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约
“好!”
“不好!”
银月和完颜亮异口同声地说了不一样的答案,这让宫南羽感到为难。
完颜亮自然是否定的那一个。
就在宫南羽说出在这番话的时候,他突然有种心虚的感觉,这种无力感令他自己都忍不住唾弃,但直觉却让他选择了逃避。
“你不敢!”银月非常肯定地望着完颜亮。
然而,完颜亮却冷哼一声道:“曦玥都已经流落街头卖艺了,自是不想见你,难不成你还想要打扰她?”
完颜亮的这个借口甚是牵强,就连宫南羽听着都不禁暗自摇了头,更何况是银月。
他眼见完颜亮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把人交出,于是动了怒气,铁骨扇从袖中滑落,“刷——”地一下展开,十二把锋利的刀锋直逼完颜亮的要害。
眼见两人就要大打出手,宫南羽急忙架在两人中间。要知道,他自己同完颜亮交手,不过点到即止,看似厉害,但却并无危险。而眼前的这两人交手却不相同,因为这两人都在气头上,动起手来可是生死相搏的,两边都是朋友,宫南羽夹在中间实在为难。
“你俩都住手!”宫南羽一声急呼,喝住了两人。
但银月和完颜亮两人都不肯退后,宫南羽夹在中间实在为难。
“大家都是朋友,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宫南羽见两人住了手,稍稍松了口气之后出声劝道。
一句朋友,显然让两人之间那紧绷的气氛稍有缓和,但却依旧没有退让之势。
“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想帮,我自是感谢,但想要曦玥,免谈!”完颜亮的话音中带着坚决。
银月闻言,全身肌肉紧绷,薄唇紧抿,带着无与伦比的怒气。
“阿亮!你就先少说一句吧,这事我们坐下好好说,好不好?”宫南羽有些气恼地瞪了完颜亮一眼。
这个阿亮,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啊!
“没有什么好说的!把娘子还给我!”银月一声娘子坐定了冷嫦曦的身份,但却让完颜亮更加气恼。
这两人全都是高手,若当真打起来,只怕整个王府都能拆了,宫南羽在中间做和事老真是很是辛苦。
“你俩都别抢了!”宫南羽一向点子多,他眼珠轻转,一个计上心头道:“我有一个办法。”
听宫南羽这么一说,两人这才稍稍各退了一步,冷哼一声,将脸撇向一边。
宫南羽为难地揉了揉额角,叹了一口气,转向银月道:“银月,我问你,你说曦玥是你的娘子,那她可是知道你的身份?”
闻言,银月震了一下,随即轻轻地摇了摇头。
而完颜亮见状,冷笑一声:“连身份都不知道,还说是你娘子?”
银月怒瞪着完颜亮,宫南羽却无奈摇头,这两人怎么那么像个争糖吃的孩子呢!
“既然这样,那不若这么办吧。银月留在府中协助阿亮,可以经常去看看曦玥,但不能以真面目示之,也不能出声说话,也就是说不能再曦玥面前暴露身份。在完成阿亮的心愿之后,若是曦玥没有认出银月,那么她就留在府中,若是认出来银月,就让她自己选择是否要跟银月离开,如何?”宫南羽徐徐将自己的办法说出,说实话,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拖延两人的办法了。
话落,银月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好!我同意!”
然而,完颜亮却有些犹疑,他心底有种隐隐的不安,但事已至此,他确实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于是,只能悻悻地点了头。
两人之间的赌约就这么定了下来,原本是朋友的关系,却因为一个女人而显得有些疏远,对此,宫南羽也无能无力。
完颜亮默叹了一口气,将视线从那轮明月上缓缓移开。
屋中传来轻轻地“窸窸窣窣”的声响,昭示着那娇俏的人儿已经沐浴完毕,此刻已经穿上了衣服。
完颜亮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眸光,对于银月的到来,他真的感到后怕,而这种感觉,他眼前从未有过,哪怕是上战场,面对死亡都从未有过。然而,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却给他带来了这么多的第一次感觉,让他感到迷惘。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了,阿丽儿端着澡水走了出来,她怯怯地看了一眼完颜亮,恭敬地倒着退了出去,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而完颜亮的脚步一转,便推门而入。他打算将那些恼人的心事抛诸脑后,在冷嫦曦认出银月之前,她是自己的女人,不是吗?
这么想着,虽然心底依旧不舒服,但完颜亮面上却好看了一些。
“滚出去!”完颜亮才刚踏入屋中,一个枕头便朝着他的脸飞来。
完颜亮连躲闪也没有,就径自伸手抓住了枕头,朝冷嫦曦挑了眉头道:“爱妃这是责怪本王来晚了吗?”
“完颜亮,我不是你爱妃,你给我滚出去!”冷嫦曦怒得瞪圆了眼睛,她没见过如此无耻的男人!当街调戏也就算了,回来后竟然还当真了!
“曦玥,本王记得你的身份是本王当街承认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要怎么否认呢?”完颜亮拿着枕头朝冷嫦曦走去。
冷嫦曦看着完颜亮的神情,突然感觉有些后怕,毕竟对方是男子,而自己不过是弱女子,倘若完颜亮想要霸王硬上弓,只怕自己也毫无招架的能力。于是,她咽了口唾沫,
完颜亮走到榻边,把枕头往榻上一扔,身子往前倾,两手撑在榻上,将冷嫦曦困在自己的臂弯中。
“王,王,王爷……”冷嫦曦期期艾艾地喊着,眼神中一丝后怕。
显然,冷嫦曦的表情愉悦了完颜亮,只听他突然发出一阵低笑声,什么也没说,径自翻身上榻,躺在了床榻外侧。
“王,王爷?”冷嫦曦看着完颜亮的动作,有些不解。
而完颜亮却闭上了双眸,淡然道:“还不休息,难道你期待发生点什么?”
闻言,冷嫦曦忙不迭地和衣躺下,整个身子竭力往床榻里面缩。直到听闻完颜亮均匀的呼吸声,她就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待到她完全进入了梦乡,完颜亮这才徐徐睁开眼,转了身子望着她绝色的睡颜。
熟悉的温柔
冬日的清晨,带着一股沁人心扉的凉寒。
躺在榻上的冷嫦曦迷迷糊糊间打了一个寒颤,身子向着身边一个温暖的东西靠了靠。随即,一双长臂便横过她的腰际,将她一把搂入怀中。
这下,冷嫦曦舒服了,她口中无意识地露出一抹轻叹,接着闭上眼睛,转身投入那个怀抱中。
那怀抱的主人被冷嫦曦这个无意识地动作挑得心弦大震,他紧了紧手臂,更紧地将她搂入怀中。
兴许是抱得太紧了些,令冷嫦曦有点不舒服。但她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眉头轻蹙,带着几分娇嗔喃呢了一句:“少煊,别闹了!”
然而,就这句话,让那个怀抱的主人顿时松了手,沉声问道:“少煊是谁?”
突然而至的陌生声音令冷嫦曦立即清醒过来,她急忙抬头,发现那张几乎贴近自己脸的面容竟然是完颜亮。当即,所有的记忆全都涌入了脑海。她忙不迭地一把推开完颜亮,自己往床榻里侧靠了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没有异样之后,松了一口气,接着满眼警惕地望着眼前的人。
完颜亮的怀抱随着冷嫦曦的离开空了,就如同他的心一般,空洞洞的,有些不是滋味,在加上她那双警惕的眼眸更刺痛了他的双眼。
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冷嫦曦口中所说的少煊已经让他感到窒息,这说明,曾经有一个男人如此亲密地搂着她入睡,而她对此已经非常的熟悉,甚至带着依赖。
完颜亮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心中顿时沉了几分,但他却什么也没说。
“关你什么事?”冷嫦曦瞪着完颜亮,将被褥牢牢地拉到了脖子上,那双灵动的眼眸中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温馨的感觉随着冷嫦曦的清醒已经被破坏殆尽,眼前这只小野猫就是一个火炮,轻轻一点就着。
完颜亮此刻已经再无睡意,于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翻身下了榻。
他立在榻边等了半响,却不见身后有任何的动静,于是,他转头回望,去发现冷嫦曦依旧躺在榻上。顿时便黑了脸道:“还不起来伺候本王更衣?”
这一句话让冷嫦曦给愣住了,她何曾伺候过谁更衣?赵瑗没有,通常都是自己动手,陈少煊更加没有,因为都是他伺候她更衣。怎么到了完颜亮这反倒是让她动手了?
而完颜亮却不知道冷嫦曦的心思,因为,但凡他宠幸过的女子从来都将他伺候得很好,无论是榻上,还是床下。可这冷嫦曦榻上不伺候就算了,怎么下了榻也不懂得作为女人该有的动作?
久久不见冷嫦曦有动作,完颜亮只当是她不屑伺候自己更衣,心底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几分。
于是,他一个转身,压在了冷嫦曦的身上,隔着厚厚的被褥感受着她的玲珑道:“若是爱妃不愿伺候本王更衣,那不若本王伺候爱妃下榻如何?”
