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雷铜与吴兰
杨驹由甘宁带着百余精锐护送着,装扮成粮米商贩押运着许多大车来到了葭萌关前。
这战时,最红火的生意非粮食莫属,大多数粮商铤而走险越界贩粮可谓屡见不鲜。这些粮食一到,守门的军卒自是不会太为难。更何况,葭萌关此时正逢粮草匮乏之际。
“停停停,尔等是何处来的?”守门小校趾高气昂,跋扈问道。
杨驹看这家伙还是个领头儿的,便满脸堆笑来到切近,开口道:“将军,我等是来自汉中的粮商,小小心意,还请将军笑纳。”
说着,杨驹将一小包递到了这守门小校的手中。
这小校拿手一掂量,顿时像见了亲爹一般,喜笑颜开道:“啊!不瞒掌柜的说,此时节正值关上用粮之际,还请掌柜的速速进关,见了主簿大人之后,不愁你这粮食卖不出去。这刘益州啊,早就颁布了政令,按两倍价钱,收购老百姓的粮食,您快去吧!”
杨驹听后,立刻抱拳拱手道:“多谢将军指点迷津呐,多谢!待小人返回汉中之时,一定再谢将军。”
守门小校点了点头,言道:“好说,好说。来啊,放行!”
如此,杨驹、甘宁与诸精锐护送着粮车,缓缓进城。
“兴霸,想不到这刘季玉还颇为爱民呢。”杨驹低声对甘宁道。
甘宁点点头道:“是啊!谁会想到他竟以两倍收购百姓之粮?不瞒杨兄,甘某的部下也曾经抢掠百姓,被大王得知,当着我的面砍了头颅!定了我一个御下不严之罪!唉,我也自领了五十背花。”
杨驹表示理解,也是说道:“兴霸有所不知。当年,凉王殿下刚起事时,也只是让湟中义从的儿郎们劫掠羌胡,但凡动一动汉家百姓,都是要杀一儆百的。愚兄麾下可因此死了不少人呢!当然了,愚兄这板子一次也没少挨。”
甘宁听后,又问道:“哦!此事我略有耳闻。听说是为了让众家儿郎速速加入汉籍,故而为之。”
杨驹谈及往事,颇有感慨道:“嗯,然也。只可惜愚兄已然不负当年啦!唉,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不知还能为大王尽忠几时?”
“杨兄此刻不正是在为大王效命吗?只要拿下葭萌关,兄岂不是大功告成?”甘宁如实说道。
二人说话间,便来在了葭萌关的大校场。还真别说,在门口就有贩卖粮食的百姓。
杨驹与甘宁对视一眼,让众人在原地等候,毕竟人数太多,这又是人家大营门前,一拥而上,怕是要引起误会。
二人朝营门而去,大老远便有军卒询问:“尔等可是贩粮的?”
杨驹赶紧回话:“哦,回将军的话,我等乃是汉中粮商,有上好粮食出让。”
说话间,营中主簿便来到了切近,问道:“嗯,尔等有多少粮呐?”
“大人请看。”杨驹用手一指身后那些大车。
主簿有些惊愕,问道:“这……这些都是吗?”
杨驹回答道:“不错,皆是。”
主簿带着两名军卒去车上验货,而后便不敢怠慢了。若是平时小打小闹他还敢中饱私囊,贪墨些买粮食的钱,可这么大的手笔,就是爱财如命的吴兰也要掂量掂量。
“请这位掌柜稍候,在下要去通禀我家将军。”主簿匆匆而走。
杨驹见主簿离去,一拍甘宁肩膀说道:“嘿嘿,大事可成矣。”
甘宁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要知道,只要能进入营中见到雷铜,一切都好办了。先让杨驹动嘴,若雷铜不愿归降,那就由不得他了。单凭甘宁甘兴霸当年在巴蜀流域的恶名,雷铜、吴兰就要想想他们二人是不是这锦帆大盗的的对手。
总之,就是先礼后兵的套路。实力上不多说了,凭这些整天养尊处优的益州兵,锦帆健儿与车下虎士之中挑选的精锐压根就不放在眼里。这些可都是跟着甘宁百骑劫营的主儿,胆大如斗,杀人如麻。
更别说是在甘宁控制住他们的主将的情况下。而这控制的方法,再简单不过,若是雷铜、吴兰冥顽不灵,那就只有斩首示众一条路。相信再来几个雷铜、吴兰绑在一起,也不是甘宁的对手。
少时,雷铜军令来到了。
主簿笑盈盈的迎了出来:“二位掌柜,我家将军有请,大帐相叙。”
三人齐至大帐,杨驹、甘宁朝雷铜见礼之后,被请入座。
雷铜端详着杨驹,总觉得面熟,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杨驹也是抚须而笑,同样望着雷铜。
这怎么认得出来?当年雷铜还是个毛头小子,又都是氐人装束打扮。如今的杨驹可是文质彬彬丝毫没有蛮夷的习气,虽然不敢说是出口成章,但是也面面俱到。
就在二人互相观望之时,一旁的吴兰质问道:“敢问阁下是如何能从汉中将粮食运来的?”
杨驹微微一笑,起身施礼:“怎么?自家的营生不是来去自如?”
吴兰冷笑说道:“哼!你莫要狡辩,本将军问的何事,你岂能不知?汉中已然落入了韩炜手中,韩炜何等样人?你运粮资敌,他岂能容你?或者说,你是借贩粮之名,前来充当细作?”
吴兰的如意算盘便是用细作之名恐吓杨驹,只要杨驹被吓到,他就能摆摆将威借题发挥,把杨驹赶走,而后将这一大笔买粮的钱纳入囊中。当然,怎么说服贿赂雷铜,那是他自己的事儿。
可谁想到,杨驹不卑不亢,朝雷铜一拱手说道:“雷将军,既然有人污蔑在下,在下便不奉陪了!走!”
杨驹、甘宁二人立刻起身,转身就走。
雷铜急忙叫住二人:“二位且慢!”
吴兰听后,拔出佩剑,挡在了二人面前。
杨驹依旧面带微笑:“哦?雷将军还有何贵干?怎么?还要强留我兄弟二人不成?贤弟啊,你看呢?”
甘宁看了看挡在面前的吴兰佩剑,一探手便攥住了吴兰手腕,再往回一用力,吴兰的剑便脱了手。
第582章 获葭萌再图广元
杨驹见甘宁制住吴兰,便对雷铜说道:“雷将军,这若是没些本领傍身,我弟兄二人岂敢从汉中而来呀?!”
见吴兰被牵制,雷铜也是抽出佩剑,声色俱厉的呵斥道:“速速放人,否则尔等别想活着离开!”
甘宁见状,丝毫不退让,说着探手掐住了吴兰的脖子,冷声道:“哼,就凭你二人?!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扭断他的脖子?!”
话音未落,就听到吴兰嗓子里挤出痛苦的声音。
雷铜生怕吴兰出了意外,便好言相劝:“也罢,还请二位壮士手下留情!”
杨驹大袖一甩,依旧笑道:“贤弟,咱们这趟出来只谋财,不害命,放了吴将军吧。”
甘宁冷哼一声,重重的将吴兰扔下。
雷铜急忙过来扶起吴兰,看着劫后余生大口喘息的吴兰,雷铜不由陷入了沉思。
杨驹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用氐人俚语呼唤雷铜的名字。雷铜大感意外,亦是用氐人话回复了杨驹。
这三言两语,自然真相大白。而后,杨驹与雷铜熊抱在一起,哈哈大笑,自此,叔侄二人算是相认了。
“哈哈,叔父,不用您多说了,小侄这就献关。”雷铜十分爽利的说道。
吴兰怒指道:“怪不得众人皆言:番邦蛮夷,不可与之为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雷铜蛮厮,你等着,我这就返回成都面见刘益州,你竟敢通敌?!”
雷铜不怒反笑,说道:“哈哈,兄弟稍安勿躁,你且附耳过来!”
吴兰满脸嫌弃的问道:“何事?!”
“此事不足与外人道哉!”雷铜故作神秘道。
毕竟是共事多年的好搭档,吴兰便来到雷铜身前。
雷铜趴在吴兰耳边说道:“兄弟,委屈你啦!”
“嗯!?此话怎讲?啊……呃……蛮厮……你……”再看吴兰腹部,已然深深扎入一把氐人骨刀。
雷铜一脚踹翻了吴兰尸体,对杨驹说道:“叔父请看,小侄忠心可鉴!”
杨驹哈哈大笑:“贤侄献关,自当首功,为叔定然在凉王殿下面前替你表功!”
雷铜点点头说道:“叔父且与甘宁将军在此稍作歇息,小侄去召集心腹,也好献关。”
甘宁也说道:“既然如此,甘某这就出关,先引城外人马进来。”
雷铜摘下佩剑说道:“甘将军拿我佩剑行事,以免节外生枝!”
“雷将军思虑周全,多谢了!”甘宁拿起佩剑,匆匆离去。
甘宁执雷铜佩剑顺利出关,出离葭萌关十余里,潘璋率领众家儿郎已然等候多时了。
“文珪,你亲自去通知大王,葭萌关已下!”甘宁对潘璋下令道。
潘璋听后,立即翻身上马,就往回赶。
甘宁即刻率领人马朝葭萌关开拔,而此时雷铜已经一切准备妥当,开了关门迎甘宁所部入关。
大功告成,葭萌关自此落入了韩炜手里。
两日后,韩炜大军进驻葭萌关,重赏雷铜之后,便开始商议攻打广元之事。
只有拿下广元才能对剑阁产生真正的威胁。还没等定下进攻方略,便有消息传来。
“大王,敌军信使来信。”韩德匆匆进帐,捧着书信。
韩炜接过,一目十行浏览完毕,笑道:“哈哈,白水关守将杨怀、高沛要开关纳降!”
荀攸打开了地形图,频频点头说道:“若得白水关,那我军便可兵分两路拿下广元!”
韩炜接着问道:“这广元守将是何许人也?”
雷铜此时进言:“回禀凉王殿下,乃是吴懿!其父吴匡与刘焉故交,故而当年一族皆追随刘焉入川,其妹吴苋更是嫁给了刘璋之兄刘瑁,吴懿也身居益州高位。可只因吴懿仗着是其父旧臣,资历深厚,故而直言相谏,当着众文武说刘璋不务正业,玩物丧志,因此被刘璋厌恶,遂贬为广元太守。此事,张翼将军也知晓。”
张翼亦是出列说道:“雷将军所言非虚。末将还知道,这吴懿还曾屡屡上表暗讽刘璋,只因上表内容有理有据,刘璋也毫无办法,由此可见这二人结怨已深。”
荀攸抚须而笑,说道:“大王,以攸之见,倒可以借吴懿与刘璋之嫌隙大做文章呐!”
“哦?计将安出啊?”韩炜问道。
荀攸若有所思地说道:“素闻那刘焉一向怀有异志,而闻善相者相吴懿之妹吴苋乃福绵尊贵、凤仪之姿,遂为其子刘瑁纳吴苋为妻。后刘瑁早亡,这吴苋便寡居刘府。二位将军,在下所言可有误否?”
荀攸说完看向张翼、雷铜二人。
张、雷二人连连点头,并赞荀攸消息灵通。
韩炜及众将听后不解,都看向荀攸。
荀攸继续言道:“刘璋又常以西川之王自居,其野心昭然若揭!其嫂吴苋又是凤仪之姿,而又寡居其后宅之内……那刘璋何不纳之,以图后效?又有其兄吴懿刚正,闻听此讯又待如何?”
雷铜听后,问道:“军师此计虽妙,但如何取信于人呢?”
