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感言
话说,这完本感言也是惯例吧!
首先还是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人,首当其冲便是周斌、木林森两位仁兄,真的是不弃不离一路陪着我走到最后。
当然也不是说别的看官大人的支持就可有可无,对于我而言,粉丝排行榜上的诸公,皆恩公也。
总之,大恩不言谢!诸公赏下贵目,便是莫大的恩赐。
接着谈谈本书吧。个人觉得是时候结尾了,不管这个结尾是否烂,都要结束了。
至此,献上三国演义结尾的诗,以表示对老罗的敬意。
高祖提剑入咸阳,炎炎红日升扶桑;光武龙兴成大统,金乌飞上天中央;
哀哉献帝绍海宇,红轮西坠咸池傍!何进无谋中贵乱,凉州董卓居朝堂;
王允定计诛逆党,李傕郭汜兴刀枪;四方盗贼如蚁聚,六合奸雄皆鹰扬;
孙坚孙策起江左,袁绍袁术兴河梁;刘焉父子据巴蜀,刘表军旅屯荆襄;
张燕张鲁霸南郑,马腾韩遂守西凉;陶谦张绣公孙瓒,各逞雄才占一方。
曹操专权居相府,牢笼英俊用文武;威挟天子令诸侯,总领貔貅镇中土。
楼桑玄德本皇孙,义结关张愿扶主;东西奔走恨无家,将寡兵微作羁旅;
南阳三顾情何深,卧龙一见分寰宇;先取荆州后取川,霸业图王在天府;
呜呼三载逝升遐,白帝托孤堪痛楚!孔明六出祁山前,愿以只手将天补;
何期历数到此终,长星半夜落山坞!姜维独凭气力高,九伐中原空劬劳;
钟会邓艾分兵进,汉室江山尽属曹。丕睿芳髦才及奂,司马又将天下交;
受禅台前云雾起,石头城下无波涛;陈留归命与安乐,王侯公爵从根苗。
纷纷世事无穷尽,天数茫茫不可逃。鼎足三分已成梦,后人凭吊空牢骚。
本书完结了,但并不是后会无期,新书还是要开的。
诸位,且听我下回分说。
新书筹备中
如题,新书大纲已经开始架设。
新书发布
……筹备中,还是三国题材。
第1章 韩文约喜得贵子
东汉末年,凉州金城郡的一处官邸,内中家丁奴仆正在屋里屋外的来回忙活,别看这天寒地冻,还飘着鹅毛大雪,可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干活的劲头,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
屋外寒风逼人,白雪纷飞,整个宅院银白一片,被皑皑白雪覆盖。堂屋之中坐着一名男子,神情激动而紧张,炉中的火炭烧的很旺,火焰来回窜动,他伸手烤火,火苗来回晃动,炙烤着他的双手。可他彷佛没有痛觉一般,根本不在意。
随着一阵婴儿的啼哭,这男子才感到了烈火的炙热,骤然起身揉搓着疼痛的双手。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是个公子呢!”一个侍女从内室而来,跪伏在地,禀告道。
男子仰天大笑之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内室,走到床榻边,抱起了襁褓中的婴儿,再次眉开眼笑的说道:“我韩遂有儿子了,哈哈哈哈。”
韩遂,字文约。凉州金城人氏,自幼聪慧过人,少年时精研韬略兵法,弓马娴熟。后来被金城太守殷华看中,出任金城长史,主掌军务。如今三十有五的韩遂,终于得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而襁褓中的婴儿,实则是重生之人,名叫韩九曲。韩九曲睁开眼睛,惊恐的发现,他竟然变成了婴儿。而他身处的环境也非常的陌生,自己被襁褓包裹,被一个英武不凡的男人抱着,这男人正咧着嘴傻笑把他举得高高在上。
韩九曲打量着四周,发现下面有一张古色古香的床榻。床上还有一个女人,一个相貌很娇媚的女子,不过已经没了生气,显然是因为难产而死。
韩九曲观察了周遭环境之后,心中震惊不已的说道:这特么的一定是重生了!
此时,一名侍女提醒韩遂:“将军,小夫人去了。”
“我看到了。唉,只怪她时运不济,安排下去厚葬了吧。”韩遂看都不看那死去的女子一眼,淡淡的说道。
显然,韩九曲的“生母”就是一个小妾。在东汉时期,女人毫无地位可言,就是男人生育后代的工具。而韩遂的小妾正是他买来的,刚来韩府之时还算受宠,可时间一长韩遂就腻味了。
正如现在,这个小妾的死,充其量也就像是失去了一个心爱的物品一般,而喜得贵子的愉悦感足矣冲淡失去小妾的悲伤。或者说,韩遂压根就没有将小妾的死放在心里。
韩遂抱着儿子喜出望外,在屋里来回踱步,忽然看到小妾的尸体还在床榻之上,即刻不悦的呵斥侍女:“她怎么还在此处?快快抬出去,真晦气。哦,记住,好生安葬了。”
侍女们听到韩遂催促,这才赶紧把小妾的尸体抬了出去。
韩遂这才将韩九曲放在床榻上,嘱咐侍女好生伺候,而后再让稳婆赶紧去找给儿子找个奶娘。而韩遂也准备张罗着办酒席,准备大宴宾客。
韩九曲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他觉得这个便宜老爸也太没人情味儿了,不过他毕竟是韩遂嘛。作为历史系的毕业生,韩九曲很了解韩遂此人,绝不是什么善类。就这样心里想着前世今生的一切,渐渐的昏昏欲睡。
可这一睡不要紧,再也没醒来。这可急坏了韩遂,整日里求医问药。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处于一种睡眠状态,精神遨游在脑海之中。但韩九曲本人却觉得自己就是很困,不想醒来,他认为这可能是重生后遗症。
这一睡,便睡了两年多。
两年光阴稍纵即逝,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又是一年寒冬。金城韩府门前,站有二人,看似是主仆关系。
“主公,真的要如此?”那仆人恳求的问道。
“去吧,去吧。”主人转过身去,背对仆人。
“可公子尚未亡故,岂能操办丧事?”仆人有些激动的说。
“访医问药两载有余,皆查不出病因,吾儿长眠不醒,与死何亦?去操办吧。”主人呜咽着,满脸泪横,看这男子三十多岁,面相英伟,一眼看去便知不是等闲之辈。那厚实的裘皮长袍也给他带不来一丝暖意。
那仆人不在追问,摇摇头,出门去了。
这男子正是韩遂,韩文约。而那仆人是韩遂的心腹大将,梁兴。
刚才那番对话,正是韩遂要梁兴通知各部将领,前来参加自己爱子的葬礼。
厅堂之中的火炉依旧烧的很旺,韩遂看看床榻之上长眠的小儿,不禁又落起了泪。
不成想自己的儿子得了这怪病,竟然长睡不起,自己真可谓肝肠寸断,悲伤无比。良久,悲痛伴随着他,疲惫也倾袭了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韩遂如常为沉睡的韩九曲办起了丧事。雪依旧从天空中缓缓飘落,飘落在灵堂之上,这景象又加一丝悲怆。
正当此时,一老道恰巧从此处路过,看到了这处丧事,掐指一算,摇头轻笑,旋即一提丹田气,高唱道:“空自然也心变化,真乃本性任为之;与地同寿自在体,历劫明心玄玉乙。”悠悠扬扬,苍劲有力,说不出的玄妙打破了韩宅的寂静。
韩遂忽的听闻这奇妙的道家揭语,心头不由的一凛:莫不是苍天不亡吾儿,遣这道长搭救不成?心中顿时欣喜起来,马上对手下说道:“速速将这道长请进来。”
周围诸将自然是听到了那妙语,梁兴即刻应声道了一个喏,便请那道士去了。
少时,梁兴领着道士来到正厅,只见这老道飘飘然风仙云体般进得屋来。口中道:“无量天尊,贫道稽首了。”
“道长,还礼了。”韩遂施以一礼道。
“施主莫要悲伤,小公子与贫道有些缘法,命不该绝。”老道一捋白须,微笑着说道。
韩遂喜出望外,心中喜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梁兴见如此这般,马上便去灵堂的棺材里抱回了韩九曲,吩咐家丁撤去这桩丧事。
“敢问道长如何施救?犬子昏睡两载,也不见气绝,在下使尽解数也不曾救回。”韩遂急忙问道。
老道不慌不忙,从梁兴手里接过小儿,只见他真气化在指尖,伸手一点小儿的额头轻呼道:”醒来,醒来。“哇哇的哭声在韩家府邸里传扬开来,韩九曲活了。
韩氏一门终有后,韩遂下跪便拜,”咚咚咚“的直向老道磕头。
老道一手抱着小儿,一手扶起韩遂。此时,整个韩府顿时欢腾起来。
韩九曲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两年了,终于醒过来了。
如今两岁的韩九曲睁开眼一看,自己这是在哪儿?哦,原来是睡着了,怎么觉得那么久?算了,反正醒了,新的生活如期而至。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怀着好奇又兴奋的心情想要张口说话,可是只有孩童般的咿咿呀呀,顿时他明白了,由于对新的身体不适应,无法正常言语。
老道把他递给韩遂,韩遂欣喜万分的接过自己的孩子,喜道:“遂待犬子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呀,还不知道长尊号雅名?”
“贫道玉乙子。”玉乙老道答到。
“玉乙真仙大恩,无以为报,今日便与真人建庙宇,修金身自此供奉起来。”说着韩遂便示意梁兴马上着手去办。
玉乙也不推却,又言道:”令公子与贫道却有这一段善缘,不妨事。“
”真人,既然与犬子这般有缘,不如就叫他拜真人为师,权当还愿报恩。“韩遂说的真切,注视着玉乙。
”善。“玉乙也欣然答应。
韩九曲听完他们的对话,明白了,这是自己的便宜老爹给自己找师父呢,至于救命之恩一说,韩九曲觉得是凑巧,说不定这个道士就是个江湖骗子。什么救醒了自己,分明是自己睡醒了。想到这里便伸手指着玉乙,咿咿呀呀的。
”真人快看,犬子亦是万分的乐意。“韩遂见到儿子这般行动,便说道。
”哈哈哈,果有灵性,当世神童矣。“玉乙也是开怀大笑。
”既如此,再劳烦真人为小儿赐名。“韩遂又道。
韩九曲听到就这样便要改名字了,心中自然不悦,拼尽了力气,竟然喊出了声:“九……曲,九……曲”其实,他喊的是我叫韩九曲,可由于是身体的原因,不能正常的说话。
玉乙跟韩遂相视一笑,都是又惊又喜,这小儿竟然开口说话了。玉乙接着笑道:“哈哈,好孩子。既如此,乳名便为九曲吧。”
“嗯,真人言之有理。这九曲还是他自己所取的呢,还请真人再赐一大名。”韩遂很满意。
“观此子,浑体晶莹,肤色有炜,便唤一“炜”字如何?“玉乙脱口而出。
“甚善,诗经有云:彤管有炜,说怿女美。妙哉。”韩遂赞曰。
韩炜,就定下来了。韩九曲很是无奈,不过还好九曲二字还是在自己据理力争之下保留了下来。他厌恶的瞪着眼睛看着玉乙老道,这一瞪更是呆萌有爱,引得老道开怀大笑。韩遂见状,也是欢喜异常。即刻吩咐下去大排筵宴,一来为韩炜庆生,二来拜谢玉乙恩泽。
第2章 小貂蝉养成计划
未来的半个月里,韩遂留下玉乙在府上居住,二人谈经论道,吟诗作赋,把酒言欢,好不快活。这一天,梁兴回来禀报道观要奠基了,请二人前去。
道观由玉乙亲自选址,建在那栖云山上,山上苍松翠柏,杨柳蔽日,古槐缠绕,郁郁葱葱。道观名称由韩遂所提,名曰:通明观;有大道通明之意。
正欲启程,只见庭院里两岁的韩炜小跑着过来,后面奶娘追着他。原来,韩炜不想吃奶,自己本来就是成年人的思维,这多难为情。可这奶娘怎会知晓,百般强迫,让韩炜很是郁闷。心头一急,便下地跑了起来。
“文约且看,九曲身姿轻捷,步履稳健。乃习武上好的根骨呀!”玉乙看到此景,奇道。
“真人言之有理,若练得一身好手段,他日也好报效国家。”韩遂点点头。
韩遂跨步来在院中,唤道:”九曲,慢些,莫要跌了跤。“
韩炜见这便宜父亲呼唤自己,不由得行了古代礼节,施以一礼恭声道:“爹爹。师父。孩儿见礼啦。”
在他身后的奶娘也是吃了一惊,这些天从未跟她说过一句话,昏迷两年更没人教他讲话,怎地今日就会行礼了?莫不是真是神童?