威胁,绝对是赤裸裸威胁!
冷嫦曦对着完颜亮那邪肆的眼色狠狠地恨了一眼,接着,推了他一下,口气甚是恶劣道:“起来!不是要更衣吗?”
完颜亮莞尔,面对这棵小辣椒,他是既无奈又纵容。
终于,在被冷嫦曦笨手笨脚地折腾了他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依旧没有穿好一件衣服后,完颜亮彻底放弃了让她伺候的思想,自己动手穿了衣服。转头却发现,她依旧身着中衣,手里拿着一件外衣却满脸的茫然。
完颜亮见状,长叹一声,转手走到她的面前,接过她手里的衣服,中规中矩地为她一一穿戴整齐。这是完颜亮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伺候女人更衣,他非但没有觉得委屈,心底甚至还渗出一丝甜蜜。
带收拾整齐,完颜亮领着冷嫦曦出了门。
谁想,才一推开屋门,一抹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帘。在灿烂的初阳照耀下,那身影沐浴在一片金光中,带着一种远离尘世涤荡的意味,令人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望着此刻正站在院中的那抹白色的熟悉背影,冷嫦曦的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脸上竟然露出一抹期待和激动,心下一片柔软,眼眶中带着几分热意。而完颜亮在瞧见那抹身影时,愣了一瞬,脚步顿在了屋门外。手下意识地搂在了冷嫦曦的腰间。
听闻身后的屋门轻响,站在院中的人徐徐转了身子。
顿时,冷嫦曦如同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感到失望极了。因为眼前的这个男子并非陈少煊。
只见他带着一张半面的银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唯独只剩下一张薄唇。
那人的视线顿在了完颜亮搂着冷嫦曦的手上,眼眸禁不住骤缩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神情。
“银月。”完颜亮的口气是冷淡的,他的视线落在银月的肩膀,只见上面被晨雾沾湿了一片,可见他已经来了很久了。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完颜亮不禁皱了眉头。
冷嫦曦听闻完颜亮叫他,有些了悟道:“原来你就是银月。”
原来,此人就是昨晚完颜亮莫名其妙地向她询问的那个人。
银月的视线移到冷嫦曦的身上,冲着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地点了头。
顿时,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再一次袭上了冷嫦曦的心头,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柔软,那么的令她想念。
但冷嫦曦却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自己思念的那个,也不能是他。因为陈少煊身怀重任,他已经因为自己耽误了许多事情,不能再一次为了自己放弃任务了!
完颜亮暗中观察着冷嫦曦的神情,发现她似乎并没有认出银月来,于是心底腾起了一股希望,他希望银月在撒谎,希望冷嫦曦最终都不能将他认出。
于是,完颜亮徐徐开口道:“他是我的幕僚银月,因为容颜尽毁,所以只能带着面具。银月自幼便不能说话,你以后同他交流就用纸笔吧。”
死对头
容颜尽毁,不能说话!
不知为何,冷嫦曦在听到这八个字时,心底竟然感到一阵抽痛,她轻轻地蹙了眉头,挣脱完颜亮放置在她腰间的手,徐步走到银月面前。
她缓缓抬手,轻轻落在银月的面具上,手指划过面具,激起手下的人一阵轻颤,心中落下一点涟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怎么做,兴许只因那抹熟悉的感觉吧。
冷嫦曦的水眸望着银月,带着一丝迷惘和朦胧,像是很认真地在看着他,却又似再透过他看着别人。
她这样的神情让完颜亮感到心慌意乱,见她的手如此细致温柔地抚上银月的面庞,他的心就堵得慌,一种随时都会失去冷嫦曦的恐慌感充斥在他的心间。
于是,完颜亮一步上前,一把抓下冷嫦曦的手道:“爱妃,就算本王再宠你,你也不能当着本王的面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是不?”
他这话中带着警告,眼神里闪烁着冰冷,他说话的同时,眼角淡淡瞥过银月。
银月悄然后退了半步,有些不舍地移开了脸,躲过冷嫦曦的柔荑。
冷嫦曦手下一空,心微疼了一下,眼神也逐渐清明了起来,她淡然地收了手,轻声抱歉道:“银月公子,不好意思,你有些像我的一位朋友,所以情不自禁下对你做出失态之举,还望能见谅。”
而银月却似乎并未在意她的举动,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冲她笑了笑。
和煦的冬阳照耀在两人身上,镀了一层金光,将两人团团包裹,仿若天地间只剩下两人在呼吸对望,而其他人都显得是那么的多余。这两人之间那种无法让人插入的气息令完颜亮心底发慌,眼神晦暗。
于是,他以一个霸道的姿势上前搂住了冷嫦曦的腰身,将她往自己怀中一拉,带着一股霸气说道:“银月,她是我的爱妃曦玥。”
说罢,他拽着挣扎不已的冷嫦曦离开了沁园,同银月擦身而过。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冷嫦曦挣脱不开她的怀抱,只得恶声恶气地冲着他喊着。
而完颜亮似乎压根就不在乎,只见他淡然地瞥了一眼冷嫦曦,脱口而出:“本王去哪你去哪,以后你不准离开本王的视线一步!”
话音一落,震惊的不仅仅是冷嫦曦,就连完颜亮也感到震惊,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从来不是那种会让女人干涉自己做事的人。因此,除了晚上有所需要的时候会要那些女人侍寝外,其余时候,他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
不过震惊也就一瞬,转念一想,完颜亮发现这个方法极好,可以避免银月私下去见冷嫦曦,这样,无论银月是否撒谎,最后赢的都会是自己。
“什么?天天跟着你?”冷嫦曦的声音不可抑制地往高处扬起,带着浓烈的不满。
“对!以后你就伺候在本王身边,本王去哪,你去哪!”完颜亮为自己想到了这么个好方法而沾沾自喜,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瞧在冷嫦曦眼中是极为刺目的。
然而,这一幕落在不远处一双明媚的眼眸中,激起一股嫉恨。那眼眸的主人阴狠地望着两人相拥着离开的背影,手里的帕子不断搅动着,指节都泛了白,依旧无知无觉。
一路拖着冷嫦曦来到了书房,完颜亮便瞧见宫南羽正半躺在他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坊间的艳书,看得津津有味。
他的视线淡淡地扫过他手里的书,那红色的书皮立即让他皱了眉头。完颜亮沉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将某个正沉迷在书中情节的人拉回了现实。
然而,宫南羽却并未有丝毫的尴尬,只见他将手中的书一合,拿在手里,起身下榻,走到完颜亮面前,眼神一直流连在冷嫦曦身上,戏谑着说道:“阿亮,我第一次见你带着女人进书房!这曦玥姑娘还真是有魅力啊!”
“宫南羽,闭上你的嘴!”面对宫南羽的调侃,完颜亮有些恼羞成怒,他的面色微微有些通红,耳根处最为明显。
显然,这宫南羽并未见完颜亮的怒气放在眼底,他一蹦一跳地围着冷嫦曦看了一圈,口子啧啧有声道:“果然,近距离看要比远距离看更有魅力啊!不过,这身衣服不合适,它遮住了曦玥姑娘曼妙的身材。曦玥姑娘还是在洗澡时最美!”
宫南羽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挑事来的。
他这话音一落,完颜亮脸都绿了,拳头捏得死紧。
宫南羽眼见他又要有动手的趋势,于是急忙退了两步,拉开架势,准备开打。
一旁的冷嫦曦早在宫南羽话落时,便冷了脸,不用想,这无耻之徒恐怕早就偷看了自己昨日沐浴的情形。想起自己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从澡桶中一丝不挂地站起来,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看了去,她心底便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她眯着眼望着宫南羽,心底早就将他大卸八块了!
这个男人那笑意盈盈的脸,令她感到讨厌,心中已然将他列为了死对头。
就在这时,冷嫦曦瞥见了他手里的红皮书。眼底绽放一抹精光,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意,故意拉了拉完颜亮的袖子道:“王爷,这位公子是?”
“宫南羽。”完颜亮对他的介绍也就仅限于名字,其他什么也没多说。
冷嫦曦暗自挑了挑眉,顿时心中明了,看来这个宫南羽并非普通人。不过她不在意,反正她没打算掺和进完颜亮的事情之中。她要的也不过是自由而已。
“南羽公子。”冷嫦曦冲着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但这抹笑,却不知为何,突然令宫南羽背脊一寒。
“曦玥,姑娘……”宫南羽暗自退了一步,有些不明白,为何自己在面对完颜亮时,似乎没有什么畏惧,可为何在面对这个曦玥的时候竟然有种发寒的感觉。
收拾宫南羽
虽然不知道冷嫦曦到底要做什么,但在她那身气场转换了之后,完颜亮也禁不住怔愣了一瞬,就连冷嫦曦挣脱了他的怀抱,他也没有阻止。
“南羽公子果然是不同凡响啊!”冷嫦曦笑着朝宫南羽走进一步,但笑意却未达眼底,周身散发着一股森冷,令宫南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赔着笑脸道:“曦玥姑娘,过奖,过奖……”
这谦虚之词还未说完,就听冷嫦曦冷笑两声,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道:“若是平常人,只怕爱好都是些风雅的琴棋书画之类,可南羽公子似乎比较爱好偷窥呢!”
