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名人
这一幕,在车上的几人却并不知晓。因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触令他们放松了警惕。
陈少煊拼命地擦着脸,一脸的嫌恶,他用眼角瞥了瞥正笑得花枝招展的冷嫦曦,眼神中带了几分哀怨:“小宝儿,你相公我被一个男人调戏了,你就这么开心吗?”
俗话说,习惯成自然,陈少煊不断在冷嫦曦面前自称相公,多次之后,冷嫦曦竟然也习惯了,养成一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自然。
冷嫦曦的本性就是一个土匪,这个时候,她非但没有好好安慰陈少煊,还忙不迭地上前踩了两脚:“少煊,你这是牺牲你一人,造福千万家啊!不错,很有思想觉悟,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值得培养培养革命情操!”
“小宝儿……”陈少煊嘴角微微抽动,真不知道她那些听不懂的话都是打哪学来的,一种无力感从心底腾起。
“行了,嫦曦,若不是先生,只怕现在被调戏的就是你了!”同在一旁捂着嘴偷笑的语嫣,实在有些同情陈少煊起来,终于,她轻咳一声,拉了拉冷嫦曦的袖子,带着几分笑意提醒道。
经语嫣这么一说,陈少煊这才想起梁琰那双罪恶的爪子差点就摸上了冷嫦曦的脸的事实,他满眼的阴鸷。在他印象中那小子应该不是如此好色之人啊!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认识冷嫦曦!
萌生了这样的揣测之后,陈少煊的心“咯噔”了一下,瞥了冷嫦曦一眼,试探地出口相问:“小宝儿,你认识完颜亮?”
一听这名字,冷嫦曦便愣了一下,就算她再没有知识,也听过这号大人物的名号,然而,回想自己穿越后的十几年心路历程,这样的大人物一般都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
于是,她摇了摇头,当即否认道:“不认识!”
陈少煊望着她那清澈的双眸,心底的疑惑更甚。看冷嫦曦的模样,不像说谎,若当真不认识,那为何那人瞧她的眼神如此的奇怪?
为了更好的确认,陈少煊再次询问了冷嫦曦:“那他刚刚为何看你的眼神好像是旧识一般?”
“谁刚刚看我的眼神?”冷嫦曦被陈少煊弄得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完颜亮。”陈少煊有些惊讶。
听陈少煊这么一说,冷嫦曦脑中闪过一个画面,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头皮开始发麻,她小心翼翼地确认道:“你说的完颜亮,是不是刚刚我们在城门口遇见的那个王爷?”
“你不知道?”闻言,陈少煊顿时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陈少煊话音一落,冷嫦曦那笑得花枝招展的容颜开始渐渐地枯萎,变成了一根苦瓜,她真的没有想过那个人就是完颜亮啊!
现在仔细回想一下,这古人化名都和本名脱不了关系,像少煊的名字就是倒过来的,叫做轩少城,而完颜亮,倒过来就是梁琰去了一个完字啊!
梁琰,完颜亮,生生就是一个人啊!
顿时,冷嫦曦感到头顶天雷滚滚,她怎么就这么贱,谁不惹,偏偏惹了一个历史名人呢?
得知真相之后,冷嫦曦更加坚定了脸皮不可揭的决心。
“我,我不知道……”冷嫦曦哭丧着脸望向陈少煊,关于自己曾经那荒唐的偷看事件,她实在是不敢轻易向陈少煊坦白,最后只得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诸如早就听过他的大名等等。
虽然陈少煊对她的借口半信半疑,但还是让她蒙混了过去。
辽阳府是金朝的五京之一,虽然没有会宁府那般繁华,但热闹的程度也不是一般的小城镇能相比的。
虽然今日城门把守森严,可却不影响城内的喧嚣。
马车走在辽阳府的街道上,热闹透过车门传入车内,令冷嫦曦有些按耐不住地心痒。
她悄悄地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那整齐的街道两边摆放的各色摊子,就有种想要上前挑选的冲动。
果然,女人都是逛街型的动物。
陈少煊看着她那泛着光的两眼,宠溺地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道:“小宝儿,等我们先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再带你来逛逛!”
“好!”冷嫦曦欢蹦地点了头,果然还是陈少煊了解她啊!
马车缓缓停在辽阳府最热闹的一家客栈门口,为了掩人耳目,玉枫下车要了两间下房,冷嫦曦和语嫣一间,陈少煊和玉枫一间。
自从换了身份之后,陈少煊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同冷嫦曦一个房间了,且不说那些偷香的福利少了很多,就连晚上想拥着她入眠都变成了一种奢侈。因此,他有时看向语嫣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怨愤,这种怨愤发泄出来,最直接的受难者就是玉枫,每日同自家公子独处时,瞧着他那张冷脸,便觉得如沐寒风。
于是,冷嫦曦欢畅了,陈少煊郁闷了,语嫣尴尬了,玉枫受苦了!