“善,善。免礼。真人且看,未满三朝的孩童便知礼仪。”韩遂很是骄傲,说道。
“乖徒儿,当真是天资聪颖,叫为师抱抱。”玉乙也很开心,抱起韩炜。韩炜虽然对老道没什么好感,但是已经是自己的师父了,也没办法,只好让玉乙抱起,自己心中使坏,揪扯玉乙的白胡须。一个孩子,能有多大手劲,自然对玉乙来说,不疼不痒。
在众人眼中,只当是顽童之举,便无人放在心上。韩遂用手捏捏儿子的小脸,向奶娘说道:“明月,你带公子回去吧,今日风大,莫要叫公子着凉。”
明月便是韩炜奶娘的名字,半个月前生下一女,正当奶水充足之期,就做了韩炜的奶娘。
“喏,小婢省得。”明月从玉乙怀中接过小韩炜。
“爹爹,是要出门么?孩儿也要去。”韩炜试图挣脱明月的怀抱。
“九曲乖乖的,为父去去就回。”韩遂一挥手,示意明月下去。
韩炜无非是怕再被用强吃奶,所以才这般如此。明月朝韩遂一欠身,抱着韩炜回房了。
话分两头,且不说韩遂、玉乙二人上山。单说这小韩炜与奶娘明月。
这明月的男人本是韩宅的花匠,本家姓任,单名一个昂,家里行三,在韩府中,众人都唤作任小三,负责照看宅子里的花园。明月自己也颇擅长摆弄些花卉,便也帮助丈夫打理。不光是因为生了女儿,奶水充足,相貌也颇具姿容,因此被调拨过来做了韩炜的奶娘。
韩炜自己的院落本就离花园很近,由于为了照顾韩炜明月就得搬过来了,此间,任昂正帮忙搬运东西,韩炜则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看着这小两口忙碌,心中不由泛起波澜:唉,上辈子作的什么孽,连婚都没结就稀里糊涂的转世重生了,可惜了我这处男之身,都没碰过女人。
思量间,韩炜看看到这小两口这么恩爱,这奶就更不能吃了,自己毕竟是个成年男人,怎么能占别人媳妇儿的便宜。
想到这里,韩炜看着明月说道:“月娘,以后我不吃奶了。”
“公子叫我明月即可,小婢可担不起这个娘字。若传到主公耳中,就遭了。”明月连忙拉着丈夫,跪下请罪。
“起来吧,哼,我看哪个敢乱多嘴,不妨事,父亲那里自有我去说项。”韩炜入乡随俗得摆起了公子架子,说道。韩炜虽然只与她接触了不几多日,但自身对明月很有好感,本来没什么亲人,除了师父跟父亲就是这个奶娘了。
“小人(小婢)谢过公子大恩。”夫妇二人又齐身下拜。
明月美目一蹙,又说道:“公子,先不说吃不吃奶,倘若不吃奶,怎么长身子呢?就是你不吃,被主公知道了,少不了那些许责骂。”
”对呀,公子,你也不想看月儿被责骂吧。“任昂也说道。
”这,反正……反正就是不吃,不吃了。“韩炜想起了明月那波涛汹涌的双峰,小脸一红,执拗的说道。
任昂夫妇无奈的对视,又看看韩炜,韩炜把头一扭,那意思是没商量。
打点停当,任昂答礼道:“公子,这里打点好了,小三儿告退,回花房去了。”
“小三儿,这名字忒俗,还是换一个吧。你既有名,我便赐你一表字。”韩炜道。他知道主人若是赐下人名字,这对做下人的是莫大的慰藉。
思索一会,说道:“那就,那就……任昂,字清风,如何?你二人恩爱,正所谓,清风明月两相依。”韩炜说完之后,顿时想起了镇元大仙,心中又是一阵偷笑。
任昂机灵的紧,连忙附和道:“清风多谢公子赐名。”
待任昂退下,韩炜就准备在韩宅里转转,也好熟悉一下新的环境,明月便抱着女儿跟在身后。韩炜突然问道:”月娘,我这妹妹可有名字?“
明月心中诧异一番:原来给人起名字也会上瘾?思量间,笑着说道:”回公子,这闺女乳名叫秀儿,正名唤作任红昌。公子天资聪颖,请再赐一名。“明月知道自家小公子心情,便这般回答。
”哦,既有名字,便罢了。红昌、秀儿都挺好的。“韩炜也觉得怪不好意思,总不能人全家的名字都起个遍吧。
等等,任红昌?!秀儿?这不都是貂蝉的名字吗?我靠!韩炜心中一边惊叹,一边踮着脚看明月怀里的女婴。毕竟是个婴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反正是个美人坯子就对了。
韩炜兴奋不已,不过又想了想,万一同名呢?也听人说过那貂蝉本名刁秀儿。不管什么样的说法,貂蝉是并州人却无可否认。韩炜也清楚的记得,他随即问明月道:“月娘的故乡在何处?”说完,期待着看着明月,等待着答案。
“祖宅尚在并州,想必此时已然破败了吧。”明月幽幽说道。
韩炜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点点了头。不再追问,心中暗爽道:哎呀!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女貂蝉养成计划呀!
韩炜确定了这个女婴就是貂蝉,心情极好,带着明月跟小貂蝉转悠着,时不时有家奴院工过来行礼,明月心中也觉得高人一等,再加上韩炜叫她月娘,这些个下人们私下议论,明月是熬出头了,得了公子垂爱。还听到了玉乙的不少传言,说他是个老神仙,施了仙法救了自己的命云云。
韩宅地方颇大,东西南北四个跨院,中间是正院,韩遂父子住的地方。这一时半会儿也转不过来,韩炜观察这建筑风格,像是汉代的。就问明月:”月娘,当今是何年月?“
”回公子,光和二年,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明月纳闷,这两岁的孩子怎么会问起年月?
“昏睡久了,自然忘却了。”韩炜看出了明月心中所想,说道。
光和是汉灵帝的年号,东汉气数,时日无多了。再过六年便是黄巾起义爆发的时候,而韩炜脑中极力搜索韩遂在这一年究竟在干些什么。良久,他想起来了。这一年羌族首领北宫伯玉响应张角,并且扣留了韩遂。韩炜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以,看来我要早作准备。“
明月听到韩炜自言自语,也不明白他说此话为何意。转了一大圈,回到自己房里之后,韩炜毕竟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也累得够呛,便坐在榻上歇息。
“月娘,韩遂如今官居何职?”韩炜走了一路,在心里一直都念叨着韩遂,这一下没留意,脱口而出。
“啊?公子,你岂敢……直呼主公的名讳?”明月吃惊的看着眼前的韩炜。心中又想,公子怎么了难不成是又病了?
韩炜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急忙假装无奈道:“月娘,这里无外人,你可不要说出去,我大病初愈,满口胡话。”
明月还是怯怯懦懦,吃惊的看着他,而后点了点头。
韩炜也看出了明月的尴尬,接着说道:“月娘,我困了。你先忙去把。”明月正处在精神紧绷的状态,听到韩炜让自己离去,如临大赦一般,急匆匆退了出去。
韩炜躺在榻上,心中浮想联翩。他终于回到三国了,前世看些穿越小说,就羡慕那些穿越的主角,自己无数次幻想争霸三国的场景,这次终于梦想成真。魏蜀吴,曹操,孙权,刘关张,吕布,赵云等,一系列猛将名士出现在脑海里,兴奋不已。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梦境里,又见到了父母亲朋,前世的种种经历一幕幕重演。
韩遂跟玉乙此时已经从栖云山通明观回来,二人不约而同,直奔韩炜的卧房。
见到韩遂二人踏入院里,明月连忙见礼,韩遂直接问道:“公子何在?”
“回主公,公子在屋中歇息。”明月回道。
“歇息?莫不是又昏睡了?”韩遂听完,大惊道。
推门就进屋,玉乙心中也有些不安,紧随其后。
韩遂来至榻前喊道:“吾儿醒来,九曲醒来。”
韩炜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韩遂急切关心的表情。看到韩炜醒来,一把拥入怀中,又落下了眼泪,生怕谁夺走了他。被抱的瞬间,顿时感到心头一股暖意袭来,父爱如山的感觉。看到韩遂落泪,眼睛也是酸酸,他知道韩遂爱子心切,十分感动。看着韩遂英伟的面庞,留下的热泪,韩炜决定从内心里认了这个父亲,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他用小手抹掉韩遂的泪痕,假装莫名,萌声问道:”父亲怎地落泪?“”哦,时方才眼中吹进了沙子,故而落泪。“韩遂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说道。
玉乙看到爱徒无大碍,便宽慰道:”文约,九曲吉人天相,不会有大碍的。此间定是玩耍疲乏,故而睡去。“
看到公子无恙,明月也是舒了一口气,旋即开口把韩炜不吃奶的事情告诉了韩遂。
韩遂一皱眉,问道:”九曲,怎就不吃奶了?“
这一问,韩炜犯难了,这怎么回答?说自己是难为情,不好意思?恐怕也说不通呀。心中一急,随口答道:”九曲不要做那黄口乳儿!大丈夫,当持三尺青锋,扫六合,平八荒,立不世之功!“
韩遂、玉乙二人闻后,先是一惊。随之相视大笑。
第3章 有个师侄叫赵云
“吾儿好气魄,好一个三尺青峰,好一个不世之功。妙哉,壮哉。”韩遂神情激动,赞叹道。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说出这番话,登时激起心中的豪情壮志。
“好徒儿,真乃神童。文约,九曲未满三朝,便有着大汉双璧之风,他日定能像霍骠骑,长平侯一般。不,定能赶超此二位。”玉乙也是大赞。他何尝不是无比开怀,这么好的徒儿,百年难遇。
韩炜没想到,自己不经意崩出一句话,让这两位大加赞赏。赶紧顺杆爬的说道:“如此,孩儿可当断乳?”
“断得,断得。”韩遂又是开怀大笑,回答道。
玉乙一捋白髯,说道:“只是不食母乳,就要坏了身子。这样吧,为师有一秘制丹方,名曰:百果还丹。各路百果以及仙草所炼,虽比不得那些名贵丹药,能益气养颜,补气修神。却是贫道辟谷前期所食,可解饥渴,强体魄,权当提前为徒儿筑基。”
“真人神通非凡,当真有此仙丹?”韩遂问道。
“文约,贫道何故欺人?”玉乙笑答。
韩炜此时也饿了,听闻老道此言,随即眼巴巴的看着玉乙。
玉乙心神领会,从道袍里拿出一个羊脂葫芦,不大不小,递给韩炜。
韩炜接过来,倒出一粒,只见这丹丸洁白如玉,晶莹剔透,乍一看跟珍珠一般。也不假思索,放入口中。刚要咀嚼一下,发现牙齿还不健全,便在口中含化,果然甘甜可口。咽下腹中,少时便有了饱食感。
“多谢师父赐丹,果然如师父所言,能解饥渴。”韩炜跳下床榻,倒头便拜。
“乖徒儿,你我师徒,不必言谢。这一葫芦丹,能到徒儿口齿健全的时日。”玉乙笑着扶起了他。
“真人大神通,允再谢真人恩赐。”韩遂见状如此,又是一个大揖拜谢。
“文约,不必如此,这一切都是贫道与九曲的缘法。虽有百果还丹缓解饥渴,但还需药浴强健身子,明日便可进行,确保九曲筑基无误。”玉乙笑道。
明月见到小公子有此造化,心中也是莫名的欣喜。
韩炜一听,顿时心中暗喜。这是给我的福利么?跟后世小说中的经历很相似呀,遇到高人指点,获得大成就。
第二天一大早,韩遂按玉乙吩咐差人找来紫檀木制成木桶,又弄好汤药,就等韩炜往里跳了。明月此时正站在榻前等候,韩炜天不亮就迷迷糊糊听到院子里的嘈杂声,唔囔道:“月娘,外面好生喧哗。”
“公子,难道忘却了?今日要行药浴呢。主人跟真人在外面等候多时了。”明月拿着毛巾一边说,一边给韩炜擦脸。
“哦,对啦。”韩炜顿时来了精神,说道。
明月抱着韩炜来到院子里,韩遂正跟玉乙交谈着什么,玉乙状见,朝明月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明月动作麻利的脱光了韩炜的衣物,这举动一看就是对照顾小孩颇为熟悉了。
韩炜光天化日之下,赤条条的精光在众人面前,而且还被一个女人抱着,顿时小脸通红。韩遂看到,哈哈笑道:“真人快看,九曲竟然羞愧的面红耳赤,小小年纪还知道羞耻。”
不说不要紧,一说他的脸更红了。本来就生的肤色红润,这下子成了猴腚。也引得玉乙哈哈大笑,明月则是掩口偷笑。
韩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低头一看黑呼呼的药汤,一股刺鼻的药味,让他直咳嗽,真的要到这恶心的东西里面么?这能强身健体?本能的抓紧了明月的衣衫。
韩遂看到了儿子的举动,便使激将法,笑道:“昨日的大丈夫哪里去了?这小小汤药便难住了我家的大丈夫?”
玉乙则朝韩炜递过去一个看似鼓励眼色,表示这汤无碍。
韩炜一吞口水,说道:“月娘,放我入内吧。”
调配汤药的时候,明月也曾打下手,所以知道这汤药没有问题,便轻轻将韩炜放在了木桶之中。
韩炜坐在了小小的木桶之中,露出一个头,这边用手捏住鼻子。
少时,他觉得每根毛孔都痒痒的,挺舒服的,可痒劲儿一过,便犹如针扎一般,顿时惊呼一声道:“疼!”
只见韩遂眼中顿时不舍之情表露无疑,可是玉乙已经交代了这个汤药的效果,还告诉了韩遂会有此反应。韩遂是聪明人,岂不知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的道理。
玉乙一迅步来至木桶前,一运真气点住韩炜百汇穴,为他导气归元。
慢慢的,韩炜便觉得周身上下无比舒畅,觉得经脉扩展,貌似身体都轻了些许。
折腾了一会儿,终于结束了韩炜第一次药浴。
“师父,何时徒儿行药浴才无这痛觉?”韩炜脑子多灵光,边被明月擦这身子,便问。
“道心玄妙,不可说。为师只能告诉你,他日你入药汤无痛觉之时,便是筑基成功之时。”玉乙一脸神秘的说道。
韩炜无奈的看看他,“呃”了一声,便到在榻上。
“莫偷懒,今日为师教你引导之术。日后,为师若不在身边,一人药浴之时,便用此术引导气血。“玉乙老脸一黑,训斥道。
明月扶起韩炜,为他取来葫芦,喂食百果还丹。
韩炜此时心中感叹,要想成为高手好难,唉。
玉乙所说的筑基,便是道家气功的修炼中,入门后的第一个阶段便是筑基阶段。亦称:“百日筑基”。所谓筑基,顾名思义就是打地基的意思。大厦平地起,关键在于打好地基,地基打好了才能盖起大楼来,倘若地基不固,即便盖好大楼也会倾于一旦。
百日之后,韩炜再行药浴,果然酣畅淋漓,再无一丝痛楚。而玉乙老道也如期而至。
韩炜刚服下百果还丹,调戏片刻。明月便进来报道:“公子,真人到了。”
“我这就前去相迎。”韩炜说道。如今他对玉乙可是很服气,没有半点怠慢之意。由于筑基完成,他只觉得步履轻健,确实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玉乙此时也看到韩炜朝自己走来,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八脉者,先天之根,一气之祖。凡人有此八脉名曰:阴维、阳维、阴跷、阳跷、任、督、带、冲。俱属阴神闭而不开,惟神仙以阳气冲开,故能得道。”
韩炜疑惑的问道:“八脉?那我何时才能打通?”他不懂什么八脉,可却很明白这其中任督二脉的重要性,通了任督,那就能成为武林高手了。
“九曲切勿心浮气躁,就算通了八脉也无法得道成仙。”玉乙笑着,抚摸着韩炜的头。
“那能达到怎么样的程度?”韩炜急切的问。
玉乙笑而不语,示意让韩炜让开些。而后一纵身竟然跃起几丈,把房檐上叽叽喳喳着的麻雀信手拈来,再平稳落地。
韩炜惊呆了,久久不能平复心情。而更加神奇的是,玉乙摊开手掌,那麻雀呼之欲飞,却怎么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彷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
“师父,这……”韩炜瞠目结舌,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玉乙再一抬手,麻雀振翅而飞,一眨眼便消失在天际。而后笑道:“为师五十余岁八脉俱通,这才能做到气劲相济,内力如臂指使。方才那便是内力所为。”
五十多岁?这老妖精现在多大了?韩炜心中泛起波澜,吃惊的看着面前的玉乙老道。“师父高寿?”韩炜弱弱的发问。
“天机不可泄露。为师只告诉你,你那大师兄今年恐怕也有四十多岁了吧。”玉乙看着蔚蓝的天空,想起了自己的大徒弟。
韩炜淡淡的看了老道一眼,心中暗道:也罢,管他多大年纪。估计这老道已然是半仙之体了吧。最重要的是,有这样的师父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韩炜说道:“我大师兄是谁?”