“这个,这个,我也是无意的,无意的……”宫南羽被她这一番讽刺,脑门上开始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哦——”冷嫦曦带着笑意拖了一个长音:“原来南羽公子不是故意去沁园的,也不是故意躲在暗处的,更不是故意瞧见我洗澡的,是我误会公子了,真是抱歉。”
宫南羽被冷嫦曦说得哑口无言,想要辩驳,却发现无话可说,只得悻悻地低了头,这是他宫南羽有生以来第一次低头,居然还是向一个女人!怎能让他心中不憋屈。
见宫南羽这样,冷嫦曦心中依旧不解气,只见她眯了双眸,踱步道宫南羽面前,伸手从他手里拿过那本红皮书。
“玥儿……”完颜亮见状有些不满地皱了眉头,一声玥儿顺口地就这么叫了出来,然后他发现这个名字还真不错。
“你……”宫南羽一个不查居然被她夺走手里的书,原本还面不改色的容颜,骤然通红。
男人之间的那点小秘密,大家都心知肚明,若是男人之间谈论,那就是一种有趣的分享。可若是让女人知道了,那就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了。
这红皮书是什么书,他和完颜亮那是心知肚明的,现在落入冷嫦曦手中,宫南羽就算再放荡不羁,也免不了变了脸色。
冷嫦曦手里捏着红皮书,看着宫南羽那精彩的变脸,心底总算舒坦了些,他现在这模样让她想起了在学校时,那些上课偷看课外书的学生们被老师抓个正着的样子。
于是,她嗤嗤地笑出了声。
眼见她拿着红皮书退到两人三步远的地方,但却没有翻开,宫南羽抱着一丝希望道:“曦玥姑娘,在下实在是冒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姑娘息怒!把手里的那本书还给在下。”
冷嫦曦挑眉望着宫南羽,故意扬了扬手里的红皮书道:“南羽公子,这是你的书?”
宫南羽很想说不是,但又怕说不是,那书就拿不回来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一声是。
“南羽公子,这是什么书呢?我瞧你看得如此津津有味。”冷嫦曦作势要翻书,但一双水眸却闪着精光望着宫南羽。
宫南羽见状,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他求救般望向完颜亮,好似在说:你的女人,你赶紧管管!
但一旁的完颜亮被她这样的神态所吸引,不禁看得入了迷,压根就不管宫南羽的死活。瞧得宫南羽对他恨铁不成钢。
“没,没,曦玥姑娘,这就是一本普通的书罢了,什么也没有,真的,不用看,不用看……”宫南羽此刻是骑虎难下啊,只怪自己这张贱嘴惹事,终于栽了跟斗。
瞧他越紧张,冷嫦曦心中就越解气。她举起书,在宫南羽绝望的眼神下徐徐念了一边书名:“《青楼卖肉记》,嗯,真是一本很普通的书啊!”
说罢,她徐徐翻开那书页,一幅幅活色生香的图画便跃入了眼帘,加上文字的描写,更是活灵活现。
冷嫦曦大致看了一眼之后,将那书丢入宫南羽的怀中,带着几分讥讽道:“王爷,你瞧,我就说南羽公子的爱好异于常人吧,这坊间艳书,南羽公子都能当成普通的书来看,果然不同凡响啊!”
“这,这……”宫南羽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他宫南羽无论何时,面对多强的敌人,都从未变过脸,可唯独遇见冷嫦曦,他是无法还口,更加无法上手啊!
且不说她是完颜亮的人,就算不是,他也没有对女人动粗的嗜好。
“玥儿,别调皮了,南羽这边本王不会轻饶,你就放心吧!”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兄弟这般囹圄,完颜亮终于出声相帮。
但显然,冷嫦曦不是那种能轻易放过对方的人,既然做了这样的事,就要有承受她怒气的准备。只见她红唇亲启,妙语连珠道:“哟,南羽公子,您这又是偷窥,又是躲起来看这坊间艳书的,若有需要,怎么不去青楼,或者找个干净的姑娘做侍妾也好啊?莫不是公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如果当真这样,公子可别掖着藏着,这样的问题拖久了会后患无穷啊,只怕以后就是看这些书,或是再看十几个女人洗澡,也闹不出什么反应,那可就麻烦大了!曦玥我正巧会点医术,不若我为公子看看,保管扎上两针,药到病除!怎样?”
闻言,宫南羽彻底想要哭了,这个女人的话用惊世骇俗来形容都已经不足以表达了。
一旁的完颜亮可怜地看了宫南羽一眼,心底也因为冷嫦曦的这番话翻江倒海,感慨连连。
害怕冷嫦曦再一次语不惊人死不休,完颜亮赶紧一把搂着她坐到主座上,转了话题:“行了,还是先说正事吧!”
宫南羽感激地望了完颜亮一眼,清了清嗓子,不敢再看冷嫦曦一眼,神色稍稍正色道:“宫中传来消息了。”
完颜亮闻言眯了眼,“哦”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但宫南羽却突然停了话,眼角若有似无地瞥向冷嫦曦。
冷嫦曦自然清楚他的意思,他们之间的秘密,她不屑,王家的这点破事,她也不想掺和。于是,冷嫦曦抬步就要往外走。
结果,脚步才刚迈开,便听闻身后传来一句:“你去哪?”
哭怨
冷嫦曦停步,徐徐转身,望着完颜亮,一字一句地说道:“王爷,你的那点破事我不想知道,所以,别把我扯进你的世界里!”
她这话不仅是在表明自己的清白,也是在撇清自己同完颜亮的关系。
有了这层认知,完颜亮心底极不舒服,他的眼神蒙上了一层阴鸷:“本王不是说过以后不许离开本王的视线一步吗?你越不想知道,本王就越要你知道!你就坐在本王身边!”
完颜亮霸道地话语让冷嫦曦极其不舒服,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不情愿,冷嫦曦也只能悻悻地挑了一个离完颜亮最远的位子坐下。
虽然完颜亮看着心底也不舒服,但总好过她一走了之,于是,也就随了她的愿。
将视线徐徐转到宫南羽身上道:“说!”
宫南羽原本还有些担心冷嫦曦在场,不过看着正主,似乎有意要将她拉入这个圈子,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只得摸着鼻头,正色说道:“听说,皇上打算追回上次让小底大兴国赐给你的宋司马光画像以及其他珍玩。”
“什么!”闻言,完颜亮感到震惊,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怎么回事?那些赏赐不是他在本王生辰时赐下的吗?如何又要追回?”
“听说,好像是因为悼平皇后裴满氏也附赐了礼物给王爷,所以引起了皇上的不满。”宫南羽皱着眉头,将听说的消息说了出来。
“不可能!”完颜亮眯着眼眸,眸光中闪烁着一抹狠戾:“绝对不会仅仅因为这个事情!否则以前悼平皇后每年都附赐礼物给本王,怎么不见他有什么动静?”
“我也觉得这不过是一个借口。”宫南羽点了点头,将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皇上这么做恐怕是已经察觉了什么,对你心有不满,起了防范之心,你要小心了!”
“哼!防范?本王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他都未曾察觉半点,这次居然有了防范之心,只怕同那个人脱不了关系!”完颜亮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
冷嫦曦坐在门边的椅子上,虽然无意听他们谈话的内容,但那话语还是飘入了她的耳中。她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暗嘲道:又是一个争名夺利的戏码。
然而,正在此时,一个人的名字就这么传入了她的耳中,令她为之一振。
只听完颜亮在说完了这话之后,宫南羽的声音便徐徐传来:“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是没有那欧阳轩从中挑拨作梗,只怕皇上不会有什么疑心。”
欧阳轩!这不是陈少煊那背叛师门的二师兄吗?到底是名字巧合,还是就是同一个人?
这一刻,冷嫦曦突然对他们的话上了心,听他们的口气,似乎知道欧阳轩,并且对他心生不满。若是能从他们口中探知欧阳轩的下落,或是更直接些,能借了他们的手,帮陈少煊清理师门,也算是帮了陈少煊的忙啊!