收拾好了行李之后,陈少煊迫不及待地敲响了冷嫦曦的房门。
语嫣“吱呀——”一声把门打开,见是陈少煊,识趣地说了一句:“我有东西落在了马车上。”之后,便转身飞快地在陈少煊满意的眼神下逃离了现场。
陈少煊迅速窜入门内,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落了门闩。
他满眼爱意地瞧着正背对着他弯腰收拾床铺的冷嫦曦,一股浓浓的思念之情驱使他快步朝冷嫦曦走去。
接着陈少煊从她身后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低声喃呢了一句:“小宝儿,我好想你!”
冷嫦曦的心因为他这句思念而剧烈的跳动着。感受着陈少煊滚烫的身躯,冷嫦曦有且娇怯道:“少煊,我们不是天天都见面的吗?”
匆忙的见面(1)
陈少煊搂着冷嫦曦的手又再紧了几分,他的下巴搁置在冷嫦曦的肩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嫦曦身上那淡淡的幽香顿时钻入他的嗅觉中,令他神魂颠倒,就连小兄弟都默默地抬起了头。
感受到陈少煊身子的变化,冷嫦曦静静地靠在他的怀中,一动也不敢动,直到他粗烈的喘息稍稍平缓之后,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陈少煊显然听到了她松气的声音,于是,他黑着脸,不轻不重地在她肩头咬了一下:“你个没良心的小妖精,枉我这么疼你了!”
闻言,冷嫦曦嬉笑转身,望着陈少煊,眼底露出一抹挑衅道:“那你可以选择不要对我这么好啊!”
她话音才落,陈少煊的凤眸便不自觉地眯了起来,这个土匪,显然就是将他给吃定了!明知道他不会放手,这辈子都不会,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无奈长叹一口气,陈少煊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紧紧地揉在怀里,狠声道:“若是可以!我还真不想对你这么好!你这没良心的!偷了我的心,却又不用盒子好好地装好!”
陈少煊说完这话,屋中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冷嫦曦将头埋在陈少煊的怀里,一动不动的。
良久,她的声音才从陈少煊的怀中徐徐传出:“少煊,做盒子是需要时间的。”
一句话,陈少煊听懂了,为了这个盒子,他愿意等,无论多久都没有关系。
陈少煊伸出手,轻轻地抬起冷嫦曦的下颚,那阳光洒在她的面庞上,浮光流动,扣人心弦,迷离了他的眼。
陈少煊缓缓低下了头,冷嫦曦轻颤着眼睫,徐徐闭上了眼。
就在两人双唇刚刚碰在一起的这一刻,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叩门的轻响。
冷嫦曦急忙睁开眼,挣脱出他的怀抱,红着脸往后跳了一大步。
而陈少煊则彻底黑了脸,咬牙切齿地望向那还在轻响的门板,寒眸中带着浓浓的杀意。
门猛然被拉开,站在门外的玉枫被陈少煊那身冷然的杀气逼退了一步,他悄然抬头望屋中望了一眼,眼尖地瞧见冷嫦曦那张通红的脸,顿时便明白自己这个时候来是撞到了枪口上啊!
陈少煊的心情如同多月没有闻到肉香味的狼,突然得到一点肉沫,正打算品尝之际,却被人硬生生抢走一般。
“什么事?说!”好事被打断,陈少煊那郁闷的情绪可想而知。
陈少煊的口气尽显不耐,大有,若不是重要的事情,就要他好看的气势。
玉枫悄然瑟缩了一下,心中泪奔:公子重色轻仆,有主如此,仆情何以堪啊!
“先生,我在东市发现了一个人酷似杨公子。”虽然心中哀叹,但正事还是要办。
听玉枫这么一说,陈少煊立马正色起来:“三师兄?你确定?”
本来他还想着如何去找三师兄的,若玉枫所言不假,那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不是非常确定,怕暗中有眼线,未免打草惊蛇,所以,只是远远瞧了一眼,看着有些像便赶紧过来通知先生了。”玉枫如实地回答着。
这时,冷嫦曦款步走到陈少煊的身后,出声道:“若是这样,那我们去看看吧!”
陈少煊点了点头,冲着玉枫说道:“你和语嫣留在这里,我和小宝儿去看看。”
无论那个人是否是杨戬,陈少煊私心里,还是想同冷嫦曦独自去街上逛逛的。
打扰了主子好事的玉枫对此安排当然毫无二话,急忙点了头,转身就要离开。
但却被冷嫦曦一句话给叫住了脚步:“一起去!玉枫,你去叫上语嫣。”
闻言,陈少煊悲愤了,他哀怨地望着冷嫦曦:“小宝儿,其实,就我们两人足够了,何必兴师动众呢?”
而冷嫦曦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若当真是杨兄,就你我这幅模样,要怎么让他认出人来?你是打算让我上去招呼一声好久不见,还是你上去招呼一声三师兄?”
