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又见黄天当立
待这师徒二人离去,韩炜轻声说道:“这普一道人不简单,我虽不敢肯定,但看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戎马之气,不像修行的道人。”
典韦也是小声说道:“将军所言极是,这个牛鼻子,腿型微弯,那是常年骑马所致。”
郭嘉转身进屋,随手关上房门,也是说道:“适才这普一竟然主动索要供养,又见那锭马蹄金,一脸贪婪神色,想必绝不会是修道之人。”
韩炜听罢二人分说,频频点头,说道:“哈,果然有点意思。”
正在此时,郭嘉注意到了韩炜身后挂的一副书法,上书:黄天后土。不由的沉思了起来。
典韦注意到了郭嘉沉默不言,问道:“先生,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不是就你鬼点子多?”
韩炜一拉典韦,示意他不要打断郭嘉,他也朝郭嘉看得地方望去,也看到了墙上挂的书法,赫然是“黄天后土”映入眼帘。
“哈,奉孝,这字写的很平庸,岂能入你的法眼?跟你相比,简直天差地别。”韩炜笑问。
虽然韩炜不精通书法,但上好的字体见得多了,这四个字连郭嘉写的都不如。
郭嘉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将军,倒不是在下青睐此字。若说这四个字,简直糟粕,自是无法入眼。”
韩炜又问:“那你还目不转睛的注视着?”
“总觉得哪里不对。嗯,嗯,哦,这就是了。”郭嘉恍然大悟的说道。
韩炜跟典韦面面相觑,只等郭嘉分说。
郭嘉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说道:“将军,这黄天后土四字写错了。”
典韦虽说没有那么高的文化水平,但简单的字他还是认得的。急忙笑道:“哈哈,先生,你可别懵俺老典。虽说老典没读过什么书,但这黄天后土俺可认识。”
韩炜听罢,口中自顾自碎碎念叨:“黄天后土,黄天后土?黄天……后土?”思索片刻,即刻又说道:“果然如此,黄天后土确实写错了。”
郭嘉笑而不语,点点头。又看向典韦说道:“典校尉,你看吧。将军也看出来了。”
典韦挠挠大脑袋,而后双臂环抱于胸,再次不解的盯着这四个字。
“呵呵,黄天后土确实不对,应该是皇天后土。”韩炜跟典韦皆是道。
典韦一脸懵圈的看着韩炜,不明所以。心道:这特娘的有什么区别吗?
郭嘉说道:“皇天乃指昊天上帝,恰恰与后土娘娘对应。《左传》记载: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实闻君之言。可这个黄天,确实写错了。”
韩炜冷哼一声:“哼,恐怕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写错吧。此黄天恐怕是黄天当立的黄天。”
典韦、郭嘉听罢,不由得心中一惊。他俩心中可都很清楚,当年那一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这可是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起义的誓言。
韩炜三人稳坐厢房之内,皆不再讨论黄天当立的话题。继续上演求医问药的戏码,说一些关于心口剧痛的事儿。
不说韩炜、郭嘉二人心思缜密,就连典韦这个莽汉也知道其中厉害关系,所以都是心知肚明便好,说的多了以免隔墙有耳。
不多时便传来了阵阵敲门之声,典韦闻声开门。
门前站着一名道士,身后是那普一道人跟小道童。
典韦将三人让进屋内,那普一道人引荐道:“此乃我土正道大祭酒,合一真人,总领我大道一百零八治。”
“天人合一乃大道,与天地相应,与四时相副,人参天地。合一真人,在下长安郭炜,这厢有礼了。”韩炜老神在在的说出来这么一句,颇显出自己深知道家经典的样子。
而对天人合一的理解,正是赵雨与自己双修的经卷内的记载。
道家修炼,追求的就是天人合一的境界。
合一真人白面无须,眉宇之间尽显不凡,举手投足之间也是潇洒飘逸,果然是土正道大祭酒。再看衣着也是比普一要更加华贵,身穿那道袍也是镶金嵌玉,头顶太乙玄黄冠,腰间悬着一口宝剑,此乃身份的象征。
他听这面前的少年话中颇具道家深意,不由得开口大笑,说道:“哈哈,适才听阁下言讲天人合一,也是悟道的大贤呀,贫道合一,稽首了。”
但看这合一道人说了声无量天尊,接着侃侃而谈道:“诚所谓:天圆地方,人头圆足方以应之。天有日月,人有两目。地有九州,人有九窍。天有风雨,人有喜怒。天有雷电,人有音声。天有四时,人有四肢。天有昼夜,人有卧起。天有列星,人有牙齿。地有小山,人有小节。地有山石,人有高骨。地有林木,人有募筋。地有聚邑,人有蜠肉。岁有十二月,人有十二节。地有四时不生草,人有无子……”
合一道人滔滔不绝,冗长的念诵了良久,见诸人听得入神,他便停顿片刻,又接着说道:“此人与天地相应者也,乃为天人合一之境界。贫道虽道号合一,但却与此化境相隔甚远。”
韩炜听罢,面容平静,但心中泛起波澜:这道士有点本事,绝不能小看了这个土正道,着实有些门道。恐怕比那太平道黄巾贼还要厉害许多。
旋即,佯装感慨的说道:“哎呀呀,真人所言着实让在下茅塞顿开,犹如拨云见日。这天人合一之境界原来如此呀!”
郭嘉也是心中暗暗赞叹这合一能说出这道家精要,不由得朝合一拱手一拜,说道:“真人道法精深,必能医治我家公子心中之疾!”
只有典韦听得昏昏欲睡,把头栽了又栽,反醒过来,见郭嘉说话,也连忙朝合一道人拱手施礼。
合一道人连连摆手,而后说道:“诸位莫要误解,贫道不通医理,治不得阁下之疾。”
韩炜还演上瘾了,即刻表现的大为失落,捂住胸口,佯装疼痛。
而后长叹一声说道:“唉……难不成在下这顽疾医治无望了吗?不是说这后土殿妙手回春吗?唉。”
这一下子,让郭嘉、典韦二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演的跟真的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韩炜真的心口疼痛。
合一道人紧走两步,对韩炜说道:“阁下何必沮丧,贫道治不得,并不表示这后土殿就无人可医治,只因为土正圣女闭关悟道,所以阁下不必失望,且先行转返,他日再来。”
韩炜听合一道人如此说辞,就知道这是缓兵之计,定然是这个圣女不愿相见,或者是故作神秘,让人觉得想见圣女势必登天,这样就能显得她这个圣女高高在上。
第165章 太平道圣女
眼见在这后土殿待着没有结果,韩炜将计就计说道:“留下供养香钱,咱们回府。”
到这个时候,典韦也是渐入佳境,配合韩炜演了起来。
典韦满脸不乐意的将包袱打开,只见一包袱全是黄灿灿的马蹄金,而后恶狠狠的说道:“哼,尔等收好了,我家主人一心向道,些许供奉算不得什么。只是,下次来时,定要给主人医治,否则下场便如此。”
但听典韦口中呼喝一声“开”,抬起一条腿踩在地面上,这万钧之力,开山裂石,地板再次被跺的稀碎。
合一道人顿时瞠目结舌,典韦见状不依不饶的“哐,哐,哐”又是三脚落下,力道比刚才更大,更猛,一时间地面三个大坑。
韩炜一边被郭嘉搀扶着离开厢房,一边大骂典韦无礼,不守规矩。而典韦怒目而视三个道士,又吐出一口粘痰,匆匆离去了。
普一道人看着踩碎的地板,怯生生的说道:“师兄,这莽夫力大无穷,可比当年的管统领呀!”
“嗯,岂止如此。若管统领还在世,定然也比不得这厮。师弟,带上财帛,你我去见圣女呈说情行,若是能说服这长安郭氏为我土正大道效力,倒也是一大臂助。”合一道人当机立断的说道。
二人口中的管统领,正是太平道黄巾贼之中黄巾力士的统领,管亥。
文要简言,却说韩炜三人行色匆匆,下了三峰山,行至晌午才到达荀府。
荀彧在花厅中等候,荀采带着韩凉在院中嬉笑打闹。
待韩炜三人归来。郭嘉就憋不住了,讲故事的欲望油然而生,给众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讲述着。
荀采听完,义愤填膺的说道:“这是什么圣女?医者仁心,人命关天。岂可如此延误?不为人子,哼。”
旁边伺候的管家荀伯听罢,说道:“三娘子说的倒也在理。不过,这土正道在坊间也有些口碑,而颍川氏族也多有供养。据说还治好了钟家老太公的顽疾。”
韩炜点头说道:“若是有生命累卵之危,就要见死不救吗?就算真有妙手回春的手段,恐怕也是因人而异。不过荀伯所言,想必是这土正道不敢得罪当地氏族豪强,故而从之。”
荀彧咳嗽一声,打断了诸人讨论,说道:“如今这些都是小事儿,想必这土正道乃为黄巾余孽集结,故技重施效仿张角,我等一定要想办法将其除去。否则放任不管,他日定为大患。”
韩炜果断说道:“等些时日,再去一遭。”
三峰山,后土殿侧厢房乃是那土正道圣女之居所。
韩炜等人走后的第二天清晨,霏霏小雪从天而降,合一道人师兄弟再次觐见圣女,当天晌午,他们师兄弟也不曾见到圣女,看来这圣女确实在闭关练功。
门前站着两名道姑,一名曰:黄龙儿;另一个叫:白雀儿。乃是圣女亲传的弟子,身手也是不凡,并称左右护法。合一道人带着师弟普一先见过了两个护法,等圣女通传之后,进得殿内。
合一、普一两道人来至殿内侧厢房之中,口中恭敬,高呼“圣女”,俯首而跪,如此这般的将韩炜寻医之事说了周全。
这圣女全名叫做:大贤至圣天佐地佑仙子,乃为后土娘娘之女降世临凡。
可实则却是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的亲女。名曰:张宁,字青争,青争为静。静者,不受外在滋扰而坚守初生本色、秉持初心,此表字也是富含道家深蕴。
她身材姣好,长相生得也是俏媚至极,周身围绕着一股妖魅之气,虽年纪轻轻,可只要是个男人,看一眼便犹如被勾去魂魄一般。所以又叫做魅娘。
从小修习《太平清领书》之中的太阴九篇,这太阴篇记载的练气法门,多是阴柔之术,适合女性修炼。
其中张宁以太阴针最为出众,这针法如同针灸,练至上层,可封人穴位,使其不得动弹,若其针打入死穴,定然一命呜呼;亦可医治病患,针到病处。
张宁蕙质兰心,悟得其中奥妙。张角敕封她为大贤至圣天佐地佑仙子,故而太平道教众也称其为圣女。
张角在世之时已然开诚布公的嘱咐过三十六大方渠帅,若张角大去,太平道便由张宁接掌,敕令太平道一定要倾心辅佐。
如今太平道气数已尽,豫州汝南所部归附张宁,而张宁以后土娘娘降世临凡为由,公然在颍川郡再次聚众,打算东山再起。
只是目下情形还需静观其变,张宁也是故技重施,再次建立了土正道,这也是灯下黑。
正应了兵法所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张宁张青争果不负魅娘这个称呼,但见她青丝飘散在香肩之上,目若秋水,肤若凝脂,气似幽兰,贝齿朱唇,一袭纤腰如折柳,煞是动人。
身子上裹着云英留仙裙,轻纱薄翼,紧贴肌肤,显的体态修长,凹凸有致,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别看张宁如此妖娆诱惑,而下面跪着的合一道人师兄弟绝不敢抬头观瞧,都极力压制自己想看一眼的欲望,若是看上一眼那就是亵渎,下场可想而知。
当年才到颍川,建立后土殿之时,自有色胆包天者借着酒醉想要调戏张宁,不料都被太阴针打中死穴,最后被剁碎了喂狗。
所以,如今的土正道教众任何人都不敢再越过雷池一步,把张宁奉为神明一般。
张宁气吐幽兰,美目似睁非闭,幽幽的说道:“长安郭氏嘛?酒楼营生?倒是不曾听得此人。”
合一道人开口说道:“名不见经传,可出手却很是阔绰。”
“既然如此,尔等就多与此人走动,待他下次来时,本座自然为他医治心疾。退下吧!”张宁示意二人下去。
二道人恭声齐道:“弟子谨遵法旨。”说完,就退了出去。
师兄二人来在自己卧房之内,普一道人恶狠狠的说道:“师兄,这鸟气还要受到何时去?这小贱人,别落到老子手里,倒时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合一道人不屑一顾的斜他一眼,说道:“师弟稍安勿躁,等何曼回来,看看刘辟、龚都何时能来。那贱人也给黑山部下了书信,我等如今只能静观其变。”
何曼是合一的亲弟弟,黑山贼酋乃为张燕。
原来,这合一、普一都是化名。合一就是何仪,普一就是卜已。
这几人都是汝南黄巾军,豫州渠帅波才死后,豫州黄巾军犹如一盘散沙,而以何仪为首的汝南所部被袁绍任汝南太守时所败,穷途末路,无计可施之时,收到张宁书信,辗转反侧来到颍川拥护张宁。
不成想张宁确实有些手段,不多时就又跃跃欲试,大有东山再起的势头。就依靠后土娘娘这个由头,聚众敛财,逐渐强盛起来。
第166章 二探后土陷窘境
张宁志向远大,有意恢复他父亲生前所创的太平道盛世。
可人心险恶,何仪心术不正,想要大权独揽,恰好张宁心狠手辣,不得人心。借此机会,何仪又拉拢了卜已等一众色中饿鬼,暗中筹谋要除掉张宁。只因为何仪也是张角三十六弟子之一,颇具道心,故而张宁对他很是信任。
话说回来,如此乱世之内,一个女子如何才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呢?更何况是张宁这种尤物。
那只有用心狠手辣来震慑宵小鼠辈,你不杀了他们,这些人就要玷污你。
张宁修习道法,自然不是顽固不化之人,慈悲为怀对于她来说,无异于自取灭亡。
傍晚时分,张宁闭了法门,收了架势,起身下了床榻,自有黄龙儿、白雀儿前来侍候。青葱玉臂抬起,推开了窗棂,不知何时窗外洋洋洒洒飘落了雪花,已然铺了厚厚一层,想必是整整下了一天,寒冬腊月正是降雪的好时节,积雪未化,新雪又至。
寒风掠过吹乱了张宁秀发,白雀儿很有眼色,拿起大氅给她披上,张宁握住白雀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娇媚一笑说道:“当年也是在这雪中,父亲抱着你们回来,告诉我说,你们差点被对方的父母吃了,当时我就被吓得大哭起来。看看你们,都是大姑娘了。”说完,又和蔼的抚摸着白雀儿的头。
白雀儿腼腆的一笑,把头一低,沉默不语。
黄龙儿性格开朗,言道:“姐姐,莫要提那旧事,大煞眼前雪景,咱们出去戏雪如何?”说完,拉着白雀儿的手就出了房门。
张宁看着二女在院中嬉戏,倚着门框面带微笑看着她们。良久,她蓦然看向天空的西方,心中暗暗说道:我定要继承父亲遗志,拯救这个乱世!