有了这层认知,冷嫦曦突然觉得呆在王府也不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了,至少,她给自己赋予了一个重任。
悄然间,冷嫦曦坐直了背脊,虽然双眼依旧望着门外的风景,但那耳朵却留在了屋中,仔细地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
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传来。
“姐姐,王爷有要事,不如我们晚一些再来吧。”另一个女声响起。
“不行,我今日一定要见到王爷,求王爷给我做主啊!”那个声音依旧执着。
“怎么回事?”议事被打断的完颜亮,眼底一片阴霾。
隐匿在暗处的阿达诺突然出现,单膝跪在完颜亮的身前道:“回禀王爷,众夫人在门外求见。”
闻言,完颜亮皱了眉头,心中隐有不快。
宫南羽望了他一眼道:“这事还需从长计议,你还是先解决一下你那些娘子军的事吧。”
他再一次发自内心的感慨: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动物,难怪古人都说世上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让她们进来!”完颜亮威严的声音传出院门,原本拦着几位夫人的侍卫急忙松了手,让她们进入院中,同时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冷嫦曦就坐在门边,自然将那几名匆忙往书房走来的女子瞧了个清楚。当她的眼神扫过领头的那名女子时,眼眸骤然眯了眯,心中顿然有些明白她们来此地目的了。
那几名女子长得如花似玉,虽然没有南方女那娇滴滴的水灵感,但却透着一股北方女子独有的豪爽气质。
她们几人一进入书房,便“扑通”一声整齐地跪在了地上,齐声请安之后,在完颜亮是询问下,那个领头的女子开始鬼哭狼嚎的喊着冤:“王爷,您要为臣妾做主啊!王爷!”
显然完颜亮的心情依旧不爽快,面对眼前女子的哭嚎,他是一点耐心也没有的。只是皱着眉头,沉声道:“怎么回事?好好说!”
说罢,完颜亮的视线望向了跪在女子身后的古朵娜身上。
那古朵娜是个聪明的女子,她悄然地瞥了一眼冷嫦曦,当即开口为那女子解释道:“回禀王爷,昨日瓦达姐姐听说新来了一个妹妹,于是就想着去探望,谁料到,瓦达姐姐高高兴兴的去,结果回来的时候眼睛都哭红了,半边脸还肿了老高,直到今日才稍微消下去一些。”
古朵娜口中的这个瓦达,正是眼前哭诉的女子,也是昨日去沁园挑事之人。
冷嫦曦听着她的解释,不觉暗自冷笑一声,这个女子可真聪明啊,懂得说话避重就轻,她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可却省略了中间的过程,直接跳到了结果,所以听起来倒成了她冷嫦曦的不是了。
厚脸皮自荐一下旧文
厚着脸皮自荐一下旧文《风醉一地落红》
介绍一:
看男女主如何大斗智,幽默中带点淡淡无奈
一个月前我亲历了一场惨无人寰的空难,本以为我会蒙主恩召在青春年少之时为我孤苦伶仃的一生画上句点。谁知,睁开眼才发现上帝给我开了个玩笑,我花了1分钟来庆幸我的幸存,花了15分钟来明白我穿越了,还到某个不知名的朝代,花了30分钟来接受我以嫁为人妾,并且被人厌恶至极,花了1个小时了解自己的新身份——凤玥王朝性格最恶劣行事最乖张的将军府小姐,却花了整整1个礼拜来逼自己镇定自若的照镜子。
一本不落俗套的穿越文,看看腹黑女主如何智斗笑面虎男主,最终谁先掉进对方缠绵的情网,鹿死谁手!~
介绍二:
一场莫名的穿越,我成了不受宠的侧妃,为了逃离命运的摆布,我用计离开王府,却不知逃离的只是一个身份,而命运的齿轮却从此开始运转。
“呵呵,慢慢看着吧,以后会明白的,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突然想到一句话“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你一定会是我的女人!”狂妄的宣告后,他轻笑着转身走出小屋。
他低头望着我,继而望向天空中那轮皓月,良久,他怔怔地望着我仿佛是誓言般坚定地说:“梓萱,我愿意等,等到你忘了的那一天。”
话还没说完,他猛然将我拥入怀里,我愣了一下就听到上方传来:“怀抱借给你,想哭就哭吧,反正我也看不见,你现在这样子真难看。”听完了才发现,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流了出来,酸酸的感觉在鼻头徘徊
“小萱儿,多好听啊!一个只属于我的称呼,你说是吗?”他望着我一脸羞愤嫌恶的模样非但没有尴尬,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我冷汗淋漓,双唇冰冷,眼前开始变得有些模糊漆黑,而我却依旧倔强地从容挺直了身子,即便身后早已血流成河。我心低默默道:我要让你们所有人看到,你们才是被我抛弃的人,我要让千雪看到,我为她所保留的尊严。
风卷云涌,落入圈中圈,套中套,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最后何处可归?而我,终究只是个渴望平静生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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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关系
“那个,那个……”阿丽儿暗中瞧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坚决,只能悻悻开口:“听说,被害死了。”
“被害死了?”冷嫦曦挑眉:“想必现在的这几个夫人应该都是在那女子之后才入门的吧!”
阿丽儿闻言有些讶异。
冷嫦曦从她的神情就猜到了事情的始末,果然,又是一个最古老的桥段,女子受宠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最后惨死,凶手自然也没有好下场。只怕在这一批夫人之前,王府里曾经清理过一批女子吧!
“不过,小姐……”阿丽儿有些怯意地看了冷嫦曦一眼,斟酌了半响,这才说道:“王爷应该已经忘记那个夫人了。我瞧王爷现在最疼爱的就是小姐……”
她这番话好似在安慰冷嫦曦似的。
孰料,冷嫦曦压根就不稀罕,只见她冷然一笑道:“他忘记与否,同我关。不过他不可能忘记,否则也不会空着沁园了。”
“小姐……”阿丽儿听冷嫦曦这么说,以为她是因为伤心完颜亮心有所属,因此,她出声轻唤了冷嫦曦一句,那声音中带着一丝同情,也带着几分安慰。
冷嫦曦自然听的出来,不过她不需要,因为完颜亮在今天之前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想要摆脱的人,今天之后,是一个值得利用的人罢了。
“行了,大致的事情我清楚了。你先下去吧。”冷嫦曦挥了挥手,让阿丽儿退下。
阿丽儿为她掩上了屋门之后,转身消失在了沁园之中。
而冷嫦曦在察觉到她的离去时,眼底的眸色闪了闪,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然而,就在阿丽儿才刚离开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一个意料之外的访客便不期而至。
“哟,阿亮果然疼你啊!这野山鸡我可是问他要了好多次,他都没给我呢!今日居然这么大方就给你炖汤了!”宫南羽的声音一路从门外传入屋中,他站在桌前,撇了撇嘴角,望了一眼那砂锅中的汤,心有不甘道。
“南羽公子若喜欢,赏你一碗又何妨?”冷嫦曦的口气中透着一股施舍
她同宫南羽唯一的交集就是在书房的那几句呛声。所以她并不相信宫南羽来找自己纯粹就是聊天。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这种已经撕破了脸的人,那更是不会没事范抽,自己给自己添堵。
因此,冷嫦曦说话自然不客气。
果然,她的话音一落,宫南羽便微微抽了嘴角,手里拿着汤勺是盛也不是,不盛也不是。
最终只能眼馋着这一锅上好的山鸡汤,悻悻地放下了手中的汤勺,口是心非道:“不用了,我不喜欢喝炖的山鸡汤,这个还是你自己留着慢慢喝吧。”
说罢,他眼中带着一抹淡淡的期待,望向了冷嫦曦,心底指望着这女人最好能同他客套一番,这样,他自然就找了个阶梯下,可以尝尝这山鸡汤的味道。
而冷嫦曦瞧了他的眼神一眼,便知道他心底打着什么主意。于是,她淡然一笑道:“南羽公子,王爷赏的着山鸡汤味道可是及其鲜美的,那肉质鲜嫩,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呢!不过就是太多了,一下吃不完,本想南羽公子来了正好能一块吃点。谁知,公子竟然不喜喝汤。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强求了。唉!只是可惜了,这锅汤注定要喂狗了!”
宫南羽的心随着冷嫦曦的话忽上忽下的,听到最后,只能眼泪全往肚里流——这厮太不厚道了!尽然愿意拿去喂狗,都不愿给他喝!现在倒好,他那里还敢喝那汤?就算真的让他喝,他也不敢了,因为除了冷嫦曦以外,谁喝谁是狗!
冷嫦曦再次为自己盛了一碗汤,香喷喷地在宫南羽面前喝了起来。而宫南羽的脸色是黑了又绿,绿了又紫的,好半响都回不了气。
“不知南羽公子到沁园有何贵干?总不是来看我喝鸡汤的吧?那我多不好意思啊!”冷嫦曦将话题转正的同时,不忘了在他身上洒盐。
宫南羽眼角微抽,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过了良久,直到冷嫦曦一碗鲜汤下肚,宫南羽这才幽幽地开口:“你知道这沁园以前是谁住的吗?”
“刚听说。”冷嫦曦捏着袖口抹了抹嘴,不以为常地说道:“好像是完颜亮的心上人吧?”
宫南羽不敢苟同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眼底泛着浓浓的鄙视:“也不知道阿亮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同阿朵比起来,你简直差得太远了!”
