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从小,大人就教导我们要成为有理想有抱负的新人类,长大要为祖国四化做贡献。这些口头禅从小背到大,一个字不差。可是某人的老爸老妈却不知在那个教育环节出了问题,无论是谁,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人问起她的理想,她爸就立刻打着哈哈蒙过去,她妈更直接,转头丢下一句:“有事先走了!”后抱着她就走。原因无他,只是他们聪明地知道只要她开口定然就是那两句:“等吃等喝等嫁人,等睡等死等重生。”
对他们来说她的六等人计划是十分可耻的,被视为国家米虫,尤其是她妈还是个响当当的党员,这样话要让组织听到了,还不被冠上教育极度缺乏的帽子。
于是,从小的作文,只要关于理想关于未来的,通通都是她妈给她当枪手。曾经一度,她妈妈帮她写的一篇名叫《我的终身理想》的作文还获得了全市小学生作文大奖赛一等奖。犹记得她妈带着她站在领奖台上,一副乐颠乐颠的模样,以至于颁奖人以为获奖者就是她妈妈,一个顺手就将证书给了她妈,好半响才幡然醒悟——原来这是小学生获奖大赛!这也是她唯一获得的一张作文比赛证书,上面用楷体字赫然醒目地写着她的名字——冷嫦曦。而她的前半部人生就如她的名字一般——冷场戏!
她是老爸老妈眼里的“问题儿童”,同时他们也是她眼中的“问题父母”。从记事起,冷嫦曦就不明白为何他们会给她起这个名字,这即将跟随她终身的名字就像烙印一般深深地打在冷嫦曦的心坎,成了一道无法弥补的伤疤。
咿咿学语的时候,周围的小伙伴们见到冷嫦曦就用极其不标准的普通话喊着:“冷场戏,冷场戏!”
上学以后,老师经常用夹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点着名:“冷场戏,冷场戏到了吗?”
不懂事的年月,经常被小伙伴们嘲笑:“冷场戏,冷场戏!冷了场子没人看戏!”
懂事以后,冷嫦曦开始踏上改名的漫漫革命道路,冷战热战游击战,战战惨败,于是,她从实践中得出一个真理——革命不是一个人就能干出来的!
后来,冷嫦曦的妈妈担心她这个苗子真的长歪了,一个狠心,狠咬牙花了大笔银子将她送入了舞蹈学院,从小开始进行修身养性的教育。可是见效不大,即便是所有老师都称赞她是最有天赋的孩子,冷嫦曦也没有放弃做人的六大宗旨,最后那些老师们只能捶胸顿足地向她妈哭诉:“你们家冷嫦曦再不好好进行思想教育,恐怕这辈子就真成了冷场戏了!可惜啊!可惜!那一身好天赋!”
就冲着老师口里蹦出来的那三个字,让她妈顿时灵光一闪,贼兮兮地跟冷嫦曦商量着:“曦曦,你看,如果你这次芭蕾舞比赛能拿到省冠军,我就跟你爸考虑给你改名,怎么样?”于是,那次比赛她得了第一,但名字却因为要好好考虑的借口而没有被改。
再后来,她妈用同样的手段终于将冷嫦曦培养出来,让她在舞蹈界站入一袭之地,成为最年轻的传奇,然而,此时她这冷场戏的名号已经响彻中外,想要再改已是不可能的事了。这感觉也忒差,就像在懒驴面前捆上鲜草,最终诱惑它到达目的地,而草却枯萎不能吃了一般。
结婚是件累人的事
当懒驴发现已经没有吃的可以诱惑时,通常会选择放弃向下走的勇气。而她也亦然,冷嫦曦这个名字一跟就跟了她二十七个年头,当她站在舞界鸟瞰后辈的时候,毅然决然地坚决后半生要好好贯彻她的六等计划。
由于六等计划中首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婚姻,所以,冷嫦曦现在坐在了这里——结婚公证处。
此刻坐在冷嫦曦身边的这位男士个子不高,身材不好,长相平平,戴着一副斯文的眼睛。望着眼前正在口沫横飞地对他们进行婚前思想教育的大妈,冷嫦曦能深刻体会她话中的宗旨——姑娘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这男人似乎有点缺陷美啊!
其实也不能怪这位大妈,想当初她这一舞界奇葩对外宣布要退休结婚之时,不知气煞多少老前辈,也不知让多少人扼腕,当冷嫦曦另一半的照片登出时,那些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不说一百起码也有八十捶胸顿足,而且是长得越丑的越难过,估计当时他们心中所想的必然是:早知那冷嫦曦品味如此,我当初就应该猛追了,我可比她未婚夫要丑啊!
对于冷嫦曦的选择,她妈他们虽然开通,但还是非常的纳闷。这女婿虽然是有钱了点,但他们家也不缺那些银子,为何闺女就偏偏看上了这号人?对于他们的疑问,冷嫦曦的解释如下:“嫁给这样的人安全、省心,这就意味着不用动脑子,不会自找麻烦,这才是我通向六等计划的康庄大道!”
一直在神游的冷嫦曦终于被那位大妈一句慷慨激扬的结束语唤醒:“所以,冷嫦曦小姐,请问你是真的爱着这位陈楷行先生,并且想好要嫁给他了吗?”
说实在的,每当有人问到冷嫦曦到底爱不爱陈楷行的时候,她都会感到很疑惑,到底什么才是爱?跟他在一起没有小说中的浪漫,没有童话里的温馨,更没有别人说的甜蜜,唯一有的只有安心,想想也许这就是她独有的爱情吧!于是她点了点头对那位大妈说:“阿姨,我想好了!”
最终,在大妈的唉声叹气中和万分惋惜的注视下,她和陈楷行在结婚证书上签了大名!从此冷嫦曦就是个有夫之妇了!
说到结婚,还真的是件累人的事,从前这领证就意味着结婚,如今,这领证仅仅预示着一个开始。
从领证到婚宴的办理整整隔了有大半年,这个时候冷嫦曦才明白革命的战线必须速战速决的道理,果真是长痛不如短痛啊!
自领证以后,每日踏入她家门槛的人就不计其数,那些个业内老同志更是兢兢业业每日三顿饭登门拜访,目的就是一个——曦曦,你是难得一见的瑰宝啊!遇到什么想不开的事老师们都能给你想办法,千万别踏入婚姻的坟墓,被婚姻糟蹋了!
每次听到这样的说辞,冷嫦曦总会很无奈地开口说上一句:“如果已经踏入了呢?”
然后,猛烈的暴风雨就会回答她:“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每当这时,冷嫦曦都会感慨这中国的结婚礼仪就像那万恶的旧社会一般能削了人一层皮,如果不是因为结婚需要拍什么结婚照,她就不用在一堆新人身后排队等候影楼的传召,如果不是结婚需要请婚宴,她也不必为了那些酒席苦苦等候,如果不是婚宴一定要请在五星级酒店,她就不用这么辛苦地找人脱干系插队,结果还是将革命胜利的日子定在了半年以后。
人在痛苦的时候总感觉日子是在爬着走,人在快乐的时候却感觉日子是在飞着过,所以,冷嫦曦现在的每个日子都是一种煎熬。可是这样爬着走的日子终于到了头,因为,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真的成了冷场戏
“用力!夫人,用力!快要生下来了!”