众文武也是纷纷讨论起来,各执一词。
韩炜则笑而不语,已然开始盘算着如何将这个谣言造的跟真的一样。
果不其然,荀攸又说道:“信与不信,就在人的一念之间。吴苋寡居刘璋后宅久矣,真假难辨。难不成刘璋还要张贴告示以证清白吗?可这又如何取信于人呢?大王可先派人在成都散布刘璋此欺兄辱嫂之谣言,让他名誉扫地,至于如何取信大方?已然不重要了。”
韩炜听后,深以为然,怕案而起道:“既然如此,就不能光成都人尽皆知了。孤要让整个益州都知道刘璋小儿的恶行!”
诚如造谣惑众这样的事情,英雄楼、闇月司还不是手到擒来?英雄楼负责益州高层官吏,闇月司则负责基层民众,用不了多久,整个益州就会全部知道刘璋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这也是正应了那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短短三天,刘璋霸嫂的恶名,传遍了整个益州。
吴懿得到这个消息已经是第四天了,他这一口恶气,当真是直冲脑仁儿。
第583章 明围广元暗取剑阁
吴懿起初不相信,他还是比较了解刘璋此人的,刘璋若想纳吴苋,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提亲嘛,大可不必如此。
可这种事情架不住一传十,十传百。一个人说是假话,一百个人说,假话也变成真话了。
这内中还有张松、法正大肆宣扬,添油加醋的将整个事件完整加工了一番。
更有其弟吴班传来书信,将事情诉说了一遍,并告诉吴懿,自己要去刘璋府中看望吴苋,也被刘璋拒绝。
如此一来,吴懿深信不疑,他也与心腹卓膺说起此事,卓膺亦是为他打抱不平。
是夜,吴懿军中大帐之内,卓膺劝道:“将军,刘璋欺人太甚,先是贬了将军,又欺令妹!大不了投靠凉王,打回成都,出一口恶气!”
吴懿也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韩炜攻益州,刘璋绝不可长久下去,只是苦无背叛刘璋的理由。
吴懿思虑良久,拍案而起对卓膺说道:“不错,此时若献上广元,助凉王攻下剑阁,亦是大功一件!”
说着,吴懿亲写手书,而后交给卓膺道:“事不宜迟,你速速带此信交于凉王。”
卓膺接过书信,插手应命,准备夤夜前往韩营。
广元离葭萌关路程不远,快马加鞭很快便到。卓膺来在韩军大寨之下,自然被巡夜的龙骧卫押下。
卓膺连忙开口道:“吾乃广元副将卓膺,有要事求见凉王!”
龙骧卫即刻通报典韦,典韦听后大喜,咧嘴直乐,对孙礼、朱灵说道:“嘿嘿,不愧是军师啊!还真让他说中了,今晚比见分晓。尔等带上他,随我去见王驾。”
韩炜这几天听了荀攸的话,就是悠哉悠哉的等待吴懿献城的消息,当然了,与卢全的双修是不能停的。
听闻帐外躁动,卢全率先醒来,在韩炜耳边道:“大王,来了。”
韩炜“腾”的一下子便坐了起来,说道:“快快与孤更衣。”
接着便传来典韦的声音:“大王,人来了,说是广元副将卓膺。”
“来的好!莫要怠慢了他,让他稍候。”韩炜喜道。
卓膺见韩炜,将吴懿的意思带到,而后交上了书信,便告退了。
韩炜看过书信,大喜过望,吴懿在信中说道,要韩炜兵围广元,并说要诱泠苞出离剑阁,前来驰援,如此韩炜便可再遣一支兵马奇袭剑阁。
韩炜从锦盒之内拿出地形图,铺开在桌案上,对典韦、孙礼、朱灵三人说道:“尔等率领龙骧卫从此处,出白水关,至广元而过金牛道,此道虽为山道,但较为坦缓,可过小剑山,只要过了小剑山,那剑阁势在必得。”
“吾等谨遵王命!”典韦三人齐声应命,立刻前去准备。
紧接着,韩炜朗声说道:“来啊!擂鼓聚将,升帐军议。”
军议之后,一切商定完毕,三军饱餐战饭,韩炜亲自挂帅,大张旗鼓的朝广元进军。
天光大亮,韩炜大军已然兵围广元,吴懿立即按信中照约定好的,让卓膺身穿红色披风出南门而去剑阁求援,南门是韩炜亲自坐镇。
“吾乃广元大将卓膺,挡我者死!”卓膺声嘶力竭的大喊,生怕韩炜听不到,万一假戏真做,自己岂不是折在南门了?
韩炜笑着点指卓膺,对荀攸说道:“公达且看,吴懿果然守信,这卓膺来了。”
荀攸点点头,言道:“嗯,大王可依计行事!”
韩炜对身边的赵云说道:“子龙,你亲自去,切记,伤要多而轻,不能让卓膺死了。”
赵云点点头,一带赛龙雀嘶缰,抖开龙胆亮银枪便往阵中迎上卓膺。
这个差事,还真不容易!毕竟是要做出卓膺杀出重围的假象以取信泠苞。换别人,掌握不好尺度,说不定卓膺就一命呜呼了!唯有赵云的枪术可让韩炜放心。
须臾间,赵云已经杀到,银枪一抖,朵朵枪花绽放,枪尖儿好似蜻蜓点水一般在卓膺周身掠过,又快又准。
卓膺这双眼,哪里可能捕捉到赵云的出枪速度?顷刻间,从肩头、臂膀再到大腿,尽是枪伤。可真是钻心透骨的疼,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快马加鞭速速摆脱白马义从们的追赶。
赵云见火候儿差不多了,也就勒住马缰,下令道:“吁……儿郎们,收兵,穷寇莫追。”
韩炜见大功告成,抚掌大笑:“哈哈,赵子龙出枪如有神,当世一绝也!”
同时,广元城上的吴懿也是窃喜不已,现在就等泠苞来援,守株待兔了。
卓膺马不停蹄直奔剑阁而来,关上守军见了卓膺,急忙开关相迎:“快开关门,这是卓膺将军!”
卓膺被剑阁守军扶下了马背,焦虑的喝道:“快……快带我去见泠苞都督!”
兵卒们哪里敢怠慢?急忙架住他就往泠苞处而去。
泠苞是个长相凶狠的胖子,满脸络腮胡,一脸横丝肉,膀大腰圆挺着个将军肚儿。
他与吴懿关系很好,见卓膺浑身浴血,满身是伤,急忙问道:“卓将军,莫不是广元危矣?”
卓膺眼含热泪,带着哭腔说道:“都督,韩炜昨夜兵围广元,我家将军拼了不知多少弟兄,才护末将杀出一条血路前来求援,此乃我家将军亲笔书信,还望都督速发援兵呐!”
泠苞接过书信看后,激愤言道:“韩贼可恶!先将卓膺将军安顿好了,立即擂鼓军议!”
卓膺被人搀扶而走,口中连连相谢。泠苞也是再三安慰,让他放心。
少时,剑阁文武齐至,听候泠苞号令。
泠苞厉声说道:“诸位,广元绝不容有失!广元若失,后果不堪设想,吾等将陷入万难境地,故而本都督心意已决,倾剑阁之兵而出,务必保下广元!”
别看泠苞智短,他还说的真对。广元一丢,剑阁势必难守,守不住剑阁的话,梓潼、绵阳、涪城一直到广汉就是几个被扒光的娘们儿,只等着韩炜率军蹂躏了。等韩炜拿下广汉,刘璋便可以从成都滚蛋了。
第584章 获剑阁设计伏泠苞
剑阁两万兵马,泠苞忌惮韩炜,故而带走一万五,留下五千留守,而这五千兵马之内,有三分之一的老弱。盖因剑阁据险而守,理论上这些兵力据守已然绰绰有余。
泠苞又唤来卓膺嘱咐道:“受之(卓膺表字),本都督此去速战速决,定要生擒韩贼!剑阁便交给你啦!此乃本都督佩剑,城中诸事皆由你担待了。”
“请都督放心!膺,定不辱命!”卓膺恭敬接过佩剑,毅然说道。
这正中下怀,不出吴懿所料。
吴懿跟卓膺交待过,说这剑阁之内除了泠苞以外,其余皆是庸才,泠苞若出,定然会将守城大任交给卓膺,果不其然,丝毫不差。
怪只怪当真是无人可用,加之吴懿太了解泠苞了,看来这剑阁是必失无疑了。
卓膺见泠苞率军开拔,即刻吩咐道:“来人,速在剑门关之上挂起本将军的卓字旗。”
自有兵卒应命而去,将“卓”字旗高挑而挂,山风一吹猎猎作响。
晌午时分,小剑山高崖栈道之上,典韦带着孙礼、朱灵远远眺望,便看到剑门关上飘着卓膺的将旗。
“将军快看,卓字旗!”孙礼眼神好,伸手一指,兴奋的说道。
典韦嘿嘿直乐,抚摸着颌下虎须言道:“嘿……嘿嘿,快,传令下去,让儿郎们养精蓄锐,今夜可是要立大功呢!”
一日无书,直到夜间。
是夜,典韦让龙骧卫所有人换上了益州军服,又高声呐喊:“快,给老子把张任的大旗竖起来,剑阁是咱们的啦!”
自有身材健硕的龙骧卫,将一杆大纛旗竖起来,只是这旗上不再是“中军大将军典”,而是“兵马大都督张”。于此同时,孙礼随即吹响了犀角号,龙骧卫浩浩荡荡往剑阁前进。
而剑门关上,卓膺焦急万分,来回踱步,等待着典韦的到来。
一名小校躬身施礼道:“将军,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卓膺气不打一处来,声色俱厉道:“娘的,歇什么歇?都督委以重任,本将军岂敢玩忽职守?今夜,本将军就在城关之上睡!”
“喏!末将这就去安顿……”小校匆忙安置去了。
漫漫长夜,当真难熬。卓膺虽满心焦虑,别看关上风大,但也架不住睡意盎然。刚在木榻上倚着,便闻听关下呼喊:“大都督张任到,关上守将前来搭话!”
喊话的是孙礼,光这一句话,他可没少练。为什么要练?那还用说?不用川中口吻讲话,岂不是被轻易识破?
剑门关之上,可喜坏了卓膺,即刻起身应声大喊:“末将卓膺,敢请大都督稍候,这就开关相迎!”
依旧是那个小校,提醒卓膺道:“将军,这军中口令尚未对接,恐怕……”
卓膺这还惯着他吗?即刻重重甩了他一记大耳光,骂道:“你他娘的怎地如此多废话?这是大都督张任?看不见这杆大纛吗?速速开关迎接!”
小校嘴角挂着鲜血,仓皇失措的喊道:“速速开关……速速开关迎大都督!”
剑门关之门缓缓开启,典韦的大嘴也渐渐咧开,笑的露出一排森森白牙。
典韦与所以龙骧卫全部进了剑阁之后,即刻下令道:“传我将令,所有人军服反穿,随时准备动手。”
卓膺也下了城关顺利与典韦会师,自己也早早的将军服反了过来。
“典将军,一切妥当,可直杀校场大帐!”卓膺插手说道。
典韦点了点头,即刻怒吼一声:“儿郎们,杀!”
一声令下,三军用命。刀枪林立,人喊马嘶。剑阁守军岂能料到副都督泠苞刚走一日,剑阁便要丢了?
而这剑阁的五千益州兵哪里是龙骧卫的对手?再加上典韦这尊杀神大开杀戒!不出半个时辰,剑阁守军纷纷弃械投降,谁还敢在做反抗?
典韦即刻吩咐道:“快,速速封锁要道,不可放走一人!城上依旧要挂泠苞帅旗,不可更换。城中各处但凡有过杀伐的痕迹,统统给老子抹干净了,事不宜迟,赶紧去办!都给老子记住,但凡有走漏风声者,杀无赦!”
翌日,剑阁一切平静,街道也丝毫不见血迹,只是军中大帐之内已然易主,典韦跟孙礼、朱灵三人正在偷偷的饮酒。外面则由卓膺支应着,卓膺这回可算悠然自得了,也是好酒好肉美滋滋伺候着。
剑阁已然失守的消息,被藏的严严实实。
另一方面,泠苞也刚刚进入广元地界,大老远的就看见吴懿带着残兵败将朝自己而来。
“子茂兄(泠苞表字)救我……”吴懿凄惨的呼喊着。
泠苞看着故友如此,于心不忍,即刻打马向前,说道:“贤弟无恙否?”
