脸!!
“今日我听你宫里的人说,你宣了太医,膳食也未多吃,是因为身体不适?”陈秉生揽着她的腰,眉眼低垂着问道。
“嗯,有点不舒服。”魏舒脑子在神游,听见他问话,下意识的回答。
“挽卿,”陈秉生唤了一声,声音格外凉薄:“你在想什么?”
魏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挽卿”是她的字。
“我有点累。”她停顿了一会才回答。
她是真的累,心累!非常累!
陈秉生没说话,只是把揽着她的手慢慢收紧,另一只手放在魏舒的后脑勺处,两个人的额头相抵。
陈秉生道:“闭眼。”
魏舒以为陈秉生要亲她,下意识不想闭眼,但是过了一会她才明白,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魏舒了。
她现在是南朝女扮男装的假皇帝!
魏舒垂了垂眸子,闭上了眼。
谁知陈秉生只是轻轻的吻了吻她的眼睛,说:“累了就睡。”
说完后,陈秉生抱着她,把她放在床上,魏舒闭着眼没动,宫殿内一片安静,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睁着眼,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皇帝身上?
为什么那个摄政王和她亲近她没什么感觉,反而觉得很正常?
这事儿简直离离原上谱!
魏舒叹了口气,偷偷想着,是不是死了就可以回去了?
她记得她偶尔看过的一些穿越小说,原主死后会魂穿,那如果她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魏舒想着便起了床,拿起今天太医给她的砒霜,正思考着要不是试试,却被一道冰冷的机械声打断了。
【吃了砒霜,你就真的死了,回不去的,因为你本来就是她】
魏舒立马被吓了一跳,但她故作镇定的问:“谁?!”
【你迟来的系统】
魏舒:“……”
【你好,我是九一,以后请多多关照。】
魏舒的嘴角抽了抽,为什么别人家的系统会撒娇会卖萌还会嘤嘤嘤,而她家的系统这么冰冷无情,还不负责任?
“……你好。”魏舒呼了口气。
【南朝女扮男装的小皇帝是你的某一个前世,从根本意义上来说,你们是同一个人,只是因为我的晚来,你没有接收到她的记忆】
【等会我会把你前世的记忆传给你,祝你在这里玩得愉快】
魏舒咬了咬牙,原来是有记忆的?白瞎她看了这么多史书!
玩得愉快?放p!她现在浑身都不痛快!
“我要怎样才可以回去?”魏舒开门见山的问道。
【不知,可能需要你改变前世的悲剧,可能你永远也回不去】
“什么叫改变前世的悲剧?”
【把悲剧变喜剧的意思】
“那前世的悲剧是什么?”
【不知】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
【不知】
“你又为什么在这?”
【我一直在这】
“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随你】
魏舒:“……”
好欠揍的系统!
一点用都没有!
还是个一问三不知!
一连串的对话下来,魏舒已经决定放弃跟它说话了,可是破系统冰冰冷冷的机械声又响了。
【记忆已传送,请接收】
话音刚落,魏舒就感到一阵头疼,陌生又熟悉的场面在她脑子里浮现,还没等她消化,破系统又说话了。
【因特殊原因,你说话遭到了限制】
“什么限制?”这又是为啥?魏舒愣了一会,不明所以。
【一天之中,你只有一百句话的使用权,所以请慎重发言】
魏舒:“……”
她的话又不多,不会吵着谁的,真的,大可不必好吗!
“请问你有什么用?”魏舒忍不住问。
【你的话语权还剩33句】
【这就是我的作用】
哪个狗东西造的破系统?!
谁定的破规矩?!
魏舒顿时肺都要气炸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你闭嘴成吗?”
【好】
系统顿时没了声响。
魏舒手捏着装着砒霜的白瓷瓶,她简直气得牙痒痒。
过了一会后,她到床上躺好,闭上眼准备睡觉。听闻皇上要起得比鸡早,所以她需要充足的睡眠。
脑子里多了一堆不知名的记忆,魏舒这才发现这些记忆概括了她的前世,前世一生中的回忆都在这。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还是这个宫殿,是夜,红色的珠帘依旧,香炉里散发着阵阵熏香,什么都没变,却好像什么都不一样。
梦里的她坐在主位上,整个宫殿内毫无一人,只有她自己,而她的面部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可眼眸却是红的。
梦中的自己站起身,用蜡烛点燃了桌案上的纸张,她举着纸张到了床边,缓缓靠近罗帐,明黄色的火焰瞬间卷袭,顺着青烟一步一步爬上,然后把手中的纸扔在床上。
床开始燃烧,火势进一步蔓延,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来时,这个宫殿内已经是一片火海。
宫殿外,尽是嘈杂,一阵阵尖叫声响起,撕开了狰狞的夜幕。
“快来人啊,君卿殿走水了!”
“快,快去打水!”
“皇上还在里面,救火啊!”
……
门突然被人大力撞击,殿外很吵,整个皇宫一片混乱。
“门窗都被锁死了,打不开!”
当事人身在火海当中,眸光冷淡,一如从前一样,她坐在地上,任由火势蔓延,明黄色的火焰宛如一条龙,所过之处,无一例外都化成了灰烬。
燃烧的宫殿在黑夜中异常突兀,它照亮了整个皇宫,一缕缕青烟冲上,好似都为月亮蒙上了一成薄纱。
魏舒好像知道,待这场大火结束,这天就该变了。
这江山,也该易主了。
——————
傍晚夜色微凉,偶有清风拂过,吹得窗上的风铃作响。
房间内,烛光显得微暗,陈秉生靠在塌上,一手撑着头,微眯着眼。
一个人影悄然进去房间,随即跪拜在地上,唤了一声:“主上。”
陈秉生睁开眼睛,看看他,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说。”
“小人得到消息,朝中大臣不满皇上荒废后宫许久,因此准备早朝时连奏上书,百官联手恳请皇上选妃。”风旋低着头回道。
“难得老头们头一次这么团结。”陈秉生抬了抬眼帘,低笑了一声,风旋却是背后发凉,垂在两侧的手轻微颤抖,他突然想起一句话:
摄政王大人一笑,定要有人遭殃。
风旋退下后,陈秉生望着烛灯,突然一甩袖子,烛光立马灭了下去。
他揉了揉鼻梁,回想刚才风旋的话。
选妃么?
想都别想。
第4章 简直就是取名废
魏舒是被吓醒的。
她猛地起身,才发现自己后背都在冒汗,身上似乎还存留着被火灼烧的疼痛,脸色也略微有点白。
她还记得,梦里的她死了,死于大火之中,就在这个宫殿。
前世,原来她就是这么死的……
“陛下。”承允见她起身,赶紧上前。
魏舒看着他,一时没回过神来。待意识回笼,她的手指不自觉抓着被褥,指尖泛白。
她记得,这个承允,可是陈秉生身边的人。
“什么时辰了?”
“卯时。”承允有问必答。
魏舒没再说话,承允便按照时辰召来婢女,开始服侍魏舒梳洗着装。
她本不想让别人帮忙,毕竟作为一个现代的独立女性,她有手有脚,又不是不能干。
结果……看到那一堆繁琐的衣服时,魏舒放弃挣扎了。
她还是任由婢女们忙活吧。
————
此时,太和殿内早已站满了各路朝中大臣,穿着官服,满殿寂静。
当魏舒站在偏殿旁,看到这黑压压的人群时,她顿时有点慌。
她从来没有面对这么多人,等会儿几十只眼睛要是都目视她——想想都瘆得慌。
对于她来说,这些都是道行几千年的老狐狸,她一个女扮男装的假皇帝……斗不过啊!
纵使她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待魏舒入殿,坐到龙椅上时,满朝文武百官齐齐跪拜。
“臣等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魏舒强装镇定,清清冷冷的开口,一说完她就发现满朝之中竟有一人直直站着,并未下跪。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却直直对上了陈秉生的目光。
“皇上安。”陈秉生微微俯了一下身。
我靠!
他为什么不跪?
谁给他的胆子?!
我可是皇帝诶……想到一半,魏舒这才想起,不让陈秉生下跪的人正是自己。
她微眯着眼,因为昨天晚上的梦还有前世的记忆,已经对这陈秉生有着一些道不明的情绪。
说恨算不上,埋怨也不准确,好像看到他还有一丝欢喜……去你的欢喜吧!
众臣在台下,面面相觑,眼睁睁的看着皇上的脸色变了又变,一副朕很不爽,莫挨朕的样子。
“皇上,臣有要事要奏。”左将军似是感觉不到,反而出列拱了拱手。
“近年以来,边境地区屡次遭到北国入侵,虽我朝人才辈出,抵御得住,但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持久战耗人力物力,且两国关系不见好转,自古以来,两国关系好转的一个重要方式就是和亲。因此,臣觉得,陛下不该荒废后宫。”
“臣附议,自古,国不可无后。”
“臣附议,皇上需为皇室血脉做打算,皇上已登基多年,却无一子嗣,此乃我国忧心之事。”
越来越多的大臣附议,内容不外乎都是希望魏舒立后,选妃。
摄政王陈秉生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不说话,只是静站着。
与他一党的大臣见他不动,纵使内心也希望皇上扩招后宫,却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附议。
魏舒看着面前黑压压下跪的一群人,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弯弯绕绕说了一大堆,又是北国入侵,又是两国和亲的,结果最后就是为了让她选妃纳后?
可她女扮男装,如何招纳后宫立后选妃?更不要提如何如何延续子嗣了。
况且,前世这个时候众百官似乎也是这样,启奏上书,想要让她选妃立后。
但是前世,她并没有立后成功,选妃更是别想了。
不用多说,自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凭一己之力直接废了她的后宫。
当然,和魏舒荒废后宫不同,荒废只是荒废,而陈秉生是直接废除,她根本就没了后宫三千佳丽。
因为这事,那些老臣更是没少戳她脊梁骨。
想这陈秉生断她的桃花路,断得真是彻彻底底。
对于这个断了自己桃花的人,魏舒今天就想反着来。陈秉生越不想让她做的事,她偏要做。
俗称:打击报复。
“既然爱卿们都希望朕立后选妃,朕甚感欣慰。同时,朕也觉得国不可一日无后。”魏舒说着,听语气倒像是赞同。
众臣大喜,齐齐跪拜:“臣等恳请陛下立后选妃!”