被冷嫦曦这么一番教训,陈少煊悻悻地摸着鼻头,不做声了。
而玉枫见陈少煊这幅模样,顿时便明白该如何做了。
半柱香过后,陈少煊黑着脸领着冷嫦曦出了客栈的大门,而玉枫和语嫣则默不作声地跟在两人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辽阳府的街上人声鼎沸,但同大宋街市的喧嚣还是有些差异的。
冷嫦曦如同走进大观园一般,一边走,一边瞧。那些摊子上出售的兽皮毛色光亮,手感顺滑,令她忍不住驻足,伸手来回地抚摸。
而但凡她仔细流连过的东西,最终都被陈少煊买入了兜里。
为了不引起注意,一行人走走停停,过了好半响,这才走到了东市。
刚跨入东市的地界,陈少煊立刻机警地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地气息,一抹厉色自他眼底一闪而过,他同玉枫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模样向前走去。
东市的布局同其他集市有些不同,这里很少能看到商贩,多的只是酒楼饭庄,以及那暖人春色的青楼。
自从他们走入东市,从不同地方射来的视线便集中在了几人的身上,凭着经验,陈少煊便能判断出,这些都不是一般的人。
“少煊……”冷嫦曦似乎也感到了一些异样,她朝陈少煊靠近几步,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嗯,小心些!”陈少煊沉声交代了一句,接着,扭头四处张望,仿若在参观一般。
然而,当他的视线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时,陈少煊的眼眸微微眯了眯。
“走了这么长时间,你们应该也渴了吧?前面有家茶楼,要去坐坐吗?”陈少煊突然转头,冲着冷嫦曦和语嫣说道。
冷嫦曦机警地发现他眼底的变换之色,于是,装作欣然的模样道:“好啊!先生请客,我们哪有不去的道理?”
匆忙的见面(2)
陈少煊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冲着冷嫦曦眨了眨眼,两人会意一笑。
接着,陈少煊率先迈步朝着那抹身影所在的茶楼走去。
“客官,几位?”小二见四人进入茶楼,急忙上前问候。
“四位。”玉枫出声答话。
“那客官坐这边吧!”小二转头巡视了一番大厅的位子,指着靠角落的一张空桌说道。
“小二,有楼上的位置可坐吗?”陈少煊抬眼瞥了一下那个旮旯的角落,眼底一抹精光闪过。
“楼上?”小二的口气中带着一抹不可置信,接着他将几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才徐徐说道:“楼上可是要加银子的!”
敢情这是狗眼看人低了啊!冷嫦曦心底冷笑。
“行!那麻烦你带个路!”陈少煊并未因为他的这句话动怒,反倒是温文尔雅的冲着小二笑了笑。
那小二见陈少煊这幅模样,当即觉得他不过就是一名懦弱无能的人,于是,他转头冲着暗处的一个地方摇了摇头。
然而,这个悄然地动作却被陈少煊瞧进了眼中,他的眼色稍稍有些晦暗,没想到一个看似平凡的小二,都如此深藏不露。
跟在小二身后,陈少煊上了茶楼的二楼。
这二楼的茶楼极其地宽敞,稀稀落落地坐着三两桌人,但看衣着打扮,便知道不是一般的大富人家。
陈少煊的视线淡然地从这几人身上扫过,但却在其中一人身上停留了一瞬。
那人感到一股异样的视线,于是掉过头来,同陈少煊对望了一眼,接着,两人都若无其事地瞥开了眼。
挑了一个角落的位子,陈少煊四人坐下点了一壶茶,一盘小点。
直到这一刻,冷嫦曦才明白为何陈少煊要来喝茶,原来杨戬正坐在窗边!
杨戬面前放着一盏清茶,几个盘小点,独自一人望着窗外的景色,看似若无其事,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暗中有多少双眼睛再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一阵上楼的声音响起,却并未惊动他的思绪,直到一种异样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他这才徐徐转了头,同那人对望了一眼。
一个平凡的大胡子中年男子,原本并未引起杨戬的任何注意,直到他余光扫见跟在那男子身后的玉枫,这才惊觉来人的身份。
杨戬心底一股激动腾起,却伴随着一丝担忧。
现在辽阳府内的情况剑拔弩张,杨家现在正走在剑锋刀口上,稍有不慎,恐怕就会举家不保。因此,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正在这时,陈少煊突然站了起来,他扫视了一圈厅中的人,突然朗声说道:“各位客官,我们是远道而来的卖艺人,再此特地献上一舞,希望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让我们能混口饭吃!”
说罢,他朝着冷嫦曦眨了眨眼,冷嫦曦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站了起来。
语嫣也是个灵巧的姑娘,在陈少煊话音刚落时,她便从袖中掏出一支笛子,放在唇边轻轻地吹响了。
那笛声悠扬且明亮,旋律温婉动人,不禁令人听得入了迷。
接着,冷嫦曦徐徐展开双手,两脚垫了起来,碎步移动,轻盈曼妙的舞姿如同展翅的天鹅一般诱人心魂。
当原本听到楼上动静的小二想上去赶人时,瞧见的便是这么一番美景。他愣在原地,一直等到曲终舞散,这才反应过来:“你们怎么到这里来卖艺了?我们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你们赶紧走!”