“啊……”
“老爷,您不能进去,再等等!”
“怎么这么久啊!”
…………
伴随着嘈杂的声音,冷嫦曦的意识变得清晰,但是双眼却睁不开,正是由于此,她的听力和触觉便显得更加的敏锐起来,记忆也渐渐清晰。
脑海中飘过刚从婚纱店走出来的那个场景,她手中拿相册,耳边还回荡着店里一位刚来的小妹对她说的话:“小姐,你们公司没有男人了吗?如果下次还需拍这种宣传照的话,我男朋友可以免费借给你哦!我男朋友长得非常帅,他啊……”幸许是太专注地构想那个小妹的男朋友的模样,以至于什么时候走到了马路中间都不自知,直到耳边传来“吱——”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之后便在这种暧昧不清的喊叫中缓缓苏醒过来。
冷嫦曦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试图动动手指,却发现全身无力。不知到底到了什么鬼地方。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地传入耳中,终于,一声:“冷老爷!”让她心底颓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于是拼了命的朝某个透出一丝光亮的地方爬去。
“出来了,出来了!看见头了!”叫着“冷老爷”的声音像打了鸡血似地不断在拔高。
终于爬到了某种类似洞口的地方,光线更加的透亮了,声音也更加的清晰了,不好的预感也更加的强烈了。当头顶堵住了那个类似洞口的东西时,冷嫦曦突然想到小时候妈妈给她织的一件毛线衣,套头的部分小得几乎只能套过拳头,而妈妈却拼了命的往她头上套,一边套还一边叨叨:“没事,毛衣有弹性,穿穿就大了!”
冷嫦曦一个咬牙,往上一顶,果然有拨开洞口见青天,豁然开朗之感!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便听那打了鸡血的声音尖叫道:“完了,完了,这孩子怎么不哭呢?”说完,“啪”地一声,冷嫦曦屁股上出现了个红印子,生疼生疼的,顿然,脑子懵了一片,接着又是“啪”地一下子,两瓣屁股都印了花,眼瞧着再不张口哭上两声,第三朵花就要出现了,于是,小口一开,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声,要有多凄厉就有多凄厉。
“恭喜冷夫人,冷老爷,喜得千金!”
在一片恭喜声中,她被清洗了一番,包入柔软的襁褓中,虽然感觉到了强烈的光线,但双眼却丝毫也睁不开,不过听觉和感觉却更加的敏锐。
“夫人,您瞧,这孩子小鼻子小眼睛的,跟您像极了!”
心“咯噔”了一下,凉了半截。
“咱们夫人可是武林第一的美人,小姐将来定然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心“噗通”落到胃里,消化了,手脚冰凉。
良久,她才缓缓明白一件事:冷嫦曦这次真的成了冷场戏了。
周岁
日子一天天的熬过去,终于,在某日的清晨,冷嫦曦在一片惊喜的尖叫声中睁开了她沉沉的双眼,重见天日的感觉也不过就是如此吧!
“老爷,您看!我们的小宝终于睁开眼了呢!瞧瞧,多像
您啊!”终于看清了那位费尽艰辛用尽一切力气将她从肚子中挤出来的娘,不过二十七八,眉眼间尽是风华,顿时,冷嫦曦对自己的容貌多了分自信。
“来,让我看看!”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将冷嫦曦从娘的怀中抱了过去,这下她更有自信了,这个一直只问其声的爹今日终于与她相见,俊逸非凡,举手投足间彰显着男人的沉稳与魅力,正是她喜欢的款啊!
“瞧瞧,老爷,咱的小宝正对着你笑呢,看她多喜欢你啊!”冷夫人用手轻轻地逗弄着冷嫦曦肉嘟嘟得脸颊。
“哈哈哈哈,夫人,看看咱的小宝多漂亮啊,以后就会像你一样是个大美人呢!”冷老爷乐呵呵地望着她,随后又深情地瞅了冷夫人一眼。
“老爷……”冷夫人的眉眼间尽是娇羞,美得闭月羞花的脸蛋上浮起一层红晕。
“咱们家已经有了一个小子,现在又添一个宝贝,真是夫复何求啊!这都要感谢夫人呐!”冷老爷一副有女完事足的模样,笑叹着望向冷夫人。
“老爷,这么说是见外啊!我嫁入冷家,这些也是我的责任呐!”冷夫人微微低头,有些不好意思。
冷老爷笑看了冷夫人一眼,故作沉思后道:“夫人说的确实有理,这种事功劳不能都是夫人的,老夫也是尽心尽力了的啊!”
冷老爷作势轻轻捶了一下爹的肩膀道:“老爷,瞧您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今个儿是小宝满月,一屋子宾客都等在外面呢!”
说罢,冷夫人在几个丫头窃窃的笑声中通红着脸蛋逃入内屋去了。
望着满脸春意的冷老爷,想起夜夜饿着肚子听着床音装睡的自己,冷嫦曦心中哀叹:老爹,活色生香的晚间剧场已经将我幼小的心理荼毒了,您老又何必来染指纯洁的丫头们呢?
日子惶惶然地从指间溜走,春去秋又来,一年的日子一晃而过,冷嫦曦早已渐渐习惯了这个时代,习惯了这个小小的身躯,果然,时间是种可怕的东西。
“老爷,今日是小宝的周岁,咱们可不能马虎啊!”冷夫人一早起来便忙着伺候冷老爷,嘴里还不忘唠叨着。
“是啊,今日可是我们小宝的第一个生辰,而且那个人还要亲自过来呢!都安排好了吗?”冷老爷穿好衣服,接过冷夫人拧干的手巾,抹了抹脸。
“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昨日还去叮嘱过的。”冷夫人为冷老爷穿上靴子。
“你办事,我放心啊!”他笑意满满地朝冷夫人点了点头。
“这次他来的主要目的是给小宝起名吧?”
“当然,这是当初就说好的。”冷老爷笑笑,对着镜子照了照道:“我先出去了,一会差人唤你。你也给咱小宝打扮打扮,今天也是她的好日子,别丢了人!”
说罢,冷老爷转身离开,留下冷夫人在屋中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冷嫦曦这个小祖宗。
依然冷嫦曦
起名,终于等到要换名字的这天了,要说穿越后最令她感到高兴的事就是自己终于摆脱了那个让她郁闷小半辈子的名字。于是,从出生那刻起,冷嫦曦便心心念念地盼望着自己的新名字。
谁知,家人竟然说要等着周岁那天那个人给起名,所以顺口就换了自己小宝一年。小宝就小宝吧,反正也就一年,在农村不也有这么一说法么——贱名好养孩子!
午饭过后,冷嫦曦被娘抱到祠堂拜了祖,向祖宗宣告她满一岁的信息。
接着便被带到大厅中。
冷嫦曦好奇地左右望着这些陌生的面孔,到这一年了,身边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古人,因此总想看看更多的稀罕货,奈何腿脚直立不起来,可恨啊。
今日难得见到如此多的人,当然是四下打量了。
厅中的上位处做的一位中年男子,他气度非凡,举手投足间尽是嚣张霸气,相比之下厅中其他人便矮了好大一截。
出于好奇,冷嫦曦不禁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冷兄,你这女儿真有意思啊!”他见冷嫦曦瞅着他不动,微微笑道。
“过奖了,小女不懂事多有冒犯!”冷老爷坐在他的左边,陪着笑道。
“才一岁,什么都不懂,哪来的冒犯?孩子叫什么?”他缓缓问道。
“因为之前有约,就等着您来给赐个名,所以家中都只唤她小宝。”
原来要给自己起名的就是这号神秘人物啊!正待自己满心期待着听到个古香古色的名字时,冷嫦曦却听闻他道:“不急,先抓周吧!”