陈秉生神色未变,只是周身的低气压,冷得让离他近的大臣都浑身一颤。
“摄政王有何意见?”魏舒问这话时他勾了勾唇,眼里带着笑意,一贯清冷的声音里都藏了些情绪。
“臣并无意见。”陈秉生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前世他既然能废除魏舒的后宫,那现在他也照样能!
魏舒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明明记得,前世的时候,当百官提议选妃立后,也是像现在这般毫无反应,可是后来直接端了她的后宫。
于是魏舒心安理得的道:“朕无子嗣,众爱卿言之有理,立后选妃的事就交由你们操办吧。”
选妃之事敲定,大臣们也无事要奏,便退了朝。
回到君卿殿,魏舒便脱下龙袍,换了另一件衣服。
她心里其实有点怕陈秉生会生气,怎么说他们,嗯……也是那种关系,两情相悦应该称不上,可一厢情愿倒是真的。
前世的她喜欢陈秉生,甚至喜欢到把父皇辛辛苦苦为她留下的江山拱手让人,还一把火把自己弄死了。
魏舒越想越郁闷。
前世面对这件事她是怎么做的来着?
奥,她好像回绝了大臣的上奏,又打了一个幌子继续把后宫荒着,荒到陈秉生把她的后宫废除了。
现在呢?现在她上赶着立后选妃,答应得那叫一个快!
“九一,在么?”魏舒想起了她那个冷冰冰的系统。
【在】
又是冰冰冷冷一个字,魏舒顿时没了说话的兴趣,但是有些事情却还是要问清楚。
“前世的事可以改变吗?”
因果循环,蝴蝶效应,关于选妃这件事,她已经做得和前世不一样了,那今后发生的事应该都有可能和前世脱轨。
【可以】
【出了什么事都是你自己担着】
言下之意就是,随便你怎么作死,反正死的都是你。
魏舒:“……”
不行,她不想死!
怎么办?她想去找陈秉生说清楚。
可她还没去找陈秉生,那人就自己来了。
摄政王大人这会儿没有穿官服,而是一身玄衣,却越发衬得他脸色冰冷,桃花眼内的情绪更是让人看不清。
他的怀中还抱着一只猫,白猫懒懒的趴着,粉红的舌尖还在舔爪子。
“臣见过皇上。”
很好,说是拜见,腰都不带弯一下的。
魏舒闭了闭眼,眼不见为净。
“你找我何事?”
“选妃之事。”
魏舒:“……”
算账的来了,心虚是怎么回事?
“你说。”魏舒偷偷呼了一口气。
“臣没什么好说的,陛下既然要选那便选吧,立后选妃和臣没关系,臣也不负责操办。”陈秉生淡淡的道。
魏舒硬着头皮点头:“嗯。”
看到魏舒如此反应,陈秉生微眯了一下眼,修长的手指摸了摸白猫的头,然后唤了一声:“来人。”
一个侍卫上前。
陈秉生把怀里的猫扔给他:“带太子爷下去。”
侍卫已经抱着猫走了,魏舒却一时没回过神来,她愣了一下,问道:“那只猫……叫太子爷?”
管一只猫叫太子爷,猫都成她儿子了?
猫儿子?!
简直就是取名废!
“怎么?臣都不管皇上选不选妃,皇上还管臣给猫取名?”
陈秉生似乎是很满意她的不爽,掀了掀眼帘,勾唇一笑。
第5章 当皇帝太惨了
“名字不错。”魏舒眉尖一跳,看来选妃这件事儿看来是过不去了。
“取这名的人自然也是不错的。”
陈秉生坐下,眸光冷淡,手执茶杯饮了一口。
看把你能的。
魏舒在他对面坐下,这一世她答应了选妃,那陈秉生这一世会不会再废除后宫她并不清楚。
“选妃之事你真的并无意见?”
“有又如何?”陈秉生把茶杯放下,看着她道:“皇上已经答应了满朝文武百官选妃立后之事,这消息恐怕早已传遍了整个南国,不知有多少姑娘满心欢喜着想踏进皇宫呢。”
“今后的日子,皇上怕是艳福不浅。”
明知她不可能,陈秉生却还是存心想让她难受。
“你说的对。”魏舒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陈秉生微眯起眼,把婢女奴才都遣了出去。待屋里没有杂人后,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毫无笑意。
“皇上当真听不出臣话中的醋意?”
“听出来了。”魏舒就是听出来了才装不懂。
她知道,自己的打击报复还没有结束。
就算再怂也不能结束。
“欠教训。”陈秉生轻声道。
魏舒听他说完,忍住了笑意,陈秉生不爽她就爽。
【检测到摄政王大人的情绪不佳,请宿主立即采取措施】
脑海里突然响起九一冷冰冰的声音,魏舒憋笑的嘴角僵住了。
“什么措施?”她似是不甘心,咬牙切齿的问道。
【哄】
哄你大头啊哄!
我是闲着没事干吗?
刚把人惹毛了,再去给人顺毛?
面子不要了?
“不哄。”
此事涉及到面子问题,魏舒一口回绝,打死也不哄,还是让他自个生闷气吧。
【确定?】
魏舒不确定的问:“不哄会怎么样?”
【轻则明日下不了床,重则背上克妻命断桃花的罪名】
魏舒:“……”
第一条她听懂了,毕竟陈秉生刚刚才恶狠狠地说了她欠教训,可是第二条是什么鬼?
还有,九一是怎么知道她的下场的?
“怎么哄?”魏舒终是屈服于现实。
【九一不会】
魏舒弱弱开口:“……我也不会。”
【那就等着吧】
等着吧……等着什么?
等着明天下不了床还是背负那什么罪名?
魏舒咬了咬牙,不就是哄人吗?谁不会啊!
在现代,哄人不都是亲亲抱抱举高高吗?除了举高高行不通之外,魏舒觉得其他的自己还是可以的。
想得容易,可做起来难。
魏舒对着陈秉生那张冻死人的脸,她实在是伸不出手,下不了口。
对了,还有献殷勤。
魏舒执起茶壶倒了杯茶,推到陈秉生的面前,说:“喝。”
陈秉生只是瞥了一眼茶杯,冷淡道:“臣不渴。”
魏舒又把糕点推过去:“吃。”
陈秉生不为所动:“臣不喜糕点。”
魏舒实在是撑不住了,她想把桌子掀翻!
好吧,献殷勤失败。
【你这样是行不通的】九一扶额。
“那要怎样?”
【九一不知】
“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被你显得愚蠢的做法惊到了,吐槽而已】
破系统啥用都没有,还敢吐槽?
刚才她还因为陈秉生的生气而感到爽,可现在报应全报在了自己的身上。
当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魏舒盯着桌上的糕点出神,想到现代那些小女孩朝男朋友认错的方法她倒是知道一些:
撒娇是一条,但是行不通,太崩人设。
难道一哭二闹三上吊?更不行,这已经不是哄人了,这是烦人。
正当魏舒思绪万千时,眼前突然被一道阴影笼罩,她抬起头,发现陈秉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倾身而过,两人距离极近,呼吸打在彼此的脸上。
“发什么呆?”陈秉生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耳垂。
“我,我没有。”
魏舒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跟有小鹿在乱撞一样,陈秉生身上那清冽的雪松清香萦绕在她鼻尖,她垂了垂眼眸,衣袖下面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缩。
“皇上脸红了。”陈秉生看着她,笑了笑。
魏舒急道:“我没有!”
“你这个样子,”陈秉生的手指撩起她的头发放在鼻尖,轻声道:“引臣犯罪。”
魏舒浑身一僵,完了,九一的话灵验了。
轻则明天下不了床。
“我……”魏舒我了半天都没说出话。
不行,不能让陈秉生心情不佳,不然她真的会下不来床的!
不就是哄人吗?不就是亲两下吗?
魏舒一闭眼,突然凑近陈秉生,在他的脸上胡乱亲了两下。
陈秉生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时眸光一暗:“我都说了你这样引我犯罪,你还勾我?”
魏舒顿住了,她还没说话,就被陈秉生突然抱起。
陈秉生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然后把头埋在魏舒的脖.颈间。
魏舒的手指抓着衣摆,怕下不了床的恐惧让他放低了声音:“我,我没有勾你。”
“因为选妃立后之事,我惹你生气了吃醋了,所以我想……哄哄你。”
陈秉生挑了挑眉:“所以你就亲我?”
“……嗯。”魏舒咬着唇低头,她活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这种话,太羞.耻了。
“皇上还知道臣生气吃醋了?”陈秉生道。
“我知道,”魏舒小声说,说完又问:“那你还生气吗?”
陈秉生没答话,而是扣住魏舒的后脑勺,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魏舒的瞳孔瞬间睁大,脑海里感觉有烟花炸了,噼里啪啦的。
许久,陈秉生才轻轻放开了她。
然后趴在魏舒的耳边轻声说:“你只能是我的。”
“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下辈子还是。选妃之事我不管,你尽管选就是了。只是……你纳入后宫一个,我杀一个。”
魏舒总算明白了九一的第二句话——重则背上克妻命断桃花的罪名。
她纳入后宫的人要是都被陈秉生弄死了,以陈秉生的手段自是不会让人发现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所以久而久之,世人便会以为是她命中犯煞,和女人犯冲,可不就是克妻命断桃花吗?
“吓着了?”陈秉生看到魏舒的脸有些白,轻笑了一声。
“没有。”
魏舒确实没被吓到,只是选妃那天惨了,她得想尽办法,绝对不能纳任何一个女人进宫,且还要堵住朝廷那些老狐狸的嘴巴。
不然害了那些女人的命不说,她还得惹陈秉生发火,最后惨的还是她。
啧,好惨,这皇帝太惨了!