~~~~~~~~~~~~~~~~~~~~~~~~~~~~~~~~~~~~~~~~~~~~~~~~~~~~~
又过了多日,韩炜等人二探土正道。
三人将车驾停在了后土殿石阶之下,徒步上山。三峰山后土殿,香火旺盛,百姓来来往往,穿梭其中。
新年刚过,百姓们纷纷前来祭拜上香,一个个都是万分的虔诚。
韩炜看着来往的人群,不由得心中一紧:看来这土正道不容小觑,在百姓心中地位不低。郭嘉搀扶着他继续前进,混入了人群当中。
典韦前边引路,口中煞有介事的喊道:“诸位,诸位,借个道儿,借个道儿呀。”
身后郭嘉扶着韩炜缓缓前行,诸百姓见状,纷纷都让着这三人。
自有小道童认出了他们,急忙迎上前来,这可是大主顾了。
“无量天尊,郭善人驾到,快快请入观吧。”小道童满脸喜悦的说道。他还记得上次,收到了不少的打赏。
典韦闻声说道:“快快统禀你师父,说我家主人前来求医了。”
小道童清脆的“哎”了一声,匆匆入观,叫那普一道人去了。
依旧是上次来的那间厢房,韩炜三人在此中等候。
少时,合一、普一两个老道齐至,朝他们三人稽首。
“合一真人、普一真人,有劳二位真人大驾,郭某还礼了。”韩炜闻急忙起身,依旧是朝着两老道稽首。
合一见状,依旧是风仙道骨的说道:“郭善人多礼,贫道久候多时了,圣女有谕,今日便与善人医治心疾。”
韩炜虔诚的说道:“道祖有灵,道祖有灵,某的病有望啦!”
合一道人带着韩炜三人来在了后土观的正殿,殿外立着石碑,碑文雕琢明细,上写:至心皈命礼九华玉阙,七宝皇房。承天禀命之期,主阴执阳之柄。道推尊而含弘光大,德敷蓄于柔顺利贞。效法昊天,根本育坤元之美。流形品物,生成施母道之仁。
郭嘉念诵了一遍碑文,让诸人听个清楚,再向殿内而走。
内有后土娘娘神像,肃穆端庄,脸颊丰腴,额上抹黄,与娥眉红唇相得益彰,仪态尽显,栩栩如生。
圣像之下乃是灵位,上书着:岳渎是依山川咸仗大悲大愿大圣大慈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此为后土娘娘的尊号全称。
韩炜带着郭嘉、典韦二人虔诚下拜,祷祝,上香之后,合一道人跟郭嘉把韩炜搀起来,说道:“郭大善人,贫道这就前去向圣女禀报,请稍候。”
“有劳真人了。”韩炜稽首说道。
普一则带着三人来在偏殿之中,等待张宁的到来。
治病嘛,自然不能在张宁的闺房之中,显得不庄重。
不多时,张宁带着黄龙儿、白雀儿三人缓缓步入偏殿。
韩炜透过她的面纱罩帽,也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可以看到面前这位圣女的曼妙身姿,心中暗暗赞道:好身材,堪比我家诸多美人儿。
郭嘉跟典韦则是看得只吞口水,这圣女如传言中所言,娇媚中裹挟着神韵,让人不敢多看,生怕亵渎了这神圣的仪容。
真可谓如妖似仙,一时间博学多才的郭嘉在心中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用现在话说,那就是魔鬼的身材,天使的面容。
张宁不怒而威的瞥了郭嘉跟典韦一眼,那意思是非礼勿视。
郭嘉何等聪明,急忙低下了头,紧接着有扯了扯典韦的衣襟,典韦也是把头一扭,不再看她。
典韦又想起了家里的那头母老虎,心中暗道:奶奶的,红颜祸水,少看为妙。万一被那婆娘知道,有我好受的。
韩炜起身,施礼稽首,说道:“圣女驾临,在下有礼了。”
“哦?可是郭炜,郭大善人?”张宁气吐幽兰,双眼似睁非睁的肃声问道。
“正是不才在下,盖因心疾之故,特来寻医。”韩炜恭敬的回答。
“尔等退下吧,本座秘技不可为外人视之。”张宁说道。
黄龙白雀,合一普一四人施礼而退,只见典韦瓮声说道:“哼,某家从不离主人半步。”
韩炜见状,急忙呵斥典韦:“嗯?速速退下,圣女独门绝技,岂可泄露?”
典韦欲言又止,郭嘉朝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跟郭嘉随着众人退了出去。
见诸人退去,张宁一抖玉臂,银芒一闪,打出太阴针便封住了韩炜周身大穴,而后箭步一跃,冷眼瞪着韩炜。
韩炜刚要开口说话,只见张宁弹指间,又打出银针,封了阳维脉上的会穴,很为顿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之感,而后哑口无言,失声了。
这就是常说的哑穴,系督脉与阳维脉之间,被点中后,冲击延髓中枢,失哑、头晕、倒地不省人事。
张宁出此针劲力匀称,恰到好处,也不至于让韩炜完全昏厥过去。
紧接着张宁笑靥如花,此一笑千娇百媚,也不知是骨子里带的狐媚劲儿,还是有意为之,轻启玉口说道:“恭迎骠骑将军驾到,奴家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则个呢。”
韩炜惊愕的看着张宁,心中咯噔一下子,身后冷汗浸湿了衣襟,暗道:唉,身陷窘境,如何是好?!
第168章 黄巾余波复起
阳翟一酒楼之内,韩炜跟王异商量安插眼线的事儿。
王异听了韩炜的话,问道:“主上,为何不直接派兵围剿了土正道?或者,让属下暗中杀之?!”
“你呀你,成日里就知道打打杀杀。试想,土正道颇得民心,我若擅自清剿,人心尽矢。而刘备今为豫州牧,又善于收拢民心,绝不能便宜了他。所以,要徐徐图之。”韩炜说完,玩味的看着王异。
王异听罢,躬身应命:“请主上放心,绝不会出任何差池。”
韩炜挥了挥手,说道:“嗯,去吧。”
王异这才转身出了雅间的房门,亲自带人监视后土殿去了。
话分两头,张宁下书邀请黑山部前来后土殿,这一日张燕已然赶到。
在后土殿另一侧的一所大殿,乃为皇天殿。
内供奉着昊天上帝,尊号全称为: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上帝。殿前亦有碑文:昊天上帝,至玄至德,天道人心,惟精惟诚,乾坤造化,广布流行,阴阳生克,错综纷呈,皇极立宪,允执厥宸,幸甚至哉,与众偕行!
观那神像相貌,可谓有点意思。完全就是跟张角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张宁号称后土娘娘之女降世临凡,那昊天上帝自然是自己的父亲张角了。其中深意昭然若知,张角在凡间没能登基坐殿,那就在天上做天帝。可叹世间百姓愚昧,天天焚香礼拜的乃是一个凡人。
那要说就没人发现这个问题吗?
何从察觉,整个后土殿也就只有张宁跟黄龙、白雀见过张角,那何仪、卜已都是波才、张曼成的部将,官卑职小,怎么可能见过高高在上的大贤良师呢?