“阿朵是谁?”冷嫦曦不介意他用别人同自己比较,但这个陌生的名字却勾起了她的兴趣,直觉告诉她又有八卦可听了。
“她是沁园的唯一女主人。”宫南羽的这句话似在告诉她阿朵的身份,也是在警告她不要痴心妄想。
冷嫦曦自然听了个明白,只是,为何,她从宫南羽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丝奸情呢?
一抹诡秘的笑意爬上冷嫦曦的唇角,她若有似无地瞥了宫南羽一眼:“你似乎对这个阿朵很特别啊!”
“那是因为阿朵真的很好,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很温柔,善解人意。她的好无人能及!”宫南羽的口气中带着一种淡淡的温柔,令冷嫦曦挑高了眉头——敢情这厮是来替人家找她呛声的!
不过她冷嫦曦没有同死人计较的恶好。
因此,对于宫南羽那话里话外的贬低之意充耳不闻,径自说道:“所以,你很喜欢她。”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宫南羽听闻这话,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面色通红不知是被戳中了心事而羞红,还是怒红。
“你那表情如此的……”冷嫦曦拖了一个尾音,故意不将话说完,令他有些担心:“难道是我会错意了?”
“那是,因为她真的很好,所以任何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喜欢的。”宫南羽有些焦急地口无遮拦。
他之所以告诉冷嫦曦阿朵的事情,就是想要给她心里添堵,谁料,这堵还没有添成,自己反倒惹来一身腥。早知道就不该来的。
“所以,也包括你!”根据宫南羽的话,冷嫦曦径自下了定义:“原来,你同完颜亮竟然是情敌啊!”
找人
“你,你别胡说!没有的事!”宫南羽已经有些招架不住这个女人了。
“说说看,当年你们俩是谁先看上这个阿朵的?这个阿朵是喜欢你还是喜欢完颜亮啊?她后来怎么死的?”好不容易在生活中找到一点八卦,怎能轻易放过?冷嫦曦秉着将八卦进行到底的心思,追问着宫南羽。
而宫南羽一听她这话,顿时想哭的心都有了。是谁告诉他的,女人善妒,容不得自己的男人心底装着其他人?看看眼前的这个女子,只怕是完颜亮要再纳几房妾,她都永远是那副与自己无关的模样。
出师不利!投机不得盗折一把米!宫南羽只能认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句话也没再说,转身离开了沁园。
辽阳府是北方一块富泽之地,地灵但却并非人杰。辽阳府的百姓都知道,辽阳有三害,过街老鼠和首府,另外还有一个胡八。
那胡八的舅舅王大志便是这辽阳府的首府,自从来这任官之后,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几乎都要十毒俱全了。那胡八有王大志撑腰,在辽阳府也是一个名响当当的恶霸。
然而,昨日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完颜亮之后,被拖下去狠狠地打了五十大板。
幸而那些行刑的人收了王大志的银子,下手时轻了几分,否者,这胡八是真要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哎呦……哎呦……你他妈给我轻点!找死啊!”此刻,胡八正躺在榻上哼哼唧唧。
即便昨日下手轻了一些,但五十大板打下去,身上还是免不了皮开肉绽。当他昨日被血淋淋的抬回府上时,胡夫人吓得老泪纵横。她胡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么一条血脉,全家上下都当成是宝一样捧着,平时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可这一出去,回来都掉了半条命,那胡夫人怎么能接受。当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折腾了一宿,胡八的命好歹算是捡回来了,但那身上的伤恐怕不养个十天半月是下不了床的。
他身上有些口子都流了脓,一碰就疼得厉害,下人为他换药,稍有不如意便大骂出口,令人畏惧。
“少爷,对不起,对不起,奴婢再轻一些!”那伺候的人站在他身后是胆战心惊,就怕这个主子一个心情不好就把她拖出去砍了。
此刻,胡八身上的疼痛令他记恨上了完颜亮,眼底闪现着仇恨的眸光,向他胡八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从来都是他打人家,还没有人敢打他的。
这个仇他记下了,即便对方是王爷,他也不打算放过,心中暗自发誓,若是有一日让完颜亮落在他手中,定要十倍百倍的偿还。
就在这时,小厮传报他的舅舅王大志来探望他了。
胡八一听舅舅来了,赶紧换上一副可怜的神色,期期艾艾地趴在榻上,嘴里哼哼唧唧的。
“哎呦!八娃子,天啊,怎么这么惨啊!”王大志一进屋中,就听见他的声音,几步上前,掀开被褥,就瞧见胡八背上那血淋淋,干了壳的伤口。
“舅舅啊!你要为八娃子做主啊!舅舅!”胡八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好似真有天大的委屈似的。
“你啊你!怎么有胆子去捅完颜亮那个马蜂窝呢?平时你在辽阳府翻了天,舅舅还能给你罩着,可你惹了这个人,舅舅也是无能为力啊!这个人油盐不进,我们又得罪不起。哎!”王大志一面心疼地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一面数落着他的不是。
“舅舅,你有所不知,并非我去招惹他,而是他招惹我的啊!我在街上遇见一个舞伶,长得十分漂亮,就想收入府中,谁知他竟然出手阻止。硬说那舞伶是他的人。最后不仅带走了舞伶,还命人打了我五十大板!”这话经过胡八这么一精简,反倒变成了完颜亮的不是了。
王大志典型的护短,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只要从他外甥口中说出的话,他都当了真。
站在王大志身后一名戴着斗篷的人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眼前的这两人对他而言就像小手指,平时放着好像没有什么用处,可关键时刻还能挖挖鼻屎。
而此刻,就正是要用到他们的时候。
就在王大志满心愤懑地为胡八抱不平的时候,他身后的那个斗篷人突然开了口:“完颜亮是金朝的王爷,而你们不过只是一个小官罢了,别说他打你一顿,就算是诛九族,你也无话可说。”
“你是谁?”胡八听到声音,这才惊觉王大志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人。而这个人的话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了盐,令他疼得厉害。
“八娃子,不得无礼!”王大志先前一直关注着胡八,反而忽略了身后人,听到声音,才想起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人被自己忘在了一旁,于是,赶紧擦了擦脑门的冷汗,呵斥胡八的无理:“这个是会宁府来的轩大人。轩大人是皇上派来的人,身份特殊,不能暴露。”
王大志两句话便模糊地交代了轩大人的身份,胡八一听是皇上派来的,原本那股嚣张劲顿时全都没了。
轩大人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溜了一圈,并未计较王大志将他忽略一事,径自说道:“想要对付完颜亮,光靠你们的这点本事,怎么可能?”
“轩大人的意思是……”王大志毕竟是已经成了精的人,一听轩大人的口气,便知道内有乾坤,于是,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找个大树好乘凉!”轩大人淡淡地瞥了一眼王大志说道。
话落,王大志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狗腿地笑着,点头哈腰道:“下官多谢大人提点,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轩大人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淡然道:“吩咐称不上,只是正巧有一件需要你去做的事。”
“轩大人请说!”王大志正色道。
“在辽阳府内秘密寻找一个人。”轩大人遮在斗篷下的双眼陡现一抹狠戾。
“谁?”找人对王大志来说还不是问题。
“银月公子!”
雪中舞
北方的冬天同南方不同,南方的冷是浸骨的,无论穿多少,都能冷到骨子里去。而北方的冷却是割肉的,但凡衣服少了这么一两件,就让人冷得受不了。
自从冷嫦曦进入王府后,完颜亮便命人给她裁制了不少的冬衣,每一件都极其地华丽。尤其是那些皮草披风,令冷嫦曦更是爱不释手。
想当初在现代,一件皮草可以花掉她半个月的大洋。为了那一件衣服,她拼命地勒紧裤腰带。
现在可好,银子不花分毫,那皮草就一件一件的来,做工精细不说,皮毛还上层,比那现代的皮草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便是冷嫦曦住进王府之后又一件让她舒心的事情。
时间匆匆,又是几日过去。冬意渐浓,终于,在这日清晨,天空中飘下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下得又急又大。
从屋外进来的阿丽儿,一边拍着身上的雪花,一边惊喜地冲着还窝在被子里的冷嫦曦道:“小姐,下雪了!”