“唉……兄长,广元……广元丢了!”吴懿边说,还顺势跌落马背,以表现出自己悔恨交加,不能控制自己。
泠苞即刻翻身下马,亲自搀扶吴懿,关切说道:“城丢了大可打回来,但性命只有一条。贤弟莫要气馁,兄这便与贤弟杀回去!”
吴懿听罢,即刻附和道:“兄长言之有理,此番韩炜只带了赵云一将而已,且兵不过万,趁其立足未稳,我等速速杀回去,应该能攻其不备,一举拿下广元。”
泠苞听后,深以为然,即刻下令三军进发。就这样二人带着兵马复回广元。
行至一处岔路,吴懿对泠苞道:“兄长,大道焉能行之?那韩炜定然设伏,当行此小路,弟有一条捷径,可达广元!”
泠苞点了点头道:“贤弟所虑甚是!当走小路为妙。”
这泠苞智短,哪里知道吴懿是故意将他引向韩炜的埋伏地点。
又行军少时,大军进入一处山谷。但凡是个领兵之人,都知道这个地方最宜设伏。
起初泠苞倒也没有察觉,可待大军尽数进了山谷,他便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正欲张口询问前方的吴懿,只见吴懿与他的残兵纷纷跃马扬鞭绝尘而去。
泠苞顿悟道:“唉!吴懿小儿误我,中计矣!”
第585章 收泠苞以图梓潼
泠苞深知中伏之后不可慌乱,也没有下令退出山谷,只是高喊道:“三军听令,准备御敌!”
长龙一般的队伍,纷纷进入战备姿态,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就在此刻只听山谷之上传来阵阵喊声:“生擒泠苞……生擒泠苞……”
而后,漫山遍野旌旗林立,枪林刀海森森然然,正中间一杆玄色大纛,上书一杆斗大的“凉”字,大凉王旗之下,乃是黄罗伞盖,凉王韩炜傲然而立,阳光照耀其身,盔明甲亮,肩上扛着天龙破城戟,正朝泠苞指指点点。
泠苞横刀立马,朝山上呵斥道:“韩贼,某今日拼了一死,也决不投降!”
韩炜听后,仰天大笑即刻回复道:“哈哈哈哈,泠苞,汝也太妄自尊大了吧?孤王说过要招降尔等嘛?”
言毕,韩炜一挥手,满天箭雨倾盆而下,笼罩了狭长的山谷过道。一瞬间,泠苞的兵卒死伤无数,紧接着便传来凄惨的哀嚎。
趁着这个功夫,韩炜下了山谷与吴懿汇合,也不是韩炜不想招降泠苞,而是要来一个恩威并施,先送一阵箭雨,以显其威,再由吴懿出面说项,韩炜纳降,以彰其恩。
泠苞此刻正带着亲兵往回杀,争取杀出一条血路,突出重围。可既然是埋伏圈,哪有这么容易就杀出去呢?
果然,早早守株待兔的赵云,已然率领白马义从堵住了退路。
赵云将掌中龙胆亮银枪高高扬起,厉声喊道:“吾乃常山赵子龙也!何人来战?”
别说泠苞部下的兵卒,吓得纷纷后退。就连泠苞见了赵云当面,也是心中惧怕。就这一声叫阵,泠苞手中的长刀都未拿稳,险些脱手而落。
“快……快……后军改前军,往回杀!”泠苞调转马头带着部下就往回跑。
韩炜正等着泠苞回来呢!峡谷一条路,这么两头一堵,哪里跑的了?
泠苞无奈,带领兵马顶着满天的乱箭朝另一方谷口而去,眼看就到了,韩炜与吴懿已然率军等候多时。
吴懿打马而来,朝泠苞一拱手道:“兄长,别来无恙乎?”
泠苞见了吴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将长刀一横,便杀向吴懿,哪里还有什么二话?
韩炜看在眼里,一抖墨狮子嘶缰,持戟来援,铁戟如龙探爪其力沉,挑开了泠苞的长刀,算是救了吴懿一命。
“泠苞,尔莽夫也!”吴懿见惊动了凉王大驾,自然心里过意不去,怒指泠苞。
泠苞单手将刀负于背后,依旧恶狠狠的瞪着吴懿,默不作声。
吴懿接着说道:“好你个不识抬举的莽夫,妄为益州都督!凉王亲自前来纳降,你却惊了王驾。”
泠苞还是一言不发。
韩炜见二人谈崩了,便亲自动嘴道:“泠苞,孤方才本能一戟要了你的狗命,可鉴于你还算忠义,便作罢了。”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要在此呱噪。”泠苞依然嘴硬。
韩炜见他如此固执,便骂了娘:“你他娘的不想活了,也不想想你麾下的弟兄们?他们跟着你出生入死这些年,为了什么?”
一句话便说进了泠苞心里,泠苞怅然若失的看了看身后的一个个望着他的兵卒,他可以感觉到这一双双眼睛里透出的誓死不降的坚毅。
泠苞想要开口问问他们,可欲言又止。
“怎么?想着杀回剑阁扼守?剑阁此刻已然尽在孤的掌握之中,想想吧!你留的何人守城?嗯?”韩炜说完,看了看吴懿。
泠苞恍然大悟,旋即扼腕长叹:“唉……这……这都是尔等的诡计呐!”
吴懿接着说道:“哼,尔确实乃莽夫!我劝你弃暗投明,良禽择木而栖,你这厮倒好,提刀就砍,刘璋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若不是凉王起诸路兵马入川,刘璋无人可用,你岂能坐得上这副都督之位?益州四都督,除了你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剩下的哪一个不是刘璋亲信?任人唯亲暂且不提,刘季玉当真是明主吗?凉王殿下自起兵以来,所征讨过的州郡,一不杀俘,二不屠城,三又善待百姓,今番入川,乃益州之辛,还望兄长莫要助纣为虐啦!”
泠苞听到此处,心中自然一凛,整个益州都知道刘璋昏聩无能,自己为何还要保他?
“刘季玉欺兄霸嫂,此事当真?”泠苞开口问道。
吴懿点了点头,叫过吴班来,说道:“你且问他吧。”
吴班将自己在刘璋府邸被阻的经过说了一遍,泠苞听候,深信不疑,恨的咬牙切齿。他最恨此等事,因为当年他的弟弟也是如此,泠苞一怒之下,杀弟休妻,这才投军入伍。
其实,刘璋是不让吴班去探望吴苋,而是这件事情发生以后,他就禁止任何人出入内宅了。
书归正传,只说那泠苞翻身下马,倒头便拜:“末将泠苞,愿降凉王!”
韩炜在一旁正想下一步如何劝降呢!岂能料到泠苞突如其来的就跪下了。他可不知道,全是因为刘璋霸嫂的谣言所致
韩炜赶紧搀扶起来,说道:“泠苞将军,快快请起,降了便好。”
泠苞起身之后,请缨说道:“凉王,末将请命前去梓潼关劝降!”
“哦?将军此言当真?”韩炜惊喜问道。
吴懿接过话来,解释道:“凉王有所不知,泠苞将军与梓潼太守彭羕有救命之恩!彭羕出仕州里,不过一书佐耳,可因其姿性骄傲,多所轻忽,被诸多官吏所记恨,后又为众人所谤毁于刘璋,刘璋下令施髡钳之刑,以彭羕为奴隶。后发配至泠苞将军营中为奴,可又起嚣张气焰,险些被将士们打死。兴得泠将军解救,故而尊称其恩公!”
泠苞接着说道:“后来,末将与他越发投缘,发现其却是个人才,便征辟其为营中主簿。后来,通过其同乡秦宓的关系,才做了这梓潼太守。他本怨恨刘璋久矣,若得知末将降顺了凉王,他定然会愿意归于凉王麾下。”
第586章 彭羕欲献梓潼关
泠苞与吴懿二人只身来至梓潼,由于消息闭塞,守门军卒哪里知道广元道、剑阁道、白水关尽数失守,依旧开门迎接。
一级级往上报,终于报至彭羕处,书吏前来禀报道:“使君,有客拜访。”
彭羕一向傲慢自大自大,此刻正在观书,听闻有人拜访,不屑一顾的说道:“就说本官政务繁忙,概不见客。”
“可来者是兵马副都督泠苞与广元太守吴懿二位。”
彭羕扔下手中的竹简,喜道:“哦?速速有请至正堂,不可怠慢。”
少时,三人相见,相互寒暄之后,彭羕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旋即暗暗思忖道:剑阁、广元两地皆为入川扼要,乃是益州屏障,如今这二人齐至,内中必有蹊跷!莫不是……待我来问问。
彭羕满脸堆笑,即刻询问二人道:“恩公与吴将军亲至,真乃贵足踏贱地,让这小小的太守府蓬荜生辉呐!不知二位前来有何公干呢?”
可不是公务嘛!两处守关的大将,绝不是没事儿闲的来串门的。
泠苞刚直,即刻说道:“永年(彭羕表字,与张松同),你我就不必啰嗦赘言了,实不相瞒这……”
吴懿急忙抢在泠苞前面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粮草不济,故而前来相求,望使君可以解一解燃眉之急。”
吴懿还是信不过彭羕,毕竟这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谁知道他愿不愿意投降韩炜,依着吴懿的意思,还得一步一步探探他的口风。万一他并无降韩之意,也不会打草惊蛇。
泠苞被吴懿这么一阻,便不再急着往下说了,三人皆是哑然对视,场面顿时陷入尴尬之中。
还是泠苞最先哈哈大笑,打破僵局:“哈哈哈哈,永年呐,若是粮草上确实不方便,那就作罢,我等弟兄再去往别处便是。”
彭羕看着二人一唱一和的,心中暗笑:呵呵,剑阁、广元皆是重镇,岂会粮草短缺?怕是这二人已然降韩,出于对我的不信任,故而遮遮掩掩,虚与委蛇。也罢,待我点破此局。
彭羕淡然一笑,言道:“在下这就写道手令,二位辛苦一趟,亲自去辎重营调拨粮草,如何?”
说着,彭羕便笔走龙蛇,刷刷点点写好了手令,将太守大印拿出,而后一同拿给泠苞。
泠苞一头雾水的接过大印,问道:“永年,你难道不与我等同去吗?”
彭羕笑了笑说道:“恩公不见这案牍之上何其繁忙?在下少陪了,还望恩公与吴将军多多见谅!”
泠苞纳闷了,继续问道:“这调拨粮草乃大事,你作为梓潼太守岂能不去?”
吴懿见状急忙轻扯泠苞,再朝彭羕施礼:“既然彭使君无暇顾及,那我与都督去一趟辎重营便是。”
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泠苞就走。
彭羕望着二人即将出离太守府正堂,朗声说道:“二位回返,记得将这梓潼关的大印交予凉王殿下,权当是在下的一份薄礼。哦,那调拨粮草手令便是予凉王殿下的书信,还劳烦二位代为转交。”
泠苞、吴懿脚步戛然而止,倒退的回到正堂,缓缓转过身来,齐刷刷的凝视着彭羕。
彭羕淡定的问道:“怎么?在下这份礼,可是轻了?若是怠慢了王驾,还请二位在凉王殿下面前多多美言,以免在下获罪呀。”
此言一出,泠苞、吴懿旋即哈哈大笑,这再装模作样下去,也就没意思了。
既然话也挑明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彭羕又对二人说道:“二位可回禀凉王殿下,让他明日驾临梓潼关,在下定然开门相迎。今日嘛,在下还要料理关中琐事,这军民政务都要易主了,还需好生整理一番。”
泠苞与吴懿此刻算是相信彭羕了,将太守印信留下,只带彭羕手书回见韩炜。
韩炜获彭羕手书,即刻拿来观看,内中写道:
鄙人昔有事于天下诸侯,以为曹操无道,孙策暴虐,振威闇弱,其惟凉王殿下有霸王之器,可与兴业致治,故乃翻然有轻举之志。
鄙人愿为殿下鞍马,斗胆与王论治世之务,讲霸王之义,建取益州之策,还望凉王殿下收留,不胜感激。
韩炜收起书信,递给荀攸,问道:“公达,这彭羕何许人也?能否称得上益州才俊?”
