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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周当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癞蛤蟆吃天鹅     回到大周当皇帝txt下载     回到大周当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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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老婆跑了

    某城第一人民医院,icu急救室门口。

    一护士站在抢救室门口,手里拿着一大堆片子,门口嚷嚷道:“谁是韩春花的家属,到我这里来签字。”

    蹲在门口的三十岁中年男子,赶紧走过去,说道:“我是他儿子韩少保。”

    “你母亲颅内出血,需要手术,你先签个字。”那护士指着手术同意书上面让韩少保签字,说道:“签完字之后,你去收费窗口、交十万块钱,钱一到,马上安排手术。”

    韩少保握笔的手突然停住了,他看着护士,嗫嗫的问道:“护士,刚进来的时候我已经交了一万块钱。”

    “那点钱哪能够,几个检查下来就没有了,这十万块钱只是手术费用,后期的费用还没定了。”护士有些不耐烦,又道:“你赶紧决定,主刀医生非常忙。如果不做,医生还要进行其他手术。”

    韩少保咬了咬牙,一字一句,说道:“做,我去取钱。”

    护士走了,韩少保看着手里的手术同意书,浑身有些颤抖,他已经没有了父亲,几十年来和母亲相依为命,无论如何也要救。

    韩少保走出了医院,看着眼前这些行色匆匆的人们,他迷茫了,他到底要去哪里搞这十万块钱。他狠狠的抽了自己几巴掌,满是自责,眼含泪水,喃喃道:“都怪我,我他,妈混蛋,为什么非要结婚不可?我韩少保没出息,没出息!”

    韩少保今年三十岁了,相过亲的女人估计都可以组成个足球队了。从十六岁不读书开始,一直相亲相到如今三十岁。他倒是不挑,无一例外都是女方瞧不上他,说他没用挣不到钱。第一眼瞧上韩少保的女人,去了他家之后,连口水都不愿喝,急匆匆的走了,仿佛多待一分钟都是煎熬肮脏。因为,韩少保家,实在是太穷了。

    古人讲究一席草庐,怡然悠哉。现代社会,一席草庐就是家徒四壁,连狗都嫌。

    毫不夸张的讲,韩少保家是那一片最穷的,早年父亲生病,花光了所有积蓄,但父亲还是走了,借遍了亲戚朋友,欠下一屁股外债。

    没办法,相亲不成,眼看韩少保年纪越来越大,他母亲打算花钱买个媳妇。

    两天前,韩少保母亲韩春花托人从外地买了个媳妇,花了六万块钱,因为太穷,这些年韩少保亲戚都不再和他们来往,以至于他的亲戚中都流传这样一句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韩老幺来借钱。一来没有亲戚,二来也的确没钱在办酒席,直接就是两个铺盖卷放一起,睡在一起就是夫妻了。

    原本韩少保也不同意买媳妇,这些钱是他和他母亲这些年辛辛苦苦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可是拗不过他母亲。

    谁想到,本是洞房花烛夜,韩少保他母亲买来的媳妇愣是没给他碰一下,韩少保也老实,以为媳妇刚来陌生地方害羞,也就随她。次日,那媳妇说要上街买些私生活用品,韩少保骑着自行车载她上街,美滋滋的买了个漂亮发夹,打算给她媳妇一个惊喜。谁料想,那女人竟是一去不回,等韩少保找过去时,她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本以为花钱买个媳妇安心过日子,却没想到碰上了骗子,六万块钱打了水瓢。韩少保不敢告诉他母亲,正琢磨怎么跟他母亲撒这个谎时,韩少保媳妇跑了这事,已经八百里加急传到了他母亲耳朵里,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们母子二人的笑话。十几年来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碰上了个专门骗婚的骗子,一朝全无,他母亲一时接受不了,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晕死了过去。

    韩少保赶紧把他母亲送到镇上诊所,诊所医生不敢治,让他赶紧送到县城医院,进入急救室icu,医生说病人颅内出血,情况不容乐观,要先做一套检查,才好对症下药。韩少保把身上仅有的一万块钱交给了医院,原以为能靠着一万块钱救活母亲,却没想到等来更多更大的金钱缺口,有钱就能活命,没钱只能等死。

    韩少保找了处没人的地方蹲着,把头埋进了怀里,默默的流着两行清泪,对人生充满了迷茫。

    “这他、妈过得都是啥日子!”韩少保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忽然,一个瘦瘦的平头青年拍了拍他,见韩少保如此,说道:“大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啊?”

    韩少保擦了眼角泪水,下意识警惕的看着他,那平头青年给韩少保发了支烟,给他点上,说道:“是不是缺钱?家人生病没钱医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的确是不好受,总不能看着亲人活活等死吧。”

    “你想干什么?”韩少保问道。

    那平头青年狠狠的抽了口烟,把烟头踩在脚底下,小心翼翼的说道:“有个挣钱的机会,你想不想要?”

    韩少保看着他不说话,平头青年小声说道:“我认识黑市上卖肾的大哥,一颗肾十五万。每个人身上都有两颗肾,少一个不影响生活。”

    平头青年掀开衣服给韩少保看,说道:“你看看,我也卖了一颗,还不活得好好的。”

    韩少保思来想去,犹豫不决,一面是他母亲的生死存亡,一面是拿自己肾换母亲活命,两权相害取其轻,韩少保心中大概有了计较。

    平头青年见韩少保犹豫,半拉半推着韩少保跟他走了。

    一路上,平头青年东张西望,鬼鬼祟祟,拉着韩少保上了一辆五菱宏光面包车,载着他们到了县城郊外一处民房。

    民房外面破败不堪,两侧大铁门紧闭,从外面看,根本不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隐藏的很深。

    面包车有节奏的按了几声喇叭,像是暗号一样,不一会儿两侧大铁门打开,面包车开进民房院子里。

    院子里有个二十五岁左右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嘴里叼着根烟,让韩少保跟她走。

    进入内房,别有洞天,院子里的内房与隔壁民房相通。韩少保跟随那女子进入隔壁内房全封闭的独立房间,拿了一堆什么自愿捐赠之类的让韩少保签字,签完字后让韩少保躺着床上,不多时进来两个一老一少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韩少保被老医生打了麻药昏睡了过去,醒来时,左边的肾已经被摘了,腹部多了道伤疤。麻药过后,痛感阵阵袭上心头,痛得韩少保几经昏死过去。

    韩少保强撑着痛楚,出了房间,那浓妆艳抹女子拿了个黑包,扔给了韩少保,随后屁股一扭一扭的走了。

    黑包里有十五万现金,韩少保拿起背包,在门外等候的平头青年见韩少保出来,带他出了院子民房,径直走了,迅速赶回第一人民医院,交了十万手术费,让医生抓紧时间安排手术,一定要救活他母亲。

    用医生的话说,手术进行的很成功,但是韩少保母亲仍然没有救活,进行第二次手术补救时,他母亲死在了手术台上,而韩少保也因为取肾的时候那些人没做好消毒除菌,感染了病毒细菌,晕倒在了医院,没有多久,也随他母亲而去,先后走了。

    这一世,韩少保太苦了,受尽人间苦楚,哪怕是临死前那一刻,韩少保心里都在怨恨老天爷对他为什么如此冷酷无情。韩少保带着怨恨和不甘死去了,他本以为自己会迅速烟消云散,却觉得大脑一阵阵清醒,他察觉时光好像在倒退,他看见母亲又活了,媳妇回来了,死了近二十年的父亲也活了过来,还看见自己小时候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时光...亲人健在,亲友和睦,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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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大周使者

    月黑风高,火光冲天。漫山遍野,厮杀震天。

    城郊雁荡山脚下,一队十几人卫兵东张西望行色匆匆的向山上密林逃去。

    嗖得一声。

    一枝弓箭飞向那队逃亡的士兵,箭响人倒,一卫兵倒地毙命。

    众人不管不顾,护着中间那位身穿绫罗绸缎的大人物,一路狂奔。

    风声鹤唳,周围灌木密林出奇的安静,又是一支弓箭应声而出,当场毙命一卫兵。

    卫兵之中,有一三十多岁中年壮汉手持双刀,立住脚步,带领几名卫兵掉转头来,向追击之敌冲杀过去。

    那中年男子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血染衣襟,持双刀面对追击而来的敌人,大声呵斥道:“吾乃大周定阳王慕容攻,刺杀亲王,是诛九族的大罪,你等难道不知嘛!”

    轰隆一声惊雷,一场磅礴大雨转瞬即下,浇灭了漫山遍野的火光。

    追击之人清一色黑衣黑面,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高手,面对慕容攻的严厉呵斥,不为所动,迅速围杀定阳王。

    “放肆!”定阳王慕容攻手持双刀迎战蒙面人。

    人借刀势,刀借人威,杀得人是血人,人无完人。定阳王慕容攻不敌,连中数刀,这些黑衣蒙面之人都是江湖高手,定阳王习得是从军打仗与敌拼杀的本事,适合大集团作战,不利于单挑。

    黑衣人数刀砍杀了结定阳王慕容攻,随后继续追击。

    雨越下越大,疲于奔命的那队卫兵已渐渐体力不支,没了火把照明,那些在后追击的三王大队人马被瓢泼大雨和连绵不绝的黑夜困在了山脚下。

    “皇上,定阳王久未归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夏侯典,你速带人回去救定阳王。”

    “万万不可皇上,乱臣贼子正在后面紧追不舍,决不能置您的安危于不顾啊。”

    大周皇帝周宣帝慕容城,英明一世,平山戎,镇苗疆,收沙陀,四海臣服,万国来朝,没想到晚年竟是如此凄惨,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的儿子要造反杀他夺位。他看着身边这些忠心耿耿的卫兵,不禁苦笑,看着天上大雨,喃喃说道:“寡人育有十八子,除十三子定阳王外,其他全都是乱臣贼子。可恨,可恨,可恨。”

    夏侯典一身戎装,浑身是血,说道:“皇上,您的四皇孙秦王殿下和长孙公主殿下,镇守龙城震慑北方山戎和胡人十数载,使其不敢南下,保我大周境内百姓平安,可谓劳苦功高啊。”

    “是啊,还是秦王妃育子有方,从来都是不争不抢,她替老四生了他们几个好孩子啊。可惜了老四,比寡人走得还要早啊。”周宣帝慕容城不禁感叹良多,想起昔日四皇子秦王南征北战,在龙城呕心沥血经营数十载,临死都没有回京见过他的父皇,生平从未主动要求过什么赏赐,可惜命薄,子嗣单薄,只留下了一子。

    此刻深陷囹圄,怅然若失,回想平生数十载,希望能一视同仁自己的孩子,但是做到又何其困难,顾此失彼,偏颇一方在所难免。往日自己最喜爱的孩子,现在却是最凶狠的想要自己性命,那些自己忽视的皇子,却为大周鞠躬尽瘁,耗尽最后一滴心血。殊优殊劣,此时一目了然。周帝一度也想逃出困境,把那些叛乱之人斩尽杀绝,连番的打斗厮杀,他已经累了,再没有往日战场上激情岁月,他活了八十多岁,老了,有心无力。他悔不当初,不该轻易听信晋王,更不该来十绝城,可如今,又有什么用了,现在想要安全脱困,怕是难比登天。

    黑衣人迅速追了上来,团团围住周帝和夏侯典等众人,对其展开攻击厮杀。

    厮杀正酣之际,周帝与夏侯典被黑衣人分割包围,逐一厮杀,周帝不敌,被黑衣人步步逼退,夏侯典想救却而不得,眼看就要命悬一线之际,从天而降一人,砸向了黑衣人,立时砸死砸伤数名。

    从天而降不速之客,众人不由全部罢手,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那身着稀奇古怪服装的少年,好奇的瞧着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从天而降。

    那从天而降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韩少保,阴差阳错之下竟是不死来到了古代三千年前的大周。韩少保不解这是什么原因,或许是上一世太苦了,老天爷让他换个地方重新续命活下去。只不过,这一世的韩少保没有三十岁,只有十六岁,虽脸庞稚嫩,可思想却还是上一世三十岁的思想。韩少保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跟电视上小说里那些穿越者一样,回到古代,莫不是人死之后不是老辈说的上天堂下地狱,而是回到古代重新生活?如是这样,当真奇了。

    夏侯典长剑指着韩少保,怒道:“小子,你为何从天而降,到底是谁?”

    “小子?哪里是小子,老头子一个了。”韩少保这才从刚才胡思乱想之中反应过来,看着在场这些人各持刀剑,十分好奇,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刀剑,好奇的问道:“你们是在拍戏吗?道具挺逼真的啊,古装戏,哪个朝代的?怎么没见过啊。”

    韩少保一拍脑袋,忽的想起来了,心道:“十六岁就辍学了,怪不得不认识,早知道那会就多读点书了,现在倒好,啥也不知道啊。”

    “休要胡言乱语,赶紧从实招来。”夏侯典再次怒道。

    黑衣人持剑欲偷袭夏侯典,夏侯典一剑刺死黑衣人,鲜血溅了韩少保一脸,黑衣人和夏侯典卫兵再次厮杀起来。

    韩少保愣住了,伸手摸了摸脸上血水,有一黑衣人要砍杀了韩少保,周帝见状,一剑击退,救下韩少保。

    “卧、槽。”韩少保被眼前一幕吓傻了,连说话都结巴了,说道:“杀人了,杀人了,报警,我要报警,这里有人打群架。”韩少保伸手去摸口袋里手机,却不见了踪影。

    “报警?小兄弟,这是何意思?”周帝和卫兵一起厮杀于黑衣人,说道:“杀人又如何?我这一生杀得人何止上万。”

    韩少保看着周帝,这才注意他身穿绫罗绸缎贵族衣服,不似普通人,问道:“这里是何处?”

    “大周,十绝城郊雁荡山。”周帝说道。

    夏侯典死死缠住黑衣人,叫道:“你们赶紧撤,我来挡住他们。”

    周帝等卫兵护着韩少保迅速撤去,往山上跑去。

    此番生死,造化弄人,儿子要杀老子,老子倒是被儿子们逼得走投无路。所谓多子多福,周帝早些年常以此为荣,十八子除早逝二子之外,全都长大成人,当年的好事现在却变成了祸事。兄弟阖墙,手足相残,数典忘祖,同室操戈。周帝自问对十六个儿子一视同仁,分奉他们封国领地,掌控生杀大权,共同保卫大周。三王发动兵变,袭击行宫,将大周天子逼到如此境地,实在可恨!

    众人逃至山上密林等候夏侯典等人,周帝估计逃生渺茫,无奈作揖道:“小兄弟,你从天而降,想我大周命不该绝,是我大周恩人。今日有一事相托,烦劳小兄弟了。”

    “不要叫我小兄弟,我年纪也不小了。”韩少保尴尬一笑,也学周帝的样子作揖,说道:“我瞧你们也不像是坏人,挺客气的,说吧什么事情。”

    “我等今日被仇人追杀,已经退无可退,我书信一封,烦请你送往北方龙城的秦王殿下,他是我昔日好友,请他帮忙代为照顾我的家里。”周帝言辞恳切。

    韩少保连连摇头拒绝,说道:“人生地不熟的,我哪里知道龙城在什么地方。还有那些人,是真的杀人,落到他们手里,肯定小命不保,不去不去。”

    诸事不顺,已到死境,夏侯典等五人卫兵已跟了过来,全部跪倒在周帝跟前,掩面而泣。

    周帝仰天长叹说道:“难道这是天要亡我大周吗?”

    磅礴大雨倾盆而下,周帝浑身湿漉,追击之敌已近在咫尺。

    夏侯典连番厮杀,已近疯狂,现在再无退路,毫无畏惧,带领剩下卫兵向黑衣人冲杀过去,刀剑相杀,残肢断臂,甚为惨烈。

    两名卫兵护着韩少保和周帝迅速撤退,向山上逃去。七拐八绕,穿林过草,借着雨势和黑夜的掩护,时而匍匐前行于灌木丛中,时而上树藏匿于枝繁叶茂,将追击周帝的黑衣人甩得不见踪影。

    天色将明,雨势渐小,韩少保不解道:“我见昨夜山下有大队人马搜山,怕不是一般的仇家寻仇吧。再见你穿得如此雍容华贵,不可能是寻常大户人家吧。你们到底得罪了谁啊,要用这么多人来抓你们?”

    事已至此,周帝也不必再瞒着了,他说道:“小兄弟聪慧,实不相瞒,我是大周皇帝。前几日泰山封禅归来,暂住于十绝城晋王行宫歇息过夜,没想到三王如此大逆不道,竟阴谋发动兵变篡位,混账透顶。可惜了我的十三子定阳王和夏侯大将军,想我一生威名,战场杀伐,到头来晚年会是如此凄惨。”

    情到深处,周帝无奈再次长长叹息一声,忽的周帝向韩少保作揖说道:“小兄弟,你要是不答应,那寡人就长跪不起。”

    周帝说罢就要跪下,韩少保心头吃惊,震呆住了,我勒个去,没想到眼前这老头竟然是皇帝,这可是大人物啊,忙是一把扶住了他,说道:“别别别,承受不起啊。”韩少保心道:“平日里连个县长都见不到,今朝却能见着天子,先混个脸熟,以后熟人好办事,要个小官当当估计也不在话下。”

    周帝看着韩少保,情义真切,紧紧握着韩少保的手,情绪激动,说道:“我知此行极为凶险,但我大周六百年国运,决不能落到数典忘祖的不孝子孙手上,那是我大周的耻辱,也是大周老百姓的灾难。你就真的忍心看着因为三王叛乱引发的战争,使其成千上万的老百姓流离失所兵祸连结吗?你是我大周恩人,小英雄摆脱你了。”

    韩少保为难,说道:“我手无缚鸡之力,真的帮不了你,我还要赶着回家见我母亲了。”心中嘀咕说道:“开玩笑,这是玩命啊大哥,你那些儿子们穷凶极恶的,连你这老子都敢杀,我要不小心落到他们手里,还不分分钟被弄死啊。”

    “寡人即刻皇命封你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事成之后让秦王殿下为你母亲亲自加封。”周帝言辞恳切,相求于韩少保,说道:“小兄弟,请问家住何处?日后也好让你光耀门楣。”

    韩少保愣住了,被周帝的话点醒了。他还哪里有家,他的家里一贫如洗,母亲早已不知何处,但愿母亲也能如他一样来到这个世界,要好好的孝顺母亲。

    韩少保示意周帝盘坐地下,与其四目相对,也学周帝作揖说道:“好,我答应你,前往龙城。”

    “我大周有救了,有救了。”周帝喜不自胜,说道:“我即刻书信一封,你前往龙城送信秦王,让他迅回天歌城主持大局。”

    周帝咬破手指,撕下身上一块绸缎衣服,血书一封,又从怀里拿出一块青色令牌,一并交到韩少保手里,他道:“这是我大周神木令,见此令牌如见天子。我也没有什么能帮你的,希望这块神木令能多少相助于你。”

    周帝起身,手举随身天子剑,韩少保学着电视上演戏那样跪下,双手接过天子剑,周帝威严道:“大周道德宣威紫光金罗圣皇帝,钦命韩少保为我大周使者,赐寡人天子剑,携神木令,即刻前往龙城,速召四皇孙秦王回京主持大局。沿途大周文武官员王侯将相不得阻挠,有违皇命者,杀无赦。”

    韩少保学着电视里古代人样子,跪下大声说道:“草民韩少保接旨。”

    周帝双手再一次紧紧的握着韩少保,神色异常凝重,说道:“小英雄,一切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母亲教过我为人要重诺守信。除非不答应,只要答应了别人,受人嘱托,刀山火海也万死不辞。”韩少保说道。

    “皇上,他们来了。”一卫兵急匆匆回报。

    周帝与韩少保拜别,说道:“小英雄,一路小心。”