啊不,是她太惨了!
第6章 他家主上又笑了
另一边,左丞相饮了一口茶,同他旁边的人道:
“皇上怎会突然答应选妃之事?他登基四年有余,早已以各种理由多次回绝此事,再加上摄政王从中作梗,硬是拖到了现在。”
“这次老夫以为还是一场硬战,未曾想到皇上轻易答应了,摄政王竟然也没有从中干涉,此事甚为怪哉。”
提督统领卫长铭沉思片刻,道:“此事确实怪,但是皇上答应选妃是好事,在后宫安插进女眷,若是日后能讨得皇上欢心,对家族岂不是大有好处?”
他想了想又道:“自古帝王难过美人关,想必皇上是想通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办好选妃之事。”
“此外还得防着点摄政王,陈秉生的党羽大臣内外皆有,那忠心得可是宛如走狗!”
左丞相嗤了一声:“陈秉生坏了咱们不知多少事,咱们斗不过,避着点就是了。”
“丞相说得甚是,”卫长铭颔首,接着他抿了一口茶,笑道:“听民间传闻,丞相之女倾国倾城,乃京城第一美人,若是进宫了,皇后之位怕只是囊中之物啊!”
左丞相道:“如此,那便甚好。”
————
左丞相府中的一处院内。
一名女子坐在梳妆镜前,铜镜里映出一张倾城倾国,面容娇好的脸,她的三千青丝垂落,一身红衣肆意张扬,眼内有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好看吗?”她问道,嗓音不似寻常女儿家的娇脆,反而显得有些清冷。
“小姐自是美极了。”身边的婢女焚香笑着回道。
闻言,徐若嫣的面上并无太多表情,反而轻声低喃着:“我等他立后纳妃的这一天太久了。”
“他的皇后……只能是我。”
距离选妃还有些时日,魏舒每天两点一线,除了上早朝,阅奏折之外,她就再也没做过其他事。
但是就光是阅奏折这件事,她都看得快吐了。
魏舒坐在桌案前,盯着手中的奏折,一时晃了神。
对于她这个理科生来说,看这些文邹邹的东西简直要命,要不是有前世的记忆,她可能连字都看不懂。
“陛下,左丞相求见。”承允从门外走进来,低头道。
“宣。”魏舒移开眼,不咸不淡的说。
左丞相身穿官服,走进书房,朝魏舒弯腰拱了拱手:“老臣拜见陛下,陛下安。”
“左丞相客气,坐。”魏舒把手中的奏折放下,向徐青州颔首道。
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一派摄政王一党,另一派则是左丞相一党,左丞相与摄政王不合之事,民间都略有耳闻。
在两大派的争斗之中,丞相党经常处于下风,处处被摄政党压制。
按照前世的记忆,丞相党最终会归属与摄政党,那时朝廷前所未有的统一,而作为百官之首的陈秉生更是权倾朝野,威望比她这个皇帝还来得高。
只是,丞相党为何最终会归顺于陈秉生,原因好像是………
“陛下,老臣今日突兀拜见,是想和您说说选妃立后之事。”徐青州在魏舒对面坐下,态度谦和的道。
思绪突然被打断,魏舒回了神,对着他道:“嗯,丞相你说。”
一提这事,魏舒就头疼,现在满朝文武百官直至整个南国百姓都在盯着此事。
可陈秉生那个醋包还在上面压着,她要是真敢纳女人入宫,不是那些女人死就是她亡,总之这件事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享受后宫佳丽三千?不存在的。
“参加选妃的都是朝廷官员之女,老臣已为陛下筛选,不知陛下心中是否有合适的皇后人选?”徐青州问道。
皇后人选?
是了,要立后来着。
魏舒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时,第一时间想到了陈秉生。
按照她和陈秉生的关系,她是皇帝,那那那,那陈秉生……不就是她的皇后吗?
这么一想,魏舒立马想笑,但是人设不允许,她只能忍着不笑,可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
陈秉生若是穿上女装,带着凤冠,在后宫和一群女人争奇斗艳你死我活的话……哈哈哈。
徐青州瞥见魏舒脸上的笑,心下一惊。
莫非……这皇上已有合适的人选了?
“丞相莫要多问,待选妃那天再说吧。只是,朕的标准很高。”魏舒摆了摆手,故作神秘。
反正她得先打个预防针,选妃不存在,立后更不可能。
这话中的另一个意思就是她的要求很高,可能一个都看不上。
好歹给人丞相留个面子。
“是。”徐青州不再多问,也没留意最后一句话,他接下来又问了一些关于选妃的要求,结果被魏舒一句“丞相看着办,朕相信你”就给打发了。
真正到了选妃那天,魏舒还没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
“九一,你有办法吗?”
【有】
“什么什么?你赶紧说啊!”
看来关键时刻还是得靠系统啊!
【你可以昭告天下,说你有龙阳癖好。】
啊这……怎么觉得像个馊主意?
“……要是那些老狐狸又给我选男宠呢?”
九一沉默了几秒。
【九一不知还有什么办法,总之见招拆招,不要慌】
“我不慌!”魏舒急忙说,不知道是说给九一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九一检测到宿主的腿在打颤】
冷冰冰的声音毫不留情的戳破了魏舒的壳,魏舒觉得自己要裂开了。
此刻的她深深地为破系统的情商感到堪忧,得亏九一不是人,不然保证甄嬛传活不过一秒,如懿传活不过三集!
为了拯救破系统的情商,为了让破系统以后说话不遭人打,她决定再给破系统一个机会。
魏舒语气不善的问:“系统系统,你告诉朕,朕慌吗?”
这次九一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宿主不慌,腿打颤只是想上厕所】
魏舒:“……”
更想打人了怎么办?
因为九一这一打岔,魏舒倒是真的不慌了,只是内心憋屈得很,导致清冷的面庞显得更加不好相处,嗖嗖的放着冷气。
————
选妃地点是在御花园,一处空旷的园子里,最高处放着龙椅,两旁一排竖下来全是椅子,因为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广纳后宫,因此朝廷中只要是上得了排面的官员,都有幸来观看选妃。
此时,御花园内已坐满了官员,许是正主还没到,所以下边一片热闹。
“太傅之女,听闻及其善舞,生得俊俏可人,皇上啊,定会喜欢!”
“李大人说笑了,小女个性羞涩,有点小家子气。”
“要老臣来说,左丞相之女当真是倾国倾城啊,京城第一美人乃不是虚名!”
……
各路大臣一提到自家的掌上明珠,皆面露笑意,嘴上说着不行不行没有你家的好,但是笑出褶皱的脸怎么看都是显得骄傲的。
互相客套罢了。
陈秉生坐在龙椅下方,饮了一口茶,突然听到那群老不死的都在讨论左丞相之女,他闻言轻笑了一声。
左丞相之女?徐若嫣?
原来是故人,好久不见。
站在他身后的风旋面色微僵,他不明白:
他家主上……为何又笑了!
第7章 难怪陈秉生会喜欢
“皇上——到!”
一名太监又尖又细的声音响起,大臣们安静下来了,目光都在往声音所发之处看。
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渐渐清晰,魏舒慢步走过,坐上龙椅后,众臣立刻弯腰拱手:“臣等拜见陛下。”
魏舒无视那个还漫不经心靠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人,她虚抬了一下手道:“众爱卿平身。”
待大臣们都入座,承允向前一步,高声道:“选妃开始——!”
“中意者,留牌子;不中意的,赠花——!”
魏舒斜靠着,一手支着头,慵懒地看着下边众臣黑压压的脑袋。
她的嘴角抽了抽,扯出一个看好戏的笑。
她相信,不出乎意料的话,等会儿将会是一场大型丢脸现场。
现在将近晚上,天边远处的晚霞散着橘色光辉,御花园中的花花草草都被染上了颜色,亭台的拐角适时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女子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步伐轻盈,碧绿的纱衣被风吹得微微摆起,纤细的腰肢上系着腰带,青丝垂落,气若幽兰。
女子缓步走近,随即向魏舒福了一下身,轻柔的声音响起:“臣女罗千雅见过皇上。”
呦呵,是个美人,可惜她无福消受啊!
魏舒抬了一下手,示意平身,她没忘记自己一天只有一百句话使用权,这种浪费口舌的话她可不想讲。
“年龄?”魏舒漫不经心的问道。
“刚过及笄。”罗千雅轻声回答。
这么小?看来发育的有点急啊。
她好歹有一高大的人设,总不能加个恋童的癖好吧?
魏舒眯了眯眼,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下边户部尚书罗大人头上都在冒汗,可见心中紧张至极,生怕小女入不了皇上的眼。
魏舒懒散道:“年龄太小,朕不喜,承允赠花。”
罗千雅抿着唇,脸色白了白,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乖乖领着花退下了。
众臣面面相觑,陈秉生勾了勾嘴角,手里把玩着酒杯。
终于干掉了一个,魏舒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接下来亭台拐角又走出一个女子,女子一身青色衣袍,领口微低,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玲珑的锁骨,肌肤如玉,眼神平稳,显得妖娆又大气。
她不卑不亢的开口:“太傅之女季婉蓉见过皇上,臣女今年正是碧玉之年,善舞善琴。”
大臣们松了口气,碧玉之年,年龄应该不算小了吧?
“衣着暴露,承允赠花。”魏舒皱眉道。
众大臣:“……”
季婉蓉:“……”
后来发生的一切,左丞相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天魏舒要跟他说“朕标准很高”。
这哪是很高,分明是高到了惊人的地步啊!