荀攸看完书信,开口说道:“臣略有耳闻,这彭羕彭永年,也是少年俊杰,才具秀拔,其之才华可与法孝直齐足并驱,算得上益州少有的谋略之士。也是大王日后可以依仗的青年才俊,毕竟文和、奉孝、公仁吾等皆老矣。日后孔明、元直再加上这法正、彭羕,皆是后起之秀,可为大凉下一任的‘四谋主’。只是……”
韩炜又问道:“只是如何?但讲无妨。”
荀攸咂咂嘴,言道:“只是这彭羕心大志广,难可保安啊!恐日后欲生不良。”
韩炜笑了笑,说道:“呵呵,玉不琢,不成器。当年奉孝、孔明皆向孤举荐过马谡,意欲为其索求官职,可都被孤回绝了。孤道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让奉孝再打磨些光景,定可堪当大任。这彭羕嘛……”
荀攸插手施礼道:“臣明白,可将其交予臣,定将他塑为梁才!”
韩炜点点头,说道:“嗯,公达办事,孤放心。唉,此番讨平益州班师,随孤一道去颍川书院看望文若可好?你说说,好端端的丞相不做,非得去做个教书匠,当真是大材小用啦!”
荀攸点点头,躬身施礼道:“攸替家叔谢过大王挂念!”
韩炜一拍脑门,无奈叹息道:“唉!荀氏一门尽数在朝,唯独这个荀文若……孤还真拿他没办法啊!不过话说回来,孤还真想念他了,每每军议,不论敌之强弱,即便是遇上羸弱之敌,他都一本正经,如临大敌,堪称狮象搏兔,不遗余力。如今想想,还是他的态度正确。”
荀攸默不作声,只是在一旁陪着,听着韩炜追忆往昔。
第587章 彭羕两策谋益州
寒邪入体,多日未书,失礼之处,诸位海涵!
流感,比较严重,断更多天,各位看官见谅啊!不再赘言,书归正传。
彭羕献了梓潼关,韩炜任命立了功的卓膺为梓潼太守留下。而彭羕则跟随在韩炜身边,出谋划策。
一向高傲的彭羕来在了凉王大帐,瞬间被凉军的军容所震撼。他见过益州最精锐之师,便是大都督张任麾下。可凉军仪仗,绝非等闲。龙骧虎翼二营可谓上兵,其余诸营更是各自有各自的特点,堪称虎狼之师。
忽听一声传唤:“彭羕觐见王驾!”
彭羕进了中军王帐,文东武西分列两厢,一时间人杰齐聚,又是让彭羕大开眼界。
凉王韩炜正襟危坐,华贵的冕旒,玄色的衮袍皆彰显王者之息。他一双眼似睁不睁,好像根本没看见彭羕。
韩炜左边肃立着中军大将军典韦,顶盔掼甲,罩袍束带,那金面之上并无表情,但却不怒而威,手里还捧着大凉镇国宝剑:玄明。
右边则站着谋主荀攸,一身素衫,显得大道至简。他手里拿着凉王御赐的折扇,扇面之上乃韩炜亲自题写的“贤”字。这也就意味着,荀攸正是招贤馆的馆主,彭羕此来也是要先拜入招贤馆的。
这四谋主,分别有四扇,皆由韩炜亲手题写。“谋、智、贤、明”四扇,分别与贾诩、郭嘉、荀攸、董昭。
而荀彧则另有一把,不在四扇之内,其为“闲”字,这也是韩炜对他的一种态度,意思是你就闲着吧,也挺好。
除了荀彧那一把,其余这四把折扇可不一般,但凡三公以下的官职,凭此扇可任意裁撤,乃至斩首,不需要与韩炜知会,相当于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不过,这也就是一种殊荣。
除了郭嘉外放荆州牧,或许还能用上。剩下贾诩、董昭在朝中内阁,本就执掌官员任命;荀攸又跟在韩炜身边,故而用这扇子的机会并不多。
但这足矣证明四谋主在韩炜心中的分量,况且这四谋之扇,韩炜已经昭告天下,大汉一十三州大小官吏人尽皆知。
彭羕一眼便看见了荀攸的“贤”字扇,心中无限向往,他的人生目标便是要成为韩炜身边的谋主。
可现如今王驾当面,可容不得他多作思量,万不可失礼,冲撞殿下,急忙恭恭敬敬的施礼下拜。
“彭羕,拜见凉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韩炜这才睁眼,淡淡说道:“下拜者可是梓潼太守彭羕?”
“罪臣归降来迟,还望凉王殿下恕罪。”彭羕不敢抬头。
韩炜抬手示意,言道:“彭使君献关有功,何罪之有?免礼,平身。”
“谢凉王殿下!”彭羕这才起身。
韩炜从袖中取出法正的书信说道:“永年呐,这法孝直在信中再三褒荐,道你是不可多得的谋略之士,孤信得过孝直,自然也信得过你。你且看看,当今之势该当如何?”
彭羕顺着韩炜所指的沙盘走去,端详少时,言道:“大王,窃以为如今有两策可行。”
“哦?此处皆为孤之心腹肱骨,你可详尽道来。”韩炜环视一周,说道。
彭羕这才说道:“如今梓潼关已下,大王往西可取绵阳、涪城、绵竹、广汉乃至直取成都。不过,若如此,倒是显得太急,兵荒马乱,战火荼毒,刘璋在蜀中颇得民心,若他死心塌地与大王为敌,致使民心向背,有损大王爱民如子的仁义之望。”
荀攸暗暗称赞彭羕,一摇折扇接着问道:“此计确实太急,永年可有缓策?”
彭羕朝荀攸恭敬一礼:“在老师面前,不敢造次!”
韩炜也是点了点头,觉得彭羕孺子可教。当真是个聪明人!
荀攸将折扇一合,笑了笑:“哈哈,你但讲无妨。”
彭羕这才施礼之后,又言道:“若要缓策,便向北,倒可奇袭江油、汶山,此二地若得手,万事俱备,数郡合围,最后便可将益州的兵马大都督张任,困死在沓中。张任若败,想必刘璋定然胆寒,又有张松、法正为内应,势必能说服刘璋献出成都投降。刘璋若降,叫其张榜安民,民心则稳。如此,益州可定。”
韩炜点了点头,说道:“彭永年果然是川中才俊!此二策与孤不谋而合。孤意,先破张任,以决后顾之忧。”
言毕,韩炜立即排兵布阵:“麹义,你携先登营先攻江油,孤给你三日时间,务必拿下!”
“末将得令!”麹义领命而走,下去准备了。
“其余人马,随孤直奔汶山,势必一举拿下!”韩炜拍案而起,喝道。
随后,大军拔寨,即赴汶山而去。
行军路上,彭羕与韩炜进言道:“大王,这汶山郡乃是蚺氐之故地,内中我汉人少之又少,可谓蛮夷之地。而这个部族,规法极严,又以母党而贵,怕是……”
韩炜直笑道:“嘿嘿,妇人当政?不外女王乎?孤还少这些番邦女王作妃子呢!”
荀攸听后,亦是抚须而笑:“哈哈,永年呐,你多虑了。我家大王,可是向来不惧所谓的女王、女帝呢!”
典韦也是在一旁打趣道:“大王放心,老典愿为先锋,擒下那劳什子蛮族女王,献于帐中!”
韩炜嗤之以鼻道:“老典,孤可告诉你,若是这劳什子女王长相跟你相仿,孤可是要将她赐予你呀!”
典韦一听,连连摇头,一带马缰,灰溜溜走了,只留下一句:“大王稍候,老典去探探路。”
扩展内容:
《三国志·魏志》卷0载:“蚺氐”。实即指的冉国,那时的大民族主义者鄙视少数民族,往往在名字旁加上虫字、犬字,又把羌与氐常常混称,所以写出“蚺氐”二字。后代引用的,都说他即是“冉夷”,但他原文并无“駹”字,这是冉为一国的旁证。
《后汉书》八十六卷载:“冉駹夷……法严,贵母党”。
《史记》载:“汉武帝,北逐匈奴,西逐诸羌……。冉駹夷者,武帝所开,以为汶山郡……,其山有六夷、七羌、九氐各有部落。”
《山海经·中次九经》中作了描绘:“凡岷山之首,自女几山至于贾超之山,凡十六山,三千五百里。其神状皆马身而龙首”。马头龙或马身龙首的神,应该是冉、駹人的形象。或是信奉马头龙的冉人和駹人,为岷江上游的远古蜀人。
第588章 蚺蛮御兽拦去路
《后汉书·冉駹夷传》记载:“冉駹夷者,武帝所开。元鼎六年,以为汶山郡。至地节三年,夷人以立郡赋重,宣帝乃省并蜀郡,为北部都尉。”
冉氐,最主要的族群生活区域在汶山郡,与羌、駹汇集地的岷江上游地区,与蜀南僚人、彝人交界。曾建立过冉族部落国、冉国、冉邦国等古蜀政权,为“六夷、七羌、九氐”中九氐之首。冉族部落国对先秦以前的历史有重大的影响,与同期部落国駹国并称古蜀文明古国之一。冉族主要代表人物蚕丛氏,是古蜀国第一位建国国君。
冉氐也成为了从汉武帝开始,汉朝历代驻守蜀西地区的主要汉化军力。所以,汶山郡的这些冉氐受了很深的汉文化影响。
至于说出身于白马氐的杨驹,此刻亦是帮不上忙,因为冉氐从未反抗过大汉,不像他们这些羌人、氐人早几辈前就杀过护羌校尉了。杨驹纵然是正统的氐族皇室,可在冉氐部落却是没有发言权的。
韩炜唤杨驹来见,询问冉氐之事:“跟孤说说这冉氐,如何?!”
“大王,实不相瞒,这冉氐的女王,末将可惹不起。故而,汶山郡之行,恕末将不能前往。”说完,杨驹跪在了地上求情。
韩炜可开了眼了,这杨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如今被一个女人吓住了?!
“娘的,看你这怂样!先给孤爬起来。”说完,韩炜朝杨驹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杨驹起身,讪讪说道:“大王,反正末将是不去,您治我的罪吧!”
“少跟孤说这些无用之言,快说说,是何事让你如此惧怕?!”韩炜继续询问道。
杨驹接着说道:“大王,蚺氐二字,顾名思义啊!这一帮娘们儿,打起仗来都是带着毒蛇野兽,任你丈二莽汉,也奈何不得啊!”
韩炜“哦?”了一声,陷入了沉思。他不由得想起了三国演义之中南蛮王孟获手下的野兽兵。
思量间,韩炜便说道:“你且下去吧,待明日两军列阵之后,孤亲自观瞧。”
“喏,末将告退!”杨驹如释重负,离开了凉王大帐。
韩炜看向荀攸与彭羕,问道:“二位,如何看待此事呢?!”
“大王,诚如您之圣断,还需明日见过之后,再做定夺。”荀攸说道。
彭羕亦是附和道:“老师所言极是!如不是亲眼所见,无法定论。”
“唉,也只好如此了。”韩炜拍了拍脑门说道。
翌日,韩炜兵寇汶山郡郡治绵虒,两军摆开阵仗。
韩炜扛着天龙破城戟,站在万乘战车之上远望:只见门旗开处,数百蚺蛮骑将两势摆开。中间一女将出马,头顶嵌宝紫金冠,雉鸡羽倒插,身披缨络红锦袍,腰系碾虎狼玉带,脚穿鹰嘴抹绿靴,手持一柄大斧,骑一头卷毛褐色巨狼,腰悬一口柳叶镶宝的弯刀,正昂然观望车驾上的韩炜。
韩炜又见那女将身旁,数十名女卫,穿着暴露,打扮妖艳,各自驱豹舞蛇,张牙舞爪。再看百余名蚺蛮骑将,坐骑混杂,有豹有狼,更有甚者,还有一头大象!