一听下雪了,冷嫦曦便有些惊喜掀了被子,谁想,那冷意扑面而来,令她打了一个寒颤,又急忙拉过被子,把身子蜷缩起来。
“下雪了?现在吗?”在前世的时候,冷嫦曦就曾经见过北方的雪。那种轻柔如沙的感觉,是南方的雪所没有的。
南方的雪落到地面就会化成水,即便堆积起来,也是湿哒哒的。可北方的雪却不一样,它纷纷扬扬的,犹如下沙一般,一层一层地铺在地面上,好似银白色的沙滩一样,柔软,轻盈,带着一种异样的美丽。
可自从来到宋朝之后,她便一直生长在南方,很少见到下雪。进入金朝之后,她一直期盼的便是能见一场北方的雪。终于,今日她十六年的盼望就要实现了!冷嫦曦心底微微有些激动。
阿丽儿才刚刚伺候她穿戴整齐,连大衣都还未来得及穿,冷嫦曦便推门而出。
顿时,一股冷意撞了她满怀。
那种久违的感觉令她心动,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凉意霎时钻入她的鼻息。
徐徐睁开眼,冷嫦曦便瞧见漫天的雪花纷沓而下,被风一吹,在空中飞舞着,犹如踩踏的绝美翩跹的舞步。最终落在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白。天地间被笼罩在这片朦胧的雪帘之中。
“哇……”纯净的笑意悄然爬上她的眼角,她惊叹且贪婪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忍不住心底的冲动,冷嫦曦朝那雪帘中冲去。
顿时,雪花纷扬落在她的肩头,那些雪花细细小小的,但却不见融化,静静地躺在她的身上,罩着一股淡淡的柔光。
冷嫦曦在雪地中旋转着,笑闹着,不时弯腰挑起地上的落雪,或者用脚踢起落雪,那些落雪就像沙子一般细腻飞扬。
天空有些晦暗,低沉沉的,但却丝毫不影响冷嫦曦的那欢脱的心情。她在雪地中跑来跑去,犹如一只精灵一般,令人移不开眼。
这便是银月走入沁园时所见到的情景。他悄然地站在假山旁,没有惊动眼前的人儿,看着她脸上那抹很久未曾见过的会心笑意,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柔起来。
望着这漫天的雪花,冷嫦曦突然兴起一意。她站在院中,静静地,悄然闭上了眼。想象自己此刻正站在金色维也纳大厅中,那世界著名的交响乐队此刻正为她一人所演奏着。
她足尖徐徐立起,整个腰身拉长,手臂轻柔地延展,宛若一只高贵矜持的天鹅。那种优美,遗世独立。
在这天地之间,冷嫦曦尽情地欢舞,这舞蹈是纯粹的芭蕾,没有杂糅上任何的古舞,因此,看上去更加令人惊艳。
她的每一个跳动,每一个旋转,每一个翻身,都是那么的美丽。站在一旁的银月满脸的震惊,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而拿着狐裘大衣出了屋门的阿丽儿在瞧见这一幕时,惊得合不拢嘴,她目不转睛地贪婪望着眼前的舞蹈,生怕一个眨眼便会同这样的优美错过。
天泛着森冷的凉意,下着纷沓的雪花。但沁园内却丝毫察觉不到任何寒冷。
冷嫦曦已经不停歇地跳了半个时辰,她从未有过如此淋漓尽致的感觉,那种仿佛天地间都能任她遨游的自在感勾起了她心底最深处对自有的渴望。
这一跳,便是半个时辰,大汗淋漓。
终于,当她脑海中的交响乐渐渐停歇,她的舞步也随之徐徐收起。
如此酣畅淋漓的跳舞,她许久没有享受过了啊!
以前在冷家,她总是躲起来偷偷摸摸地练习着那些基本步伐。出了冷家,她跳的舞蹈都是带着一种目的。想想,她似乎这一世,她从未给自己跳过一支舞。而今日,却成全了她的心愿。
稍稍喘了一口气,冷嫦曦仰躺在雪地之中,那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洒下,落在她的眼睑上,带着一种空灵的凄美,令人心底发疼。
良久,她徐徐睁开了双眼,缓缓从雪地中站了起来。
不远处那抹熟悉的身影跃入她的眼帘。只见他周身披着一层雪花,一动不动地站在雪地里,远远地望着她。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身上散发着一种熟悉的温柔,令冷嫦曦不觉有些红了眼。她又想起了陈少煊。
隔着漫天的雪帘,冷嫦曦同他对望着,直到纷扬的雪花遮住了两人的视线,她这才款步上前。
走至银月面前,冷嫦曦轻轻拍了拍落在他肩头的雪花。纤纤玉手若有似无地从他脸庞上划过,拂掉他银面上的落雪。
当冷嫦曦的手指悄然划过他的下颚时,一股冰凉顿时透过她的手指,传入她心底。令她的心猛然一震。
“你来多久了?”冷嫦曦蹙眉轻问。
情敌关系
“那个,那个……”阿丽儿暗中瞧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坚决,只能悻悻开口:“听说,被害死了。”
“被害死了?”冷嫦曦挑眉:“想必现在的这几个夫人应该都是在那女子之后才入门的吧!”
阿丽儿闻言有些讶异。
冷嫦曦从她的神情就猜到了事情的始末,果然,又是一个最古老的桥段,女子受宠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最后惨死,凶手自然也没有好下场。只怕在这一批夫人之前,王府里曾经清理过一批女子吧!
“不过,小姐……”阿丽儿有些怯意地看了冷嫦曦一眼,斟酌了半响,这才说道:“王爷应该已经忘记那个夫人了。我瞧王爷现在最疼爱的就是小姐……”
她这番话好似在安慰冷嫦曦似的。
孰料,冷嫦曦压根就不稀罕,只见她冷然一笑道:“他忘记与否,同我关。不过他不可能忘记,否则也不会空着沁园了。”
“小姐……”阿丽儿听冷嫦曦这么说,以为她是因为伤心完颜亮心有所属,因此,她出声轻唤了冷嫦曦一句,那声音中带着一丝同情,也带着几分安慰。
冷嫦曦自然听的出来,不过她不需要,因为完颜亮在今天之前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想要摆脱的人,今天之后,是一个值得利用的人罢了。
“行了,大致的事情我清楚了。你先下去吧。”冷嫦曦挥了挥手,让阿丽儿退下。
阿丽儿为她掩上了屋门之后,转身消失在了沁园之中。
而冷嫦曦在察觉到她的离去时,眼底的眸色闪了闪,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然而,就在阿丽儿才刚离开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一个意料之外的访客便不期而至。
“哟,阿亮果然疼你啊!这野山鸡我可是问他要了好多次,他都没给我呢!今日居然这么大方就给你炖汤了!”宫南羽的声音一路从门外传入屋中,他站在桌前,撇了撇嘴角,望了一眼那砂锅中的汤,心有不甘道。
“南羽公子若喜欢,赏你一碗又何妨?”冷嫦曦的口气中透着一股施舍
她同宫南羽唯一的交集就是在书房的那几句呛声。所以她并不相信宫南羽来找自己纯粹就是聊天。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这种已经撕破了脸的人,那更是不会没事范抽,自己给自己添堵。
因此,冷嫦曦说话自然不客气。
果然,她的话音一落,宫南羽便微微抽了嘴角,手里拿着汤勺是盛也不是,不盛也不是。
最终只能眼馋着这一锅上好的山鸡汤,悻悻地放下了手中的汤勺,口是心非道:“不用了,我不喜欢喝炖的山鸡汤,这个还是你自己留着慢慢喝吧。”
说罢,他眼中带着一抹淡淡的期待,望向了冷嫦曦,心底指望着这女人最好能同他客套一番,这样,他自然就找了个阶梯下,可以尝尝这山鸡汤的味道。
而冷嫦曦瞧了他的眼神一眼,便知道他心底打着什么主意。于是,她淡然一笑道:“南羽公子,王爷赏的着山鸡汤味道可是及其鲜美的,那肉质鲜嫩,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呢!不过就是太多了,一下吃不完,本想南羽公子来了正好能一块吃点。谁知,公子竟然不喜喝汤。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强求了。唉!只是可惜了,这锅汤注定要喂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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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南羽公子到沁园有何贵干?总不是来看我喝鸡汤的吧?那我多不好意思啊!”冷嫦曦将话题转正的同时,不忘了在他身上洒盐。
宫南羽眼角微抽,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过了良久,直到冷嫦曦一碗鲜汤下肚,宫南羽这才幽幽地开口:“你知道这沁园以前是谁住的吗?”
“刚听说。”冷嫦曦捏着袖口抹了抹嘴,不以为常地说道:“好像是完颜亮的心上人吧?”
宫南羽不敢苟同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眼底泛着浓浓的鄙视:“也不知道阿亮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同阿朵比起来,你简直差得太远了!”
“阿朵是谁?”冷嫦曦不介意他用别人同自己比较,但这个陌生的名字却勾起了她的兴趣,直觉告诉她又有八卦可听了。
“她是沁园的唯一女主人。”宫南羽的这句话似在告诉她阿朵的身份,也是在警告她不要痴心妄想。
冷嫦曦自然听了个明白,只是,为何,她从宫南羽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丝奸情呢?
一抹诡秘的笑意爬上冷嫦曦的唇角,她若有似无地瞥了宫南羽一眼:“你似乎对这个阿朵很特别啊!”
“那是因为阿朵真的很好,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很温柔,善解人意。她的好无人能及!”宫南羽的口气中带着一种淡淡的温柔,令冷嫦曦挑高了眉头——敢情这厮是来替人家找她呛声的!