张角自立太平道,见过他本尊的并不多,他收徒一百零八人,以天罡地煞为号。
这一百零八人都是张角亲自敕封,以三十六天罡为帅,乃为大方;而那七十二地煞皆为将,称之为小方。
最为出色的也就那么几个,分列如下:
天魁部,马仁字元义,武艺精湛,机智无比,特封为神上使,总督荆扬二州两大方兵马。为内应之时,事败被杀。
天罡部,张祭字曼成,总督豫州大方兵马,后马元义卧底身死,接任神上使。后战死颍川。
天机部,唐周字公南,潇洒稳健,喜怒不行于色,思虑缜密,性格沉稳,负责太平道情报消息,马元义的暴露身死,跟他有直接关系。后被波才、彭脱所擒杀。
天闲部,波才字茂初,颇有才学,精通韬略,原本乃长社县中小吏,后被张曼成所救,辅助张曼成转战豫州多年。后被皇甫嵩烧死在长社。
天英部,彭脱,乃张曼成心腹爱将,转战豫州并州两地,乃白波军第一任渠帅。长社之战,拼死突围,后重伤不治,死在白波本阵大营。
天勇部,管亥,力大无穷,开山裂石,统率太平道精锐,太平力士。青州所部事败,行踪不明。
天猛部,褚丑,号为:牛角真人,乃为张角心腹,统率黑山所部,纵横青兖二州。张角赐姓为张,又叫张牛角。太平道少数寿终正寝之人。
天巧部,褚燕,乃褚丑之女,也叫张燕。与张宁乃闺中密友,天资聪颖,张角对其十分喜爱,让她跟张宁一同修持《太阴篇》。张牛角去世,接掌黑山所部,自称飞燕姬,手下黑山贼都叫她,飞燕公主。
三十六天罡就不在一一列举,地煞所属更有左校、于氐根、张白骑、刘石、左髭、丈八、平汉、大洪、罗市、雷公、浮云、于毒、五鹿、李大目、白绕、苦蝤等部,张角事败以后大多都隐林归田,不敢再与朝廷作对。
总之,黄巾之乱声势浩大,攻城略地,跨州连郡。绝不是简简单单靠人海战术,他们其中不乏人才。
失败的原因还是内斗。
张角死后,太平道宛若一盘散沙,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从最上层的张梁、张宝开始,谁也不服谁。如此以来,黄巾太平道必败无疑。
张宁在皇天殿后殿安置了军议厅,她一身戎装,头戴黄巾,拿出封尘已久的太平玄黄剑悬挂腰间,帅案之后正襟危坐,左右两厢乃为黄龙、白雀两员女将,丽影飒爽肃容而立,堪称巾帼不让须眉。
下首也是文东武西,武将有何曼、刘辟、龚都;谋士也有何仪、卜已、黄邵。各个傲然耸立,等待张燕的到来。
不多时,一员黄巾小校有模有样的禀报道:“主公,张燕将军到了。”
张宁不怒而威,一挥手,示意二人进来。
张燕早已换好了衣甲,恭敬而入,只见张燕生的也是俊俏,但不似张宁那般娇媚,剑眉凤目,英气逼人,身姿矫捷,一身亮银铠甲,内衬黄绸长裳,举手投足之间颇具儒将之风,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参见圣女。”张燕躬身跪拜,齐声道。
张宁见她施礼,亲自下了帅案,将其搀起,说道:“妹妹此来襄助,大事可成,军议过后,你我姊妹要好生叙叙旧。”
“小妹想念姐姐已久,日夜翘首期盼与姐姐相聚。”张燕满脸笑意的说道。
待众人坐定,何仪打眼观瞧张燕与张宁姐妹情深,心中暗道:张燕竟然是个女子?唉,看来张宁这个贱人不可轻动了。
张燕对张宁言讲,自己已经将带领二千精锐,乔装成百姓分批次入颍川郡,何曼也是将人马安置在崤山之中,随时待命。此次主要中坚力量,还是刘辟、龚都的葛坡军,也聚集了五六万之多,平日啸聚山林,打家劫舍,转战宛城、汝南两地。目前,已经逐渐往轩辕山方向移动,随时等待张宁命令。
张宁这就调兵遣将,命何曼返回崤山,攻永宁、宜阳,率先将声势搞起来,尽量把汉军主力吸引过去。
而后借道宜阳穿过轩辕山,汇合刘辟、龚都所部直取襄城,如此可谓声东击西。
让张燕调集人马,隐藏与三峰山中,一旦时机成熟,直接占了阳翟。
如此,颍川可定,再汇合多路人马,兵进洛阳,以雷霆之势打汉庭一个措手不及。
第169章 动兵戈三进后土殿
颍川荀府之内,荀彧抚琴,郭嘉跟韩炜饮酒。
但见荀彧指法凌厉,拨动琴弦,铿锵之音不绝于耳,一曲破阵之后,听得韩炜、郭嘉二人心潮澎湃。
“文若琴艺精湛,可知道《广陵散》?乃我岳父之绝世之作。琴谱在昭姬手里,等有闲暇时,我去要来,着你观之。”韩炜一甩大袖,鼓掌击节,起身说道。
荀彧起身,脸上表情激动,说道:“若是如此,实乃彧之大幸也!“
郭嘉饮了一杯之后,笑道:“哈哈,听说将军与黄夫人相识之际,乃奏《鹿鸣》博其芳心。文若,你且抚来。”
此语一出,荀彧兴致勃勃的看着韩炜。
韩炜抬手点指郭嘉,笑骂道:“哈,郭奉孝,好大的胆,公然编排本将军。”
郭嘉泰然自若的看着韩炜,淡淡一笑。
韩炜摇了摇头,又说道:“文若,你且抚之。若不然,倒显得我小气了些。”
伴随着悠扬的琴音,郭嘉最先相迎,赋上诗经《小雅·鹿鸣》以为助兴:“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弹奏之正酣处,琴音戛然而止,琴弦崩断,刺耳的一声脆响,直入人心,叫人心中不禁抱憾。
韩炜眉头紧锁,一脸不悦。
郭嘉眉头紧锁,看着荀彧,旋即住口。
要知道,琴弦突然崩断是万分不吉利的,预示着要有祸事。
果不其然,管家荀伯行色匆匆而来,报道:“公子,陈太守求见,说是有军情汇报。”
“速速有请陈颍川。”荀彧说道。
韩炜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反而释怀了。暗道:果然,张宁还是动手了。
来人正是陈群陈长文,受了曹操举荐就任颍川太守。
陈群风姿卓著,一脸肃容,显得沉稳异常,朝韩炜一拱手,说道:“将军,适才接到军情,崤山黄巾旧部骤起,声势浩大,先破永宁,后取宜阳,后又与轩辕山葛坡贼合兵一处,兵锋直指襄城!”
“什么?”韩炜愕然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黄巾残部还有如此的战力。
旋即示意陈群坐下,又问道:“那何人为将?”
陈群坐定说道:“主将乃为周仓,先锋是一员小将,名叫廖化。极为勇武,永宁、宜阳守将皆不为此人三合之敌。而且颇通韬略,渑池遣来援军,也被其连阵伏兵所败。倒也是个将才,可惜屈身从贼。”
韩炜自然知道二人,旋即收拾了心情,旋即又说道:“刘豫州如何打算?”
如今豫州牧是刘备,按照刘备的尿性,韩炜也调动不了豫州的兵马。
“豫州已然亲自带兵前往襄城拒敌,临行时叫在下前来拜会将军,盖因豫州兵多为黄巾旧部,今番对阵崤山贼恐有差池,希望将军能前往襄城督战,以振军威。”陈群道出了缘由。
韩炜听完,连连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我自会前往,还请长文放心坐镇颍川,保证前军辎重。”
“如此,群,先行告辞了。”陈群说完,转身而走。
侧厢房里韩凉兴高采烈的跑了出来,他一脸兴奋的问道:“父亲,是不是要打仗了?”
“不错,凉儿,为父告诉你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要谨记此言。”韩炜语重心长的说道。
韩凉听罢,频频点头,他虽是孩子,但也知道战争,最苦的还是老百姓。
正应了那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韩炜虽然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主儿,但他作为父亲,要把最起码的道理告诉自己的儿子。
“典韦何在?!”韩炜站在院中,看着三峰山方向喊道。
典韦龙行虎步来到近前,插手应命道:“末将在!”
韩炜下令道:“速速返回长安,持我印信。点起龙骧、虎翼、先登、破军四营前来阳翟候命。”
典韦转身而走,火速往长安而去。
典韦走后,韩炜即刻跟郭嘉、荀彧开始策划战略方针。
转眼间,三日已过,典韦率大军前来。
阳翟城前,韩炜顶盔掼甲,手持天龙破城戟,肃容而立。
自有王双牵过金眼墨狮子,韩炜翻身上马,扶正了头盔,朗声喝到:“出发!”
郭嘉、荀彧,分列韩炜两厢,面容睿智。身后紧随四将,马超、典韦、麹义、王双,皆是威武不凡。
九曲黄河大纛旗,高高耸立,上书斗大的一个“韩”字。
典韦马鞍桥上拴着铁锁,这铁锁链那头牵着的正是他所饲养的猛虎,王双身后树立的大纛旗上书:大汉骠骑将军。再往后,赫然是四面旌旗旌旗迎风招展,分别为:大汉龙骧、大汉虎翼、破军铁骑、先登猛士。
将士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兵刃也是冷若寒霜。
这出行的排场怎一个装逼了得?
队伍行至城外,路经三峰山,韩炜对身边诸人说道:“随本将军再上一次后土殿。”
又叫众将士稍作休整,韩炜带着二谋四将便上了三峰山。
韩炜驻马后土观台阶之下,带着二谋四将迈步上了台阶,来来往往也有上香的百姓,任谁也不会知道此次颍川黄巾贼复起跟这土正道有关。百姓们眼见诸个将军模样之人,纷纷退避三舍,谁也不想来触这些军爷的霉头。
典韦自然是轻车熟路,头前引路。
几个人径直来在了后土殿门前,门前小道士急忙眉开眼笑的迎来过了,以为生意来了,开口言道:“几位将军可是来供奉的?”
“老子供你娘的腿,快叫妖女出来。”典韦何许人也,一脚踹了过去,把这道士踢倒在地。
韩炜一阵坏笑,说道:“哎呀呀,不要如此粗鄙,咱们是大汉官军,不是流寇山贼,退下。”
典韦听罢,自然退在一旁。
只见韩炜紧走两步来在瘫坐在地的小道士切近,抽出利剑架在其颈部说道:“说,你家圣女呢?”
典韦看韩炜此举,不由得称赞道:“还是将军注重礼节!”
周围前来焚香礼拜的百姓见韩炜先动了真家伙,遂作鸟兽散,还扯着嗓子乱吼乱叫:“杀人啦,杀人啦!”
郭嘉、荀彧急忙对众人说道:“乡亲们都退去吧,土正道勾结黄巾叛贼,我等奉命而来,尔等速速下山吧!”
百姓们听完,一窝蜂的往山下跑,生怕自己被牵连其中。
第170章 锁飞燕
那小道士岂会能知道张宁的下落,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锋,又听闻土正道勾结叛逆,顿时间吓得不知所措,两腿之间一暖,尿了。
一阵闹腾之后,后土观的道士们纷纷躲藏了起来,而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喊,如莺鸣柳:“将军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则个。”
这声音正是张宁张青争,韩炜利剑归鞘,注视着张宁款动金莲,徐徐走来。
那小道士也惶惶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但见张宁长发披肩,头顶太乙玄冠,倒插雉尾,额头上系着黄绸缎丝带。
目若秋水,肤若凝脂,气似幽兰,贝齿朱唇,一袭纤腰如折柳,煞是动人。身穿金丝软甲,紧贴肌肤,体态凹凸有致,美妙绝伦。背后一袭黄绸披风,趁着山风猎猎作响。
腰间悬着太平玄黄剑,手扶剑柄傲然而立。她身后跟着张燕、黄龙儿、白雀儿,三人也是顶盔掼甲,各持兵刃,英姿飒爽的拱卫着张宁周身。
张宁见小道士如此狼狈,心中自然不悦。
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韩炜此举着实无礼。
张宁遂开口说道:“骠骑将军好大的威风,有什么冲着小女子来,何苦为难一个小厮?传出去也不怕天下人耻笑你堂堂将军恃强凌弱,欺压良善?”
“魅娘,你伶牙俐齿,我自愧不如。不过,你这是何苦呢?太平道早已如冢中枯骨,何必再如此大费周章。只要你罢兵降汉,我保你荣华富贵。”韩炜苦口婆心的说道。
张宁听罢,顿时火冒三丈,她可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他要的是韩炜。
怎奈韩炜不解风情,说这些伤人的话,若是他说迎娶张宁过门,说不定张宁还能听进去几句。
不等张宁开口,她身后张燕闪身而来,娇声喝到:“少在此处妖言惑众,我家圣女岂是贪图富贵之人?来与姑奶奶打过再说。”言罢,手中落燕枪分心就刺。
韩炜冷笑一声,不躲不闪,自有王双向前一跃,口中暴喝一声:“休伤我主。”徒手便握住了张燕刺来的枪头,往回一扯,张燕手中长枪就脱了手。
黄龙、白雀见张燕不敌,就要拔刀相助,跃跃欲试之时,再看王双将枪扔了回去,说道:“小娘皮,任你刺多少枪,我都接的住。”
张燕恼羞成怒,一合阴阳把,欲再出枪。
不料被张宁拦下:“飞燕,退下吧,你不是对手。”
韩炜见状,又开口说道:“也罢,既然要赌斗一番,那便要有彩头。这样吧,若是尔等胜了,就放你们走。若是败阵,就要束手就擒。”
张燕听韩炜这么说,便问道:“此言当真?”