韩炜头一眼就看到了这大象,不由得倒吸口凉气,暗道:娘的,要说这跟那孟获、祝融没关系,就怪了!
不过,这一次韩炜只猜对了一半。因为,此时孟获、祝融还未成婚呢。
韩炜急忙呼唤杨驹来到切近,问道:“娘的,你小子也不跟孤早说,这阵势颇有些邪性啊!你看看,骑兵的坐骑纷纷气短,不敢向前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一两头野兽也就罢了,那些作战日久的老马自然不惧,可是这数百野兽,光是一齐嚎叫,韩炜阵中的战马也受不了。唯独拉着战车在最前面的墨狮子,摇头摆尾丝毫不惧怕阵前那些野兽。
“大王,末将昨日便言,这娘们儿不好惹啊!”杨驹也被骂的挺冤枉。
“哎,她唤作何名?!长得却是俊俏呐!”韩炜细细观察那女将,问道杨驹。
“嗨,这娘们儿逢人就说自己乃古蜀王杜宇转世投胎,故而自称为:杜鹃,字子规。可据末将所知,她自幼流落各部,根本不知道到底姓什么。”杨驹对韩炜如实说道。
韩炜点了点头,心道:还真懂点儿谶纬,怪不得能做一族女王呢。
接着韩炜又杨驹问道:“那个骑象的,何许人也?!”
“大王说的是那庞然巨兽吗?!”杨驹指着大象问道。
“嗯,不错。”韩炜点了点头。
杨驹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不过此人装束非我氐人,应该是其他蛮夷!”
韩炜再次陷入沉思,他不得不想到了这大象跟孟获有关。
旁边彭羕对荀攸说道:“老师,想不到大王如此博学,竟然识得此巨物为‘象’。弟子初见象时,寻访川蜀多家名士,才得其名也。”
荀攸抚恤而笑:“嘿嘿,不足挂齿呐!咱们这个凉王殿下,可谓当世之妙人也!自从我跟随大王,但凡新奇事物,没有他不知晓的。”
彭羕听闻荀攸的话,更是对韩炜佩服有佳。
韩炜听到二人对话,即刻问彭羕道:“永年,孤知你见多识广,你且策马往阵前一观,看看那骑象之人的装束,是川蜀之中哪一族蛮夷?”
彭羕插手应命,打马出阵,手搭凉棚眺望大象之上,即刻点了点头,复回阵中。
“大王,那骑象之人乃是彝人!”彭羕回复韩炜道。
韩炜再一次确认,问道:“可敢肯定?!”
“无疑,必是彝人!”彭羕回答道。
韩炜嘴角上扬,浮现微笑,因为南蛮王孟获便是彝族人,在川蜀打仗,出现了野兽象兵,那不跟孟获有关才奇了怪呢!
“嗯,既然如此,鸣金收兵,今日免战!”韩炜即刻下令道。
闻金而退,三军即刻退却,离开了汶山郡地界。
那蚺蛮女王杜鹃率众跟随韩炜所部,直到他们出了汶山地界,其麾下诸女将皆是仰天大笑。唯有这个杜鹃,若有所思,她觉得大名鼎鼎的凉王韩炜已然攻占半个西川,岂会被区区一个汶山郡阻挡前路?!
第589章 天助凉王,神虎相帮
凉军退了之后,连续半月按兵不动,韩炜急召军械局首座刘晔前来。
而半月前,典韦也是头一个不服气的,进言道:“大王区区几头畜生,有何惧哉?!何故避而不战?这一场都没打,怎知我军不胜呢?!”
大营中众人也知道,典韦饲养着一只老虎,他自然对这些御兽的蛮兵不屑一顾。
韩炜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厮倒是不怕毒蛇虎豹,可孤麾下的儿郎们比不得你。孤可不会让他们白白送死!”
韩炜自然知道,蚺蛮一族的这些野兽可不是马戏团,那都是牙尖爪利,动辄就是要人命的。
“大王也太谨慎了些,老典愿领……”一支兵马几个字还没说出口,韩炜就严词拒绝了。
“你这黄脸蛮厮,要去你一个人便去,孤不会派给你一兵一卒!”韩炜坏笑着望着典韦。
典韦听后,一脸沮丧,不过他还真就老老实实闭嘴了。
现如今,刘晔已然奉王命来了,并带来了军械局最精锐的工匠们。
韩炜携文武在行辕之外,特地迎接刘晔,这种待遇多少年都没人享受过了。毕竟,刘晔的个人身份在韩炜心里可是科学家,跟别的文武官员确实大有不同。
“子扬,孤可把你盼来了!”大老远韩炜中气十足的喊道。
刘晔以及数十名巧匠纷纷翻身下马,急匆匆赶到韩炜切近,躬身施礼道:“吾等拜见凉王!”
韩炜搀扶起为首的刘晔,笑道:“哈哈,快快免礼。诸卿也请起吧!”
众人齐道:“谢凉王!”
进了王帐之后,刘晔将图纸在桌案上摊开,而后说道:“大王请看。”
韩炜端详着问道:“此乃何物?”
刘晔侃侃而谈道:“此物独轮,车架为平板,木制,把手以弓形横梁相连。平板车上卧一虎形,以三道绳索固定车上,虎形以皮革制成,外粘绒毛,形象逼真。虎腹中空,内置强弩,五支强弩箭自虎口伸出,虎尾为发射机关,拽动虎尾,五支弩箭一齐发射。虎腹藏弩箭三十支,可连续发射六次。车前两端各置一枪头,极为锋利。此车为冲锋车,列于阵前,每个士兵推一辆,数十百辆一字并行,如猛虎下山冲撞敌阵,千弩齐发,威力无比。此车尚未命名,只等大王赐之。”
韩炜频频点头,大喜道:“若有此车,蚺蛮必破啊!既是卧虎之形,便称其为:卧虎弩。”
刘晔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大王,这卧虎弩还并非破敌之关键。承彦公另有神工之作!”
说着又命人摊开一图,接着说道:“此车名为百兽奔,是师尊特地为对付蚺蛮而作。用坚木为车,下设双轮,使不倚侧,刻为虎豺狮象之形。腹藏火器二十四件,火从诸兽口中喷出,神火、毒火、法火、飞火、烈火、烂火,火器一一次第发出。这种车为双轮,由四名士兵轮流推动,车前有尖刀,上涂剧毒。冲阵时,数十百辆一字并行,神箭、神枪、神火、毒火、烈火一并发出,千弹横飞,火蛇乱窜,可瞬间将敌人击烂烧焦,可怖之极。”
荀攸看过亦是大喜道:“大王,有此等鬼斧神工,何愁蚺蛮不破呢?别说区区蚺蛮,就是南蛮尽出,也绝不是对手!”
韩炜即刻下令道:“子扬,事不宜迟,速速开始建造,一应用度尽可报之于孤,孤定然鼎力支持。”
“喏,臣这便着手准备去了。”刘晔这就开始了。
彭羕此刻的心情万般震撼,他从来不会想到这不入流的匠人还有如此之巨的能量。有了这些战车,别说对付狼虫虎豹,就是倾尽益州所有兵力,也不可能抵挡其锋芒。
此刻,彭羕庆幸自己得遇明主,心中默默呢喃:刘璋必败……刘璋必败呐!
历经二三十天的光景,卧虎弩已然量产过百之数,如此一来,便有了基本与蚺蛮作战的能力。
韩炜此刻也动了一战的心思,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这卧虎弩到底如何?想到此处即刻下令,调兵遣将,整顿人马,带着百余架卧虎弩前去讨战。
两军阵前,韩炜跃马横戟,高声大喊:“尔等蛮夷听真,御兽之术并非尔等之长!今番且叫尔等看看孤的手段!”
言毕,天龙破城戟高高举起,军阵左右分散,一排卧虎弩齐刷刷的被推到了阵前。
这弩车上的虎皮可是货真价实的,远处观望还真就是猛虎伏卧。
杜鹃远远看去,自然也分不出真假,急忙唤来御兽蛮兵问道:“你看那虎,有何蹊跷?”
这么远距离,任谁也无法分辨。
蛮兵支支吾吾道:“大王,这虎……这虎……是真的无疑,只是这汉家子何时学的驯兽之法?”
“我总觉事有蹊跷,可事已至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传令,冲杀过去,探探虚实。”杜鹃就此下令道。
一时间,蚺蛮部怪叫连连,御兽兵纷纷出动。
韩炜见状,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而后朝典韦点点头,但见典韦手中令旗一挥,卧虎弩也开始冲阵。
战事一触即发,可吃亏的是哪一方显而易见。卧虎弩配备的并不是连弩,因为落英连弩可不是短时间就能研制成功的,可就算普通的机弩,也不容小觑。
蚺蛮少量的御兽蛮兵,碰上百余猛虎,不光蛮兵心里没底,这些野兽也发自天性的惧怕。还没来得及动手,对面卧虎弩便开始激射了起来。
连弩狂涛,破风而来。
可蚺蛮的御兽兵们哪里知道是机弩外套的虎皮而已?顿时慌了。
韩炜见有怯战者,急忙喊道:“区区蛮夷,还不束手就擒?此乃天助孤王,遣下神虎相助,以荡平贼寇!”
接着,将士们纷纷摇旗呐喊:“天助凉王,神虎相帮。天助凉王,神虎相帮……”
那观战的御兽头领瑟瑟发抖,自言自语道:“这……这……虎口如何会射出弩箭来?难不成当真是天神襄助?”
杜鹃面上虽冷静,但心中已然慌乱,即刻下令道:“速速鸣金收兵。”
第590章 赵云沓中说张任
韩炜出卧虎弩一战大胜,便凯旋回营了。而蚺蛮内部却人心惶惶,那猛虎口中弩箭激射而出,是众人有目共睹的,皆言韩炜有天神襄助。如此,不少人便有了投降之意,甚至不乏族中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老们。
而杜鹃心思缜密,来回斟酌之下,总觉得这虎口射箭定是无稽之谈。让她如此笃定的原因便是,那些卧虎为何不会自己活动,反倒是被人操纵着。
然则,这样的言论并没有打动部落中任何人。那些长老们已经开始着手如何向韩炜请降了。
杜鹃的女王之位自然也变得岌岌可危。不光如此,更有甚者提议将杜鹃拿下,交给韩炜。
“大长老,杜鹃这丫头颇具姿色,将其拿下献于凉王,岂不美哉?”
“此言甚是,凉王只恼她一人,与我等何干?”
“然也,此举可行,此举可行。”
…………
此时,自有杜鹃的心腹将这些话传到。
杜鹃获悉之后,夤夜起身离开了蚺蛮部落,往南中而去,投奔自己的表亲部族,祝融一族。
放下杜鹃远去不表,只说蚺蛮部投降。
蚺蛮所部攻下汶山郡诸县,献于韩炜,韩炜拿下了汶山郡,并开始实施围攻张任的计划。张任所部皆是益州精锐之师,一旦战败,益州焉能长久?
而正在商议如何围攻沓中之时,麹义已然将江油的捷报送至韩炜面前。
彭羕接过捷报观之,并喜道:“大王,江油告捷!先登营一举拿下江油城,其余诸城尽数投降!”
韩炜大喜过望,即刻下令为先登营设下庆功宴。
接着,便将主题转向了重点:益州兵马大都督,张任。
赵云因与张任师出同门,由于避嫌,便主动向韩炜提出告退。
韩炜笑着摇头说道:“哈哈,子龙莫不是忘了,若说同门之谊,那孤岂不是也要退离军议?子龙大可不必离去,留下来。”可不是,兵祖一脉,韩炜辈分可不低,正是张任的师叔。
赵云听完韩炜此言,便侧立一旁。
韩炜又言道:“子龙,这张任在孤师兄门下,也是你的师兄。既然是同门,想必你对他了解至多。”
赵云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大王,是同门不假,可云入师门之后,两位师兄早已出山,连一面之缘都未曾有过,故而无甚了解。还请大王恕罪!”
