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三让三辞承大统
刘协定然不甘心,说道:“祥瑞图谶,皆虚妄之事。奈何以虚妄之事,而让朕舍祖宗之基业乎?”
贾诩又奏道:“自古以来,有兴必有废,有盛必有衰,岂有不亡之国、不败之家乎?汉室相传四百余年,延至陛下,气数已尽,宜早退避,不可迟疑;迟则生变矣。”
刘协放声大哭,即刻入后殿去了。
贾诩亦与百官哂笑而退。
翌日,众文武又集结在大殿之上,让宦官请刘协上朝,刘协吓得抖似筛糠,哪敢上殿?
皇后伏寿问道:“百官请陛下设朝,陛下为何推辞不出?”
刘协再次潸然泪下,哭道:“凉王韩炜欲行篡位之举,令百官相逼,朕岂敢临朝啊?”
伏寿大怒道:“韩贼当真胆敢做此乱逆之事!”
话音未落,只见典韦、许褚带剑而入,请天子出殿。
伏寿大骂道:“尔等乱贼,想图富贵,共造逆谋!苍天必不相佑!”说完后痛哭入宫,左右侍者全都涕泪横流。
而后典韦、许褚强请刘协出殿,刘协安敢不从,被逼无奈之下只得更衣上朝。
贾诩奏道:“陛下可按照臣等昨日所议,免遭大祸。”
刘协痛哭道:“尔等皆食汉禄,亦多功臣子孙,岂能忍心做出此等不臣之事?”
贾诩接着说道:“陛下倘若不进忠言,恐怕会旦夕间祸起萧墙,到那时,就莫怪臣等不忠啦!”
刘协大惊问道:“谁敢弑朕?”
贾诩厉声说道:“天下之人皆知陛下是无福之君,故而招致四方大乱!若不是凉王在朝相保,欲弑陛下者何止一人?陛下如当真不知进退,莫不是想让令天下人共伐之?”
刘协大惊失色,拂袖而起,贾诩用目光示意董昭。
董昭纵步向前,扯住龙袍,厉声问道:“允与不允,早早道来!”
刘协浑身战栗不已,吓得无法答对。
典韦、许褚皆拔剑大呼道:“符宝郎在哪里?”
祖弼应声出列道:“符宝郎在此!”
典韦遂向他索要玉玺。
祖弼喝斥道:“玉玺是天子之宝,乱臣贼子安敢图之!”
典韦也不跟他赘言,立即喝令武士推出斩首,祖弼大骂不绝口而死。
刘协吓得三魂已去七魄。只见台阶下披甲持戈数百多人,都是凉兵。
刘协痛哭着对群臣道:“朕愿将天下禅让予凉王,幸留残躯,以终天年。”
贾诩此时笑道:“凉王定不会慢待陛下。陛下可速速降诏,以安众臣之心。”
刘协只得令尚书台起草禅国之诏,令董昭捧玺执诏,引百官直至郿坞凉王宫献纳。
而此刻韩炜并不知情,恰逢郭嘉反京述职,二人正在饮宴。
韩炜见状,沉默不语。
郭嘉见事已至此,便道:“大王承继大统乃早晚之事,大可不必踌躇不决。今天下唯有江东尚未平定,嘉以为此番荣登大宝,也可震慑江东群臣。”
说着,郭嘉接过董昭捧着的诏书,打开念道:“朕在位三十二年,遭遇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难中复存。而今仰瞻天象,体察民心,炎刘之数已终,行运在于韩氏。以凉武成王树神武之迹,今又光耀明德,以应其期。历数昭明,信可知矣。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唐尧不私于厥子,而名播于无穷,朕窃慕焉,今其追踵尧典,禅位于凉武成王。王其毋辞!”
韩炜听完后,意欲受诏。
郭嘉又阻止道:“殿下暂且不可!虽诏玺已经送到,殿下也要再三上表谦辞,以绝天下人之诽谤。”
韩炜听后,便令董昭作表,自称德薄,请另外寻求大贤以嗣天位。
刘协览表之后,心中很是疑惑不解,便问群臣道:“凉王既然谦逊不受,那此事就暂且搁置不提?”
董昭又说道:“昔凉王受王爵之时,三辞而诏不许,然后受之。今陛下可再降诏,凉王自当允从。”
刘协无奈,遂遣御史大夫张音,持节奉玺至凉王宫。
韩炜接旨,并开读诏书:“咨尔凉王,上书谦让。朕窃为汉道陵迟,为日已久;
幸赖凉成武王炜,德膺符运,奋扬神武,芟除凶暴,清定区夏,至德光昭,声教被四海,仁风扇八区;天之历数,实在尔躬。
昔虞舜有大功二十,而放勋禅以天下;大禹有疏导之绩,而重华禅以帝位。汉承尧运,有传圣之义,加顺灵祗,绍天明命,使行御史大夫张音,持节奉皇帝玺绶。王其受之!”
韩炜接诏后,依旧不语。
郭嘉又对贾诩说道:“虽殿下两次接诏,定然还是害怕后世议论,不免篡窃之名。”
贾诩道:“此事何难?可再命令张音送回玺绶,让董昭建议天子筑起一坛,名叫‘受禅坛’。选择吉日良辰,集合大小公卿全都到坛下,令天子亲捧玺绶,禅让天下给大王,便可释群疑,而绝众人之口。”
韩炜若有所思之后,立即命令张音送回玺绶,仍然作表谦辞。张音回去奏报刘协。
刘协再问群臣道:“凉王又是谦让,此乃何意啊?”
董昭奏报道:“陛下可筑一坛,名叫‘受禅坛’,集合公卿庶民,让天下皆知此乃陛下诚心禅位。那么普天之下必会蒙受大凉之恩。”
刘协又下旨派遣太常院官,筑起三层高坛,定于十月庚午日寅时举行禅让仪式。
转瞬即逝之间,便到禅让大典之期。
天子刘协请凉王韩炜登坛受禅,坛下集结着文武官僚四百多人,龙骧、虎翼、羽林、虎贲等各营兵军三十余万,刘协亲自捧着玉玺送给韩炜,韩炜遂受。
坛下群臣跪听册曰:“咨尔凉王!昔者唐尧禅位于虞舜,舜亦以命禹:
天命不于常,惟归有德。汉道陵迟,世失其序;降及朕躬,大乱滋昏,群凶恣逆,宇内颠覆。
赖凉王神武,拯兹难于四方,惟清区夏,以保绥我宗庙,光于乃德;恢文武之大业,昭尔考之弘烈。
皇灵降瑞,人神告徵;诞惟亮采,师锡朕命。全说尔度克协于虞舜,用率我唐典,敬逊尔位。
于戏!天之历数在尔躬,君其袛顺大礼,飨万国以肃承天命!”
第612章 小霸王不甘寂寞
禅让大典完毕后,凉王韩炜接受八般大礼,自此登上了帝位。
贾诩领着大小文武官僚在坛下朝贺。
韩炜改青平元年为太初元年,“太,初始也,元气始萌,谓之太初,言其气广大,能为万物之始本,故名太初”。又立国号:大凉。并传旨大赦天下,追谥父亲韩遂为凉太祖。(韩遂于韩炜平定南蛮时,寿终正寝。)
贾诩此时奏报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天子既然禅让了天下,理应退下藩服。乞请凉王降下明旨,如何安置刘氏宗族?”言毕,命令刘协跪在坛下听旨。
韩炜即刻降旨封献帝为山阳公,当即起行。
贾诩按剑指着刘协,厉声说道:“立一帝、废一帝,古之常道!现新君仁慈,不忍加害,封汝为山阳公。即刻起行,往后不经宣召不得入朝!”
刘协含泪拜谢,上马离去,不敢逗留片刻。
韩炜便谓群臣道:“舜、禹之事,朕知之矣!”
群臣皆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炜称帝,天下震动。
早有人报到江东,说韩炜自立为大凉皇帝,在洛阳盖造宫殿,并且传言天子刘协已经遇害。
吴王孙策听闻,假装痛哭终日,下令百官挂孝,遥望设祭,上尊号谥“孝愍皇帝”。
孙策做戏作全套,故而声称悲痛过度,染病成疾,不能理事,把政务全部托付给了张昭、周瑜。
周瑜和张昭、张纮商议道:“天下不可一日无君,在下欲尊吴王为帝。”
张昭那也是一条老狐狸了,还能看不清局势吗?即刻说道:“近日有祥风庆云之瑞:吴郡西北角有黄气数十丈,冲霄而起,帝星见于毕、胃、昴之分,煌煌如月。此皆应吴王当即帝位,以继承天下大统,有何可疑?”
于是周瑜和张昭兄弟,领江东大小官僚上表,奏请吴王孙策即皇帝位。
孙策假装虚弱,览表后大惊道:“尔等此举是要让孤成为不义之贼吗?”
周瑜奏报道:“非也!韩炜篡汉自立,吴王之位乃大汉天子敕封,今反贼已立,殿下亦可承继大统,以平韩贼。”
孙策勃然变色说道:“尔等此举,乃效法逆贼所为!”
说完,孙策拂袖而起进入后宫,众官员全都散去。
三日后,周瑜、张昭又领着众官员入殿,请吴王出宫,众人皆拜伏在孙策面前。
张昭奏报道:“现汉天子已被韩炜所弑,王上不即帝位,兴师讨逆,何谈忠义?如今天下之人无不想尊王上为君,为孝愍皇帝报仇雪恨。王上若不听从臣等所议,定然大失民望矣!”
孙策依旧义正言辞的说道:“孤虽然是大汉藩王,却没有德泽布于万民。今一旦自立为帝,与篡窃有何亦!”
周瑜、张昭明知孙策演技精湛,但却苦劝多次无果,孙策坚决不从,怕不是太入戏了。
毕竟,孙策考虑的是将韩炜推到弑君反贼的层面,自己则要变成忠肝义胆的英雄。一定要与韩炜站在对立面!
可迫在眉睫,不容耽搁。周瑜便设一计,对众官说如此这般,自己则说旧伤复发,托病不出。
孙策听说周瑜旧伤复发,就亲自到都督府中,直到卧榻边上探望,关切问道:“公瑾……公瑾无恙乎?”
周瑜回答道:“旧伤本就严重,而今又忧心如焚,怕是将不久于人世!”
孙策急忙追问道:“公瑾有何事如此担忧?竟到了此等地步?”
连问数次,周瑜只推托病重,闭目不答,可依着孙策的脾性,必定是要再三追问的。
周瑜喟然叹道:“臣自从出庐江之后得遇王上,相随至今,王上皆是言听计从。如今王上拥有江东九郡八十一州,不负臣夙昔之言。目下韩贼篡位,汉祀将终,文武官僚都想奉王上为帝,灭凉兴吴,共图功名。不想王上坚决不肯,众官员都有怨心,不久必将心散……啊……”
周瑜佯装苟延残喘之后,又接着说道:“倘若文武之心尽皆离散,逆凉来攻,江东……江东难保,臣……臣岂能不忧呐!”
孙策这才说道:“孤非是有意不从,只是担心天下人诽议啊!”
周瑜才说道:“圣人云:名不正则言不顺。今王上名正言顺,理应剿灭篡汉之贼,何有诽议之处?王上岂不闻‘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孙策思索片刻,说道:“这……且等公瑾病情痊愈之后,再议此事不迟。”
周瑜听完后,面带微笑,即刻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将屏风一掀,赫然是张昭带着文武众官员全部进入,众人皆拜伏于地,齐声说道:“王上既然应允,便可择吉日,行大礼。”
孙策举目观瞧,下跪说话的头一排便是孙氏宗族,首当其冲便是二弟孙权,如今官拜吴国相,兼领吴郡太守之职;还有孙翊、孙匡、孙朗几兄弟。
再往后是张昭、张纮两位老臣、谋主吕范、心腹老将们:黄盖、程普、韩当、朱治。这些人都是江东几朝的元老,自然是全力支持孙策的。
亦有青衣侯吴景,乃孙策舅父;乌衣侯孙静,乃孙策叔父。这两个颐养天年的老侯爷都被请来,可见此番周瑜与张昭下得功夫之大。
又有左护军鲁肃、右护军吕蒙、武烈将军陈武、雏羽校尉留赞、议军校尉步騭、偏将军全琮等江东重臣。
再有年轻一代将领:凌统、朱然、朱据、朱桓、贺齐、黄柄、程咨、韩咨等一干众人。
反正,但凡该来的都来了。
孙策见大局已定,自己再演下去毫无意义。但他还是很吃惊周瑜竟然如此煞费苦心的设计,可谓又惊又喜。
但见孙策黑着脸,探手点指众人,唉声叹气道:“唉!陷孤于不义,皆卿等也!”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可周瑜听明白了,这就是答应了呗。
周瑜即刻说道:“王上既允众臣所请,便可择吉筑坛,恭行大礼。”
众人齐声道:“还请王上早择吉日,恭行大礼!”