韩炜点头说道:“君子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那好,就由我决定。”张燕道。
“文斗武斗,但凭尊意。不过武斗的话,想必尔等绝无胜算。”韩炜说完,转头看向身后四将。
典韦等四将昂首挺胸,一脸得意之色。那意思就是,随你挑,反正挑谁你都打不过。
张燕也不是顽固不化之人,看看面前这几员悍将,自然不会自讨没趣。遂来至张宁身边,几个人商量起来。
少时,张宁开口说道:“武斗自然不妥,我等皆为女流之辈,岂是尔等粗鄙莽夫的对手。”
典韦哈哈一乐,说道:“哈,那就文斗。”
说完,典韦暗自说道:哼哼,这荀文若、郭奉孝皆为大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几个小娘们儿,能有什么才华?
但听张燕说道:“你以为我们会如此愚蠢不成?在颍川谁不知道荀彧、郭嘉之才?文斗自然也不行。”
典韦没能如愿,不由得一阵泄气,瓮声说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还比什么劲?”
张宁面带微笑,说道:“既然规矩是我们定的,那咱们就比试脚力如何?以山门前为限,谁先跑过去,谁便获胜如何?”
典韦一脸的不悦,说道:“不成不成,容我等也商量一番。”
韩炜听罢,淡然一笑,拦住典韦:“不用商量,本将军亲自上阵。”
王双、马超、麹义三人相视而笑,只有典韦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也怪不得典韦迷惘,除了他以外,剩下三人皆知韩炜轻身功法有些门道,比脚力不就是赛跑嘛,这不是撞枪口上了?
而张燕也是有些本事,她自幼修持太平清领书中的轻身功法,自己钻研改良出一套步法,名曰:燕过无痕。可谓登萍渡水,踏雪无痕。正因为如此,才会提出比试脚力。
经过一系列的准备,韩炜跟张燕二人纷纷卸甲而立,站在了后土殿门前,等待下令开跑。
终点站着马超、鞠义、黄龙、白雀,也好见证双方谁最先抵达。
中间则是典韦跟张宁,分左右两边而立。
一切就绪,但听王双喊道:“一、二、三。”
韩炜跟张燕运起了双足之力,皆是奋起一跃,宛若雕翎离弦一般,飞身而跑。
一眨眼功夫,这场赛跑就结束了,可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那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韩炜拔得头筹,张燕惜败。
盖因韩炜得麹义指点过墨家神行功,师门中又有身法,有这两门绝技傍身,张燕岂会快过韩炜去?
可张燕也不差,只是惜败于韩炜一步半。也正因为如此,韩炜怕她逃脱,待张燕停下,便即刻吩咐马超、麹义说道:“动手,将张燕绑了。”
二人早就问王双借来了铁链,将张燕困了个结实。
这可急坏了黄龙白雀两个丫头,急匆匆向张宁跑去。
张宁见状,也来到山门前,一脸不悦的娇嗔道:“韩孟炎,速速将飞燕放了。”
“哼,愿赌服输,何故出尔反尔?张燕,放不得!”韩炜双目凌厉放光,丝毫没有姑息的意思,恶狠狠瞪着张宁说道。
这也是韩炜临时决定的,只要擒了张燕,黑山贼这一路兵马自然不攻自破。所以,张燕必须拿下。
张宁看着韩炜如此凶恶的看着自己,那双眸子宛若利剑一般,看得她不寒而栗,心生恐惧。遂也是大怒道:“你放不放?”
“不放,不但不放张燕,而且连你也要遵守约定,马上束手就擒!否则……”韩炜义正言辞的说道。
第171章 恨别离
张宁傲然昂首,说道:“否则如何?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此话一出,却说到了韩炜心中,毕竟他对张宁心生爱慕,虽说算不上无法自拔,但是若叫韩炜伤害她,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当下,韩炜收起凶狠嘴脸,再次恢复如常一般和煦说道:“我自然舍不得伤害于你,可我麾下这战将就说不好了。”
张宁何等聪明,就知道韩炜不忍心伤害自己,刚才那一问就把韩炜话套出来了。
即刻抽出了腰间太平玄黄剑执于自己的脖颈咽喉,威胁说道:“哼,才不管你伤我与否,若是不从我之言,我便马上死在你面前。”说完,嘴上带着微笑。
韩炜见状,不由犯了难,说道:“魅娘不可如此,容我思量。”
“等不得你了。”张宁当机立断,不给韩炜任何考虑的时间,话音刚落,剑锋便割破了**,渗出血迹。
“好好好,你快放下剑,我从了你啦。”韩炜见张宁玩儿真的,不由得惊慌失措,大喊起来。
张宁将剑拿离了一寸,依旧不肯放下,说道:“那还不快快松了铁链?”
典韦诸人面带不悦,皆是皱眉看向韩炜,韩炜苦笑着点了点头。
这才松开了张燕,张燕也是满脸得意,嘴里“哼”了一声,推开了典韦、王双,站回了张宁身旁。
韩炜见这个势头想要留下张宁等人恐怕不可能了,想着山下还有龙骧卫戍守,报着最后一试的态度依然想劝降张宁,开口言道:“魅娘,你们下不去三峰山的,不若跟我前去襄城,由你说服部将归降如何?”
“痴人说梦,别妄想了,你可知道我费了多少周折才有今天?我们是黄巾贼寇,你是大汉将军,咱们势如水火,不共戴天。你莫在聒噪,似你这等从出生便衣食无忧的公子哥儿,岂会知道天下苍生的疾苦?”张宁说到最后,由平淡的语气变为了歇斯底里的嘶吼。
韩炜着实被张宁噎的无法反驳,不由得僵在原地,嘴微微张开,想要再说些什么,旋即欲言又止。
张宁再一次以命要挟,说道:“你若不想看我死在你面前,就放我等离去!”
“既如此,后会有期,他日疆场若见,绝不容情!”韩炜依旧面带微笑说着,只不过那微笑显得无比的悲怆。
韩炜带着四将下了三峰山,而与张宁离别的话,也意味着挥剑斩情丝,从此与张宁不再有瓜葛。
很显然那“绝不容情”四个字,犹如利剑一般刺穿了张宁内心柔弱的情感,她毕竟是女人,情感细腻的女人,望着韩炜离去的背影,她,张青争,泪如雨下。
这响彻山谷的哭泣传入韩炜耳中,韩炜稍微驻足,心中顿时泛起波澜,想着回头望一眼,可他并没有,而是走的更快了。
三峰山脚下韩炜集结部队再次出发,依旧赶往襄城。
骑在马上,韩炜心中此起彼伏,他觉得自己的心性又成长了不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在乱世立足,绝不能被感情左右,如张宁以命相胁的举动。可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他自然也无法想像。
脑子里纷乱如麻,晃了晃脑袋,看了看身后兵将,心中说道: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魅娘,你保重吧。
“子全。”韩炜呼唤道。
王双带马来至切近,插手应命。
韩炜接着说道:“你速回阳翟告之陈长文,叫他派兵围了后土观。”
王双即刻火速离去,赶赴陈群处报信。
三峰山上,张宁也恢复如常,让张燕集合了精锐准备离开阳翟。
如今想拿下阳翟是绝无可能了,张宁明白这个道理,遂下令返回汝南葛坡大营。再何仪等人的突然袭击之下,汝南郡三十七县陷落十余县,现在已然围攻了汝南郡治平舆。
襄城战火纷飞,张宁麾下猛将周仓、廖化关前斩将数员。
如今,襄城坐镇的是豫州别驾孔伷,一直是假豫州牧事,直到刘备前来,他才交了大权。
那豫州别驾孔伷手下的战将都是他的门客,多为混吃等死的莽夫。随着孔伷坐上了别驾的位置,这些门客多少有些手段的,都被孔伷收入麾下为将,如今见城下廖化乃一少年,都是嗤之以鼻,纷纷抢着要出城斩将立功,不料却一个又一个送了大好的头颅。
这个孔伷呢,是个酸腐儒生,只会高谈阔论,纸上谈兵。朝中对他的评价不高,皆说:孔公绪,清淡高论,嘘枯吹生,并无军旅之才,执锐之干。
正因为如此,这回豫州战事他才会向刘备请命,亲自出马,以证明自己并不是他们口中所言。
所谓:不蒸馒头争口气。一辈子没上过战场的孔伷老先生,见到廖化连斩他手下所谓的“上将”数名,城楼观战的他是又气又怕,加之上了年岁,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被抢救过来,已然奄奄一息。
襄城即刻免战高悬,不再出城迎战。
这天清晨,孔伷身体是越来越糟糕,他斜靠着床榻阵阵咳嗽,问道:“刘使君……玄德公可到此否?”
襄城令杜袭说道:“回别驾,玄德公所部应该今日午后可至。”
“善,玄德公若来,岂能容黄巾逆贼猖狂?若不是老朽卧病,定要与那一众黄巾蚁贼决一死战!”孔伷面色充血,嘶吼道。
虽然身体垮了,但嘴上依旧厉害。说完,再次伴随阵阵的咳嗽,都咳出血了,这真是死也要装逼呀!
杜袭急忙给他捶背顺气,言道:“别驾还是多歇息的好,多歇息。”
说完,心中一阵鄙夷:可拉到吧,再折腾您这老命都搭进去了。
午后,刘备没有到,韩炜却如期到达,先是看望了孔伷,可这孔伷看到了韩炜前来探望自己,万分激动之下,背过气去,即刻毙命。
这让韩炜着实觉得丧气,可他也很无奈,安排下去赶紧准备了后事不表,单说韩炜跃马挺戟出城。
廖化一见韩炜阵仗,心中不由得暗自称赞一番:好一个骠骑将军韩孟炎,果然是一表人才。
第172章 擒廖化
襄城之下,两军摆开阵仗,韩炜所部威武不凡,气势汹汹,让黄巾贼众倒抽一口冷气,气势上就先输一成。
“来者可是骠骑将军?”廖化勒住马缰,将长刀负于身后,伸手点指。
只见他身长七尺,身姿朗逸,头扎黄色幞巾,剑眉浓目,双眼炯炯有神,鼻梁高挑,双臂健硕,虎背狼腰。身穿铁甲,内衬直裰,腰间挎着佩剑,脚上穿着牛皮缝制的长靴,手中那一柄长刀,锋利无比,闪耀烁烁寒光。
韩炜也不赘言,看门见山的说道:“既知我名,何不早降?元俭乃晓大义者,安知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适。莫要再苦苦相抗。”
廖化听闻劝降,心中十分动摇。他也明白,黄巾大势已去。
可廖化嘴上还是执拗的说道:“多谢将军好意,只是我廖元俭绝不是轻易投降之辈,咱们手上见真章吧。”
不等韩炜发话,典韦跃马而出,声如炸雷:“廖化小贼,你还不配与我主交手。”
正要冲出本阵,却被韩炜拦住,急忙嘱咐道:“典韦,你可不要伤了他的性命。”
别人不知道典韦的本事,韩炜心中宛若明镜,廖化绝不会是典韦的对手。
典韦点点头,插手应命说道:“喏!既然将军要留他小命,那某就生擒之。”
廖化见阵中杀出一员骁将,就知道来者不善。
这典韦面目狰狞,脸色蜡黄,虎目放光,一双浓眉直插天仓,颌下一副钢髯犹如倒刺,这面相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儿。身材健硕无比,猿臂一伸手中玄铁双戟上下翻飞,可谓龙探爪,蟒翻身。身披锁子连环铠,腰间一条虎头大带,足蹬虎头战靴。马鞍桥上还挂着一个虎皮包囊,里面插着的乃是一支支手戟。
眼看典韦杀至切近,廖化将长刀一横,喝到:“来将通名,不斩无名之鬼。”
“你爷爷陈留典韦,吃我一戟!”典韦话音刚落,左手大戟带着罡风就砸了下来。
廖化举刀就架,荡开铁戟,不由得虎口渗出鲜血,暗自称赞:这厮好大力。
“你也不赖,能接我一戟,再来。”典韦调转马头,再次冲向廖化。
由于韩炜交待,典韦也就使了七分力气,若是全力施为,恐怕廖化恐怕早已一命呜呼。
戟来刀往,典韦是越打越起劲,渐渐的就忘了韩炜的嘱咐,一戟快似一戟,力道也是一次胜过一次,把廖化死死压制,只有招架之力,没有反击之功。
廖化这才明白,刚才典韦并没有尽力,眼下他再也支撑不住,若是在苦苦周旋,恐遭不测。遂心中暗道:此人骁勇,不可恋战。
旋即拉了一个败势,退出战圈,败回本阵。
典韦见廖化要逃,怒喝道:“小贼,哪里走?!”