人家明明是体态丰盈,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
皇上皱眉:“太胖,承允赠花。”
人家姑娘故意点的朱砂痣,平添妩媚,升华气质。
皇上摆手:“朕不喜朱砂痣,承允赠花。”
人家姑娘只是衣服颜色多了一点,而且搭配适中,让人眼前一亮。
皇上闭眼道:“衣裳太花,晃得朕眼睛疼,承允赠花。”
人家姑娘娇小可人,性格开朗,活泼可爱。
皇上摇头:“身高太矮,和朕走在一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姑娘跟着爹,承允赠花。”
人家姑娘的柳叶眼妩媚勾人。
皇上扶额道:“眼睛太小,影响皇室血脉,承允赠花。”
人家姑娘好好的烟嗓。
皇上喝了口茶,道:“声音沙哑,污朕耳朵,承允赠花。”
承允赠花,承允赠花……
承允赠花赠得脸都麻木了!
每赠一朵,姑娘们哀怨的眼神都要在他身上游走一圈,到最后他拿着花的手都在抖了。
底下大臣的脸色更是一个赛一个的黑,气氛沉闷,选妃之事都快过半了,皇上没一个看上眼的,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
可是皇上又一脸正经,不喜就皱眉,厌烦就摆手,看似认认真真,又不像是在找事。
不好受的还有魏舒,每干掉一个,底下就多了两只眼睛在瞪着她,别看她面上一本正经,内心其实慌的像狗一样。
沉默的氛围中突然传来一声低笑,笑声短暂,众大臣心里都憋着火,听见笑声怒火更甚,纷纷看向出声者。
陈秉生睁着眼睛看着他们,满眼无辜。
大臣们只看了一眼,又都转移了视线。
惹不起,随便他怎么笑吧。
大臣们的脸更木了。
魏舒瞥了一眼下方,发现陈秉生正懒散的坐着,一副云游天外的架势。而且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狭长的桃花眼内还存留着笑意。
魏舒轻哼了一声,狗东西,笑吧笑吧,笑死你得了,还不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你,朕好歹能留几个美人日日观赏,延年益寿啊!
这时,远处亭台拐角又走出一个人,女子身材高挑,一袭红衣,肆意张扬而又妖娆,眸中平淡,似乎对选妃之事漫不经心,她的青丝垂落,显得慵懒,各种气质混杂在她身上,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魏舒微皱了一下眉,眸子中夹杂了一丝不明的情绪。
对于这个女人,她有印象,而且印象深刻。
徐若嫣,左丞相之女,左丞相的掌上明珠,在上一世,她可是陈秉生的妻,摄政王的正牌王妃。
啧,魏舒一想起上一世的事,脸色瞬间不好了。
她记不起太多,上一世的事她只记得大概,有些记忆甚至是模糊的,跟打了马赛克一样。
但是,摄政王妃徐若嫣,她记得格外清楚。
丞相党归顺于摄政党,就是因为徐若嫣同陈秉生结了亲。
徐若是走上前,微微一福身,道:“左丞相之女徐若嫣见过皇上。”
魏舒沉默,清冷的御姐音,很好,作为声控的她都已经沉醉了。
她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那边的陈秉生,可她看了又看,发现那人一改漫不经心,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徐若嫣的身上。
魏舒;“……”
皇上的突然沉默,众大臣都叹了口气,以为她又在憋大招,看来左丞相之女也入不了皇上的眼。
谁料皇上突然轻笑了一声,道:“左丞相之女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名不虚传。”
徐若嫣笑道:“皇上谬赞。”
态度不卑不亢,容貌上等,身材高挑,极品音色,红衣张扬,没有丝毫不妥之处。
魏舒想,难怪陈秉生会喜欢。
她一时半会挑不出错,眸光瞥了一眼承允,承允了然,向前一步,高声道:“选妃之日前夕,皇上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位仙人给皇上出了一道题,仙人道,唯有母仪天下之人方能解出,若解不出,则与后位无缘。”
承允拿出早就写好了的纸,双手奉上,传给徐若嫣:“还请小姐看题。”
徐若嫣接过纸,众人皆静了声,好奇纸上仙人出的题是什么,也好奇这徐若嫣是否能解得出。
徐若嫣垂眸看了好一会儿,半天没出声。
魏舒倒是也不着急,让她慢慢想。
第8章 陛下可要立臣为后?
纸上写的是一个字谜,暗恋表白用的,为什么会记得这个?是因为有一段时间她的舍友向男神表白,想委婉一点,就上网搜了一堆表白用的字谜,她有幸记得一个——
一人尔旁站,橘红无丝织,无山登峨嵋,椰子亦能语,深藏不见底,白芍本非草,寒冬病缠身。
一道文邹邹的字谜,打一句话,魏舒当时解不出来,便记了下来。
“本王倒是感兴趣的紧,不知徐姑娘可否借本王瞧瞧?”
陈秉生说话间,风旋已经上前。徐若嫣秀眉轻皱,到底还是把手中的纸递给风旋。
风旋拿着纸张,恭敬的递给陈秉生,陈秉生拿过纸后,眸子轻瞥了两眼,漫不经心的道:“这位仙人倒是有趣得很。”
魏舒扯了扯嘴角,默不作声,打算看看陈秉生接下来的做法。
谁知陈秉生道:“方才听承允公公说,唯有母仪天下之人方能解出?”
接下来又是一声笑:“那可怎么办?本王刚好解出来了,陛下可是要立臣为后?”
魏舒:“……”立你个头,想的美!
众大臣:“……”简直是忤逆纲常,出言不逊,胆大包天!
徐若嫣闻言轻笑了一声,道:“承允公公说的是母仪天下,其对象乃是女子,摄政王大人若是能解出,实在聪慧。”
“谁说母仪天下就一定要是女子?”陈秉生看着她,淡声道。
这女人话中的讽刺,他怎能听不出?
徐若嫣寸步不让,“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若本王要开这个先例呢?”
众臣面面相觑,摄政王这话,他们琢磨不透,他的意思是要做史无前例的男皇后还是此话只是一句玩笑话?
魏舒也说不准他要干什么,这人阴晴不定,说话半真半假让人分不真切。
难不成想先和徐若嫣杠上,然后再吸引媳妇儿注意力?
还真是一只老狐狸!
不准她选妃立后,还要一锅端了她的后宫,自己却在撩妹,我靠!
魏舒表示不服。
左丞相见女儿吃亏,皱着眉头道:“摄政王这话是何意?”
“本王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左丞相又何必较真。”陈秉生似乎是收了开玩笑的意思,似笑非笑道。
见陈秉生不再插手,徐若嫣看着魏舒,眼里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皇上,臣女解出来了,答案是,你是我心中的疼。”
魏舒神色丝毫不见起伏,心道古人的脑袋瓜果然聪明,她清冷开口:“你可知这是何意?”
“不知。”徐若嫣摇摇头。
“仙人给朕这个谜题,答案是你是我心中的疼,这说明了帝后不得善终,乃是一场悲剧,终会有一人成为对方心中的疼。可知解出谜题之人,与后位有缘无分,这也就预告着朕不宜立后,因为此乃不详。”
“唉,天命不可违,望卿知。”
魏舒不禁要为自己完美的说辞拍手叫好。
徐若嫣倒是没有多余情绪,反而勾了勾唇,应道:“皇上说得有理。”
“今日选妃就此结束罢,早知今日朕一个都看不上眼,爱卿们又何需大费周折连奏上书恳请朕选妃立后?日后爱卿们不必在此事上劳神费力,多把心思花在如何造福百姓上,这事更为重要。”
魏舒说完,站起来走出御花园,留下一众呆愣的大臣。
走在半路,九一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大臣们对宿主心生怨恨,宿主此举得罪了满朝大臣】
“我知道。”魏舒面色阴沉。
九一不再说话,跟在魏舒身边的承允小心开口:“奴才觉得,陛下此事做得不妥,选妃之事狠狠的打了朝中大臣们的脸,后面的一席话更是暗中警告了他们把心思用在正事上,大臣们只怕会心生不满,在朝廷中给陛下暗自使绊子。”
魏舒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看得承允头皮发麻,紧接着他听见魏舒道:“想使绊子便尽管来,让摄政王给朕挡着。”
“……是。”
魏舒还想在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发不出一点声音,他隐约明白了些什么,还未细想,九一又说话了。
【宿主一百句话使用权已用完】
魏舒:“……”
没法说话,她接下来只能当哑巴。
早知道她就不跟那些女人多费口舌了,现在真是身心皆不爽!
“陛下可是要摆驾君卿殿?”承允问道。
不能说话的魏舒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
傍晚夜色微凉,君卿殿内,魏舒坐在桌案前阅奏折,承允则在她旁边静静候着。
殿内的烛光微暗,悄静无声,如窗外的月色一般沉寂。
奏折看久了,眼睛涩涩的有些疼,魏舒揉了揉眼尾,目光瞥向窗外,却发现黑夜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某些心思隐藏在树梢上,不易发现,也无人察觉。
魏舒一手支着头,闭上了眼。
——————
整个京城皆是张灯结彩,满城鲜红,一片热闹,甚至皇宫都装饰上了红绸,早朝期间,各路大臣皆是面露喜色,对着龙椅下方站立的男人拱手笑道:“恭贺摄政王。“
有一人道喜开了头,其余的大臣便纷纷上前,拱手祝贺,面上的笑容孰真孰假让人分不真切。
下朝后,君卿殿内。
魏舒站在窗前,目光看向远方,冷淡的眸中毫无感情波动。
“承允,将备好的贺礼送往摄政王府。”魏舒突然轻声道。
“可有话要老奴带去?”
带话吗?新婚之日,理应是要祝福的,可是说什么呢?
祝你喜结良缘?
还是祝你与你的夫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魏舒抿着唇,她原以为自己可以轻易说出来,其至是可以笑着说一句恭喜,但是她发现自己说不出口,不想说也不愿说,好像真的说出口,那个人就再也不属于她了。
“朕……无话可说。”魏舒转过了身。
礼炮响,吉时到——
摄政王府大门口一片热闹,有围观的百姓,有前来震场的官兵,一时间热闹非凡。
在礼炮的烟雾缭绕中,一顶红轿若隐若现,抬轿之人,骑马之人皆身穿红色服装,队伍声势浩大,十里红妆不过如此。
人群中突然传来拍手叫好声,还夹杂着一些话语。
“左丞相的千金与摄政王乃绝配啊,郎才女貌,羡飒旁人。”
“是啊,听闻王爷对成亲之事十分上心,十里红妆,价值连城的聘礼,哪一样不是大手笔。”
“可见摄政王当真是十分喜爱这位姑娘。”
“是啊是啊!”