第613章 大凉朝会议伐吴
东吴众臣立即与孙策回宫,一面命张昭、张纮光掌礼,在建业之南筑坛。诸事齐备后,多官整设銮驾,迎请孙策登坛致祭。
张昭在坛上,高声朗读祭文曰:“皇帝策,敢昭告于皇天后土:汉有天下,历数无疆。曩者王莽篡盗,光武皇帝震怒致诛,社稷复存。今韩炜阻兵残忍,戮杀主后,罪恶滔天,载肆凶逆,窃据神器。
群下将士,以为汉祀堕废,嗣武二祖,躬行天罚。
策惧无德忝帝位,询于庶民,外及遐荒君长,佥说:天命不可以不答,祖业不可以久替,四海不可以无主。率土式望,在策一人。
策畏天明命,又惧大汉之业,将坠于地,谨择吉日,登坛告祭,受皇帝玺绶,抚临四方。
惟神飨祚汉家,永绥历服!”
将韩炜比作王莽,而后孙策又举起替天行道的大旗,可谓合情合理。当然,谁先称帝,谁就要面对这样的情况。韩炜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当时事到临头,也容不得他考虑那么多。
读完祭文后,张昭率众官员送上玉玺,孙策接后捧到坛上,也是再三推辞说道:“策无才无德,请众卿再择有德者居之。”
周瑜此刻奏道:“王上欲平定四海,功德昭于天下。今已祭告天神,断不可再行推辞!”
言毕,文武百官立即山呼:万岁。生怕孙策再演过头。
拜祭礼毕,改元:兴汉,意为复兴大汉;国号:大吴。册立王妃乔氏为皇后,长子孙绍为太子,三女皆为公主;又封二弟孙权为桓王,三弟孙翊为鲁王,四弟孙匡为梁王,五弟孙朗为齐王。
封周瑜为大将军,封张昭为丞相,张纮为尚书令,吕范为太尉,朱治为司空,鲁肃为司徒,黄盖为骠骑将军,程普为车骑将军,韩当为卫将军,周泰、蒋钦、陈武、吕蒙四将为东、南、西、北四镇将军,其余大小文武官僚全都升赏,又下诏大赦天下,江东军民无不欢欣鼓舞。
孙策称帝的消息不到半月,便也传遍天下。
洛阳金銮殿上,大凉太初皇帝韩炜韩孟炎端坐龙书案前早朝。
中常侍任昂任清风高喊道:“上朝!”这任清风也是一个特例,韩炜体恤他年迈,便没有让其净身。而任昂自是有先见之明,从不往后宫走动,只派小太监们去。
文武百官鱼贯而入,山呼万岁。
即刻,满朝文武商议起孙策称帝之事,很自然的,主战、主和分为两派,主战派力求一举攻下江东;主和派则主张新朝初建,不易妄动刀兵,还需休养生息,可以诏安为主,让东吴年年朝贡。
一时间争执不休,韩炜看着贾诩、郭嘉、赵云等心腹,这些人自然是闭口不言,只听韩炜示下。韩炜也不多言,任他们去争论,也不制止。
这新朝初立,自然少不了加官进爵。而新朝新政,韩炜自然不会再用大汉那一套,以凉王府六曹为班底新开了六部,六部以辅尚书台,归尚书台管辖:
兵部顾名思义,执掌全国军卫、武官选授、简练之政令。
刑部主管全国刑罚政令及审核刑名的机构,与督察院、大理寺掌重大案件的最后审理和复核,共为“三法司制”。
吏部为管理文职官员的机关,掌品秩铨选之制,考课黜陟之方,封授策赏之典,定籍终制之法。
户部掌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
工部为管理全国工程事务的机关。
礼部掌典礼事务与学校、科举之事。
而加官进爵之后,其中最为荣耀的自然是大凉国丈吕布吕奉先,如今进爵温王,韩炜欲封其兵马大元帅之职,可吕布却数次拒绝,不愿出任。只受了王爵之位,也不愿上朝。当真是人老心亦老,不复当年,令人唏嘘。
可听闻孙策称帝,老王爷吕奉先破天荒的头一次上了早朝。
“启禀陛下,温王老千岁殿外觐见。”任昂听了小黄门耳语,启奏道。
韩炜一听,即刻道:“宣。”
任昂高喊道:“宣,温王吕布,进殿!”此言一出,打断了朝堂上的争论,顿时安静下来。
但见吕布金盔金甲,罩袍束带,一身戎装,可谓老当益壮,不减当年。
他步履雄健上了金殿,见了韩炜恭敬道:“老臣吕布,拜见陛下万岁,万万岁!恕老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国丈年迈,朕岂能怪罪?来啊,赐座。”韩炜一看吕布披盔戴甲而来,就知道他是容不得孙策称帝。
“老臣谢陛下恩典!”谢后,吕布便端坐于绣龙墩上。
韩炜笑着问道:“国丈颐养天年多日,如何今日却想起上朝了?”
“回陛下,老臣闻言江东孙氏谋反,此乃大事,故来朝会。时方才在偏殿等候陛下宣召,闻听有人说什么诏安反贼?听闻此言,心中火起,故而才未听宣召而来。”
说完,话锋一转:“户部尚书张大人!你主张诏安,是否怕此番伐吴,你户部耗资巨大啊?”说完,吕布起身给韩炜施礼,而后瞪着户部尚书张松。
韩炜笑而不语,任由吕布去闹。
张松爱财如命,领了户部尚书之职,那更是投其所好。掌管天下钱粮赋税,做梦都能笑醒。而吕布一针见血的直击他内心深处。岂能不慌?
即刻进言道:“陛下,此乃老千岁臆测,不可为信。臣自任职以来,兢兢业业,从不懈怠。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韩炜也知道,新朝初立,许多官员刚过上两天舒坦日子,自然是都不会主张打仗。可江东孙策不平,如何坐稳江山呢?
“永年呐,朕知你忠心耿耿,国丈他此番前来,绝非针对你。国丈且坐,莫要动怒。”韩炜示意吕布坐下。
吕布却将绣龙墩一转,直接面对整个文班众臣,而且瞪着他们。
典韦见状,微微欠身,躲着韩炜目光,朝吕布挑起大拇指,表示干得漂亮。吕布呢,也朝典韦点点头,又眨了眨眼,那意思是还用你说?
韩炜见状,忍俊不禁,由于冕旒遮面,无人察觉。当然,谁也不敢总盯着皇上看。
吕布端坐怒视文官,颇有“我不是针对谁,你们这些文官都是垃圾”的意味。
第614章 平乱韩沣初上阵
伐吴不伐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商讨出来的,接连几天两派各抒己见,争论不休。最后韩炜决定下旨,起兵伐吴。
可又有为难之事了。
伐吴之后,江东平定。实乃定鼎天下之大功。朝中武将纷纷响应,再次争执起来。
韩炜心中认为吕布是最佳人选,只可惜他患有旧疾,加之年迈。吕布自己亦想挂帅,可老不以筋骨为能,他也明白的紧,故而坐山观虎斗,看着众将争论。
韩炜见吕布无意挂帅,也就不再提及。这要让一把年纪的吕布再次出征,吕雯绝不依他。
退朝之后,韩炜回了后宫,第一件事便是要去看看孙仁孙尚香,毕竟这是要往她的故乡发兵,再怎么说也要安慰一二。
后宫之主自然是皇后赵雨,皇贵妃有云贵霜、蔡文姬、黄月英、张宁,剩余诸女皆为贵妃。
孙尚香岂能不知如今大凉要伐吴?虽说是怨了孙策多年,但事到临头,还是娘家亲啊!她整日里闷闷不乐,在院中习武。
忽听门外内侍女官高喊:“陛下驾到!”
孙尚香急忙与宫中侍女迎驾:“臣妾恭迎圣驾。”
“爱妃不必多礼,快起来吧。”韩炜示意她平身。
孙尚香喜道:“陛下怎么想起到臣妾这里来了?”
韩炜道:“怎么?朕还不能来啦?”
“陛下初登大宝,整日忙于国事,哪有闲暇?臣妾也是意外。”孙尚香说道。
韩炜看着孙尚香一身习武劲装,便问道:“又在习武吗?”
“嗯,若武艺不精,如何跟随陛下征伐江东呢?”孙尚香说道。
韩炜看孙尚香眼神有些恍惚,便知道她这是言不由衷,便说道:“可若非朕御驾亲征?”
“如此军国大事,陛下岂能放心别人挂帅呢?”孙尚香有些焦虑的问道。
其实韩炜早在朝会之上,就打算自己御驾亲征,也免得众将争先。这也是打算好的,毕竟自己亲自去,还可设法保全孙策。但凡换其他大将,必定不饶孙策。为将者,若能斩下敌国皇帝首级,这必定是无上的战功!
当然了,孙尚香也想到了这一辄,故而才说要跟韩炜一同前往江东。
韩炜即刻说道:“爱妃放心,朕答应你,此次征伐江东,定带你前往。”
“臣妾谢陛下恩典!”孙尚香欣喜的跪地谢恩。
“起来吧!今夜朕就留在你这里啦!”韩炜暧昧的看着孙尚香说道。
孙尚香连连点头,即刻吩咐下去歌舞伺候。而后说道:“陛下且看看臣妾最近排练的剑舞。”
二人即入殿去,等待舞姬就位。
载歌载舞,不觉间便至夜里,用膳之后,又叙谈许久,便歇下了,一夜缠绵。
翌日,孙尚香亲自为韩炜更衣上朝。刚刚进了金銮殿,韩炜刚落座,还没等坐稳,上将军赵云匆忙入殿,奏道:“陛下,幽州紧急军情。”
韩炜听闻,急道:“念!”
赵云念道:“臣幽州兵马大都督张辽恭请圣安:兹有逆贼公孙渊擅杀襄平侯、辽东太守公孙恭,自立为王!还请陛下圣裁。”
韩炜点点头道:“先启朝会,再做定夺!”
却说公孙渊是辽东公孙度的孙子,公孙康的儿子。
当年张辽奉命追杀袁绍外甥高干一干人等,并没有再进攻辽东,公孙康斩下高干等人的首级献给张辽,张辽奏报韩炜,韩炜便加封公孙康为襄平侯。
公孙康死后有两个儿子:长子叫公孙晃,次子叫公孙渊,当时都很年幼,公孙康的兄弟公孙恭继任。韩炜依旧加封公孙恭为襄平侯,并拜为辽东太守。
而公孙渊长大成人,文武兼备,性子刚强好斗,夺了他叔叔公孙恭的位子。
朝会开始,还没商议出个所以然,幽州急报又至。
原来,孙策闻讯,即刻派遣张弥、许晏带着金珠珍玉赶赴辽东,加封公孙渊为燕王。
公孙渊害怕大凉的势力,于是就斩杀了张弥、许晏两人,把首级送给张辽。张辽又遣百里加急送至洛阳。
韩炜眼下要征东吴,便问计于群臣。
贾诩献计道:“陛下,可拜公孙渊为车骑将军,封乐浪公。以安其心。”
韩炜听闻,以为可行,即刻下旨传往辽东。
可不出几日时间,幽州再来急报。言那公孙渊还不知足,和麾下文武商议之后,自号为燕王,改元绍汉元年。
辽东,燕王府邸
军议之时,谋士贾范劝谏说:“大凉给主公的爵禄已然不薄,如若造反,于情于理不顺。更加上凉帝韩炜善于用兵,连当年的曹孟德尚且都不能取胜,何况主公乎?”