抓周以前是在电视上看过,但真正自己做起来却又感到有些幼稚了。只见下人送来一个巨大的米筛,上面铺满了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炊具、剪子、尺子、刺绣用具等等。
这些东西,没一个她看上眼的,于是乎,在筛子中转悠了几圈都没有下手去拿,这时,那个坐在上位的人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交给冷老爷道:“抓周怎么能少了印章呢?放进去吧!”
“这……”冷老爷拿着那玩意有些不知所措,看到对方肯定的眼神,他也只能将那东西放入筛子中。
冷嫦曦对这枚印章也不怎么感兴趣,就想着他快些给自己起个名,于是乎便坐在筛子中直勾勾地望着他。
幸许觉得她有趣,那人也瞧了冷嫦曦半响,才缓缓开口道:“冷兄,我瞧你这丫头胆大得很,今后必有作为啊!”
冷嫦曦得意地望着他,然后便听:“这丫头今后容颜恐怕必在嫂子之上,也只有嫦娥能比了。”
他顿了顿,冷嫦曦的心也“噗通”了一下。
“你说这孩子是什么时辰生的?”他问爹。
“辰时。”
冷嫦曦的心又“噗通”了一下。
他开开合合的唇瓣中终于吐出一个名字:“那就叫冷嫦曦吧!”
最后的尾音落下,冷嫦曦的心死掉了,绝望地握住了身边的某物,冰冰凉凉的感觉仿佛她的心一般,瞅见她手中最后握住的东西,一屋子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屋中唯有细细的呼吸声的存在。
童养夫
世界上最让人绝望的事就是彻底毁了他的希望,并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上去踩两脚。
关于祸不单行的真理,冷嫦曦此刻是切身地体会到了。
满屋静寂,冷嫦曦却并未发现任何异象,沉浸在名字之痛中深深地哀伤。良久,她抬起不知抓着什么东西的小手热烈地挥舞着,强烈地抗议起来。
“啊,啊,啊——”她用尽全力,嘴里依旧只能喊出依依呀呀。
满脸殷切地望着那位上位者,摇着头,试图在做垂死的挣扎。
厅中顿时抽气声四起,上位者望向冷嫦曦眯了眯眼。
她自以为终于获得了关注,顿时欢心得手舞足蹈。
然,上位者终于发话:“冷兄,你的千金着实有趣啊!”
“稚女无知,还望见谅,这抓周一事本就是为了图个热闹,不可放在心上。”冷老爷在看到她手上抓着的东西时,脸色顿时一沉,浮起一丝担忧。
直到此刻,冷嫦曦才突然有感,屋中有异,皆因她手中抓着的东西,难道此物还有蹊跷不成?一种比起名字更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于是乎她消停下来,静观其变。
“这娃娃,我着实喜欢呐,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大胆望着我的呢!呵呵”上位者满眼兴味看着冷嫦曦笑,转身对她爹说道:“给我抱抱吧!”
冷夫人满眼忧心,冷老爷微微不自然地笑了笑:“怕孩子小,不懂事冲撞了您呢!”
“冷兄,你都说孩子小不懂事了,我又怎会跟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呢?放心吧!”上位者淡笑着撇了眼爹。
于是,冷老爷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地将冷嫦曦抱给了那位大人物。
“瞧瞧,这个小模子一看就知今后必是倾国倾城之姿!”他乐呵呵地碰碰她的小脸,捏捏她的鼻子,顺便在身上揩两把油。
面对他的毛手毛脚的,冷嫦曦东躲西藏,就是不安分。
“小嫦曦还真是不同一般的姑娘呢!”听到他口中唤出这个名字,我的抗议行动更加剧烈,然,下一句就直接秒杀了我:“这么不同的姑娘,当然要早早定下来,要不以后便会没有机会了呢!瑗儿,你以后就住在你冷叔他们这吧!这个小东西以后就是你娘子了,好好照顾她!”
语毕,将冷嫦曦直接送到坐在他一旁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一个小男孩手中。
显然,这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大的孩子事先并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出,讶异地望着被扔到他怀中的冷嫦曦,小心翼翼地打量着。
这是个精致的孩子,长得就像个洋娃娃一般可爱俊美,虽才七八岁,但眉眼间彰显着早熟的世故,沉稳的气息让人不得不佩服,若是待到成年,那必定又是一个乱城的祸水!
愣愣地看着这孩子,冷嫦曦不禁暗想,幸而自己没有恋童癖,否则美色当前如何能把持啊!
“呵呵,看看,咱们小嫦曦一到瑗儿怀里就消停了!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那个明目张胆抢婚的某人大言不惭的说这。
下坐的众人随声附和,唯有冷老爷挂着一张快黑掉的脸陪着笑,那感觉忒像面瘫。
于是乎,周岁生日就在这表面热闹非凡,暗地各自计算中草草结束了。
那位大人物风风光光的来,轰轰烈烈的闹了一场后,大张旗鼓的离开了,最后给冷嫦曦留下了一个才七八岁的相公。
从今起,她便挪了窝,吃喝拉撒睡,都跟小相公一起,吃穿住用行,全由小相公过目。
万恶的旧社会啊,这不就一童养夫么!