……
第9章 真是个蠢奴才
人群中一处角落,一名俊俏的男子静静的站着,他一身简便的服饰,周围百姓的话语不断进入他的耳朵,入眼的是一片红色。
魏舒还是忍不住想来一趟,但是碍于身份,只能继续着男装,她缩在长袍中的手指不自觉蜷缩,嘴唇更是抿成一条直线。
在此之前,魏舒从未觉得红色刺眼,可现在,却刺得她眼睛生疼。
魏舒的目光紧盯着红轿,在媒婆喊出新娘出轿后,红轿里走出一个身穿喜袍的女子,与此同时,摄政王府内走出一个男人。
在陈秉生出来的那一刻,魏舒瞬间不见了踪影。
陈秉生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看向人群中的一处角落,眸光暗了暗,身后的风旋上前一步低声道:“她走了。”
“本王知道。”
又是夜晚,明月依旧皎洁,魏舒站在摄政王府内的花园里。
摄政王府张灯结彩,处处可见红绸,花园内传来昆虫细小的叫声,还有不远处殿堂内的喧嚣,乐师的琴声,各种声音混杂,显得热闹。
魏舒垂了垂眼帘,树影残缺,影上枝头,不禁感叹一句今晚月色真美。
只是,风不温柔。
“皇上怎么来了臣的府上,却待在后院花园,而不去殿堂坐坐?”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熟悉的噪音响起。
魏舒的身体微僵,她转身,和陈秉生的目光对上。
只见陈秉生一身大红喜袍,平日里显得多情阴冷的桃花眼内多了几分笑意,他的手里还提着一壶酒,如墨般的黑发依旧散着,慵懒且桀骜。
“朕……只是想来看看。”魏舒不知为何,下意识软了语气,她抿了抿唇,觉得自己的嗓子干得像被灼烧过一样,声音哽在咽喉底,短短一句话说得十分困难。
“你的嗓子怎么了?”陈秉生皱了皱眉,边说着他向前走了几步。
魏舒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道:“没事。”
停顿了一会儿,她接着开了口:“朕忘记和你说了……恭喜。”
除了恭喜她再也说不出下一句话。
陈秉生低笑了一声:“谢皇上。”
气氛突然沉默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魏舒低垂着眉眼轻声问:“你可欢喜?与她成亲,你可欢喜?”
“自是欢喜。”陈秉生行了一礼,笑着走远。
陈秉生走后,魏舒还没有回过神来,远处的琴声突然中断,断的却不止是琴声。
光熙六年十月初五。
是摄政王的大婚之日。
人人皆欢喜,处处皆红绸。
唯独朕一人不开心。
………
魏舒开眼睛,一时晃了神,旁边的蜡烛还在闪着微光,殿内安静的氛围让她一时之间分不清现实。
那不是梦,是前世陈秉生大婚时的场面,魏舒突然觉得自己胸口一阵闷痛,痛得她有点喘不上气。
怎么回事?
人家结婚时你不痛,等到现在才知道痛,有毛病吧?
反射弧也忒长了点。
魏舒咬了咬牙,没想到陈秉生那个狗东西,前世的时候,一边和她在这暧昧不清,另一边却又娶了徐若嫣。
渣男!
“皇上?”承允见魏舒的脸色一变再变,忍不住出声。
魏舒偏头看了他一眼,按照前世的记忆,承允也是陈秉生身边的人,是特地派来监视她的。
这么一想,她顿时就烦了。
魏舒伸出一指,先指了指门口,又指了指承允,示意:滚!
承允愣了一下,不确定的开口:“皇上想让奴才把门关上?”
关你妹!把你脑袋上的闸门也关上吧!
不能说话,不能崩人设的悲剧就是,纵使此时的魏舒心里再怎么生气,她的面上也不能表露半分。
魏舒深吸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不能迁怒旁人,承允没什么错。
见魏舒又不说话了,承允只能作罢,退到一旁站好。
殿内又一次沉默,魏舒拿起还未看完的奏折,打算继续批阅。
脑海里突然响起九一的声音。
【检测到有危险逼近,宿主小心】
什么危……险?!
魏舒愣了,话还没问出口,窗外突然刮起一阵风,殿内的烛光猛然熄灭,君卿殿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窗外灯笼的光照入,魏舒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却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有模糊的身影翻窗户进入了殿内。
魏舒快速冷静了下来,一道寒光被光反射到她的眼里,魏舒的眸光凝了凝。
这是剑?还是刀?
因为突如其来的黑暗,婢女们吓得失声尖叫,魏舒皱了皱眉,喊得越大声,死得越惨。
承允立马上前护住魏舒,低声说:“皇上小心!”
魏舒没忍住挑了挑眉,这承允居然不慌?难不成一个太监还能会武功?
殿内突然传来刀刃刺入身体的声音,紧接着有人倒地,承允猛地上前,和那些进入殿内的黑衣人打斗了起来。
黑衣人在黑暗里不易被发现,魏舒察觉到身后有人在向自己逼近,她啧了一声,猛地站起来一个回旋踢,踢到了那人的下巴。
刺客踉跄了两步发出一声闷哼,魏舒趁他还没反击,又连踢了几脚,然后一把夺过刺客手中的剑,一剑封喉。
这些完全都是魏舒本能的动作。
可能是割得太深,割着大动脉了,血一下喷出来溅了魏舒的一身,浓重的血腥味立马让她感到很恶心。
还有不少血弄在了她的脸上,魏舒嫌弃的抹了一把,把剑扔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响。
承允听见声响,赶紧解决了眼前的几个人,然后快速赶到魏舒的身边,闻见浓重的血腥味,他的脸色突变,声音都变了调:“陛下,陛下您没事吧?”
魏舒一听就知道承允误会了,承允可能以为是她伤着了,但是她又不能说话,只能冲着黑暗摇摇头。
就当他看见了。
书房的门口突然涌入一大批侍卫,蜡烛被重新点燃,殿内亮了起来,承允一看魏舒满身的血还有微皱的眉,吓得差点跪在地上。
“来人啊,快宣太医!快——!”承允对进来的侍卫大声喊道。
宣p啊!
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眼,魏舒忍不住皱了皱眉,听见承允的话,她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
真是个蠢奴才。
——————
“父亲何必动怒?皇上不想选妃自有他的道理,作为臣子,服从天子的命令乃是本分,作为朝廷官员,造福百姓才是使命。”
徐若嫣伸手给另一个茶杯倒满了茶,一阵风吹来,撩起了她的头发,一袭红衣落地而坐,裙摆微微卷起。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提及皇上时,眼底深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第10章 老娘现在可是皇帝
徐青州执杯喝了口茶,道:“你说得有理,可是皇上把朝廷官员的脸面置于何地?今日选妃,简直是南朝一大笑话!”
“父亲,”徐若嫣抬了抬眼帘,看了左丞相一眼,淡声道:“您需谨记,他是天子,您只需服从。”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隔墙有耳,望父亲日后莫要再说此话。”
待左丞相满脸阴沉离开后,徐若嫣才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
焚香在她身后低声道:“老爷只怕并没有把小姐的话放在心上。”
“我知道,父亲的野心大着呢!”徐若嫣勾了勾嘴角:“他想要的,是这个江山,为了那个位置,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焚香:“那小姐您的态度是?”
“属于他的东西,我不会让别人沾染半分,”徐若嫣轻声道:“哪怕是至亲。”
窗外一道黑影闪过带起一阵风,烛光微闪,徐若嫣垂了垂眸子,屋里不知何时进来一个人,那人跪在地上,拱手淡声道:“宫里传来消息,皇上遇刺。”
话语简洁,声音里透着不带一丝温度的冷淡。
“遇刺?!”徐若嫣面色一凝,握着茶杯的手猛然收紧,“皇上怎么样?他有没有伤着?”
凤聿道:“满身是血,疑是重伤。”
徐若嫣手中的茶杯突然碎成了粉末,从她紧握的手中流出,落在了桌子上,她的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眼里却无半分笑意。
她冷声道:“立马查清楚是谁派的人。”
“是。“凤聿低声道,刚说完,瞬间不见了踪影。
书房内一片狼藉,随处可见血迹,地上躺着的尸体除了刺客,还有婢女。
魏舒的眸光暗了暗。
皇宫守卫深严,按理说刺客进入皇宫都不容易,更何况是进入书房,所以此人的权威应该是挺大的,且刺客来得突然,武功也不高,好像并不是真的要刺杀他,更像是在警告什么。
这么一想,魏舒脑子里顿时就冒出一个人。
她在心里啧了一声,此人真是有恃无恐,狗胆包天,一点都不怕她知道,甚至是巴不得让她知道!
挑衅啊,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陛下,太医马上就到了。”一向沉稳的承允声音都变了调,主要是因为魏舒满身是血就算了,还面无表情,一句话都不说,看着骇人,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魏舒要是知道承允在想什么,绝对要喊一声冤枉。
满身是血又不是她能控制的,她只是一不小心割着人家大动脉了,还能不让人家喷个血?
面无表情是人设不能崩,不说话那是因为她不能说!
魏舒没理他,绕过桌案走到侍卫面前,刺客还剩一个活口,此时正被侍卫押着跪在地上,听候发落。
她快步走过去,蹲下来与刺客平视,侍卫开口正要说些什么,就见魏舒的食指竖在唇边,侍卫顿时闭上了嘴。
刺客与魏舒的目光对上后,眼神躲闪,接着他猛然低头,身体不受控制的发着抖。
魏舒伸手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
嘿,还知道害怕?刺杀老娘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怕?
狗胆包天的狗东西,看老娘不盯到你心里发虚!