公孙渊大怒,喝令左右道:“胡言乱语,乱我军心!来人,推出立斩!”言毕,便捆绑贾范就要斩杀。
参军伦直急忙再行劝谏:“主公,贾先生言之有理,主公应当谨守疆土,不可轻举妄动啊!”
公孙渊此时膨胀到了极点,哪里还会再听劝诫?顿时勃然大怒,喝令亲卫捆绑起伦直和贾范一起斩杀于市曹。
又令大将军卑衍为元帅,杨祚为先锋,点起辽兵十五万,杀奔中原而去。
边关飞报到洛阳,韩炜皱起眉头,十分不悦。盖因伐吴在即,他不想分心。
此时,年仅十五岁的四皇子韩沣出班奏道:“父皇,儿臣愿往辽东平逆!”别看年纪轻轻,便已是兵部侍郎。
韩炜定然不放心,即刻说道:“皇儿,此番路远,恐难收复。不可胡说啊!”
韩沣说道:“行兵征战,在于能设奇用智。托父皇洪福,儿臣必能擒拿公孙渊献给父皇。”
韩炜又问道:“哦?皇儿以为此战如何对敌?那公孙渊又如何拒敌?”
韩沣即刻答道:“公孙渊如弃城逃走,此乃上计;死守辽东拒我大军,是中计;坐守襄平为下计,必定被儿臣所擒。”
韩炜接着问道:“这次往返需多长时日?”
韩沣说道:“四千里的距离,去一百天,攻打一百天,返回一百天,中间要休息六十天,大约一年时间足矣。”
韩炜大喜,立即命韩沣兴师前去征讨公孙渊。
第615章 韩家子各有抱负
韩炜虽是答应儿子韩沣出征辽东,但依旧不放心,即刻下旨道:“朕意,擢四皇子韩沣为征东大元帅,中军大将军典韦为副元帅、虎卫大将军许褚为正印先锋官,率本部兵马征讨辽东!”
“儿臣沣领旨!”“臣,典韦、许褚领旨!”三人跪地接旨道。
韩炜派出自己的两员亲卫大将军,这本是出于父爱。可却被有心之人看在眼里。
消息不胫而走,到了兖州。
兖州,州牧府邸
身为兖州牧的大皇子韩凉可听不得这样的消息,即刻唤来诸葛亮询问。
韩凉拿着消息竹筒失落的丢给诸葛亮,叹气道:“唉,孔明你看看吧!四弟如今可是父皇的宠儿呐!”
诸葛亮迅速浏览之后,婆娑着竹筒,表情平淡。而后羽扇轻摇道:“大殿下以为如何?”
“还能如何?典、许二将乃父皇贴身亲卫大将,如今尽数保着四弟……这,还用问?真不知父王赐剑何意!”韩凉并没有看诸葛亮,目光转向了武威架。
那架子上,赫然是韩炜上个月赏下的,正是倚天剑。
诸葛亮言道:“大殿下以为陛下要立四皇子吗?”
韩炜走到切近,执剑出鞘,而后凭空斩了几下,抖出几朵剑花之后,利剑归鞘,淡淡说道:“什么时候父王将玄明剑赏下,我心才安呐!”说完,将倚天剑推到诸葛亮怀里,嫌弃道:“这剑,送你了。”
诸葛亮也不敢收啊!刚想回绝,却见韩凉已经离开了,还飘来一句话:“孔明须多些思量,看看如何让我回京任职才是!”
望着韩凉离去的背影,诸葛亮若有所思。
而在扬州,徐庶也带来了此讯。可韩治却不以为然道:“先生还不知我?”
“二殿下当真无意?”徐庶抚须问道。
韩治爽朗笑道:“哈哈,我嘛!能当个亲王逍遥自在就再好不过啦!再说了,母妃也总想着让我领兵复国,此事父皇也不止说过一次。况且,除夕家宴之时,我观父皇雄姿英发,立储之事怕是要十年之后。”
徐庶点了点头道:“嗯,二殿下能如此思虑,庶便放心啦!”
“哈,先生是不是怕自己到时候斗不过孔明?”韩治快人快语的问道。
此言一出,还真说中了徐庶心事。他先是老脸一红,而后也笑了,不住的摇头,点指韩治。
韩治却收起笑容,看着兖州方向说道:“先生,比起我而言。我更担心皇兄,他这些年绞尽脑汁的拉拢文武,若被父皇知晓,岂能轻饶?”
徐庶却不以为然道:“二殿下这倒是多虑了。陛下岂能不知大殿下近些年所为?只要不越雷池,陛下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韩治学着父亲的样子拍了拍脑门,说道:“嗯,也是我多虑了。毕竟虎毒不食子,但愿皇兄能好自为之吧!”
书归正传,单说四皇子韩沣。
韩沣与典、许二将辞朝出城,令龙骧校尉孙礼为先锋,领前部兵先到辽东扎下营寨。
辽东探马飞报给公孙渊,公孙渊命令卑衍、杨祚分兵八万屯扎到辽隧,挖起围堑二十多里,环绕鹿角,严密防守,孙礼亦派人报告韩沣。
韩沣听后,笑道:“贼兵不和我军交战,意在拖延时间。我料定贼兵主力都在此处,贼巢空虚,我军不如放弃此处,直奔襄平。贼兵若闻讯,必前往救援,就在中途截杀,定然大获全胜。”于是下令勒兵从小路向襄平进发。
而辽燕大将军卑衍和杨祚商议:“如凉军前来进攻,我军不宜交战。凉兵千里来袭,粮草不继,难以持久,粮尽必退。待凉军退却时,我军再出奇兵追击,韩沣小儿可擒。”
两人正在商议间,忽然有探马来报:“启禀大将军,凉军直往南去了。”
卑衍大惊失色,急道:“大事不好,韩沣小儿定知我襄平城兵少,直接去袭击老营了。若襄平丢失,我等扼守此处便无任何意义啦!速速传令,追上去。”遂下令三军,拔营起寨随后而行。
燕军举动,早有龙骧营的精锐斥候飞报给韩沣知晓。
韩沣笑道:“贼兵中我计也!”
于是命典韦、许褚各领一支兵马埋伏在辽水岸边,嘱咐受计道:“如有贼兵赶到,二位叔父两下里一起杀出。”
典韦、许褚皆知,眼前的四皇子绝非寻常的黄毛小子,别看年纪轻轻,已然不可小觑。十几岁的年纪,文武双全,又精通墨家机关术,且自幼拜在贾诩门下,用计绝不会出任何差池,即刻受计前往。
到了埋伏地点,果然望见卑衍、杨祚领兵前来。兵马闻号而动,两边相鼓噪摇旗,左有黄魔典韦、右有虎痴许褚,须臾间一起杀出。
卑衍、杨祚两人见遇上埋伏,无心恋战,夺路退走,奔到首山,正碰到公孙渊军兵来到,两下里合兵一处,回马再和凉军交战。
卑衍可不知道,来得是谁。即刻出马骂道:“贼将莫施诡计!可敢来战乎?”
典韦一脸嫌弃的说道:“酒囊饭袋,虎小子你且歇着,让老典去活动活动。”
言毕,纵马挥戟来迎,只是一个照面,典韦一戟挑卑衍于马下。贼兵见状,即刻大乱。
典韦大戟一挥,驱兵掩杀,公孙渊领败兵奔到襄平城中,闭门坚守不出,被凉军四面合围。
正值秋雨连绵,一月不止,平地水深三尺,运粮船从辽河口直到襄平城下。
凉军都在水中,行坐不安,军心涣散。
左司马韩瑛欲见元帅。韩沣知这是西凉老营将军韩德之长子,便令请见。
韩瑛入帐报告说:“启禀元帅,雨水不止,营中泥泞,兵马不能停留,请求移营至前方山上。”
韩沣怒道:“捉拿公孙渊只在旦夕,岂能移营?若再言移营者立斩!”
行军多日,韩瑛可没见过四皇子发怒,立即喏喏退出。
少时,右司马韩瑶又来,乃韩德次子。
这是知道韩瑛受了训斥,另外不服韩沣年少为帅。一来为了替大哥出头,二来要挫挫这小皇子的锐气。韩瑛劝也劝不住,只能随他。
韩瑶入帐报道:“军兵苦于雨水,乞请元帅移营高处。”
韩沣大怒道:“本帅军令已下,尔胆敢故意违抗!来啊,推出去,军法处置!”
典韦朝孙礼递了个眼色,孙礼亲自动手将韩瑶推出斩首,悬挂首级于辕门之外,军心震慑,顿时营中无人敢质疑韩沣的能力。
第616章 四皇子平定辽东
风波过后,韩沣命令军兵暂且退后二十里,让襄平城中军民出城樵采柴薪,放牧牛马。
这日军议已毕,典韦、许褚二将并行回寨,忽然许褚猛然转身,迈大步欲回中军大帐。
典韦一把就拽住了,问道:“不准去!”
“老哥哥放开,我非要问个明白!”许褚挣开典韦,继续走。
典韦无奈,只能跟着。
进了军中大帐,许褚便问道:“元帅,如今带甲四万,数千里奔来,不下令攻打城池,却让将士们久居泥泞之中,又放纵贼众樵牧。末将实在不知元帅此乃何意?”
韩沣前两日就看许褚不耐烦了,笑道:“哈哈,许叔父厮杀疆场多年,怎地不知兵法呢?”
还真别说,韩沣问了句废话。虎痴这名号是怎么来的?许褚懂兵法,那还了得吗?
许褚正要反驳,却被典韦捂住了嘴。典韦急忙圆场笑道:“四皇子一语中的,虎小子岂知甚地兵法,还请四皇子教教他!”
韩沣毕竟年幼,对于韩炜麾下的将领了解不深。可见典韦这么说了,便言道:“如今贼部兵多,我部兵少,而贼饥我饱,为何要去全力攻城?理应当放任他们逃走,然后再乘机攻之。我放出一条生路,不断绝其樵牧,意在让敌兵四散奔逃。”
许褚遂不懂什么兵法,但给他说清楚了,还是很服气。听了韩沣此言,许褚解下腰间佩剑,往帅案上一放,跪倒在地:“末将冲撞大元帅,愿领军法!还请元帅成全!”
韩沣急忙下了帅案,搀扶起许褚笑道:“叔父这是何意?是想让小侄背上害贤的骂名?快快请起,当真是折煞小侄了。”
典韦见许褚又发倔驴脾气,抬脚一踹:“还不起来,你还想刁难四皇子不成?”
许褚这才起身,内心对韩沣的印象又改变不少。
此事过后,韩沣便派遣人到洛阳催粮。
凉都,洛阳
大凉太初帝韩炜设朝,群臣中闪出户部尚书张松,奏报道:“启禀陛下,近日秋雨连绵,一月不止,征伐辽东各部人马疲劳,且朝廷损耗巨大,臣以为陛下可速召回四皇子,暂且罢兵,乃为上策。”
这张松,便是大皇子韩凉忠实的拥护者。只因其爱财如命,也最好拉拢。他上表让韩沣撤兵,意图也很明显。若韩沣平定辽东,班师回朝,可是大功一件。朝中必定会有大量文武会倒向他,这对韩凉是极为不利的。
韩炜若不是念在张松献西川有功,绝不会委以重任。
而这张松吧,也确有才干。他治理户部很有一手,所以这才是不罢黜他的真正原因。也不是说,朝中就无人,如户部侍郎糜竺,那只比张松逊色一分,重用糜竺也是无伤大雅的。
可张松除了贪,并无其他缺点,说白了,韩炜是懒得动他。另外,没有证据,就没有理由动他。
此时,户部尚书强有力的竞争者糜竺,出班奏道:“陛下,臣以为四皇子善于用兵,临危制变,多有良谋,捉拿公孙渊指日可待!也不知这张大人到底有什么可担忧的?”
而后,糜竺又转向张松问道:“尚书大人,您莫不是对四殿下有什么成见吗?”
“陛下,臣绝无此意……”张松意欲向韩炜解释。
却见韩炜一摆手,打断张松说道:“来啊,传朕旨意,擢户部调拨粮饷发往征东大元帅处,不得有误!”