“小二哥,我们真的只是想混口饭吃,你就让我呆一会吧!”陈少煊恳求地说道。
“不行,不行!赶紧走!早就觉得你们几个别有目的,原来是想到我们这里来卖艺啊!”那小二恶狠狠地推了陈少煊一把,陈少煊往后趔趄了两步,却被冷嫦曦扶住了。
“可是,小二哥……”就在陈少煊还想说什么之际,突然一个声音自窗边响起:“小二,你先下去吧,不用赶他们,我想再看看他们的舞蹈。”
“可是,客官……”那小二听到杨戬出声,面色上露出一抹难色。
而杨戬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弹了一下指头,一锭碎银便落入小二的怀中:“可以下去了吗?”
“好,好,好!”小二得了银子,顿时欢欣了,急忙下了楼。
“这位客官,谢谢,太谢谢了!”陈少煊一脸感激地走到杨戬面前,不停地鞠躬哈腰。
“不用了。”杨戬抬手打断了陈少煊的动作说道:“你们再给我跳一支舞吧。”
陈少煊连连称好,抬手示意语嫣吹笛子。
语嫣把笛子放在唇边,轻轻地吹响,另一首曲子跌宕而出,随着音乐,冷嫦曦又再一次舞动起来。
这时,玉枫端出一个盘子,挨个挨个地桌子走过,脸上赔着笑意,嘴里说道:“客官,给个赏钱吧,客官给个赏钱吧!”
兴许是这样的舞蹈给了众人一种新的视觉冲击,那些富家的公子也没有吝啬,不一会,盘子中便多了几锭碎银子。
当玉枫端着盘子走到杨戬面前时,杨戬毫不犹豫地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轻轻地放入了盘中。
机警地玉枫见状,连忙点头称谢:“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那一声声地谢语,遮住了那锭银子落入盘子中的奇怪异响。
一舞结束,陈少煊赔着笑脸问道:“公子,还需要再看看其他的舞蹈吗?”
“不需要了。”杨戬冲着陈少煊挥了挥手,接着又将视线转移到了窗外。
陈少煊则欢欣地数着银子,领着几人坐下,喝了几碗茶水,把桌上的小点吃尽后,这才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茶寮。
然而,这一幕却落入不远处的一个视线中,那人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稍稍皱了眉头,心下对这几人的动作感到有些怀疑,可却找不到证据。
竟然是陷阱
一行人施施然地回了客栈,关了门,隔绝一切的视线。
冷嫦曦一进入屋中,便整个人成大字一般躺在床榻上高呼:“好累啊!”
陈少煊一听她喊累,立即狗腿地跑到床边,狼爪伸到她的胳膊上捏捏按按的,但那力道用抚摸称之会更贴切些。
冷嫦曦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掀开他的狼爪道:“心累,心累啊!”
听她这么一喊,陈少煊愣了一瞬,当即笑逐颜开,爪子施施然地朝她心口方向伸去:“娘子不早说,我帮你揉揉!”
在玉枫心中,陈少煊的形象是彻底毁了。为了保住自己那冰块脸,他深吸了一口气,徐徐转身背对两人。
而语嫣也禁不住捂嘴轻笑跟着玉枫一起转了身。
冷嫦曦听他这么一说,当即黑了脸,大骂:“陈少煊,你能不能有点节操?”
“节操是什么?”陈少煊挑高眉头。
关于节操这个问题,陈少煊认真想了想,发现自己身上似乎真的没有叫做节操的东西,于是,不耻下问道:“节操那东西我没有!是做什么用的?在哪能买?”
闻言,冷嫦曦嘴角抽了抽,她发现自己实在没办法同一个古人认真探讨节操的问题。于是,她狠狠地瞪了陈少煊一眼,一把掀开他,自己坐了起来道:“你认真点行吗?杨兄那边到底给了你什么东西?”
陈少煊眼底闪过一丝激赏:“你怎么知道三师兄给了我东西?”
“行了,别卖关子了,若不是想同杨兄取得联系,你又怎么会让我们去跳舞,若我没猜错,那银子有问题吧?”冷嫦曦抛给他一抹得意的神情说道。
“就你聪明!”陈少煊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接着转身想玉枫要了那锭银子,当着几人的面使劲一捏,那银子顿时奇迹般地裂了一个口子。
顺着裂口,陈少煊将那层银衣剥落,里面逐渐显露出一个球状物。取出之后,冷嫦曦发现竟然是一个蜡球!
轻轻一用力,那蜡球便碎了,里面包裹着一张字条。
“这是谁想的办法啊?!”瞧着这先进的传递方式,冷嫦曦讶异的同时心中充满了感慨,人类果然伟大啊!