宠溺
无缘无故的多了个小相公,这日子也跟着变得不一样起来,被一个毛头大点的娃娃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呵哄,对冷嫦曦这个已经二十好几的心灵来说是一种创伤。然而肉体上的大小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心灵的承受力,于是,她只能憋着一口气乖乖躺在小相公的怀里依依呀呀。
其实,忽略他是个孩子这个问题,这个小相公还是挺有责任感的。对于自己的娘子那是千依百顺,将冷嫦曦宠得连她爹娘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瑗儿,这小丫头就是折磨人,你别管她,把她放在一边闹一会就好了。瞧你时时刻刻的抱着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冷夫人望着躺在小相公怀里正吧嗒吧嗒涎着口水啃着桂花糕冷嫦曦,有些无奈地说道。
“冷姨,不碍事,我就这么抱着就行。小宝一放到榻上就会哭,哭得嗓子都哑了,怪让人心疼的。”说着,他伸手捏住袖角,轻轻在她嘴上沾了沾,眼底深深的宠溺,看得她心都快融了。
想想怪不好意思的,一直以来冷嫦曦就怀疑这个小相公对她只是一时新鲜,就像刚刚获得一个玩具一般,总是如获至宝,久而久之便会将其弃之。于是,自己便想着招的往死里整他,就看他什么时候厌倦。
谁想他非但没有跟自己闹脾气,反而耐心是一天天的增加,弄得冷嫦曦都有些迷糊了。
看着他被自己折腾出的黑眼圈,心底划过一丝囧意,毕竟还是孩子,跟他计较什么?直到很后来,冷嫦曦才明白自己当初这样的心情,原来是自己害怕失去一个重要的玩伴,从那时起便已经开始不知不觉的依赖他了吧。
“你啊,就是太宠这丫头了!在这样下去,看她以后大了还有谁能管着她!怕是无论到哪都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祖宗呐!”冷老爷看着冷嫦曦,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范,愧疚在心底划过,但折腾人也是会上瘾的,她只能弱弱地在心里保证以后稍微注意点力度。
“冷叔,小宝不需要谁管,有我宠着,她想做什么都行!”小相公的嘴边溢出一个自信的笑,顿时炫了她的眼。
冷老爷听到这话,长叹一声,嘴蠕动了半天,硬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一张脸上一会宽慰,一会忧愁的表情让人看了就想抽筋。
真不明白老爹到底在担心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应该与自己有关。不过世上最悲剧的三件大事都让她碰上了,相信不会再有任何事能挑战自己心理承受底线。
正在优哉游哉的欣赏着爹娘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突然,小腹处传来一阵瘙痒,便意顿时涌向下腹,急的冷嫦曦“嗷嗷”直叫。
此刻,就见小相公不急不慢地将她抱起,把着她的两条小腿,顿时,冷嫦曦一点隐私也没有了。
她低泣的尊严啊,随着一条抛物线的射出,一起被冲走了。也带走了刚刚在心底萌生出的愧疚。
那日冷嫦曦白天睡得忒香,夜里,满宅都是她的哭喊声。
习武
自古地盘分三类,朝堂、江湖和市井。因此不在朝为官的,就是在市井打工,但凡跟商贾挂钩的高级打工者多少都涉足江湖,只要是涉足江湖的,必然都要会上这么一招半式。所以,像冷家这样的武林大家族,武功秘籍定不可少,门下弟子也是从小培养的。
既然进了冷家的门,成了冷家的童养夫,功夫这关又怎么能不过?于是乎,每日清晨,冷嫦曦的小相公便在汗流浃背中渡过。
人们都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句话绝对是圣言,因为冷嫦曦是切身体会过这句圣言的人。曾在舞台上光鲜的舞动,迎来全场赞赏倾慕的眼光,短短十几分钟的历程,又有谁知道她训练时的艰辛。
这习武吧,也是技术活,跟跳舞是一样的道理,千万别被电视中那些高高飞来飞去的大侠迷了魂,到了古代,才知道那所谓的轻功根本就是神话。至于其他一些个绝学到是耳闻过一二,看着别人打斗,一招一式都优美得很,可这武功的光鲜厉害是跟私下的付出成正比的。
好在习武是要看底子的,有些人天生就是端这碗饭的料,所以付出一份的努力能得到十分的回报。而有些人却便便没有这个天赋,强求只会适得其反。就像当初冷嫦曦的志向一般。要说来到这缺乏现代化的地方,最大的好处的话,就是能彻底贯彻她的理想——等吃等喝等嫁人,等睡等死等重生。
常听爹夸小相公,勤奋好学,天生资质极佳,是块习武的好材料,江湖少有哇!
人是夸出来的,这个一点不假,冷老爷夸得越多,小相公就越勤奋,直到某日清晨,起床再也看不到小相公的影子时,冷嫦曦终于爆发了。
冷嫦曦本是有座自己的院落,唤作月曦阁。可自从小相公“入赘”后,她便搬到了他的倚龙轩。
这院落是男人住还是女人住,果然一看便知,小相公的院落中种满松柏劲竹,将假山缭绕,林中凿了条小沟,蜿蜒曲折,引入溪水淙淙流过,汇入府中大湖,比起那些花花草草的脂粉系院落,这里荡着一种别有洞天的美。就连冷嫦曦也经不住爱上了这番景致,
天蒙蒙亮,冷嫦曦便被冷老爷的大嗓门给唤醒。
“马步是所有习武人的基础,马步是否稳健关系着你在出招时下盘是否稳固,守势中下盘的稳固至关重要,否则像这样轻轻一扫,你便成了刀下亡魂!”爹一面说着,一面示范,一声倒地的闷响后,便是小相公禁不住溢出口的呻吟。顿时便冷嫦曦知道爹将他放倒了。
“再来!”冷老爷中气十足地喊着。
“是!”小相公关于习武是一点也不含糊的,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蹦了起来。
空落落的屋中竟只有冷嫦曦一人躺在偌大的床上,听着他们的喧哗,想起身也是毫无办法。
良久,终于确定自己无法再继续入睡,于是,开始扯着嗓子进行自己的专利。
“专心点!”只听冷老爷一句话后,便又有重物倒地的声音。
“可是,冷叔,小宝儿在哭呢……”小相公语气中竟然带着丝焦急。
“别管那丫头!自会有奶娘去哄她!”冷老爷这是够残忍的啊!
为了表示更进一步的抗议,冷嫦曦的声音又提高了一倍。
此时,奶娘急忙冲到床边,将她抱入怀中,一面哄着,一面拍着。但这位小姐就是不吃这套,依旧使了劲儿的扯嗓子,对奶娘一阵猛踢。
“冷叔,我怕是奶娘……”小相公话还没说完,就见奶娘一脸狼狈抱着冷嫦曦冲入院中。
也不顾冷老爷在一旁吹胡子瞪眼,小相公草草将身上的汗液擦了擦,急忙冲过来将冷嫦曦抱入怀里,轻轻地拍着她。
冷嫦曦心里不平衡,狠狠地朝他肚子上踢了两脚,听到他的闷哼声,她很是得意的住了嘴。
“这丫头都要被你给惯坏了!真是反了!”冷老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瞪着她。
她也毫不客气地朝他老人家抛去一个得意的笑,最终成功地把他老人家气走,将小相公从他魔掌中解救出来。
史浩
对一个8岁的小娃娃如此依赖,竟是冷嫦曦始料未及的。静下来细细思量,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似了爹娘以外也就是他对自己最亲最好,爹娘总有离去的一天,而他却可以成长为自己的依靠。如此想想,又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对于小相公,冷嫦曦从一开始便打从心底把他当娃看,一个八岁大的小屁孩儿能蹦跶到哪去呢?这么想着,她也便将每日看着他研究他当成了一种兴趣。
虽说才是个八岁娃娃,但稚气未脱的面容中总是透着一股坚毅和深沉,让人有种他很成熟的错觉。看着他不禁想起自己八岁的时候,那真是天壤之别。
小相公无论做什么事似乎从来不会瞒着冷嫦曦,不知是看低了自己的年龄还是太过信任,无论是什么,她想,所谓亲密也不过如此吧!