粮草军饷不日发往辽东韩沣处,又过数日,雨过天晴。
韩沣亲自率领兵四面合围,筑起土山,挖掘地道,架起投石机,装上云梯,日夜攻打不停,箭如急雨,巨石满天,落到襄平城中。
公孙渊在城中粮尽,靠宰杀牛马为食。军心溃散,人人怨恨,哪里还有丝毫御敌之心,更有甚者,意欲斩杀公孙渊后献城归降。
公孙渊听说军心大乱,内心陷入恐惧之中,慌忙命令相国王建、御史大夫柳甫,前往凉寨中请降。
两人出城,来至韩沣大帐,去求告道:“还请大元帅退后二十里,我等君臣也好前来归顺呀。”
韩沣勃然大怒道:“既是投降,公孙渊这厮为何不亲自前来?真乃目中无人,视本帅于无物!”
遂喝斥道:“来啊,将这二人推出斩首,将首级送回给公孙渊,让他明白明白。”
不管二人哀嚎,自有龙骧卫动手带走。
公孙渊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大惊失色,赶紧派遣侍中卫演再次来到凉营。
韩沣擂鼓聚将升帐,令众将站立在两厢,各个凶神恶煞,目露凶光。
卫演屈膝跪行前进,跪在帐下求告说道:“愿大元帅暂息雷霆之怒。我等会立即将世子公孙修送至帐下为质子,而后君臣自缚来降。”
韩沣依然大怒道:“兵者云:能战者当战,不战者当守,不守者当走,不走者当降,不降者……当死!乃送质子于本帅是何意呐?滚回去告诉公孙渊,叫他亲自来降!”
遂有龙骧卫将其打出大帐,卫演抱头鼠窜返回,告知公孙渊。
卫演回去报告公孙渊之后,公孙渊大惊,于是跟儿子公孙修秘密商议停当后,挑选出一千人马,在当夜二更时分打开南门,往东南逃走。
公孙渊看到四下里无人,心中暗喜。可行不到十里,忽然听到山上一声炮响,鼓角齐鸣,一支军兵拦住去路,中间正是征东大元帅韩沣,左有典韦、右有许褚,二将皆大声喝道:“反贼休走!”
公孙渊大惊,急忙拨马寻路逃走。早有伏兵杀到,左有孙礼、朱灵,右有韩德、韩瑛,四面围得铁桶一般。
公孙渊父子只好下马纳降,传令将其父子押下,公孙渊父子对面受缚,心如死灰。
韩沣遂勒兵来攻取襄平。未到城下时,许褚早已经领兵入城。城中人民焚香拜迎,大军进入城中。
韩沣坐在殿上,将公孙渊宗族连同其官僚人等,全部斩杀,以儆效尤,共计七十多人;而后出榜安民。
有人报告韩沣,贾范、伦直苦谏公孙渊不能反叛,都被公孙渊所杀,韩沣唏嘘不已,遂封其墓,荣其子孙。又将库内财物赏赏三军,班师回洛阳。
第617章 丁奉雪中奋短兵
次年,吴都,朝会
东吴众文武讨论攻打荆扬已久。
丞相张昭奏报道:“启禀陛下,本朝初立,理应休养生息,再者凉国并未进犯,不如各守边疆,此乃上策。”
周瑜定然是持不同意见,亦出班奏道:“陛下,天道三十年一变,岂能长期分立下去?臣意尽快收复荆扬。”
孙权亦是出班:“如今年岁,那荆州郭嘉、蔡瑁与扬州韩治、徐庶四人皆回洛阳述职。荆扬空虚有机可乘,还请皇兄莫要错失良机。”
孙策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嗯,收复荆、扬,乃迟早之事,朕不攻取,来年开春韩炜定御驾亲征。”
此刻,太子孙绍出班道:“启禀父皇,儿臣愿为先锋!”
于是,孙策令太子孙绍为征南大将军领兵十万攻打南郡;又命镇东将军周泰领兵十万攻打东兴,镇南将军蒋钦领兵十万攻打武昌,三路军马同时进发。
可孙策对孙绍总觉得不放心,又令桓王孙权为大都督,总领三路军马。
时年,冬十二月,东吴大军来到荆州边界,屯扎住人马后,孙权唤来孙绍、周泰、蒋钦到帐中商议:“此间最紧要之处,便是那东兴郡。如今敌军修筑起大堤,左右又筑有两城,以防备我军从巢湖后方攻击,各位将军务必要仔细了。”
于是命令周泰、蒋钦各领一万兵,分列在左右,嘱咐道:“二位将军暂且不要进发,等到本王攻取了东兴郡后再一起进兵。”
周泰、蒋钦二人即领命而去。
孙权又命令孙绍为先锋,总领三路兵前去:“贤侄可先搭起浮桥,攻取东兴大堤,如果能夺得左右两城,便是大功一件。”
孙绍即刻领命:“侄儿谨遵将令!”即刻领命去搭浮桥。
却说郭嘉走后,留马良、马谡、蒋琬三人留守荆州主持政务,听说吴军三路杀来,急忙聚集众将商议。
如今能拿出手的大将,唯有江陵太守文聘、横江将军丁奉与长沙太守魏延、已经五溪蛮王沙摩柯。
这丁奉本是大皇子韩凉的亲卫宿将,由于荆州水师被蔡瑁独占,韩凉便将熟悉水战的丁奉安排在荆州,与蔡瑁分庭抗礼。当然,此事肯定请示过韩炜了。
不光如此,大凉各州皆有韩凉培养的人。
丁奉忧虑的对马氏兄弟道:“二位先生,东兴乃是我荆州最紧要之所在,如果有闪失,那么南郡、武昌两郡不保。荆州有失,司空若回我等如何交待?”
马良点点头说道:“丁将军所言,正合我意。那便劳烦将军领三千水兵沿江前往,我随后命令文聘、魏延、沙摩柯各领一万马步兵,分三路前去接应。只要听到鼓角声起,便一起进兵,我亲自领大军赶到。”
丁奉得令后,立即点起三千水军,分乘三十只船朝东兴前去。
再说孙绍渡过浮桥后,屯兵在河堤上,派桓嘉、韩综攻打两城。
巢湖左右二城,左城中是文聘守把,右城中则是魏延。这两座城池高峻坚固,一时半会儿攻打不下。文聘、魏延两人看到吴军兵力庞大,也不敢出战,只是死守城池。
而孙绍则在徐塘扎下大寨。
此时正值严寒,天降下大雪,孙绍和众将摆设宴会。
忽然有探马来报:“启禀太子殿下,水上有三十只战船来到!”
孙绍即刻放下酒杯,出寨观看,看到战船依次傍岸,每船上约有百人。孙绍不屑一顾的冷笑,虽返回寨中。
回到军中帐,他便对众将说道:“哼,区区丁奉,最多不过三千人,焉能成事?安排一营盯着,随时来报。”故而,只是命令部将打探,仍然继续饮酒。
茫茫大雪,如鹅毛般飘落下来,丁奉将战船一字排开抛在水上,对将士们说道:“大丈夫立功名、取富贵,正在今日!儿郎们,让吴贼看看,大凉水师的厉害!”
于是丁奉身先士卒,赤膊上阵。众兵将见状,亦是热血沸腾,遂脱去衣甲,卸了头盔,亦不用长枪大戟,只带大凉制式短刃。
吴军寻哨的一营将校看到丁奉军如此行径后,皆捧腹大笑,也不做任何准备,自然也不会报知孙绍。
忽然听闻鼓角齐鸣,丁奉提刀当先,一跃上岸,众儿郎亦都拔出短刀,跟随丁奉上岸,砍入吴寨,吴军万没想到这看似荒唐的凉军,竟然真的冲杀而来,一时间措手不及。
韩综急忙拔起帐前大戟迎击,口中呵斥:“贼将休狂!”
丁奉冷哼一声,也不多言,一把将韩综的大戟抢入怀内,手起刀落,砍翻在地。
桓嘉又从左边转出,意在偷袭,绰枪去刺丁奉,不料却被丁奉察觉。
丁奉顺势抬臂,用腋下夹住了枪杆。桓嘉不胜丁奉力大,唯有弃枪而走,往后退去。只见丁奉一刀飞去,正中其左肩,桓嘉吃痛朝后倒下。丁奉即刻赶上,拔出桓嘉肩上之短刃,一刀砍杀。
三千凉兵,冰天雪天里赤膊在吴寨中疯癫一般都左冲右突,吴兵招架不住。又因连折两员大将,致使吴兵彻底丧胆。
在众将的相拥之下,孙绍愤恨上马,夺路退走。
剩余的吴军争先恐后一起奔上浮桥,浮桥却被丁奉留守之兵砍断,大部分落水而死,被砍倒在雪地里的吴军亦是不计其数。
丁奉雪中奋短兵,大胜!随即吴军的辎重、军器、马匹都被丁奉缴获。
孙权、周泰、蒋钦听说孙绍东兴兵败,各部军心大乱,不得已皆退兵而走。
却说马良、马谡兄弟领兵来到东兴,犒赏三军,又与众将商议:“孙权叔侄兵败而归,我等正好乘势追击。”于是一面派人送书信到洛阳请示,一面尽起荆州马、步、水三军二十万攻打。
丁奉又言道:“吴国以湖口口作为总隘,若先取得湖口,那么孙权大军必定退回江东。”
众将大喜,立即领兵直奔湖口。扼守湖口的乃牙门将军张特,看到凉军后闭门坚守,马良即刻下令四面围困。
第618章 奉孝挥泪斩马谡
早有八百里加急报到吴都,周瑜即刻对孙策奏道:“陛下,如今荆州三军围困湖口,暂且不能与其决战。凉兵远道而来,人多粮少,待其粮草耗尽,自然便会退走。待其退时,我军方可追击,必能大获全胜。只是怕那扬州军与其呼应,不可不防。”
孙策即刻采纳周瑜的建议,命孙匡领一支军兵提防扬州军,孙权、孙绍前去拒住荆州兵,戴罪立功。
却说马谡请战,欲亲领一支兵马攻打湖口。
马良深知凉帝登基,新朝初建,弟弟立功心切,便调了一支兵马给他。
其料眼看已有百日时间,马谡却久攻不下,马谡心中恼火,便嘱咐众军校:“三军全力攻城,如有怠慢者,立斩!”
于是众将奋力攻打,城东北角眼看就要陷落。
张特临危不乱,定下一计。
即刻派了一名能言善辩之士,带着户籍册到凉寨中去见马谡,并告之说:“将军尚且不知我吴国的律法吧?”
马谡即刻问道:“哦?愿闻其详。”
这使者便说道:“如有敌军困城,守城将士坚守百日后若援兵尚未来到,便可出城投降,且不牵扯家眷。如今贵部围城已然九十多日,乞求将军再容数天,我家将军定会率军民出城投降。今日里先送上户籍册为证,还请将军成全。”
马谡听后,焉能不信?即刻下令收了军马,暂不攻城。
可马谡不知,此乃张特使用的缓兵之计,哄骗退凉军之后,马上下令拆下城中房屋把城破的地方修补完好。
几日后,待马谡率军来到城下,张特即刻登城嘲笑大骂道:“哈哈哈哈,我军城中尚有半年的粮草,岂会投降凉狗?马谡竖子,再来攻城无妨!”
马谡怎么能忍下这口气?他可是鬼才郭嘉之徒,竟然未能识破这区区的缓兵之计!
勃然大怒的马谡,立即下令军兵攻城,自己亦身先士卒。
可城上乱箭齐射,滚石落下。马谡有惊无险的躲过巨石,却不料张特引弓瞄准马谡,暗箭伤人。马谡刚躲过巨石,心理松懈,额头上正中了一箭,翻身倒地,众将慌忙救起,回到寨中。
马谡中箭负伤,军心涣散,又因酷夏天气炎热,很多兵卒中暑严重。
马谡箭伤刚刚好转,意欲催促军兵攻城。
行军司马来报:“启禀将军,营中人人皆病,如何再战呀?”
马谡大怒道:“如有再言患病者,立斩!”