“你那大师兄名为童渊童雄付,二师兄叫做李彦李雄展。他们二人如今的武艺,恐怕天下罕有敌手。如今也为贫道开枝散叶,收了徒弟。去年里,你大师兄曾带你那师侄前来见我,根骨不错,恐怕比你还强。”玉乙说完,一脸的骄傲。
韩炜再次震惊了,暗道:童渊?那不用说,他徒弟一定是赵云。想到此处便再次开口问道:“徒儿都可以做师叔了吗?”这样说,就是想看看那人是不是赵云。
“嗯,门中辈分如此。你师侄名为赵云,常山人氏。那也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待今年为师寿辰,他们都会前来,你便可以相见了。”玉乙这口气,自然是对赵云寄予厚望。
韩炜心中喜出望外,心中暗道:赵云若来,我一定将他留在金城。
师徒二人接着聊天,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便到了晌午。韩遂处理完公务,也从郡府归来。
玉乙对韩遂说道:“九曲筑基已成,贫道想让他跟我回通明观。文约,你可不能护短啊,这对九曲的成长不利。”
韩遂被看穿了心思,他对韩炜百般宠爱,自然不愿让儿子去道观中。可听闻跟韩炜未来的成长有关,只好应允:“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九曲能跟随真人左右,日夜受教,那也是他的大造化。”
“文约不必担心,又不是让九曲出家悟道。话都说明白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玉乙见韩遂不太情愿,即刻说道。
韩遂这才满意的笑道:“如此甚好。”
就这样,韩炜便跟着玉乙住进了通明观。
第4章 兵祖真仙名玉乙
金城郡榆中县境内座落着栖云山,正所谓:“常有白云浩渺无际”。而取名“栖云山”,乃为“陇上名胜”之称,被誉为“陇右第一名山”,早在西周时已成为道人凿洞修行之地。通明观修建在此处,正是恰如其分,再合适不过了。
韩炜也很愿意搬到通明观去住。因为玉乙说过,今年他的寿辰,童渊会带着赵云前来贺寿。
那可是赵云呀!若是来了,很可能跟我会成为发小。韩炜不止一次的这么告诉自己。只要想想赵云,他便干劲十足。能与赵云共同成长,这也是很不错的一番经历。
接下来的数月,在玉乙的指引下,韩炜来到了炼气的阶段。炼气,简单的说就是通过调息、行气等方法锻炼身体中的内力运转。而这种炼气的法门,便是静坐入定,调节呼吸。但为了使韩炜能有长足的进步,玉乙再一次要求他行药浴,并且在药浴之中炼气。
这可让韩炜吃尽了苦头,因为行药浴之时,要把周身毛孔打开,如此才能让畅快淋漓。可现在运起了玉乙教授的法门,整个身体都是灼热难当,若是筑基之时那是针扎之痛,那么现在便是刀割,还是灼烧一般的刀割。
半个时辰,也只能坚持半个时辰了。韩炜忍无可忍的大吼一声,冲出了药桶。玉乙见状,满脸不悦,身形一闪,来至切近将韩炜又按了回去。而后指如疾风点了他几处穴道,韩炜便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桶中。
看着徒儿表情极其痛快,玉乙心疼的说道:“九曲,你要忍住啊。不是为师心狠,若你此时忍不住,那将前功尽弃。”
韩炜也不是三岁小孩儿,他知道这是玉乙老道为自己好,旋即咬牙坚持。而后又想到了赵云,赵云是不是也如此过来的?
思量间,韩炜咬紧牙关,心中暗道:赵云能承受的住,我自然也要坚持下去。若日后大成,就算无法超越赵云,那也可以仅此于他。
想到这里,韩炜便缓缓睁开眼睛,咬牙切齿的问道:“师父,难道您的门下弟子都是如此炼气的吗?”
“不错,不管是你两位师兄、还是你那师侄赵云,皆是如此。”玉乙正色的看着他说道。
有了玉乙的肯定,韩炜心中也释怀了:我要坚持住,将来一定要跟赵云的实力并驾齐驱。
每次炼气,都会无限的延长时间。非得等到韩炜疼的昏厥过去,玉乙才把他抱出来,就这样生不如死的又坚持了两个月,跟筑基之时如出一辙,渐渐的韩炜终于可以适应了。
而炼气,分为七重。天资再好,也要七个月。玉乙告诉韩炜,炼气这个阶段,最为重要,若是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无法再有突破,可以这一辈子只是炼气阶段了。这也是玉乙逼着韩炜受苦的重要原因。
诸如童渊当年用了十个月,李彦用了十一个月,而被玉乙最看好的赵云,正是七个月便达到了炼气七重。
过了炼气阶段,便开始凝气。顾名思义,凝气就是凝聚气力的意思,将凝聚的气力,配合在武艺之上,相得益彰。
凝气阶段,也是七重。到了这个阶段,便可以将内力施加在武艺之上,这种进攻的招术便不是普通习武之人可以抵挡的了。
纵观天下武将,若是用玉乙的修炼等级来划分,能达到凝气巅峰的便实属不易了。比如韩遂手下八大部将,都是进入凝气阶段的。好一点的梁兴,也是凝气五六重。
当韩炜得知这种划分实力的方式,便在心中想着,诸如吕布、典韦、关羽、张飞这些绝世猛将,是什么阶段?肯定过了凝气阶段了吧。想到这里,下意识开口问道:“师父的修为是?”
“金丹大道业已成,元婴精炼化元神。”玉乙含蓄的说道。
韩炜震惊不已,老家伙都元婴阶段了!遂说道:“师父,那元神阶段是怎样的修为?”
玉乙目光陡然变得犀利起来,侃侃而谈:“为师亦是一无所知啊!普天之下没有人到达元神化形的境界。据为师所知元婴修为者,也就寥寥数人。龙虎山正一道宗大天师张道陵,元婴巅峰。天柱山九鼎乌角仙左元放,元婴七重。琅琊山诣阙上师于太平,元婴七重。为师比他们稍逊一筹,区区元婴五重。有个浪得虚名的称呼:兵祖真仙。”
韩炜听了这些修道巨擎的名字,都是如雷贯耳。张道陵、左慈、于吉三人,那都是汉末半仙之体。可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毕竟他还是个孩子,旋即一脸茫然与崇拜的神色。
“九曲啊,是不是觉得为师不太用功呢?”玉乙调侃自己,说道。
“不,师父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强的存在。”韩炜这个马屁拍的很到位。都叫兵祖了,那可是使用兵刃的祖宗。
玉乙老怀大慰,抚须长笑:“哈哈,若不是为师痴迷武学,心有旁骛。如今恐怕也能达到元婴七重。对了,说道武学,九曲还是先想想学什么兵刃吧。”
韩炜见老道开心,接着说道:“那要看师父都擅长些什么了?”此话也是激一下玉乙,好让他对自己无所保留。
“嘿,你这竖子竟敢编排起我来了。为师可不会中了你的激将法!”玉乙人老成精,听完他的话,便知道了韩炜心中所想。旋即一脸慈爱,揉搓着韩炜的脸。而后接着说道:“说句大言不惭的话,这世间兵刃为师无一不通,无一不晓。不像张道陵只会舞剑,左元放所长弄棍,于太平擅用暗器。”
韩炜满脸堆笑,看玉乙说这意思,不像是吹嘘。即刻说道:“我想学戟法,或者跟大师兄所学的一样。”韩炜首先想到了吕布,自然是想学戟法。但又想起赵云,觉得枪法也很不错。纠结之时,便都说了出来。
“嗯,戟乃百兵之霸,枪乃百兵之王。但为师可不想如此,等等吧,为师要为你重新独创一门武学。可说到底,还是要等你再大一些才可以学习兵刃,如今还是好生的炼气为妙。”玉乙还买起了关子。
韩炜听后,颇有些失落。不过想想也是,慌什么,自己才两岁而已,学习兵刃确实为时尚早。再说了,玉乙都这么说了,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索性好生炼气,打好基础。
又过了一个月,玉乙的寿辰到来。终于,韩炜要见到期待已久的赵云了。但当韩炜见到山门前来得只有两人的时候,大失所望的他宛若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的回了通明观正殿。
赵云,并没有跟随童渊前来。来的只是童渊与李彦两人罢了。
由于玉乙大喜过望,也没有注意到韩炜的失落。看着两名爱徒跪地行礼,笑得银髯乱颤。而后对身边的韩炜说道:“来来来,见过你两位师兄。”
韩炜精神萎靡的给二人行礼,说道:“见过二位师兄。”
“见过师弟。”二人同时还礼。
童渊身姿雄壮,面容英俊且威武,三柳长髯垂于胸前,看样子年轻时定然也是美男子。他身穿白色大氅,身后背着一杆长枪,被布裹着。李彦则相貌平平,一张大众脸,身材也比童渊受弱一些。身着黑袍,背后乃是一柄长剑,剑鞘比普通的要窄上许多。
韩炜此时抬眼观瞧着二人,只觉得他们的气场是那么的强大,让他无比的压抑,有些喘不过气来。那是自然,这两人都是当世绝顶的高手,这种威压岂是一个孩童可以承受之重?
童渊看到了韩炜的面色不是太好,觉得是不是他跟李彦的气场影响到了韩炜,旋即笑道:“小师弟莫要紧张,我与你二师兄还不能像师尊一般隐匿气息,你莫要见怪。”
李彦也是挠了挠头,对韩炜说道:“是呀,还请小师弟莫要挂怀,并不是我等有意威慑与你。”
玉乙笑了笑,一挥手示意二人坐下,自有道童奉上香茗。而后,玉乙问道:“我那徒孙为何没来?”
“子龙之妹得了重病,他回常山照应去了。还请师尊见谅。”童渊恭敬的说道。
“嗯,不妨事。龙行有云,此表字不错。岁月不饶人如白驹过隙,我那徒孙已经及冠了吗?”玉乙颇为感慨,问道。
童渊又答道:“回师尊,子龙今年一十三岁,还不到行冠礼之年。是他自己言讲,要我为其取字,说要做一个大丈夫。”
“唉,这孩子命苦,自小便无父无母,唯有一妹相依为命。若不是你,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过些时日,你把他们兄妹送来,交给我照顾。日后从军也好有个大好前程。”玉乙说完,看着韩炜。不用说,他想让赵云跟随韩遂,也好谋个军职。
韩炜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思,顿时精神为之一振,满脸的笑意。以玉乙跟韩家的关系,给赵云安排一个合适的军职,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可把韩炜高兴坏了,心中暗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赵云注定要跟我在一起呀!
第5章 初见常山赵子龙
年末,童渊带着赵云来到了通明观。
入冬之后,天气越来越冷,山风凛冽刺骨。山门前石阶上,韩炜来回踱步,不停的揉搓着双手,时不时往手心哈气。
冷归冷,可这丝毫不影响韩炜的兴奋程度。盼星星盼月亮,等的就是这一天。
韩炜站在台阶的最高处,伸着脖子往远处眺望,忽然看到一个黑点晃动,渐渐的越来越近,一辆马车映入眼帘。赶车之人,正是童渊。
韩炜安奈不住兴奋,高声喊道:“大师兄,大师兄。”随着马车减速,缓缓的抵达了通明观山门前。
“小师弟辛苦了。如此严寒竟然在此等候,愚兄于心不忍啊!”童渊看自己的师弟冻得小脸蛋通红,心疼的说道。
韩炜傻笑着,也没搭理童渊,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童渊身后的马车。
童渊走过来,抱起韩炜说道:“冻坏了吧!小师弟。”
韩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疏忽了师兄,急忙说道:“无妨,有师兄心疼,纵使身子冷,心里却热腾腾的。”
童渊听后,爽朗的大笑起来,对韩炜说道:“小子,嘴可真甜。”而后来到马车前,言道:“子龙,快下车来见过你小师叔。”
马车门帘一动,一个白衣少年跳了下来了。
英俊,这是韩炜对赵云的第一印象。而英和俊两个字要拆开理解,英自然是英武不凡。俊则是俊美俏丽。赵云这脸足以风靡万千少女。身材自不必言,只有十三岁的赵云,已经身长六尺,加之自幼习武,体态线条充满了阳刚之美。紧趁利落的白色直裰,腕扎箭袖,腰缠束带,足蹬长靴。
赵云听闻师父呼唤,下了马车,打眼四处观瞧自己的师叔,最后目光落在了童渊怀里的韩炜身上。果然是小师叔呀!