“这是我和三师兄约定的方式。”陈少煊朝着她淡淡一笑。
展开纸条,陈少煊的笑意渐渐收了起来,脸上出现一抹严肃的神色。
“怎么回事?”冷嫦曦心底“咯噔”了一下。
陈少煊把纸条递到她面前,冷嫦曦接过一看,也不觉沉了脸。
只见纸条上草草地写着:城中遍布眼线,小心。欧阳轩不在会宁府,会宁府只是一个陷阱。
“没想到欧阳轩居然不在会宁府!”冷嫦曦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这件事,她原本就没觉得简单过,而现在却发现更加的困难。
陈少煊唇角露出一抹冷笑:“他不在会宁府也正常,以欧阳轩那阴险多疑的性子,他自然不会让自己的行踪这么轻易的暴露。”
“那现在要怎么办?我们原本混入辽阳府目的就是去会宁府,现在,好不容易进了辽阳府,却发现一切不过是个陷阱!”他们现在又陷入了一个谜团之中。
“当务之急必须先找到欧阳轩,否则我们什么也做不了!”陈少煊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以杨兄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是动弹不得,这么多的人都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也不敢轻易行动。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冷嫦曦的眉头蹙得紧紧的。
然而,陈少煊却冷笑一声:“哪有这么容易,你只知道三师兄处于多人的监视之下,却不知,我们也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冷嫦曦闻言大惊:“怎么会?我们不是才刚刚入城?”
“以完颜亮的性子,但凡可疑之人都不会放过,即便放过,也不会轻易放心,所以一定有眼线暗中监视。之前我们在茶楼同三师兄接触的事,想必已经传入他的耳中,这么一来,我们的嫌疑也就更大了!”
屋中陷入一片沉思,事情以一种预想不到的形势在发展,他们全都陷入了泥沼之中,原本想要瓮中捉鳖,杀欧阳轩一个措手不及,而现在他们却变成了这瓮中鳖,被欧阳轩耍的团团转。
良久,冷嫦曦这才徐徐开口:“少煊,我们去街头卖艺吧!”
众人没想到这个时候她会如此说,有些意外地抬眼望着她。
而冷嫦曦却露出一抹淡然且自信的笑意:“我们既然是艺人,当然要卖艺了!我们只有在街头卖艺出了名,才有机会进入大户人家卖艺,不是吗?”
顿时,陈少煊领悟了她的意思,露出一抹温柔地笑意,点头道:“小宝儿说得是!只有在大户人家,我们才能结识更多有权有势之人,才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他那句更多的东西一下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中,令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
简单的商量之后,计划就这么暂时定了下来,现在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宝儿,你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叫到屋中来吃!”陈少煊温柔地问着。
语嫣见状,识趣地找了一个借口同玉枫一起离开了。
屋中又只剩下他们两人,冷嫦曦独自面对陈少煊,心跳不觉在加快,面色有些微微发红,不敢抬眼瞧着他眼底的温柔。
“随,随便好了,简单一些就行。”冷嫦曦转头不敢看她,手里摆弄着刚刚在街上卖的一张狐狸皮。
陈少煊瞧着她的模样,笑得如同偷了腥的猫儿一样,他悄然走到冷嫦曦身后,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小宝儿,你的心里是不是开始有了我的位置?”
冷嫦曦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面色更加的臊红,她轻轻地挣扎了一下,瞪了他一眼道:“谁,谁说的!才没有呢!”
这话听在陈少煊耳中,如同此地无银三百两,他笑眯了眼,一声喟叹溢出唇角,他低头含住了冷嫦曦的红唇。
街头卖艺
陈少煊终于如愿以偿了,多日来憋屈的忍耐终于有了回报。对于天性食肉的狼族来说,虽然只是偷到了一点碎肉渣渣,但也好过什么也没有!
好半响,陈少煊这才念念不舍地放开冷嫦曦的红唇,喘着粗气将她搂入怀中,满足地抱着,那种心口被填满的快乐是任何事情都无法给与的。
片刻,门上传来轻响,小二送饭的呼喊声传入屋内。
陈少煊开了门,小二将几个简单的菜色摆上了桌子,看了两人几眼,这才转身离去。
听闻小二的脚步声走远,冷嫦曦这才眯着眼,冷笑一声:“看来这些小二也是不简单的人物啊!”
“只怕整个辽阳府内的客栈都换了小二。”陈少煊勾了勾了嘴角,显然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不想了,先吃点东西吧。”
说罢,他拉着冷嫦曦坐到了桌前,径自夹起一块鸡肉,剔了骨头,送到冷嫦曦的嘴边。
冷嫦曦面色又染上了几分红意,娇声说道:“少煊,我自己来……”
“快吃,乖!”陈少煊没说什么,简单的三个字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冷嫦曦无奈,只得乖乖地张嘴吃掉那块鸡肉。
一顿午膳两人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吃完,期间几乎都是陈少煊喂着,冷嫦曦吃着,陈少煊看着,冷嫦曦无奈着。
饭后,在陈少煊的强硬坚持之下,他终于能搂着冷嫦曦躺在榻上休息片刻。不过这午觉两人都没怎么睡得太安稳就是了。
因为陈少煊总是望着冷嫦曦,瞧着瞧着,就忍不住伸出狼爪,摸上两把。
俗话说,不再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于是,冷嫦曦的小宇宙终于在陈少煊的狼爪第十次爬上她的臀部时,彻底爆发了。
她从榻上坐起,一脸盛怒地望着陈少煊道:“从今天开始,我的房间陈少煊与狗禁止入内!”