韩炜摆了摆手,笑道:“此乃上天注定你等无此缘分,何罪之有?也罢,哪位将军对张任有所知啊?”
彭羕此时出班说道:“微臣对张任素有所闻。”
“嗯,孤却是将永年忘了。那便请永年道来。”韩炜示意彭羕说下去。
彭羕缓缓道来:“张任乃益州蜀郡人,生于寒门,故而无字。但其自少就胆大勇敢,为人且有志向节气。学艺归来后有意出仕州府,由于一身武艺超群,机缘巧合之下被刘璋相中,就此官任益州从事。直到大王起兵伐蜀,刘璋才任命其为头一阵兵马大都督。”
韩炜点了点头,口中嘀咕道:“百鸟朝凤……百鸟朝凤……”而后,心中暗道:唉,可惜未曾邀约大师兄同行!否则这张任见了恩师,还不是信手拈来?
正在思量之时,还是赵云了解韩炜心中所想,即刻出列进言道:“大王,末将与张任师出同门,愿往游说其归凉。”
韩炜思索片刻对赵云说道:“子龙所言,孤以为不然。你等虽有同门之名,却无同门之实;有同门之谊,并无同门之情。故而,此去怕是无功而返。”
赵云依然坚持道:“话虽如此,但却值得一试。还请大王恩准!”
韩炜想了想,便道:“既如此,那便劳烦子龙一趟吧!”
于是,赵云单枪匹马直奔沓中去面见张任。
沓中城内,小校前来禀报张任:“报,大都督,城下来了一人,说是都督同门师弟,求见都督。”
此时,张任已然知晓了战局,自己处于何等劣势。当真是八方合围,十面埋伏。这赵云前来,定是来做说客的。
张任闻言,笑道:“哈哈,这定是赵子龙来了,传令下去,设宴下去与我师弟接风洗尘。”
监军刘循乃刘璋之子,他为张任的监军,就是怕张任与赵云以同门之名会晤,从而节外生枝。
“大都督当真要与赵云相会不成?”刘循面色不悦,声音低沉问道。
张任笑了笑,言道:“公子无须忧虑,任自有算计。还请公子附耳过来!”
刘循探耳过来,但听张任低声说道:“那赵云前来饮宴,必然要提及劝降之事。此时,末将便与他赌斗,若末将胜了,他赵云便要归降益州;若他赵云胜了,末将便拱手而降,献出沓中。可公子别忘了,所谓:事在人为。若末将真的败了,公子便可率众将齐出擒下赵云,到那时,这说客便由末将出马,游说他赵云了!若他不降,再杀之不迟,赵云一死,便如同断了韩炜一臂。”
张任把自己的计策告诉了刘循,刘循听后,面色果然舒展,露出笑意。
果然,张任大排筵宴,以彰显出与赵云的同门之谊。分宾主落座之后,张任的款待格外热情,这让赵云也倍感意外,再饮下几杯,顿时觉得劝降有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师兄弟二人倍感温情,赵云酒量也好,时不时也与张任麾下共饮。赵云正考虑着如何开口劝降之时,不成想张任先开口了。
“师弟,愚兄有一言不知当讲与否?”张任笑着问道。
赵云也是笑着回答:“师兄但讲无妨。”
张任收起笑意,正经说道:“我等既然师出同门,便不藏着掖着。愚兄明白贤弟此来何意,你我弟兄毕竟各为其主,那兄便先得罪了,有什么话可都说在明面上啦?”
赵云焉能不知张任要说什么?依旧恭敬说道:“弟,洗耳恭听师兄之高论!”
张任此刻说道:“我等武者,以武为尊。你我弟兄以枪盟誓,切磋胜负,只降胜者不降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正合赵云心意,便痛快答应下来。
第591章 赵子龙沓中脱险
百鸟朝凤枪对阵百鸟朝凤枪。
赵云对阵张任,这一战可以说并没有什么悬念。以赵云的武学造诣,张任是望尘莫及的。
张任也不傻,他可不敢小觑赵云。赵云赵子龙号称无双上将,征战沙场多时,可谓名声在外。大汉一十三州,不管是武者或是武将,任谁都不会掉以轻心。
至于说张任的本事,虽然乃益州大将之首,但跟赵云无法比拟。若单论武艺,充其量也只能跟麹义打个平手。
沓中大校场之上,枪神童渊的二位弟子站定,战局一触即发。
赵云一袭白衣,英姿勃发,气宇轩昂,腰间斜挎一柄宝剑,正是韩炜所赐的青釭剑,龙胆亮银枪在掌中一合阴阳,只待张任先手。
此时自有亲卫与张任卸甲,卸甲之后的张任活动了四肢,将掌中铁枪一横,言道:“师弟为客,自然先行进招!”
张任此刻想的是反正无所谓,你赵云既然来了,便是有来无回。
而赵云心心念念的要速战速决,便也不再赘言,拱手施礼之后,言道:“师兄,云得罪啦!”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银枪抖擞,带着罡风直刺张任而来。
这张任一看赵云架势,便知道此一式乃凤点头,自然知道如何应付,中规中矩的做好了应对措施。
然则,赵云岂是浪得虚名之辈?毕竟是枪法大家,这凤点头未到之前,骤然转变了招式,速度之快,让张任措手不及。
“凤点头”变为“出林”,这是完全两个招式与路数啊!
张任不得不佩服赵云的枪术造诣,招式之间的变化可谓难测!
张任潜意识作出了规避,可肩头的衣衫已然被挑了一处豁口,他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赵云顾及同门之情,这一枪定然刺穿他的肩胛骨。
张任岂会知道,这赵云的看家本领可不是百鸟朝凤枪法,而是七探盘蛇枪。这盘蛇枪以诡变著称,别说换一招,就是一招之内变七次也不在话下。
这正应了那句话,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在绝对实力的压制下,张任深感不安。
接着,赵云接连使出“有凤来仪”、“凤引九雏”、“凤叹虎视”三招,张任哪里应付的了?一招没化解完,下一招就又到了,无奈之下,他拉了一个败式,退出了战圈。
“师弟,愚兄甘拜下风呀!”张任脸色苍白,施礼说道。
也是赵云全力以赴,毫不留手之故,张任才会败的这么快。
赵云急忙还礼道:“师兄有意相让,云胜之不武。”
话音刚落,刘循带着众将各执兵刃便将赵云围了起来。
张任见状,假惺惺的质问刘循道:“大公子,此乃何意?此乃吾之同门师弟。”
刘循自然与其一唱一和,冷笑道:“张任,本公子可不管赵云与你有何干系!他可是韩炜麾下的武将魁元,若擒赵云,便是断了韩贼一臂。赵子龙,你看刀!”
刘循的动手,可是计划外。这是张任也没有想到的。
赵云听闻刘循之言,自然是心中恼怒,加之借着酒劲,岂能容他?只见得他一抖手,枪花朵朵绽放,一瞬间刘循胸前便是甲叶子乱飞,赫然是三个血窟窿,当即就鲜血淋漓。
这并非致命伤,也是给刘循一个警告,让他知难而退。谁知道这刘循见了红,恼羞成怒,扬刀再次杀向赵云。
赵云虽也是仁善之人,但如今对方来势汹汹就要取自己性命,还能听之任之吗?
在赵云眼中,刘循冲向自己的速度可太慢了。再次一抖龙胆亮银枪,银枪“噗嗤”一声,穿胸而过,而后抬腿一踹,刘循死尸倒地。
刘循死不瞑目,临死前还瞪着张任,彷佛再质问张任,这是怎么回事?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不给张任任何考虑的时间。
其余诸将也是面面相觑。
“大……大公子……”
众人这才围在刘循尸首周围呼唤。
还是张任最快反应过来,高声喊喝:“速速拿下赵云!”
张任的觉悟最好,他深深的知道,赵云若想走,谁也奈何不得!
而这刘循死在了自己这里,赵云也是自己的师弟,他们师兄弟二人的亲热程度,麾下诸将有目共睹,到时刘璋若询问爱子为何丧命?他张任怕是难逃干系。可若拿下赵云交给刘璋发落,那就是另一种结果了。最起码,刘璋不会迁怒于人,刁难张任了。
一时间,众将围住赵云,虎视眈眈。
赵云青釭剑出鞘,厉声问道:“师兄执意要拿我不成?”
“赵子龙,忠臣不仕二主!如今你杀害少主,我张任绝不容你!”张任怒指赵云道。
话音刚落,刀枪剑戟直奔赵云而去。但见赵云左枪右剑,毫无惧色力敌诸将。青釭剑削铁如泥,所到之处,无有一件囫囵兵刃,诸将都是折戟沉沙。
别说十余将领,就是把沓中所有兵卒加上,恐怕也困不住赵云赵子龙。
赵云打了一声悠扬的马哨,赛龙雀奋力挣脱拴马桩,直奔赵云而来。赵云身形灵动,跃上马背,即刻杀出重围。
张任已然偷鸡不成蚀把米,是说什么也不会让赵云走脱,即刻点兵追赶赵云。
赵云仪仗马快,一路杀至城门,万幸城门守军丝毫不明白状况,见赵云单人独骑疾驰而来,正欲阻拦询问,不成想招来杀身之祸。
“挡我者,死!”赵云一枪挑了守卒,径直出了沓中城。
前脚赵云出了城,后脚张任就到了。再次询问另一人:“赵云何在?”
“出城去了……呃……啊!”
“哇呀呀!好大的胆,安敢纵贼?”张任恼羞成怒,一枪将其刺死。
张任率领兵马紧锣密鼓继续追赶赵云而走。
追逐多时,张任终于见到了赵云背影,心中顿时欣喜,即刻率兵追赶上去。
可天不遂张任之愿,马超亦是驰援赶到。
马超高声对赵云喊道:“子龙,大王料定张任图谋不轨,叫我前来接应,你且速走,张任小儿交给我了!”
第592章 谋定而动间张任
张任见了马超,不由得心生畏惧。不光因为马超威名远扬,更重要的是寡不敌众。毕竟自己带的人马不多,若真动起手来,必败无疑。
马超正跃马扬鞭准备冲杀,张任已经下令鸣金收兵了。马超那火爆脾气自然不依不饶,一直追到城下,吃了一阵箭雨,也没有什么伤亡,这才无奈讪讪作罢。
待马超、赵云都回营之后,韩炜召集军议。
赵云将沓中会张任之事一五一十的讲了个明白,荀攸与韩炜对视一眼,咧嘴一笑。
“哈哈,谁说子龙将军无功而返?在下看来,可谓不虚此行啊!张任呐张任,你命中当有此劫!”荀攸欣喜的摇晃着贤字扇说道。
诚如张任在刘循死后所担心的一样,刘璋若得丧子之讯,这一切的后果将由张任一人承担。荀攸也是正要利用此事,好生算计张任一把。
韩炜看了看荀攸,问道:“哦?公达胸有成竹,计将安出啊?”
荀攸缓缓道来:“此事易如反掌,大王可修书一封予张松、法正,让其二人做好准备,待刘循之死的消息传到成都,便大肆宣扬此乃张任与赵云勾结所致。刘璋即使再暗弱无能,这丧子之痛焉能不对张任兴师问罪?只要刘璋将张任罢黜,调回成都,这沓中何愁不定?”
彭羕想了想,补充道:“若是如此,那刘璋麾下可用之将唯有老将严颜了。不过从目前来看,黄老将军已然成功将其牵制在了巴郡,待大王挥师驰援,巴郡亦是不在话下。”
韩炜听后,便道:“孤这就下书给张松,让天罗监的董胄亲自去一趟成都,面见与他,陈说情况!”