言毕,典韦双腿一夹马腹,径直赶上廖化。一伸手,抓住了廖化腰间大带,往回一提,就把廖化整个人放在了马背之上。
韩炜见典韦生擒廖化,手中天龙破城戟一挥,喝到:“龙骧健儿,随本将军冲锋!”
慌乱之中,有些黄巾贼们集结起来御敌。
然而,骠骑将军韩炜的精锐怎是他们可以抵挡的,麾下人马所到之处,非死即伤。
毁灭性的打击不言而喻,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这些常年打家劫舍的山贼们从来没用遇见过如此强悍的敌人。
平日里,也就欺负个老百姓。
转眼间,韩炜带人就杀到了大营,恐惧蔓延整个营寨,霎时间,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各个丢盔弃甲,狼狈逃生。
周仓见大势已去,即刻下令撤兵,节节败退,往叶县方向而去。
韩炜下令停止追击,带人返回襄城休整。
襄城令杜袭,字子绪。
也不是庸碌之辈,他早就备好庆功宴,就知道韩炜此次必将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韩炜看着安置好的酒宴,又见此人年纪轻轻举手投足之间皆有名士风采,且处事周全。韩炜对这个小小的县令产生了兴趣,即刻就让郭嘉差人打听。
原来襄城杜家也是襄城本地小有名望的士族,杜袭的祖上皆是世代为官,曾祖杜安、祖父杜根都是官拜太守,而且官声很好,为世人所传颂。可到了杜袭这一辈就不行了,他父亲早亡,不得已接任家主,而如今韩炜的到来,又让杜袭看到了杜家崛起的希望。纵然不能比肩颍川各大望族,能攀上韩炜这层关系,自然也不会太差。
襄城杜家宅邸,杜袭将韩炜让进来居住,这让县里其他豪族眼红。毕竟这是跟骠骑将军搞好关系的一个契机,却被杜袭抢了先机。
“将军,明日出征,我愿将族兵全数奉上,以壮军威。”杜袭郑重说道。
韩炜点点头,应下杜袭。
毕竟豫州兵的情况韩炜如今了如指掌,从战斗力跟装备上来说,绝称不上精兵。
反而是各地豪族的家里豢养的族兵很是强悍,不但装备比这些州郡兵精良,而且吃得饱穿的暖,战意盎然,不像州郡兵一般,军粮军饷皆被克扣。
翌日,韩炜让麹义挑选杜袭族兵其中的精锐。
麹义何等样人?治兵自然有一手。可当他见到这些兵的整体军容,不由得头大如斗。
大校场点将台之上,麹义肃容而立,不怒自威。放眼望去下面乌压压一片人头攒动,正是那一万族兵。
这哪里叫兵呀?地痞流氓还差不多。大部分吊儿郎当,衣着不整,脸上呲牙咧嘴,根本没有半点军纪可言。
麹义心中盘算:若是按照先登营的标准,此等劣卒恐怕挑不出多少来。也罢,就按普通营中的规格吧。
转身来到韩炜面前陈述想法。
韩炜稳坐钓鱼台,笑呵呵的看着这些乌合之众说道:“仲节请便,如今你是主将。”
麹义挑了一些青壮年下手了。
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臭流氓,大多还都参加过黄巾军。本来豫州军纪散漫,而且对军饷多有克扣。他们整日里在军营中欺凌弱小,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小集团。
麹义下令,让这些人离开军营,不再录用。
顿时,引起了轰动。
“凭什么让我等离去?我等皆是百战精兵,想是将军看走了眼吧。”
“对呀,我等从军多年,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
“就是,就是,不能让我们走,我们可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走一个就全部都走。”
“对,全部都走。”
“走,咱们不干了。”
…………
第173章 豫州屯田
场面顿时沸腾起来,麹义跟典韦、王双对视以后,三人相互点头之后,纷纷纵身跳下点将台,也不赘言,朝着吵嚷的最凶的三人,皆是一剑封喉,三具死尸顿时倒地。
又将死尸首级割下,复回点将台之上。
麹义三人皆是将手中人头高高举起,校场之中骤然鸦雀无声。
“哼,尔等谁再聒噪?这就是下场!”麹义沉声说道。别看声音不大,可格外的震慑人心。
话音刚落,麹义三将把人头扔在了地面。营啸戛然而止,麹义再次进行筛选。
一万多杜氏族兵,最后留下的正好三千人。
这三千人不但服从命令,而且都是韩炜的拥趸,他们从军之前韩炜两个字耳中都灌满了。如今哈安慰来到此处,他们自然要效死命。
韩炜也是亲自对这一批人进行了洗脑式的言讲,把他们全都搞的热血沸腾。
虽是如此,但韩炜清楚他们平日里缺乏训练,战场之上恐怕并不出彩,也许只是先登营的五分之一。
韩炜将这三千人定为豫州营,终于一切恢复平静。又任命原襄城县尉枣祗迁为豫州营司马,统管豫州营。
枣袛是颍川阳翟人氏,与郭嘉关系不错。且少有才干,文武兼备,堪称少有的良才之人。更向韩炜提出了“屯田制”。
枣袛对韩炜说道:“寓兵于农、兵农合一”。
韩炜听后对其十分欣赏,原来历史上他才是最早提出屯田的人,那曹操屯田,功劳都要归属与他。
枣袛又推荐了至交好友任峻来到韩炜帐下,韩炜也是心中大感欣慰,他即刻上书天子刘协,设置典农中郎将以及典农校尉,分置于屯田的地区,掌管农业生产、民政和田租,职权皆如太守。
随着大力推行屯田制。第一任典农中郎将由喜好农桑的段煨担任,枣袛为典农校尉、任峻为屯田都尉,准备从豫州发起屯田。
当然,眼下还是要率先拿下豫州黄巾复起的乱局,屯田之事才能顺利进行。
韩炜率领几万精兵直逼叶县,于叶县城外四十里处安营扎寨,郭嘉献骄兵之计让典韦诈败,周仓乘胜追击,韩炜拔营而撤,又退出二十里。
周仓得胜回营,大宴三军。次日复战韩炜,却被杀得大败而归,狼狈不堪。而后,退至淮河水寨据守不出,韩炜麾下兵将不悉水战,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
而韩炜这边也遇上了困难,从颍阳运来的辎重粮草被劫了,押送粮草的都尉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报信,见到韩炜时,只说了:“淮河水贼……”四个字便断气了。
韩炜立即撒出斥候打探消息,接着问枣祗:“文恭,你对豫州地貌比较熟悉,这淮水之贼你可有所耳闻。”(枣祗无字,鄙人杜撰。枣祗的祗,读一声,乃恭敬之意,取字文恭,恰如其分。)
“将军还是问伯达吧,他精通灌溉之法,多活动于淮水周边。”枣祗看向任峻说道。
任峻点点头,说道:“明公,这淮水贼有三个头领,一曰:周仓,二曰:廖化,三曰:裴元绍。不过此三人颇为有趣,从来不对百姓下手,也不跟官军作对,只是劫掠乡绅土豪,而且还劫富济贫,百姓之中有口皆碑。这廖化已然被擒,剩下二人倒也不足为惧。”
马超此时开口说道:“水贼猖獗,我愿剿之。”
典韦、王双也是出列附和:“我等愿随孟起将军剿贼。”
韩炜看看三将,频频点头说道:“嗯,如此就劳烦三位将军了。”
马超三将由当地渔民的带领来到了周仓等人的水寨,只可惜人去寨空,不见一丝人影。他们哪里知道,周仓、裴元绍早已回了上蔡,不得已回叶县给韩炜复命。
韩炜听罢,也不再管水贼的事儿,反正已经派人回颍川再次催粮了。眼下重中之重就是要拿下上蔡,遂遣马超、麹义直逼上蔡,典韦、王双率龙骧、虎翼二营攻占古城,自己则在叶县坐镇。
~~~~~~~~~~~~~~~~~~~~~~~~~~~~~~~~~~~~~~~~
平舆乃汝南郡治所,如今张宁带领葛坡贼已经攻占了下来,一切都安置妥当。
城内,张宁正襟危坐看着跪在面前的李乐、胡才,一脸怒容。
“圣女,韩炜来势汹汹,我跟胡将军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廖帅被典韦生擒,还望圣女与我部报仇雪恨。”说话的是李乐。
胡才脸扭曲的不成样子,嘴也肿了,整个脑袋缠的跟木乃伊一般,也说不出话,只是频频点头。
能变成这个样子,全拜典韦所赐,韩炜带领人马清剿的时候,只因被典韦一铁戟横拍在了脸上,胡才当场就疼的休克了过去,典韦以为他死了,也没多顾虑。
看着胡才好笑的样子,张燕乐的都不行了,戏谑道:“哈哈,都变成猪头了。”
张宁冷冷的咳嗽一声,张燕才收敛起来。
张宁接着说道:“尔等起来吧。先下去歇息,我自有打算。”
李乐搀着胡才,踉踉跄跄的退了出去,张宁看了看身边黄邵问道:“先生可有定计,如何抵挡韩炜兵锋?”
“这……”黄邵也算个智谋之士,顿时陷入了沉思。
张宁示意帐中安静,不要打扰了黄邵思考。良久,黄邵言道:“在下听闻当年诸侯讨董之时,韩炜曾与袁术交恶,如今袁公路为扬州牧,可遣使下书与他,假意奉上汝南郡,待退了韩炜之后,另作他图。”
“先生,那袁术也是大汉一州之长,他岂可帮我们?”张燕不明所以的问道。
黄邵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飞燕公主多虑了,袁术此人生性贪婪,汝南郡他早就想染指了,更何况他跟韩炜素有仇怨,一直没有机会解恨,如今一举两得之机,他断然不会放过。”
张燕听罢,点头赞成。张宁眨了眨美目,决定道:“就依先生此计。”
散帐之后,黄邵单独留下,跟张宁说道:“圣女,光有书信恐怕不妥。”
“那先生以为还需何等手段以动其心?”张宁问道。
“袁公路好色至极,若能赠与其两名神女,大事可成。”黄邵正色说道。
张宁恍然大悟,黄邵不提此事,她都忘却了。早在后土观之时,她就有意培养了一批太平神女,皆是精通房中术之女子,为得就是日后进献给汉庭的官员。而这种手段,张角活着的时候,屡试不爽。
张宁点点头,说道:“善,先生不提,我到是忘了。”
就这样,黄邵带着书信跟两名神女,直奔寿春见袁术去了。
第174章 冢中枯骨
寿春,乃扬州州治所在。
袁术为司空袁逢之嫡长子。由于袁术的庶兄袁绍是过继于其伯父袁成的养子,因此史书普称袁术为袁绍的堂弟,其实两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是袁绍母亲仅是个婢女,袁绍早年在家中的地位颇见低微,可是这袁术比起袁绍的才干,可是天壤之别。
如今袁术为寿春侯,领扬州牧印信,在扬州励兵秣马为袁氏家族扩充实力。这也是袁隗袁逢为袁术安排的,可以说,袁术如今可是地地道道的“官二代”。
寿春城中,袁术府邸内歌舞升平,袁术自讨董归来,自然是要享受下奢侈的生活,他自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只见大厅之中,相貌平平的袁术,身披虎贲轻甲,头带紫金冠,好不威风。纵然如此,也掩盖不住他纨绔子弟的气质。
左方坐着一名清瘦的文士,饮酒赏舞,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时不时看着舞池中的舞女频频点头。此人便是袁术的谋主智囊,阎象。再往下是杨弘,也是袁术颇为器重的谋士,同阎象交情不错。
右方坐着一员将身材魁梧,身披金甲,旁边有一名小校拿着一面三尖两刃刀,站的直蹦蹦的。不用说,这便是袁术武将之魁首,纪灵。
再下面是,张勋,桥蕤等武将。
如今的袁术,手下也是有文有武,初具一方诸侯的气派,再将养些年月,其势力便可割据一方。
正在这时,袁家大管家袁福,再一名小卒的引领下,来至大厅。
袁术远远的望见袁福,一拍手,示意舞娘都下去。
袁福进入大厅,朝袁术施以一礼,道:“拜见主公,有人称其是主公故人,要求见主公,说看过此信,便知来意,还请主公过目。”
袁术很纳闷,会是何人呢?不用说,自然是黄劭来了。
接过书信看后,心中不禁大喜:这真是一桩喜事呀!韩炜小儿,你给老子等着。
看过信中内容,屏退左右,只留下心腹之人。
袁术将信递予阎象,满脸的笑意,而后看着纪灵。
阎象看过信后,自然明白袁术想要针对韩炜,将信又递给杨弘,笑道:“主公,暗度陈仓即可,不可大肆张扬。”
杨弘看完后,又补充道:“阎兄所言极是,只可暗中图之,不可让人抓到把柄。”
袁术听罢,点点头,感觉说的有理,看着纪灵。
从刚才就看着他,纪灵反倒不自在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袁术笑笑,抿了一口美酒,言道:“纪灵啊,你是否愿意去一趟汝南?暗中……”说着,立掌为刀,一挥。
只见纪灵恭敬起身,应命道:“末将愿往。”
袁术看了看纪灵二人,又嘱咐道:“暗暗图之,可明白?”