面对冷嫦曦的绝杀令,陈少煊彻底悔过了,但却为时已晚:“小宝儿,为夫错了,真的错了!”
“出去!”冷嫦曦等着陈少煊,毫不留情,这个男人,真是得寸进尺了!若是在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只怕也不用休息了。况且自己的心在他身上逐渐沦落,这种速度快得令她感到害怕,想要逃,却已然发现泥足深陷。
在冷嫦曦的强硬要求下,陈少煊只得悻悻地下了榻,一步三回首地挥泪告别,然而,冷嫦曦留给他的就只是一抹绝情的背影。
稍事休息之后,一行人全都精神抖擞地出了客栈,这次的目的是卖艺,自然少不了带上一把古琴。
集市的喧嚣依旧,人潮涌动如初。
四人来到集市,陈少煊找了一块空地,从马车上张罗了几张凳子。顿时,周围的便开始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果然,好奇是人的天性啊!
玉枫停好了马车之后,手中拿了一个铜锣,用力地敲了起来:“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是远道而来卖艺的,希望大家有人的捧个人场,有钱的捧个钱场!”
冷嫦曦一听玉枫这么喊,便忍不住捂嘴轻笑。犹记得玉枫第一次张口时,那张冰块的脸配上热情洋溢的嗓音,就激起一股诙谐感,令她有种想笑的冲动。
“曦玥……”语嫣见冷嫦曦笑得肩膀都颤了起来,有些无奈地轻轻碰了碰她。虽然自己也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毕竟是在辽阳府,比不得其他地方,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都要小心谨慎。
冷嫦曦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因此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压下了笑意。
在玉枫的吆喝下,街上的人渐渐都聚集起来,将他们四人包裹期间,其中不乏粗莽的汉子,以及五大三粗的妇人。他们看着冷嫦曦和语嫣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这个姑娘真漂亮啊!”
“我觉得那个姑娘才漂亮呢!”
“你瞧她的长相,很特别啊!”
“是啊,不像中原人,也不像我们女真人啊!”
面对众人的指点,冷嫦曦只是坦然一笑。人活一张脸,生来就是给人看的,若是没人瞧,那是一种悲伤。想起那些曾经指着凤姐大骂的人,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因为人家凤姐起码还有人看着脸骂,而他们却无人问津。所以无论美丑,冷嫦曦从来都不在乎。
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陈少煊冲着冷嫦曦和语嫣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准备。
而他自己则站在了人群之前,有模有样地说道:“辽阳府的各位乡亲们,我们是从江南来的卖艺人,这位是我们的舞伶曦玥姑娘,她的舞独步天下,极为特别。曦玥姑娘的名字在中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同样出名的还有这位语嫣姑娘,她能歌善舞,琴技天下无双!今日,我们来到辽阳府,就是为了寻找曦玥姑娘的遗亲。现在,由两位姑娘为大家表演,希望乡亲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之后,陈少煊冲着冷嫦曦眨了眨眼。而冷嫦曦眼角却微微有些抽动,她没想到陈少煊居然还有这样的才能!古代没有总统竞选,真的挺可惜!
语嫣在陈少煊的话音落下之后,便抱着古琴径自坐到人群中,纤纤玉手在琴上轻轻挑动,顿时,那空灵切浑厚的琴音倾泻而出。
琴音时而高亢,如鹰击长空,时而低沉,似喃喃细语,时而明亮,像空谷黄莺,时而黯哑,似一声叹息。时快时慢,如同山涧流水,缓缓冲刷过巍峨高山。
那声音令人着迷,原本吵杂的街道,也渐渐变得安静,所有人都不觉沉醉在这样优美的音乐之中。
砸场子
就在这时,一个曼妙的身影徐徐在人前展开了双手,双脚一下垫了起来,足尖轻点,一个又一个的旋转在人前展现,那柔软的身段令人赞叹,那绝美的舞姿,令人眼花缭乱,就连眨眼都嫌多余。
随着不断的旋转,跳动,冷嫦曦一身青纱飞舞,如同那九天下凡的仙女一般,就连最让人折服的飞天舞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街道上的人群越挤越多,但却都悄无声息,偌大的街道上竟然连人声都不曾听闻一句,只有那空灵的琴音在回响。
这样诡异的一幕落在不远处一双躲在暗处的眼眸之中。那双漂亮的星眸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停留在冷嫦曦的身上,眼神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在荡漾着。
当那震撼人心的音乐缓缓落下尾音之际,冷嫦曦一个劈叉,整个人匍匐在了地面,为这一场绝美翩跹的舞蹈画上了一个句号。
然而,当一切都结束后,众人们依旧沉浸在梦幻之中,天地一片沉寂。
直到冷嫦曦缓缓从地上站起,同语嫣一起走到人前,鞠了一个躬之后,人潮中这才爆发出轰鸣的掌声。
那些人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兴奋和期待,望着冷嫦曦和语嫣的眼底也是充满着不可置信的惊喜。就连不远处,隐藏在暗中的那双眼眸都含着讶异和欣喜,以及一丝复杂的光芒。
玉枫乘着这个时候赶紧端着盘子一一从人前走过,那讨钱的范是学得十足十的。
这些围观的群众意犹未尽,一个劲地吵着再来一曲,再跳一支。为了这个,他们毫不吝啬兜里的银子,不消片刻,玉枫盘子中的铜板就出现了不少,甚至还有这么一两锭碎银。
就在这时,一个嚣张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谁在老子地盘上卖艺不交钱?”