不过她冷嫦曦没有同死人计较的恶好。
因此,对于宫南羽那话里话外的贬低之意充耳不闻,径自说道:“所以,你很喜欢她。”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宫南羽听闻这话,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面色通红不知是被戳中了心事而羞红,还是怒红。
“你那表情如此的……”冷嫦曦拖了一个尾音,故意不将话说完,令他有些担心:“难道是我会错意了?”
“那是,因为她真的很好,所以任何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喜欢的。”宫南羽有些焦急地口无遮拦。
他之所以告诉冷嫦曦阿朵的事情,就是想要给她心里添堵,谁料,这堵还没有添成,自己反倒惹来一身腥。早知道就不该来的。
“所以,也包括你!”根据宫南羽的话,冷嫦曦径自下了定义:“原来,你同完颜亮竟然是情敌啊!”
找人
“你,你别胡说!没有的事!”宫南羽已经有些招架不住这个女人了。
“说说看,当年你们俩是谁先看上这个阿朵的?这个阿朵是喜欢你还是喜欢完颜亮啊?她后来怎么死的?”好不容易在生活中找到一点八卦,怎能轻易放过?冷嫦曦秉着将八卦进行到底的心思,追问着宫南羽。
而宫南羽一听她这话,顿时想哭的心都有了。是谁告诉他的,女人善妒,容不得自己的男人心底装着其他人?看看眼前的这个女子,只怕是完颜亮要再纳几房妾,她都永远是那副与自己无关的模样。
出师不利!投机不得盗折一把米!宫南羽只能认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句话也没再说,转身离开了沁园。
辽阳府是北方一块富泽之地,地灵但却并非人杰。辽阳府的百姓都知道,辽阳有三害,过街老鼠和首府,另外还有一个胡八。
那胡八的舅舅王大志便是这辽阳府的首府,自从来这任官之后,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几乎都要十毒俱全了。那胡八有王大志撑腰,在辽阳府也是一个名响当当的恶霸。
然而,昨日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完颜亮之后,被拖下去狠狠地打了五十大板。
幸而那些行刑的人收了王大志的银子,下手时轻了几分,否者,这胡八是真要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哎呦……哎呦……你他妈给我轻点!找死啊!”此刻,胡八正躺在榻上哼哼唧唧。
即便昨日下手轻了一些,但五十大板打下去,身上还是免不了皮开肉绽。当他昨日被血淋淋的抬回府上时,胡夫人吓得老泪纵横。她胡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么一条血脉,全家上下都当成是宝一样捧着,平时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可这一出去,回来都掉了半条命,那胡夫人怎么能接受。当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折腾了一宿,胡八的命好歹算是捡回来了,但那身上的伤恐怕不养个十天半月是下不了床的。
他身上有些口子都流了脓,一碰就疼得厉害,下人为他换药,稍有不如意便大骂出口,令人畏惧。
“少爷,对不起,对不起,奴婢再轻一些!”那伺候的人站在他身后是胆战心惊,就怕这个主子一个心情不好就把她拖出去砍了。
此刻,胡八身上的疼痛令他记恨上了完颜亮,眼底闪现着仇恨的眸光,向他胡八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从来都是他打人家,还没有人敢打他的。
这个仇他记下了,即便对方是王爷,他也不打算放过,心中暗自发誓,若是有一日让完颜亮落在他手中,定要十倍百倍的偿还。
就在这时,小厮传报他的舅舅王大志来探望他了。
胡八一听舅舅来了,赶紧换上一副可怜的神色,期期艾艾地趴在榻上,嘴里哼哼唧唧的。
“哎呦!八娃子,天啊,怎么这么惨啊!”王大志一进屋中,就听见他的声音,几步上前,掀开被褥,就瞧见胡八背上那血淋淋,干了壳的伤口。
“舅舅啊!你要为八娃子做主啊!舅舅!”胡八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好似真有天大的委屈似的。
“你啊你!怎么有胆子去捅完颜亮那个马蜂窝呢?平时你在辽阳府翻了天,舅舅还能给你罩着,可你惹了这个人,舅舅也是无能为力啊!这个人油盐不进,我们又得罪不起。哎!”王大志一面心疼地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一面数落着他的不是。
“舅舅,你有所不知,并非我去招惹他,而是他招惹我的啊!我在街上遇见一个舞伶,长得十分漂亮,就想收入府中,谁知他竟然出手阻止。硬说那舞伶是他的人。最后不仅带走了舞伶,还命人打了我五十大板!”这话经过胡八这么一精简,反倒变成了完颜亮的不是了。
王大志典型的护短,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只要从他外甥口中说出的话,他都当了真。
站在王大志身后一名戴着斗篷的人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眼前的这两人对他而言就像小手指,平时放着好像没有什么用处,可关键时刻还能挖挖鼻屎。
而此刻,就正是要用到他们的时候。
就在王大志满心愤懑地为胡八抱不平的时候,他身后的那个斗篷人突然开了口:“完颜亮是金朝的王爷,而你们不过只是一个小官罢了,别说他打你一顿,就算是诛九族,你也无话可说。”
“你是谁?”胡八听到声音,这才惊觉王大志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人。而这个人的话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了盐,令他疼得厉害。
“八娃子,不得无礼!”王大志先前一直关注着胡八,反而忽略了身后人,听到声音,才想起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人被自己忘在了一旁,于是,赶紧擦了擦脑门的冷汗,呵斥胡八的无理:“这个是会宁府来的轩大人。轩大人是皇上派来的人,身份特殊,不能暴露。”
王大志两句话便模糊地交代了轩大人的身份,胡八一听是皇上派来的,原本那股嚣张劲顿时全都没了。
轩大人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溜了一圈,并未计较王大志将他忽略一事,径自说道:“想要对付完颜亮,光靠你们的这点本事,怎么可能?”
“轩大人的意思是……”王大志毕竟是已经成了精的人,一听轩大人的口气,便知道内有乾坤,于是,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找个大树好乘凉!”轩大人淡淡地瞥了一眼王大志说道。
话落,王大志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狗腿地笑着,点头哈腰道:“下官多谢大人提点,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轩大人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淡然道:“吩咐称不上,只是正巧有一件需要你去做的事。”
“轩大人请说!”王大志正色道。
“在辽阳府内秘密寻找一个人。”轩大人遮在斗篷下的双眼陡现一抹狠戾。
“谁?”找人对王大志来说还不是问题。
“银月公子!”
雪中舞
北方的冬天同南方不同,南方的冷是浸骨的,无论穿多少,都能冷到骨子里去。而北方的冷却是割肉的,但凡衣服少了这么一两件,就让人冷得受不了。
自从冷嫦曦进入王府后,完颜亮便命人给她裁制了不少的冬衣,每一件都极其地华丽。尤其是那些皮草披风,令冷嫦曦更是爱不释手。
想当初在现代,一件皮草可以花掉她半个月的大洋。为了那一件衣服,她拼命地勒紧裤腰带。
现在可好,银子不花分毫,那皮草就一件一件的来,做工精细不说,皮毛还上层,比那现代的皮草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便是冷嫦曦住进王府之后又一件让她舒心的事情。
时间匆匆,又是几日过去。冬意渐浓,终于,在这日清晨,天空中飘下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下得又急又大。
从屋外进来的阿丽儿,一边拍着身上的雪花,一边惊喜地冲着还窝在被子里的冷嫦曦道:“小姐,下雪了!”