军令一出,军心大乱。
众军兵听说后逃跑的不计其数。忽然有人报告蔡中、蔡和领本部军兵投降吴国去了。
马谡大惊失色,这才亲自骑马遍察各营,果然看到各营都面色黄肿,皆带病容,于是只得下令归返荆州。
早有细作报告给孙权,孙权与孙绍立即出动全部军马追击掩杀。马谡大败而归,感觉十分羞惭,托病不去军议。
郭嘉返回荆州后,亲自到他宅中问安,随后荆州文武官僚都来拜见。
马谡见此事干系重大,恐怕人们背后议论,影响自己的仕途。为了摆脱战败的骂名,为了推脱责任。就派人搜集其部下众将的过失,轻者流放,重者斩首示众,又把他上次征讨湖口剩余的兵卒,全部遣散,总之离荆州越远越好。
事情做的极其隐秘,就连郭嘉也不曾察觉。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被还是被有心的蔡瑁察觉,他一向与郭嘉等人不和,绝不会错失良机。
于是便参了马谡一本,奏本中写道:“臣荆州水师大都督瑁,恭请圣安:兹有荆州治中马谡,专权恣虐,为求私利,杀害将士,罪不容诛,还望陛下英明,治其之罪!”
不但如此,蔡瑁还派出人手找到不少马谡遣散的兵卒,带着一同前往京师洛阳。
韩炜看了奏本,又有人证具在,自然勃然大怒:“朕常与郭奉孝言,这马谡言过其实,今行此举果然不出朕之所料!传朕旨意,让郭奉孝亲缚马谡进京!”
不日,郭嘉带着马良,押解马谡,来到洛阳面圣。
韩炜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呵斥道:“郭奉孝,朕暂且不治你御下不严之罪,你且亲自为监斩官,将马谡斩首。事后,再来见朕!”
郭嘉自知马谡难逃一死,便也不再求情,唯有领旨告退。
刑场之上,郭嘉面露苦楚,对马谡说道:“你自幼饱读兵书,熟悉战法。又随为师多年,湖口之战为何不能看破敌计?战败也就罢了,为何又心**计?
为师曾多次告诫过你,不可利欲熏心,要循序渐进,不想你却生此拙劣之计。若不忘为师之言,怎会有今日之大祸?!
今陛下初登大宝,如果不明正典刑,以后怎能服众?事到如今,再无回转余地。你死之后,你的家小我会按月供给禄粮,你不必挂念。”
遂喝令刀斧手推出斩首。
马谡阻拦哭道:“司空视我如子,我视司空如父。如今犯下死罪,在劫难逃,愿司空思舜帝殛鲧用禹之义,我虽死也无恨于九泉之下!”说完后痛哭流涕。
郭嘉挥泪说道:“为师与你情同父子,你之子便是我之孙,不必再牵挂。”
即刻命令左右推出马谡行刑,就要斩首。
蒋琬是马谡至交好友,与马谡为郭嘉的左膀右臂,看到此情此景,于心不忍,即刻高叫道:“刀下留人!”
蒋琬为马谡求情说道:“当年楚王杀名臣而文公喜。现在天下未定,而丞陛下却要杀戮智谋之臣,实在可惜!还请司空再去求求陛下吧!”
郭嘉流泪答道:“公琰不必再劝!当年孙武之所以能制胜于天下,就是因为用法严明。江东纷争,兵戈又起,如果因人废法,岂能够讨贼?陛下天威何在?马谡必斩无疑!”
言毕,背过身去,不再观看,扔下令牌。
少时,见马谡首级滚落台阶下,郭嘉大哭不止。
蒋琬落泪又问:“幼常有罪应当明正军法,司空痛哭,却不是后悔了?”
郭嘉说道:“唉,实非为马谡而哭。遥想起当年陛下在荆州曾嘱咐说:‘马谡言过其实,不能重用。’我妄自尊大,并为听从。今其获罪,牵连数千无辜将士,实乃我用人不明,辜负了陛下,故而痛哭。”
第619章 荆州局势风云变
马谡虽死,但蔡瑁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的兄弟还犯着叛国罪呢!
翌日朝会,郭嘉上殿复旨,韩炜令其即刻返回荆州,以免东吴生事。
此刻蔡瑁也上奏本,言道自己也要返回荆州了。
“都督可知令弟投降东吴之事?”韩炜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蔡瑁焉能不知此事?赶紧回复道:“陛下,那国贼早已不是蔡家之人,早已被臣逐出门墙了。”
韩炜依旧是笑着说道:“呵呵,都督做事倒也快啊?可朕听说,当时正是因为令弟投降,故而带走将近半数的兵马,这才招致马谡大败,都督可知否?”
那就算知道也要说不知道,蔡瑁急忙跪下:“臣不知,臣不知呐!臣当时在京中述职,着实不知啊!”
“也罢,纵然都督不知,可令弟叛国之罪,已然是事实,都督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臣……臣死罪,还请陛下治罪!”蔡瑁跪在阶下,不敢抬头。
韩炜正等着他请罪呢。遂言道:“死罪倒也不至于,毕竟此事并非你主使。可朕必须治你之罪!”
言毕,脸色突变,厉声呵斥道:“荆州水师都督蔡瑁,纵弟叛国,其罪当诛!然其并不知情,故免死罪。朕意,罢黜其水师都督之职,留京任用吧!”
蔡瑁本以为韩炜事发时没有追问,就不会再行发难,故而才敢动手置马谡于死地,万没想到,韩炜依旧心狠手辣,将他一撸到底。留京任用,那是说的好听一些,其实就是被软禁在洛阳了。
蔡瑁一倒,荆州蔡氏将会一蹶不振,不过好歹保住了性命。
蔡瑁双手奉上荆州水师的虎符,而后被内侍送往“贤居”。这个去处就是韩炜特地建来软禁高官的地方,内中奢华异常,娇仆美婢,可谓叫人流连忘返,不再想着争名逐利。
蔡瑁,很幸运,成为第一个入住的人。可不到半月有余,蔡瑁因纵欲过度,一命呜呼。至于死因,又有谁会去深究呢?
软刀子杀人,不过如此。反正蔡瑁的死,跟韩炜无关。总之,君王的虚伪在此处彰显的淋漓尽致。
蔡瑁死后,横海大将军甘宁赴荆州,总领水师,以抗东吴。而这样的结果,多多少少也算安慰了郭嘉。
而郭嘉则以年事已高为由,想要告老还乡。毕竟蔡瑁已除,甘宁又至,荆州已然完全被韩炜掌控,郭嘉在不在荆州都变得无所谓了。
韩炜也明白郭嘉心累,便准了。可告老还乡毕竟还早,遂封郭嘉为荆州侯,自此郭嘉也成了大凉开国以来第一位州级侯爵。在往上,就是郡王了。荆州侯郭嘉继续领司空一职,在朝随帝伴驾。
郭嘉感激涕零,领受爵位,韩炜即刻安排挑选吉日,准备受封大礼,转天设宴为郭嘉庆贺。
大凉封爵规制已然不同,最低从乡侯始,最高至州侯;取消公爵之位,再往上便是郡王,郡王之上是异姓藩王、而后是亲王。亲王只有韩氏宗族可以封受。侯爵不掌兵,可侯爵之位都是世袭罔替。王爵则并非如此,不掌兵是必然的,亦不会世袭罔替。
所以,不管大凉下一任国君是谁,都不会因分封而烦恼。
随着荆州蔡氏家族的败落,郭嘉的卸任,朝中局势也发生了变化。
四皇子韩沣与荆州似乎有着不解之缘。其母黄月英为皇贵妃,外祖父黄贬黄成彦又任职军械局。荆州黄氏蠢蠢欲动,意欲将韩沣推向荆州牧的位置。
毕竟大皇子韩凉、二皇子韩治皆为州牧,四皇子韩沣平定辽东,大功一件,接任荆州牧的机会成功率极大。
而这黄氏牵连甚广,曾祖乃后汉名臣黄香,其分支亦是盘根错节。但其皆为同祖同宗。
国丈黄承彦与皇贵妃黄月英乃沔南黄氏、南阳侯老将黄忠为南阳黄氏,只是这两大分支在凉国就不容小觑。随着黄忠一步一步的被韩炜重用,黄氏大家主黄承彦也欣然接受了这个族弟,黄忠一脉得以归宗入祠。
更有东吴老臣黄盖为零陵黄氏,已经死了的黄祖为江夏黄氏,他们都是黄香这一脉的近亲分支或后代。
不用说,黄承彦与黄忠虽然不会结党营私,但对韩沣的支持绝不会少。比如韩炜若立储,这两位老臣一定会站在韩沣这边,毋庸置疑。这样,不管是为大凉,还是为黄氏都是一举两得,国、家兼顾。
这并不代表就是党争,而党争与否,也是看韩炜如何认为。
果不其然,朝会之上,以国丈黄承彦、南阳侯黄忠为首等荆州一系文武官员上书推选四皇子韩沣为荆州牧。
荆州庞氏、蒯氏跟大皇子韩凉更加亲近,虽有意阻止,但韩炜此时对韩沣的宠爱,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旋即将消息传往兖州韩凉处。
“大殿下,荆州来消息了。”诸葛亮对韩凉言道。
韩凉接过,并未打开竹筒,问诸葛亮道:“唉,定是四弟要往荆州赴任了。荆州牧之位,不管是蒯良或是庞山民都不会成事。”说完,又将竹筒递给了诸葛亮。
诸葛亮岂能不知韩凉所言非虚,但还是看了消息,而后道:“四殿下此去,荆州上下怕是尽数归心。朝中亦有不少老臣对其刮目相看,只可惜子龙公依旧是没有回音。”
韩炜想起赵云,并没有那种舅甥亲情,淡淡说道:“舅父他……绝不会淌这滩水的。除非父皇立我为储,否则无论父皇立谁,舅父都会全力支持。”
诸葛亮羽扇轻摇,深以为然的说道:“大殿下所言正是。国舅爷一向忠君爱国,眼里不揉沙子。”
韩炜话锋一转,又问道:“二弟那里,如何?”
诸葛亮如实告知:“在下到寿春尚未见到二殿下之面,只是徐元直每日来见,推脱抵御东吴,军务繁忙,二殿下无暇他顾,更别说前来赴宴了。”
韩凉波澜不惊的说道:“二弟呐……已然不是少年时那个二弟啦!他志向高远意在复国……也罢,不再强人所难啦!”
第620章 韩沣就任荆州牧
太初三年,六月。
凉帝韩炜擢四皇子韩沣为荆州牧,持节都督荆州兵马以抗东吴。
韩沣临行前,韩炜打算在黄月英的墨玉宫摆设家宴,为其践行。
正当母子二人闲谈之际,忽听宫门前圣驾来临,急忙出宫接驾。
“都起来吧!今日家宴,不必拘束。”韩炜笑道。
韩沣起身看到了韩炜身后站着一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怀中抱剑,长相俊俏却面若冰霜。便思忖这少年绝非等闲之辈,能在韩炜身旁携带兵刃的,韩沣只见过两人,不用说便是典韦、许褚。
少年见韩沣看向自己,急忙恭敬施礼:“参见娘娘、四殿下,千岁,千千岁!”
韩炜笑道:“哈哈,忘了介绍,此乃麒麟阁首席大弟子,阁主李岚之爱徒,姓姜名维字伯约,朕称其为‘麒麟儿’,年纪轻轻便剑法大成,前途不可估量。朕那剑圣师兄也说,此子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剑圣啊!”
此处一提,剑圣李彦年事已高,故由其子李岚接任麒麟阁主之位,他自己亦是云游天下,悠哉悠哉。行至天水,发现了幼年姜维,便带在身边,日夜倾囊相授,最后带回通天峰,叫其拜在了尚未收徒的李霭门下。
经过多年磨砺,姜维已然成器,李彦见他心怀社稷,便推荐给了韩炜,韩炜获悉,狂喜不已,姜维姜伯约还能拒之门外吗?
无巧不成书,适逢韩沣上任荆州,韩炜觉得儿子武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卓绝,便将姜维带来,相让他保护韩沣。韩炜也知道,姜维的本事,剑法上的造诣那是李彦真传,而兵法战策及为政为学却是精通此道的李岚传授。有姜维这样的人在韩沣身边,韩炜自然踏实很多。
毕竟,老大韩凉有诸葛亮,老二韩治有徐庶,到了老四这里,自然不能厚此薄彼,文武全才的姜维再合适不过了。
翌日,韩炜授姜维“龙骧郎将”头衔,追随韩沣赴任。在外人眼里,姜维不过是个亲兵小头领,绝对不会引人耳目。
而韩沣就任荆州牧的消息定然会传到东吴。此讯一出,东吴百官大喜过望。皆言黄口孺子,安能成就大事?荆州唾手可得。
孙策朝会之上,吕蒙奏道:“陛下,如今韩家小贼图领荆襄,臣有计袭取荆州。”
孙策问道:“朕想取扬州,子明以为如何?”