毕竟是赵云,只是稍作惊讶,旋即冷静下来,给韩炜见礼说道:“赵子龙见过小师叔。”说完,一躬到底,身子成九十度。
韩炜此时除了激动,就只剩下激动了。心里不停的说:赵云,赵子龙。常山赵子龙!浑身好像触电一般颤抖,咧着嘴傻笑,说不出话来。
这也很正常,赵云是韩炜在三国之中最喜欢的武将,别说做赵云的师叔,就是让赵云做他师叔都成。
童渊也觉得韩炜颤抖,他以为是冻的说不出话了,也没在意。
而赵云则觉得这小师叔是不是年龄尚幼,还不会讲话。
韩炜见赵云躬身未起,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马上说道:“子龙快快请起,此处没有外人,不必如此多礼。天气严寒,还是快快进观,师父还等着呢。”
赵云这才起身,而听到韩炜说话像个成年人,也是有些吃惊,这真的是只有几岁的孩童吗?可眼见为实,又亲耳所闻,他不得不信。
童渊遂说道:“带上雨儿,赶紧进去。她大病初愈,不能再受风寒。”
雨儿,就是赵云的妹妹赵雨吧!韩炜被童渊抱着,面朝后,看着赵云搀扶小女孩儿跟在后面,心中暗自说着。
赵雨比赵云小五岁,今年七岁。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睫毛修长,甜美可爱,病殃殃的让韩炜我见犹怜,不自觉的就想起了林黛玉。毕竟是赵云的亲妹妹,出落的自然靓丽。
通明观大殿之上,童渊抱着韩炜,带着赵云兄妹来见玉乙。
“九曲,怎地还让人抱着?自己不会行走吗?”玉乙一脸不悦,因为今天韩炜借着迎接童渊为由逃避了早课。
韩炜吐了吐舌头,朝玉乙做了个鬼脸,挣扎一下,从童渊怀里跳了下来。这个举动逗的赵雨直乐,笑声如银铃一般。
玉乙白眉一皱,点指沾了杯中茶水,叠指这么一弹,正中韩炜额头,给了韩炜一个脑瓜崩。疼得韩炜呲牙咧嘴。
童渊见韩炜吃瘪,也是笑道:“师尊,小师弟方才在山门外冻得不轻,权当受罚了,还请师尊息怒。”
“哼,竖子,贫道是太宠你了。若不是看你大师兄求情,定然叫你围着栖云山跑上一遭。”玉乙眯缝着眼,看着韩炜说道。
韩炜心头一凛,他知道玉乙不是跟自己开玩笑,不过如今炼气三重的韩炜就是在栖云山跑上一圈也无妨,不过就是太累。
玉乙早已经安排道童去布置好了赵云兄妹的房间,让韩炜带他们前去,自己跟童渊叙旧。
房间自然安排跟韩炜同一所院落,道童朝韩炜施礼说道:“九曲真人,我先退下了。”
韩炜双手背在身后,拿捏着架子,点点头,那道童便转身离去了。
通明观里有不少道童,基本都是十岁出头,皆为山下村中的孤儿,被玉乙大发善念的带到了观中。可并不在徒弟之列,所以这些道童都称呼玉乙为观主,韩炜为真人。
“哈,小弟弟好威风呀!”赵雨看到这一幕,笑道。
赵云听罢,不悦道:“雨儿不得对小师叔无礼。”
韩炜听到小弟弟这三个字,很不开心。心说:现在是小,迟早会变大的。哎呀,好污呀,想什么呢。旋即打消这个念头说道:“无妨,雨儿不是门中弟子,叫我弟弟也是恰如其分。”
赵雨听后,很开心。对韩炜很有好感。
可赵云却不以为然,摇头对妹妹说道:“小师叔乃韩大人的长公子,跟我们身份不同,师父的意思是让你日后为小师叔的贴身侍女,以后要改口叫公子,知道了吗?”
赵云兄妹毕竟家世贫寒,童渊这么安排也是很有深意的,若赵雨能长久陪伴韩炜,总有一天会被收入房中,以赵云的实力,从军之后想必定然会步步高升,做个金城郡的都尉戳戳有余,那时赵雨最少也能做韩炜的平妻。如此,赵家便可在金城长久立足。
而韩炜却不知道这其中的意图,他再次污了起来:“日”后做我的贴身侍女,哈哈。
赵雨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同时也很听话,旋即点点头,听从哥哥的安排。
韩炜此时开口:“子龙不必如此,雨儿就算是我的侍女,同样也可以叫我弟弟。你要明白咱们的关系。还有,我不会把她当做下人来看待,希望子龙能明白我的心意。”
这一定要说明白,笼络人心嘛。韩炜此话一出,赵云兄妹很是感动,毕竟在东汉末年,封建森严的等级制度分明,没有人权可言,是分三六九等的。
如金城韩家,就是六郡良家子的身份。这种身份说起来也并不高,比普通百姓高一等,比士人低一筹。这良家子的出路,几乎都是从军,汉朝的羽林郎都是从凉州六郡的良家子中征召的。而朝廷之中的文官,对良家子这个身份都很排斥。
像韩遂还好,虽然也是良家子身份,可他文武双全,被金城太守举孝廉入仕,如此金城韩氏也算半个士族了。
而像其他家族,比如董卓为首的董家,那就比韩家要逊色许多。再有马腾家族,有羌族血统,都快属于外族蛮夷了,急赤白脸好不容易才搞了个良家子身份。这是个看身份的时代,有了身份,才能有助于家族利益的长远发展。
诸如赵云这种寒门,不想种地过活,唯有从军一条路。而家族中的女子,更是可怜,混的好的可以给人做个小妾,混的差的做人家中侍女,再有甚者,为了家中男丁的存活,可能会被变卖为娼妓。
在东汉末年易子相食,比比皆是。没有计划生育,无限繁衍后代。可以说,这就是人吃人的真实写照。都饿疯了,再一次将人心的阴暗显露,不忍心吃自己的孩子,就大老远跑到别的村落,跟别家孩子换着吃。诚可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赵云很明白当今的状况,没有童渊,他跟妹妹就会被饿死,自然也逃脱不了被吃的命运。而听完韩炜的话,赵云确实很感激。同样的,他也不知道童渊的长远打算,至于能让妹妹嫁给韩炜,他想也不敢想。
“若如此,云多谢小师叔,那就全凭小师叔尊意。”赵云安奈住那份感激的心情,平静的说道。
韩炜点点头,接着对赵云说:“如子龙不想叫我师叔,那就也叫我弟弟,或者九曲吧。”
这让赵云不能接受,频频摆手说道:“万万不可,师门辈分不可儿戏。”
赵云为人正直,且知书达礼,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有违纲常伦理的事情发生。
韩炜也知道赵云的为人,就知道他会如此。旋即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以师叔的身份告诉你,以后私底下,只有你我之时,你就叫我弟弟。哦,当然还有雨儿。”说完,朝赵雨笑了笑。
赵雨一阵点头,表示同意韩炜的意见。
赵云还是眉头紧锁,沉默半晌才开口:“唉,也不能违逆师叔之命。也罢,私下里我便称师叔为公子吧。”
韩炜就是希望赵云能跟自己平等,他不希望赵云总把自己当成师门长辈,这样不利于他们友谊的发展。
可赵云是个执着的人,韩炜怎么劝说,也不行。最后只好答应他,叫自己公子了。
第6章 周而复始又七年
七年,韩炜十岁了,赵云二十岁。
七年的时光里,韩炜被现实狠狠的打了脸,他心心念念要跟赵云并驾齐驱,可他发现纵使有玉乙的悉心传授,他跟赵云也是有极大的差距。人跟人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难道赵云真的是天赋异禀吗?后天的努力真的无法超越天才吗?韩炜久久不能释怀,无数次再想这个问题。
赵云二十岁,凝气巅峰,隐约窥视到丹成境界的门槛。他自己拼死拼活的追赶,凝气五重。这就是巨大的差距,同样施展百鸟朝凤,他只能与赵云交手三十多个回合,没有赵云敏捷,没有赵云冷静,拆招破招只在须臾之时。
面对这样的失败,韩炜并没有气馁,反倒很知足。能跟赵云对战三十回合,已经很不错了,况且自己还只是十岁的身体。当然,打不过赵云的主要原因还是自己年纪尚幼,气血不足。用赵云的话说,是自己对百鸟朝凤太过于了解。玉乙则告诉韩炜,他太拘泥与招数,运枪不运意。
经过多次的失败,韩炜也发现赵云的百鸟朝凤确实跟自己使用出来有所不同,可细枝末节韩炜却无法参悟。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赵云的百鸟朝凤枪法可能已经脱离了原本的招式,只剩下了表象。
百鸟朝凤枪法一出,那种感觉宛若百鸟出林,有着极强的压迫力,枪影重重一发不可收拾,让对手应接不暇,无所适从。而赵云的枪法看似跟百鸟朝凤相似,可那种感觉绝对不是。
“那是蛇,对,就是蛇。冷静且致命,与其对战像是时刻都被一条蛇暗中盯着一样,压抑无比。”韩炜这么评价赵云的枪法。
他也并没有问赵云这是怎么回事儿,而是想自己参悟其中的奥妙,若是赵云说出来细节,对韩炜的进步绝对会有影响,精研武学自然还是一个“悟”字。
这一天韩炜再一次败下阵来,不过好的是坚持了四十回合整。这让他很是兴奋,而赵云也是报以鼓励的目光。
玉乙这时说话了:“九曲,从今天开始,便要学新的兵刃了。百鸟朝凤枪法你已经如臂指使,可以学戟了。子龙也一样。”
二人齐声应诺,满脸的兴奋,期待着看着玉乙。
“九曲,我看你习武的气势颇为霸道,招招都是所向无前,看来戟才更适合你。而子龙游刃有余,颇有翩翩君子之风,当习剑决。”玉乙对二人说道。
“师父可是要教我那套独创的绝招?”比起赵云的沉稳,韩炜更加耿直。
玉乙抚须轻笑,摇了摇头说道:“欲速则不达,先把这套戟法学成,再做他图。”玉乙是个好老师,他明白习武要循序渐进,还要因材施教。
韩炜有些失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赵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不必如此。
“大可不必如此。这戟法是我当年在江东所得,经过为师数次推演,最后方得大成。这极有可能是当年楚霸王的绝技!”玉乙怕韩炜不识好歹,便把原委道出。
韩炜听后,顿时开心的点头。旁边赵云一脸羡慕的看着他。
玉乙自然看在眼中,又对赵云说道:“子龙不必羡慕他,师祖传你的剑诀可是特地为你所创。”好老师绝不偏心。
赵云亦是激动的说道:“谢师祖垂爱。”
玉乙点点头,接着说:“你二师叔的影绝星宵剑想必你也知道,而贫道特地为你所创的这套剑诀,正是在影绝剑的基础之上改进。为了表示这套剑法是你独有的,我特赐名曰:云龙乘风。”
韩炜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赞叹:“好一个云龙乘风剑!”
玉乙也不理睬韩炜的赞叹,对二人说道:“尔等跟我来。”
三人来到后殿,进了门后,发现这殿中摆满了兵器,以刀枪剑戟居多。韩炜惊喜说道:“我说呢,这后殿是通明观的禁地,原来都是师父珍藏的神兵利器呀!”
“哼哼,你以为那兵祖真仙的称号当真是浪得虚名吗?”玉乙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
赵云此时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杆银枪,目光灼热,他从未有过如此的贪婪跟渴望要得到一样东西。
韩炜早就迫不及待冲了进去,四处摆弄。玉乙看着他动自己的宝贝,心里肝都颤了,生怕被韩炜弄坏。
玉乙不再去管韩炜,任由他去,反正又不会真的被弄坏。转过身来看到赵云的举动。笑道:“子龙,那是龙胆亮银枪,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赵云差点高兴哭了,马上倒头就拜:“多谢师祖赐枪,弟子可否一试?。”
玉乙点点头,淡淡说道:“本就是你之物,自然由你处置。”
赵云走过去,拿起来龙胆亮银枪,激动的用手婆娑着,仿佛那是他的孩子一般。
整个枪刃锐利无比,寒铁炼银所铸,呈银龙吐舌之形,龙头雕琢的栩栩如生,往下的身子便是整个枪杆,直到枪的尾端恰好是龙尾。
仔细观察过龙胆亮银枪之后,赵云是万分的喜爱,情不自禁的一合阴阳把,抖出数个枪花,枪花绽放的同时,也伴随着阵阵响声,宛如龙吟一般。而此时赵云只觉得只柄长枪跟自己融为了一体。
韩炜此时也注视了赵云好一会儿了,赵云此时手持龙胆亮银枪,威风凛凛。他心中暗自感叹道:这才是威震天下的常山赵子龙。
玉乙也是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子龙英武不凡,善,大善。”
韩炜在欣赏完赵云的英姿之后,目光停留在离龙胆亮银枪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杆枪,那是一杆虎头金枪,一看就不是凡品。
玉乙对韩炜说道:“炼金为虎,炼银为龙,龙虎风云会,所向而披靡。那是虎威湛金枪,跟龙胆亮银枪是一对,是我为你伯锦师侄准备的。”
伯锦是张绣的表字,是童渊的首徒,赵云的大师兄。韩炜多次听赵云提及,他自己也知道张绣此人,而那北地枪王的称号也是在未来才会出现。
在韩炜跟赵云打量虎威湛金枪的时候,玉乙又找出了一杆单耳的青龙戟,对韩炜说道:“九曲,这是为师仿制楚霸王的天龙破城戟,乌金铸就,虽然并非真品,但是也只逊色一分。你就先用此戟,等你练成霸王戟法,再换兵刃。”
韩炜看了看这乌黑暗金色大戟,并没有龙胆亮银枪那般华丽。做工却挺细致,说是天龙破城戟,但根本看不到任何龙的影子,跟人家的龙胆枪一比,天壤之别。
“还美其名曰:天龙破城,有个龙鳞也好啊!”韩炜拿在手上埋怨道。
玉乙见自己的宝贝被鄙夷,立即老脸一拉,呵斥道:“竖子,若你不想要就留在这里吧。等下一次来神兵阁再挑选别的,哼。”
韩炜也只是抱怨一声,他可没那么傻。七年一次的进入神兵阁的机会,他才不会愿意空手而归。玉乙号称兵祖真仙,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跟打造兵刃。门中传人,七年一次鉴兵,但往往进入神兵阁以后,都是一次选中,爱不释手。
诚如童渊的飞凤枪,李彦的承影剑,以及张绣的湛金枪跟赵云的亮银枪。要么是玉乙的珍藏,要么就是玉乙精心打造。而天龙破城戟显然是玉乙中期作品,没有前期的兴奋认真,亦没有后期的熟练沉稳。
待玉乙关闭神兵阁大殿的门之时,“我早晚会把这里搬空的。”韩炜小声对身旁的赵云嘀咕道。
他跟赵云都走出来十几步了,可还是传来玉乙漫不经心的嘲笑,那玉乙耳听八方,完全可以听到,只听老道一笑:“嘿嘿,竖子,给你吃了豹子胆之后,再来一试吧。还想图谋我的宝贝?”