    “我们何时还能再见?”韩少保看着远去的周帝大叫道。

    周帝哈哈一笑,那笑声似有解脱,又似有无奈,再抬眼看时,已不见了踪影。

    韩少保喃喃自语说道:“你可一定不能死啊,万一你那个四皇孙不认账,你又死了,那我到时候找谁去兑换诺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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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慕容然郡主

    韩少保收好神木令和血书,身上扯了块破烂衣服,包裹天子剑,斜挎背后。

    韩少保双腿跪地,拜了三拜,喃喃自语说道:“母亲,少保受人所托,此行下山,茫茫千里,一路险阻,但愿您能天上保佑我。”

    雁荡山地处十绝城东面,韩少保收拾好东西,便就下山而去。为了不引人注目,找了具死尸,换上这里衣服,弄成破烂,扮成乞丐,自是引不起他人注意。找了处水塘,打算脸上抹点泥土弄得越脏越好,无意中瞧见水塘中的自己,却是十分年轻,的确是自己十六七岁时的模样,甚为英俊。韩少保自言自语说道:“年轻时也不差,长得还挺帅,怎么就找不到媳妇?穷是穷了点,但不丑啊,这些女人都是势利眼。”想到这,韩少保忍不住呸了口。

    韩少保躲着山下三王军队,听说发现周帝行踪,大队人马被吸引了过去,韩少保趁着夜色逃出了雁荡山,出了东城,跟随城中一队乞丐,一路要饭出了城,往北去了。

    韩少保深知他这个看似风光无限的大周使者,其实凶险万分,倘若泄露了身份,多半必死无疑。韩少保想搏一搏,搏得好风光无限,搏不好无非再死一次罢,反正比别人多活一次,赚了值了。

    一路上,韩少保尽量独自赶路,不随人流,极尽低调,想着越快越好,赶到龙城,把血书交到秦王殿下手中,然后混个一官半职,娶个老婆,生个孩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岂不美滋滋。想到这,韩少保又呸了一口,大骂自己没出息是个废物,怎么还惦记着女人,被骗了一次还不长记性。

    出了十绝城,周边城池时常有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兵马火急火燎的往十绝城赶去,众多兵马当中有打着凉王旗帜的,有打着代王旗帜的,还有打着楚王旗帜的...等等,不一而足。各地城池城防增加大量兵力,各城门口盘查的十分严密,俨然一副大战在即的模样。

    往北而去,走到了大周皇帝十五子楚王和魏王的边界封地贺兰城,城池戒严,所有人全部不准通行。韩少保只好绕道,打算翻越洞庭山,徒步绕行。因是常年在工地上干活,体质比一般人要好,这些路程对韩少保而言,倒不是困难,困难的是手里没钱,有时候研究手里这把天子剑,真想把它卖了换点钱用用。背着这把剑,又不会功夫,假如碰到高手,岂不死绝,还不如烧火棍好使。

    韩少保一路扮做乞丐,走到城郊处一村庄,实在饿得紧,见那户村庄外头有一果子树,树上长有满满的果子,便爬上树来采摘了些果子来吃。

    那村庄规模不大,约有十几户人家,村庄里的农户见有一乞丐偷摘果子吃,不由分说,拿着棍子照着韩少保就打。

    “狗、日的,下手这么狠!”韩少保反抗,与那农户对打,却根本不是对手。

    韩少保被打得七荤八素,农户的儿子年纪约莫有韩少保一般大小,见韩少保身后背着把剑,伸手来抢,韩少保不从,又打不过,便张嘴咬来,那农户儿子性情暴躁冲动,见眼前这一小乞丐还敢咬他,随手拿起地上一块石头就照韩少保头上砸去。

    哐当一声,那农户少年手中石头被打飞,手腕上挨了一鞭子,留下了道鲜红的血印。

    少年痛得心里倒抽了口凉气,抬头看去,刚才救韩少保的那一鞭子正是大周楚王慕容让的嫡长女慕容然郡主。

    慕容然一身铠甲戎装,骑着高头大马,十六七八的年纪,身后跟随一队十几人王府亲兵,好不神气威风,她拿着马鞭,怒斥道:“你一贱民,竟敢在我大周境内蓄意伤人,实在胆大包天。”

    农户忙拉开他儿子,跪倒在地,吓得头磕如捣蒜,不敢抬头,说道:“郡主殿下,小儿无意伤人,请殿下赎罪。”

    “这臭乞丐偷我家果子,实在该打。”那少年仍旧不甘示弱,丝毫不像他父亲那般胆小害怕郡主。

    “那也绝不可滥用私刑!”慕容然马鞭指着那少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昂首挺胸说道:“在下武英,见过郡主。”

    少年英气,咄咄逼人,慕容然郡主身后的王府亲军统领赫勃连见武英浑身上下似有股蓬勃朝气,说道:“想我大周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小子,要不要到我王府来当亲兵?教你上阵杀敌的本事,将来战场立功,也好光宗耀祖。”

    武英说道:“要学就学万人敌的本事。”

    赫勃连哈哈一笑,说道:“好小子,有志气,那我就教你万人敌的本事。”

    赫勃连本命赫勃连城,后避皇帝名讳,拿了城字,改名赫勃连,是大周皇帝十五子,楚王手下的头号战将。周帝早年平定沙陀时,带的就是楚王慕容让和定阳王慕容攻二人,二王手下能人将士辈出,攻城略地,所向披靡。

    韩少保跪在地上听了半晌,又偷偷瞧见那个武英一脸的嘚瑟样子,心中妈妈匹奶奶球的,心中嘀咕道:“等老子把东西送到秦王手中,老子就是你们大周的恩人,到时候让秦王给老子个大官当当,让你们全都听老子的命令。”韩少保说道:“谢郡主一鞭之恩,既然没小的什么事情,那小的就告退了。”

    韩少保起身要走,赫勃连呵斥道:“放肆!郡主放话让你走了嘛,给我跪下。”

    慕容然瞧着眼前乞丐样子的韩少保,又见他身后背着剑,说道:“你身负长剑,想必也是位剑士。适才见你无半点还手之力,貌似不会拳脚功夫。你是何人,从何而来,到何而去,目的何为?”

    “小的韩少保,从十绝城而来,到龙城而去,投奔亲戚。”韩少保随便编了个借口答道。

    赫勃连听闻他是从十绝城而来,目光一闪,忙问道:“快说,十绝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容然郡主打断说道:“带回大营,向父王禀报。”

    赫勃连让亲兵押上韩少保,以礼相待武英,嘱咐他回去拜别家人,不日就到贺兰城东城郊外的楚王大营报到。

    韩少保心中懊恼,怪自己多嘴,这个多嘴毛病老是改不掉,不应该说来自十绝城,只怕要有负他人所托了,重点是冒着命给人送信,弄得没官当了,岂不可惜。韩少保打定主意,绝不开口告诉他们秘密,哪怕就是死了,也要守口如瓶。

    慕容然郡主带着韩少保到了城外的楚王营帐,楚王性子急,正在城底下骂娘,骂得累了,让手下士兵接着骂,打算一直骂到魏王开城门为止。楚王曾与十三哥定阳王慕容攻约定,等他护送父皇泰山封禅归来,经过他的封国时,与他喝酒。按照约定的时间,父皇一行人早就该到他的封国地界了,可迟迟却没有动静,一行浩浩荡荡数千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也没有消息。楚王战场多年厮杀,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此事有蹊跷,他察觉不好,立马带着王府亲兵两千余人前往十绝城迎接父皇他们。

    楚王要经过魏王的封国领地,魏王关闭城门,派兵驻守,对外声称城内发生命案,正在一一排查,防止凶手逃脱,只好闭门抓人,不让楚王过他的地界。

    “老五,明人不做暗事,你个王八羔子,不要跟我扯这扯那,老子战场摸爬滚打过来的,什么阵仗没见过。赶紧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就叫人攻城了。”楚王城下叫得歇斯底里,城上魏王守军愣是没有半点反应。

    慕容然见他父亲在城外骂了半晌,拿了壶水过去,递给了楚王,说道:“父王,五皇叔不会开门的,要开早开了,先喝口水歇歇吧。我们抓了一个乞丐,他说他刚从十绝城逃出来,你要不要见见。”

    “快快快,带路,现在就要见!”楚王水也不喝,跟着慕容然郡主回营帐,临走时,楚王让人接着骂,不要停,骂得魏王开城门为止。

    楚王回了主军营帐,韩少保被卫兵五花大绑跪在地上,除了血书没有被搜到,天子剑和神木令被搜出来,呈给了楚王。楚王瞧了神木令,心下大惊,不动声色,又解开缠在剑上的烂布,竟是天子剑,更是骇然。

    楚王看着堂下跪着的韩少保,拍桌而去,大怒道:“你这小乞丐,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偷来的,赶紧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韩少保沉默不言,赫勃连将军拔剑放在韩少保脖子上,说道:“大王问你话了,再不一一答来,当心小命不保。”

    韩少保看着脖子处利剑,心道无语,难道要老子说,老子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不小心碰到了你们的天子被你们的哥哥弟弟追杀,你们老子求我去北方龙城送血书,让你们的四哥儿子回什么天歌城继承天子之位。我韩少保又不是傻子,也看过电视上演过的为王位打得死去活来的历史剧,什么不说还好,一旦说了信不信是一回事,我韩少保首当其冲,就要被你们偷摸给弄死了,然后搜出我身上遗召,篡改遗召自己当天子。到时候皆大欢喜,就我做了个替死鬼,这他、妈不憋屈死了啊。

    韩少保沉默,不发一言,就是什么也不说。

    楚王挥手让其余人等全部退出去,走到韩少保跟前,没有了之前的怒目,和颜悦色说道:“小兄弟,我楚王从不乱杀人,你只要说清楚这些东西你从何得来,我就放你走。”

    韩少保斜着头看着楚王,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楚王斩钉截铁。

    “这是我捡来的,在十绝城的雁荡山里。”韩少保说道。

    “十绝城重兵围困,你又是怎么出来的?”楚王又道。

    “那是我的家,我在山里生活了十年,想要出来自是不难。”韩少保继续胡口乱编。

    楚王看着眼前这个小乞丐,一时间也看不出他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韩少保说道:“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放你走可以,这两样东西要留下。”楚王说道。

    韩少保说道:“那是我的东西。”

    楚王说道:“我这是在救你。带着那两样东西,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放在我这更加安全。待会我让人给你拿十锭金子,算是跟你买的。”

    “行吧。”韩少保轻描淡写,不争不抢,倒是让楚王有些出乎意料,按照他的想法,倘若是别人,怎么也要跟他讨要个一官半职啥的。眼前这个叫韩少保的少年,虽一身破烂邋遢,从进入营帐开始,丝毫没有感受到他心中的寒意,不卑不亢,却有股与生俱来的直觉,这小子非池中之物。

    韩少保心中何尝不知道带着这两样东西,实在太过招摇,就算今日没碰上楚王一干人等,也迟早要被别人抢去,反正都是他家子孙,给谁不是给,只要周帝托付他的血书,能够最终安全送到龙城秦王手中,也算周帝不负所托了。好在也不是白给,还有十锭金子了。韩少保上一世穷疯了,金子到手,赶忙藏到怀里,生怕被别人抢走似的。

    “那小人就告退了。”韩少保作揖说道。

    韩少保欲退出营帐,慕容然郡主进来不让走,她说道:“父皇,女儿正好缺一练功书童,不如就把他赏赐给女儿好了。”

    楚王说道:“这不好吧,方才我已经答应这位小兄弟了。”

    慕容然说道:“就几日,等女儿这段时间把剑法练好,肯定放了他。”

    “小兄弟,你看这如何是好啊。”楚王为难说道。

    “哦,郡主既然看得起小人,小人不敢不从,希望郡主到时候能信守承诺就行。”韩少保嘴上这么说着,心中一万个草泥马,练个破剑还要什么书童,装什么大头蒜,随便比划两下得了,还真的当自己天下第一剑士啊。

    慕容然郡主说道:“哼,本郡主还能跟你这小乞丐言而无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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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诸子论政

    次日,楚王下令撤军返回封国。三日后,退回归云城雨刹王宫。

    楚王一回雨刹王宫,拿着天子剑和神木令进入王宫宗庙,斋戒沐衣,将这两件天子物品恭恭敬敬奉上慕容宗祠庙堂。

    众人散去,慕容然郡主因还未成年,暂时住在她的母亲王妃处。楚王无子,只有慕容然嫡长女,从不纳侧妃,与其王妃相敬如宾。楚王性子急,早年因为冲动杀了第一任王妃,为此受到周帝严厉的处罚,在战场上又伤到了命根子,故而难育子嗣。后娶了第二任王妃,许是上天可伶,念及楚王已改过自新,王妃为其生了个仅有的嫡长女慕容然,夫妻感情更是浓烈,一夫一妻,相濡以沫。

    慕容然郡主自小不爱女工爱武功,楚王为她请遍大周名师,刀枪剑戟,样样都学。前些日子,她的练功书童与她对练中,被其一剑刺死,故而才要收韩少保当她的练功书童。

    韩少保跟赫勃连将军一起居住王宫禁军兵舍,负责每日兵士们操练使用的兵器摆放整理归类,算是个杂役吧。和韩少保一起进来的还有那个要用石头砸他的少年武英,赫勃将军器重武英,用心培养他当自己的接班人,每日跟随他巡视王宫,教他武功。因赫勃将军无子,禁军那些副都统都笑称武英为赫勃将军的公子,尊称武公子,小将军。

    武英天赋不差,禁军兵士无不夸赞,就连楚王也对其赞不绝口,封武英为伍夫长。

    韩少保看着与他差不多年纪的武英那副越发目中无人的模样,心里再一次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心骂道:“你个瘪三,小人得志。”

    武英风光无限,与他一起进来的韩少保就没他那么幸运了。每日不是整理禁军兵士们练完武留下的兵器,就是被郡主叫去当人肉沙包,天天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好在他十六岁时就在工地上干活,因为没有什么手艺,只是小工,工地上的一切重活累活脏活都是他来干,身体因此练得忒强壮,这些小伤也不碍什么事。

    慕容然郡主练功时,也不避讳韩少保,一点也不担心被偷学了武功,根本就不把韩少保放在眼里,认为他就是个小乞丐,让他学都不一定学得上。慕容然学习过刀法、枪法和剑法,里面练得最好的就是剑法。韩少保小时候也看金大侠的射雕英雄传啊天龙八部什么的,没事也来招降龙十八掌与朋友玩闹,现在真见有人练功,却也好奇,闲来无事晚上也会偷偷比划比划玩玩,照葫芦画瓢,初学乍到,练得竟是一点也不比慕容然郡主差,心道是老子上辈子也是个武林高手?

    武英跟随赫勃连学习枪法之外,还教授他兵法,战场厮杀,沙场博弈。韩少保负责给他们端茶倒水,在旁候着,听着他们侃侃而谈,实在好奇,听起来如沐春风,不知不觉听得恍神了,被赫勃将军踢了屁股一脚才反应过来,让韩少保赶紧倒水去。

    韩少保唯唯诺诺的去了,心里把这俩人的大爷大奶们轮番问候了一下,瞧着那武英,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要学万人敌,学你妹啊,一个破兵法搞得跟真的似的,老子也会,诸葛亮还是我师傅了。

    时间飞快的流逝,慕容然郡主的剑法练得已经渐入佳境,楚王花重金请来的剑术高手琴高先生也对公主点头赞许。

    不久,西南剑术大家琴高先生因族中有要事,只得返回处理,向楚王告辞离去,承诺楚王将派自己的亲传大弟子过来教授郡主剑法。

    韩少保也觉得差不多了,向着楚王请辞,韩少保本就可有可无,慕容然郡主也觉得实在无趣,像个闷油瓶哑巴一样,一天下来说不到三句话。

    慕容然说道:“明日,有诸子前来论政,你就负责在旁端茶倒水伺候,完事之后你就可以和他们一起走了。”

    次日拂晓,王宫佣人奴婢已经忙碌起来了,韩少保跟随他们在王宫正厅内准备桌椅和早膳,楚王要和远道而来的大周门派诸子代表共食早膳。

    卯时日出,在赫勃将军的命令下,王宫开门宴客,各门各派诸子百家学者依序进入王宫正厅,各自落座等候楚王。

    雄鸡一声报晓,楚王从偏厅出来,慕容然郡主随后而行,陪站在楚王身后,众家学者门派代表全部起身向楚王行礼,楚王让众人落座,命令婢女们上早膳,佣人们上早茶,说道:“各位学士,风尘仆仆,远道是客,我楚王好客,咱们边吃边聊。”

    “楚王,在下法家学者韩成子,恐言语不到之处,望请楚王赎罪。”法家学者韩成子起身作揖说道。

    楚王哈哈一笑,说道:“今日大开方便之门,畅所欲言,但说无妨。”

    韩成子走到正厅,向在座各门派学者作揖,说道:“大周立国六百年,积弊已久,各封国诸侯王对天子之命阳奉阴违。若大周出现英明天子,尚能以威严镇令诸侯王;若大周后继天子不济,十六诸侯王就会成为国中之国,形成尾大不掉之态势,我大周势必就要分裂。如此情况,非重刑酷典不能镇压,以法为本,上至天子王侯下至黎民百姓,全部照法行事。各诸侯王倘若不听调令,以法严惩,杀一儆百,以儆效尤,我大周方能万世流传。”

    楚王听罢法家韩成子一番言论,虽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已**分成见,心道是这韩成子大放厥词,该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的是他。

    旁边候着的韩少保听闻法家学者韩成子一席话,觉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实在新鲜,从小辍学,知识匮乏,遇事只会卧、槽,没有半点文化。如今这里与未来大不一样,上一世是因为家里实在没钱念书,想要学点东西不花钱没人教,这里却有免费教学,再不学简直是对不起自己。还是多学文化,有句话说得好,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

    “非也非也,韩成子所言非也。”道家学者陶阳公起身走到正厅,作揖说道:“天下大同,大道无为。重刑酷典只能收一时之成效,不能长治久安。若要大周国运绵延,就要无为而治,道法自然,休养生息,不能与民争利。”

    韩成子回道:“陶阳公说得好,你既说要无为而治,道法自然,那么请问陶阳公,四年前在十绝城魏王地界发生的命案,作何解释?韩成子请教,如你所说的无为而治,是否就当作没有发生一样?命案的主犯一路过界吴王、晋王、郑王的封国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被主犯害死的那家人,苦盼凶手受到惩罚,最后是什么下场,家破人亡,凶手依旧逍遥。倘若重刑酷典,犯罪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么四年前那起命案就能避免。即使命案仍旧发生,包庇藏匿罪犯着,以同罪论处,根本不至于到了今日仍抓不到凶手。”

    陶阳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说道:“韩成子,你只是诡辩。无为而治,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管,讲究的是顺应天势自然,不要过于刻意,和谐相处于社会,人与人之间和睦相处,这才是长治久安的根本。如你所说,一切重刑酷典,以法为本,照法办事,不讲人性,和畜牲又有什么区别。时间久了,必生祸乱。”

    “一家之言,小家之气!”韩成子说道:“偌大的一个庙堂,不以法为本,必不长久!”