吕蒙又道:“扬州地势有利于陆战,凉国马步军皆为精锐,就算攻占下来,也难守卫。而大将军已然前往据守,臣主张先攻取荆州,占据长江之险,再作他图。”
孙策又道:“朕本意本是攻取荆州,方才有意试探。不想子明确有良策。好,既然子明早有图谋,朕随后便起兵助你!”
吕蒙辞别了圣驾,回到陆口,早有探马报道:“荆州沿江上下,或者二十里,或者三十里,高坡处都建造起了烽火台。”
鲁肃又道:“子明,听说那韩沣到任,令甘宁将荆州军马整肃,早有准备,生怕我军图之。”
吕蒙大惊道:“若当真如此,那短期之内将难以攻取。可惜我一时多言,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图谋攻取荆州,如之奈何?”
鲁肃亦是苦笑无奈。
吕蒙百思无计,于是托病不出,派人回去报告孙策。
孙策听说吕蒙生病,心中很是担心。
吕范此进言道:“陛下,那吕子明定是诈病,并非真病。”
孙策听后,言道:“先生既知他诈病,那便劳烦先生替朕前往探望。”
吕范领命后连夜赶到陆口大寨中,见到吕蒙后果然面无病色。
吕范说道:“老朽奉陛下谕旨,前来探望子明贵恙。”
吕蒙连连点头示意,表示恭敬道:“贱躯偶病,怎么劳驾陛下派老大人前来探问,实在罪过。”
吕范问道:“陛下把重任托付给将军,将军不乘时而动,只是独自郁闷,内中是何缘故啊?”
吕蒙盯着吕范许久无言。
吕范又问道:“老朽有一小方能医将军之病,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啊?”
吕蒙于是屏退左右问道:“哎呀,老大人若有良方,还请赐于小子。”
吕范笑道:“子明之病因,不过是因那荆州兵马整肃,沿江又有烽火台防备罢了。老朽有一计,可让沿江守卫军兵不能举火,荆州之兵束手归降,此计可能治好将军之疾乎?”
吕蒙大惊谢道:“老大人与蒙再造之恩,愿闻良策!”
吕范说道:“如今韩沣倚仗甘宁英勇而眼中无人,所虑只是将军一人耳。将军可借此机会托病辞职,把陆口的防守任务转给他人,再下书用卑恭之辞赞美韩沣,使其大意。待荆州放松戒备之后,我军再派一师,另出奇计而击,如此荆州可定矣。”
吕蒙大喜道:“真乃良策也!”
于是,吕蒙就托病不起,上书辞职。吕范回去见过孙策后,告知孙策如此这般,孙策遂召吕蒙回建业养病。
吕蒙到了后见到孙策,孙策问:“陆口之重任,不可轻托于人,子明可有人选吗?”
吕蒙说道:“如用德高望重之人,韩沣必然加强防备。而那陆家剑堂之主陆逊深有谋略,但在朝中却无甚名望,且那韩沣年幼,定不知陆伯言其人,岂会放在心上?如果让陆逊来取代臣的职位,大事可成矣。”
孙策闻言大喜,当日便拜陆逊为偏将军、右都督,代替吕蒙扼守陆口。
陆逊却推辞说道:“陛下,草民年幼无学,恐怕不堪重任。”
孙策却笑道:“吕子明极力保举你,想必你才能不俗,就莫要再谦辞了。”
陆逊于是拜受印绶后连夜赶往陆口,交割马、步、水三军完毕,立即修书一封,送上名马、美酒等贵重礼物,派使者前往荆州去见韩沣。
忽有姜维来报韩沣:“启禀四殿下,江东陆口守将吕蒙病危,孙策调回修养,又拜陆逊为将,代替吕蒙守卫陆口。陆逊派人带书信并有重礼相送。”
第621章 白衣渡江反入瓮
韩沣召使者来见,指着来使问道:“吴主为何以孺子为将呐?”
话里话外都显得不屑,他自己难道不是孺子吗?
使者伏地报之:“陆将军呈上书信,备好礼物:一来为殿下作贺,二来求两家和好,还请殿下笑纳,也好让小人完成使命。”
韩沣拆开书信观看,信中全是卑恭赞美的言辞。看完书信后,抚掌大笑,命令左右收了礼物后打发使者回去。
使者回去见到陆逊说:“韩沣十分欣喜,充满了不屑之意。”
陆逊打听到详细情况后,立即派人连夜报告孙策。
孙策召来吕蒙商议:“如此,便可设计袭取荆州。朕意遣孙皎与你同领大军前往,子明意下如何啊?”
孙皎字叔明,是其叔父孙静的次子。
吕蒙却说:“陛下,臣以为,若以蒙可用则独用蒙;若以叔明可用则独用叔明。岂不闻昔日周瑜、程普为左右都督,军机大事虽然取决于周瑜,但程普多以老臣自居,不甘于周瑜之下,颇为不睦;后因见识了周瑜之才,方为敬服。今蒙之才不及瑜,而叔明之威望胜于普,恐未必能相济也。”
孙策深以为然,遂拜吕蒙为大都督,节制诸路伐荆军马,命令孙皎在后接应粮草。
吕蒙拜谢圣恩,后点兵三万,快船八十余只,皆选水性精深之悍卒假扮商人,都身穿白衣在船上摇橹,又将精兵潜伏于船中。然后征调程普、韩当、蒋钦、周泰等数员大将相继前进。
昼夜倍行直抵北岸,是夜,狂风骤起,惊涛骇浪。
江边烽火台上守台军盘问时,吴军回答:“我等皆是客商,因为江中风大,特地到此躲避。”随后将财物送给守台军士。
军士收钱后任他们船员停泊在江边。
约到二更时分,船中精兵一起杀出,将烽火台上官军放倒,暗号一声,八十多只船精兵全部出动,将紧要守台的军兵全部捉到船中,不曾走脱了一人。
然后吴军长驱大进,直取荆州,竟然没有一人发觉。
将要来到荆州时,吕蒙把守卫烽火台上抓获的官军用好言抚慰,各自重赏,令他们赚开城门,放火为号。
众军士领命后,吕蒙便让他们作为前导。
等到半夜时到城下叫门。门吏认出是荆州军兵,就大开城门。众军一声喊杀声起,就在城门里放起号火来。
吴兵一齐攻入,兵不血刃袭取了襄阳城。
吕蒙传令军中:“如有妄杀一人,妄取百姓一物者,按军法立斩。”
遂率军往州牧府而去,可越走吕蒙就觉得越不对劲,怎么一个兵卒都没有呢?转身问道:“方才烽火台上的荆州军士何在?”
周泰答道:“刚才尚在末将左右,此时怎地不见了?兴许是夜里走散了?”
吕蒙看了看寂静的荆州街道,立刻冲到一家铺子门前,抬脚踹开屋门,令兵卒持火把进入,却见屋内无人,且空无一物。
吕蒙大惊失色,命人接连查看沿街商铺,皆是如此。
“不妙!中计矣!”吕蒙脸色苍白,自言自语地说道。而后又对身旁的周泰说道:“周将军,速速传令,准备御敌!”
“啊?御敌?”周泰不明所以的问道。
吕蒙急了,厉声呵斥:“周泰听令!速速传令御敌!”
周泰这才恍然大悟,赶紧令号兵吹响号角进入御敌状态,可号角要吹未吹之际,但听四下里杀声四起。
“活捉吕蒙……活捉吕子明……”
“杀啊……不可走吴兵……”
紧接着街道上人喊马嘶,凉军蜂拥而出,声势浩大。须臾间,吕蒙一众兵马便被堵在了大街中间。
吕蒙心如死灰,一时间便想到了一人,那便是陆逊陆伯言。必是此人与韩沣暗通款曲,才致使自己深陷囵圄。
“吕大都督,韩沣在此,请来搭话!”韩沣在两人的的护卫下出现在凉军队伍前头。
左边那一位,头戴束发金冠,倒插雉鸡翎,身披金甲内衬蓝袍,腰间挂着鎏金铃铛,行走之间来回晃荡,铃声清脆悦耳。肩上扛着分水破金刀,又唤:惊海刃。
他来至切近,吊儿郎当的问候吕蒙道:“哟,吕子明,别来无恙啊?”
来者正是凉国横海大将军、荆州兵马大都督,甘宁甘兴霸。
比起甘宁那一身浪荡不羁,右边那位少年则异常的沉稳,一袭青衫,外罩轻甲,怀中抱剑,冷冷的盯着吕蒙。
也不是别人,正是凉国四皇子的贴身亲卫,凉帝韩炜亲口御封的“麒麟儿”姜维姜伯约。
吕蒙仗剑而立,看着韩沣三人,咬牙切齿道:“计不如人,休要赘言!今日不是你韩沣死,便是我吕蒙亡!”
言毕,剑锋袭来。
姜维那可是自幼受了剑圣李彦的亲传,星宵剑决炉火纯青。吕蒙这粗浅的行伍剑技岂能入他法眼?
姜维冷“哼”一声,剑还尚未出鞘,只是用剑鞘与吕蒙打在一处。
不出十合,但见寒芒一闪,姜维利剑出鞘,剑刃便架在了吕蒙脖颈。这个过程颇为惊人,连武学造诣极高的甘宁也未捕捉到姜维的身形,却不知这麒麟儿用了什么剑法?
吕蒙看着剑在颈嗓咽喉,震惊不已,可事到如今,投降是断不肯的,唯有一死!
可姜维好像洞悉了吕蒙的心思,利剑还鞘,一掌打在胸口,紧接着用剑鞘斜砍吕蒙脖颈,吕蒙顺势倒地,再看姜维身后冲出数名锦帆健儿,将其绳捆索绑。
周泰看的清楚,立即下令进攻,身先士卒冲出,欲抢回吕蒙。甘宁亦横刀迎上,带领锦帆健儿与其厮杀在一处。
此时,后方又有喊杀之声,乃是蒋钦来援,潘璋即刻率领车下虎士迎上。
一时间襄阳城乱成了一锅粥,韩沣在姜维的保护下来到稍微僻静处观战,不慌不忙。因为在吴军大寨之中还有程普、韩当两位老将坐镇,韩沣已派出文聘、魏延二人前往奇袭。
陆逊此刻则与爱妻张琪瑛泛舟于大江之上,赶往荆州来见韩沣。
第622章 孙伯符围猎遭刺
荆州之战,俨然告一段落,吕蒙以白衣渡江之计奇袭荆州落败,吕蒙、周泰、蒋钦遭擒,程普、韩当二老将仗着经验丰富得以返回东吴。
韩沣上书洛阳,告知荆州大捷,吕蒙无功而返。韩炜龙心大悦,下旨犒赏荆州三军。
翌日,陆逊来见韩沣,也无他意。东吴如今朝不保夕,显而易见。
“四殿下,逊此来何意,殿下想必已然知晓。”陆逊恭敬施礼。
韩沣点了点头道:“想必陆家剑堂在东吴已无立足之地,伯言兄可举剑堂之众迁徙荆州。至于江西龙虎山……元君之意如何?”
陆逊点了点头道:“江西龙虎山乃天师道在东吴重中之重的分坛,其信徒虔诚,颇得民望。纵然孙策意欲打压,怕是也无甚结果。”
说完,张琪瑛亦是点点头。
韩沣见状如此,便说道:“既如此,想必元君另有安排。那伯言可尽快安置剑堂之事。剑堂新址可在江陵,伯言兄以为如何?”
陆逊颇为满意,说道:“江陵物阜民丰,剑堂于此,善莫大焉。逊,谢过四殿下!”
“伯言兄何必言谢?陆家至荆州,乃天意也!还请兄长务必安心。”韩沣笑道。
陆逊缓缓点头,说道:“四殿下大恩,逊没齿难忘!”