“切,你看我敢不敢。”韩炜不屑一顾又小声说了一句,不过这次声音很小只有他能听到。
赵云看着韩炜跟自己的师祖顶嘴,心中暗道:七年了,师叔还是如此随性,根本不把师祖放在眼里,还真是真性情。
就别说赵云不敢顶撞玉乙,就连童渊也不敢。除了韩炜以外,门中其他人几乎都把玉乙奉若神明。可玉乙却放任韩炜,不但如此还频频跟他斗嘴。这让赵云很不理解。
还记得有一次二人跟玉乙坐而论道,玉乙说天下乃是天子所有。韩炜却反驳说,天下是你的,也可以是我的,更是百姓之天下。这种近似大逆不道的话语,玉乙沉吟良久,而后笑而不语,看那意思,是默默赞同了韩炜的说辞。见玉乙不说话,韩炜又说赵云从军并非为大汉而战,而是为自己而战。此等看似毫无道理的话,却引人深思。
赵云也沉思良久,觉得韩炜是妙人妙语。他也顿悟了玉乙为何放任韩炜,这种放任实则是对韩炜的一种期望。
赵云不懂玉乙期望着什么,他只知道韩炜将来定然会有大作为,如今汉室衰败,那韩炜日后称霸一方诸侯不在话下。或是更有甚者,想到这里赵云不愿去想,也不敢想。若真的到了那一天,赵云会很纠结,毕竟忠君爱国是他心中不可逾越的壁障。
第7章 凉州乱韩炜出山
黄巾之乱如期而至,而凉州看似没有被波及,实则比其他州郡更要严重。究其原因,正是西羌的叛乱。羌王北宫伯玉趁着汉廷镇压黄巾军,无暇顾忌西凉,也拉起大旗造反。整个凉州彻底陷入了战火纷飞之中。
凉州刺史左昌趁着征兵时,截取军费数千万中饱私囊,凉州长史兼汉阳太守盖勋坚持劝阻,左昌不悦,将盖勋贬为阿阳令,正面对阵北宫伯玉。左昌原以为盖勋必定败仗,即便不战死,待其返回后也可以用军法处死,不料,盖勋多次作战并成功守住阿阳县。
北宫伯玉见阿阳县无法攻破,便转向攻打金城郡,榆中城破,金城太守陈懿被斩首示众,入城之后胁迫边章、韩遂入伙,共推举边章为凉州王,韩遂为军师。一时间整个凉州几乎全部陷落,再也不受朝廷的制约。
在此期间,盖勋请求左昌派兵救援金城郡,左昌不肯。盖勋悲愤不已,哀叹道:“坏凉州者,左昌也!”
边章骑虎难下,又主动出击,亲自挂帅率军直攻左昌所在冀县,左昌无计脱身,惊恐失措,便派人向盖勋求援。
而汉阳如今没有太守,便由从事辛曾、孔常二人主事。但二人疑虑且惧怕边章,不敢出兵。盖勋乃刚直之人,公私分明。他竟然丝毫不记恨左昌,旋即怒道:“当年庄贾失期,目无军法。司马穰苴就将其斩首,今日尔等乃为小小的从事,安敢违命?”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盖勋乃凉州老将,祖上时代为官,在凉州颇有威名。虽然被罢免了太守,但威信还在。二人不敢抗命,又推举盖勋为汉阳太守。
盖勋率援军抵达冀县,只见边章、韩遂所部营寨连绵数十里,声势之大,不可用强。他独自一人前往边章大营,想要游说边章。
边章、韩遂都很敬重这名老将军,亲自迎接他进了军中帐。
不想刚落座,盖勋以长辈的身份,劈头盖脸把二人骂了一顿,而后晓之以情,动之以情:“允之、文约乃西凉名士,岂不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北宫伯玉、李文侯乃羌胡蛮夷,尔等竟然受其蛊惑。若此时归顺天子,还有返还余地,否则王师西进,尔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不管是边章还是韩遂,谁都不想造反,若不是被逼无奈,也不会出此下策。边章先言道:“老将军所言,我等岂能不知?左昌狗贼,其罪当诛。当初要是早听您的话,派兵来救援金城郡,败了北宫伯玉,定然不会是如此结局。”
韩遂也起身说道:“如今谋反之罪业已坐实,我等罪孽深重,就算降了汉庭,恐怕命不久矣。还请老将军见谅,并非我等要谋反,形势所迫,不得不反!”
边章毕竟是个文士,造反也非他所愿,想想自己日后要背上反贼的骂名,不由得黯然泪下。而后说道:“今日看在老将军的面上,我等便放了左昌狗贼,在下能做的,也只限于此了。”
韩遂也是阵阵点头,说道:“老将军,请。”说着,韩遂下了逐客令。
盖勋见二人绝无可能说服,便起身说道:“既如此,还请二位言出必践,早日撤兵。”
边章、韩遂将盖勋送出了大营,同时下令撤兵。
半月后,盖勋上书弹劾左昌,左昌因为贪污的事被免职,朝廷派宋枭接任凉州刺史。宋枭到任后,对盖勋说:“据我所知,凉州人很少学习儒家经典,所以总是发动叛乱。如今我想让凉州百姓,每家每户都来抄写《孝经》,或许这样可以让他们懂得道义之理。”
盖勋劝阻道:“当初齐国崔杼弑君;鲁国庆父篡位,此二国难道没有读书人吗?现在不急于筹划消除灾难的方法,而去做一些非常之事,已经足够让凉州人怨恨,又会让朝廷取笑,我实在无法理解!”
宋枭不听,上书朝廷,报告此事;果然不久,朝廷下发诏书责问宋枭,以平叛不力将其免职。以杨雍接任凉州刺史。
护羌校尉夏育被北宫伯玉包围在右扶风,杨雍派盖勋率官兵前往救援,盖勋率军行至狐盘,便被北宫伯玉击败,盖勋集合剩余的百余人,摆成鱼丽之阵做最后的抗争。
羌骑兵发动冲锋,兵卒死伤惨重,盖勋也身负重伤,但岿然不动,指着身旁的一棵树对身边的亲兵说:“我若战死,就将我埋葬在此树下!”
奉命袭击盖勋的,乃是句种羌首领滇吾,素来被盖勋所厚待,他见此情此景,持刀呵斥:“老将军乃为大贤,若杀他,必遭天谴!尔等速速退下。”
盖勋仰头大骂:“蛮夷狗贼!休要羞辱老夫!但求一死!”
众人大惊失色,滇吾亲自将自己的坐骑给盖勋,盖勋断然拒绝。无奈,滇吾命人将其绑起来,上报羌王北宫伯玉。就连北宫伯玉都敬佩盖勋的忠义勇敢,遂不敢加害于他,派人将其送回汉阳郡。杨雍闻讯,亲自出城迎接,又表奏朝廷,封盖勋为凉州别驾。
相比战场上的烽烟四起,栖云山依旧是风景秀美,韩炜在通明观根本不知道凉州乱成了一锅粥,颇有“山中多少日,世间若千年”之感。
初夏,通明观内,韩炜跟赵云还在苦练武艺,现在的韩炜已经可以跟赵云大战五十回合。可惜,韩炜脾气急躁,运起铁戟总是有失冷静。最终,被赵云抓住机会,战败了韩炜。
韩炜接过赵雨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汗,又喝了一口茶水,对赵云说道:“子龙,霸王戟法果然厉害,现在都能战你五十回合了。”
“小师叔才十一岁,日后武学造诣不可限量呀!”赵云认真的说道。
赵雨又给韩炜添了一碗水,说道:“公子还是操之过急,须知要循序渐进,不可一味的逞勇斗狠。道家讲究顺其自然。”倒水的同时,韩炜趁机用手划过赵雨的手腕,而后抓了一把。
赵雨小脸一红,朝他手上打了一下,而后急忙跑去给赵云倒水。
赵雨整日里侍奉韩炜,闲暇无事便去书阁中,学习道家典籍,遇到不懂之处,便去求教玉乙,玉乙也是悉心讲解。
韩炜看着十六岁的赵雨,心中暗暗感叹:当真是赵家有女初长成啊!赵雨乌黑亮丽的秀发扎着混元发髻,眉清目秀,美目就像两汪清泉,点绛红唇,口齿如玉。身穿白纱道裙,隐约显露肌肤宛若羊脂白玉,身姿窈窕,前凸后翘。整个人就像仙女临凡,超凡脱俗,美不胜收。
“多谢雨儿姐姐教诲。”韩炜拱手施礼,笑着说道。
赵雨走到韩炜切近,用手一指他的脑门,没好气的说道:“教诲,你倒是听进去了,不还是充耳不闻?你这急躁的脾气,他日免不了吃亏。”二人也算青马竹梅,一起在这通明观长大,自然也没那么多拘束。赵雨这语气像是妻子在教训丈夫。
赵云看着他们打情骂俏,咧嘴直笑,作为兄长的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妹妹找个好归宿,而眼前的韩炜在合适不过。
正在此时,一个道童匆匆而来,对韩炜施礼说道:“九曲真人,观主叫尔等速速前往大殿。”说完,这道童便离去了。
韩炜三人也不耽搁,便往大殿而去。
殿中玉乙正跟一人聊天,韩炜一眼就认出了这人便是梁兴,旋即开口问好:“梁叔怎么来了?莫不是父亲要你来得?”
“公子所言不差,正是主公叫我前来。这次来,正是有要事相商。”梁兴说道。
“是何要事?”韩炜根本不知道凉州的状况。
梁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将凉州的情况和盘托出。还说韩遂已经跟边章闹翻,原因是韩遂认为要早日跟北宫伯玉划清界线,最好能将羌族的叛乱平定,而边章就没那么大的魄力了,他做能做这个凉州王,那北宫伯玉当居首功,不愿对北宫伯玉动兵。
韩炜震惊不已,一时间沉默不语,表情凝重。虽说梁兴并没有说任何造反的字眼,但韩炜很清楚,这跟造反没什么区别。
赵云辈分低,连坐的地方也没有,只是站在韩炜身边,他看韩炜面色沉重,就知道边章、韩遂这次的举动没那么简单,而赵云认为既然都跟北宫伯玉撕破了脸,也并没有那么糟糕。
梁兴又说道:“主公去了武威面见边章老儿,再次商议对羌族用兵之事。金城的一切要交给公子打点,我这才来请公子出山。”
玉乙此时说道:“九曲,事不宜迟带着子龙速速下山吧,不能在耽搁了。”
韩炜跟赵云二人听后,即刻跪地给玉乙磕了三个响头,便要跟梁兴下山。这时赵雨叫住了韩炜,说道:“公子,我也要去。”
“雨儿留在观中,如今刀兵四起,你跟着不安全。等金城太平了,我在回来接你。”韩炜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不,你跟哥哥去哪儿,我都要跟着。”赵雨很执拗,他们三人在一起七年,感情可想而知,自然是不愿一个人留在山上。
韩炜无奈,看着赵雨水汪汪的大眼睛跟满脸的委屈,于心不忍只好带上了她。
就这样,韩炜下山了。迎接他的将是西凉动荡的战乱。
第8章 榆中城内杀羌胡
梁兴骑着马,赵云、韩炜赶着马车,车内坐着赵雨,几人刚刚进入榆中城,就看街上都是羌胡骑兵,大肆抢夺城中百姓财务,一言不合便杀人,场面极其血腥。
这种场面,韩炜自然是不能忍,二话不说,拿起天龙破城戟跳下马车,脚下生风,疾风迅雷一般便冲到了离他最近的羌族骑士身旁,铁戟一出,带着罡风就将这骑士挑下马来,这骑士腹部被划破,当场毙命。一时间,百姓们就觉得有救星来了,纷纷往韩炜处靠拢。
韩炜立即大声喝到:“寻常百姓速速散开,免得伤及无辜。今日定要杀尽这些作恶的羌狗。”
百姓们纷纷四散而逃,顿时长街之上只剩下了数百骑羌胡骑士。听到韩炜吆喝之后,又见同袍被杀,他们便穷凶极恶的蜂拥而至,将韩炜围在了中间,纷纷嘲笑韩炜不自量力。
赵云对车里赵雨嘱咐两句,即刻提起龙胆亮银枪往韩炜处飞奔。
韩炜两眼通红,胸中火冒三丈,他想想五胡乱华的事件,就对这些外族无比的痛恨。如今他身怀绝技,定然是要杀尽这些蛮夷。看准一个目标之后,只见他脚踩阴阳,横执铁戟,纵身跃起,铁戟由上至下劈出,口中暴喝一声:“霸王卸鼎!”
这羌骑士显然被韩炜的气场所震慑,惊恐中举起手中长矛就要格挡。
霸王卸鼎,千钧之力!岂是他能相抗衡的?凝气五重的韩炜,几乎凝聚了所有了内力在这一招上,这是何等的强横。天龙戟势不可挡的劈开了这名羌兵的身体,血光崩显。战马受了惊吓,唏律律一声,四处奔逃。
浑身浴血的韩炜恶狠狠的盯着周围的羌骑士们,显然这些跋扈的羌兵并没有将韩炜这个黄毛小子放在眼里,虽然他已经杀了两人。要知道,羌人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年纪轻轻就应征入伍了,所以面对韩炜,显得那么的不屑一顾。
梁兴此时也是打马来到了切近,对为首的羌骑士问道:“尔等是何人部下,竟然目无军法,劫掠百姓?”
“哼哼,汉家将军,我等乃是湟中义从,是李文侯大帅的亲卫骑兵,若识相的,就莫要管闲事。”这骑兵统领显然没有把梁兴当作一回事。
就在梁兴跟他对话的同时,韩炜的铁戟再次朝着这羌骑统领刺来,铁戟撕裂了空气,挂着罡风,无情的收下了这骑统的性命。
“你……你”这骑统滚鞍落地,用手指着韩炜,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韩炜“呸”的一声吐了口痰,骂道:“羌狗,死有余辜。”
见骑统阵亡,周围的羌骑士纷纷朝韩炜杀来。可他们忘了赵云的存在,赵云身形晃动,寒芒阵阵,枪出如龙,只是简单的扎、刺、点、拨便连挑数名冲锋的羌骑士。
“杀得好!子龙,今日你我要杀尽这些羌狗。”韩炜对赵云说道。
二人并肩冲锋,韩炜铁戟大杀四方,招式极其暴烈,每一戟都是痛下杀手,死在他戟下之人,连个全尸都无法保留。导致这些羌骑士都把目标转向了赵云,可他们想错了。赵云虽然优雅,但远比韩炜要可怕数倍。赵云手中银枪舞动,四面八方都是枪影重重。就像毒蛇一般,所到之处,轻轻一点羌骑士就立即毙命,脖颈处皆是涓涓细流的血孔。
所谓的湟中义从们这下子可吓破了胆,自从征战凉州以来,从未战败过。眼前数十人相继丧命,没有一人能在这二人手上走过一个回合。而这两人如同恶狼进了羊群,不停的吞噬着眼前的猎物。
血染战衣,所向无前!