    “放肆!”楚王说道:“今日允你们畅所欲言,但也不是什么都能说。韩成子,你休要再胡言乱语。”

    韩成子和陶阳公作揖请罪,又有一人站出来,先于楚王作揖,说道:“在下墨家学者古冶子,韩成子和陶阳公二人各有千秋,各执一词。在下认为,大周应该主张非攻、兼爱、尚贤,人人平等,停止不义战争,方为大周国运长久之道。”

    “谬也。人生而不平等,战争也极难有正义之分。”又有一学者起身走到正厅中间。

    楚王叫道:“说得好。”

    “在下儒家学者春子,谢楚王夸赞。”春子作揖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人民是一个国家的根本,这个国家的人民人人都有仁义理智信,这个国家是礼仪之邦文化天国。我大周,想要国运万世流传,就要给人民树立一种忠君爱国的思想,人人认同自己的君王国家,才能真正的万古流传。”

    慕容然郡主说道:“儒家的春子学说说得好,但本郡主更认为,民为轻,社稷次之,君为贵。”

    楚王也道:“本王认为郡主此言甚是。”

    一旁听了许久的韩少保,见诸子学说各有各的好,但却也各有不足之处。

    韩少保不由心下感叹说道:“卧、槽,这些大佬们,要是搁未来,妥妥的大教授啊,听他们一节课,不得上万块钱啊。这里六七个人,聚在一起开会,出场费没有个几十万块钱根本请不来啊。ma的,工地上辛辛苦苦搬砖一天,连人家零头的零头都挣不到,还真他、妈要有文化才行。”

    韩少保听得认真,从未听过如此振聋发聩的新世之言,也从未见过今日世所罕见的学说之争,现场真人版果真比电视上那些翻译讲解者们要强上许多倍。当下,更是不敢走心分神,全神贯注,凝耳倾听。

    儒家学者春子连连摇手说道:“有民才有君,没有数万万的人民,何来君王。”

    楚王一脸愠怒,心道是这儒生也太没眼力劲了,刚才还称赞于他,转过头来就是一盆凉水浇得他猝不及防。

    墨家学者古冶子说道:“你儒家春子所学说,才是荒谬可笑。君王非攻,大臣尚贤,百姓兼爱,都是母亲孕育,都是一样赤身**来到这个世间,何来不平等,何来高地贵贱之分。拒绝不义战争,人人平等相待,大周方能绵延千秋。”

    楚王听完墨家学说,更是生气,他道:“墨家学者古冶子,本王问你,你们墨家主张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为什么我是楚王,而你只是一介草民。”

    古冶子被楚王言语羞辱,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气愤的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说得好。”韩少保心中称赞,心道:“凭什么就是你们当官老爷,吆五喝六的。”

    “放肆!”楚王大喝一声,叫道:“来人,把古冶子给本王轰出去!”

    正厅门外,赫勃连带队,一队卫兵即刻就要拿住古冶子。

    “慢着!”古冶子整了整衣襟,说道:“不劳烦你楚王,我古冶子自己会走。哼!”

    古冶子一甩衣袖,昂首挺胸离开正厅。

    慕容郡主挥手让赫勃将军等人退下,笑说道:“各家学者,请继续。”

    在场众学者面面相觑,各自回到自己位置,无人再说,气氛尴尬,楚王见盘膝而坐于一边久未说话的两家门人,说道:“适才众家学说一一展现,你们二家为何久不说话啊。”

    左边学者作揖先说道:“在下阴阳家学者介子。”

    右边学者接着说道:“在下兵家学者姜子。”

    介子说道:“在下和姜子是同门师兄弟,也是晚辈,此行不在论政,主要想见识一下各位前辈们的高论。”

    “一门两学家,了不得了不得。”楚王说道:“介子,你不妨先说你所代表的阴阳家学说,我等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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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法家韩成子

    介子起身走到正厅中间,朗声说道:“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任何事物都有阴阳两个方面,它们相辅相成,相互推移,构成事物的本性,体现着万物运动的法则。比如,月有阴晴圆缺,有白天就有黑夜,有快乐就有成功。大周的国运,现在谁都可以看出来藩王权利过大,天子已渐成傀儡摆设,但谁又能说藩王这个制度在大周六百年前开国时它是错的?如果能知道六百年后藩王制度危害如此之大,我想当初大周开国先祖们万万不会分封藩王。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一正一反,一阴一阳,五行生生不息,轮回不止。我们不必急于去改变现有的大周社会制度,时机成熟,自然水到渠成。”

    楚王鼓掌,称赞说道:“介子先生,说得甚好。”

    其他学者见楚王极为称赞,也不得不鼓掌赞美。

    韩少保听闻介子一言,觉得十分有趣,心道阴阳学说,符合天地五行轮回,大而空洞,这门学问极为高深,非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寻常人等根本不懂其中奥义。

    “兵家学者姜子先生,也来说一说。”楚王伸手作请说道。

    姜子起身走过去,与楚王和在场其他学者作揖,说得:“在下就是一介武人,向各位前辈献丑了。兵者,诡道也!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国之利器,战胜而强立,故天下服矣。大周以武开国,崇尚武风,人人佩剑习武,姜子不讨论大周期的国运如何,只知道兵家是君王手中的利剑,运用武力通过战争解决一切冲突,从而使国家强盛,外邦不敢欺辱,方为立国之根本。”

    韩少保听得头头是道,他看着厅中兵家学者姜子,觉得似有道理,这等如雷贯耳言辞当真使得韩少保耳目一新,不得不佩服各家学者诸子们的渊博学识,心道:“有机会都要一一结识,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万一混不下去了,也好投靠他们混碗饭吃吃啊。”

    楚王连连赞同姜子说得话,说道:“今日诸子论政到这结束,下次论政时间择日再通知各位先生。待会用过午膳,有歌舞表演,先生们可好好欣赏放松一番。姜子先生,介子先生,请移步,偏厅一叙。”

    不知不觉间已到晌午时分,卯时日出开始的诸子论政已过了半日。

    各家学者见楚王单独面见阴阳家介子和兵家姜子,已知晓楚王有意采纳这两家学说,众学者深知,再作逗留已是无趣,纷纷告辞。

    慕容然郡主派卫兵准备盘缠送各家学者离去,唯独忽视了法家韩成子先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区别对待。

    韩成子气愤,拂袖而去,韩少保向慕容然郡主请求送韩先生出城,传出去说楚王气量狭小,不能容人,有损楚王形象。慕容然想来也是,就让韩少保送韩成子出城而去。

    韩少保出了正厅,追上韩成子,说道:“大教授,小人送您出城。”

    “大教授?”韩成子看着韩少保,不明白什么意思,问道:“小兄弟,此话何意?”

    “这个,这个就是你很厉害的意思。”韩少保说道。

    韩成子说道:“原来如此,小兄弟不像是我大周人。”

    韩少保解释说道:“我是那个,那个来自东方。”

    “大周位于东方,小兄弟口音在下未曾听过。”韩成子又道。

    韩少保一时语塞,打了个茬,说道:“这个世界很大很大,你不知道的地方多着了。而我了,就是来自你不知道的那个地方。”

    “在下知道西方有沙陀,北方有山胡,南方有苗人,自问学识渊博,见过各种奇闻异录,难道这天底下还有我韩成子不知道的地方吗?”韩成子说道。

    韩少保一脸黑线,语重心长的说道:“先生,人要懂得谦虚,谦虚使人进步,那我问你,你见过汽车和飞机吗?”

    “我见过马车、驴车和牛车,倒是没见过汽车,至于飞机,更是闻所未闻。”韩成子不解道。

    韩少保赶紧打住,再这么刨根问底下去,真没个头了,说道改日有时间好好畅谈一番。

    “哼,你们楚王心胸狭隘,听不得真话。”韩成子双手置于背后,想来十分生气。

    韩少保送韩成子离了王宫,出了归云城,一直相送到城外五里处。

    “小兄弟,老夫与你相聊甚欢,劝你一句,大周要乱了,楚王非是明君,成不了大事,赶紧择主而事吧。”韩成子说道。

    韩少保说道:“这话可是大逆不道啊,难道先生你还能够未卜先知?”韩少保心道:“这要是乱了,到处打仗,不完蛋了嘛,啥也不会,拿什么防身啊。”

    韩成子倒是不怕,他道:“周帝泰山封禅而归,落脚十绝城歇息,这都一月之久了,久未有周帝消息。周帝的十六子,哪个看不出来,他们都在等待时机。”

    韩成子一席话点醒了韩少保,周帝托他龙城送信,不觉间已经过了一月之久。

    韩少保心中嘀咕大周可千万不能乱,赶紧让秦王当天子,一切照旧,总不能刚死了一次,到这个地方又开始打仗再死一次吧,这不扯犊子了嘛,忙说道:“差点忘了大事,thank。”

    “什么意思?”韩成子不解。

    “就是你好棒,谢谢你的意思。先生往后要去哪儿?”韩少保解释说道。

    “往北,听说陈留王发了招贤令,但愿不是跟楚王一样的沽名钓誉之徒。”韩成子说道。

    “正好顺路,我也要去北方龙城,一起啊。刚才在王宫正厅,你说得那叫一个漂亮,给我再讲讲,学着以后好怼人,啊,不是,是想跟先生学说话。”韩少保说道。

    韩成子打量着韩少保,忽的一声大笑,说道:“想不到真正能够懂我韩成子的知己,竟是你这小小书童。造化弄人啊,堂堂的一方诸侯王爷,竟不懂我这强国富民安邦天下的良策,罢了罢了。”

    韩少保心道:“刚才幸亏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不然罪过,我就想学学以后怎么怼人。以前被人骂,苦于词穷,不知道怎么怼回去,现在有机会学,当然不能放过。”

    韩少保悻悻的跟随韩成子离开归云城,一路往北,行了七八天路程,穿过楚王地界,到达了陈留王和楚王的边界处。

    二人找了处荒废的驿站准备歇息,一队清一色身穿红衣之人闯了进来,韩少保看得呆了,撒丫子就跑,见不对,赶紧回来拉着韩成子先生就跑。

    那队六七个红衣之人手持刀剑冲过来,准备挟持二人。

    “撒楞滴,麻溜的啊。”韩少保出手拦住红衣人,让韩成子赶紧逃跑。

    韩少保早年跟随工地班子走南闯北的到处干活,学了一嘴的方言,情急之下方言脱口而出。

    韩成子一脸懵逼样子,韩少保换个词叫道:“赶紧跑,不跑等着他们给你拜年啊。”

    韩少保本不会功夫,这些日子跟在慕容然郡主和赫勃连将军后面偷学了不少功夫,只是学得杂,不会很好的融会贯通,对付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或许可以,但在这些训练有素的红衣高手面前半点也不是对手了。

    红衣高手追韩成子而去,韩少保赶忙出去拦截,出了那驿站,见外面有位身穿紫衣的二十出头少女,手握血淋淋长剑,被众红衣人团团围住。

    韩少保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张嘴就来方言大杂烩,大叫道:“你们这帮赤佬,这么多个大男人欺负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们个瘪三,小犊子,王八蛋,赶紧滚犊子。”韩少保示意那少女说道:“你赶紧走,我拦住他们。”

    少女撇着头,看着面前莫名其妙跑出来的韩少保,又见他嘴里叽里呱啦说些奇言怪语,叫道:“喂,小子,别挡道行不行,你让开,该干嘛就干嘛去。”

    “小丫头,你快跑,这些瘪三来者不善,老子皮厚,抗打,帮你挡住他们。”韩少保手里拿着从红衣人处夺下来的长剑,看着眼前这些高手,心中紧张,手心冒汗。

    韩少保心道:“妈、的,第一次跟人打架,搞得紧张要死,也不知道能不能干得过。倘若不行,逮着机会赶紧溜吧。”

    那六七个红衣人全部身着红衣,每人的披风上都雕刻了一朵黑色大蛇,是为大周第一大教火镰教门人。

    少女名叫温苏媚,年纪二十出头,一身紫衣,窈窕身材,婀娜多姿,自小随她父亲学习凌虚剑法,初得大成,她说道:“小子,你不比我大吧,凭什么叫我丫头啊,再说了,你谁啊。”

    红衣人迅速围攻过来,韩少保手握长剑,凭借这几日所学,竭尽所能,与其红衣人搏斗。红衣人武功奇高,韩少保一招之内就已落败,大骂一声他娘的。眼看命悬一线之际,温苏媚手持长剑,冲杀跟前,一招就逼退了红衣人。

    韩少保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心道是还好还好,刚才差点就嗝屁了。

    人群其当中有位红衣男子,三十多岁,满脸疲惫,浑身多处伤口,他恨道:“温苏媚,你追了我五百里,别欺人太甚。”

    温苏媚长剑指着那红衣男子,说道:“丘之鹤,你别以为你加入了什么狗屁火镰教,本姑娘就怕你。当年你哄骗我教你凌虚剑法,学成之后决然离去,那时我温苏媚便发毒誓,你一日不死,我就找你一日,让你食不能寝夜不能寐。”

    “你我好歹相识一场,放我一马吧。”丘之鹤已尽哀求。

    温苏媚不为所动,说道:“负我者,必死。”

    韩少保突然被丘之鹤等红衣人袭击,韩少保抵抗不过,边打边退,大骂道:“狗、日的,你大爷二大爷的,你们古人不最讲究光明正大嘛,偷袭老子,不要逼,脸。”

    那些红衣人见韩少保一嘴脏话,加强攻势,韩少保不敌,身中数刀昏迷,血流不止。温苏媚见状,迅速冲上前去,几招之内就将那些红衣人全部斩杀殆尽,唯独跑了丘之鹤。温苏媚挥剑想要追击丘之鹤,又担心昏迷的韩少保,只得先收剑回身,暂且放了丘之鹤。

    “本姑娘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了,一招就败了,唉,小子,想学人英雄救美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啊。”温苏媚看着昏迷的韩少保,见他少年英俊,胆量过人,似有怜悯,似有无奈。心中多情之心又起,抚摸着韩少保轮廓分明的脸谱,收起长剑,背着韩少保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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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凌虚剑法 上

    韩少保昏迷当中,温苏媚从怀里拿出一颗黑色药丸,塞进了韩少保嘴中,那药丸似有姑娘体温,有着姑娘淡淡的体香。韩少保吃了那药丸,直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股热浪在体内横冲直撞,韩少保受不得这等冲击,复又转醒,复又昏迷,如此反复多次,几乎把韩少保半条命都要折腾没了。

    温苏媚吹了声口哨,远处飞奔而来一匹小红马,迅疾如风,转瞬即到了跟前。小红马半跪在地,温苏媚抱着韩少保跨上了小红马,说道:“小红马,此处离白乌山不远,上次下山已有半年之久,现在正好回家见见父亲。”温苏媚一夹马腿,小红马发出兴奋的咴嘶之声,似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呼啸而去,直奔白乌山。

    小红马速度极快,只是小半日的路程便就赶到白乌山,上了半山腰上的凌虚道观。

    凌虚道观建立于白乌山半山腰上,道观就地取材因地制宜,横跨半个白乌山,规模着实不小。道观内有道士八人,道长法号凌虚,有套闻名于天下的凌虚剑法。平日道观除了练剑习武之外,还要念经参天悟道,追求天人合一。往日百姓有事祈求于道观,道观都力所能及,故而凌虚道观香火旺盛,百姓求事问卜络绎不绝。凌虚道长一心追求修仙长生,虽有套冠绝于天下的凌虚剑法,却不肯轻易示人教人,道下八弟子,都是无父无母之子,从不收徒,入道观时间最久的大师兄温上,五年来也不过只学了凌虚剑法的入门而已。

    温苏媚乃是凌虚道长半道出家之前所生,为避道家清静,自小就是被凌虚道长寄养在山下农户家里。温苏媚十岁那年,凌虚道观原道长突然暴毙而亡,原道长两位师弟为争道观新任凌虚道长,大打出手,道观内的道士分为两派,相互攻讦暗算,死伤惨重。温苏媚父亲温安年不忍偌大的凌虚道观就此烟消云散,再加上原凌虚道长对温安年有恩,当年温安年诱拐温苏媚的母亲苏媚,被苏家人追杀,生死存亡之际幸得凌虚道长出手保他一命。凌虚道长要求温安年入观为道,从此不问世事,一心修仙悟道。苏家人见凌虚道长插手,自知不敌其凌虚剑法,只得作罢。把苏媚带走,不认苏媚与温安年所生之女。温安年自知少年时诱拐良家女子,罪孽深重,又每每思念苏媚,再见女儿出落的越发标致,与她母亲十分相像,便就替她取了温苏媚这么个名字。

    温安年改过自新,一心悟道,天资聪颖,一点就通,凌虚道长见他已经彻底改过,便传他凌虚剑法。那日凌虚道长暴毙而亡,道观道士分为两派,温安年出手制止,以凌虚剑法将二人制服。二人不服,联手和温安年过招,他们不相信师兄会把凌虚剑法传给外人。温安年出手过重,收手不及,两位原道长师弟一死一伤。温安年驱逐了原道观所有道士,收养了八个无父无母的孩童入观为道,重振了凌虚道观,比原来更加的出色。

    原道长的两位师弟被温安年打得一死一重伤,重伤逃跑的是原凌虚道长小师弟,人称不老顽童李三通。李三通恨温安年夺他师兄一辈子呕心沥血经营起来的凌虚道观,更恨温安年杀他二师兄之仇,四处打听找到了他寄养在农户的女儿温苏媚,要杀她女儿报仇。

    温苏媚的养父母为保护她周全,被李三通杀了。温安年救下女儿,打退了李三通,开始教温苏媚凌虚剑法以求关键时刻自保。温苏媚虽长了一副她母亲的样子,但是其他全都遗传了他父亲温安年。天资聪颖,学来凌虚剑法,二十岁就能初得大成,许多人四五十岁都达不到她这样的高度。

    温苏媚走了道观隐蔽小道,到了道观后院柴伙房,让正在柴伙房做饭的小八去请她父亲过来,先把昏迷中的韩少保安置在柴房边上小八的床上。

    小八带路,手里提着药箱,请来了师父凌虚道长,温苏媚上前请礼说道:“父亲,请你救一救这少年。”

    温安年身穿南极仙翁仙鹤拜寿道服,仙风道骨,一副人间地仙模样,他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韩少保,见他脸上豆大汗珠一颗颗滴落,问道:“你喂他吃了什么丹药?”

    温苏媚似是怕他父亲,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半年前下山,偷了您的丹药,原本想着关键时刻保命用着,却也没用着。适才在山下,见这小子受伤昏迷,伤势不轻,好像不行了,就塞了一颗您的丹药,想给他续命来着。也不知道是您的丹药出了问题,还是这小子出了问题,一会昏迷一会转醒,反反复复十几次了。”

    “你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半年前偷跑下山,还敢偷我的丹药,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丹药喂了他人,出了人命你罪过就大了。”温安年面对他这个女儿,非常的失望,无奈叹息,说道:“这少年伤势本就不大,原本就是小事,你不分青红皂白喂了老道的修仙丹药给他吃,才致现在这般严重。”

    “反正父亲也不喜欢我,他要死了,大不了,女儿就把自己这条命赔给他算了,省得父亲天天见我骂我凶我。”温苏媚嘀咕说道。

    “你啊你啊,越来越混账了。”温安年让小八打开了药箱,扶韩少保坐起来,拿出银针,分别扎于韩少保头部的百会、神庭、风池三处大穴,逼出体内误食丹药形成的毒血,收起银针,说道:“毒血老夫已经帮他逼出来了,其他身上都是些皮外伤,小八你给他包扎一下吧。苏媚,你随我来,待会开副药你去找你大师兄抓来,煎来给他服下,好在这少年身体底子不差,四五日后便可痊愈。”

    温安年看着韩少保,心有所思,心道:“丹药方法还是不对,到底哪里出错了。”

    温安年离去,温苏媚让小八温名去抓药,自己来替韩少保包扎伤口。

    韩少保吐出毒血,身体已渐有起色,疼痛之感缓减,朦朦胧胧之中,似有意识,借着微微余光,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女子,正解开他的衣裳,清洗擦拭着他伤口,痛得韩少保直哆嗦。

    温苏媚好奇,打量着眼前韩少保,自言自语说道:“你这个小子,功夫如此不济,竟还敢强行出头,也不怕没了小命。不过说来,你小小年纪有此气魄和胆量比那丘之鹤强上千倍万倍。”

    温苏媚胡思乱想之际,忽的看见韩少保腰部下半身袍衣处,露出一小块绫罗绸缎出来。温苏媚好奇,伸手去拿,想拽出来瞧瞧,是何物件。朦胧之中的韩少保察觉有人拿住他藏于裤裆里的周帝血衣,猛地惊醒,一把抓住温苏媚的手。

    温苏媚好奇,见韩少保反应如此之大,使力拽出那半截绫罗绸缎,韩少保哪里是其对手,只能看着温苏媚拿出周帝托付于他的血书。

    原来,先前在楚王营帐,韩少保知道身上东西久藏不住,天子剑和神木令不要也罢,带在身上也过于招人耳目,只是周帝血书万万不能被楚王发现,怕是后果不堪设想。思来想后,韩少保想到了个安全妥当办法,提前把周帝血书藏于自己裤裆之内,不相信楚王还能扒光他衣服不成。

    韩少保伸手要抢,温苏媚不让,退后数步,韩少保踉跄跌下床来,温苏媚打开血书,看了后,是触目惊心。

    “你是周帝使者?”温苏媚问道。

    “关你屁事,还给我!”韩少保抢回不得,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吐出,昏死倒地。

    次日清晨,头痛欲裂的韩少保苏醒了过来,他立时紧张,伸手去摸裤裆,发现血书不见了,忙下床,跌跌撞撞的去找那紫衣女子要回血书。

    出了柴伙房,沿着道观林间小路,向那道观主殿走去。

    韩少保出了林间小道,沿着石梯而上,走到了朝元殿,看见有八名道士身穿青色道服,以树枝代剑,正在朝元大殿外面的空旷场地练习剑法。

    为首的大师兄温上领阵练习凌虚剑法,众道士齐声高歌清心寡欲经。

    人心皆散乱,一念皆纯真。心生则欲生,心静则欲灭...天道人心,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为人也。故道大,天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韩少保看来好奇,心道:“蜀山剑宗啊这是?”作揖客气说道:“各位道兄,请问一下,带我来此的那位姑娘在哪?”