魏舒就这么盯着刺客,结果刺客在她目光的威逼下终于受不住了……
“你,你杀了我吧。”刺客颤抖着声音道。
魏舒:“……”
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魏舒一甩袖袍站起来,半蹲着腿麻,但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别人,她作为现代人又觉得不适应,因此她伸出手做了一个虚抬的动作,示意侍卫把刺客拉起来,她要与刺客平视。
侍卫见到她的动作,心中了然,立即拔出剑恭敬的放在她的手心里。
魏舒:“???”
手里突如其来一把剑让她心中顿感疑惑。
难道是她做的动作有问题?还是侍卫的脑子理解有问题?
魏舒抿了抿唇,算了,姑且不与他计较。
魏舒本来还在盘算如何处置刺客,谁知书房门口突然闪进一道人影,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被那人一把揽在了怀里,清冽的雪松清香随着那人的出现而袭来。
魏舒立马知道是谁了,便没有再挣扎。
“挽卿,没事吧?有没有伤着?”陈秉生言语中尽是担忧。
魏舒有一瞬间感觉到他的声音里都带着颤音,颤音被刻意压制,却还是流露出来了。
她摇了摇头,怕身上的血迹沾染了面前男子的衣服,便退后了两步。
陈秉生的指腹抹了抹她的脸庞,擦掉了她脸上的血迹:“别人的血?”
魏舒不能说话,便点了点头。
“脏。”
魏舒的脸冷下来了,说谁脏呢?你全家都脏!果然是狗男人!
“别人的血脏。”陈秉生皱眉。
魏舒脸色顿时又好起来了。
好吧,她收回刚才那句话。
陈秉生转身,眸光瞬间变冷了,他看了一眼承允,承允腿一打颤,差点跪在地上,他知道主上是在怪他没有保护好皇上。
陈秉生收回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刺客,刺客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一股内力托起,他被迫抬头,触碰到陈秉生眼内那刺骨的寒时,瞳孔一缩,眼中的惧意更甚。
“带他下去,关进地牢。”
刺客被带下去后,魏舒立马去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衣服,书房已经被婢女们重新打扫干净,只是空气中仍然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魏舒去了君卿殿,君卿殿一贯安静,一般殿内很少有人,但是今天她去的时候,看到陈秉生在那。
【宿主任务,博取男主好感度】
【改变前世悲剧的首要前提:宿主与心上人需相亲相爱】
魏舒手一顿,紧接着握成拳,不知道为什么?九一说话,她就想打人。
因为只要九一开口,对她而言,从来就没有好事儿!
“怎么博取好感度?”魏舒已经麻木了,她面无表情问道。
【撒娇卖萌卖惨都可】
“……你是不是忘了老娘不能说话!”
【九一知道,系统搜索显示,只哭不说话更容易博取男人的同情心】
【举例说明,当一个人受了委屈,有苦难言,他不说话,只哭的话,会显得更可怜。根据研究表明,若是一个人边哭边说话,会更遭人嫌】
虽然九一说的一本正经,但是魏舒还是想一口老血喷在它脸上。
“你让我哭?对着陈秉生哭?老娘现在可是皇帝,你想p吃呢!”
第11章 她居然……?!
【这只是九一的建议】
“老娘才不哭,好感度什么的,下次再刷!”魏舒立马回绝。
【……明白】
魏舒走进君卿殿,陈秉生抬眸看了她一眼,他的眸光冷淡,眼尾低垂,摄人心魄又危险至极,魏舒顿了脚步,心中警铃作响。
这陈秉生……怎么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魏舒正想着,突然迎面而来一阵风,一股大力朝自己袭来,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在陈秉生的腿上了。
啥啊这是?内力?
魏舒微愣,陈秉生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低哑的嗓音听不出情绪:“不要沾上别人的血。”
魏舒老老实实点头,说实话,她也不想,血腥味难闻死了,她保证下次杀人绝对不割别人的大动脉,喷个血跟喷喷泉一样的。
陈秉生眸光暗了暗,怀里的人刚沐浴过,莹白的肌肤上带着红晕,他感觉到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清香,扰人思绪,勾人心魄。
他的目光下移,魏舒的衣袍为了贴合男子身份,显得十分宽大,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因为没擦干,肌肤上还存留着些许的水珠。
陈秉生突然低头,一口咬在魏舒的锁骨上。
他是真的咬,魏舒感觉到一阵刺痛,条件反射伸手想推开他,双手却被陈秉生禁锢住了。
推不开,疼,还喊不出声……真是遇了鬼了!
魏舒心里一阵憋屈,陈秉生好不容易松了口,手指抚摸着她锁骨上的牙印,哑声问道:“疼吗?”
我给你咬一个看看?
魏舒突然坏心思地伸手环住陈秉生的脖颈,对着他的脖子就咬。
她的齿尖刺破皮肤,口腔里传来血腥味,刚才被人溅了一身血,她觉得十分恶心,可是现在她却不觉得恶心,心里反而充满了快感。
她咬得狠,却半天不见陈秉生哼一声。
难道……不疼吗?
魏舒松了口,疑惑的抬头,然后与对上了陈秉生的眸子,发现他的眼里满是占有,还闪着不明危险的光。
“咬够没?嗯?睚眦必报的小东西……”陈秉生轻声道。
魏舒心里咯噔了一下,完了,她好像玩过火了。
“九……九一,我怎么觉得他不太对劲?你觉得他下一步要干啥?”魏舒顿时慌了,小心问道。
【你说呢?】
你怎么不回答第一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被你吃了?
魏舒求救:“那我要怎么办?”
【躺床上等着】
……
我真想弄死你!
她就知道破系统说不出什么好话。
【鱼水之欢有利于培养感情,九一建议,宿主可以一试,好感度可能会提高】
魏舒的脸木了,明明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才是皇帝,为什么要被一个摄政王掌控?!
她赶紧从陈秉生腿上下来,准备跑路,就算是没法跑,她也得先离陈秉生远点儿才行。
可是她刚站起,就又被陈秉生扯了回去,紧接着就被抱起,然后就被他扔在了床上。
陈秉生直接压了上来,吻住魏舒的的唇,手在她的腰间游走,魏舒衣袍也被解开了,皮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魏舒打了个哆嗦。
要死,又被压了……
——————
地牢处于地下,终年不进阳光,潮湿且阴冷,半夜,地牢里散着微弱的橘色烛光,烛光摇曳,映在灰色土墙上投射出一片阴影,安静极了,侍卫在各个牢门口看守着。
地牢里的一间牢房里,一个身穿囚牢衣服的人缩在墙角,他的头发凌乱,身上满是肮脏的泥土和血痕,一道道血痕染在他的衣服上,血迹凝固。
安静的牢房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牢房门被打开,那人的身体轻颤,慢慢的抬头。
进来了一个身披斗篷的人,帽子盖住了她的头,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殷红的嘴唇。
“你……你是谁?”犯人缩在墙角,声音微弱,他害怕的咽了一口唾沫,今天所有的酷刑都在他身上使了一遍
南国的刑罚及其残酷,那些官兵对他用刑,却又吊着他的一口气,就是想让他生不如死。
来人勾了勾嘴角,冰冷的女声响起:“将死之人罢了,何需知道这么多?”
说话间,一道银光闪过,犯人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圆圆的,眼里满是骇然,斑驳的墙上被溅上了殷红的血,血腥味弥漫开来。
来人收回剑,剑的顶端留着血,血滴在地上,渗进了泥土里。
“伤他者,必诛之。”
她敛去眼里的阴霾,低声道,一阵风吹得烛光摇曳,牢内又重归安静,好似无人来过。
次日早晨,魏舒睁开眼,感到浑身发酸,跟她穿越过来的那天一模一样,她小心地动了一下,果不其然,又酸又麻。
靠,她在心里骂了一句。
“醒了?”低哑的声音响起,声音富有磁性,尾音带着笑意,要是平时她可能就沦陷在这声音里了,但是她现在没有!
一丝想法都没有!
一听见陈秉生的声音,她满脑子就围绕着昨晚陈秉生说的一句话。
他说:“皇上,你要纳了臣吗?”
刚开始她没法说话,发不出声,但是后半夜能说话之后,她就绷不住了。
越想这些事,魏舒的脸越木,还透着异常的红色,到最后她只能低低地“嗯”了一声。
摄政王府。
“主上,地牢内传来消息,刺客已遇害。”风旋跪在地上低声道。
陈秉生抚摸着怀里的猫,眼尾低垂,闻言淡声道:“意料之内。”
徐若嫣这个女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活了两辈子,就被两个人扇过巴掌,她可是其中一个。
似乎是想到了些不好的回忆,陈秉生的手一顿,眉眼也阴沉了下来,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刺客被怎么了?”
“头颅被割下,四肢全被斩断。”
简称五马分尸。
陈秉生微眯了一下眼,淡漠道:“把刺客的头颅打包送到左丞相府,让丞相大人看看,这个礼物,他恐怕是喜欢极了。”
“是。”
待风旋离开后,陈秉生捏着猫的耳朵,猫咪懒懒的喵了一声,这种慵懒的姿态让他想到了身在皇宫中的某人。
他的眼里划过一丝笑意,笑意飞速闪过,眼里转为平寂,他低喃道:“这次,我不会再逼你了,错不在你。”
皇宫内,魏舒用完午膳,遣散了所有的婢女侍卫,因为遇刺之事,皇宫内的侍卫多了一倍,特别是君卿殿附近。
“九一,好感度有提高吗?”魏舒问。
她的语气微微有点不善,要是被压了一回,好感度没有半点儿变化,那她就拉着破系统一块死!
怕什么来什么,九一无情地回答:
【没有】
魏舒:“……”
她的手握成拳,指关节咔咔作响:“为什么?”
她居然被白嫖了?!
【好感度高到一定程度后,就很难增长】
“什……什么?”魏舒愣了:“等等,他对我的好感度有多少?现在的。”
【92】
“……最高多少?”