初夏的夜透着丝丝的凉意,皎白的月色下,夜风从林中拂过,发出沙沙的声响,为静寂的夜唱起了一曲悠远绵长的情歌。
透过窗棂映照在屋外的烛光融入一片婆娑的树影中,透着一股温馨,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般,千年的光阴只在眨眼间。
书房中,小相公点着一盏油灯,一手翻着书,在书上做着标记,一手抱着依依呀呀的冷嫦曦。
那些类似蝌蚪文的东西,她实在是不怎么感兴趣,勉强跟着小相公看了几页,也仅仅只是知道几个简单的字罢了。对于这样的天书,冷嫦曦一向是敬而远之的,于是又开始发挥不安分的因子了。
她抓着他的衣襟不断扭动起来,脚一蹬一踢的往上爬。
“小宝儿,怎么了?”有些无奈地看着不老实的冷嫦曦,小相公眼里溢着浓浓的宠溺。
冷嫦曦仰头看着他精致完美的面容,嘴里的口水就这么滴滴答答地落下了,直到他又笑又无奈地用袖子为她拭干净,她才不好意思地对着他嘿嘿傻笑,接着继续努力的往上爬。
估计是看她实在辛苦,他用手轻轻将冷嫦曦抱起,站在自己的腿上,任由她小手在自己脸上拍拍打打地揩着油。
突然,窗外的风中传来一丝异动,小相公微微眯了眯眼,迅速地将冷嫦曦抱入怀中,静静地凝听了片刻后起身便朝院中飞奔而去。
看着他一脸凝重的神情,冷嫦曦的心动突突地跳着,虽然想看看现场版的打架斗殴,但并不想在这种无法动弹的情况下欣赏,就怕一个不察就小命呜呼了。
小相公动作一气呵成,瞬间她便被他拥在怀中站在院子里了。
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就着朦胧的月色,冷嫦曦望见林中似乎有一抹修长的身影。
小相公不动神色的站在院里,直到那抹身影缓缓地转身,顿时,映照在他脸上的月色都要黯然几分,冶艳的面容中透着股书生的文弱气息,但就他那走路不带一丝声响的步伐,便知是个不能轻视的高手。
“瑗公子!”他缓缓走来,不卑不亢地轻轻作了个揖。
“你是?”小相公眼底的戒备依旧没有解除,将冷嫦曦抱在怀中紧了紧,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似乎是在安抚。
关键时刻冷嫦曦还是能分得清该怎么做,在这种高手面前她是一句哼唧都没有的。
“这就是您的小娘子吗?真可爱。”那人突然看向冷嫦曦,一脸温和地笑道。
小相公不动声色的退了一大步,警戒地望着他,毕竟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能有此镇定已经让冷嫦曦相当佩服了。
接着,那美得妖艳的男人突然轻笑出声道:“果然是人中龙凤啊,如此镇定,在同龄人中少有呢!”
看来有此想法的并不是冷嫦曦一人。
小相公并没有为他的恭维沾沾自喜,反而更加的警惕,依旧一言不发地站在月光下,任由月色为他渡了一层银光。
“在下史浩,有幸奉命教授瑗公子。”自称史浩的男人正式地向小相公作了揖。
听闻此话,小相公略微吃惊了一瞬,盯着他片刻后缓缓敛去警惕道:“如何教授?”
“每月十五见。”说罢,小相公轻轻点了点头,史浩微微一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终于开口
在孩子的成长史中,有几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翻身,走路,开口说话。
终于,冷嫦曦也迎来了这几个转折点。
折腾了一年多,她最终是要摆脱这“依依呀呀”的尴尬了,回想走过的一年之路,不可谓是不艰辛啊。每日指手画脚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凡是不合自己心事的就可了劲儿的哭。虽说有个心有灵犀的小相公,不至于声嘶力竭,但嗓子终究是不舒服的。有此看来,当孩子也不容易啊!
这日清早,小相公依旧精神抖擞地在冷老爷的铁血政策下苦苦地扎马步,耍大刀。光着的身子肌理匀称,满身汗水在初生的骄阳下波光粼粼,冷嫦曦则躺在一旁的小摇床中正大光明的流着口水,暗自感叹:小小年纪便是如此,若再过个十年八载岂非迷倒众生?
自从冷嫦曦养成起床不见小相公便要折腾人的好习惯后,小相公便翻出她许久都不曾用过的小摇床,每日晨起练武之前必定是将床连她一起搬入院中,这等特殊待遇,看得冷老爷直摇头,嘴里嘟囔着:“这丫头肯定要被你宠坏了!完了,完了!”
每每听到此话,小相公都会望着她笑笑说:“宠坏就宠坏吧!反正这辈子就小宝儿一个。”
冷嫦曦在小摇床中眨巴着眼睛,望着小相公的背影独自沉浸在某种YY状态下,于是乎口中便得意忘形起来,不自觉地发出“哇——”的一声感叹。
虽说声音太低,但习武之人必定都是耳聪目明的。由于发音太标准,因此造成的震撼是不小的。
“瑗儿,听见了没,小宝好像说话了!”冷老爷神情激动地望着小相公。
随后一个箭步冲到冷嫦曦面前,乐得将她从摇床中抱起,直往他大汗淋漓的身上贴。
这她可就不乐意了,一边哼哼唧唧地踢着老爹,一边求救似地望着小相公。可冷老爷却还当是自己动小宝儿在跟他玩耍一般,乐得哈哈大笑,嘴里直嚷着“小宝儿,叫爹,爹爹,爹爹……”
冷嫦曦挣扎了半天,愣是一声也没叫出来。只是看着小相公从容地擦干了身子,微笑地朝她走来。
冷嫦曦兴奋地一面踢着老爹的肚子,一面伸出两只小胳膊,然后,便在老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稳稳当当地落入小相公的怀抱,安单了。
“真搞不懂,你这娃是我生的还是他生的!”冷老爷愤愤不平地捏了捏她的脸,满眼哀怨。
“冷叔,您满身是汗,还没擦干,小宝儿爱干净,自是不乐意的。”小相公微笑着安慰老爹。
“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是她爹,她居然还嫌弃我!哼!真是有了相公忘了爹!”看着冷老爷跟个小孩似地,与一个还不太会开口的孩子较真,冷嫦曦就乐了。
“老爷,她不过就是个孩子,才多大啊,你就这般跟她较真,敢情你也成孩子了?”冷夫人的声音由远及近,道出了冷嫦曦的心声。
每日习武后,冷夫人总会拿着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来给冷老爷和小相公添肚子,今天才一走进,便听到冷老爷那番感言,于是便觉得乐呵。
“娘子,你有所不知,这小东西刚刚开口蹦了个字,我极是兴奋,连身上的汗还没来得及擦就抱了起来,谁知她竟然不乐意,非要瑗儿抱,你看不是吃里扒外是什么?”
冷老爷委屈极的告状,可冷夫人只是淡淡撇了他一眼道:“瑗儿是自己人,怎么吃里扒外了?你满身臭汗抱孩子,她当然不乐意啦!”说完,冷夫人不再看冷老爷一眼,径自转身乐呵呵地道:“小宝确实也到开口的年纪了。来娘抱抱!”