    二师兄温善说道:“大师姐正和师父在元极殿。”

    三师兄温若也道:“大师姐有言,若是你来找他,让你去元极大殿,他们在那里等你了。”

    大师兄温上说道:“好了,再重新说一遍清心寡欲经,人心皆散乱,一念皆纯真...”

    众道士朗声高唱清心寡欲经,配合凌虚剑法,大师兄温上领阵。

    韩少保看着那些道士练剑,十分好奇,却是没忘正事,赶紧进了朝元大殿,随后通过鼎庐和甬道,走进了元极大殿。

    凌虚道长和温苏媚正站在元极大殿中间,口中念念有词,见韩少保到此,止住不说。

    韩少保抬头看了眼前这巍峨壮丽的元极大殿,心叹道:“这么大房子,得要不少钱啊,怎么也要万把块钱一平啊。还有这装修,富丽堂皇的,还有诸天罗汉,这才真正是大地主啊。”韩少保看见温苏媚,收起哈喇子,走过去伸手说道:“美女,把东西还给我!”

    温苏媚从怀里拿出血书,交给了韩少保。韩少保收好血书,转身要走,凌虚道长叫住了韩少保。

    凌虚道长说道:“小兄弟,等等,这块血书你是从何得来?”

    “你们看过血书内容了?”韩少保反问道。

    “看过。”凌虚道长点头,神色严肃,说道:“血书内容属真,那大周就要天下大乱了。”

    “大周天子亲写血书,当然属真。在下受大周皇帝所托,不负承诺,至于天下乱不乱关我何事。”韩少保说话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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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凌虚剑法 下

    凌虚道长向前走了几步,韩少保护住胸前血书,连退后数步,作势防备。

    “小兄弟,不要害怕,老道没有恶意。”凌虚道长停下身子,说道:“假如大周天下大乱,十六王领兵互相攻讦,战事四起,兵祸滔天,继而就是毁家纾难,饿殍遍野,满目疮痍啊。我们道士济世救人,万不能看见百姓遇难而见死不救。”

    “我就是一送信的,我又能有什么办法。”韩少保说道。

    凌虚道长说道:“小兄弟,天下皆知秦王仁义,天子血书要尽快送到龙城秦王手中,请他回来主持大局,方能杜绝天下大乱之局势。若你信得过我,可将血书交于我,老道亲自送往北方龙城,交给秦王。”

    “不信!不行!不可!”韩少保断然拒绝,心道是你这牛鼻子老道,想打我血书注意,到时候邀功,功劳全算你身上,那老子岂不亏大发了。

    “小兄弟,现在暗潮涌动,一路千险万阻。老夫见你也不会什么功夫,实在担心你啊。那既如此,老夫就让小女护送你前往北方龙城,你看可好?”凌虚道长说道。

    韩少保看着温苏媚,摇头说道:“我不信你,更不信她。美女长得挺美,但心眼不好。趁我受伤,偷我血书,非正人君子所为。法家韩成子先生曾与我说,做人做事要正大光明,切莫鸡鸣狗盗。美女此举,与鸡鸣狗盗之徒又有什么区别。”

    韩少保左一句美女,右一句美女,叫得温苏媚心里一阵欢喜,却是听他又说自己坏话,把自己比作鸡鸣狗盗,心中极为不悦。

    “小子,你太不识抬举了吧。”温苏媚从未被人如此说过,心中火大,指着韩少保说道:“要不是山下本姑娘救你,你早让火镰教的人砍成十七八段了。你小子属狗的啊,这么快就反咬本姑娘一口啊。”

    “放屁。明明是你被那群红衣人包围,是我置生死于渡外,豁出性命救你,你说,是也不是。”韩少保一番言辞,把温苏媚噎得说不出话来。

    “嘴巴如此不干不净,本姑娘就替你治一治你这满嘴喷粪的毛病。”温苏媚说罢上前就要动手教训韩少保。

    凌虚道长呵斥温苏媚放肆,韩少保自觉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样,在网络上可以当个随心所欲的喷子,如今在这里,一言不合就要砍人的世界,还是嘴上把点门较为妥当,便道:“道长,适才你瞧见了没有。谎言被我拆破,恼羞成怒之下就要杀人灭口,我听闻天下道士都是悬壶济世救人危难,有着悲天悯人慈悲心肠。我不知道,是世道变了,还是道长变了,道观可以容留这等心肠歹毒的女居士在此,不觉可笑嘛。”

    一席话说完,韩少保自己都愣住了,什么时候竟有如此口才,都可以去参加演说家比赛了,铁定是冠军无疑。当下心中爽朗,十分开心。

    凌虚道长也没想到韩少保如此的伶牙俐齿,温苏媚被韩少保气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骂道:“臭小子,瞎了老娘的眼,当初就不该救你。你如此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是吧,行啊,本姑娘就敲碎了你的狗牙,看你还能不能狂吠。”

    韩少保吓得连番退后,边退边跟凌虚道长说道:“道长,道门清静怡休之地,女居士不仅口出污言秽语,还欲在道长面前惩凶行恶,道长难道你不管吗?”

    一些话,韩少保说得滴水不漏,凌虚道长也甚为佩服,他拦住了温苏媚,说道:“小兄弟虽不会手脚功夫,但嘴上功夫却是毫不逊色,想必有名师指点吧。”

    “指点谈不上,不过见过诸子论政,闲来无事学了点他们说话,承蒙法家韩成子先生教了几天,就胡乱学了点。”韩少保嘴上说着,心里却是十分舒服,果然还是把人怼的毫无还口之力的成就高最爽,我韩少保,现在要做大周第一喷子,等老子强大了,看谁不爽就喷谁。

    凌虚道长哈哈一笑,说道:“胡乱学了点就如此厉害,倘若学全,岂不了得。既是有法家学者高人教你,那我凌虚道长也不能小气,见小子你不似奸诈之徒,凭着颗赤子之心,受托于天子,不惜以羸弱之前躯去闯荡,千里送信龙城。重信守诺,有情有义,看来天子没有所托非人啊。今日我教你一套凌虚剑法,你能学多少就学多少,日后路上防身,也不至于身陷囹圄而不能脱困。”

    温苏媚惊住了,从未见过父亲如今日这般,主动演示凌虚剑法,教于外人,心里不禁嘀咕,父亲这是怎么了。再看韩少保,实在不明白这小到底哪里被父亲认同了,肯以凌虚剑法如此大礼相赠。温苏媚看着韩少保,越看越是好奇,刚才虽被他气了个半死,却是没来由的喜欢。

    凌虚道长拿出长剑,演示一遍整套的凌虚剑法,那朝元殿外的众道士听闻师父要演示凌虚剑法,全跑了过来,站在元极大殿外翘首以盼。

    韩少保心道:“你想教我凌虚剑法,我也能学得上才行啊。算了,先看看再说吧。”

    “小子们,睁大眼睛看好了。”

    凌虚道长手持长剑,使出第一招仙人下山。白影晃动,腾挪转移,凌虚道长已经冲出元极大殿,在大殿外的空旷之地大显身手。

    “凌虚剑法有九式,每式都奥妙无穷,小子们,用心揣摩,只要能学得一式,也够你们受用终身了。看好了,刚才是第二式劈山填海,接下来是第三式移花接木...”凌虚道长一边演示剑法,一边向众道士弟子解说,丝毫不受影响。

    韩少保看得目不暇接,却是觉得不难,脑海里正快速的记录在凌虚道长所演示的剑法。韩少保能过目不忘,得益于在工地干活时,包工头见他实在,让他跟在一会计后面打杂,会计有时候需要记录繁多数字,而韩少保自小对数字敏感,常能丝毫不差记住,或是天分如此。后来会计就常把韩少保带着身边,帮他记录数字,进行补缺,防止有遗漏,但往往都记得一模一样,不错分毫,所以才练成了韩少保过目不忘的本事。

    “第四式,直捣黄龙。”

    凌虚道长手中长剑忽的消失,藏于衣袖,掌心外推,连番攻打,那消失的长剑出其不意斜刺冲天,刹那间飞出数丈之远。

    凌虚剑法凌厉绝伦,长剑犹如无人之境,左突右闪,越往后招式就越加凶猛,韩少保心道武侠小说里真正的高手,常能一招定胜负,说得或许就是如此吧。

    温苏媚仅学到了凌虚剑法第五式,就已能行走江湖难逢敌手了,她脑海里不停的揣摩招式,思前想后,反复比划,终将第六式碧海流花融会贯通。

    众道士看得有些云里雾里,对于凌虚剑法这等奥妙绝学,短时间内难以学会。温安年当初带他们这八个孤儿上山,其意不在武学天分,而是一心向道的赤成之心。

    “第九式:天人归一。”

    凌虚道长手持长剑,掉转剑头,直刺腹部而来,意在自绝于剑下。

    众道士惊呼一声“师父”,温苏媚即刻要上前阻拦,长剑沿着凌虚道长腹部边上穿过,挚于腰间,伸手止住众人。

    “放心,老道没事。最后一式,天人归一,是万不得已下用的杀招,不到生死存亡之际万不可使用。”凌虚道长收起长剑说道。

    众道士虚惊一场,凌虚道长问道:“上善若水,道常无名,你们师兄弟八人,记住了几式?”

    众道士默言,只有大师兄温上勉强记住了一式,说道:“禀师父,徒儿记住了第三式。”

    凌虚道长倒也不在意,说道:“能记住一式也相当不易了。上儿,你就把你所学到的,带着你的师弟们勤加练习。有志者事竟成,终有一天你们会成长到师父这一步。”

    众道士齐声作揖,遵命一声是。

    “小兄弟,忘了请教,怎么称呼。”凌虚道长看着韩少保说道。

    韩少保作揖说道:“不敢,在下韩少保。”

    “少保小兄弟,怎么样,这套凌虚剑法记住了几式?”凌虚道长又道。

    “差不多,能勉强记住三式吧。”韩少保答道。

    众道士闻听一惊,温苏媚一愣,凌虚道长笑笑说道:“小兄弟,学多少就是多少,可不能信口开河啊。”

    韩少保心里也没底,只是记住了前三式的招数,不知道当真还是当假,想来一试究竟,便道:“借道长长剑一用。”

    韩少保取过凌虚道长手里长剑,演示了一番凌虚剑法,与凌虚道长所演示出来的分毫不差,除了劲道差了些,没有凌虚道长的勇猛有力,其他的已经分毫不差了。

    众道士震住了,不敢相信这个昨日过来还是奄奄一息的小子,今日就已习得凌虚剑法三式,实在可叹可敬可怕。

    温苏媚瞧着韩少保,见他这般聪颖,的确佩服,就连凌虚道长也对韩少保这小子刮目相看,果真就是个天生练武胚子。

    “少年英雄,老道钦佩之至。”凌虚道长说道。

    韩少保说道:“凌虚剑法果然厉害,个中奥义,精妙绝伦,只是学来三式,就已觉得浑身上下孔武用力,充满自信。”

    韩少保心道:“没想到这一世,我还能成为个武林高手。我看以后谁敢欺负我,老子砍死他。”

    “韩少保谢凌虚道长受剑之恩。”韩少保跪下双腿,拜谢凌虚道长,故意说道:“倘若韩少保不死,侥幸得存,日后定要跟道长好好探讨探讨道家奥义。”

    凌虚道长哈哈一笑,扶起韩少保,忙说一定,人到晚年,能有幸相识韩少保这样少年英才,实在是人生一大喜事。

    温苏媚白了韩少保一眼,没好气说道:“马屁精。”

    “那在下就即刻启程,早日去往龙城,完成他人嘱托,好与道长早日得见。”韩少保说道。

    韩少保告辞,即刻离开元极大殿,下了白乌山。

    在白乌山下,温苏媚骑着小红马,拦住了韩少保。

    韩少保怕是温苏媚要报私仇,不敢大意,叫道:“你要干什么?不要仗着功夫好,就可以为所欲为。”

    温苏媚看出韩少保的意思,说道:“怕什么,本姑娘又不是母老虎,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大美女,小爷急着赶路,没事你就撒愣的一边玩去,别挡道啊。”韩少保说道。

    “又说疯言疯语。”温苏媚骑在小红马上,故作无奈,叹息了声,说道:“唉,谁叫本姑娘温柔可爱善解人意,就勉为其难的送你去龙城吧,还不谢过本姑娘的好意。”

    “我呸,我韩少保又不是残疾,要你送什么,不用!”韩少保对温苏媚有些敌意,温苏媚手段狠毒,之前在白乌山下韩少保虽然被打昏迷,但在隐约之中瞧见温苏媚手段,除了跑了一个,其他的人全部杀了,实在令他胆寒,怕是一不小心,惹恼了她,被她一刀给喀嚓了。

    “你这臭小子,好不识风趣!”温苏媚脾气上来,拔出手中长剑就要劈砍韩少保。

    韩少保躲开长剑,说道:“看看,我想得果然没错,一言不合,一不如你意,就要杀人。大姐,那是条人命,不是只蚂蚁啊,麻烦请你尊重一下生命好不好,对生命要有敬畏之心。”

    “你现在没有权利选择,不同意也得同意,除非你能打过本姑娘,就不随你同去龙城。”温苏媚直接摊牌,口气强硬,不再跟韩少保言语客气。

    韩少保摆出架势,叫道:“来,还真以为小爷我怕了你,出招吧。”

    温苏媚作势长剑就要刺来,韩少保忙求饶软了下来,说道:“别别别,女侠,开玩笑的,我哪是你对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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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不老顽童

    “算你小子有眼色,上马!”

    温苏媚伸出手来,微微一笑,如沐春风,韩少保看得心都有些荡漾了。

    韩少保握着温苏媚的手,上了小红马,径直往北而去。坐着马后的韩少保,闻着温苏媚体香,乌黑的秀发被风吹乱,扑打在韩少保脸上,道是这姓温的除了脾气暴躁点功夫厉害点,长得倒还是不错,当下都有些心猿意马了。

    进入陈留王地界广陵城,温苏媚问韩少保是否知道前往北方龙城之路怎么走,韩少保摇头表示不知,心道老子刚来这个世界,知道个屁。温苏媚斥道:“臭小子,一问三不知,就你这样,何时才能到达龙城。”韩少保白了她一眼,懒得跟她废话。

    广陵城外,陈留王颁布招贤令,城门各处张贴王榜,开明申言,广纳谏言,百姓安居乐业,禁军街道各处巡查,保境安民,大有一副令人耳目一新的新气象。

    韩少保心道:“也不知韩成子先生见了陈留王没有,陈留王有没有纳他谏言,他要能谋个好前程,以后来投奔他倒也不错,做个小跟班,也就知足了。”

    温苏媚说道:“今日天色不早,就在城里的武士行馆过夜,明日在启程。”

    韩少保没有说话,心里想着韩成子先生,但愿他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知己,将自己学说献于王爷,安邦定国富国强民,自己也好有个盼头。

    天色渐暗,温苏媚和韩少保二人骑着小红马找到了武士行馆,将小红马系于行馆外,二人走进行馆内。

    武士行馆,是大周各王爷封国境内设置的一种招贤令,与文人的招贤令不同,文人是直接面见王爷,由王爷测试,或推荐天子,任命天歌城官员,亦或是留在自己跟前听用。武人行馆则不能直接面见王爷,必须要层层决斗,先要成为一城之内的武人行馆的状元,再通过各王爷封国之内的其他城池推选出来的武人行馆状元,最终获胜者,才能见到王爷,委任官职。

    楚王禁军将军赫勃连就是由武人行馆选出来的状元,打败了其他城池二十八位状元,才最终获得楚王青睐,得以步入仕途,成为官员,彻底脱离了贱民奴籍身份。

    大周立国时,曾有律规定,非武人和文人可周游各封国,其他百姓不得随意走动,发现私自走动,脱离原封国地界,诛三族。只不过六百年后的大周,已是病入膏肓,积重难返,虽有律文规定,各王爷却都选择忽视,不愿为这等贱民奴籍大费周章。

    落脚之处,只得暂住武人行馆,以武人身份入住,方能不起波澜。

    进入广陵城后,温苏媚买了把剑留作韩少保防身。为避免不必要麻烦,温苏媚化身男儿,与韩少保一同住进了武人行馆房间。

    半夜,系在门外的小红马发出一声长鸣,温苏媚警觉,即刻冲出城外,有一老乞丐偷了她的小红马,骑马准备逃跑。

    韩少保要追,温苏媚吹了声口哨,那小红马似认主人一般,掉头往回走。

    那老头瞧着温苏媚和韩少保,嘿嘿一笑,说道:“这畜牲还认主人啊。”

    温苏媚瞧着那老乞丐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拿着长剑直逼那老乞丐而去。

    老乞丐嘿嘿一笑,骗温苏媚和韩少保说后面有人,趁二人回头之际,三步并作两步,左挪右闪,迅速逃了出去。

    温苏媚要追,韩少保劝说道:“算了吧,马又没丢,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折腾啥玩意。”

    “那老乞丐是不老顽童李三通。”温苏媚叫道。

    “然后嘞?”韩少保问道。

    “十岁那年,就是这老东西杀了我养父母,差点我也命丧他手里。我找了他十年,无时无刻不想要替我养父母报仇雪恨。今日找着了,断不能放他走。少保,你不是他对手,待在这里,看好小红马。”温苏媚说罢,手持长剑,立即追击而去。

    李三通轻功不弱,上屋爬顶,轻而易举。温苏媚苦追不放,一路追到了城郊密林,迷失了方向,跟丢了李三通。

    温苏媚懊恼悔恨,无奈说道:“唉,真是功亏一篑,此行追丢了李三通,再要找他,怕是难比登天。”

    温苏媚准备回去,刚走出几步,忽听到噗嗤一声响,发现了藏在树上的李三通。

    李三通连连懊恼,看着自己的屁股,说道:“哎呀呀,屁兄啊,你这个屁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啊。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来,我老乞丐这下要被你害死了。”

    温苏媚上得树来,持长剑砍杀李三通。李三通左右躲闪,借助树上纵横交错的树枝藤条,使其温苏媚长剑失了威力,使不出凌虚剑法,一时间竟拿下不得,反落下风。

    “李三通,有本事下来打!”温夫媚叫道。

    “就不下就不下,气死你这个小妮子,有本事你来打我,砍我啊。”李三通一副泼皮无赖模样,撅起屁股对着温苏媚,说道:“待会放出老乞丐的臭不可闻臭气连天的屁兄,熏死你。对对对,把你熏臭,扔进茅坑,让你跟茅坑里的黄金液一样。哈哈哈...”