陆家剑堂,人才辈出,却不能为孙策所用,在江东本就是众矢之的。加之孙策登基之后,东吴各大家族打压,已然没有立锥之地,今番吕蒙白衣渡江欲图荆州,却被陆逊获悉,并加以瓦解。此于大凉来说,可谓一大臂助。
这,也是韩炜埋下的一步暗棋,从平城论剑开始就安排好了。
陆逊也并不盲目,一面应承韩沣,一面密信与韩炜,告知韩沣在荆州所作所为。党争在陆逊眼里还看不清楚吗?只要韩炜在位一日,那陆逊绝不会轻易靠向谁。忠于韩炜,永远都不会错。
荆州无恙,对于韩炜来说算是意料之中。可对于东吴来讲,便是莫大的损失。吕蒙、周泰、蒋钦皆在荆州被俘,这让东吴的军事体系濒临瓦解。
孙策遂拜鲁肃为大都督,针对荆州。扬州这里依然由周瑜负责,可韩治与徐庶稳扎稳打,谨慎至极,周瑜也无可奈何。
而洛阳方面,韩炜也准备兵伐东吴,一举平定天下。
凉帝韩炜设朝议政,论如何除去孙策。
众臣并无奏表,唯有郭嘉奏道:“陛下何故忧心孙策?其依仗武艺,故而平时松懈宿卫,性烈而少谋,乃匹夫之勇耳。而现建业太守许贡乃被天罗监渗透,只需几名刺便叫孙策死无葬身之地!”
众臣皆嗤之以鼻,不赞同郭嘉之意。
可韩炜却连连抚掌击节,令郭嘉派人抓紧安排。
而许贡暗中派遣人到洛阳去给韩炜送密信,信中大意是:“孙策的骁勇与当年西楚霸王项羽无二!还请陛下早日图之,以免成为心腹大患!”
无巧不成书,使者送书信渡江时却被守江将士查获,押解到孙策那里。
孙策看完书信后大怒,当即斩杀使者,派人假称请许贡前来议事。
许贡来到后,孙策拿出书信摔在许贡脸上,喝斥道:“尔通敌叛国,罪不容诛!”即刻命雏羽营卫士推出绞死。
许贡家眷听说后大部分都逃散,而有三名天罗士却早已准备刺杀孙策,今听闻上司许贡殒命,便决定寻找机会,为其报仇,将孙策除之后快。
是日,孙策去丹徒的西山打猎,众人赶起一只大鹿,孙策纵马上山追逐。
正追赶间,只见树林之内有三个人持枪带弓而来。
孙策见三人皆是东吴衣甲,勒马问道:“尔等为何人部曲啊?”
三个人回答道:“启禀陛下,我等乃是韩当将军手下的军士,亦在此围猎。”
孙策听闻,便无怀疑,正欲拍马前行,突然其中一人拈枪朝孙策左腿便是一枪。
孙策毫无防备,急忙取出松纹古锭刀从马上砍去,可惜刀砍其人,那人拼死握住,至死不曾撒手。
紧接着,另一人早拈弓搭箭射来,一箭正中孙策面颊。
孙策一把拔下面颊上的箭,取出弓再射那放箭之人,那人应弦而倒。
另外两人举枪朝孙策乱搠,大叫道:“我等乃是许贡亲未,特地前来为主公报仇雪恨!”
孙策此刻手中没有兵刃,只好用手中弓来回抵挡,边挡边退。两人死战不退,孙策身上又被刺中数枪,战马也已带伤。
正在危急之时,老将程普领数人赶到。
孙策大叫道:“护驾!速来杀贼!”
程普领众人一拥齐上,将许贡两名手下砍为肉泥。再看孙策,早已经血流满面,伤势很重,只好用刀割下袍子包裹伤口,救回吴都养伤。
却说孙策回吴都养伤,即刻命太医救治。
太医令却说道:“箭头上涂有剧毒,今已深入骨髓。必须静养百日之后,才能痊愈。期间倘若动了怒气,那疮伤复发,再难医治。”
孙策为人性烈,恨不得立刻痊愈。好歹坚持将息到二十多天后,忽然有人报告说凉国派遣使者陈震来到。
孙策召入询问,陈震言凉皇妃孙尚香挂念吴帝伤势,特来探望。
孙策听后大喜,立即召集文武来到城楼之上,设宴款待陈震。
孙策急忙召来使询问陈震,陈震道:“陛下他对吴大帝甚是佩服,众文武亦然钦佩,唯有司空郭嘉不以为然。”
孙策问道:“那郭嘉说些什么?”
陈震不敢言语。
孙策大怒,一直追问,陈震只得实话实说:“郭嘉对陛下说,大帝近日必定死于刺客之手。”
孙策听完这句话大怒道:“郭嘉匹夫,敢敢小瞧于朕!朕誓取洛阳!”
遂一脚将茶几踢翻,疮口迸发昏倒在地。左右急忙抢救,但已是气息奄奄,一直在昏迷之中。
医生们抢救了一夜后,孙策逐渐苏醒。他拿过镜子照了照,脸上贴的都是膏药,就对左右说:“朕面容已然如此,何谈平定天下?何谈九五之尊啊!”
第623章 碧眼儿坐领江东
吴帝孙策怒气攻心,昏迷多日方才苏醒,缓缓睁眼叹息道:“朕已将死!”
立即召集张昭等人和二弟孙权,一起来到卧榻前,嘱咐他们说:“天下正是战乱之时,凭借吴越之众、三江之固大有可为。朕意,将地位传于仲谋,如此江东方可延续下去。”取过玉玺与松纹古锭刀递给孙权。
孙权急忙跪地拒绝,不敢接受。毕竟全东吴都知道太子是孙绍,也不知朝中有多少文武支持孙绍。
孙策却说道:“朕并无意试探,仲谋权且放心。朕只以江东基业为重,太子绝非为君者!再者说,率领江东众将,在两阵前厮杀,仲谋你不如朕。但论举贤任能,让江东文武众志成城,朕不如仲谋。仲谋你要时刻切记父兄创业之艰,以延国祚!”
孙权大哭,拜受了印绶。
孙策又对母亲吴国太说道:“儿臣天年已尽,不能再奉孝慈母。现在将印绶交给二弟,望母后朝夕教诲。江东历代老臣,亦不可慢待了。朕拜托太后啦!”
吴国太哭道:“恐怕你二弟德薄威寡,不堪大任,如之奈何?”
孙策却欣慰的笑道:“哈……母后不必忧心,二弟才干胜朕十倍,足以担当大任!若遇内事不决,可找张昭张子布。适逢外事不定,可去问周瑜周公瑾。朕只叹周瑜不在身边,不能当面嘱托呀!”
又召其他兄弟说:“朕驾崩以后,尔等要全力辅佐仲谋。宗族之中若敢有生异心者,人人得而诛之,其子嗣也不得入孙氏祖坟安葬。”
孙氏兄弟全都大哭受命。
孙策又唤皇后大乔嘱咐道:“朕要与皇后天人永隔啦!你要好好替朕孝养母后。若小乔来到,你要让他转告公瑾,要尽心尽力辅佐仲谋,不要辜负了总角之交,平生相知之情。”
言毕,吴太宗孙策瞑目而逝,当真是天妒英才,年仅三十五岁。此生灭刘繇、取庐江、割据江东乃拒凉,建立东吴基业,果不负“小霸王”之美名。
吴帝孙策为人美姿颜,好笑语,性阔达听受,善于用人。是以士民见者,莫不尽心,乐为致死。策英气杰济,猛锐冠世,览奇取异,志陵中夏。割据江东,策之基兆也。
所谓:独战东南地,人称“小霸王”。运筹如虎踞,决策似鹰扬。威镇三江靖,名闻四海香。临终遗事大,专意属周郎。
孙策死后,孙权悲痛欲绝,哭倒在床前。
张昭老成持重,并劝孙权道:“现如今绝非殿下悲痛之时。大吴不可一日无主,目下为先帝治丧,接管军国大事,早日登基等诸如此类皆重中之重!还望殿下以大事为重,莫要悲伤。”
孙权也不是庸碌之主,即刻收住眼泪,平复心情。张昭见状,老怀大慰。即刻命孙静带着孙氏宗族负责治理丧事,又请孙权出堂接受众文武拜贺。
孙权生得方面大耳,碧眼紫髯,仪表不凡。接受了东吴文武的叩拜。
亦有传言道:“遍观孙氏兄弟,虽各才气秀达,然皆禄祚不终。惟仲谋形貌奇伟,骨格非常,乃大贵之表,又享高寿,众皆不及也。”
然则,东吴众文武对孙权继任颇为惊讶,但谁也不敢做声,毕竟多位老臣皆在,想必这定是孙策遗命。
孙权即改兴汉元年为:黄龙,为吴大帝。追谥其兄吴太宗孙策“明”字。
(此处说明,庙号、年号、谥号的不同。孙坚自然是吴太祖武烈帝,孙策庙号太宗,年号兴汉,谥号武。孙权未死,并无谥号,年号黄龙,庙号大帝。孙策可以被叫做吴太宗兴汉明皇帝,孙权就相较简短,吴黄龙大帝。至于到底怎么称呼,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啦。)
书归正传,且说孙权承接孙策遗命,掌握了江东大权。正在发丧之时,有人报告周瑜从曲阿领兵返回奔丧。
孙权听后言道:“既然大将军已经归来,朕再也没有可担心的了。”
原来周瑜一直在曲阿抵御扬州韩治,听说孙策中箭受伤,专程赶来探病。快要到吴郡时听说孙策已死,急忙连夜前来奔丧。
当下周瑜哭拜在孙策灵柩之前。
吴太夫人出来相见,把孙策的遗嘱告诉周瑜,周瑜拜伏在地说:“臣敢不效犬马之力,若有异心,便马上跟随伯符同去!”
不一会孙权进来,周瑜拜见。
孙权依旧很担心周瑜会拥立故太子孙绍,便言道:“愿爱卿莫忘先帝之遗命!”
周瑜顿首拜道:“臣,愿肝脑涂地,来报先帝之恩。”
孙权问道:“朕现继父兄之业,将来如何发展壮大江东?”
周瑜道:“自古‘得人者昌,失人者亡’。为今之计,须求高明远见之人为辅,然后江东可定也。。”
孙权点了点头道:“先帝有遗言:内事托付给子布,外事全依赖公瑾。”
周瑜又道:“老丞相乃贤达名理之士,足可担此重任。但臣才干不济,恐怕辜负了陛下重托。臣愿推荐一人,乃辅朝纲。”
“哦?还请公瑾明言。”孙权说道。
周瑜言道:此人姓贺名齐,字公苗,会稽山阴人氏。早年在平定山越之乱中立有大功,又讨平叛乱无数,身经百战,所向披靡,今可将其调回京师予以重任。”
孙权听后大喜,即刻调贺齐回吴都建业。擢升其为后将军,受爵山阴侯,领徐州牧。
孙权问计于贺齐:“当今朕继承父兄基业,想建齐桓、晋文之功。请问公苗有何良策?”
贺齐答道:“当年汉高祖刘邦想扶保楚国义帝建功立业,但并未如愿,皆因项羽作乱。现在如今韩炜就如当年项羽一般。依臣之见,虽我朝基业稳固,但也无法马上将韩贼除去。
臣以为,只有鼎足江东,静观其变。可先剿扬州韩治,继而进伐荆州,以固江南之地,而后便可进取中原,霸业可成!”
为今之计,东吴只可如此。孙权听了贺齐之言,心中颇为安慰,遂又重赏之。
第624章 欲伐吴羌胡又乱
话说大凉四皇子韩沣在陆逊陆伯言的帮助下识破了吕蒙白衣渡江之计,确保了荆州安然无恙。并生擒了吕蒙、周泰、蒋钦。
凉帝韩炜闻讯,下旨命甘宁押吕蒙三将前往京师洛阳,决定倾心招抚。
同时,随着孙策的死,兵发东吴亦是变的刻不容缓。
是日,韩炜设朝,司空郭嘉奏道:“启禀陛下,兵部急报!凉州居延羌起兵谋反!”
韩炜听后,面露不悦之色,暗道:果然啊,自杨驹卸甲归朝,湟中十二部义从已然无法镇压这些番邦蛮夷!
左将军、阳平侯徐晃出班奏道:“陛下,老臣愿再回居延塞镇压贼羌!”