【100】
魏舒:“……”
第12章 走进让朕瞧瞧
“怎么这么高?”魏舒皱了皱眉。
没道理呀,陈秉生对她的好感度既然这么高,那就代表他是喜欢自己的。
那为啥上辈子她死得这么惨,而且陈秉生最后还和徐若嫣成亲了?
这两情相悦,怎么就造就悲剧了?
【不知,前一段时间突然飙上来的】
“哪段时间?突然飙上来?飙了多少?”
魏舒有点懵,飙上来的?
这得是上升了多少好感度才用“飙”字啊?
【你穿越来的前几天,飙了78】
魏舒沉默了几秒,弱弱开口:“所以……在那之前他对我的好感度才14?”
【嗯】
“是不是出bug了?”魏舒对于这个数据有点怀疑,那段时间她是做了什么感天动地的大事?至于陈秉生对她的好感度能这么狂飙?
她好像啥也没做啊。
【系统不会检测出错】
魏舒顿了顿,“那除了陈秉生,还有谁对我的好感度比较高?”
她得去和对她好感度高的人打好关系。
【正在检测……检测结果:徐若嫣对您的好感度高达88】
魏舒微愣,过了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话,话里带着一点不确定:“徐……若嫣?”
怎么可能?!
【嗯】
魏舒道:“是我认识的那个徐若嫣吗?”
【南朝目前没有第二个叫徐若嫣的人。】九一停顿了一下道。
魏舒手指微屈,指尖敲了敲桌面。
难,难道……这小姐姐喜欢……她?
!!!
完了完了,她竟然这么招桃花!
故乡的百合花……要开?
等等,不对,也喜欢她?那,为什么两个喜欢她的人反而一起成亲了?
魏舒眉头紧皱,前世的记忆里没有提到过徐若嫣对她有意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舒站起来,甩了甩衣袍道:“我去会会她。”
【去会徐若嫣?】
“不然?”魏舒笑了一下,说:“顺便去拜访拜访那个欺君罔上的老杂碎。”
一间屋子内,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坐在塌上,旁边放着一件黑色斗篷,在她的正前方,跪着一个人。
“满身是血,疑是重伤?”徐若嫣勾了勾嘴角,指腹摩擦过茶杯:“凤聿,你的消息何时变得如此不准确了?”
“属下办事不严,望主人责罚。”凤聿抿了抿唇,低声道。
徐若嫣的身体往前倾,挑起他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你的办事不严,消息不准,会让我心神不宁。”
“下不为例。”她收回手,冷声道。
“……是。”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紧接着焚香的声音响起:“小姐,皇上来了,正在前厅与老爷谈话。”
徐若嫣的指尖一顿,猛地站起来,过了一会,才道:“知道了。”
跪在地上的凤聿闻言,眸子顿时幽深了下去,衣袍下的手指微颤,最终握成了拳。
前厅,魏舒坐在主位上,静静的看着丞相府的奴才婢女走动,丞相府的布置很是古朴,装饰物品虽简便,却皆是上等。
徐青州就坐在她的下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魏舒的表情,深知她来这定不是什么善事,他笑道:“皇上屈驾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无事,皇宫中的龙椅坐久了,无聊的很,便想着来丞相府转转。”魏舒谎话说的面不改色。
徐青州笑了笑,没再说话。
气氛突然陷入诡异的安静,魏舒把玩着手中的扳指,开口问:“昨夜皇宫出现刺客,不知丞相大人是否略有耳闻?”
徐青州似乎有些惊讶地说:“皇宫遇刺?微臣并不知道,皇上是否有查到可疑人物。”
魏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答话。
遇刺的事陈秉生的确是把消息封锁了,消息传不出去,除了君卿殿的人确实无人知道,但是策划者呢?
那人可能再清楚不过了。
“朕本以为丞相大人知道呢。”魏舒又抬眸看了他一眼:“毕竟丞相大人往皇宫中伸的手可不短。”
徐青州的笑容僵住了:“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舒笑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丞相大人以为朕是什么意思?”
徐青州的脸色沉了沉,魏舒的突然来访,他能猜到是因为刺客这件事,毕竟这件事他做得明目张胆,只是没想到这皇帝会亲自来,更没想到他会直接挑明了说。
“皇上怀疑刺客是臣派的?”
不然呢?
魏舒皮笑肉不笑:“朕何时说过这句话?”
徐青州面色阴沉,气氛再次安静。
魏舒倚靠在主位上,目光漫不经心的看向远处,轻笑道:“丞相大人的千金来了。”
只见徐若嫣依旧是一身红衣,魏舒突然有些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就这么喜欢红色?好像每次见她,都是红衣。
可是,前世的记忆中徐若嫣并未穿过红色衣袍,她自嫁给陈秉生后,魏舒也曾与她见过几面,不过都是服饰皆淡雅清丽,并未像现在这般张扬。
“臣女拜见皇上。”徐若嫣向魏舒行了一个礼。
语气清冷,面无表情,怎么也不像喜欢她。
魏舒轻声啧了一下,她现在已经有点怀疑破系统说话的真实性了,一个女人见到心爱的男人,是这种语气?是这种表情?
“免礼。”
徐若嫣直起身,朝座位上走去,走到一半,魏舒开口了,她的语气平淡,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说:“过来,走近让朕瞧瞧。”
站在魏舒旁边的承允腿一软,差点给跪了,后背嗖嗖嗖的凉:“皇,皇上……”
魏舒冷眼看着他,承允不说话了。
当然,呆愣的不止承允一个,几乎是满堂寂静。
【作死】
破系统冰凉凉的声音不适宜的响起。
“嗯?”魏舒不太明白九一的话是什么意思,“作死?”
【嗯】
【男主会生气】
“你怎么知道他会生气?况且他又不知道。”魏舒眯了眯眼,好像每次她做什么事,破系统总会预判到陈秉生的反应,而且还是一判一个准。
【友情提示,不信算了】
魏舒没再搭理他,那边的徐若嫣愣了半响,转头看着她,“皇上……”
“过来,”魏舒弯了弯食指,“朕不想再说一遍。”
霸总这块,她算是拿捏了。
九一嗤了一声,内心呵呵哒,你就作吧你,三天后看你能不能下床。
徐青州看到魏舒似是调戏的目光,目光阴沉:“皇上此话是何意?是看上小女了?”
“丞相大人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揣摩朕的意思,又是何意?”
魏舒看了看徐若嫣,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朕不会强人所难,你不愿意就罢。”
第13章 上赶着去看人头吗?
其实魏舒是在试探。
她想试探这徐若嫣是否真的在不知道她是女子的情况下喜欢她,这件事对于魏舒来说很重要。
前世的记忆有残缺,很多事她根本就想不起来,比如她不知道自己和陈秉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悲剧,也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何要自杀。
她只记得那场大火,自己死于火海,以及一些零碎的琐事。
其他所有,她还需要验证。
徐若嫣沉默了一会,转身朝魏舒走过去,徐青州脸色虽不好看却也没有阻止。
徐若嫣越走越近,承允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感觉她每走一步自己就多了一张催命符。
他感觉皇上是在玩命,而自己就是那个陪葬的。
魏舒看着她走过来,指尖转动着扳指,在她走近的那一刻,她伸手抓过徐若嫣的手,让她坐到了身旁的椅子上。
温香软玉啊,魏舒啧了一声,指尖撩拨了一下她的头发,故意在她耳边低语道:“喜欢朕吗?”
“自是喜欢。”徐若嫣道。
魏舒辨不清这句话的真假,因为这个女人太镇定了也太冷静了。
承允闭了闭眼,还好,不是坐在腿上。
徐青州则暗自冷哼了一声。
魏舒捏着她的下巴,清声道:“朕要吻你。”
当然不是真的吻,笑话,她也是女子好不好?
徐若嫣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没说话。
“嗯?”魏舒继续道:“不同意?”
魏舒故意凑近她,与她对视,她看到徐若嫣有些慌乱的躲闪了一下。
“行了,朕说过不会强人所难。”点到为止,魏舒立马松开放在她下巴上的手:“回吧。”
徐若嫣站起来,福了福身:“是。”
魏舒轻笑了一声,破系统的话还是可信的,这小姐姐当真是喜欢她,竟然不是对权位的喜欢,而是纯粹的是少女怀春的喜欢。
徐若嫣虽然镇定,身体的条件反射却骗不了人,她不敢和自己对视,身体僵硬,自己凑近时,她的心跳会加速。
“老爷,摄政王派人送了礼过来。”一个侍卫从前厅进来,小声说道。
魏舒没忍住挑了挑眉,陈秉生送的礼?
自己都被徐青州派刺客刺杀了,他还给这人送礼?!
徐青州看了看魏舒,魏舒立马示意:“看朕做什么?礼呢?呈上来,给朕瞧瞧,看看摄政王给丞相送了什么礼。”
徐青州沉默了一会儿,对侍卫说道:“把礼呈上来。”
过了一会,侍卫用托盘托着一个方形盒子走进来,盒子外观极为漂亮,每一道花纹都巧夺天工,蕴含着古典雅趣,看起来价值不菲。
连盒子都如此奢华,啧啧。
魏舒在心里呵了一声,这狗男人送礼送得还挺大方,这么大个盒子,怕是有不少好东西。
“打开。”魏舒道。
侍卫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伸手拆开,魏舒好奇得很,目光紧盯着盒子不放。
怎么黑乎乎的一团?头发?
我靠………是头发!!!
“啊——!”侍卫短暂的叫了一声,整个盒子被打了开来。
一颗人头静静的立在那,眼睛睁着,满眼骇然,头发凌乱,面部铁青,满是血迹,脖子上的筋都露出来了。
我靠!!!
魏舒两眼一闭,惊得差点跳起来,但是想起人设不能崩,她只能咬牙撑住。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草泥马在奔过。
想要陈秉生送礼?简直是离了大谱!
你送一颗人头过来,几个意思?还好意思用这么奢侈的盒子包着?!