    李三通正笑得起劲,屁股上冷不丁的被温苏媚刺了一刀,鲜血淋漓,血水染红了李三通整个屁股。

    “你你你,你这死丫头乘人之危,无耻卑鄙,不是英雄好汉。”李三通屁股痛得站不住身体,血水汩汩流淌,止也止不住,李三通看着屁股流淌的血水,说道:“哎呀,坏了,好像伤到了血脉了,完了完了,要死了。”

    “本姑娘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英雄好汉,无耻卑鄙那又如何。”温苏媚持剑走到李三通跟前,剑指李三通,说道:“当年你杀我养父母,此仇不共戴天。找了你十年,幸得黄天不负,今日本姑娘就了结了你,为我养父母报仇。”

    温苏媚长剑刺向李三通,树下跑来的韩少保忙大叫不可。温苏媚不管不顾,韩少保上得树来,一把握住长剑,死不松手。

    “韩少保,你给我松手!”温苏媚叫道。

    “苏媚,不可!”韩少保紧紧的握住利剑,仍由长剑一点点穿过韩少保手掌,划破了手心,血水沿着剑面落到了李三通身上。

    “臭小子,给我滚开,他是杀我养父母仇人,此仇不能不报。”温苏媚大叫道。

    “苏媚,不能乱杀人,他杀了你的养父母,把他交给官府处理就行了,你不能动用私刑。”韩少保急道,看着手心被长剑划破,甚为疼痛,心道:“好好的发什么羊癫疯,赶这趟浑水,疼死老子了。”心中喊通,嘴上可不能认怂,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放屁!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不信官府,只要拿些钱来打点,死罪也变成了无罪。”温苏媚怒不可遏。

    “唉,老乞丐当日也是受奸人蒙蔽误杀他人,悔不当初啊。”李三通痛惜连连,说道:“小兄弟,你让开,老乞丐杀人父母,子女理当报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没那么夸张吧,大周难道没有律法吗?怎么可能放了杀人凶手啊。”韩少保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的律法会如此草率,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老乞丐也说他是受奸人蒙蔽,误杀你的养父母。”

    “不老顽童李三通,你想来也是大周有名的高手,此刻生死存亡关头。不惜说出这样话来保命,不觉羞耻吗?”温苏媚质问道。

    李三通被温苏媚的话刺激伤到,叫道:“小兄弟,你让开,一命抵两命,不亏不亏。”

    韩少保不松手,温苏媚也不肯放手,看着韩少保被自己长剑划伤,却又不忍,两下为难,只得作罢。无奈仰天悲痛,面极而泣,心道不能手刃仇人,女儿不孝,愧对了你们的养育之恩。

    “臭小子,人心险恶,你知他一定就是好人,我一定就是恶人?你忘恩负义,杀亲之仇,不共戴天。今日,且放了他,你我情义一刀两断,日后再见他时,你若再横加阻拦,本姑娘连你一起杀,绝不手软。”温苏媚说罢,下了树,头也不回,远去密林,消失不见。

    韩少保连叫数声苏媚,却没有得到半点反应,心道:“完了,把女魔头得罪了,以后有我好果子吃了。”

    李三通说道:“小兄弟,我老乞丐给你惹祸了,害得你娘子气你恨你恼你,最后离你而去。都怪屁兄,不争气,憋不住,才惹了这样祸事。”

    “扯什么狗屁犊子,别胡说八道啊,她不是我娘子,是朋友。”韩少保不好意思说道。

    李三通被韩少保的话说得一愣,继而说道:“这个你可别唬我老乞丐啊,老乞丐一眼就看出了那姑娘对你有情。杀亲之仇,这等大仇,姑娘若是对你无意,怎么能肯摆手,这可是天大的恩情了。”

    韩少保听了,还挺像那么一回事,脸一羞红,喃喃说道:“的确是我对不起温姑娘。”

    “哈哈,脸红了红了,跟猴屁股一样红。”李三通哈哈大笑,说道:“还果真被老乞丐说中了。”

    “老头,你也别瞎嘚瑟了,倒是关心你的屁股吧。”韩少保没好气道。

    “对对对,快快快,乞丐好像烂了,赶紧给我处理一下。”李三通急道。

    韩少保从身上撕扯下块衣布,叠成块状,包扎了李三通屁股上剑伤。

    “老头,你当真杀了温姑娘的养父母?”韩少保问道。

    “当日受奸人蒙蔽挑唆,做了错事,才一直躲着她,老乞丐心中有愧,不敢见她。唉,算了算了,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李三通欲言又止,不想再回忆以前事情,与韩少保说道:“先回老乞丐的破庙,那姑娘倘若再反悔而回,要杀老乞丐,就大大的不妙了。”

    韩少保说道:“待你伤好了之后,即刻跟我去投案自首,这是你们犯罪分子唯一的出路。”

    李三通见韩少保说得话又是奇里八怪,由来好奇,一口答应下来伤好后去自首,他好奇问道:“小兄弟小兄弟,你说的自首什么意思啊?老乞丐听过自宫,自尽,就没听过自首,是不是把自己脑袋割下来叫自首啊?还有还有,投案又是什么意思啊?把头按在地上,然后再割掉?”

    李三通如此一说,倒让韩少保对于投案自首这个词又多了份理解,说道:“你还别说,这么解释还挺对。”

    “那老乞丐不就完了,不去不去,坚决不去投案自首。”李三通直摇头。

    韩少保说道:“放心,我和你一起去。”

    “小兄弟,你和一起投案自首?如此妙及,你陪老乞丐一起死,那路上就不孤单了。”李三通又哈哈大笑起来。

    韩少保心道:“妙你大爷。你个老瘪三,老子已经死过一回了,再陪你去死,脑子瓦特了啊。”

    当下,韩少保背着李三通下了树,在李三通的指路下,去往城郊会稽山上李三通平日居住的破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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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火镰教

    韩少保放下李三通,李三通席地而躺,连呼哀痛,说道:“老乞丐年纪大了,不中用了,看样子不日就要死了。”

    “老头,你少咋咋呼呼的,屁股上的剑伤不严重,死不了。”韩少保脱下自己外衣,披在李三通身上,说道:“你好好休息,明日好了,咱俩一起去投案自首哈。”

    李三通哀呼其声,渐渐睡了过去。韩少保手持长剑,守于一旁。

    晨晓时分,韩少保实在扛不住阵阵困意,只是稍一打盹,破庙外就突然闯进三个身穿红衣教人,不由分说,拔剑相向,朝着李三通杀去。

    “李三通,原来你躲在这里,这些年来可让我们好找啊,拿命来!”为首的红衣教众呵斥李三通,不由分说,打了起来。

    韩少保想跑,旁边看热闹,三名红衣人谁也不放过,一起上来打斗厮杀,那三名红衣人功夫不弱,韩少保以凌虚剑法不仅占不到便宜,反而被逼到步步退后。

    三名红衣人统一红色衣服,背后衣服上纹了头凶恶模样的黑色大蛇。

    “你们是火镰教的人。”韩少保认出了他们是在白乌山山脚下时与温苏媚打斗的人,韩少保伸手制止,叫道:“各位大侠,冤有头债有主,谁是你们仇人找他去,我就一路过的,跟我没关系。”

    火镰教三人哪听韩少保的话,又是一齐杀来,把韩少保打得狼狈不堪。韩少保心骂道:“你大爷的,怎么这么倒霉,这里的人怎么一言不合就要砍人啊。”

    韩少保使出凌虚剑法,一招劈山填海,将火镰教三人打退,指着他们后面,大叫一声道:“看,有飞碟!”迅速转身背起李三通,狂奔逃了出去。

    “想逃?没那么容易!”火镰教三人反应过来,即刻追了出去。

    韩少保背着李三通,速度极快,想借助于山上密林掩护逃跑,可那火镰教人紧追不放,根本甩脱不得。

    “老东西,小爷与他们素不相识,肯定是冲你而来的,你与火镰教人也有过节?”韩少保边跑边问道。

    “哎呀,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小兄弟,你再快点啊,他们马上就追了上来。”李三通连连催促说道。

    “催个毛,小爷背着头一百多斤的猪,哪里跑得快。”韩少保体力有些不支,渐渐被火镰教三人追了上来,叫道:“老头,他们杀得是你,你都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了,够本了,我还小,还想多活两年,享受两年快活时光啊。不行...”

    韩少保话未说完,前方不知何时冒出火镰教人,韩少保猝不及防,被那名红衣男子一掌打飞出去,李三通反应迅速,翻身跳跃躲了过去,只留韩少保被这一掌击中,在地翻滚数圈,口吐鲜血不止。

    “大爷的,下手也太狠了点吧,想要老子的命啊这是。”韩少保胸口疼痛,打又打不过,只能过过嘴瘾,问候他们祖宗十八代。

    李三通见形势不对,打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随后追过来的两名火镰教男子堵住了李三通的去路。

    为首年纪大的红衣男子说道:“不老顽童李三通,好久不见。”

    “见个屁,你想爷爷我,爷爷可不想你。”李三通作势防备,说道:“还是老乞丐面子大,今日能请得动火镰教风火雷三位堂主亲自找我,荣幸之至。”

    三名火镰教人年纪都与李三通差不多大小,人到中年,见他们说这样的话,怕是早就相识了。年纪最大的是火镰教四大堂主之一的火堂主,刚才偷袭韩少保的则是风堂主,另一位就是雷堂主了。

    雷堂主年纪最小,不想跟李三通说废话,他恨道:“老东西,把赤子剑交出来,或可留你全尸。”

    赤子剑,原本是火镰教教主献于大周六皇爷梁王四十岁生辰贺礼,意在归顺梁王,获得梁王支持。五年前,赤子剑在梁王王宫被盗,现场遗留下火镰教护剑一干教众尸体,唯独不见了当日护剑前来的火镰教护教四大堂主之一云堂主踪影。梁王以为火镰教送贺礼是假,借机窥探梁王行宫为真,让火镰教交出云堂主和赤子剑,火镰教苦寻不到云堂主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自然交不出梁王要的人。梁王派兵对火镰教进行镇压灭教,彻底清除梁王封国境内的火镰教势力。火镰教教主带领余下教众,不得不离开梁王境内,转而投到了晋王账下,替晋王干了许多铲除异己的卑鄙之事,深得晋王赏识和支持,故而吞灭了许多其他教派,一跃成为了大周境内屈指可数的一方江湖势力。

    火镰教教主对此事耿耿于怀,命令万余教众找出云堂主,拿回赤子剑送还梁王,以示交好。后来,经过多方查明,云堂主被人栽赃,诬陷监守自盗,实则不然,偷盗赤子剑的另有他人,云堂主早已在当日护剑打斗中,被人杀害,真正偷盗赤子剑的元凶就是人称不老顽童的李三通。

    “什么赤子剑,老乞丐没听说过啊。”李三通故作茫然,表示不知。

    火堂主说道:“李三通,你休要再狡辩,当年梁王宫中被盗的赤子剑,就是你所为。一直认为云堂主是监守自盗,实则当日就已经被你打死了。”

    风堂主也道:“我师弟当日被你打死,尸体你藏于何处了?”

    李三通五年前偷盗赤子剑,只是纯粹出于有趣,只是那火镰教的云堂主太不知趣,三番五次阻拦,李三通一气之下就把他打死,杀了火镰教一干教徒,携尸而走,造成云堂主监守自盗的假象。

    李三通见已是瞒不过对方,便道:“谁叫那臭小子不知趣。老乞丐想玩玩,跟臭小子借剑耍两天,他偏不肯,老乞丐就偏要。一时火大,出手狠了些,不小心一掌拍死了他。至于尸体嘛,早就被老乞丐扔了,估计现在被野狗吃了,变成黄金液了,哈哈哈。”

    李三通哈哈大笑,火镰教雷堂主见李三通如此目中无人,怒道:“找死!”

    当下,雷堂主持剑出手与李三通打斗。李三通功夫不弱,要论单打独斗,三人无人是其对手。

    韩少保见李三通生龙活虎,犹如猛虎下山,打得雷堂主毫无还手之力,心中不快,韩少保心骂道:“老东西,原以为你负伤在身,却早已恢复,瞒着不说,若不是老子打不过火镰教三人,还不知道被这老东西欺瞒到什么时候。”

    风堂主和火堂主见雷堂主不敌,叫道:“师弟,我等助你!”

    两人一起出手,三人合力围战李三通。一阵大战,打得昏天黑地,一直打到晌午时分都未分出胜负。李三通独战火镰教三位堂主,却能丝毫不落下风,足见武功不弱,怕是昨日温苏媚与其当真一对一单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或许真如他所说,心中有愧,无颜面对温苏媚。

    韩少保看着四人混战,愣在原地,他觉得李三通做得不对,只是因为有趣好玩,就能随意摆弄他人性命,玩弄他人于鼓掌之中,这是对生命的不尊敬,谁不是父母一把屎一把鸟养大的,说杀就杀,毫无人性。

    一直以为温苏媚太过凶残霸道,却是当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平日里和颜悦色的老头,原也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恶人。韩少保想到了韩成子先生曾对他说过一句话,世上从没有绝对的人,绝对的事情,任何人和事情都有两面性。严刑酷典虽然毒辣,却能有效的杜绝犯罪。以敌人首级封赏底层立功士兵虽然凶残,却能极大的提高士兵们杀敌的决心。以前不懂韩成子先生此话的意思,现在韩少保懂了。自以为的正义善人,只不过就是一个笑话,善人的背后也有可能是恶人,披着人皮的恶狼。

    火镰教三大堂主联手,将李三通打得节节败退。

    李三通不敌,双拳难敌四手,心生一计,叫道:“赤子剑,我早就告诉了那位小兄弟,他已经拿走了,你们要找赤子剑,找他要去吧。”

    火镰教三人一愣,回头看着韩少保,韩少保傻住了,没来由被李三通胡乱诬赖,至自己于险境,甚为不爽。

    韩少保叫道:“喂喂喂,老东西,你别瞎说啊,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赤子剑下落的,你为老不尊,血口喷人。小爷哪里知道赤子剑长得什么玩意,见都没见过。”

    “真告诉那小子了,老乞丐又不是傻子,狡兔还有三窟了,肯定留有后招了。老乞丐又不喜用剑,身上也没携带,你们找他,只要严刑拷打,肯定能找到赤子剑。”李三通信口开河,胡说不道张开就来。

    李三通见火镰教三人半信半疑,边说边脚底抹油,准备溜之大吉。

    雷堂主说道:“老东西说话不论真假,一个也别放过就是。老东西杀我师兄,先杀了他替师兄报仇,再砍了那臭小子下去陪葬。”

    李三通已经跑了,韩少保也不是傻子,赶紧开溜,气的韩少保想把李三通给弄死了。

    火镰教风雷堂主追击李三通而去,火堂主单独追击韩少保。

    韩少保边逃边骂李三通,狼心狗肺,恩将仇报,早知如此,那晚真不该为了他和温苏媚反目置气,如今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到处树立仇敌。龙城尚在千里之外,才行这点路程,已是狼狈不堪,招架不住了。

    火堂主武功奇高,韩少保哪里是他对手,不多时就被火堂主追了上来。

    “小子,把赤子剑交出来,我不为难你。世人都称李三通为不老顽童,喜好捉弄人,他的话信不得。”火堂主说道。

    韩少保急道:“大侠,对嘛,你自己也说了此人话不能信。他真的没有告诉我什么赤子剑下落,啥杨都不知道,你又让我怎么拿出来给你啊。五年前,我才多大啊,怎么可能会认识他啊。”

    韩少保顺着他的话说,火堂主见韩少保年纪不大,年龄上面就跟李三通所说的对不上,又见他功夫不高,李三通不太可能找这种人作帮手。

    “小爷我...不是,小的我也是受害者,他诓骗我在先,为了他,我都和我娘子都反目成仇了。”韩少保脱口而出娘子,想都没想,话已出口才觉说错,心道是算了,反正她又没在,就当一回没皮没脸之人,过过嘴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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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赤子剑

    火堂主说道:“小子,我再说一遍,交出赤子剑,可饶你不死。”

    韩少保急道:“大侠,跟你说了,怎么就不信了,小的真不知道啊,的确是李三通那老东西信口开河,与我无关啊。”

    “既然你不老实,休怪老夫了。”火堂主长剑直指韩少保而去,一招叠翠浮青,如闪电般杀到韩少保跟前。

    韩少保心中一万个草尼玛跑过,心道是这些人怎么都死心眼啊,别人随口一句的话也能当真。当下,已是避无可避,韩少保只得拿出长剑硬上,以剑挡剑。

    火堂主长剑锋利,剑势凌厉,剑尖顶住韩少保剑面,韩少保根本拦不住,长剑被震碎分为三截散落一边,韩少保整个人被剑势震飞出去,在地滚了数圈而去,被碎剑划伤,伤了手臂皮面,留下一道血疤。

    “瘪犊子玩意,欺人太甚!仗着剑法好,就可以为所欲为是吧。”韩少保心头一阵窝火,连日来谁都来欺负他,好不容易救了一个老头,却反被其诬陷,不由大怒,起身朝火堂主主动攻去,手握半截短剑,毫无畏惧,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火堂主使出火镰教玄奇剑法,同样一招叠翠浮青,顷刻间到了韩少保跟前。

    韩少保使出凌虚剑法的移花接木,躲了过去,以半截短剑与火堂主打斗厮杀。

    火堂主又来一招白云出岫,那招式看起来平奇不常,实则暗藏杀机。长剑到处,猛地峰回路转,杀了个韩少保措手不及,饶是韩少保早有防备,也抵挡不住这等凶猛攻势,被火堂主一招杀得苦不堪言,已是不敌,顷刻间就要丧命于此。

    火堂主及时收剑,看着被压住的韩少保,问道:“小子,白乌山凌虚道观和你什么关系,你怎么会凌虚剑法?”

    “不才,小爷跟随凌虚道长学过几日剑法,算是半个师父吧。你别嘚瑟,我师父知道了,迟早会砍了你们替我报仇。”韩少保说道。

    “凌虚剑法天下闻名,大周谁人不知。怎么你小子学得如此不堪一击,难道凌虚剑法是徒有虚名不可?还谈报仇,有没有命活过今日再说吧。”火堂主故意嘲讽说道。

    韩少保怒道:“他、娘的,是小爷我学艺不精,若是凌虚道长在此,一招就将你这狗屁火镰教什么火堂主打得屁滚尿流!”

    “跟着那李三通,本事没学到多少,嘴上功夫倒和他一样。”火堂主长剑架在韩少保半截短剑上,用力将其韩少保连人带剑压跪在地,韩少保想要起来,却半点不能动弹。

    “小爷我这双腿跪天跪地跪父母恩师,就是不跪你这等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猥琐小人!”韩少保一阵怒骂,发声怒吼,猛地起来,随即又被火堂主压下。

    火堂主不屑说道:“好,今日老夫就看看,到底是你嘴硬,还是剑硬!”

    火堂主再次用力,压断了韩少保半截短剑,使其长剑砍进了韩少保的肩胛骨,痛得韩少保悲天长啸,一声惨叫。

    “给老夫跪下!”火堂主怒道。

    韩少保誓死不从,痛叫道:“不跪!”

    “好,那老夫现在就送你上路。”火堂主凶光一闪,长剑抽出,剑面反转,横向劈杀韩少保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忽的一把青色长剑直冲火堂主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火堂主迅速抽身躲去,前脚刚走,青色长剑就已刺进刚才地面,若不是火堂主跑得快,当真要被这把青色长剑,一剑刺死。

    李三通甩了风雷堂主,从别处迅速跑来,人到跟前,拿起青色长剑与火堂主厮杀起来。

    李三通青色长剑,一剑劈下,竟把火堂主手里的利剑劈为两截,看似平平无奇的青色长剑,没想到竟是如此锋利凶悍,韩少保看得呆了。

    “谁说凌虚剑法徒有虚名,我师兄的凌虚剑法比你们火镰教什么狗屁玄奇剑法强上千倍万倍,我老乞丐今日倒要好好领教火镰教的高招了。”李三通手握青色长剑,挚于一旁,说道:“小子,看好了,看今日老乞丐是如何斩杀这狗东西。”

    韩少保心中妈妈匹,恨不能上前干死这李三通。

    火堂主看着李三通手里青色长剑,面露喜色,叫道:“赤子剑!”