韩炜跟赵云浑身浴血,依旧是大开杀戒。百余湟中义从被杀了一多半,剩下的几十人不知是谁率先逃走,引起了连锁反应。这些湟中义从拼了命的往榆中城外逃窜,而韩炜见状,心中紧绷的神经松懈,两腿一软瘫坐在地。还没把气喘匀,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而这么血腥的场面,他还是头一次经历,不由得呕吐不止。
赵云还好一些,只是觉得反胃恶心。这时赵雨已经跳下了马车,冲到了韩炜身旁,也不在意他一身血污,为其捶打后背。这让韩炜感动不已,连连摆手:“雨儿快回马车去,这血腥的场面少见为妙。”
“快别说了,赶紧坐下歇息吧。”赵雨扶着他,坐在了一旁。
三人坐在街边,赵雨再次确认二人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梁兴满脸忧虑的来到韩炜面前,像是又什么事要对韩炜说。
韩炜看着羌兵的尸体,对梁兴说道:“梁叔,你速速把这些尸体处理了吧,而后在安抚一下百姓,我先回府去了,有什么事,待这里安顿好了,你可去府中找我,咱们再行商议。”
韩炜这样的口气,无疑是对梁兴下的命令。虽然梁兴如今是金城太守,但见识了韩炜的本领以后,足矣让其是心服。旋即回了署衙,安排韩炜所交待的事。
回了府邸,清风明月夫妇自然前来迎接,如今韩遂早就在武威安置了新的府邸,这宅邸便送给了儿子,府中管家自然是清风明月夫妇二人。
看到韩炜浑身浴血,顿时大惊失色的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月娘别担心,吓到你了。只是杀了几条羌狗而已。让后厨安置一下,我饿了。”韩炜安慰道。
清风听后,即刻亲自赶往后厨。而明月则去烧水,好让韩炜等人洗个澡。韩炜带着赵云兄妹来到了自己的院落,刚进院门,就听到一声尖叫。韩炜便看见十岁的秀儿捂着脸,不敢看自己。
看到浑身浴血的韩炜跟赵云,可把这小丫头给吓坏了。韩炜急忙说道:“秀儿不怕,是哥哥回来了。”
秀儿听到声音,这才跑到近前:“是九曲哥哥吗?”
韩炜点点头说道:“乖秀儿,先去找两套衣服。”
“哎。”秀儿马上蹦蹦跳跳的走了。
待一切安排妥当,韩炜三人沐浴用膳过后,正堂里韩炜心中嘀咕着:湟中义从?李文侯吗?遂问清风道:“风叔,你常在城中走动,这湟中义从是何时在金城出现的?”
“公子,你久在山中修行,不知凉州如今的现状。百姓们相传:关中有五帅,韩马北李盖。而如今边章亲羌胡,远汉将。主公与他义弟马腾将军便是边章疏远之人。李文侯靠着湟中义从也是飞扬跋扈,与主公颇为不和,一直就在金城肆虐。”清风把情况告诉了韩炜。
韩遂、马腾、北宫伯玉、李文侯、盖勋五人如今在凉州割据,再也不是起初那样唯边章马首是瞻。
韩炜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哼,羌胡狗不足为虑。”
说话间,一家丁前来禀报:“公子,梁将军求见。”
梁兴此次前来,也正是要跟韩炜讨论李文候之事。
韩炜问梁兴道:“梁叔可知道,这李文侯大营在何处?”
“哦,在临洮县中,他与董家走的很近。”梁兴说道。
“临洮董氏?董卓也在临洮吗?”韩炜问道。
“董卓擢升河东太守,临洮如今只有其弟董旻。难道公子要除去湟中义从?”梁兴随口一问。
“湟中义从也是一支精兵,只要除去李文侯便可。我有意收服湟中义从为我所用。”韩炜说了想法。
梁兴这才说道:“公子,以我只见还是再缓一缓。主公此去武威,正是要跟马腾将军合力除掉边章,而如今金城可用之兵恐怕敌不过湟中义从,不如等主公归来,再作打算。”
韩炜一听,觉得梁兴此话不错,还是等韩遂回来再说吧。
第9章 金眼墨狮子认主
马腾,字寿成,扶风人氏,伏波将军马援之后。韩遂的结义兄弟,此次与韩遂密谋要除掉边章。
武威韩府,韩遂、马腾相对而坐。
“兄长,此次举事能一举成功否?倘若那些小羌王们不来,如之奈何?”马腾看着韩遂问道。
韩遂目光炙热,自信地说:“贤弟放心,此次只为边章与北宫伯玉。只要除掉这二人,凉州便可大定。”
“北宫伯玉会来吗?羌族各王还有诸多不愿臣服者,他还要逐一收服,恐怕……”
不等马腾说完,韩遂打断道:“放心,我自有办法让他前来。”
“计将安出?”马腾依旧质疑。
韩遂笑曰:“进攻三辅之地!你说北宫伯玉会不来吗?他巴不得分一杯羹呢。”
马腾频频点头,问道:“以愚弟之见,若进攻三辅之地,岂不是会让天子震怒?王师若来,我等自是无力抵挡。”
“嘿嘿,贤弟啊,这只是一个说辞,到时除掉边章、北宫伯玉即可。我才没那么傻,去触汉廷的霉头。”韩遂悄声对马腾说。
韩遂召集各部兵马商讨进攻三辅之地,实则便是为了独掌兵权。而羌族将领大多武力强横,唯有义弟马腾在方可不惧四方羌王。
马腾三十出头,武艺高强,家传伏波枪法,在整个西凉也是罕有敌手。他身长八尺有余,身体洪大,面鼻雄异,性格贤良忠厚,不管在汉人将领还是在羌族部落之中都很受尊敬。
若说这马腾,倒也跟羌族颇有渊源。他的父亲曾任天水兰干县都尉,后留居陇西,娶参狼羌王之女为妻,生下马腾。而马腾也效法其父,娶了白马羌王的妹妹,生下了长子马超。马超十岁,马腾认为这个年纪正是疆场厮杀的好年华,因为马超剑枪双绝,打遍军中无敌手,就连马腾若不尽全力,也难以拿下马超。
韩遂也知道马超勇武,自然想让他多跟自己的儿子多亲多近,日后也好辅佐韩炜。商议完正事,便说道:“贤弟,武威凶险,还是让弟妹带着贤侄去金城落脚为好。”
“我正有此意,这就叫超儿安置一下,明日便启程。”马腾自然应允。
韩遂也是奋笔疾书,写好了手书交给马腾说道:“让贤侄持我手书,到了榆中之后交给九曲,九曲自然会妥善安置。”
马腾点点头,接过书信放入怀中,与韩遂告辞,返回了家中。
翌日,马超携母前往金城落脚暂且不提。只说榆中韩炜这边。
韩炜、赵云当街斩杀数十名湟中义从,那李文侯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听到逃回之人禀报,说是两个少年郎把他们杀的大败,李文侯即刻火冒三丈,他觉得这是天大的耻辱。即刻点起两万湟中义从,直奔榆中县杀来。而榆中县只有一万守军,面对强横的湟中义从,梁兴慌了。
“公子,这可如何是好?李文侯如今已经兵临城下了,扬言要公子跟子龙兄弟自缚出城。若如不然,打破城池鸡犬不留!”梁兴朝韩炜禀报道。
韩炜看看梁兴,不屑的一笑:“呵呵,这真是巧了。我正找他呢,他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子龙,随我上城楼看看情况。”
韩炜三人来在城楼之上,看着城下喋喋不休叫嚣着的李文侯。
这湟中义从倒也颇有来历,汉文帝初年,月氏的一部分人没有西迁,进入南山,与羌人杂居,称小月氏。后有霍去病定西河地,小月氏出山,与汉人杂居。共有七个大种,分布在湟中及令居,称“湟中月氏胡”。另有数百户在张掖,称“义从胡”。
如今的湟中义从不光有月氏,羌,匈奴,还有不少汉人。所以湟中义从之所以厉害,正是诸多的汉家文化的渗透。诸如汉军的兵法、战阵,有了这些加上羌胡血统的强横,二者相辅相成,自然要比普通的羌族骑兵厉害,从而产生质的飞跃。
这一次的烽火,再次点燃了这些湟中义从们熊熊战意,他们都是好战分子,只要一直战斗,他们才觉得人生有意义。各部首领推举李文侯为主帅,驰骋于西凉的各个郡县。
李文侯见城上来了三人,梁兴他自然认识,其他二人从未见过。可他猜也能猜到,这无疑就是杀他亲兵的两个少年郎。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文侯再一次污言秽语招呼城上三人的祖宗十八代。梁兴听罢,面红耳赤,意欲出阵迎敌。可作为韩炜,听到这些所谓的“咒骂”,觉得也没什么。毕竟时代不同,他在后世听到的骂人方式跟李文侯的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见梁兴急于出战,韩炜拦住他说道:“梁叔,让这蛮厮骂去吧。咱们下城先歇会,冷冷他们。”
说着,韩炜带着二人下了城关。
那李文侯见状,不由得更加愤怒。即刻命令身后两万人马:“给我骂,狠狠的骂!”只见湟中义从们,全都扯着嗓子嗷嗷乱叫,根本停不下来。
正值晌午,太阳炙烤着大地。两万人苦苦骂了一个时辰,依旧无果。连李文侯跟身后所有的湟中义从都是口干舌燥,满头大汗。不由得都丢盔卸甲,席地而坐歇息。
而韩炜却来到了马厩挑选坐骑,这让梁兴很是不解。不过他也不去过问,因为他相信韩炜绝不会做无用功。
挑来挑去,韩炜的目光锁定在一匹单独豢养的黑色的战马身上。开口问道:“梁叔,这匹马怎么样?”
梁兴面带忧虑说道“公子果然慧眼如炬,这匹乃是匈奴人献给主公的马王,名叫墨狮子。不过,还是算了吧。虽然是一匹宝马良骥,但忒不合群,只要让它放出来,它总是咬伤别的马匹。脾气暴躁,极难驯服,不知道踢死了多少驯马师。末将劝公子还是不要以身犯险,万一出了差池,无法向主公交待。”
“梁叔放心,若我真的驯服不了它从而受伤,那父亲那里我去说项,自然不会怪罪你。”韩炜一听这是马王,即刻来了兴致。
“可公子,这若是伤了你……”不等梁兴说完,韩炜已经走向了那匹黑马。
待韩炜伸手去拉这墨狮子的嘶缰,它唏律律一声长嘶,把头一个劲的来回晃动,自然是不愿向韩炜屈服。可越是如此,韩炜越是兴奋,他紧紧攥住马缰,想一想项羽当年的乌骓,他就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好好好,好畜生,果然有些王者之气。”韩炜爽朗的说。
“公子,还是算了吧。”赵云也是担忧的看着韩炜。
韩炜哪里会听得进去,即刻把墨狮子牵出了马厩。墨狮子如临大赦一般,陡然挣脱了缰绳,在马场之上尽情驰骋。
看着墨狮子飞奔,韩炜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看着。但见它双目炯炯有神宛若金黄色的圆月,黑色的鬃毛遍布整个马头,一直延伸到脖颈处。身姿雄骏,四蹄碗口粗大,上有鬣鬃一簇一簇,尖而硬,乍一看彷佛雄狮的利爪。追风逐电一般,犹如刮起一阵黑色烈风。当它昂起高傲的头,仰天一阵嘶鸣,竟然好像狮吼一般,口中赫然长有獠牙。
这金眼墨狮子,怎一个神骏了得?
韩炜越看越欢喜,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好畜生,你哪里走?”健步如风追赶墨狮子去了。那墨狮子看韩炜朝自己跑了过来,也是一昂首阵阵嘶鸣,也冲韩炜奔去。看那意思是接受了韩炜的挑衅。
人马相交,韩炜一纵身便抓住了缰绳,运起凝气法门,狠狠往下一拽。墨狮子怎么能如此认输?旋即用力往上一仰头,前蹄悬空,竟然把韩炜生生带离了地面。韩炜见状,稳定心神,接着这股力量,翻身上了马背。而后一拉嘶缰,说道:“哼,让你猖狂!”
话音刚落,墨狮子四蹄来回弹腾,晃动身躯,再一次将韩炜甩落马背。韩炜不依不饶,一声巨吼:“倒!”说了一声“倒”,再看韩炜抱着墨狮子的脖颈用力往侧面一使劲,这一下子韩炜毫无保留,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要把墨狮子绊倒。
果然,一人一马重重的翻倒在地,激起阵阵尘土,弥漫四周,把韩炜跟墨狮子淹没在其中。
梁兴跟赵云都看呆了,急忙要去帮忙。还没等尘土散尽,就听韩炜扯着喉咙说道:“都别过来,我要亲自制服它!”
待尘土散尽,只见韩炜怀里抱着墨狮子的脖颈,墨狮子四蹄乱踹,依旧是想要挣脱韩炜的束缚。可韩炜绝不会让它挣脱的,还笑道:“哈哈,你就认命吧。我从此就是你的主人了!”
墨狮子用金黄色的双眼看着韩炜,不停的打着响鼻。韩炜也是大口喘着粗气,用双臂死死环抱着它的脖子。
最终,墨狮子僵硬的脖子彷佛松懈了下去,韩炜也明显的察觉到了。开口对墨狮子说道:“这就认主了?咱们可先说好,我放你也行,但你要乖乖听话。”
墨狮子竟然点点头,又嘶鸣一声。韩炜见状,惊愕的说道:“我草,你能听懂人话?”震惊的同时,也松开了双臂。
再看墨狮子起身,晃动身形,把周身的尘土甩了个干净,而后咬住韩炜的衣襟,用力往上使劲。韩炜接着这股力量起身,而后哈哈大笑,拍了拍墨狮子的大脑袋。墨狮子也亲昵的蹭了蹭韩炜的脸。
梁兴跟赵云见状,相视一笑,急忙朝韩炜跑去,确认他没有受伤,这才安心。
第10章 湟中义从的命运
韩炜驯服了墨狮子,又叫赵云也挑一匹。赵云同样看中了一匹黑马,可韩炜却说道:“子龙,换这匹白马。”说完,顺手指着一匹白马说道。
“为何要换白马?这匹黑马品相不错,虽然比不上墨狮子。”赵云比韩炜更懂得相马。
梁兴也是点了点头,纳闷的看着韩炜。
“我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反正你就得骑白马。”韩炜很执着的看着赵云说道。
赵云挠了挠头,既然如此,也不再争辩,骑白马就骑白马吧。围着马厩转了半天,从诸多白马之中挑了一匹最好的。毕竟是西凉,马匹的质量绝不会太差,赵云翻身上马,围着马场转了一圈。
韩炜看着赵云驰骋的英姿点了点头,说道:“嗯,赵子龙就得骑白马。”对于银枪白马赵子龙的情怀,这世上除了韩炜,恐怕没有人明白。
一切就绪,韩炜三人出了马厩,只听得城外依旧是骂声阵阵。
韩炜手搭凉棚,看看毒辣的阳光,又看自己灰头土脸的,淡淡一笑,说道:“先洗个澡,让他们再骂一会儿。梁叔,让儿郎们准备准备,待会杀出城去,好好出气。到时我跟子龙直攻李文侯,定叫他死在榆中城前。”
梁兴这才明白了韩炜的意图。他知道,若是韩炜跟赵云直取李文侯,那李文侯定然是一命呜呼。
待一切都安置好了,过了正午,阳光不再强烈,梁兴集结了五千轻骑兵,韩炜跟赵云也都骑在马上立于队伍最前列,城门缓缓而开。韩炜对梁兴说道:“梁叔坐镇城中,且看我与子龙手段。”
梁兴自然对他们充满了信心,又对兵士们说道:“儿郎们,好生跟随公子杀敌,叫羌胡狗知道咱们的厉害!”