作为现代人,魏舒表示有点撑不住了。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虽然昨夜她也算是杀了人,但是夜黑风高的,她连那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可是这个人……不,这颗头她认识啊,这就是昨晚仅剩的刺客,她还和那个刺客对视了好久来着。
谁知一日不见他竟然就只剩一颗头了……
魏舒睁眼,移开视线不去看那颗头,突然瞥见徐青州面部阴沉,脸色铁青,宛如……嗯,那颗头……
“拿下去。”魏舒忍着不让声音发颤,冷声道。
“是。”侍卫颤颤巍巍地托着托盘下去了。
前厅很是安静,看不见那颗头,魏舒顿时觉得自己好多了,她的余光瞥了一眼徐若嫣,却发现这女人眸光冷淡,面无表情。
同时姑娘家,你难道不害怕吗?
魏舒对自己身为皇帝的胆量再次陷入了思考……
“这摄政王真是有趣,竟然给徐爱卿送了一颗人头,这是何意?丞相大人眼熟否?”魏舒轻声道。
“臣……不知摄政王此举为何意。臣更是从未见过这颗人头的主人。”徐青州立马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也罢,”魏舒摆摆手,“礼看完了,朕也该走了。”
魏舒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腿好像有些软……
肯定是被那颗头给吓的!
都怪陈秉生!
————
魏舒走后,徐青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被震得四分五裂,东西撒了一地,奴才婢女被吓得禁了声。
“皇上就是来警告老夫,看老夫的笑话!”他的眼里满是阴霾,“陈秉生好得很啊,送一颗人头过来羞辱!”
徐若嫣抿了一口茶,没答话。
徐青州看向身后的侍卫:“他可有带什么话?”
侍卫犹豫了一会儿:“有,摄政王说……物归原主,丞相大人定会欢喜……”
徐青州的手握成拳,指关节“咔咔”作响。
徐若嫣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道:“父亲派人刺杀皇上,本身就大逆不道,欺君罔上。摄政王身为皇上座下第一人物,做出这种举动也着实正常。”
“况且,他只是送过来而已。”
徐青州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若嫣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轻声道:“人是我杀的,我亲手杀的,父亲知道我是怎么杀的吗?他的头颅被我割下,四肢全部被我斩断。”
“他被我五马分尸了。”
“你……!”徐青州愕然。
徐若嫣开口了,她的声音很轻,好像一阵风吹来便可吹散:“人若不是我杀的,父亲觉得,摄政王只会送来一颗人头这么简单吗?”
徐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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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摄政王府显得十分安静,偌大的府邸内灯光微弱,少有光亮,在府中穿梭的婢女奴才侍卫皆屏息敛气,不敢发出多余声响。
后院的竹亭里坐着一位男子,他静静的坐着,眉眼凌厉,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片竹叶。
陈秉生道:“本王听说今日皇上去了左丞相府。”
“……是。”风旋犹豫了一会儿说。
“上赶着去看人头吗?”陈秉生嗤了一声。
风旋:“……”
皇上还真赶上了。
风旋感觉自己现在进退两难,主上的眼线布满整个王朝,左丞相府内自然也有,他早已听闻了皇上如何调戏左丞相之女,又是让走近身,又是调情的,还说要吻。
他听完之后,一时之间不知是同情皇上还是同情自己。
自己若是不说,主上知道后,自己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可是自己要是说了,主上生气迁怒旁人,自己肯定是第一个被迁怒的,下场还是只有一个——死。
风旋越想脸越木。
权衡利弊之后,他道:“主上,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14章 为什么她的系统日常犯抽?
陈秉生的指腹抵着竹叶尖,一滴血珠冒出来,他抬眸看了一眼风旋:“嗯?”
风旋:“……”
触及到陈秉生阴冷的眼眸,风旋噎了一下,沉默了一会才说:“皇上,皇上见色起意……啊不,皇上调戏女……也不是……”
怎么说都不对,风旋痛恨自己没有一张极会说话的嘴。
这么一说,他感觉自己和皇上都完了。
陈秉生的指尖一顿,指腹上的血珠凝聚,滴在了衣袍上。
他道:“见色起意?调戏女人?”
陈秉生把指腹上残留的血迹抹掉,低头似是笑了一声,虽在笑,却让人感受不到笑意,他的眉眼低垂着,遮掩了眼内的锋芒。
“真是欠收拾……”他低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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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舒回到君卿殿后,看了一会儿一些无关紧要的折子。
她发现南朝近几年来很是太平,少有战乱,以前朝中大臣整日念叨着让她立后选妃,十个折子有九个都是劝她的。
现如今经历了选妃之事,反倒是都安静了,对广纳后宫之事绝口不提,为魏舒减少了很多工作量。
看完后,魏舒盯着桌案发起了呆,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身处君卿殿之中,心里总会有一些说不明的情绪,复杂得让她理不清。
在余光中她瞥见了书册旁边的一个东西,被书册压着。
魏舒有些好奇,她上前伸手拨开书册,看到后面是一把折扇。
等把扇子打开后她才发现,扇身是用竹条编制,扇面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上面绣着一条龙,用金丝绣成,栩栩如生,很是精致。
只是这把扇子看起来有些显旧,存在时间应该很久了。
魏舒不自觉伸手抚摸了一下,突然看到了一行小字,小字与扇面是一个颜色,不易看到。
上面写着:祝皇兄生辰快乐,天天开心。”
话语实在简单,魏舒却怔住了,他愣了半响,偏头问承允:“这,是朕的?”
承允似乎也有点发愣:“……啊,是。”
“谁送的?”魏舒抿了抿唇,眸光也暗了下去,她真的好讨厌这种明明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的感觉。
承允沉默得更久了:“……宣王。”
“宣王……”魏舒呢喃了一声,脑子里不知道为何多了一个画面,画面久远,却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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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时节,御花园内的花却依旧繁盛,皇宫的御花园内满是奇花,一年四季,总有花朵挺立,花不凋,开不尽,年年春。
某处亭子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长得肉嘟嘟的,像一个小包子,他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地上铺着一张宣纸,他正握着毛笔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
“六殿下,咱们起来写好不好?娘娘若是知道,该责怪您了。”一个婢女好声好气的劝道。
小包子惊了一下,赶紧爬起来站好:“挽澈错了,秋宴不要告诉母后。”
名叫秋宴的婢女笑道:“奴婢知道了。”
小包子把宣纸拿起来放在桌子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秋宴,皇兄的生辰快到了,母后说可以写一句祝福语给皇兄,你说我该写什么好?”
没等秋宴回答,他抽了抽鼻子,小声说:“我希望皇兄天天开心,天天快乐。”
秋宴笑道:“那殿下就这么写吧。”
小包子的大眼睛一亮,握着笔,低头开始写字,边写边念:“祝……皇…兄…生……”
小包子沉默了,对着宣纸发了几秒钟的呆,然后小声问:“生辰的辰字,怎么写?”
声音太小,秋宴没听清,她问:“殿下说什么?”
“我、说!”小包子大概是觉得问别人很不好意思,耳尖都红了,他奶凶奶凶的鼓着腮帮子又说了一遍:“生辰的辰怎么写?!”
秋宴看他这别扭劲儿,想笑但忍住了,心想,六殿下和太子殿下一模一样,太子殿下小时候也这样,傲娇又别扭。
“辰字啊,辰字是这样写的……殿下,笔画错了……”
画面渐渐远去,御花园亭子内的一切开始模糊,名叫秋宴的那个婢女声音柔和,魏舒觉得熟悉,却追溯不到源头。
“皇上。”
承允微低的声音让魏舒猛地回神,她盯着扇面,半响才开口:“挽澈?”
“这确是宣王的字。”承允轻声道。
魏舒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把扇子合拢,轻轻的叹了口气:“朕乏了,你退下吧。”
“是。”承允抿了抿唇,弯腰退下了,还颇有眼色地遣散了一众婢女。
待人都出去后,魏舒垂下了眸子。
她来这个朝代快一个月了,刚开始懵逼迷茫不适应,后来倒是逐渐接受了可能回不去了的事实。
可是现在,她又迫切的想要弄明白前世的事。
她和陈秉生之间的孽缘,徐若嫣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个叫挽澈的小包子,还有婢女秋宴……
这些,她都想知道。
“破系统,你说你是不是哪又出问题了?”魏舒突然开口问。
九一大概是懵了,好半响才吐出一个字。
【嗯?】
“上次因为你的晚来,我没有记忆,现在有了,却不全,是不是因为你出问题了?”
“你说,我的记忆为什么不全啊?”魏舒轻声问道。
九一跟突然断网了一样,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魏舒叹了口气,她明知破系统不可能回答,却还是想问,真是自虐。
【我没有问题】
过了很久,九一才回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魏舒不想说话了。
为什么她的系统日常犯抽?!
【你还想回现代是吗?别想了,你回去了,还是会回来的】
魏舒:“……”
那晚,魏舒又梦到了前世的场景,梦到了那个叫挽澈的小包子——
冬天了,窗外下着雪,到处一片银装素裹,雪漫上了枝梢,撒在了屋檐,宫女踩着雪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轻响。
清心殿外侍卫,奴才众多,但整个宫殿内却极为安静,弥漫着无端的压抑和药香,显得毫无人气,婢女走过都放轻了脚步。
“六殿下怎么还不见好转?本宫把你们养在太医院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吗?不是说只是小小的风寒吗?”
一个身穿宫装的女人红着眼眶,对着跪在地上的众太医喝道。
众太医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小包子此时躺在床上,面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发白,额头上都是虚汗。
“母后……母后……”小包子清咳了两声,小声叫道。
女人闻言,急忙走过去,握着小包子的手,唤道:“澈儿,怎么了?不舒服是吗?没事的,澈儿会好的,会好的。”
“母后……”小包子的眼睛不再亮了,声音也不再清脆:“还有……还有几天才是皇兄的生辰啊?”
“还有五天,就五天了。”女人哽咽着。
“澈儿最喜欢你太子哥哥了,肯定能撑到你太子哥哥的生辰……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