    火镰教风雷两位堂主已然赶来,雷堂主长剑一指,呵斥道:“交出赤子剑!”

    李三通说道:“有本事自己来拿!”

    三人再次围攻,李三通虽有赤子剑在手,面对三人围攻,依旧不是对手。

    那火堂主刚才未杀成韩少保,甚为恼怒,转身再次杀向韩少保,此刻一身紫衣的温苏媚从天而降,翩翩而下,从树上一跃而下,截杀火堂主。

    韩少保见是温苏媚,心中甚喜,叫道:“温姑娘,原来你没走,没生我的气啊。”

    温苏媚没有搭理韩少保,她拦住火堂主,说道:“你也算是长者了,盯着后生晚辈不放,还要不要你这张老脸了?”

    “老夫想杀谁,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火堂主手握半截短剑攻向韩少保,被温苏媚拦住,几招打退。

    “本姑娘也学得是凌虚剑法,你自认为玄奇剑法高过凌虚剑法,本姑娘也向你讨教几招,试试谁到底是徒有虚名。”温苏媚说道。

    当下,火堂主对战温苏媚,风雷两位堂主对战李三通。

    温苏媚边战边与韩少保叫道:“臭小子,傻站那里干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还不赶紧睁大眼睛看。”

    韩少保忙是点头答应,撕扯下自己衣服,包扎好伤口,赶紧看着温苏媚与火堂主交手的一招一式,温苏媚使出前不久刚学的凌虚剑法第六式碧海流花,速度极快,长剑晃动,刹那间,仿佛有数不清的长剑杀向火堂主,将火堂主打飞出去数丈之远。

    “臭小子,你到底是真笨还是假笨?看本姑娘干什么,瞧李三通那老乞丐,他的凌虚剑法比我会得要多。”温苏媚见韩少保好似榆木疙瘩不开腔,说他笨却能半日功夫就学会了凌虚剑法三式,说他不笨却又像刚才一样傻傻的。

    李三通听闻温苏媚所说之话,将其风雷二人打退,叫道:“想学老乞丐的凌虚剑法,老乞丐偏就不用,就不给你学,哈哈,气死你。”

    李三通不用凌虚剑法,与其二人打斗,渐落下风,不得已复用凌虚剑法。

    韩少保看着李三通使用剑法招式,大脑迅速记录,在旁比划。

    温苏媚叫道:“老不死的,你杀亲之仇,不共戴天。待本姑娘解决了眼前这老东西,就过去把你千刀万剐。”

    风堂主见一时也拿不下李三通和温苏媚,叫道:“两位师弟,用玄奇剑阵。”

    三人迅速合围一起,三人同进同出,步伐一致,齐头并进,一时间杀得李三通和温苏媚连连退后。两人一左一右架着韩少保,迅速逃了去。

    风火雷三堂主紧追不舍,一路打下山去。

    逃跑途中,温苏媚持剑想要偷袭刺杀李三通,被李三通发现,用赤子剑拦住,哇哇大叫道:“臭丫头,你心肠好歹毒,想偷袭老乞丐,幸亏老乞丐武功高强,不然就被你偷偷杀了,那老乞丐岂不亏大了悔死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已经多活了十年,不亏了。”温苏媚怒道。

    二人停下脚步,当下就要打起来,韩少保急道:“两位大侠,能不能把个人恩怨先放一放,火镰教那帮王八蛋在后追着,先甩了他们,你们再慢慢算账好不好?”

    温苏媚说道:“火镰教追杀的人是他,我们怕什么,只要不掺和起来,火镰教也不会管我们。”

    “你你你,老乞丐知道了,是不是你把老乞丐的行踪告诉火镰教人的?老乞丐躲了五年,那帮王八蛋连老乞丐一根毛都找不到。”李三通像个小孩似的,在原地直转圈,又急有喜,说道:“早上到现在,老乞丐一直都在想,怎么就泄露了失踪,原来是你这臭丫头告诉了他们,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坏女人。”

    温苏媚毫不避讳,说道:“是又怎样?这些年本姑娘一直在找你,也把你的底细全摸清楚了。本姑娘就想戳穿你的假面目,让该死的臭小子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行行行,臭丫头你够狠的啊,老乞丐今日算是领教了。”李三通说道。

    韩少保说道:“老头,你做得就是不对,谁的命不是命,你先杀人,人再杀你,岁岁休休,何时是个头。总之,随便杀人,就是大错,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一条生命处理了,对待生命要有敬畏之心,必须慎重。”

    李三通急说道:“好你个臭小子啊,关你什么事,你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也来教训老乞丐我,滚一边去。”

    “哎呀,我勒个去,做错了事情,谁都可以说你,因为是你错在先。做错了还不给说,再不管,你岂不是要上天了啊?”韩少保依旧不依不饶。

    “好啊好啊,夫唱妇随是吧,欺负我老乞丐孤家寡人一个是不是。”李三通指着韩少保和温苏媚二人,说道:“等着,我老乞丐也去找个乞丐婆过来,帮老乞丐说话,两个对两个,这才不吃亏。”

    “老东西,瞎说什么。”温苏媚有些脸红。

    韩少保和温苏媚被李三通这么没来由的乱点鸳鸯谱,倒是都害羞了。

    李三通见二人如此,又道:“看看,还不承认。小兄弟,你这娘子心肠太坏,你以后可要好好把她收拾服帖了。小娘子不听话,就打她屁屁,一打就好。哈哈哈...”

    温苏媚长剑相向,说道:“老东西,再疯言疯语,本姑娘把你舌头割了。”

    “恼羞成怒了是吧,小兄弟,你娘子要杀我怎么办。”李三通说道。

    温苏媚挥剑砍向李三通,李三通躲在韩少保背后,温苏媚及时收剑,身后追击的火镰教风火雷三堂主已经杀到。

    “你们要找的是李三通,赤子剑也在他手中,我们不再掺和火镰教之事,即刻告辞,你们请便。”温苏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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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王乔烈

    李三通叫道:“臭小子臭丫头,你们真不管我老乞丐了?”

    火堂主冷哼道:“说来就来,说打就打,现在一句不再掺和,就想一了百了,做梦。今日,赤子剑要拿,你们三人的命也要拿!”

    李三通哈哈大笑,说温苏媚自找没趣,人家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哼,想要本姑娘的命,就看你们火镰教有没有本事来拿了。”温苏媚手中长剑相指,火镰教风火雷三堂主再次使出玄奇剑阵,杀向温苏媚等人。

    五人再次混战之中,韩少保见温苏媚被两人围攻似有不敌,上前帮忙,助其一臂之力。

    温苏媚一掌推了韩少保出去,叫道:“净来添乱,旁边待着,好好学着。”

    韩少保摊手无奈,心道是自己确武功不济,连个女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吆五喝六的,只好远离一旁,看着他们。

    山下,有一少年见有人打斗,认识是火镰教众,正以多欺少,即刻拔刀加上战斗,相助温苏媚和李三通二人。

    那少年叫道:“火镰教好不要脸,风火雷三堂主更是不要脸,以三打二,我王乔烈生平最看不惯你们火镰教行事。”

    少年和韩少保差不多大小,生得孔武有力,一身杀气,年纪虽小,但胆子却不小,手中寒月刀更是利器,挥舞起来刀气凌然,甚是凶猛。

    王乔烈相助于温苏媚和李三通,三人合力交战于风火雷三堂主,一时竟也平分秋色不遑多让。

    风堂主说道:“果真是少年英雄,想不到大周朝如此藏龙卧虎。”

    韩少保瞧着那少年,见他年龄与自己差不多大小,心下感叹,唉,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了。

    “少说废话,看刀!”王乔烈手中寒月刀,寒光一闪,刀锋锐利,削肉剔骨,瞬间而至。

    “好刀法!”火镰教风堂主被王乔烈一招‘敲山震虎’快刀猛刀,砍退数步,风堂主喝道:“阁下所用利器是否寒月刀?”

    王乔烈双手握刀,作势而备,说道:“是又如何!你们火镰教四处作恶,我王乔烈只要遇见火镰教人,绝不手软!”

    此刻,火镰教风火雷三堂主面对李三通、温苏媚还有半路杀来的王乔烈已不占优势,相持而下,最后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温苏媚瞧着王乔烈,见他一身青衣,手持寒月名刀,武功不弱,由来好奇此少年。

    李三通见突然冒出来一人,眼珠子咕噜直转,心中又生了个主意。先前被火镰教三人纠缠,丝毫找不到逃跑机会,现在忽的冒出一小子,相助于自己一方,便就招呼了声韩少保,把赤子剑扔到了韩少保手里,与风火雷三堂主说道:“赤子剑老乞丐早已传了这位小兄弟,他是老乞丐传人,你们有什么事就找这位小兄弟吧,老乞丐还有诸多要事,忙得很,告辞告辞。”

    李三通把赤子剑给了韩少保,脚底抹油,赶紧逃了去。火镰教风火雷三位堂主想要去追,被王乔烈拦住,不给前行。

    韩少保连忙想要叫住李三通,人早已溜得没影了,看着火镰教三人,韩少保尴尬一笑,心中妈妈匹,嘴上说道:“大侠,我要说那老东西又在信口开河,你们信吗?”

    “你说了!”雷堂主恼怒,要强行通过,王乔烈手握寒月刀,一人独坐风火雷三堂主,却也不落下风。

    温苏媚没有出手,拉着韩少保也赶紧撤离此地。

    韩少保挣脱温苏媚左手,情急之下又冒出方言说道:“女侠,弄啥咧,刚才那兄弟救了我们,现在不能不管他啊。知恩图报,阿晓得吧?”

    “本姑娘又没有求他救我,自己喜好多管闲事,关本姑娘屁事!”温苏媚说道。

    韩少保说道:“没良心,行,那你就在此处等着,小爷自己去救。”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别人没救下,再把自己折了。”温苏媚嘲笑道。

    “不劳女侠费心,小爷是死是活,但凭天命。”韩少保手持赤子剑,气势汹汹返回而去。

    温苏媚气道:“臭小子,你处处与本姑娘反着来,非要惹本姑娘生气是嘛。”

    韩少保已原路返回,火镰教风火雷三堂主正围杀王乔烈,王乔烈虽为勇猛,又有寒月刀利器相助,虽能逞一时之勇,时间一久,根本不是三人对手。

    王乔烈丝毫不惧,身上多有负伤,仍然强悍,大叫道:“不死不休,再来!”

    韩少保使出凌虚剑法一招仙人下山,仗着赤子剑威力,将三人逼退数步,趁机救下王乔烈,说道:“大兄弟,咱们不是对手,赶紧撤。”

    王乔烈年纪虽不大,性情却十分豪爽,见韩少保去而复返,哈哈大笑说道:“危难之际,不惧凶险,尚能返回,实在难道,今日我王乔烈,就认了你这个兄弟。”王乔烈看见韩少保手里的赤子剑,又道:“好兄弟,我跟这些火镰教有血仇,不能不报。今日你有赤子剑在手,我有寒月刀在握,你我一刀一剑,杀得这些火镰教王八蛋个片甲不留。”

    韩少保拦住王乔烈,急道:“哎呀,怎么那么死脑筋,那三人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报仇之事不急,以后有得是机会,留得命在,哪能报不了仇啊。”

    火镰教风火雷三堂主见他们想要逃跑,立时围住,不让其走。温苏媚劈砍树枝木棍将其拍出,撞击火镰教三人。

    “两个臭小子,还不快走!”温苏媚大喝一声。

    火镰教三人躲避木头撞击,韩少保拽着王乔烈赶紧趁势而逃,温苏媚殿后,阻拦拖延火镰教三人。

    逃下山去,三人一路往广陵城方向而去,火镰教紧追不舍,在广陵城外三里处,碰见了一队六七人的马队,为首的正是墨家弟子古冶子先生。

    “古冶子先生,救我,有人要砍我!”韩少保大叫一声。

    那队人马停了下来,韩少保三人冲进马队里,扑倒在古冶子跟前,古冶子下马扶起韩少保,问道:“小兄弟,识得我?”古冶子瞧着三人狼狈不堪,再见后面似有人追杀,马队里其他墨者纷纷拔木剑以对。

    韩少保忙说道:“识得识得,小的对先生主张的非攻兼爱非常认同,是墨家学说的坚定追随者,只不过小的只是个小人物,故而我识得先生,先生不一定识得我。”韩少保喘着粗气,指着后面追击之人,张嘴就是胡说八道,指责说道:“他们是火镰教风火雷三位堂主,蛮不讲理,光天化日之下想抢夺小子手里赤子宝剑。小子不同意,他们竟仗着功夫高,使出玄奇剑法打得我等狼狈不堪。幸得两位朋友拼死相护,才不致于死在他们手下,做个苦仇似海的冤魂。若如此,小子身死事小,但是墨家却因此少了一个理解认同墨家学说的坚定追随者事大,再不能聆听先生大雅之言。”

    韩少保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拍了墨家古冶子马屁,又把火镰教三人贬斥了一通,温苏媚瞧着韩少保,心道是这小子舌头开了花了,如此能说,实在厉害。

    “小兄弟,你且放心,火镰教的玄奇剑法,我墨家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古冶子让他们安心,与其他墨者说道:“墨家子弟听令,摆墨子剑阵!”

    众墨者以木剑相持,摆出墨子剑阵。墨家子弟所有人都是用剑高手,只效忠听命于巨子一人,他们追求非攻兼爱,不愿伤及他人性命,门人全以木剑护身,虽是木剑,但胜在墨子剑阵奥秘绝伦,难逢敌手,故而为大周第一剑阵。

    火镰教三人追杀而至,见墨家门人护住韩少保等人,风堂主与古冶子客气说道:“火镰教风堂主,见过古冶子先生”风堂主不想与墨家交恶,知晓墨家门人都是用剑高手,硬上只怕讨不到便宜,便指着韩少保手中赤子剑,说道:“那位小兄弟只要交出赤子剑,我们即刻退去。”

    古冶子说道:“你们火镰教行事,向来有所耳闻。他人东西,索要不得,便要明抢,我大周律法何时有过这种规定。”

    “放屁!赤子剑乃是我火镰教...”雷堂主话未说完,古冶子手持木剑,已经冲杀到跟前,木剑剑指雷堂主喉咙处,众墨家子弟全部手举木剑,将其团团包围。

    众人一惊,雷堂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火镰教风堂主见状,忙说道:“先生手下留人。”

    “你们火镰教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墨家说话!”古冶子面露杀意,说道:“墨家素来不喜杀人,但是对于火镰教你等这种败类,也不必手软。”

    风堂主说道:“是我们唐突在先,请先生消火,我等即刻告辞。”

    说罢,火镰教三人立刻退去,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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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广陵兵变

    古冶子先生收回木剑,众墨家子弟也回归马队,古冶子说道:“几位如何称呼?”

    韩少保等三人自我介绍,王乔烈说道:“在下复姓王乔,单名烈字,见过墨家古冶子先生,感谢墨家子弟相救之恩。”

    古冶子看着韩少保和王乔烈手中的兵器,说道:“两位手中可是赤子剑和寒月刀?”

    二人点头称是,韩少保问道:“先生也识得此物?”

    “墨家擅于机关术,有时需要借助外力才能发挥最大威力,自然是识得大周各类名剑名刀。你等有如此利器在手,火镰教怕不是其对手,怎会生得如此狼狈。”古冶子看着韩少保,伸手说道:“借赤子剑一用。”

    韩少保想都没想,把赤子剑双手奉上,古冶子接过赤子剑,以墨子剑法为根,以赤子剑为利。古冶子使出墨子剑法,赤子剑在手,威力大增,怕是三人加起来也打不过古冶子先生一人。

    “接剑!”古冶子将赤子剑扔向韩少保,韩少保伸手去接,却被赤子剑所带力道,往后震退了数步,手心有些颤麻。

    韩少保心道:“墨子剑法,这么厉害,这才是高手。”

    “先生所使墨子剑法,真不愧是大周第一剑法。”温苏媚称赞道。

    古冶子说道:“小兄弟手里赤子剑是把名剑,名剑需要名剑法所佩,不然就是块废铜烂铁,握之岂不可惜。”

    韩少保被古冶子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心道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这么不留情面把老子说得这么一无是处,你大爷的,怼人于无形啊。

    温苏媚见状,说道:“墨子剑法为大周第一剑法乃名至实归,但是白乌山凌虚剑法也并非浪得虚名。”

    “哦?你们是凌虚道长温安年的传人?”古冶子问道。

    温苏媚不客气说道:“正是,凌虚...”

    韩少保怕温苏媚言语得罪冲撞了古冶子先生,三人也打不过他一人,而且高手一般都脾气古怪,可别言语惹恼了他,岂不完蛋,便打断岔开话题,问道:“先生此行去往何处?”

    温苏媚白了韩少保一眼,韩少保也白了他一眼,真是个一点也不吃亏的主。

    “广陵城。”古冶子说道。

    “向陈留王推荐墨家学说?”韩少保又道。

    “是也,听闻陈留王发布招贤令,故而前来看看。”古冶子先生回道。

    “小人听说法家韩成子先生,已经早先生几日到了广陵城,何不一起去看看?”韩少保说道,心中也甚是想念韩成子,好歹也是韩少保的启蒙恩师,教了他许多闻所未闻之事,上次走得匆忙,这次怎么也要好好谢过韩成子授业之恩。

    “如此甚好,那日楚王归云城一别,一晃多日未见,听闻法家韩成子先生受了楚王不少冷落。”古冶子招呼其他墨家子弟跟随,牵着马和韩少保等人一起往前走去,说道:“楚王非是明君,如此无礼对待我墨家,必不长久。”

    韩少保边走边说道:“先生所言不假,楚王鼠目寸光,那日先生遭楚王无礼,请辞离去,法家韩成子先生所受之辱,比先生更甚。”

    古冶子奇道:“如何?”

    “楚王无礼,以金银量韩成子先生人品,实在不妥。”韩少保说道。

    说话间,众人已到了广陵城下。昨日还是一副朝气蓬勃生机盎然的样子,今日再见,已是死气腾腾奄奄一息的模样。

    街道上无一百姓,商贩全部闭门歇业。城内禁军四处调动,兵戈林立,一副风雨欲来风满楼之态势。

    韩少保右眼皮直跳,与温苏媚说道:“妹子,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小爷这右眼皮跳得忒快了些,直觉不好,有大事要发生啊。”

    “这又是你的家乡俗言吧,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话。”温苏媚转头盯着韩少保,说道:“一会女侠,一会美女,现在又是妹子,你个小屁孩,还没我大,以后叫我师姐。”

    韩少保被温苏媚直勾勾的瞧着,二人身体贴得又如此之近,韩少保能确切的感受到温苏媚上下波动的胸脯,一辈子都没碰过女人的韩少保,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还偷摸跑了,眼前这女子又岂是上一世那个骗婚的媳妇所能比拟的,不说是绝色美人,却是在那一世里,没有几百万的财力拿不下来的名媛小姐。韩少保看着温苏媚,把她那精致的脸庞瞧了个仔仔细细,竟是看呆了,一时心猿意马,有些意乱情迷,差点把持不住自己。

    温苏媚被韩少保这么没来由的看着,倒是有些羞涩,赶紧离开韩少保,撇过头去脸色羞红,韩少保心道:“平日里打杀凶狠,活脱脱一个毒辣泼妇,也就这一刻才像个女人样子。”

    城内一队禁军士兵拦住了马队,为首的将领严厉道:“干什么的,城中已戒严,你等作甚!”