纪灵点点头,若说偷袭,应该还有把握。
可那张勋却不解其意,旋即发问道:“主公,暗中施为岂不是宵小作为,依我看还是带领人马真刀真枪的拼一把,也不落骂名。”
“哼,竖子,你懂个甚?让两位先生好好指点尔等一番。”袁术眉头紧锁,面带不悦的说道。大袖一甩,就离开了大厅。
对于张勋的愚鲁,袁术很不待见,若不是看着他还有些勇力,早就赶走他了。
阎象跟杨弘二人见袁术气哼哼的离去,就对张勋讲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张勋这才恍然大悟。
明白着跟韩炜动兵,帮助张宁,那岂不是造反?对袁术的声望有极大的影响。
再有,能不能打得过,还是两说。豫州不光有刘备,还有陈王刘宠这个棘手的人物。
而袁术,此时正在接见黄邵,为得就是那两名太平神女。他早就听闻太平道神女的妙处,垂涎已久了。
黄邵看袁术一副色中恶鬼的嘴脸,心中冷笑:哼哼,袁公路如斯,此事可成。
思量间,抚掌两下,自有两名婀娜多姿的美女徐徐而来进入门内,跪伏在袁术面前。
袁术一脸淫笑,期待的说道:“抬起头来。”
两名神女蓦然昂首,果然是天姿国色。着实让惊艳到了袁术,他也顾不得仪表,径直走向二女,搀起来说道:“美人儿们请起,不必多礼。”
黄邵也是急忙笑道:“快快为寿春侯把盏。”
其中一个很自然的偎依到袁术怀里,另一个奉上美酒,直接喂到袁术嘴里,这让袁术心怀大慰,不禁爽快的哈哈大笑。这就是男人的征服欲,越美的女人,越不容易征服。作为风流场之上的老手,袁术很清楚,见到两名美女如此服帖,袁术很是受用。
“适才先生书信中所言兵器马匹之事,本侯答应你了。”袁术美人坐怀,立即便答应了黄邵。
黄邵谢恩说道:“那多谢寿春侯,我等定为侯爷平定汝南郡。”
袁术听罢,又是哈哈大笑,说道:“先生可暂去驿馆歇息,明日带着辎重返回汝南即可。”
黄邵自然知道袁术要享用“美餐”了,识趣的拱手施礼退了出去。
袁术看着秀色可餐的美人儿,自然是等不及了,待黄邵离去,便将两个神女就地正法了,那真是蚀骨销魂,飘飘欲仙。
诚所谓: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袁术恰好正是那冢中枯骨。
第175章 月旦评
黄劭圆满完成使命,返回汝南。如此这般的将袁术的表现告诉张宁,张宁顿时觉得胜券在握,韩炜必有一败。
张宁拍案而起,喜道:“飞燕,随我去见许老儿,他的占卜之术恐怕不再灵验了吧。”
原来,攻破平舆城之时,张宁第一件事就去找了许邵许子将卜卦,许邵却说张宁混淆阴阳,实乃牝鸡司晨。张宁负气而走,顿时心神不宁。毕竟第一神相的名头,她不得不信。
汝南许氏兄弟,天下闻名,不光因为许邵是闻名的大相师,更重要的是因为“月旦评”这一项活动。
月旦评,汝南郡许劭兄弟主持对此时人物或诗文字画等品评、褒贬的一项活动,常在每月初一发表,故称“月旦评”。无论是谁,一经品题,身价百倍,世俗流传,以为美谈。因而闻名遐迩,盛极一时。
自从讨董战役之后,那月旦总榜之上的魁首,正是韩炜韩孟炎,至今也无人能与其比肩。
评语中写道:孟炎行威,威而不霸;霸者,睥睨也。为之,天下乱矣。
这其中之意不言而喻,这里的威,是王道的意思。霸,自然是有霸王的意思。概括起来的意思就是韩炜并没有对天子刘协不敬,霸占汉朝江山。若是做一个霸者,定然天下大乱。
对于这样的评语,也算是时事点评,就事论事。
平舆许家宅邸,张宁带着张燕、黄龙儿、白雀儿站在门前等候管家通报。
汝南许氏,天下闻名。名士自然受人尊重,更何况相师也是出自黄老之学,跟太平道本宗同源,所以张宁也是极为尊敬。
黄老之学,黄跟老二字,指的便是黄帝跟老子。
“子将,你为何要与黄巾乱贼为伍,骠骑将军择日就可平定汝南,若是追究起来,定会牵连我许氏一门,要见你便去见,恕愚兄不能奉陪。”说话的是许靖,表字文休,乃是许邵兄长。
话是这么说,韩炜得罪不得,但张宁亦然如此。
许靖也不是有意训斥弟弟,一来是发自内心不待见这些黄巾贼,二来是许靖自己不相信相术,认为此乃小道,不成气候。
可许邵执意而为,许靖虽不待见黄巾贼,但也不想得罪,兄弟两人只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许邵微微一笑,也不恼怒,抚须言道:“兄长请自便。”
管家看着离去的许靖,问道:“这……二爷,这还通传与否?”
“传,传啊。你家大老爷不晓天机,这张青争命格不凡,有凤来仪……嘿嘿,天机不可泄露,你快去让她们进来吧。”许邵老神在在的说道。
少时,管家便把张宁一行人带来,花厅待客,许邵整理仪表装容前来见客。
一进门就笑容可掬的说道:“哎呀,不知贵客到访,有失远迎。几位巾帼快快请坐。”
张宁等人纷纷入座,刚一入座,张宁就又想起了韩炜。
她看着自己所坐的椅子,婆娑着椅子把手,再次想起了韩炜。正因为椅子乃韩炜所造,被人称之为:公子椅。
张燕率先开口道:“先生,此番前来正是要先生看看我黄天大道的气运如何?”
许邵笑了笑,坐在书案之前,奋笔疾书。
不消眨眼的功夫,写好后交予张燕。
张燕接过诵读道:“龙马出大河,黄鸾栖后土。莫道天下有太平,云淡风轻现长空。”
念完之后,不明所以,而后交给张宁。
张宁也是不解其意,问道:“先生,何解?”
许邵不慌不忙,收拾着案头物件,笑道:“哈哈,来日方长,何苦执迷一时?天数使然,已然得谶,请回吧。”
张燕冷笑一声,高声喊喝道:“老头儿,你不愿如实相告,是不是觉得韩炜不日就来攻平舆了?我告诉你,韩孟炎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四个字,调门喊的格外的高,好让许府上上下下都听清楚。
许邵依旧摇头而笑,说道:“生死有命,韩骠骑有此劫,乃命中定数。还请各位贵足移步。”
张宁无奈,只好带人离开了许家宅邸。
那谶语所言,也是恰如其分。
龙马出大河,黄鸾栖后土。龙马便是龙骧之意,大河便是黄河,都是代指韩炜;黄鸾跟后土则直指张宁。
有了前面这些,最后两句:莫道天下有太平,云淡风轻现长空;显而易见。别说什么太平道了,早晚都是过眼云烟,最后依旧会随之消散。
许子将何等样人?出此言,自是一语成谶,料定了张宁复起太平道必败无疑。
可张宁、张燕一干女流之辈,岂能看出其中深意?
见人走后,许靖匆匆赶来,见面就问道:“那妖女所言可否属实?韩骠骑恐遭不测?”
许邵低头观书,头也不抬的说道:“兄长糊涂,亏你还为他写下评点?宽心,宽心矣。韩炜绝非等闲之辈,岂可殒命?”
许靖听罢,这才安心,不再搭理许邵转身而走。
许劭师出稷下学宫,精研占卜相术,乃为此门的大师兄,可谓这一门的翘楚。更有他的师弟管辂,是历史上著名的术士,被后世奉为卜卦观相的祖师。
“稷”是齐国国都临淄城一处城门的名称。“稷下”即齐都临淄城的稷门附近,齐国君主在此设立学宫。故因学宫地处稷门附近而得名为“稷下学宫”,乃天下无双的学府。
跟“鸿都门学”得名异曲同工,由于其是汉灵帝所创,所以这天下无双的学府自然是非鸿都莫属,但丝毫不影响莘莘学子前来求学。往后更有颍川书院、鹿门山书院自不再细表。
稷下学宫,容纳了当时“诸子百家”中的几乎各个学派,其中主要的如道、儒、法、名、兵、农、阴阳、轻重诸家。稷下学宫实行“不任职而论国事”、“不治而议论”、“无官守,无言责”的方针,学术氛围浓厚,思想自由,各个学派并存。人们称稷下学宫的学者为稷下先生,随其门徒,被誉为稷下学士。
第176章 刺韩炜
纪灵日夜兼程到了叶县,随行兵卒百余人,办成行脚客商分批次进城,而且已经勘察了叶县署衙,准备刺杀。而这次刺杀纪灵立志要置韩炜于死地,豁出去百余人的性命不要,也要跟韩炜玉石俱焚。
既然是刺杀,就要有一个刺客的觉悟。那便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击杀目标,即使舍去性命不要。
韩炜麾下众将齐出,自己身陷危难之中却浑然不知。身边只有郭嘉、荀彧、枣祗、任峻四人,若纪灵突然发难,韩炜必然招架不住。
是夜,离着叶县署衙很近的一个院落,这家人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个干净,正是纪灵所为。
厢房之中,端坐着纪灵,还有两个心腹部将。
纪灵心中盘算:叶县守军只有千余人,且伤兵居多。只要围住韩炜住处,想必这些兵卒也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投鼠忌器。想到这里遂说道:“今夜三更动手,此番定要将韩家小贼碎尸万段。”
“将军言之有理,不想韩家小贼也有今日。”一名部将说道。
“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将韩炜杀死,一定!”纪灵擦拭着手中利剑,握紧剑柄,恶狠狠的说道。
自古以来,刺客都是人类历史长河不可或缺的一种职业,常由于政治、私怨等原因,负责对某个目标人物实施谋杀或暗杀。而中国古代的刺客信条便是《史记》中《刺客列传》记载的那句:士为知己者死。
刺客,也就总有着一些侠者之风。
寂静的夜里,谯楼之上鼓打三更,张起纠集人手,踏上了复仇之路。
韩炜就住在叶县城中署衙之内,此时门外值守的一队豫州兵已然全部被杀害了,纪灵所部兵卒也换上了豫州兵服,继续轮值,以免出了纰漏。
纪灵带着一众亲兵进了署衙,把院中所有豫州兵一一拔除。
当然,也留有活口,还顺利逼问出了韩炜、郭嘉等一众人的住处。
纪灵带着人将除了韩炜之外的人全部拿下,一干人等还在睡梦之中,等反醒过来,发现已经被五花大绑,押在了院落之中。
郭嘉登时破口大骂,刚骂了一句,就被纪灵用破布堵住了嘴。周围兵卒自是不会闲着,把荀彧、枣祗、任峻的嘴也统统堵了个严严实实。
纪灵径直往韩炜住处而去,心中万分激动。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种刺杀成功的成就感。
走到了房门之前,脊梁一脚将门踹开了,这一脚踹的是无比的痛快,彷佛是踹在了韩炜身上一般。
“啊!痛煞我也。”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这一声惨叫是纪灵发出的。
原来,韩炜早就发觉了院中情况不妙,正是因为郭嘉那一声谩骂,他早就起身藏在了门后静观其变。待纪灵踹门而入之时,韩炜斜刺里杀出,挥剑就斩,纪灵闪身躲开,最终还是反应慢了些,生生被韩炜手中佩剑斩断了三根手指。
十指连心,岂能不疼?更何况是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行之下。
韩炜可不管纪灵如何疼痛,先下手为强一直是他的攻击风格。
猱身上前又是一剑,纪灵剧痛之下反而冷静下来,抬手挑开了韩炜这一剑说道:“小儿无耻,竟敢偷袭老子?我纪伏义一定宰了你!”