韩炜也知道,徐晃之名在居延塞使诸羌闻风丧胆,可见徐晃年事已高,不忍再让其辛劳。便言道:“朕老将军雄风依旧,然居延大漠凄苦,不忍老将军再受辛劳。”
徐晃铭感五内,遂不再请命。
此间凉州战事皆与东吴有关。
周瑜对孙权谏言道:“那居延羌人素来不服韩炜压制,今可遣使去说降。凉州乃韩炜之根基,钱粮赋税历年以凉州为最,堪称大凉天府!若居延羌反,凉州不安,韩炜必然要兴兵讨伐。如此一来,便更有利我大吴收复荆、扬。”
孙权采纳周瑜之计,立即派人夤夜送书信到居延塞。
却说凉州居延羌元帅彻里吉、大将军越吉、丞相雅丹,早有不臣之心。杀了如今湟中十二部义从营战力逐渐衰退,正是可乘之机。便杀羌王自立,共举彻里吉为王。
加之吴国使者带着金珠和书信来到,先去面见雅丹丞相,送上了重礼,说明了来意。
雅丹引荐使者去见彻里吉,呈上书信和厚礼。彻里吉看过书信后,和众官商议。
雅丹说:“今吴大帝亲和我等,共伐暴凉,理应答应。”
彻里吉听从,立即派雅丹和越吉点起居延羌兵十五万,这些人皆效仿湟中义从,使弓弩、枪刀、蒺藜、飞锤、梭矛等兵器,又出动战车,用铁叶裹钉,装载粮食军器什物,也有用骆驼驾车,也有用骡马驾车,号称“铁车兵”。
两人辞别了彻里吉后,领兵直击西凉边境。如此,才有凉州牧阎忠上表求援。
韩炜问众将:“还有何人愿往凉州拒敌?”
典韦、许褚应声说道:“臣等愿往。”
韩炜不以为然说道:“两位将军宿卫京师,重任如山,加之对西凉路途不熟,故不可前往。”
典、许二将无奈退班。
韩炜看了看庞德、马岱,而后说道:“朕意已决,这庞德、马岱久居西凉,素知羌人习性,可为前部先锋。”
“臣等遵旨!”庞德、马岱躬身应命。
韩炜遂令二将起精兵五万,即刻出发。
韩炜又下旨道:“马超听旨!朕命你为征西大元帅,兵部尚书马良为军师,虎贲中郎将郝昭为副将,统领大军赶赴西凉,以平羌乱!”
“臣等领旨。”马超等人即刻领命而去。
凉军前部先锋入凉州后,急赴边疆。
行进几日后便遭遇羌兵。庞德先领着百余名骑兵登上山坡察看,只见羌兵把铁车首尾相连,随处扎寨,车上遍排兵器,就像城池一般。
庞德观察许久,想不出破敌之策,便回寨和马岱商议。
马岱说道:“可待明日见阵后,我等再观其虚实,另作他图。”
第二日清晨,凉军兵分三路:庞德在中,马岱在左,庞会在右,三路兵齐头并进。
羌兵阵中越吉元帅手挽铁锤,腰悬宝雕弓,跃马而出,庞德招呼三路军兵冲杀。忽然看到羌兵分在两边,中央放出铁车,如潮涌一般,弓弩一起骤发。
凉军大败,马岱、庞会两军先是退后,庞德一支军兵在后掩护全军撤退。
羌兵追了一阵后,收兵退回寨中。
回到帐中后,马岱说道:“看来我等并无退敌之法。可在此处守住寨栅,可派人速速回去禀报兄长。”
于是探马连夜回去见了马超,报告了前方战事。
马超立即命令其子马秋、马承各领一支军兵埋伏好了,然后点起三万军兵,带了马良、郝昭亲自来到马岱寨中歇定。
翌日,马超登上高坡处观看,看到铁车连络不绝,人马纵横,往来驰骤。
马超说道:“这阵不难攻破。”
召唤马岱、庞德吩咐如此这般。两人领命去了。
又召唤马良问道:“季常可知破车之法吗?”
马良说:“良以为,羌人惟一凭恃的只是勇力,至于元帅的妙计,在下不知。”
马超笑道:“临行前,司空大人已然授予本帅锦囊,可依计行事!如今彤云密布,朔风紧急,天要降雪,司空之谋可施矣。”
便令庞德、马岱两人领兵埋伏好了,命令郝昭领兵出战,只要有铁车兵追来,退后便走,营寨中虚立旌旗,不设军马,全部准备停当。
此间已是十二月末,果然天降大雪。
郝昭领军兵杀出,越吉指挥铁车兵冲来,郝昭立即退后。羌兵赶到寨前,郝昭从寨后退走。
羌兵直到寨外观看,听到寨中鼓琴之声,四壁都空竖旌旗,急忙回去报告越吉。越吉心中生疑,不敢轻易进军。
雅丹丞相言道:“此乃凉军诡计,只是虚设疑兵,可再发起攻击。”
越吉领兵来到寨前,只看到马良携琴上马,领数名骑兵退入寨中,然后退出大赛。
羌兵抢先进入寨栅,直追赶过山口,看到马良隐隐转进树林中去了。
雅丹对越吉说道:“此地尚小,就是有埋伏,也不足为惧!”于是领大军追赶。
又看到郝昭的兵马在雪地上奔走。越吉大怒,催促军兵急追。山路被大雪覆盖后一望平坦。
正追赶之间,忽然有探马来报,凉军自山后杀出。
雅丹又不屑说道:“纵然有些小伏兵,何足为惧!”只顾催促兵马向前进发。
忽然一声居响,如山崩地陷,羌兵俱落于坑堑之中;背后铁车正行得紧溜,急难收止,并拥而来,自相践踏。
一时间羌兵军心大乱。
第625章 孟起平羌乱,仲谋战合肥
眼见中了埋伏,越吉、雅丹即刻下令撤兵。
可为时已晚,凉军三面夹击。
左边庞德、右边马岱,两军冲出,万箭齐发。背后郝昭、马秋、马承三路军兵又杀到,铁车兵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越吉元帅见势不妙,即刻奔身后山谷中逃窜,然则天意弄人,正碰到久候多时的马超。见了神威天将军,越吉顿时吓得瑟瑟发抖,可能这是每个羌人与生俱来都会惧怕的人吧。
横竖难逃一死,越吉唯有拼死一战。因为他知道,马超绝不会对反叛的羌人手下留情。
哇呀呀一阵怪叫,策马直扑马超,可实力悬殊天壤之别,交马只一个回合,难挡马孟起英风锐气,虎威湛金枪一出,遂刺死于马下。
而雅丹丞相早被马岱活捉,押解着奔大寨而回,羌兵四散逃窜。
马超亦收兵回寨,打开锦囊观看,内中交待如此这般,又与马良商议之后,即刻升帐,令马岱押雅丹来见。
马超喝令亲卫解开其绑绳,赐酒压惊,用好言抚慰,雅丹受宠若惊,感恩戴德。
马超又说道:“大凉太初皇帝陛下,下旨讨逆伐吴,尔等如何不识时务,反助叛逆?须知,尔等区区居延羌,本元帅年少时便能平定,更何况如今呢?若不是陛下广施仁德,早就踏平居延塞百次有余!”
马超陡然发怒,更是吓得雅丹大气儿都不敢喘。
接着,马超收起怒容,转为笑意言道:“本帅知那彻里吉对你言听计从,现在放你回去,告诉彻里吉,陛下不究其罪,并赐其居延羌王之位,望尔等能永镇居延,莫要在听信逆吴之言。可听清楚否?”
雅丹连连叩拜,声声应喏,发誓必不在反。
于是将所缴获的羌兵以及车马器械,全部归还给雅丹,让其回国去,众羌高呼:“大凉万岁!”全都拜谢而走。
马超领三军奔回凉州休养,命令马岱、马岱领军先行班师,一面派人送表章奏报捷音。
放下马超平定居延羌不提,但说扬州战事。
自从孙策登基之后,吴军就一直在合肥和凉军交锋,大小十余战各有胜负。对抗韩治的东吴主帅也换了一个又一个,周瑜、鲁肃、吕蒙等人调来调去。
虽有徐庶辅佐,但韩炜不放心韩治,特调徐州大都督太史慈尽起丹阳精兵与连云水师往合肥助战。丹阳兵驻扎合肥,连云水师屯于洪泽水寨。
孙权怕濡须大寨水师士气低迷,亦是御驾亲征,率领马步军十万奔赴前线坐镇,果然,圣驾临,三军欢。
可听闻徐州太史慈亲督扬州三军,也不敢逼城下寨,只是离城五十里外屯兵。
而周瑜同样不放心孙权,亲自出马换回鲁肃,以据荆州韩沣,叫鲁肃亲率大军驰援孙权。
听说鲁肃援兵赶到,孙权大喜,亲自出营劳军。
孙权下马站立等候迎接,鲁肃慌忙滚鞍下马施礼。
众将看到孙权这样对待鲁肃,都十分惊异。
孙权请鲁肃上马,并辔而行,悄声问鲁肃道:“朕下马相迎,足显公否?”
鲁肃说道:“未也。”
孙权再问鲁肃:“然则,何如而后为显贵?”
鲁肃说:“臣愿陛下威德加于四海,平定九州,克成大业,那时让臣青史留名,才是尊贵。”
孙权抚掌大笑,一起来到帐中,大设饮宴,犒劳三军将士,商议攻取合肥之策。
次日,忽有探马来报,太史慈派人来下战书。
孙权拆书信看完大怒道:“太史慈欺朕太甚!应是听说子敬援军来到,故而派人搦战!来日朕偏偏不用援军杀敌,只看朕大战一场!”
传令当夜五更三军出寨,朝合肥方向进发。
辰时左右,军马行到半路,凉军已到,两边布成阵势。
孙权金盔金甲,内衬红袍,腰悬一口宝剑,名曰:平凉;可见孙仲谋之雄。正所谓:宝剑落时山石断,金环响处火光生。两朝旺气皆天数,从此乾坤鼎足成。
东吴黄龙大帝孙权,披挂出马;左有宋谦,右有贾华,两将皆使方天画戟,在两边紧紧拱卫。身后站着吴国精锐解烦营,一个个精神抖擞,威风凛凛。
三通战鼓擂动,凉军阵中门旗两开,三员大将顶盔掼甲,跃马而来。中央太史慈,左边李典,右边乐进。
太史慈纵马当先,专搦孙权决战。孙权绰枪想要出战,阵门中一将挺枪骤马早出,正是贺齐。
太史慈舞枪来迎,两将大战七八十个回合,贺齐败回阵中。卸了盔甲,饮了烈酒,再战太史慈。
凉军阵上李典对乐进说:“文谦,对面头戴金盔者,正是孙权。倘若拿了孙权,此战必能大胜!”
说话未了,乐进一人一马一口刀,从刺斜里直取孙权,宛若疾风迅雷,长刀斩风,所向披靡。
宋谦、贾华急忙用画戟遮架。可乐进之刀到处两支戟全都折断,二将只好用戟杆朝乐进马头上乱打。
乐进即刻回马,宋谦绰过军士手中枪继续追赶。
李典见状,引弓搭箭,朝宋谦心窝里便射,宋谦应弦落马。
贺齐听到背后有人惨叫堕马,就舍弃太史慈,朝本阵退回。太史慈乘势掩杀过来,吴军大乱,四散奔走。
太史慈望见孙权后,骤马赶来。眼看就要赶上,刺斜里撞出一军,为首大将正是老而弥坚的程普,横蛇矛一马当先,截杀一阵后救了孙权,太史慈即刻收兵回了合肥。
程普保护孙权回到大寨,败兵陆续回营。
孙权得知折了宋谦,悲痛不已,潸然泪下。
此时老臣张纮直言不讳,谏言道:“陛下,老臣斗胆妄言,还望陛下恕罪!凭借盛壮之气,轻视大敌,三军之众尽皆寒心。陛下即便能够斩将搴旗,威振疆场,也只是偏将之勇,绝非帝王所为。愿陛下收敛贲、育之勇,多怀王霸之计。今日宋谦将军死于敌军锋镝之下,皆因陛下轻敌,望陛下念兹……在兹!”
孙权听罢,深以为然,并虚心接受说道:“老大人直言相谏,何罪之有?今日之败,确乃朕之过也!从今往后,必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