“冷姨,估计小宝儿看我们习武有趣,刚刚径自在摇床中发出一声‘哇’的感慨。”小相公将冷嫦曦交到冷夫人的怀中,一面逗着玩,一面宠溺着道。
“咱们小宝,开口咯,呵呵,小宝,叫娘,娘,娘……”冷夫人抱着冷嫦曦,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教导。冷嫦曦思索了半天,转头看了看被娘三言两语就打败的爹,决定找棵大树好乘凉,先狗腿一把。于是,她缓缓开口,发出她耨耨的一声:“娘……”
冷老爷黑了脸……
那日,府中上下打赏的打赏,加菜的加菜,全都乐开了花。
冷老爷的脸一直黑了好几日……
语出惊人
自从能开口后,冷嫦曦便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是越来越强,就连前世的英语也渐渐被她捡回。但根据生长期的计算,冷嫦曦此刻还只是个能喊爹叫娘的主,若突然开口长篇大论,她思来想去被当成是妖怪的可能性要比被当成是天才的可能性大很多。
于是乎,她便在无人之时低声地喃喃自语,有人之时依依呀呀,计算着时间开口。
但百密终有一疏,即便是演戏也有NG的时候。
那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院中一家小聚,小相公的怀抱暖洋洋,冷嫦曦的姿势懒羊羊,她娘的表情喜羊羊,她爹的行为灰太狼。
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在和风中翩翩起舞,散发着独特的幽香,能迷人心志,现终于明白为何古人无事总想赏花观月,那是一种独特的美,当然前提是没有冷老爷那一系列灰太狼的行径。
迷迷瞪瞪地就要睡去之际,冷老爷一声:“娘子,要不咱回屋吧!”,霎时乐得她得意忘形道:“早就该回去了,吵死了,想干什么干什么去!”
糯糯的嗓音从嘴中溢出,若忽略发声的主人,那必定是种享受。可那声音虽小,却能语惊四座。
“娘,娘子,我没听错吧?”冷老爷顿时愣住了,没了消遣的闲情逸致。
“这,这,这不可能吧?”冷夫人肃穆了,满脸惊疑。
冷嫦曦郁闷了,看着他们好似遇鬼的表情,一面后悔得连自己的舌头都要吞进去,一面感慨人性的自私,自己养了一年多的孩子居然还抵不过一句话。
为今之计只有装傻充愣一招,她骨碌着眼睛望着他们每个人傻笑。看着爹娘渐渐疑惑的眼神,冷嫦曦稍稍放宽了心,但对上小相公那双至始至终都溢着笑意的深邃眼眸,她心里长毛了。
“是小宝儿开的口。”小相公看着她尽心尽力的演着小丑,淡笑着开了口:“冷叔,冷姨,咱的小宝儿到底可真是个宝能,这么小便语出惊人,将来定时旷世奇才,指不定是那路神仙投了胎呢!”
一听此话,冷家夫妇顿时笑逐颜开,连连点头称是:“就是啊,咱小宝这么小就能说这么多的话,说不定是文曲星下凡!”
“什么文曲星呢,妇道人家果然是妇道人家,女子无才便是德,文曲星下凡怎么会投身女子?我想咱们的小宝定是仙女下凡,将来拥有倾国倾城之色呢!”冷老爷驳回冷夫人的话,笑眯眯的逗弄着她。
冷嫦曦暗自吁口气,想神仙就神仙吧,总比妖怪强啊!
于是,那日冷家上下又齐欢腾,市井江湖中又添一新的传说:冷家千金是天仙下凡!
为此,冷嫦曦着实苦恼了一阵,自古出名红颜多薄命,尤其是在这个弄不清什么年代的地方,低调才是生存的王道。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无意间被推上浪尖,但由于自个嘴贱,拉快了说话的日程。
时不时的蹦出几句惊人之话,也因此,加快了小相公对她教导的速度。
又是几月匆匆淌过,冷嫦曦细细寻思,如今自己虽还不能对答如流,但却可以提前进入三岁儿童的学习范围,看来是该套套所生何年了。
那日,冷嫦曦坐于书桌上,看着小相公专心致志地画“鬼符”,细细打量起他的穿着装扮,在回想数部古装电影,隐约觉得与宋朝有些相像,于是,装傻充愣的呀呀开口:“宋……宋……”。
看着小相公惊讶地抬头望着她,冷嫦曦心中大惊,难道估计错误?不过霎时镇定下来,反正“宋”这个读音有很多字呢,即便真不是这个年代也无所谓,他就当是自己闹着玩好了。
想通这点,冷嫦曦更是肆无忌惮地喊着“宋”,一面乐呵呵地望着他,一面手舞足蹈地爬到他面前坐在他习字的纸上。
小相公极为无奈地苦笑一下,把笔放回,将冷嫦曦抱下,轻轻地勾了勾她的鼻子道:“我们小宝儿从哪里听来的这个字?小机灵鬼呢!”
“别人,说的”冷嫦曦瞪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小相公道。
“定是下人们那里听到的吧!”小相公自己下了定论,接着道:“小宝儿可要记住了,我们是大宋人!现在是绍兴年间。”
他话一出口,冷嫦曦便郁闷了,为何人家穿越吃香的喝辣的,我穿越就是到这种乱世穷朝?
估计是见她呆傻模样,小相公笑道:“唉,忽略了小宝儿还是个一岁多的孩子能,怎么会知道这些!”
一听这话,冷嫦曦顿时泪奔,被一八九岁的孩子说是孩子……悲催了!
哥哥归来
日子一天天地在眼前飞逝,一个眨眼便到了年关,漫天飞雪犹如棉絮般纷纷扬扬,覆盖了整片大地。
去年下雪时,冷嫦曦才几个月大,自然是体会不到那种满世银装的盛大,只能裹在厚厚的襁褓中,躺在屋里听丫头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银装素裹的美景。
于是乎,今年的这场雪名副其实地成了她到南宋后见到的第一场雪。
午时才将近,天却已经开始黑压压的,透着一丝异样。风静止了穿梭,冬日的寒冻人浸骨。
午膳刚过,天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初时还是连成线般滴滴答答地敲在屋檐上,后来却渐渐地听不见声响了。
抬头望去,那如丝般得雨滴早已变成飞飞扬扬的雨末,在空中挣扎飘零。
然,半个时辰之后,便听闻屋外人声鼎沸:“下雪了,下雪了!”
原来那些雨末连成了片,从空中飘落,起初还是小片小片的,接着却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迷了眼,迷了路,笼罩了整个天下,如烟似雾。
冷嫦曦原本坐在小相公的腿上取暖,现在瞧见那漫天大雪的美景竟也忍不住想去耍一耍。于是,一边兴奋地蹬着小相公,一边嘴里直叫着:“出去玩,出去玩……”
小相公虽然少年老成,但毕竟也还是个孩子,见雪便会起贪玩之心,在屋中本来就有些坐不住,只怕她着凉,硬是赖着性子抱着冷嫦曦在屋中欣赏。而此刻,她的这两句话定是瘙到了他心中的痒痒肉,只见他嘴角露出孩子气般得笑容,抱着冷嫦曦跑回屋中道:“行!不过要先把衣服穿足了!”
看着在他眉梢绽放的笑意,冷嫦曦此刻才感到他是个还不足十岁的孩子。看来自己已经在这个怀抱中渐渐养成了一种依赖了。
半响,冷嫦曦在百般无奈下被打扮得跟个球似地,被小相公抱在怀里冲到院子中。
“小宝儿,这是雪,雪,雪……”小相公乐呵呵地指着空中纷纷洒洒而下的棉絮状物,不断地叫着她念。
冷嫦曦心中一阵抽痛,暗道:这玩意姐姐我可比你早见识很多很多年呢,现在却又沦落到被你教的地步,可悲啊可悲。
“雪,雪,雪……小宝儿跟着我念,雪!”小相公依旧不遗余力地教导着。
冷嫦曦抽了抽眼角,张口发出耨耨的声音学道:“雪……”
“对了,小宝儿真聪明!”小相公抱着冷嫦曦乐呵呵地开始教着下一个词,她看着他的装束,在心里暗自安慰道:他早我千年,算是前辈,古人么,古人,不跟古人计较。
“听说小宝一语惊人了啊!”雪中传来稚气爽朗的笑声。
小相公转身,在院门口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随后笑道:“冷展宸!你回来了!”