一切就这么按部就班的开始。
三日后,成都,张松府邸。
张松与法正以及不少主降派人士几乎日日密谋,商议他日韩炜兵临城下,要如何里应外合的献城。
来议事者,文武官员皆在列其中。文官为首便是秦宓与王商,皆为益州治中从事;武将也有校尉狐笃以及刘璋的司马张裔二人。
这一日,众人进入密室,方才落座,便有张府管事禀报:“主公,府外有自称姓董之人求见。”
张松的声音透过幽室小窗传来,显得格外嫌弃:“不见不见。”
此时法正眉头一蹙,言道:“永年兄,可曾听闻凉王麾下有一天罗监吗?”
“自然知道,那可是臭名昭著的细作窝子。孝直如何提及这天罗监?”张松显然也不喜欢天罗监的做事风格。
法正接着说道:“天罗监内有一董胄……兄长岂能不知?”
“哦……难不成果然是他来了?若是他来见我,定是凉王有消息到啦!”张松恍然大悟道。
言毕,张松与众人施礼道:“诸公稍候,松去去便回。”
这才离开幽室,去见董胄。
可到了正堂,管事却说:“主公,那人已经走了,只留下包袱与这书信,说主公看过书信,便明白了。”
张松先看书信,果然是韩炜亲笔,内中将一切细说分明。接着,张松又打开那不起眼的包袱,内中赫然是金银细软。
谁都知道张松爱财,韩炜自然是投其所好,有了这些财物,张松做起事来,才更有效率。
张松吩咐管事将金银收好,急匆匆返回了密谋的幽室。
“诸公……诸公呐!喜事,喜事啊!”张松喜不能已道。
秦宓问道:“莫不是凉王有所旨谕?”
“秦公不愧为高士,正是凉王密信。诸公可传阅之!”张松先把书信递给秦宓。
秦宓看过之后,连连点头,传阅下去。待众人看过之后,纷纷言道依计行事,此番密谋也就就此结束了。
果然,又过一日,益州牧刘璋的大公子刘循逝世的消息,传到了州牧府。刘璋悲痛欲绝,当场就哭的昏了过去。
此时,整个益州政局几乎异口同声的要拿张任问罪。主战派认为是张任勾结同门师弟赵云;主降派多以各种恶毒言辞抨击张任。
总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张任。
待刘璋反醒过来,以张松一众人上表奏道:“主公,张任此人手握重兵,且居心叵测,今番通敌谋害公子,罪不容诛!”
“主公,此刻情形不明,若贸然定张任其罪,如此一来,不是逼迫其投敌嘛?他手握益州精锐,若投韩贼,益州危矣!”说话的是益州德高望重的老臣,王累。
看来,益州还是有明白人的。
这刘璋丧子,心乱如麻。但毕竟是一州之长,心中多少还有些定论。
刘璋拿起张任的请罪表奏,虚弱的说道:“若说其通敌,怎地还有请罪奏书啊?这内中是否还有隐情?”
张松又道:“若有隐情,可限时调张任归成都,若他愿回,也可再行定夺!”
“张松小儿,安敢胡言?此举乃贻误军机!不可妄言!若调回张任,沓中必失,沓中若失,绵竹等地必失!到时益州失地过半,军心涣散,如何御敌?”老忠臣王累怒骂张松。
伴随着王累的怒骂,益州府顿时乱成一锅粥,文武不和,战降纷争。
终于,刘璋发怒了,一脚踹翻了桌案,声色俱厉道:“尔等眼中还有没有我这益州牧?”
一瞬间鸦雀无声,众人纷纷跪伏于地,看刘璋作何打算。
良久,刘璋还是做出了决定,他缓缓道来:“召张任……返回成都,不得带一兵一卒!”
也不管王累的长跪不起,亦不管众臣的苦苦相劝,刘璋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议事厅。
张松、法正等人交换了眼神,表示很满意刘璋的举动,散议之后,众人心照不宣的在张松府邸饮酒作乐,以示庆祝。
次日,刘璋正式下令,罢黜了张任益州兵马大都督之职务,命其单人独骑返回成都。
此令一出,绵竹令费诗率众杀了绵竹守将,迎接韩炜大军进城。韩炜大喜过望,进城之后即刻任命费诗为从事郎,随行左右。
绵竹失守,再一次让成都不得安宁。而此时的刘璋,已经萌生了降意。
第593章 益州有忠臣
刘璋召回张任之后,张任细说了其子刘循之死的过程,刘璋听了之后,岂能相信?遂命人将张任压入死牢,而后再行发落。
可过了午后,便传来了韩炜大军已然屯于绵竹的消息,刘璋吓得抖似筛糠,急忙召集群臣商讨投降的事宜。
这些天主要是张松劝解宽慰刘璋,大肆赞扬韩炜。并告诉刘璋,他投降之后的待遇;并且也说了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硬碰硬的刚正面显然不可能获胜。
刘璋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打仗他是绝对不会考虑的,所以唯有投降一辄。
依旧是张松挑头来说投降之事:“主公,凉王宽仁,若降之,自是不亏待。”
此时,从事郑度献计道:“今韩炜虽攻城夺地,然兵不甚多,士众未附,野谷是资,军无辎重。不如尽驱巴西梓潼民,过涪水以西。其仓廪野谷,尽皆烧除,深沟高垒,静以待之。彼至请战,勿许。久无所资,不过百日,彼兵自走。我乘虚击之,炜可擒也。”
不得不说,郑度此计端得厉害!
可刘璋一心要投降,哪里还有心听什么战略计谋?自是无心再战,面带不悦道:“退下……退下。”
而后刘璋告诉麾下众文武说:“吾闻拒敌以安民,未闻动民以避敌也。”
郑度无奈,愤恨的摇了摇头,不再言语,退至一旁。
历史上对郑度的记载并不多可以看出郑度其人却有真才实学,所以官至一州从事,但性格刚直,又秉性淡雅,所以人缘一般,官位不显。
但从郑度所出计谋竟然可以绝处逢生,可见其实力不俗。有些类似于戏志才,也是一名筹画士,足智多谋,兼通军略,只是因为所遇非人,所以一身才华不得施展。郑度还是一名忠贞不二的忠臣,与张任一样“忠臣不仕二主”。
接着,刘璋亲信董和,官拜中郎将,进言刘璋。
刘璋见是董和,态度也没那么强硬了。
董和见刘璋,问道:“主公,城中还有三万多军兵,钱帛粮草也足够支撑一年,为何轻易言降?”
毕竟是投降,刘璋心里肯定不是滋味,自然想倾诉倾诉自己的无奈。
刘璋长吁短叹之后,言道:“幼宰呐!我父子在蜀地二十多年,试想也没有什么恩德给百姓。如今烽烟又起,血肉捐于草野,皆我之罪过。我心中如何得安?不如投降以安百姓。”
众人听后全都落泪。而班中有一人上前说道:“主公此言,正合天意呐!”
众文武举目而望,说话的是巴西西充人,姓谯名周,字允南,这人向来知晓天文,今日里夜观天象之后,得知刘璋气数已尽。
黄权听完后都想要斩杀谯周,刘璋急忙挡道:“放肆!尔等安敢害人?”
二人皆退,侧立一旁。
此时,再现苦谏,非是别人,正是老臣王累,官拜益州从事。他义愤填膺的说道:“主公不可!万万不可啊!”
刘璋一看,说话的又是这令人生厌的王累,打心底里就烦。
王累叩拜道:“主公若从张松之言,实乃自取其祸。”
刘璋皱眉道:“先生此言差矣!凉王韩炜虽然霸道,但不失为一位仁君呐!”
王累却说的:“韩贼入川乃是心腹之患。主公难道忘了青州曹氏后嗣吗?韩贼心术一向阴损,主公如何可知他不会加害?现在若降,西万劫不复啊!”
刘璋压根就听不进去王累的话,是铁了心要投降,声色俱厉的喝斥道:“你莫要胡言乱语!韩炜若想加害,此时应大军兵临城下,何苦还亲自修书献礼呢?”
说着,刘璋指了指面前韩炜送来的礼物。
而后冷哼一声,便让左右架出王累,命令法正立即动身,安排与韩炜的会晤。
刘璋的主簿黄权亦是苦谏道:“主公若降,必被韩炜之害,某食禄多年,不忍主公中他人奸计。望三思之!”
张松曰:“黄权此言,疏间主公与凉王之义,实无益于主公。”
刘璋降心已定,呵斥黄权道:“吾意已决,汝何逆吾!”
黄权磕破脑门,鲜血淋漓,跪行近前,口衔刘璋衣襟,继续苦谏。
刘璋璋大怒,扯衣而起道:“佞臣,类犬耳!”
黄权依旧不松口,刘璋抬腿便踹,顿时,黄权掉落门牙两颗。
刘璋唤左右道:“推出去,推出去!”
黄权无奈,大哭而归。
刘璋又欲前行,又一人叫曰:“主公不纳黄公衡忠言,乃欲自就死地耶!”伏于阶前而谏。
刘璋视之,乃建宁俞元人也,姓李,名恢。
李恢叩首谏道:“窃闻君有诤臣,父有诤子。黄公衡忠义之言,必当听从。若容韩炜入川,是犹迎虎于门也。”
刘璋又道:“凉王仁厚,安肯害吾?再言者必斩!”亦令左右推出李恢。
张松见状,急忙再添一把柴火:“今蜀中文官各顾妻子,不复为主公效力;诸将恃功骄傲,各有外意。主公当趁早决断,如若不然必败之道也。”
刘璋听后,深以为然,言道:“公所谋,深于吾有益。”
行至城门,有人报从事王累,自用绳索倒吊于城门之上,一手执谏章,一手仗剑,口称如谏不从,自割断其绳索,撞死于此地。
刘璋叫人取王累所执谏章观之。其略曰:“益州从事臣王累,泣血恳告:窃闻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昔楚怀王不听屈原之言,会盟于武关,为秦所困。今主公欲降,迎韩贼进城,恐有去路而无回路矣。倘能斩张松于市,绝降凉之约,则蜀中老幼幸甚,主公之基业亦幸甚!“
这些话就是说刘璋是非不分,要葬送益州基业。说白了就是引楚怀王这种昏君来比喻刘璋的昏庸,刘璋最烦这种酸腐文人拐弯抹角的骂人。
果然,刘璋观毕,大怒道:“吾与仁者相会,汝何数侮于吾耶!“
王累大叫一声:“庸主……昏聩不堪呐!啊……”其自割断其绳索,摔死于地。
第594章 平益州欲征南中
王累的死谏,多多少少起了作用,但刘璋降凉,乃板上钉钉之事,无法更改。
果不其然,次日,刘墇亲捧印绶文籍,和张松、法正等人出城投降。
韩炜亲自迎接,握着刘璋的说道:“非是孤不行仁义,奈何形势迫不得已!”
“凉王殿下不必多言,璋明白!”刘璋面无表情,心中五味杂陈。
二人共同到凉军大寨中交割印绶文籍,而后并马入城。韩炜进入成都后,百姓们夹道欢迎,迎门而接,场面一度热闹非凡,这让韩炜心中多少有些安心,看来民心还算稳固。
韩炜来到议事厅后升堂坐定。郡内诸官合全都拜伏到堂下,只有黄权等人闭门不出。
韩炜手下众将十分愤怒,想要前往斩杀。
特别是典韦,声如洪钟道:“整个成都都降了,这些酸儒,还反了不成?非让老典去一趟吗?”
韩炜慌忙传令:“如有擅杀川中旧臣者,夷三族!”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韩炜深深知道,民心方稳,岂能再开杀戒?