顿时,鼎沸的人声渐渐小了下去,原本围成一团的众人,不约而同地退开两步,让出一条道来。
冷嫦曦一听声音,心下一凛,知道恐怕是闹事的来了。她同陈少煊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便望见一个满脸横肉,眼中尽是凶相的魁梧汉子从人群中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五个跟班。
陈少煊暗自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一抹冷嗤溢出口角,却隐藏在他的络腮胡下。
寒光迅速自眼底滑过,陈少煊陪着笑脸赶紧走到他面前道:“这位爷,我们不知道这是您的地盘,冒昧地卖艺,还望见谅!”
“你居然不知道这是我胡八的地盘?”那人闻言,狠狠地瞪视着陈少煊,一脸凶相。
那些靠后的众人瞧不清情况,可是却在听闻胡八的名字时,禁不住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冷嫦曦闻声眯了眼。按照恶霸定律来看,恶霸那是城城都有,每城一个的,分布均匀的。而就眼前的情形开来,这个叫做胡八的人恐怕就是这辽阳府的恶霸了!
她冷笑了一下,装作无知的模样,无辜地望着那胡八道:“不知道啊!这街上没写名字!原来这个地方是胡八爷的地盘啊!还请爷下次从街头到街尾写好了名字,若是不小心再有人弄错了可就不好了!”
冷嫦曦的话音一落,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想来是众人平时受气太深,难得有人能让胡八吃瘪,因此大家也就摆上了一副看好戏的嘴脸,欢欣地瞧着胡八变了脸。
“哪里来的女人!居然敢对老子如此说话?”那胡八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两步走到冷嫦曦面前。
陈少煊见状,心底一沉,急忙悄然地挡在了冷嫦曦身前。虽然他们现在的功夫不能暴露,但若是冷嫦曦有个什么万一,他不惜会同这些人鱼死网破!
然而,当那胡八看清冷嫦曦的脸时,那一脸的盛怒顿时消匿得无影无踪。
他望着冷嫦曦的眼神中毫不掩饰地透露着赤裸裸的欲望,令陈少煊心底敲了警钟。
“胡八大爷……”陈少煊的脚步再次往冷嫦曦身前挪动了几分,正巧挡住了胡八的视线。
那胡八见状,顿时大怒,一把狠狠地推开陈少煊:“你算老几,给老子滚开!”
陈少煊故意趔趄了两步,摔倒在地上,顺便冲着冷嫦曦使了一个眼色。
冷嫦曦立即明白过来,她急忙上前就要扶起陈少煊:“先生……”
然而,她才刚刚移动身子,手腕便被那胡八一把抓住。她立即皱了眉头,那双油腻的手,手感实在让人感到恶心。
“哟,瞧这双小手,还真是柔软漂亮啊!”那胡八色眯眯的望着冷嫦曦:“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然而,冷嫦曦却甩了一个白眼给他,狠狠地一个甩手,拜托了他的禁锢。
那胡八有些意外她竟然能挣脱自己,不过也并未多想,只是更感兴趣地望向冷嫦曦说道:“不说?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辣椒,越辣越够味!”