“赵伯琮,我回来了!”那人踏雪缓缓走来,冷嫦曦仿佛看到了某种气场的存在,听到名字,她便已知这就是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未见过的大哥了。
“赵瑗,我现在的名字叫赵瑗!”原本那声赵伯琮就已经令冷嫦曦感到奇怪了,此刻小相公还如此说,更让她迷糊不已。看着小相公的侧脸,冷嫦曦心底隐隐有种不安在滋生。
“哈哈,是我忘了,你已改名了!赵瑗!”冷展宸点点头,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一别多年,你变得更有大侠风范了啊!”小相公抱着冷嫦曦走到冷展宸面前,她仔细地打量起这素未谋面的大哥。
冷嫦曦出生那年,便早已听说,冷展宸从小身子骨就不好,看遍大江南北都未有人能治好。后来有位祁连山来的老头,自称能将他治好,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将冷展宸收为关门弟子。当初听闻此消息,冷嫦曦第一感觉便是感慨:大神怎么都是这么出场的?
自此,冷展宸便被那大神带走,一去就是六年。
而此刻站在冷嫦曦面前的这个有着深邃眼神,刀刻般坚毅的面容,黝黑俊颜的男子便是她那才十一岁的大哥。
看着小相公与冷展宸熟稔的模样,冷嫦曦便料想他们定是旧交。
“是啊,当年见你时,你还是个嫩娃娃,连路都走不稳,却偏偏还要装成熟。多年不见,你倒是变成了童养夫,还将我们家小宝宠到了天上啊!”冷展宸戏谑地拍拍小相公的肩膀,随后将冷嫦曦从小相公怀中抱出。
小相公毫不介意冷展宸的戏谑,坦言道:“小宝儿可爱的紧,聪明伶俐,不疼她疼谁呢?”
“多年不见,你真的长大了啊!”冷展宸感慨地望着小相公,眼底浓浓的笑意。
“冷展宸,你这次回来多久走?”小相公缓缓收敛了些笑意问道。
“你希望我多久走?”冷展宸挑挑眉,望向小相公。
“这是你家,你想多久走就多久走。”小相公撇了冷展宸一眼。
“哈哈,这么多年了,赵瑗,你还是那个别扭的孩子,明明心底惦记着我留下来,嘴上却还是这边死硬!”冷展宸爽朗地调侃着小相公,冷嫦曦趴在他肩头,望见小相公耳根竟有一丝异样的红。
小相公将她抢回,正准备抬步往回走。却听屋檐上除了沙沙的雪响外,竟多出一丝异响。
密旨
小相公顿时定住了脚步,抱着冷嫦曦的胳膊紧了紧,淡去嘴角的笑意,轻轻抬眼望了望屋檐,随后状似随意地对冷展宸开口:“冷展宸,你先回去吧,我要给小宝儿换身衣服,一会晚膳的时候咱哥们再好好叙叙旧。”
“恩,正好,我也去好好收拾收拾,刚刚回来,见过爹娘就来看你了,现在还没来得及回屋休息一下呢!”冷展宸说得煞是自然,仿佛也是没听见那声异响一般。
只是那声响动太过突兀,就连冷嫦曦这个P大的孩子都听得一清二楚,而此刻他们不动声色。这一刻,她仿佛在这两个半大的孩子身上看到了不属于他们这个年纪深沉和心机。
冷嫦曦的心顿时沉了,竟也有丝痛意。
小相公若如无其事地逗着她往屋中走去:“小宝儿,我们回去了,再玩就要冻出伤寒了!”
冷嫦曦撇着嘴望着他,眼里都是责怪和委屈,还有一丝连她自己也为察觉的心疼。
小相公走入屋中,并未关门,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拍着她身上的雪花。随后,将冷嫦曦的小斗篷脱下,换了一件小棉袄。
“既然来了,干嘛还要躲躲闪闪?”小相公将冷嫦曦抱起,还依然稚嫩的嗓音中透着冷冽,这样的小相公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的陌生,这么的遥远,让她不禁感到心底发寒,直到此刻,她才真正考虑一个问题,这个小相公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甘心做自己的童养夫。除了这段时间对他的一点点认知外,冷嫦曦对他的一切一无所知。看来,皮毛虽暖,不知是虎还是兔,是件愚蠢的事。
“瑗公子!”来人脚步轻盈地走到小相公面前,行了个礼。
小相公眯了眯眼,看似不认识此人,但却又知道他的身份:“什么事?”
“还有十日是韦太后生辰,奴才是奉命传密令让公子进宫的。”来人一袭白衣,尖细的嗓音让冷嫦曦浑身一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她心底的某种揣测正在悄悄地萌芽,但却又被厚厚的疑云所湮没。
“几日进宫?”小相公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仿佛这个才是真正的他。
“五日后。”白衣人尖着嗓子答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吧!”小相公轻轻撇了他一眼,转身带着她回了内屋。
刹那间,屋中便又只剩她和小相公了,除了地上一小片水渍能证明这里曾多了一个人外,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呵呵,瑗公子,看来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空旷的屋中突然响起一声戏谑。
转头望去,竟是冷展宸,只见他轻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笑眯了两眼。冷嫦曦瞬间明白了,原来冷展宸刚刚是假意离开的。
“你似乎很高兴?”小相公跟着笑道,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他这样子冷嫦曦是第一次看到。
“唔,说实话,有一点。”冷展宸假装沉吟片刻,玩笑般地说道。
正待小相公发火之际,却又凉凉开口:“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个明明还是个毛孩却偏偏要装大人的人成天跟在我后面要求比试了!”
一听这话,冷嫦曦暗自乐了,果然是小相公的风格!
“以后?”小相公似乎听到了重点:“你,不回去了?”
“学成归来,特地报效的!”冷展宸缓缓开口,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望着小相公满眼笑意。
显然这个答案让小相公感到开心,只见他三两步冲到冷展宸面前:“真的不走了?”
“我是不走了,可瑗公子好像马上要离开了呢!”冷展宸慢慢走入屋中,坐在桌前给自己到了杯茶。
“这次回宫只是过寿,应该不会耽搁太久。”小相公抱着冷嫦曦在一旁逗弄,而她安安静静地凝听着他们的话,预感将要知道些什么。
“这可说不定,谁让你的身份摆在这里呢?”冷展宸不咸不淡地说道:“未来的太子!”
承诺
太子,这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般炸在冷嫦曦心头,她浑身一颤,不安地扭动着身躯,企图掩饰心底的不安。
若小相公此刻注意到她的眼神,定然会发现一些不属于孩子的东西。
没想到他竟然是太子,既然他是太子,那为何会在此?