一听下雪了,冷嫦曦便有些惊喜掀了被子,谁想,那冷意扑面而来,令她打了一个寒颤,又急忙拉过被子,把身子蜷缩起来。
“下雪了?现在吗?”在前世的时候,冷嫦曦就曾经见过北方的雪。那种轻柔如沙的感觉,是南方的雪所没有的。
南方的雪落到地面就会化成水,即便堆积起来,也是湿哒哒的。可北方的雪却不一样,它纷纷扬扬的,犹如下沙一般,一层一层地铺在地面上,好似银白色的沙滩一样,柔软,轻盈,带着一种异样的美丽。
可自从来到宋朝之后,她便一直生长在南方,很少见到下雪。进入金朝之后,她一直期盼的便是能见一场北方的雪。终于,今日她十六年的盼望就要实现了!冷嫦曦心底微微有些激动。
阿丽儿才刚刚伺候她穿戴整齐,连大衣都还未来得及穿,冷嫦曦便推门而出。
顿时,一股冷意撞了她满怀。
那种久违的感觉令她心动,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凉意霎时钻入她的鼻息。
徐徐睁开眼,冷嫦曦便瞧见漫天的雪花纷沓而下,被风一吹,在空中飞舞着,犹如踩踏的绝美翩跹的舞步。最终落在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白。天地间被笼罩在这片朦胧的雪帘之中。
“哇……”纯净的笑意悄然爬上她的眼角,她惊叹且贪婪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忍不住心底的冲动,冷嫦曦朝那雪帘中冲去。
顿时,雪花纷扬落在她的肩头,那些雪花细细小小的,但却不见融化,静静地躺在她的身上,罩着一股淡淡的柔光。
冷嫦曦在雪地中旋转着,笑闹着,不时弯腰挑起地上的落雪,或者用脚踢起落雪,那些落雪就像沙子一般细腻飞扬。
天空有些晦暗,低沉沉的,但却丝毫不影响冷嫦曦的那欢脱的心情。她在雪地中跑来跑去,犹如一只精灵一般,令人移不开眼。
这便是银月走入沁园时所见到的情景。他悄然地站在假山旁,没有惊动眼前的人儿,看着她脸上那抹很久未曾见过的会心笑意,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柔起来。
望着这漫天的雪花,冷嫦曦突然兴起一意。她站在院中,静静地,悄然闭上了眼。想象自己此刻正站在金色维也纳大厅中,那世界著名的交响乐队此刻正为她一人所演奏着。
她足尖徐徐立起,整个腰身拉长,手臂轻柔地延展,宛若一只高贵矜持的天鹅。那种优美,遗世独立。
在这天地之间,冷嫦曦尽情地欢舞,这舞蹈是纯粹的芭蕾,没有杂糅上任何的古舞,因此,看上去更加令人惊艳。
她的每一个跳动,每一个旋转,每一个翻身,都是那么的美丽。站在一旁的银月满脸的震惊,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而拿着狐裘大衣出了屋门的阿丽儿在瞧见这一幕时,惊得合不拢嘴,她目不转睛地贪婪望着眼前的舞蹈,生怕一个眨眼便会同这样的优美错过。
天泛着森冷的凉意,下着纷沓的雪花。但沁园内却丝毫察觉不到任何寒冷。
冷嫦曦已经不停歇地跳了半个时辰,她从未有过如此淋漓尽致的感觉,那种仿佛天地间都能任她遨游的自在感勾起了她心底最深处对自有的渴望。
这一跳,便是半个时辰,大汗淋漓。
终于,当她脑海中的交响乐渐渐停歇,她的舞步也随之徐徐收起。
如此酣畅淋漓的跳舞,她许久没有享受过了啊!
以前在冷家,她总是躲起来偷偷摸摸地练习着那些基本步伐。出了冷家,她跳的舞蹈都是带着一种目的。想想,她似乎这一世,她从未给自己跳过一支舞。而今日,却成全了她的心愿。
稍稍喘了一口气,冷嫦曦仰躺在雪地之中,那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洒下,落在她的眼睑上,带着一种空灵的凄美,令人心底发疼。
良久,她徐徐睁开了双眼,缓缓从雪地中站了起来。
不远处那抹熟悉的身影跃入她的眼帘。只见他周身披着一层雪花,一动不动地站在雪地里,远远地望着她。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身上散发着一种熟悉的温柔,令冷嫦曦不觉有些红了眼。她又想起了陈少煊。
隔着漫天的雪帘,冷嫦曦同他对望着,直到纷扬的雪花遮住了两人的视线,她这才款步上前。
走至银月面前,冷嫦曦轻轻拍了拍落在他肩头的雪花。纤纤玉手若有似无地从他脸庞上划过,拂掉他银面上的落雪。
当冷嫦曦的手指悄然划过他的下颚时,一股冰凉顿时透过她的手指,传入她心底。令她的心猛然一震。
“你来多久了?”冷嫦曦蹙眉轻问。
被狗咬
冷嫦曦不知道银月又在纸上写了什么,接着又听完颜亮说道:“现在有了两名内应,但现在剩下的便是一名开宫门的人了。”
这个人很重要,因此完颜亮一直小心谨慎,不敢轻易委托。
银月低头想了想,在纸上落下一个名字——大兴国!
完颜亮见字,眼睛一亮,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还是银月聪明啊!本王还真没想到!那你说,若是时间提前,什么时候行动比较好?”
若是顺利,不如就在十二月初九这日吧。银月草草落下一个日期。
完颜亮思量片刻点了点头:“行,若是一切顺利,就在这天!”
两人似乎商讨完毕,完颜亮顺手将桌上的纸揉成团,扔进水盆中,但视线在瞧见水里浮着的另一张已经模糊了字迹的纸时,不觉悄然皱起了眉头。
银月的眼见完颜亮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但自己却又不能再继续停留在冷嫦曦这里,于是,便朝完颜亮点了点头,不舍地望了一眼冷嫦曦的背影,抬步往门外走去。
就在他走至门外时,完颜亮的声音突然想起:“听说王大志正在暗中查询你的消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你还是小心些为好。我听说欧阳轩似乎在辽阳府,若是在此,那他能藏身的地方便只有俯首王大志的家里。不知道他又在盘算些什么,总归大家都小心些!”
完颜亮的这句话是作为一个朋友在提醒银月的。银月脚步一顿,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消失在风雪之中。
而靠在窗边瞧着他消失的背影的冷嫦曦,心底顿时有些空落落的,说不上来为什么。
不过这样的情绪转瞬即逝,因为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关于欧阳轩的事情上。原来,那个人竟然很可能躲在王大志家。可是这个消息要如何传给陈少煊呢?这点让她感到有些棘手。
想着想着,冷嫦曦不禁皱了眉头,就连完颜亮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都没有察觉。
“在想些什么?”虽然刚刚才同冷嫦曦争锋相对,但转眼瞧着冷嫦曦凝眉沉思的模样,完颜亮又不觉放软了语气。
“没有什么。”闻声,冷嫦曦眼底闪烁一瞬,随即恢复了一贯清冷的神情。
然而,就是这样的神情,令完颜亮感到心底恼火,为何这个女人对银月可以笑得如此舒心,却对自己如此推拒。她总是在他们两人之间设起一道高墙,企图将他挡在她的世界之外。
完颜亮颜色一沉,才刚消下的怒火顿时又腾了起来。
他一把拽过冷嫦曦的手,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无论冷嫦曦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于是,她放弃了挣扎,任由完颜亮将她抱在怀中。
完颜亮低头望着怀中一身清冷,面无表情的人,他心中有几分气恼,有几分无奈,还有几分不是滋味。
冷嫦曦的视线从始自终都没有落在完颜亮的身上,只是疏离地望着窗外依旧纷扬的大雪。
良久,完颜亮突然低头,薄唇紧紧地覆盖在冷嫦曦的红唇上。冷嫦曦大惊,想要挣扎却发现无法动弹办法。
她心底渐渐冷凝,眼底散发着怒意。论武功,她不及眼前的男人,论力量,她也比不上这个人。而看完颜亮的意图,竟然有种想要霸王硬上弓的意思。
冷嫦曦的心越发的阴沉。她脑海中闪过陈少煊的身影,心口微微发疼。
完颜亮见自己怀中的女子不再动弹,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更加的气恼。因为他从她那双睁开的眼眸中瞧见了鄙夷和嘲笑,那渐冷的目光也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令他有种想要将之彻底毁灭的疯狂想法。
于是,他的手更加紧了几分,将她牢牢圈在自己怀里,瞧见她因为疼痛而轻皱的眉头,完颜亮心中竟然有一丝快意闪过。
他霸道的气息在冷嫦曦鼻尖萦绕,薄唇紧压,带着一种狂野的力道在她的红唇上留下一个个的印子。
完颜亮企图撬开她的贝齿攻城略地,但冷嫦曦清明的理智却让她始终咬紧牙关,不曾松口。这引得他双眼变得焦躁通红,更加疯狂地啃咬着她的唇畔。
终于,当完颜亮口中散发出一丝血腥的气息,这才唤回了他的一些理智。
他急忙抬头,之间冷嫦曦的唇畔因为他的肆虐而留下了血迹。
完颜亮眼底一抹心疼闪过,带着几分懊恼和悔意。
然而,这几分懊恼却在冷嫦曦开口时被打得烟消云散:“王爷不必露出这样的神情。这不正是您要的结果吗?何必又来惺惺作态?”
冷嫦曦那清欠的嗓音中带着几分讥讽,令完颜亮怒火又起。可在瞧见她的唇畔时,心又一下软了下去,下不了手。想他堂堂一朝王爷,何时如此憋屈过,他一贯威严,但在冷嫦曦面前却再三失态。
最终,完颜亮冷哼一声,摔门离开了沁园。
瞧着完颜亮离去的背影,冷嫦曦暗暗松了一口气。伸手摸着自己的唇角,一抹痛意袭来,令她皱了眉头。
“呀,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就在完颜亮离去之后,阿丽儿便推门进入屋中。在瞧见冷嫦曦唇畔的伤口时,愣了一下,赶紧来到她的身边,想要伸手去帮她擦拭,但却被冷嫦曦扭头躲开了。
“没事,被狗咬了而已。”冷嫦曦淡然地接过阿丽儿手中的帕子,仔细地擦着嘴唇,但凡被完颜亮碰过的肌肤,她都要认真地擦上好几遍。
瞧冷嫦曦的模样,阿丽儿也大致猜到了几分。但听她这么一说,阿丽儿还是免不了嘴角微微抽动,为完颜亮感到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