不知是疼痛难当乱了心智,还是故意为之。纪灵竟然自报家门,伏义乃纪灵表字。他本无字,袁术为了表示自己对其的青睐,特地所取。
韩炜也不跟他废话,“嗖嗖嗖”又是三剑,这剑法正是马超的伏波惊鸿剑,为了加强自己的短兵刃技巧,韩炜特地所学。
本来是要跟赵云学的,赵云也很乐意教授韩炜。可云龙乘风剑法是玉乙老道特地为其量身打造,韩炜学起来颇为费劲。最后,退而求其次,才向马超求教。
果然,伏波惊鸿剑简单狠辣,很容易上手。韩炜刻苦多日,终于能领悟到七七八八。
纪灵自然是防不胜防,可毕竟也是即将丹成的境界,跟韩炜不分伯仲。他急忙躲闪,“噔噔噔”连退三步,却也被逼到绝境。
此时纪灵本就有断指之痛,再加上这一次又没能成功杀死韩炜。恼羞成怒,不由得火冒三丈,火气直冲脑上,即刻发疯般的还击。剑剑致命,招招阴辣,想要立马将韩炜刺死。
不由得二人便从后院厮杀至了前院,纪灵部将见状,急忙递上纪灵的趁手兵刃,三尖两刃刀。
但见见纪灵接过,横在胸前,那断指的手流淌着阵阵鲜血,呲牙咧嘴的言道:“统统退下,我要亲手宰了他。”
“大言不惭,若是你死在我的剑下该当如何?”韩炜不屑的说道。
纪灵两眼血红,狠狠的怒目而视,断指处渗出的血迹已经抛洒在脸上、身上,如今被风吹干,已然开始渐渐凝固。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没有机会了,我会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一根一根四个字说的咬牙切齿,似是要咬断韩炜的手指一般。
“哼,姓纪的,你要杀的人是我,且放了无辜之人,如何?!”韩炜担心郭嘉一众人的安危。
纪灵见韩炜示弱,旋即说道:“话说至此,我就给骠骑将军这个面子。来啊,放了他们。”
明知道韩炜插翅难逃,纪灵丝毫没有犹豫,吩咐兵卒为郭嘉等人松绑。
刚刚摘下堵嘴的破布,郭嘉就扯着嗓子喊道:“将军莫要管我等安危,凭将军之能然可逃出生天。”
荀彧也赞同郭嘉说辞:“将军莫要记挂我等,速速离开此地吧。”
枣袛、任峻而人也是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此时韩炜心中无比感激,淡淡说道:“你们快走,我自有打算。”
众人也知道要速速离开这里,也好搬救兵前来。
看着众人离去,韩炜心中大石才稳稳落下。
纪灵见状,放声狂笑。
狂笑之后,瞪着韩炜说道:“韩孟炎,你别想耍花招,别指望他们搬兵来援。因为在场前来杀你之人,都没有打算活着离开。我若败在你的剑下,那你就会被这百余人乱刃分尸!”
很明显,纪灵觉得韩炜能有多厉害?能以一敌百不成?
然而,郭嘉等人出逃之后,即刻去找杜袭。
杜袭立即召集叶县内的豫州兵,往署衙赶去。枣袛则前往襄城去向驻守的麹义求援。
第177章 脱险
情况危急,蚁多咬死象,韩炜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别说没有天龙破城戟在手,就是有,恐怕也无法突出重围。
韩炜此时心中暗道:也罢,趁着还能跑,赶紧走。、
想到此处,韩炜闪动身形,假意刺向纪灵,纪灵闪身躲过,再看韩炜拔腿就往门外跑。
纪灵见状,气的哇哇怪叫,他岂会想到堂堂的骠骑将军竟然会临阵逃跑?!
顿时厉声喝道:“给我追,竖子安敢逃窜?”
话音刚落,百余兵卒就蹿出了署衙,跟随纪灵直追韩炜。
本来署衙外郭嘉等人带着豫州兵刚跟门外值守的纪灵部卒对峙着,意欲冲入门去营救韩炜。
可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口中喝道:“愣着干嘛?动手啊!”
郭嘉反应最快,他就知道韩炜不会轻易遇害。最先发号施令说道:“保护将军,杀啊!”
一声令下,豫州兵各持兵刃就跟纪灵的亲兵打在一处,杜袭一晃手中长矛,身先士卒也是冲入敌阵。郭嘉手持长剑,荀彧手中则是一张硬弓,掩护郭嘉周全。
两个部将的脚程不如纪灵,任由纪灵带着一队兵卒追赶韩炜,他们则跟杜袭对阵。
毕竟一力降十会,这些常年行伍的将军力大,杜袭岂是对手?
荀彧见状,挂起长弓,提剑也加入了战圈。由于荀彧的加入,这才让杜袭觉得压力减轻不少。郭嘉也撤了回来,以三敌二,那两名副将即刻捉襟见肘。
郭嘉、荀彧的手段,不会太高,对付这些人完全是人数上取得了优势。
儒家弟子几乎都身怀“六艺”,能骑能射。更何况,东汉末年极为尚武侠风,而击剑之技,自然也是流行甚广。诸如史阿这类剑客都会开馆授艺。
追逐依旧继续。
韩炜跟纪灵且战且走,依旧难舍难分,二人从夜里战到正午,叶县城中百姓各个关门闭户,街道之上人迹罕至,所以韩炜不管如何跑,纪灵也能得知他的行踪。
最终,纪灵带着十余人把韩炜团团围住。
而韩炜也是精疲力竭,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实在跑不动。
纪灵亦是如此,待喘匀了气,开口道:“小贼,看你还往哪里跑?你也别想着谁会来救你,老老实实弃剑受缚,我还能给你个痛快。”
韩炜由于疲于奔命,身负重伤,再加上失血不少,此时也明白了,自己是再劫难逃,心中暗道:这次是死定了,可死也要死的壮烈点儿不是?
思量间,仗剑而立,脸上惨然一笑说道:“哈,废话倒是不少。来啊,尔等一起上吧!”
纪灵一声令下率领众人群起而攻之,恶狠狠的一剑,剑刃掠过挑开了韩炜的发髻。
韩炜见状,心中恼火,一转身,披头散发犹如厉鬼一般冲向纪灵等人。
就在韩孟炎堪堪废命之时,忽听身后高呼:“陈留典韦在此,休伤吾主!”
紧接着又是一声:“我乃西凉马孟起,谁敢与我一战?”
马超、典韦到了。
韩炜听闻,如释重负。双脚一软,竟然倒了下去。
但见典韦双手左右开弓,连连投掷数柄飞戟,直击纪灵数名亲兵;
马超臂膀连抖三次,赫然是三枚流星赶月一般的流星锤,直击围住韩炜的三人。
结果显而易见,手戟跟流星锤例无虚发的击毙了意欲下手围杀韩炜的兵卒。
与此同时,典韦一只手中的铁戟撒手而飞,大铁戟净重四十斤,裹挟着罡风,划破气流直逼纪灵,也是纪灵命大,只是戟柄击中了他的额头,纪灵只听一声闷响,接着脑中一阵空白,便应声倒地。
剩下这些兵卒,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马超岂会放过他们?里飞沙希律律长嘶一声,又是枪剑并用,亡魂即刻归天外。
马超、典韦急忙翻身下马来到韩炜切近,典韦将韩炜抱在怀里,使劲摇晃,呼喊着:“将军醒来,将军醒来。”
马超见状眉头紧锁,阻止道:“老典不可,兄长浑身是伤,你这么一晃,岂不是……”
韩炜浑身吃痛,被典韦一晃果然醒了过来,虚弱的说道:“超弟、典大哥,我没事儿。”
说完,又昏了过去。
正在此时,麹义跟王双也到了,一千龙骧卫各个面带愁容,生怕韩炜出什么意外。过了几条街,见典韦背着韩炜,马超牵着两匹马缓缓而行,旋即追了上来。
马超说明情况以后,典韦咬牙切齿的对王双说道:“子全,你速速驰援署衙,记得要留活口。”
韩炜多少缓过神了,吃力的昂起头对张绣说道:“不必了,格杀勿论。娘的,差点要了老子的命。”
当然不用留什么活口,韩炜可不是什么善茬。往后他自然会吃一堑长一智,绝不会让自己再次陷入这种险境。
众人见韩炜还能骂娘,皆放下心来。
王双插手应命,带着人马直奔署衙。
此时,纪灵也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脚步蹒跚的往城外走去。
由于典韦、马超心系韩炜安危,也没顾上确认纪灵是否死透了。不过典韦那一戟虽然不致命,但纪灵从此也痴痴傻傻,脑中忘却了一切,犹如废人无异。
而署衙这里,基本也分出了胜负。
纪灵亲兵虽然骁勇善战,但再厉害难道可以以一当十不成?
豫州兵再杜袭的带领下,使用人海战术最终把他们击溃。
而纪灵的两个副将战郭嘉三人也精疲力竭,还被荀彧一箭射中大腿。拼死相抗,犹如疯了一般,还是杀了出去,抢过战马,就往城外逃窜。
可惜他时运不济,碰上前来驰援的王双,王双一见二人,心头怒火中烧,手中流星锤华楞楞乱颤,一锤便砸在其中一个的头顶天灵,顿时红白迸溅,坠马挣扎几下,便死了过去。
另一个继续逃窜,王双穷追不舍,一心想要生擒活拿。可眼看无望,王双无奈,祭起硕大的流星锤,直奔后脑而去,一声惨叫之后,旋即落马。
尘埃落定,马超妥善安置一切。让麹义等人全城搜捕,不能放过任何跟漏网之鱼,又派人将叶县所有的医者统统带来为韩炜治伤,众人忙里忙外伺候韩炜,不消几天,韩炜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第178章 兵不厌诈
这一天,韩炜醒来斜靠在榻上,看着一堆郎中在眼前晃悠,不厌其烦。
“将军,请进药。”一个年轻的郎中恭敬的端着药碗说道。
韩炜连连摆手,嗤之以鼻的说道:“退下吧,本将军自觉身体康健,不需饮药。”
另一名郎中说道:“将军啊,还是快快进药,不然门外那黄脸的将军非生撕了我等不可。”
韩炜无奈,大声喝到:“典韦,你给我进来。”
典韦闻声而至,插手应命:“将军有何吩咐?”
“让他们都退下吧,烦死我了。我又不是药罐子,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赶紧让他们走。”韩炜微怒道。
典韦看看一堆郎中,呵斥道:“滚,都滚。别让将军看着你们心烦。”
典韦也知道韩炜好的差不多了,所以也不再勉强他喝药。
韩炜见众郎中退下,一脸轻松的坐起来,准备下地。
但见典韦端着药碗,一脸严肃的说道:“将军,最后一碗。”
韩炜可不想再让典韦强行灌药,勉强的接过药碗,又嫌弃的看了一眼典韦,只见典韦笑眯眯的点头。
无奈,只好一饮而尽。
叶城县,骠骑将军韩炜遇刺的事情,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而张宁派出去的细作也准时回来禀报。
张宁听罢,心中顿时不是滋味,毕竟她还爱着很为,可她还不能表现出来。
来回踱步以后,转身问道:“那韩炜伤势如何?”