南宋,南宋,冷嫦曦本以为自己到了这个年代,虽不是平民百姓,但日子定然也是平平淡淡的,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和皇室中人有所联系,自古难伴君王侧啊!
她在记忆中极力地寻找着关于这个年代的蛛丝马迹,希望能凭借早就知道的一些事实趋利避害,但,冷嫦曦从未有这么一刻像此刻这般深深痛悔着自己曾在历史课上睡觉。脑海中除了南宋两字,她连一个人都想不起,更何况,她这个太子相公到底是谁。
浑身的血液冰凉,冷嫦曦心底一团乱麻,怎么都想不明白,她一个跳舞的,怎么就能被莫名其妙地卷入这样的历史潮流中?早知会有这么一日,当初她应该天文地理历史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
如此被动的场面,冷嫦曦只能依靠“自己是现代人,比他们古代人聪明”的那点小信念混口饭吃了。心底悲鸣一声:六等人计划看来也要在这个时代终结了。
好在小相公对她无防备,任何问题都在冷嫦曦面前谈论,这样她好歹还能从他们口中知道一二。
“别乱说,小心被人听了去,就麻烦了。”小相公抱着冷嫦曦快步走到门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关了门窗。
“放心吧,走了,这里就我们俩,不对,还有小宝儿!”冷展宸笑嘻嘻地忘了她一眼,顿时,冷嫦曦有种万箭穿心的感觉。
“无妨,小宝儿还小,再说了,她不是外人。”小相公捏了捏捏的脸颊。
“呵呵,看来你真的是非常宠她啊,如此信任好么?”冷展宸收回了目光,淡淡地问。
“我不是一样如此信任你么?”小相公若无其事地望着他,拿起桌上随时为冷嫦曦准备的梅花糕塞到她手中。
“哈哈哈哈!”冷展宸突然哈哈大笑:“赵瑗,我妹妹交给你我放心了!”
小相公淡笑道:“难道你一直不放心?”
冷展宸微笑喝茶,半响后才缓缓开口:“确实!”
小相公抬眉。
冷展宸接着道:“皇家就是个是非之地,我只是希望冷家别被卷入其中,希望小宝儿能像个正常的姑娘一样能拥有平凡的一生。”
冷嫦曦在心底频频点头,大哥简直就是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啊!
“可能么?”小相公为她擦去粘在嘴角的梅花糕:“自从多年前我们相遇,便注定了冷家不可能独善其身。”
“呵呵,这么说来,倒还是我的错了不成?”
“我只能给你承诺,我会为小宝儿撑出一片天,让她在这片天地下自由自在。”
随后,屋中一片静寂,冷嫦曦含着梅花糕愣愣地望着这个模样是八岁,心思却不知多大的小相公,心底有什么东西滑过,暖暖的,软软的。
“希望你能记得这个承诺!”良久,冷展宸缓缓开口打破沉默。
身份
小相公坦然地望着冷展宸,坚定地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给冷嫦曦擦了擦粘在嘴角的梅花糕道:“五日内进宫,我最晚明日一早就要启程,这段时间我不在,小宝儿你就多照看着些。”
“有爹娘在,你放心。只是,我担心……”冷展宸轻蹙了眉头,望着小相公。
“放心吧,我肯定会回来的。”
小相公这话让冷嫦曦心底咯噔一下。
“韦太后不是一直对你……,怎么现在请你入宫?”冷展宸疑虑满腹。
“不知道,只有进去了才能知道啊!”小相公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虽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位皇帝,但就她映像,南宋好似就没有几个享福的主,心底愈发为他担心起来。
“可是……”
“放心吧,定然是不会有事的。过几日便是韦太后的生辰,她断然不会在此刻有什么动作。我既然都已经被送出,对她而言,是少了个碍眼的人。我现在的身份好歹也算是她的孙子,她不会跟父皇过不去。”小相公细细分析着,冷嫦曦听得有些心惊胆战,隐约觉得似乎要抓到些什么了,于是更加仔细地听着他们的话揣摩着。
“可你的身份特殊,我怕……”
“我的身份特殊,那宫中的那位身份也同我一样特殊,不是?”
“但那位似乎要比你受宠呢!”冷展宸沉思片刻,随后收敛了自己的担心,露出一贯的痞子式笑容。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受宠?”小相公显然并不在意。
“都被贬到冷家当童养夫了……啧啧,同样是过继的养子,差别挺大的啊!”
“咳咳”冷嫦曦倒吸一口凉气,不注意竟然被糕渣呛到,看着急忙为自己倒水抚背小相公,她心底凉飕飕的。过继的养子,这几个字一直她在脑海中盘桓。
原本以为是个太子,未来的皇帝,就算命再不好,至少也曾万人之上过。然,养子,这个绝对是个尴尬的存在,不被皇室中人完全信任,却还要忍受皇上亲生子女的排挤甚至是追杀。
“这么久以来,我最感谢的就是皇上把我贬到冷家,让小宝儿做我的媳妇儿!”小相公乐呵呵地喂冷嫦曦喝着水道。
冷嫦曦似乎有点清楚一件事实了——小相公是个被皇室收留的养子,但却好像不是受宠的那个,现在被贬到冷家,距离全力中心更加遥远了。
“你倒是非常怡然自得呢!”
“我是深谙韬光养晦之道!”
此话一出,冷嫦曦咋舌,深深怀疑古代的教育制度以及方法,如何能比现代更为早熟。
今日的晚膳分外热闹,入冬的第一场雪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冷展宸踏着这场雪回家,团圆了整个家,那气氛就仿佛是过年一般。
吃饭的时候冷夫人总是拉着冷展宸问东问西,不时地摸摸他的脑袋,看着他出神,不停地给他布菜,仿佛是要将这么些年来缺失的母爱一下子全都补回来。
“宸儿,这几年你都怎么过的?说给娘听听!”冷夫人一双渴望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大哥,满心满眼都是他。
“娘,我这几年过得很好,基本上都是在祁连山中跟着师父学武,前两年师父还需要给我配药调理身在,后来就不用了,现在我身子骨可结实着呢!”冷展宸比了个结实的动作,逗得冷家夫妇哈哈大笑。
“那就好,那样娘就放心了!”娘笑着偷偷用手绢拭了拭眼角。
“哈哈哈哈,我们冷家后继有人了!”冷老爷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举着杯子喊:“干杯,干杯!”
“冷叔,我明天一早启程回宫。”小相公干尽一杯酒后缓缓说道。
“怎么?”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冷老爷蹙了蹙眉。
“韦太后生辰。”
“万事小心!”冷老爷的语气沉了几分,这其间的东西很值得人玩味,尤其是小相公的身份,这么特殊,冷老爷不得不往深处想了几分。摒除其他因素,光小相公在他们冷家的这些日子,冷家早就将他视为半子,因此,这担忧之情随之溢出。
“谢谢冷叔!小宝儿……”感到冷老爷的关切,小相公心底一阵暖流划过。
“放心吧,有你冷姨继续替你把这个小东西宠得无法无天!”听闻离别在即,这孩子居然只担心这么个小娃娃,冷老爷的口气似乎有这么些发酸,冷夫人给他叨了筷牛肉放在碗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冷老爷摸摸鼻子,毫不在意地喝着酒。
随后,便是一团温馨和睦的晚膳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