    古冶子作揖说道:“我等墨家子弟,想面见陈留王,详陈墨家学说,献于王爷。”

    “墨家?陈留王最烦你们这些学者,自以为会点东西,到处卖弄,把他们抓起来,全部下入大牢。”禁军将领好像十分反感这些学者,命令士兵抓住他们,墨家子弟纷纷拔木剑相向,众禁军将士持兵戈相持,禁军将士怒道:“大胆,全部给我杀,一个不留!”

    禁军将士持兵戈与古冶子等墨家子弟厮杀于一处,城内其他处士兵听闻此处有打斗,迅速靠拢支援,以人数优势打得韩少保等人招架不住,墨家子弟死伤过半,韩少保等人只好各自分散突围。

    韩少保等三人被近百名名禁军士兵层层包围,左右脱困不得,王乔烈说道:“韩兄,这是何情况,难道你们曾经得罪过陈留王?”

    “大兄弟,我也刚来这儿,哪个晓得这里是什么情况嘛。与陈留王,素未谋面,怎能得罪。一天天的,净是些扯犊子事情。”韩少保等人厮杀,想要冲出禁军士兵包围之中,却是不得,数次被打退回去。

    三人背靠背,成掎角之势,持刀剑与禁军士兵互相对峙。

    温苏媚不禁骂道:“臭小子,自打跟了你,本姑娘霉运接踵而至,没一天安生日子过,处处都是危险,总有人要杀你。”

    “关我屁事啊姐姐,我刚来你们这里不久好吧,你们这里乱,不要把屎盆子扣我一人头上好不好,小爷也很郁闷的好不好。”韩少保实在无语,本以为这一世能过得像大爷一样,活得潇潇洒洒,没想到老天爷给了他再一次生命,却也给了个他一言不合就砍人的不安分时代,韩少保看着蓝天,心道:“青天大老爷,你还真挺公平的。”

    “韩兄,一直忘记问你,这位姑娘是你娘子嘛?”王乔烈问道。

    韩少保瞧着温苏媚,见温苏媚没有半点反应,心道是找她当老婆倒也不错,长得挺漂亮的,功夫还挺厉害,遇到危险又能保护我,做个渣男也蛮好的。韩少保心里这么想着,但是也不能没皮没脸的还真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便随口一道:“不是,是我师姐。”

    王乔烈又道:“不像啊,姑娘对你尤其上心,处处为你着想,我虽与你等认识不久,却也能瞧得出来,温姑娘对你有情。”

    韩少保心念道:“小爷我可有自知之明,相亲无数,那些女的刚开始哪个不是对我有情,知道了小爷具体家庭经济情况后,穿着高跟鞋跑得比刘翔还快,大爷的。上一世,被那些女人羞臊的还不够,难道还要到这一世再被羞辱?自古道理,男人没有一番事业成就,想要娶亲何其困难。三妻四妾那是有权势官员才配享有的,古代又不能经商,只能从政一条路可行,没有权势何来妻妾成群。等小爷把血书送到秦王手中,有了官职,女人自然不是问题。假使真的要纳了温苏媚,有身份地位,就算她不同意,也不至于被其羞辱。”

    温苏媚说道:“喂,两个臭小子,现在咱们被人包围,不能脱困,此刻说这些不太合适吧。”

    三人交头接耳说话,丝毫不把那些禁军当回事,那禁军将领见此甚为恼怒,调来弓箭手,准备射杀三人。

    禁军士兵退去,弓箭百只齐发,三人各自躲闪格挡,古冶子带着墨家子弟冲出一侧禁军包围,冲到此处禁军后方截杀,打乱了弓箭手和禁军士兵,救下韩少保三人。

    古冶子说道:“先退出城去,王宫内应该发生了宫变,不能再呆在城里。”

    古冶子带领众墨家子弟开路,擒贼先擒王,古冶子使墨子剑法,一招长河落日,冲杀到一名禁军将领跟前,结果了他。

    其他禁军士兵见状,纷纷不敢上前,与此同时,从侧面又来一队禁军士兵支援,禁军统领命令士兵斩杀殆尽,不能放过法家余孽,高声叫道:“陈留王有令,他们是法家韩成子余孽,一个也不可放过。”

    “王宫果然宫变,快走!”古冶子手持长剑,左右劈砍,带领余下墨家子弟,所到之处杀得禁军士兵人仰马翻一片溃败,众人迅速往城门口方向撤去。

    “关城门!不可让他们逃脱!”那禁军统领大声疾呼。

    广陵城守城士兵迅速关闭城门,古冶子一马当先,以极快速度冲到城门口,四处斩杀守城士兵,杀得是一片尸山血海。

    众人迅速通过广陵城,出城而去,韩少保见有人放暗箭射杀温苏媚,为救温苏媚,不加思考,想以赤子剑拦箭。

    韩少保技不如人,拦下第一只箭,却没拦下第二只箭,左腿中箭,扑倒在地,滚了数圈。

    “韩少保!”温苏媚大叫一声,冲过去,和王乔烈搀扶起韩少保,那些追杀而来的禁军士兵已近在咫尺。

    王乔烈背起韩少保,温苏媚边战边退,已渐渐被禁军士兵重新包围。

    王乔烈被禁军士兵弓箭偷袭射中左臂,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韩少保心善,他不杀伯仁,却也不想伯仁因他而死,心道:“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该我韩少保死,谁也救不了,不该我死,谁也要不了我的命。本就死过一次,多活了这段时间,也够本了,人不能自私,自己技不如人,只能怨自己。”他把赤子剑扔给温苏媚,与二人大叫道:“快走!再不走,谁也走不了!”

    温苏媚死活不走,要救韩少保,她过来准备背着韩少保,被他拦下。

    韩少保把怀里血书塞进温苏媚怀里,满是鲜血的双手碰着温苏媚的脸庞,说道:“师姐,你听我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不在乎了,但是血书你一定要帮我送到北方龙城秦王手中。”韩少保心道:“母亲含辛茹苦养我长大,虽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她身上却有着农村人的质朴善良,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可以无小节,但是一定要有大义。”韩少保不知道的是,他母亲作为一个乡下没有见识的农村妇人,却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影响着他,替韩少保树立了一个正确的人生价值观。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温苏媚梨花带雨,满是哭腔。

    “师姐,你听我说,把血书送到秦王手中,既然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我韩少保绝不做无信无义之人。”韩少保把怀中十锭金子交到温苏媚手中,微笑着看着温苏媚,好似在做最后的诀别,他说道:“我心中一直有个遗憾,新婚当日妻子跑了,虽嘴上不在乎,却一直耿耿于怀。倘若我不死,这十锭金子就是彩礼,我就娶你为妻,你可愿意?”

    温苏媚愣住了,哭着说道:“愿意,苏媚愿意,咱们一起走,一起走。”

    韩少保觉得自己多少有点道德绑架的味道在这里,不过此刻,也管不了许多,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之数,能在死前找个媳妇,也道此行不算白来。

    王乔烈独战于禁军士兵,已是伤痕累累,苦撑不久。

    古冶子带领墨家子弟返回,本已跳出禁军士兵包围圈的墨家子弟只得再次与其接敌交战,越来越多的禁军士兵冲出城门,络绎不绝的赶来支援。

    墨家子弟多有负伤,韩少保怒叫道:“给我滚,快滚,不能再让墨家子弟因我而伤而死,带着我,你们跑不了的,你想现在就让我内疚而死吗?大兄弟,赶紧带着苏媚走!”

    温苏媚挥泪而别,收好血书,手握赤子剑,奋力砍杀禁军士兵,在墨家子弟掩护下,迅速逃走,禁军士兵追杀而去。

    韩少保被禁军士兵生擒,一名禁军统领下令当场斩杀韩少保,被陈留王亲信慕容纨将军拦住。

    慕容纨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铠甲戎装,三十岁上下,一脸严酷,挥挥手,淡淡的说道:“先留着,放长线钓大鱼,法家同党,一个也跑不了,带回去吧。”

    慕容纨看着韩少保,饶有意味,心生一计,准备一网打尽。

    韩少保被禁军士兵架着,押向了广陵城里,慕容纨与手下禁军统领说道:“把他和韩成子关在一起,放出消息,三日后,西城午门烹了他们。”

    禁军统领拱手说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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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身陷囹圄

    韩少保被禁军士兵押回广陵城西城监牢,与法家韩成子关押在一起。

    韩成子见韩少保和他一样沦为阶下囚,又有箭伤,忙搀扶起被禁军士兵推倒地上的韩少保,说道:“少保兄弟,你不是去北方龙城投亲的嘛,怎会被抓?”

    “唉。”韩少保心中郁闷,苦笑不得,无奈说道:“路上偶遇墨家古冶子先生,听闻陈留王发布招贤令,法家韩成子先生也在此处,在下感谢韩成子先生的授课之恩,便就与古冶子一起来看望先生。谁料,那帮瘪三,竟说我等是法家同党,要赶尽杀绝,这不扯犊子嘛。情急之下,想要逃出城去,陈留王禁军士兵人多,打不过,在下不幸腿部受了箭伤被俘。”

    韩成子瞧见韩少保腿上箭伤,准备替韩少保拔箭疗伤,说道:“你忍着点,老夫这就替你拔出箭来。”

    “来吧大教授,小爷我忍得住!”韩少保双手握拳,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颗颗滴落。

    “又说疯语。”箭有倒钩,韩成子手里也没些匕首割箭,向外面的狱卒借刀和要些草药,却没有一人理他,韩成子无奈说道:“小兄弟,箭上有倒钩,你可要忍住了。”

    “等等,先生你这是要硬拔吗?”韩少保心里有些发慌。

    韩成子点头说道:“那些狱卒丝毫不理会我们,处理箭伤要紧,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韩少保回想这些日子种种,想来头大,心中恼火,心下嘀咕道:“此行真是遭了大罪,肩膀上伤未好,腿上又有箭伤,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小说里那些穿越回到古代的主角们,吃香的喝辣的,妻妾成群,天子跟前的红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不威风,怎么偏就自己如此倒霉,这么衰啊,到处被人砍杀。第一天刚来的时候,就碰上了他们在群殴砍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几天安生日子过,天天不是被这个砍,就是让那个杀。就不能让小爷我顺顺当当的送完信,当个官,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老天爷,你是不是给我拿错了剧本啊,打怪升级啊这是?咱能不能一步到位!”

    韩少保点了头,猛吸了口气,强撑自己内心慌张,韩成子右手握着弓箭,左手按住周边伤口,看着伤口不断冒出的鲜血,当下决断,猛地把弓箭拔出,因是有倒钩,连着皮肉也拔出点出来。

    “大爷的!”韩少保脱口而出,心头倒吸了口凉气,差点痛死过去,连牙齿都要咬碎,全身上下剧烈的发抖,拳头捏的嘎嘣响。

    韩成子把皮肉赶紧塞回伤口,身上撕扯下几块布料,按住出血伤口,再有衣服布料包裹压住腿部伤口。

    “少保兄弟,忍住,一定要忍住!”韩成子见韩少保痛不欲生,紧紧的按住伤口出血的地方,要把血止住。

    “不要想着伤口,想一些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的事情。”韩成子说道。

    韩少保努力的克制住自己,他忽的想到了在白乌山凌虚道观听那些道士念的清心寡欲经,心里不停重复的念着,念了半天愣是没有半点平静,韩少保呸了一口,又不是大学生,装什么文化人。韩少保忍痛叫道:“先生,给我一拳。”

    韩成子一拳打晕了韩少保,昏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韩少保兜兜转转复醒过来,已是次日的傍晚时分。

    韩少保睁着眼打量着监牢,旁边的韩成子一身囚衣,浑身血迹斑斑,想来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监牢三处封闭,只有一处出入口,除了狱卒看管之外,时有禁军士兵来回巡逻。

    韩成子见韩少保醒来,关心道:“少保小兄弟,身体如何?”

    “不死就是天大的幸事了。”韩少保无奈道。

    韩成子叹气说道:“唉,没有草药,不仅恢复的慢,还要多受几分苦楚。”

    韩少保不由的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历的种种苦难,笑说道:“死都不怕,还能怕苦嘛。从小到大,就没有一天不苦。”

    “唉。”韩成子再次无奈叹息了声,喃喃道:“何时才能遇见真正懂我法家学说的明主啊。”

    “先生,前些日子陈留王还颁布招贤令,怎么今日就是这般凶险,还被下了监牢。”韩少保问道。

    “那日与你驿站一别,进广陵城面见陈留王,与之畅聊一天一夜,陈留王非常认同法家学说,想要成为十六诸侯国强主,必须彻底改革变法。主张严刑酷典,重申律法。奖励耕战,行军功制。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韩成子起身,背手而执,说道:“陈留王封我为太卿,赐我王剑,主管改革变法一切事宜,三公六卿各部官员必须无条件支持新法。因为有陈留王的鼎力支持,变法之事徐徐展开,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韩少保说道:“既有陈留王鼎力支持,为何又到如今地步?”

    韩成子又是一声叹息,说道:“那日,陈留王封国内的曲歌城,有一王室子弟强耐民女为妾,民女不从,竟纵家奴当街杀人。此时,正值新法实行之际,那民女家人赶赴王城前来告状。陈留王命我严查此事,对犯事之人绝不姑息,严格按照新法处理。我持王剑,赶赴曲歌城,命令兵士抓起杀人家奴,择日斩首示众,以敬新法。家奴主人乃是陈留王旁系王族子弟,是陈留王堂兄,按照新法,陈留王堂兄犯包庇罪,要罚银一千,断指一根。依律,便对陈留王堂兄进行警戒处罚。事情已过,便就返回王城,几日之后的一个晚上,禁军士兵包围了我的府邸,抓我下狱,老夫知道,新法在此刻失败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能凶手是皇亲国戚就区别对待,天子犯法还要与庶民同罪了。难道是陈留王反悔,不支持新法?”韩少保问道。

    “非也。从老夫下狱那天起,要求见陈留王却而不得,怕是,陈留王不在了。”韩成子猜测道。

    韩少保一惊,小声问道:“先生的意思是,陈留王嗝屁了?”

    韩成子不懂,韩少保改口说道:“陈留王儿子杀父上位?”

    韩成子点头应道:“老夫所猜测,**不离十吧,多半是如此。”

    “果然和墨家古冶子先生所预测一样。”韩少保说道,心中有些骇然,心道是怎能下得去手,后世的玄武门之变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为了皇位骨肉相残,兄弟阖墙,让韩少保这个现代人实在不能理解。

    “老夫虽不是王族之人,却也知道宫廷政变如家常便饭一般繁多,多是老王爷与小王爷产生了矛盾意见,两下不合,多会大打出手,一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韩成子转过身来,走到韩少保跟前坐下身子,说道:“墨家古冶子先生与你通行,他们是否安全?”

    韩少保说道:“小的被抓时,虽有禁军士兵追击,不过多半应是没事,古冶子先生墨子剑法高超,那些禁军士兵怕不是对手。”

    “如此甚好。”韩成子看着韩少保,突然哈哈一笑,说道:“小子,你我还真是有缘,此处身陷囹圄生死存亡之际,还能碰到一起,实在是缘分。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了。”

    韩少保也笑道:“先生所言不差,你姓韩,我也姓韩,说不定几百年前还是一家了。”

    俩人哈哈大笑,不日就要生死,却也半分不觉害怕,反是豁然,无所畏惧。

    韩少保说道:“既然现在闲来无事,先生与我好好说说法家学说。”韩少保心道:“前一世因为经济条件的原因,被迫辍学,现在有现成的国学大教授免费授课,不学白不学。就算一会再次嗝屁了,也要做个有学问的文化鬼,不要当粗鄙不堪的**丝gui。”

    “现在怕是迟了吧。”韩成子说道。

    “不迟不迟,到了那一边,说是法家门人,却根本不懂法家真正本事,岂不让那边大老爷们笑掉大牙啊不是。”韩少保笑道。

    “你倒是用心,反正也闲来无趣,说与你听听也罢。”韩成子说道。

    韩少保拱手说道:“在下洗耳恭听。”

    次日晌午时分,狱卒端来两份较为丰富的饭菜,让他们抓紧时间吃。

    韩成子见了,与韩少保说道:“比老夫预想的要快,今天就要送你我上路了。”

    “管他了,就算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韩少保拿起饭菜就往嘴里送,只是韩成子心事重重,未动饭菜。

    “少年学习,数十年如一日,本想修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梦。”韩成子心有不甘。

    韩少保倒是坦然,只不过对行刑手段难以接受,要烹煮了他们,想想要被活活烫死,韩少保心里就不禁有些发怵。

    二人被狱卒五花大绑,押上停靠在监牢外的囚车上,一路押往西城午门准备烹了他们。

    沿途两侧路边,围满了老百姓,看着前几日还是陈留王座上宾,被封为太卿风光无限的法家韩成子,今日却已是阶下死囚,即将被烹煮。世道无常,人心不古,无不唏嘘,深为痛惜。

    二人被押上了西城午门行刑场跪下,众禁军兵戈林立,层层封锁,数百卫兵把刑场围得犹如铁桶一般。

    新任陈留王亲信慕容纨正坐在台上,行刑场两口大铁锅里的热水已被柴火烧得波涛汹涌,仍有卫兵往大铁锅下面添加柴火,将锅里的水烧得更热更烈。

    韩少保瞧见了,头皮有些发麻,行刑手段未免太残忍了些。

    慕容纨手拿王榜,高声念道:“大周道德宣威紫光金罗圣皇帝天子令,陈留王令。”

    现场所有百姓兵士纷纷跪下,慕容纨身边两侧官员卫兵爷都下跪,听后王旨。

    慕容纨瞧着在场一干人众,暂未发现异常,继续念道:“罪臣法家韩成子,摇唇鼓舌,卖弄学说,搬弄是非,蛊惑陈留王。大周有律,刑不上士大夫,韩成子有违祖宗律法,意图祸乱封国,扰乱律治。经查明,法家韩成子实乃楚王奸细,受命于楚王,乱我陈留王廷,其心险恶,理当烹煮,上宽天子,下慰王威。从犯韩少保,一应烹煮。”

    慕容纨读罢,众官员兵士百姓齐呼天子万岁,陈留王千岁。

    众人起身,慕容纨看着韩成子,叫道:“韩成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韩成子何时成了楚王奸细。”韩成子哈哈大笑,从容说道:“来吧,要杀就杀,何须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休得胡说,这是陈留王令。”慕容纨辩解道。

    韩成子叫道:“既是陈留王令,那就请出陈留王,我韩成子要亲口问王爷,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放肆!王爷日理万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慕容纨拒绝道。

    “我乃王爷亲封太卿,你既说刑不上士大夫,又何权利烹煮我韩成子,拿王命来。即使王爷当真要烹煮老夫,也要上告天子,陈述老夫犯了何等大罪,才致如此!”韩成子一席话把慕容纨噎得哑口无言。

    慕容纨招手身边一官员过来,问道:“于大人,王爷可有废黜他的王榜?”

    于大人不敢看着慕容纨,低头说得:“王爷刚登王位,诸事繁多,还未想起罢黜他太卿之位。”

    “为何不提醒王爷?”慕容纨怒道。

    于大人不敢再言,慕容纨说道:“法家善诡辩,今日所见,果然如此。王爷诸事繁多,稍后自有罢黜你的王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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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墨家机关术

    韩成子说道:“那就先请王爷罢黜老夫,再来定老夫的罪!”