张燕看张宁脸上变颜变色,就知道她又动情了。
旋即一蹙凤眉,不悦道:“哼,我看啊,还是投降算了,说不定汉庭还能封我个将军。”
这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张宁,张宁又何尝听不出话外之音?
立刻辩驳道:“妹妹误解了,我只是想看看他可曾死透了。”
张燕不再接话,懒得跟张宁再去争辩,而是问这细作道:“讲,韩炜是否重伤?”
“听百姓们说,那韩炜遇上了狠角色,身负重伤,全叶城的郎中都去为他治伤了。”这细作如实回答。
张宁欲言又止,旋即作罢,也不再问寻,生怕招惹张燕不待见。
张燕扔给细作一个钱袋子,说道:“去,本将军要更详细的消息,最好能找到为韩炜医治的郎中。”
那细作自然是喜笑颜开,连连磕头应喏,退了出去。
见细作退下,张燕又对张宁说道:“姐姐,别哭丧个脸,跟死了夫君一般。说不定又是韩炜使得诡计,好引诱我等出兵。”
好一个毒舌的飞燕公主,毒舌归毒舌,却说到了张宁心里去了。
张宁一时间被张燕激的哑火,虽是一句戏言,但确实有点过分。不由的她小脸一红,指着张燕:“你……你……”
“姐姐莫恼,我这不也是打探你家郎君的消息吗?若真是重伤,自然证明他心里还有你,不忍欺你。若是伤势不重,也好证明正如我所料。”张燕嬉皮笑脸的说道。
张燕如此说,根本不合乎逻辑,只是为了调侃张宁而已。
张宁恼羞成怒,抬手一记银针,就把张燕定住了身形,转身回了内厢。
张燕一看真把张宁惹怒了,急忙赔礼道歉:“姐姐,小妹错了,快快于我解了穴道吧。”
只听得张宁怨恨的说道:“看你还敢不敢胡言,半个时辰之后,我自会来给你解了。”
两日后,那细作自然再次来到叶城之中,不消半日时光就找到了给韩炜医治的郎中。
怎么可能找不到?
满城大大小小的郎中少说也是数十余之多,当日署衙的院子里都站满了,口碑医术上佳者,方可入内为韩炜治伤。
而这细作找到的正是一个上了年纪,医术尚可的老郎中,无巧不成书,恰逢碰上郭嘉来取药。
“老神医,听闻您为骠骑将军疗伤,我是郿坞韩府管家,奉夫人之命特来感谢您老。”这细作说完就奉上了一锭马蹄金。
老郎中听完心中一惊,转眼看向郭嘉,郭嘉何等聪明?连忙朝老头儿眨眼,那意思是不要拆穿他,让他继续。
将军府的人?开玩笑,郭嘉在郿坞住了那么久,任昂任清风岂会不认识?
老头儿一辈子也没白活,立刻明白了郭嘉的意思,说道:“小老儿医术拙劣,神医二字着实不敢当。”
“哪里话来,我家将军伤势可痊愈否?”细作接着问道。
郭嘉听完,就知道此人来者不善,即刻说道:“什么劳什子神医,听说韩骠骑被他看过之后,伤势没有好转,危在旦夕!”
说完,再次向老郎中眨眼。
这老头儿一听,就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这位公子,你是听何人所言?这不是砸小老儿的招牌吗?”
“哼,我乃叶县主簿,就在署衙之内,岂能瞒得了我?今日来就是兴师问罪的,若是骠骑将军有失,等着被夷三族吧!”郭嘉面带怒意,呵斥道。
那细作听郭嘉这么说,做贼心虚,生怕被识破了身份,也是佯装愤怒说道:“老家伙,竟敢欺瞒于我,你等着,我这就返回郿坞告之夫人。”说完,就气鼓鼓的转身离开了药铺。
见细作离去,郭嘉这才对老郎中说道:“日后再有人问起,就说将军伤势越来越重,堪堪废命!不可走漏风声。”
老郎中连连点头,也不再追问原因,他明白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不利。弄不好个万一,还会丢了性命。
郭嘉不再赘言,急匆匆转回署衙将此事报于韩炜。
韩炜听罢,就知道其中定有蹊跷,问道:“奉孝,你以为此事何如?”
“在下以为,那人定然是为了打听将军是否性命堪忧。若是如此,不如将计就计。”郭嘉正色说道。
韩炜听罢,连连点头说道:“也好,黄巾贼固守汝南各县不出,正好引蛇出洞。所谓,兵不厌诈。我便诈死一回,看看是谁这么盼着我死。”
说完,就召集众人商议。
又过两日,叶县城中满城举哀,韩炜的丧事大张旗鼓的开始操办起来。
那细作也在两日前将消息带回了平舆,张宁听罢,心神不宁生怕韩炜一命呜呼。
可对于战局而言,则是极其有利的,韩炜性命堪忧,此时汉军群龙无首,正好可以乘胜追击。
张宁陷入无比纠结之中。
第179章 夜渡袭项城
整整纠结了一夜,张宁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翌日清晨,更让她肝肠寸断的消息传来了,韩炜伤重不治而亡。全程素缟,为其披麻戴孝。
噩耗,对张宁来说绝对是噩耗。
张宁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心头绞痛,泪水夺目而出,而手下众将欢呼雀跃,齐聚军议厅只等张宁下令发起总攻。
可张宁此时心乱如麻,岂能主持军议?遂吩咐张燕说道:“妹妹,你且代我督军吧。”
说完,让黄龙儿将太平玄黄剑赐予张燕。
这种情况张燕早就料到了,劝慰了几句,就前去主持军议了。
同时,围攻古城、上蔡的豫州兵也匆匆撤退,这让张燕等人再无疑虑。战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汝南各县的黄巾军倾巢而出,开始向叶县进发。
张燕更是下令,抢得韩炜灵柩者,赏千金。
韩炜即刻下令撤离了叶县,退守襄城。将叶县拱手相让,张燕也是趁着大好契机西占鲁山,东破南顿与叶县、上蔡四县连横,战线延绵对襄城虎视眈眈。
张宁虽然身在平舆,但心早就飞到了叶县,想是记挂韩炜吧。心中此起彼伏,她总觉得韩炜没那么容易死。
而张燕也回来报捷,如此这般的一说,当说到抢韩炜棺椁灵柩之时,张宁怒了:“死者为尊,妹妹岂可如此?”
“姐姐此话我就不爱听了,这不是还没抢回来吗?若是抢回来了,姐姐难不成还要寻我的麻烦?”张燕就知道张宁心中记挂韩炜,嘴上丝毫不留情。
张宁听罢,也不在争辩,不禁长叹一声:“唉,罢了。他人都走了,我又是何苦呢?还是以黄天大业为重的好。”
那边张宁郁郁寡欢,这里韩炜却干劲十足。
韩炜点将军议,诸将齐聚,在长安的赵云、徐晃、阎行、韩狼、韩落也带着本部兵马来至帐前听令。
张绣也是从宛城急急赶来。
韩炜看看诸将,言道:“张绣,你即刻启程赶往宛城,与宛城侯陈说战况,那鲁山县就交予你们叔侄了。”
如今张济受封宛城侯,也是韩炜授意的。
原因嘛,有两点。其一,童渊来了书信,让韩炜照顾张绣;其二,便是张济献上了数百匹西凉骏马。当然,第二点很重要。至于说忠诚度,那也不必多言。毕竟是同门之情。
张绣插手应诺,出发前往宛城。
见张绣走后,韩炜开始下令:“赵云兵驻颖阳,马超攻南顿。”
“喏,我等领命。”
“典韦、王双率领龙骧、虎翼二营攻上蔡,不得有误。”
“谨遵将令。”
“麹义、徐晃、复取叶县,务必生擒张燕那妖女。”
“我等定不辱命。”
韩炜又说道:“诸位将军,务必要稳扎稳打,莫要贪功冒进。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出兵。都去准备罢。”
众人各自领命前去准备,帐中唯独阎行不乐意,撇着嘴看着韩炜。
阎行张开嘴,欲言又止。意思很明白,自己是韩炜的妹夫,为什么没有被委以重任。
韩炜自然知道阎行心中所想,言道:“妹夫莫要不悦,你跟随为兄渡沙颖河,直取项城,如何?绝对比他们有意思。”
阎行拍手称快,连连点头。
韩狼、韩落也是颇为期待的看着韩炜,等待韩炜安排。
“尔等都去,别眼巴巴的瞧着了。”韩炜拍了二人的肩膀,说道。
韩炜接着说道:“彦明,集结人马,告诉儿郎们,今夜便动身。”
阎行插手应诺,带着韩狼、韩落,出了营门。
枣祗看着韩炜忧虑道:“明公请三思,大伤初愈,岂可再次以身犯险?”
任峻也说道:“将军,伤口方愈,岂可渡河?若是水寒入体,伤势必然恶化。”
荀彧笑了笑说道:“不妨事,我以为将军备好了毡衣,在桐油之中浸泡,不惧河水入体。更甚者乃是那诈死之计,以张燕那妖女的城府,想必叶县被攻,她便看出端倪。所以不可耽搁,以免错失良机。”
郭嘉点了点头,对二人说道:“咱们将军可没那么娇贵,尔等把心放在肚里便是了。”
听了荀彧、郭嘉的说辞,颇有道理,二人也不再劝。
项城守将乃是龚都,他早有降汉之意,前几日刚刚派人将密信送至韩炜帅案前,那渡河之计便是龚都所献。
是夜,韩炜携阎行等人带着一千精锐弃马步行,轻装上阵横渡沙颍河,上了岸以后,吩咐众人脱了毡衣,拧干了衣衫,稍事休整,再次往项城而去。
兵贵神速,众人脚步如飞,来在项城附近之时天还没亮。
与龚都约定好的时辰还未错过,韩炜率领众人来在西门,吩咐诸人打起太平道旗帜,阎行来至门外叫门:“速开城门,我等乃龚渠帅亲卫。”
城上正是龚都,这家伙在城楼上等了一夜,终于把韩炜等来了。急忙吩咐人打开了城门,迎韩炜入城。
韩炜由龚都带领径直往大校场而去,双马并辔。
龚都言道:“将军,咱们这就赶往校场,好将刘辟留在项城的心腹除去。”
“将军此言正合我意,事不宜迟,速去。”韩炜点头说道。
校场点兵,刘辟留下五百军卒,由自己的亲随副将带领,意欲监视龚都,盖因龚都不止说过一次归降韩炜的说辞。
韩炜也早已安排了这些精锐调试完毕了机关弩,藏身在校场四周,蓄势待发,只等目标入瓮。
龚都披挂整齐,按剑耸立点将台,身后站着韩炜等人。但见龚都振臂一挥,校场之中但凡他的亲兵,皆是退出一丈有余,纷纷各持兵刃将刘辟的心腹等五百人围在正中。
只见那副将一抬手,刚要质问龚都,再看韩炜将手中火把往空中一扔,只是这一瞬间,校场四面八方射出弩箭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将这五百人淹没,阵阵凄惨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霎时间,整个校场血腥气弥漫开来,五百具死尸横七竖八、歪歪扭扭死相各异,犹如修罗场一般。
韩狼、韩落虽然经历过许多鏖战战的洗礼,但是那时作战全神贯注,也没在意周身境况。
而如今亲眼看到五百人活活被射死,这种震撼力跟视觉上的刺激可想而知,二人皆是腹中翻涌,强忍着呕吐之意。
事毕,安排人清理校场自不细表,龚都将韩炜让入项城署衙,又在地牢之中释放了项城令。
这县令见了韩炜磕头如捣蒜,不停的吐苦水,还大肆指责龚都是黄巾余孽、无恶不作云云,反正就是没有一句好话。
韩炜看看龚都,问道:“龚都将军,你可有话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