韩炜一声令下,铁戟往前一挥:“杀尽羌狗,生擒李文侯!”
“冲啊,杀……”五千精锐轻骑跟着韩炜便杀了出去。
城外湟中义从也都全累趴下了,趁着偶尔袭来的一阵凉风,有的兵卒昏昏欲睡,可谓战意全无。那李文侯拿着水袋大口的往嘴里灌,忽然看到城门开了,又听到阵阵喊杀之声,随之而来的是兴奋不已,他把水袋一摔,翻身上马,转身一看,顿时傻了。
只见湟中义从丢盔卸甲,兵刃丢在一旁,疲惫不堪,再没有刚来时那般精神抖擞。立刻呵斥道:“唉,中计了。都他娘的给我起来御敌!”自有副将拿着马鞭抽打这些湟中义从,可为时已晚,慌乱中披甲的披甲,上马的上马,一时间陷入了混乱之中。
而韩炜借着墨狮子灵动已经杀到了李文侯切近,此时李文侯也顾不得身后混乱,只觉得韩炜周身散发的气势让他感到莫名的压抑。若是按照境界来说,李文侯只有凝气三重,他绝不是韩炜的对手。
可毕竟来得是个少年,若是相较战场厮杀的经验,韩炜是大大不如李文侯的。李文侯虽然觉得压抑,但不代表就惧怕韩炜。他看准时机,举起掌中浑铁大枪迎面招架。
只听枪戟碰撞交相呼应,“铛”的一声。铁戟虽然被架住,但李文侯直觉从虎口处发麻,蔓延至整个双臂。铁戟直接压住枪身,马上就到了肩头。李文侯见势不妙,拼尽全力还是荡开了铁戟,急忙打马退出了战圈,而后心中暗道:小娃娃好生厉害,我恐不是对手。遂开口道:“杀了他,本帅重重有赏!”
韩炜执戟说道:“算你命大,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了!”言毕,轻夹马腹,墨狮子通灵通意,唏律律一声嘶鸣,再次冲向李文侯。自有不少副将模样之人护着李文侯撤退,其中有三名将领,须臾间就朝韩炜杀来。
擒贼先擒王。韩炜不想让他们拖延时间,运起凝气决,跟着就是一记横斩。气贯山河,横扫千军。这三人哪里能挡得住,一戟扫过,三人滚鞍落马。像这种炼气境界的武将,面对凝气境界,根本就无法近身。
这时,赵云也杀出了重围,来至韩炜身旁。他身姿犹如龙出海、蛟翻江,枪风骤起,寒气逼人,龙影重重,煞是好看。枪法之变化莫测,真乃世之无双,时而龙翔入云,时而龙腾于海,寒星点点,银光烁烁,泼水不能入,刮风不能进。
韩炜自然是把赵云华丽的枪法看在眼里,颇有嫉妒之感,心中暗道:果然还是不如赵子龙呀,玉乙这个老东西,教我这戟法虽然厉害,但一点也不花哨。
思量间,赵云与他已经二马并辔,开口道:“李文侯要跑远了。”
韩炜收拾心情,摒弃杂念。即刻说道:“追,务必要杀了李文侯。”
二人心照不宣,即刻使出所有的手段。当真是:丹凤朝阳鸣天地,飞龙探爪定乾坤。一时间两人联手,所向披靡。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韩炜还是被限制住了,有不少羌骑兵将他围住,一时间无法脱身。只听韩炜对赵云喊道:“子龙,不要管我。速速拿下李文侯!”
赵云知道韩炜不会出什么差池,索性用枪杆抽打战马,战马吃痛唏律律一声长嘶,四蹄如风,往李文侯方向穷追不舍。可无论怎么追赶,还是相差着一段距离。就这样追了半个时辰,赵云座下的战马久疏战阵,如此激烈的追逐根本吃不消。眼看李文侯近在咫尺,忽然之间,一声悲鸣,马失前蹄。赵云见状,稳定心神,纵身一跃,轻点马头,而后平稳落地。李文侯偷眼一看,如临大赦,一时间传来阵阵大笑。可眼看李文侯追不上了,赵云握住龙胆亮银枪,凝聚内劲,猛的投掷出去,直奔李文侯后心。
李文侯此时方才笑罢,只觉得背后一凉,再低头一看,胸前赫然是阵阵鲜血直流,还带着半截银枪。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可意识还停留在死前那种死里逃生的侥幸之中,失去了意识的身体,落下了马背。那无主战马依旧是如风一般奔跑,消失在赵云的视野之中。
赵云见李文侯尸首尘埃落定,这才长舒一口气。紧接着是一众油然而生的成就感,对,就是斩将杀敌的荣耀感。赵云三步并作两步,从尸体上抽离了龙胆亮银枪,而后抽出李文侯的佩剑,斩了其首级,撕下李文侯的战袍包裹好,用银枪挑着,健步如飞的往回走。
而此时,榆中城前的战斗也几乎接近尾声,韩炜接连斩杀数名湟中义从的队率,五千轻骑兵也跟湟中义从杀的不可开交。赵云也带着李文侯的首级回来了,见这里还在混乱的厮杀,即刻高声喊喝:“李文侯已死,投降者免死。”韩炜见再杀下去也无益处,也是喊喝:“李文侯已死,降者不杀!”
就这样,榆中五千轻骑兵也是跟着一声又一声的喊喝,传遍了战场。本来湟中义从就陷入混乱,溃不成军,加之碰上了韩炜、赵云这俩杀神,早就吓破了胆。如今李文侯又死了,哪里还有反抗之意,纷纷缴械投降。
此一战,两万湟中义从战死数千人,逃窜三四千人之多,剩下一万多人投降,也算大浪淘沙,能活下来的都是精锐。而榆中五千轻骑兵也死了大约一半之多,这让梁兴觉得肉疼。可韩炜就觉得无所谓了,反正不是自己的兵马。
收服湟中义从最重要的原因,也是这一批人深得羌族骑战精髓,将来征战凉州也可得心应手。毕竟想要平定凉州诸羌颇为不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李文侯的首级被悬在榆中县城的城门之上示众,以警告城中其他羌人不要再有什么妄念。而被俘虏的湟中义从被带入了榆中城内的大营。
韩炜准备去大营中收降这些湟中义从,可梁兴却出言劝阻:“公子,还是不要收降这些羌人,他们反复无常,降了又反,反了又降,留之必为大患。当年段公在时,还不能让诸羌归心,何况公子乎?”
韩炜听后,摇了摇头说道:“梁叔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约束他们。”
梁兴听后,也不再劝,只好跟着他前去招降湟中义从。
而梁兴口中的“段公”就是段颎。湟中义从也是段颎一手组建,《后汉书·段熲传》记载:“熲将兵及湟中义从羌,万二千骑出湟谷。”
段颎字纪明,段颎少时学习骑射,有文武智略,最初被举为孝廉,为宪陵园丞、阳陵令,有治理之才。后入军旅,戍边征战十余年,他与羌人作战先后达一百八十次,斩杀近四万人,最终平定西羌,并击灭东羌。以功封新丰县侯。与皇甫规、张奂并称“凉州三明”。在凉州的威名可谓首屈一指,无论汉羌将领对其都赞誉有佳。
如今像护羌校尉夏育、鲜卑中郎将田宴、匈奴中郎将臧旻这三人,都是他当年的心腹部将,也是借了段颎的光,才会被任命这些军职。而如今凉州烽烟再起,羌胡叛乱。他们三人平叛无果,被罢官削爵贬为庶人,一代将星的生涯就这样黯然结束了。
大营内湟中义从们都老老实实的蹲在原地,不管是汉人、羌人、月氏人还是匈奴人都是面带忧虑,他们的命运掌握在点将台上那个少年手中,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全在此一举。谁都知道,在这种战乱时期,为了节省口粮,杀俘的事件屡见不鲜。
第11章 大校场上定军心
榆中城作为韩遂的根基,自然是被打造城了军事重镇,内中大营,占地宽广,足有榆中城四分之一的面积。而大校场之中,足矣容下一万多被俘的湟中义从。
而此时韩炜大败湟中义从,以及李文侯阵亡的消息也传遍了榆中县,城中百姓无不欢呼雀跃。
留在郡衙的金城长史杨秋,也赶到校场面见韩炜,因为梁兴在打扫完战场的同时,就把招降湟中义从之事派人告诉了他。杨秋也是韩遂的八部将之一,可谓八部将之智囊,地位仅次于梁兴。此来就是为了给湟中义从登记造册,毕竟一万多人的吃穿用度都要由金城开支。
点将台之上,韩炜俯视一万多湟中义从。身后赵云按剑而立,盯着他们,若谁敢惹是生非,那手中长剑绝对会让其身首异处。再往后是梁兴、杨秋二人,他们鄙夷的看着台下的湟中义从,显然对于这些羌胡的忠心,谈不上一丝一毫的信任。
韩炜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尔等都是勇士,湟中义从之名从段公在时,便威震西凉。可如今你们败了,成为了我的俘虏,生死就在我一念之间。冥顽不灵者,自然是死路一条!”
话音刚落,湟中义从阵阵骚动,不少人都喊喝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对,要杀就给个痛快的。”“我等皆不惧死。”……一时间,湟中义从们炸开了锅,纷纷附和着。但毕竟喊着不怕死的只是少数鲁莽者,剩下的大多数皆为比较理智之人,还是很惜命的。
可韩炜却不会被这样的躁动所影响,冷笑一声:“呵呵,悍不畏死吗?”他盯着叫嚣的最凶的那个,看那魁梧的身材,狰狞的面庞,应该是个匈奴人。而后韩炜朝赵云使了一个眼色,指了指这匈奴人。赵云纵身跃下点将台,但见剑光一闪,那名暴躁的义从,便被一剑封喉。赵云收剑归鞘,冷然看着这些湟中义从。而喧嚣之声,戛然而止。
杀戮,比什么办法都来得干脆,唯有如此才能立竿见影的震慑这一群骄兵。
“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人!湟中义从虽是西凉上兵,但不代表我会对你们礼贤下士。我可不是当年的段纪明,会屡次三番容你们犯上作乱!谁还想试试,尽管站出来。”韩炜也纵身跳下了点将台,冷冷的瞪着这些湟中义从。
湟中义从们鸦雀无声,只是看着韩炜。韩炜接着说道:“不瞒诸位,我希望诸位能跟随在我的麾下,以重振湟中义从的雄风。可我也知道你们湟中义从一向以强者为尊,不如这样吧,你们推选出一名武艺最强者跟我交手,若是能胜了我,我便放你们离去。若是败了,我也不介意杀光你们,也省下这诸多钱粮。”
哪有战俘也可以讲条件的?湟中义从们纷纷交头接耳,准备推选出一个能与韩炜一战之人。虽然榆中县城外他们都看到了韩炜的身手,但他们还是想试试,至少这是可以有一个活命的机会。
最终,一名壮硕魁梧的汉子站了出来,朝韩炜一拱手说道:“我乃盍稚王子,名为杨驹,愿为弟兄们与你一战!”
韩炜看此人相貌与汉人无二,便开口问身后的杨秋:“杨叔,盍稚为何种族?”
杨秋恭敬起身,来至韩炜切近说道:“回公子,盍稚乃羌族分支,与羌本是一脉相承,可不知是何原因,他们不愿承认自己是羌人,便自称盍稚。咱们大汉称其为:氐。这杨驹便是氐王杨腾之子。”
韩炜听后恍然大悟,在心中暗道:哦,匈奴、鲜卑、羯、氐、羌,原来是五胡之一啊。而后对这氐族王子嘲讽道:“嘿嘿,王子殿下,我若打死你,是不是从此就跟整个氐族便结下了仇呢?”
“哼,汉家子莫要说大话,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杨驹毫不示弱,指着韩炜怒道。说着,便先下手为强,轰出一拳,直奔韩炜面门。那些湟中义从都激动不已的看着,他们期待着韩炜被一拳打翻,甚至被打死。
可这势如狂风的一拳在韩炜眼中却是无比的缓慢,只因为境界不同。
这杨驹恐怕也是就是炼气巅峰,刚刚接触到了凝气境界不久,这一拳便多多少少有点凝气的意思。但这也跟韩炜相差太多,毕竟韩炜那是实打实的凝气五重,一步一个脚印苦练而来。
诸如杨驹、李文侯、梁兴这些人的境界,只是对照的一个比较,跟赵云、韩炜他们修炼的正宗道家法门一比,还是有很多不同的。说的简单点,便是这些人的境界都是自己领悟的,虽然也会催动气劲,但却是用气不用意,无法真正的把凝气法门融会贯通。
此时韩炜抬掌成爪,稳稳抓住了杨驹袭来的一拳,而后往后一拉,再一错身绕道侧后方,抬脚朝小腿弯处一踢,杨驹顿时失重,便重重的摔了出去。杨驹恼羞成怒,起身后“哇呀”一声怪叫,再次向韩炜扑了过来,连连轰出数十拳,从不同的角度攻击韩炜的要害。他想总有一拳会击中韩炜,就韩炜这样的小身板,挨上一拳便够他喝一壶了。
所有观战的湟中义从都拼住了呼吸,觉得杨驹胜券在握。只有赵云、梁兴、杨秋对杨驹的攻势不屑一顾,他们哪一个都比杨驹的修为要高,他们淡淡的看着这场争斗,彷佛提不起精神,他们心中早已看到了韩炜的胜利。
果然,杨驹使尽浑身解数硬是没有碰到韩炜分毫,但还是把韩炜逼到了校场的围墙边,韩炜无处可退了。就在这一刻,杨驹觉得自己要成功的时候,只见韩炜纵身一跃,轻点墙面,跳至杨驹身后。指如闪电一般朝杨驹后脑处风府穴轻轻一点,杨驹那硕大的身躯,便瘫了下去。
如此胜负已分,湟中义从们纷纷捶胸顿足,可他们任谁也没有杨驹能打。别说没有,就是有,韩炜也不会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韩炜获胜,他笑着朝这些湟中义从走来。其中有人问道:“你不会把他杀了吧?”