韩炜亲自登门,请黄权等人出来辅佐,众人感念韩炜恩礼才又复出。
翌日军议,荀攸进言道:“大王,如今西川平定,这一国难容二主,可将刘季玉送往荆州。”
韩炜忧虑道:“孤刚刚取得蜀地,民心稍稳,还是莫要让刘季玉远去为好。”
荀攸一脸正色说道:“刘璋之所以丧失几十年基业,就是因为太过软弱。主公要学习那刘璋妇人之仁,临事不痛下决心,恐怕在这里难以长久。”
韩炜犹如醍醐灌顶,即刻听从荀攸建议,安排盛宴,请刘璋收拾好财物,佩领振威将军印绶,封公安侯,带着妻子家人立即起行,赶赴南郡公安。
刘璋走后,韩炜自领益州牧。
所有归降的文武全部重赏,拟定名爵:张松依旧为益州别驾,封绵竹侯;法正为蜀郡太守,吴懿为前将军,张翼为后将军,泠苞为左将军,黄权为右将军,董和为掌军中郎将;孟达、卓膺、雷铜、李恢、秦宓、谯周、吕义,霍峻、杨洪、周群、费祎、费诗、费观,文武投降官员,共计六十多人,全部提拔重用。
又准备黄金百斤、白银千斤、钱五千万、蜀锦千匹,分别赐给此次随军征伐川蜀的文武将领。其余官将按功行赏,杀牛宰马犒赏士卒,开仓赈济百姓,军民一时间皆大欢喜。
益州平定后,韩炜想要把成都有名的田宅分赐给诸官。
赵云劝谏说:“益州百姓屡遭兵火,田宅全空。现在应当归还百姓,让他们安居乐业,民心才能顺服,不应当夺占作为私赏。”
韩炜听后大喜,采纳赵云建议。派彭羕拟定治蜀方略,可彭羕拟定的刑罚很重。
法正进言:“当年高祖约法三章,黎民感其德。愿大王宽刑省法,以顺应民心。”
彭羕却说:“君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秦国用法暴虐,万民皆怨,所以高祖用宽仁政策安抚。现在刘璋暗弱,德政不举,威刑不肃,君臣之道渐被陵替。宠之以位,位极则残,顺之以恩,恩竭则慢。所以导致现在这种局面。现在要尊树严法,法行严是让民众知恩;限之以爵,加爵就要知荣辱。恩荣并济,上下有节,这应该是长治久安的正道。”
韩炜听后,赞誉道:“乱世,当用重典!”
法正听后,拜服不再提反对意见。自此军民奉公守法,四十一州地面全都分兵镇抚。
法正作为蜀郡太守,可谓位高权重,但气量不大,有时别人赐一餐的恩德会记在心中报答,睚毗点的小仇恨也不忘记报复。
自有益州旧臣向韩炜告状说:“法正太过专横,应当加以训斥诫勉。”
韩炜道:“今益州大定,全都依赖孝直为辅翼,才得翻然翱翔。人非圣贤,皆有脾性。此,不足为虑。”
韩炜不追究法正,法正听说后也收敛了很多。
而巴郡严颜听说刘璋投降,气急败坏,开城降了黄忠。可心中郁结,多日闭门不出。多亏了黄忠劝解,这才重新振作。相交多日,二老也是颇为投缘,黄忠上书韩炜言及此事,韩炜亦是重赏了严颜老将。
自此,韩炜令荀攸为益州牧,携有法正、彭羕二人,治理的也是井井有条。
却说韩炜据成都半年有余,荀攸带领法正、彭羕事无大小全部亲自从公决断。两川之民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又幸遇连年大熟,老幼鼓腹讴歌,凡遇差徭争先早办,因此军需器械应用之物无不完备,米满仓廒,财盈府库。
这一日,益州飞马前来报:“启禀凉王,那蛮王孟获大起蛮兵十万,犯境侵略。建宁太守雍闿,是汉朝什方侯雍齿之后,现在结连孟获一起造反。”
荀攸接过战报阅览之后,对韩炜说道:“启禀大王,眼下局势不容乐观!牂牁(音zāngkē)郡太守朱褒、越嶲(音ī)郡太守高定,两人全都献了城池,只有永昌太守王伉不肯投降。现在雍闿、朱褒、高定三人部下人马,作为孟获的向导官,正在攻打永昌郡。王伉和功曹吕凯集合百姓死守城池,形势十分危急。”
彭羕奏报韩炜:“臣以为,南蛮不服,实在是益州心腹大患,斗胆请王驾亲领大军前去征讨。”
话音未落,班部内有一人出列说:“不可!不可!”众人一看,说话的是南阳人,姓王名连,字文仪,现为谏议大夫。
王连劝谏说:“南方是不毛之地、瘴疫之乡。大王秉承钧衡之重任,岂能亲自前去远征?况且雍闿等都是疥癣样的小病,大王只需要派遣一员大将前往征讨,必能成功。”
法正又说道:“南蛮之地离益州甚远,多不习王化,要想彻底收服实属万难,大王应当亲自前去征讨。刚柔并济,别有斟酌,如此才可一劳永逸。”
韩炜也不管众臣争论,朝董胄挥了挥手,董胄心领神会拿出天罗监密报奉上。
韩炜看过之后,拍案而起道:“好一个蚺蛮女王,此番南蛮入侵,皆因此女所致。她游说各部各洞,意欲向孤复仇!”
第595章 巧设计高雍反目
韩炜当机立断,说道:“南蛮暂且搁置不提,应先夺二郡为上,王伉怕是支撑不了几日。孤意,亲征平乱,诸公不必再劝!”
次日,韩炜安排妥当,交待荀攸镇守成都,命令法正为参军,彭羕为长史,董和、黄权二人为掾史,典韦、许褚掌宿中军,赵云、马超为大将总督军马,甘宁、黄忠为先锋,又带领川将数十员,共起川兵三十万,南进而行。
大队人马各依队伍而行,饥餐渴饮,夜住晓行,所经之处秋毫无犯。
却说那雍闿听说凉王韩炜亲统大军前来,立即和高定、朱褒聚在一起商议,决定分兵三路抵抗。
“高定将军居于中路,雍某出左路,朱褒将军在右路,三路各领兵五万六千兵迎击韩炜!”雍闿言道。
高定此时亦说道:“鄂焕何在?”
鄂焕出列道:“末将在!”
高定下令道:“擢你为前部先锋,先挫一挫韩贼锐气!”
“得令!”鄂焕领了将令,点兵而走。
这鄂焕身长九尺,虎臂狼腰,面目狰狞,手使一条方天戟,有万夫不当之勇,号为:“贪狼将军”,确是一员猛将。
鄂焕顶盔掼甲,罩袍束带,自领本部军马,离开了大寨去迎击凉军。
韩炜亲统大军已至益州界口。
前部先锋甘宁、黄忠才出界口,正遇到鄂焕军马。自有天罗士呈上鄂焕资料,甘宁看后急忙与黄忠商议如何对敌。
黄忠之子黄叙病体痊愈,被韩炜拜为别部司马,跟随黄忠行军。看过鄂焕资料之后,言道:“这鄂焕有勇无谋,我自有计擒他。还请劳烦甘将军辛苦一趟,作个诱饵。”
“哈,素闻黄少将军颇具谋略,甘某便依你计行事!”甘宁提起金刀,即刻命人披甲。
计定之后,甘宁带五百车下虎士率先出战。
两阵对圆后,甘宁出马,扬刀大骂道:“反贼早早受降!”
鄂焕也不赘言,即拍马和甘宁交锋,战不到数合,甘宁诈败退走,鄂焕随后赶来。走不了数里,喊杀声大震,黄忠、黄叙父子两路军马杀来,断绝鄂焕后路。
甘宁返身杀回,三员将合力迎战,生擒了鄂焕,押解到大寨后去见韩炜。
韩炜笑了笑,掂量着鄂焕的重戟,问道:“倒也与孤有些缘法,松绑。”
“哼,休要假仁假义!”鄂焕扭过脸去,不屑道。不过,人有骨气,他这肚子却不争气,咕噜噜直叫唤,这情景不由得引韩炜发笑。
韩炜言道:“孤观将军厮杀整日,可是腹中饥饿?”
鄂焕毕竟是个实心汉子,支支吾吾道:“你要杀便杀,莫要嘲笑某家!不然,便叫某家吃饱,与你大战三百回合!你定战不过某。”
韩炜呵呵直乐,言道:“有些意思,来啊,松绑。”
“你……你不杀我?”鄂焕诧异问道。
“为何杀你?”韩炜又问道。
“败军之将,唯有一死。”鄂焕答道。
韩炜心中盘算片刻,言道:“孤不杀你,并且还要放了你。”
言毕,自有人解开鄂焕绑绳,韩炜又吩咐设下酒食款待。
鄂焕表面虽然抗拒,但心中已然感念无比。
酒席宴间,韩炜问鄂焕:“将军是部将?”
鄂焕放下羊腿,一擦嘴上的油腻,急忙回道:“罪将乃高定部将。”
韩炜又言道:“孤知高定此人乃忠义之士,现在被雍闿蛊惑蒙蔽这才起来造反。孤现在放你回去,让那高太守早早归降,免遭大祸。”
鄂焕闻言,立即磕头拜谢,马上返回去见高定,说起韩炜之德,高定也是感激不尽。
翌日,雍闿来到大寨中。叙礼完毕后,雍闿问:“鄂焕是如何被放归的?”
高定言道:“凉王以义放人。”
雍闿闻言这称呼都变了,便说道:“此乃韩炜的反间之计,想让你我二人不和,所以才施展此谋。”
高定半信半疑,心中犹豫不决。
忽然小校报告凉将在营前搦战,雍闿亲自领三万军兵迎击。战不到数合,雍闿拨马退走,甘宁率兵追杀出二十多里。
次日,雍闿又起兵迎击,韩炜却是一连三天不出战。到了第四天,雍闿、高定兵分两路去攻取凉军大寨。
却说法正命令甘宁、黄忠分两路等候;果然雍闿、高定两路军兵杀来,被伏兵杀伤大半,生擒的无数,都押解到大寨中来。
雍闿的人囚在一处,高定的人囚在一处。却令军士传话说:“只要是高定麾下,免死,雍闿之逆军,皆斩。”
众军士都听到了这句话。
少时,韩炜命令带雍闿的人来到帐前,问他们:“尔等何人部下啊?”
众军卒假言道:“我等皆为高定将军部下。”
韩炜下令全部免死,并且给予酒食犒劳,命人送出界口,都回了大寨。
韩炜又唤高定的人询问,众军兵都求告说:“我等才真的是高定将军麾下。”
韩炜也全都免死,赐给酒食,却传言说:“雍闿今天派人前来投降,要献尔等将军和朱褒首级作为功劳,孤心中很是不忍。尔等既是高定部下军兵,孤放尔等回去,莫再起反心。如果再要擒来,决不轻饶。”
众军兵都拜谢而去,回到本寨见到高定说起这事。
高定于是秘密派人到雍闿寨中探听,却有一起放回去的人,都说韩炜之德,因此雍闿部下军兵,多有归顺高定之心。
虽然这样,高定心中还是不放心,又令一人到韩炜寨中探听虚实,被伏路军兵捉到去见韩炜。
韩炜故意认错是雍闿的人,唤入帐中询问:“尔等将军既然约下了来献高定、朱褒两人首级,为何延误期限?尔等做事如此疏忽,怎么能够做得了细作!”
军士赶紧含糊答应。韩炜用酒食赏赐,修下密信一封,交给军士说:“将此书信送给雍闿,叫他早早下手,莫再误事。”
细作拜谢回去见高定,呈韩炜书信,说雍闿这般如此。
高定看完书信大怒道:“我用真心待他,他却反欲害我,岂有此理!”
急忙召唤来鄂焕商议。
鄂焕说:“某看凉王韩炜是仁德之人,我等谋反作恶,都是因为雍闿的原因,不如杀了雍闿去凉王。”
高定道:“那如何下手?”
鄂焕说:“可设酒席,派人去请雍闿。他若无异心,必定会坦然前来。若不敢来,必有异心。主公可攻其正面,某埋伏在寨后小路上等候,雍闿可擒。”
高定采纳鄂焕之计,设下宴席去请雍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