    “来人!”慕容纨说不过韩成子,一声大叫,刑场上众禁军兵士齐声高呼一声‘在’。

    “法家韩成子诡辩是非,陈留王令,即刻行刑,不得有误。”慕容纨叫道。

    “老夫其心可鉴,不存私心,只为百姓安居乐业,但凭功劳受封官位,何错之有。”韩成子不依不饶,甚为不满。

    边上来了两队士兵各四人,把韩成子和韩少保两人分别抬起,准备扔进大铁锅里。

    韩少保忙叫道:“喂喂喂,等一下,我有话说。”

    韩成子叫道:“小兄弟,死则死矣,不必跟他求饶。”

    “已是死路,再说无益,这是陈留王令,大周天子令。”慕容纨高声说道。

    “死肯定要死的,能不能商量一下,换个死法,你们这里的死刑太不人道了,有没有什么安乐死之类的?”韩少保问道。

    韩少保这番话把众人都问愣住了,慕容纨斥道:“胡言乱语。既是死刑,何谈人道,安乐死又是什么?”

    “就是,能不能舒舒服服的死?烹煮这种手段太没人性了,知道的你们是在杀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杀猪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们好歹也是人,不能这样搞,换一个换一个。”韩少保商量着说道。

    慕容纨怒道:“满嘴胡言乱语,来人,先把这臭小子烹了。”

    韩少保大叫,骂道:“你大爷的,这不是再跟你商量嘛,不行就不行呗,还他、妈恼羞成怒啊。喂,毒药也行啊,上吊也中啊...”

    任凭韩少保如何叫换,慕容纨也全当没听见,那四人禁军士兵举着韩少保,走到大铁锅边上,只待慕容纨一声令下,就将韩少保投进大铁锅里,烹煮了他。

    “小兄弟,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不必如此卑躬屈膝,你先走一步,老夫随后就来。”韩成子坦然叫道。

    韩少保看着大铁锅里的沸腾热水和那滚滚热浪,心中一万个草尼玛跑过,心道:“倒了十八代血霉,上一世卖、肾感染了细菌就已经死得够窝囊了,还不知道那些亲戚知道了事情真相后,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贬斥老子了。这一世到这个世界,屁股还没焐热,就被人像杀猪一样烹煮了小爷。老天爷啊,我跟你不熟啊,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你怎么就非跟着我过不去啊?”

    慕容纨一声令下,四个禁军士兵将韩少保举过头顶,准备扔进滚滚热水的大铁锅里。

    千钧一发之际,人群中突然飞出数支弓箭,强大射击力度,迅速直击韩少保和韩成子二人处的大铁锅侧面而去,击裂了铁锅,锅里沸腾热水迅速四散开去,烫的现场老百姓鬼哭狼嚎满地打滚,一片混乱不堪。

    人群里乔装打扮普通老百姓的墨家古冶子先生带着墨家子弟和王乔烈、温苏媚一起冲杀刑场,与在场众禁军兵士厮杀打斗一起。

    “我去,这是梁山好汉劫法场啊。”韩少保看见了温苏媚,兴奋的大叫道:“媳妇,媳妇,我在这里。”

    温苏媚冲杀到韩少保跟前,迅速杀了那四个禁军士兵,韩少保开心的一把抱住了温苏媚,说道:“我就知道,媳妇肯定不会不管我的。”

    “你就贫吧,受了这些罪,还不老实。”温苏媚脸一红,还有些羞涩,见韩少保肩膀上剑伤和腿部箭伤,关心问道:“怎么样?能不能走?”

    韩少保拍着胸脯,说道:“小爷我身体硬着了,没事,咱们走。”

    温苏媚持长剑砍了一禁军士兵,搀扶着韩少保走了没几步就摔倒在地,温苏媚气嗔道:“臭小子,你就嘴上逞能吧,不能走就不能走。来,我背你。”

    “这不扯淡了嘛,让女人背我,好歹也是一大老爷们,哪能那么没皮没臊的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韩少保连忙摆手拒绝。

    温苏媚听韩少保又是些稀奇古怪的话,不明白,韩少保也懒得解释,见有一士兵从温苏媚背后偷袭要砍杀她,大叫一声小心。那温苏媚长剑反刺,士兵未近身前,便已结果了他。

    行刑场一片混乱,古冶子带着墨家子弟与陈留王禁军士兵互相厮杀于一起,慕容纨冷哼道:“本将军还以为你们不来了,等候多时了。”

    古冶子救下法家韩成子,韩成子连声拜谢,古冶子说道:“你我虽然学说主张不同,但不妨私下里咱们依然可以是朋友。”

    古冶子让一墨家弟子搀扶起韩成子准备撤退。王乔烈冲到韩少保跟前,急说道:“法家韩成子先生已经救下,现在就要撤退,兄弟,我来背你,先逃出去再说。”

    王乔烈背起韩少保,与古冶子等墨家弟子合围一道,准备杀出城去。

    慕容纨见时机成熟,命令提前潜伏起来的王府亲兵迅速从各处街道合围而来,团团包围住他们。

    慕容纨大叫道:“今日就将法家和墨家余孽一网打尽,一个不留,杀!”

    古冶子似乎早有准备,众墨家弟子迅速从身后背包里拿出他们墨家最新发明的三箭连发的强弩,装填弓箭。

    七八名墨家子弟强弩对准王府亲兵,数番连射,射杀士兵近不得身前,逼得他们不得不退后,以避弓箭锋芒。

    仗着强弩弓箭自动装填连射,古冶等人强行从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出来,杀得刑场是一片尸山血海,惨不忍睹。

    “不准后退,违令者斩!”慕容纨大叫道。

    强弩攻势太过凌厉,那些士兵毫无招架之力,看得一旁的韩少保目瞪口呆,心道:“我滴乖乖,这强弩威力竟丝毫不比未来的那些现代化兵器弱,三箭连发,跟加特林机关枪似的。”

    慕容纨的命令,在古冶子墨家子弟凌厉的攻势下,丝毫不起效果,只得不断退后,躲藏于四周民房之内,谁要冒头,强弩当头就是一箭射死。

    “于大人,速去调兵,命令城门口严防死守,谁要失了城门,严惩不贷。”慕容纨叫道。

    慕容纨身边的那个老者听命迅速离去,古冶子众墨家子弟手中弓箭也快用尽,慕容纨见状,大叫命令道:“贼人箭矢已用尽,给我杀了他们!”

    禁军士兵和王府亲兵迅速从四面八方的民房内冒出,再次把他们围堵住。

    古冶子先生不慌不忙,命令道:“墨家子弟听令,摆墨子剑阵。”

    众墨家子弟收起强弩机具,拿出木剑,将韩少保等人围住其中,四周围成圈,所有墨家子弟以木剑往城门方向杀去,边战边走,截杀想要冲进圈内的士兵,护着他们安全。

    古冶子先生宛如坐阵中军帐的元帅,指挥着众墨家子弟冲锋。

    慕容纨长剑指挥,数声大叫道:“给我冲进圈里,打乱他们节奏!”

    众士兵蜂拥而上,却被墨家弟子有条不紊的纷纷打退,韩少保看着墨子剑阵如此威力,再见那古冶子犹如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帅,沉着应对,稳扎稳打,竟把外面陈留王数百人的军队打得溃不成军,实在厉害,韩少保心赞道:“这可是个人才啊。”

    于大人已调五百人禁军士兵赶了回来,迅速加入战斗,韩少保心骂道:“这个老不死,也是死脑筋,打仗也不知道懂懂脑子,就想着以人数优势死缠烂打。”

    韩成子见又来两队士兵,与古冶子说道:“那两队禁军士兵规模,约有五百人,慕容纨不惜拿他的士兵命来填,就是想耗死咱们,要想个办法,不能如他所愿。”

    “岂能如他所愿。”古冶子从怀里拿出一只木头制作的手掌大小木鸢,扔向空中。

    韩少保看得奇了,心道是这又是什么宝贝?墨家的稀奇古怪玩意还挺多。

    那木鸢扔到空中竟没有掉落下来,内部机关启动,木鸢飞了起来,继续向天上飞去,不仅韩少保看得惊住了,连慕容纨和那些禁军士兵,王乔烈等人也纷纷愣住了,不由的罢手停下,想看看那木鸢到底能飞多高。

    “这不就是飞机的雏形吗?”韩少保忍不住叫道。

    “飞机?这名字倒比木鸢听上去要霸气许多,好,以后老夫就称它为飞机了。”古冶子所代表的的墨家易于接受新鲜事物,不似古板不知变通,墨家也正是如此善于变通开拓,才能创造出许许多多闻所未闻的机关暗器出来,而墨家的机关术,更是天下闻名。只不过这类属于奇技淫巧,名流王侯向来标榜自己为贵族大家,瞧不上这不入流的三教九流,用了会被人嘲笑,耻笑为贱民贱事,加上墨家主张非攻,兼爱,人人平等,更是格格不入,故而墨家在大周为所不耻,备收其那些贵族士家们打压。

    韩少保啧啧赞叹,心道:“原来老祖宗几千年前就已有了飞机雏形,这等技艺,没想到后来竟然失传了,真是可惜。”

    那木鸢飞到空中足够高的地方,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就连城外十里处都能看见听见。

    慕容纨心道不好,这木鸢怕是在叫援兵,赶紧命令叫道:“他们是在叫援兵支援,听我号令,速速斩杀他们。”

    众人再一次陷入厮杀混战之中,那天上木鸢忽的掉落地上,韩少保想去拿来研究一番,里面内部到底是什么机关,被温苏媚一把拽了回来,木鸢被禁军士兵踩踏毁坏,韩少保连呼可惜可惜。

    众人激战正酣,从西城门口上方飞来一架更为宽大的木制木鸢。

    “我靠,这才是大飞机啊。”韩少保瞧着天上那具庞然大物,心中赞叹,实在是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能看见这种神奇东西。

    古冶子与韩少保说道,“小兄弟,你既有奇言妙语,我墨家这架可容四五人的木鸢还未命名,劳你赐名。”

    “这怎么也是得歼二十啊。”韩少保脱口而出。

    古冶子一脸不解,问道:“歼二十?什么意思?”

    韩少保嘿嘿一笑,搜肠刮肚,也想不起好听又霸气的名字,还是不能随便去改变,便道:“形状酷似鸟,叫飞鸟如何?”

    温苏媚白了韩少保一眼,说道:“想了半天,就起了这么个俗不可耐的名字,鸟本就会飞,又叫飞鸟,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鸟也有不会飞的,你见过鸵鸟,见过火鸡吗?”韩少保嘴上不依不饶,说道:“你个小娘们,大老爷们说话,旁边好好听着,插什么嘴啊。”

    温苏媚气的一剑刺死禁军士兵,那木鸢已飞到众人跟前,古冶子等人迅速靠拢过去。

    木鸢上下来两名墨家子弟,古冶子让韩少保、韩成子、温苏媚和王乔烈四人爬上木鸢,木鸢腹部被墨家设计掏空,做成了个可容人位置,古冶子说道:“这是我墨家机械鸟,你们先走。”

    古冶子伸手扣动木鸢上的一处机关,那木鸢犹如机器人一般开始缓慢走动,在墨子剑阵的掩护下,那木鸢越走越快,走了十几步后开始升空飞了起来。

    韩成子称赞道:“墨家机关术,果然名不虚传。”

    王乔烈也不禁赞叹说道:“今生有幸结识墨家和法家两位先生,不枉此生了。”

    韩少保看着这逐渐飞起的木鸢,激动之情兴奋难表,就如见到亲人一般,能在这里见到几千年后才有的东西,怎能不激动。

    “古冶子先生,你们怎么办?”韩少保大叫道。

    “不用担心,你们先走,不用照顾你们,我墨子剑阵还没怕过谁。”古冶子成竹在胸。

    慕容纨见飞上天的韩成子等人,气急败坏,叫道:“给我把他们打下来!”

    禁军士兵准备投掷长枪刀剑,砸落木鸢,古冶子见状,带领墨家弟子用墨子剑阵打散了他们,随后继续向西城门方向杀去。

    慕容纨见跑了法家韩成子等人,十分恼火,命令剩下士兵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剩下的墨家众人。

    没有了韩少保等人,墨家子弟凭借墨子剑法,如势大增,变换墨子剑阵,以两两为一组,可前后攻击,可左右防御,古冶子持木剑一马当先,在古冶子带领下,杀得禁军士兵人仰马翻,一泻千里。

    古冶子见墨家子弟已折损近半,不能再跟他们硬耗,出其不意,当下持木剑斩杀一骑马的禁军统领,夺下马匹,其他剩余数名墨家子弟也纷纷夺马而跑。

    “你们这帮废物,那么多人连他们几个人都抓不住,废物,全都是酒囊饭袋!”慕容纨先见跑了韩成子等人,又见墨家古冶子拦不住,气得愤声大骂,叫道:“赶紧去追,再跑了他们,本将军全砍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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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赵王起兵 上

    古冶子等墨家子弟夺马而逃,化整为零,各自潜伏于民间,化为百姓,消失此地于无影无踪...

    慕容纨命令全城戒备,搜索数日,连个人影都没有找到,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慕容纨气急,命禁军士兵把杀死的墨家子弟尸体悬挂于城墙上示威,暴尸十日,引得墨家众子弟誓于陈留王不共戴天。

    韩少保等人乘坐墨家机械鸟逃出广陵城去,众人商量,往北而去,准备先护送韩少保一起投秦王帐下。

    众人往北而去,收起刀剑,化为平民,不走官道,韩少保跟温苏媚要了四锭金子,交给商队,请求商队以商人身份掩护他们离开陈留王地界。韩少保瞧着金灿灿的黄金给了别人,有些舍不得,心中无奈嘀咕道:“唉,拿天子剑和神木令换来的十锭金子,现在一下子一半没有了。这商队老板,太特么黑了,一人一锭金子,你个奸商!”

    大周有律,来往商队必须提交过界文书随行人员物品,立国之时各封国尚能严格执行律法,只是到了今日,已是名存实亡,络绎不绝南来北往的商队多数都会夹带些违禁品,花些银子买通守城官员将领,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也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商队出了陈留王地界,进入大周十七爷赵王慕容恪的封国地界。商队要折道去往西北方向,贩卖这次从南方收购过来的丝绸、茶叶、陶瓷等生活物品,便与韩少保等人分手告辞。

    韩成子与韩少保等人说道:“老夫暂且不去北方龙城,这里等候墨家古冶子先生,你们先行一步,老夫随后就来。”

    温苏媚聪明伶俐,一针见血的说道:“韩成子先生,等墨家古冶子先生怕是假,打算面见赵王是真吧?”

    韩少保和王乔烈二人看着韩成子,韩成子见瞒不过,便道:“温姑娘实在聪慧,的确如此。”

    “先生,还是别去了吧,弄不好这又是第二个陈留王。再有危险,恐怕难逃啊。”王乔烈担心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先生,稳妥点吧。你们这里人都太野蛮了,动不动就要把人烹了,瘆得慌啊。”韩少保劝说道。

    韩成子目视远方赵王都城南商城,眼神坚毅,背着双手,斩钉截铁的说道:“广陵城所受之辱,老夫绝不轻易算了。老夫研究过赵王,颇有雄心,正值壮年,膝下二子皆未成年。说动赵王,改革图志。”韩成子转过身来,看着韩少保、王乔烈和温苏媚三人,作揖说道:“就此别过,老夫若侥幸命大不死,日后自然相见。”

    说罢,韩成子离去。

    王乔烈见韩成子离去,问道:“韩兄,咱们怎么办?”

    韩少保左手握着赤子剑,右手摸了摸温苏媚还给他的血书,想了想,便道:“去球个玩意。走,一起,哪怕就是死了,黄泉路上也不孤单。”韩少保心道是前往龙城也不急在这一时,从十绝城出发,至今有数月,瞧着韩成子此次对赵王颇有信心,不妨先去瞧瞧,倘若再能得到赵王对法家的支持,对我们也是多有裨益,到时可借一队人马护送前往龙城,岂不省心省力。

    “烈兄,媳妇,走,同韩成子先生一起。”韩少保说罢一左一右拉着王乔烈和温苏媚。

    王乔烈倒是坦然,性情中人,不禁哈哈一笑,忙说快意恩仇实在爽快。

    温苏媚却有些腼腆,微微一愣,甩开了韩少保的手,嗔怒娇羞说道:“谁是你媳妇,好不要脸。”

    韩少保等人追上了韩成子,与韩成子一道进南商城面见赵王。

    路上,韩成子倒是询问起王乔烈的身世来源,众人边走边聊,王乔烈细细述说起自己的身世。王乔烈无父无母,自小由师父养大,师父原是火镰教长老,因看不惯火镰教平日里的行事作风,离开火镰教,被其追杀,收养了本是孤儿的王乔烈。隐姓埋名十几年,火镰教教规讲究从一而终,只要加入了火镰教就终身不能退教,否则视为叛徒,要被上万的火镰教人追杀。王乔烈师父教了他一手好刀法,后终于被火镰教人查找到了他师父下落,火镰教派出几十名高手说要铲除叛徒。师父不要让王乔烈掺和他的事情,说这是他和火镰教的个人恩怨,师父血战三天三夜,力竭而亡。临终前,赠于王乔烈跟随他几十年的寒月刀。火镰教要抢刀,王乔烈凭借寒月刀,以其刀法杀得剩下火镰教受伤高手败退而去,自此,王乔烈发誓今生都与火镰教势不两立。

    南商王城,赵王王宫落英宫正厅,赵王一班文臣武将全部屹立两侧,早有禁军士兵来报,赵王等人全部默声不言,静静的等候韩成子等人到来。

    正厅外,一卫士让韩少保等人解剑,随后进入王宫正厅。

    韩成子等四人向赵王弯腰行礼,赵王回礼,赵王说道:“早有耳闻法家韩成子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大雅。”

    韩少保四处打量了一番,王宫守卫森严,赵王年轻,二十岁上下年纪,却已执掌赵地十年。帐下武将清一色年轻面孔,文臣者却大都是老谋深算的老者。王宫厅内,众人面色冷峻,不苟一笑,气氛阴沉,让人看了,直觉发怵,韩少保心道:“这一个个得了面瘫还是咋地?好像欠了你们十八块钱似的。”

    韩成子看了四处没有席地蒲团,赵王明白韩成子意思,正色说道:“我赵王行宫没有坐着的,除了我赵王,其他人全部站着。”

    “大周宣帝三十八年,在陈留王与赵王的边界发生了一件命案。陈留王以命案为借口,派兵侵占了本应是赵王封国城池的宁县。老夫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算算至今有几年了。”韩成子望着韩少保,故意说得:“小子,你算算看,有多少年了?”

    韩少保一脸迷茫,心道鬼知道多少年,小爷那时候还没过来了。

    温苏媚见韩少保迟愣,脱口说道:“八年!”

    “对对对,八年了,宁县被陈留王侵占了八年了。老夫尚能记着,不知道赵王是否贵人多忘事了?”韩成子看着赵王说道。

    “放肆!”站立左侧的赵王武将百里云,怒目相向,叫道:“韩成子,你休得放肆,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本将军一刀砍了你!”

    韩成子看着百里云,问道:“敢问这位将军是?”

    “在下百里云,赵王帐下云骑将军是也。”百里云自豪说道。

    韩成子望着赵王,赵王不动声色,没有说话,韩成子明白赵王的意思了。

    韩少保瞧向赵王武将百里云,年纪比韩少保大不了多少,却和温苏媚差不多,生得眉清目秀,面白如玉,韩少保心道:“这细皮嫩肉的,跟小白脸似的,还是云骑将军?扯犊子了吧这是。”

    韩成子见那云骑将军百里云目空一切,谁都瞧不上的样子,便道:“请问将军,宁县失落陈留王手里八年,为何迟迟不能收回?”

    “陈留王重兵把守,实难下手,其王军战力更是了不得。”站立右侧的赵王谋臣周圩说道。

    韩少保看着那周圩,年纪比韩成子稍大,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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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韩少保新婚夜媳妇跑了,为救母亲卖肾感染细菌离世,重生穿越回到了大周,阴差阳错之下成为了大周使者,开启了新的传奇一生。在这个诸子百家争鸣的时代,与法家、墨家、兵家一起纵横捭阖,从一介草民,一步步最终登上九五之尊皇帝的宝座。回到大周当皇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回到大周当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回到大周当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