“不妨事,不出半个时辰他便会醒来。你们氐族的人,快快照顾好他。”韩炜说道。
接着又有人问:“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你们现在是我的兵了。”韩炜说完,便带着赵云走了。
留下一群湟中义从风中凌乱,一个个面面相觑。而此时按照韩炜跟梁兴交待好的,他站了出来:“诸位弟兄,公子已经收下你们了。你们可以活下去了,速速列队,准备登记造册。”
听完此话,校场之上如山呼海啸一般,每个人都在庆祝自己的劫后余生。而杨驹也被掐了人中,苏醒过来,见到此情此景,心中不由得对韩炜感激不已。
接下来陆陆续续的几天里,所有湟中义从都登记完毕。杨秋来给韩炜通报,韩炜拿着厚实的花名册在手里掂了掂,而后交给赵云。又对杨秋说道:“杨叔,今日回去后告诉他们,但凡有才华者,我都会委以重任。明日校场点兵之时,让他们也好有所准备。”
“不知公子所说是何才华?”杨秋问道。
“还能有什么?自然是平凡士卒不具备的技艺,我自有用处。”韩炜说道。
杨秋恭身退下,去校场告诉梁兴,现在他们暂归梁兴麾下。
翌日,梁兴一大早校场点兵,可这些湟中义从显然又摆起了骄兵悍将的架子,特别是氐人王子杨驹,首先不听梁兴的命令。
梁兴恼羞成怒的呵斥众人:“尔等昨日归顺,今日便要造反不成?”
“将军此话不然,我等归顺的是九曲公子,又不是你梁将军。自然不能听你的号令,否则我等岂不是背叛公子?”杨驹首当其冲,跟梁兴针锋相对。
梁兴乍一听,这话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但仔细一想,还是按耐不住气愤,遂说道:“尔等羌胡不服教化,难不成想让本将于尔等军法伺候吗?”
就在此刻,杨驹还想跟梁兴争辩之时,只听校场外一声马嘶宛若狮吼,这无疑是韩炜到了。果然,韩炜跟赵云一同跃马进了校场。杨驹率众恭迎道:“湟中义从参见公子。”整齐划一的声音和动作,话音刚落,一万三千名湟中义从单膝跪地。看这样子,并非军容不整的散兵游勇。
“嗯,列队点卯!”韩炜翻身下马,下令道。
湟中义从进退有序,迅速的集合在了一起。与此同时,韩炜跟赵云也登上了点将台。韩炜先是跟梁兴一拱手,致歉道:“多谢梁叔这几日照看湟中义从,让梁叔费心了。此处业已妥当,梁叔公务繁忙,且请自便。”
“哎,公子言重了。这乃我分内之事,如今湟中义从归心,我就先回郡衙了。”梁兴也很识相,说着就告退了。
赵云见梁兴离去,韩炜又朝他点了点头。他即刻打开花名册,开始点卯:“杨驹?”
“在!”
“房当?”
“在!”
“费听?”
“在!”
…………
就这样一个都没少的将一万三千人都名字都念了下来。
韩炜最后说道:“所有人都在此处了,而你们的名字以及面孔我也都记在了心里。我希望你们也能左右看看,记住这些面孔跟名字,不管是汉人、羌人、氐人、匈奴人,在这里都一样,没有种族之分,只有威震西凉的湟中义从!你们都是我的人,只要我活着,就没有人能瞧不起你们的身份,明白吗?”
接着便是齐刷刷的统一回答:“明白!”这声音响彻天地间。
显然,身份还是至关重要的。湟中义从也需要一个良好的身份。
每一个湟中义从都听得清清楚楚,而面对这种抛弃了种族之间桎梏的说辞,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深深被这股异样的凝聚力所感染。
要知道,这对他们来说意义深远,除了汉人以外其他的种族,都不受大汉律法的保护。换句话说,比如羌人杀了汉人,那是要抵命的。而汉人杀了羌人,并没有任何惩罚。不但如此,若是羌人前来寻仇,那大汉官军也会给予汉人庇护。
说到底,湟中义从并不是被热情高涨的言讲所感动,而是韩炜能给他们一个身份。这种身份不但能从此抬起头,不再被叫羌胡蛮夷。更重要的是,受到了庇护。
韩炜看到了这些人炽热的目光,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即刻高声喊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湟中义从,威震西凉!”说完,单臂扬起。
又是一阵山呼海啸,那是一万多人齐声的咆哮,是那么的热诚:“湟中义从,威震西凉。湟中义从,威震西凉……”就这样就就不绝于耳。
赵云默默的看着韩炜,感受着这种热烈的气氛。心潮澎湃,振臂高呼的同时,心中念叨:九曲,不管以后的路如何,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
第12章 有鹰岂能无犬乎?
榆中大校场之上,韩炜成功的将湟中义从的热情调动了起来。而湟中义从也相信韩炜说的话,这个少年的魄力在李文侯死的那一刻便崭露无遗。他们都明白,韩炜,这是一个要称霸凉州的人。
韩炜示意安静下,再次说道:“现在,我任命赵云为湟中义从的主将,杨驹为司马。他们二人的实力,想必诸位也都很清楚。当然,我依旧遵从强者为尊的规矩,不服气的都可以前来挑战,胜者自然可以统领你们。”
“公子,我们服气赵云将军的本事,也服气杨驹。”那个叫房当的羌族小伙第一个说道。
“是呀,我们服气,赵将军能杀李文侯,自然是最强的。”
“放屁,还是咱们公子最强!”
…………
紧接着,众人纷纷附和,表示没有异议。
韩炜很满意,接着说道:“那么现在,都说说除了疆场厮杀以外,你们还有什么本事?”湟中义从汇聚了各个外族的精英,而韩炜隐隐觉得,这些外族肯定会有惊人的技艺。
可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韩炜此话何意。
还是杨驹有些见识,即刻说道:“公子,你问的是不是诸如攀山凫水这类的本事?”
“嘿,你还真是一族的王子呀。有些见识,不错,就是这个意思。”韩炜说道。
杨驹听后,拨开人群,把一个小个子一把拉了出来,向韩炜说道:“公子,这家伙名叫乌落,匈奴人,擅长驯鹰。当年就是替李文侯喂鹰的,后来李文侯嫌弃喂鹰太废肉食,就不准再喂了。”
韩炜听后眼前一亮,看着这个匈奴小个子,即刻问道:“乌落,你当真会驯养飞鹰?”
乌落操着一口生涩的汉语说道:“公子,我们祖辈喂鹰,我的祖先曾给冒顿大单于喂过鹰。”虽然说话不流利,但可以看出他脸上的骄傲,意味着他并没有撒谎。
“嗯,我相信你。”韩炜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励。又问道:“那养鹰很费时间吗?”
“回公子的话,虽然喂鹰费时费力,但要成了,会有很大的用处。围猎的时候自然不用说,鹰可以捕捉猎物。还有打仗的时候,如果两个部落离得太远,就可以用鹰来传信。”乌落说不好汉话,可他还是把主要的用途说了出来。
韩炜大喜过望,即刻说道:“乌落,给你一年时间,若是你能把鹰驯养成功,我就赐你姓韩,从此做我的家将。”
乌落听后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及其他湟中义从亦是如此,这无疑是一种殊荣。若能获得韩炜的垂青,那他从此以后便是汉人籍了。就意味着也能累计功勋,擢升军职。
不管是谁,只要是湟中义从的一员,还不曾脱离奴隶的籍贯。从段颎开始,湟中义从都是奴隶的身份,打仗时充当炮灰,而且还不能迁升军职,内部的权力划分,都是强者为尊。
乌落跪伏于地,阵阵的磕头。韩炜示意让他起来,而后对其他人也说道:“杀敌立功者,都可以脱离奴籍,登记为金城郡的百姓,这也是我对诸位的诚意。一万三千人,分为十三部,每一部我都会安置一名功劳书记,来记录你们的功勋,杀敌十人者,便可以脱离奴籍。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明白!”又是一阵激动人心的欢呼。
韩炜再一次示意停止呼喊,又说道:“还是以湟中义从的传统,强者为尊。你们分成十三部,每一部要选出一名实力最强的为队率,报于杨驹司马。明日点卯之时,由赵云将军宣布。现在就可以开始了,注意要点到为止,不要伤及性命。”
说完,杨驹便开始行使军司马的权利了,他把所有人分为了十三部,逐个进行较量。
韩炜带着赵云,离开了大校场。在回府的路上,韩炜对赵云说道:“子龙,当年在通明观我曾答应你,会让你统率大队人马驰骋疆场,可现在却让你率领一群羌胡为部曲,委屈你了。”这话也是发自他的内心深处,毕竟赵云在他心中的地位着实不低,加之怕赵云对外族嗤之以鼻,所以韩炜要把话说明了。
赵云微微一笑,并没有不悦的神色。而是郑重其事的说道:“公子,你多虑了,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你不是也讲过,要让他们成为金城百姓,既是金城百姓,那便是我大汉子民。你还说过,没有种族之分,只有湟中义从。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两样呢?”
韩炜很感动,不成想赵云竟然如此善解人意。可他还是担心赵云有什么心理包袱,又说道:“可子龙……”
赵云马上打断他,又笑道:“嘿嘿,一万三千人呢!可不是小数目呀。大汉校尉也不过如此。”
韩炜听后,这才放心。看来赵云是真的没问题了,二人有说有笑回了府邸。接下来的几天里,湟中义从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十三部人马也分配完毕,韩炜又叫梁兴安排了十三个身手不错,且读过书的精锐出任湟中义从的功劳书记。并交待他们要公平公正,不要刁难任何人。
当一切尘埃落定,赵云作为湟中义从的主将,再次忙碌了起来。而且要求搬到大营去住,韩炜再三阻拦,可最终拗不过他,只好作罢。
这一日清晨,韩炜起了个大早,赶到了大营。刚进校场,就看赵云在指点湟中义从操练,时不时的纠正他们的动作。而杨驹呢,也落得清闲靠着点将台打盹儿。韩炜过去朝着他就是一脚:“杨司马,睡得可好呀?”
杨驹正要发怒,可一睁眼发现是韩炜,便咧嘴直笑,跑到队伍中间去了。看到杨驹吃瘪,队伍中也停止了操练,嘲笑杨驹。韩炜摇了摇头,也不追究,对众人说道:“继续操练,看什么看?都想挨上一脚吗?”
湟中义从收起笑脸,继续气势如虹的操练。赵云带着杨驹此时也到了韩炜身边,杨驹生怕韩炜再给自己来一脚,便躲在赵云身后,怯生生的看着韩炜的一举一动。
赵云也不在意杨驹,开口问道:“公子可是有事?”
“嗯,叫乌落跟我走一趟,今天开市了,去逛逛。听说有卖武威金雕的,正好买来让乌落驯养。”韩炜显得很兴奋,这是清风昨日去市肆上采买带回来的消息。
乌落刚来到了韩炜身边,杨驹突击插嘴说道:“公子,有个弟兄是白狼族,擅长豢养獒犬。”
韩炜一听更加兴奋,即刻说道:“快叫他出来。”
“狼崽子,快过来,有大造化啦!”杨驹扯着嗓子喊道。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从人群中飞奔而至,单膝跪地给韩炜见礼:“狼崽子见过公子!”
“哟呵,这汉话说的不赖。你叫什么名字?”韩炜对这少年颇有好感。
“没有名字,都叫我狼崽子。”这少年爽利的一笑。
韩炜一看是时候展现他起名字的技术了,即刻说道:“既然如此,你是白狼族,就叫韩狼吧。”
韩狼很聪明,即刻磕头谢恩道:“多谢公子赐名。”
乌落见韩狼直接被收为了家将,满脸苦楚。毕竟,韩炜答应了他赐韩姓,收为家将。可现在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韩炜显然没有忽略乌落,即刻也说到:“韩落,你有什么不满吗?”
“乌落不敢。”说着,乌落跪了下来。乍一想,暗自说道:公子刚才叫我韩落?真的吗?
就在此时,杨驹踹了一脚已经改名为韩落的他,笑道:“傻小子,还不改口?”
韩落这才改口说道:“韩落多谢公子!”
如此,韩落、韩狼都顺利成了韩炜的家将,皆大欢喜。
放下韩炜带着韩落、韩狼去了市肆不提,只说说这白狼族。
白狼族属于白狼国,曾是一个兴盛繁荣的国度,并和大汉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史书记载:汉明帝时,白狼等百余国,户百三十余万,口六百万以上,举种奉贡。追本溯源,白狼族以白狼为民族图腾,犬戎族也自称自己的祖先是二白犬,并且是以白犬为图腾的西北最古老的游牧民族,属于西羌。所以,白狼族便是犬戎的后裔。
犬戎人豢养獒犬,匈奴人驯服飞鹰,这可以追溯到汉朝以前。而这些豢养动物的技艺,都是游牧民族狩猎不可或缺的一种手段。更多时间,他们并不会把这些动物当作宠物来看待,而是以朋友的方式相处。
到了东汉末年的王公贵族都喜欢斗犬,一条上好的獒犬在市肆之上那可是价值千金的。再有狩猎之时,带上自己驯养的飞鹰捕捉野兔这些弱小的猎物,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只是养鹰太繁琐,所以鹰的价钱反而比獒犬要逊色许多。
韩炜骑着墨狮子,韩落、韩狼一左一右拱卫两厢。而大管家任清风,骑着一匹毛驴头前引路,毕竟在市肆之上,他已经混的相当熟络,买卖物什也是行家里手。
刚进市肆,有不少商户都跟任清风打招呼:“哟,风大管家来了?今天买点什么?看看我这板肋肉,刚切得,拿回去下酒再好不过。”
“张屠户,生意兴隆。不过,在下今日可不买肉,还有重要的事情。”任清风一拱手,十分客道。
过往七八家的商户任清风几乎都打过招呼,韩炜看在眼里,觉得带着清风来实在是明智的选择。
又往前走了不远,只见一群人围着,密密麻麻。人群之上,盘旋着一只大鹰,忽上忽下,还能做不同的飞行动作。那训鹰之人,扔起一根树枝,这大鹰鹰爪一勾,便抓个牢靠,引来阵阵叫好。
这大鹰头顶黑褐色,羽毛尖长,呈柳叶状,羽端金黄色,具黑褐色羽纹。金黄色的鹰喙修长,尖端乌黑。锋利的鹰爪苍劲而有力,鸣叫一声,让人听得振奋不已。
韩炜马上问清风:“风叔,这可是你说的武威金雕?”
“回公子,正是这金雕,可有灵性了。”清风一指那金雕,对韩炜说道。
“阿落,这武威金雕如何?可驯乎?”韩炜问身边的韩落。
韩落苦笑一声,摇摇头说道:“公子,恐怕不行。这头金雕都认主了,咱们就算买来,它也会绝食而死。”
韩炜一阵失落,不过他心里也明白。也暗自说道:不愧为飞禽霸主,性子也是桀骜不驯呢。不过,他还是不死心,想去再去看看,遂说道:“来都来了,就去看看这金雕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