胡八说着,朝冷嫦曦走进一步,冷嫦曦立即退了一步。
“姑娘,不如你跟了我吧,做我的第十三房,老子保证你好吃好喝,没人敢欺负!怎么样?”胡八再次冲着冷嫦曦走进一步,而冷嫦曦再退了一步之后,悲催地发现背部已经抵到了墙上。
“大爷,这个姑娘不是一般的姑娘,您高抬贵手啊!”陈少煊藏在袖中的手捏成了拳头,但面上却还依旧装作软弱无能的模样,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敢轻易暴露。他的性命是小,但冷嫦曦的安全确实绝对不能马虎的。
“滚!”胡八恶狠狠地瞪着陈少煊,接着他整个人往前迈了一步,彻底将冷嫦曦置于墙和他之间。
眼见形势发展得有些出乎人意料,正在陈少煊就要抑制不住,出手相救之际,突然那双在暗处的眼眸的主人徐徐走了出来,威严地在胡八身后低喊了一声:“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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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着脸皮自荐一下旧文《风醉一地落红》
介绍一:
看男女主如何大斗智,幽默中带点淡淡无奈
一个月前我亲历了一场惨无人寰的空难,本以为我会蒙主恩召在青春年少之时为我孤苦伶仃的一生画上句点。谁知,睁开眼才发现上帝给我开了个玩笑,我花了1分钟来庆幸我的幸存,花了15分钟来明白我穿越了,还到某个不知名的朝代,花了30分钟来接受我以嫁为人妾,并且被人厌恶至极,花了1个小时了解自己的新身份——凤玥王朝性格最恶劣行事最乖张的将军府小姐,却花了整整1个礼拜来逼自己镇定自若的照镜子。
一本不落俗套的穿越文,看看腹黑女主如何智斗笑面虎男主,最终谁先掉进对方缠绵的情网,鹿死谁手!~
介绍二:
一场莫名的穿越,我成了不受宠的侧妃,为了逃离命运的摆布,我用计离开王府,却不知逃离的只是一个身份,而命运的齿轮却从此开始运转。
“呵呵,慢慢看着吧,以后会明白的,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突然想到一句话“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你一定会是我的女人!”狂妄的宣告后,他轻笑着转身走出小屋。
他低头望着我,继而望向天空中那轮皓月,良久,他怔怔地望着我仿佛是誓言般坚定地说:“梓萱,我愿意等,等到你忘了的那一天。”
话还没说完,他猛然将我拥入怀里,我愣了一下就听到上方传来:“怀抱借给你,想哭就哭吧,反正我也看不见,你现在这样子真难看。”听完了才发现,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流了出来,酸酸的感觉在鼻头徘徊
“小萱儿,多好听啊!一个只属于我的称呼,你说是吗?”他望着我一脸羞愤嫌恶的模样非但没有尴尬,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我冷汗淋漓,双唇冰冷,眼前开始变得有些模糊漆黑,而我却依旧倔强地从容挺直了身子,即便身后早已血流成河。我心低默默道:我要让你们所有人看到,你们才是被我抛弃的人,我要让千雪看到,我为她所保留的尊严。
风卷云涌,落入圈中圈,套中套,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最后何处可归?而我,终究只是个渴望平静生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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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不知愁来到(2)
而冷嫦曦因为距离的问题,将看这场戏看得尤为清晰,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VIP啊,整一个爽字了得。
那完颜亮冷笑着低眸望向跪在地上的胡八。若是以往,向这样的恶霸,他一向都置之不理,毕竟这种人事在每个地方都会有,他不是什么惩恶扬善之人,但凡没有犯到他的利益,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如同那首府之前想要受贿他一样,虽然他不喜欢,也不接受,但也不会去多管闲事地说些什么。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一次遇见胡八,一想起他之前的狼手抓过冷嫦曦的柔荑,完颜亮心底就腾起一片火光,足以将他的理智烧毁。
完颜亮将之归结为冷嫦曦拥有的那双眼眸,因为那双灵动的眼眸同那个人实在太像了。令他有种想要从此收藏入府的冲动。
“来人!给我带下去打上五十大板!”完颜亮眼底厉色一闪,随即唤来士兵。顿时,七八名士兵将胡八团团围住。
那胡八一向嚣张惯了,这种阵仗一向都是他给别人看的,哪里轮到别人给他看?这下瞧见了,吓得两腿都软了下来。再说,那五十大板哪里是人能承受得了的?一顿挨下来,运气好点的还能有半口气,差的,只怕当场就毙命了!
“王爷,王爷饶命啊!”胡八一个劲地磕头求饶,但在瞧见完颜亮眼底冰凉,心中便明白自己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眼见求饶不成,那胡八随即死马当成活马医,抬头望着完颜亮说道:“人们都说王爷为人宽厚,通情达理,心胸广阔,为何今日因小人一句失言就要严惩啊?王爷,小人不服,不服啊!”
那些围观的百姓对他指指点点,不是说他太没出息,就是说他只会欺负百姓,要么就是说他欺善怕恶,反正没有一句好话,那些要求严惩胡八的声音越来越大,让胡八感到心惊,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树了这么多的敌人。
“不服?”完颜亮抬手,制止住那些喧嚣,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胡八,接着眼神迅速扫过冷嫦曦,看着她那带着笑意的熟悉眼眸,眼底精光一闪,一个计上心头,当即幽幽地开口道:“那本王就给你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
说罢,完颜亮脚步一转,瞬间便来到冷嫦曦的身边,长臂一搂,便将冷嫦曦拥入了怀中。
完颜亮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冷嫦曦那笑脸都还来不及变换,便僵硬在了嘴边,而陈少煊的眼神却晦暗了下来,他的手在袖中捏成了拳头,但却不敢轻举妄动。
“你不是说她可疑吗?”完颜亮徐徐问胡八。
那胡八在迟钝也明白自己现在恐怕染了一身腥了,哪里还敢再说冷嫦曦可疑,当即拼命摇头道:“没有,没有,小人胡说的,胡说的!”
而那完颜亮压根就不理睬他的话,仿佛是在向所有人宣布一般,径自朗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他们进来吗?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一句“她是我的女人”说得及其掷地有声,令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百姓议论纷纷。
冷嫦曦浑身一颤,立即变得僵硬起来,而陈少煊却黑了整张脸。
胡八闻言,顿时被绝望所淹没,想起自己之前对冷嫦曦的调戏恐怕已经落入了完颜亮的眼中吧。调戏王爷的女人,杀了他的理由都足够了!所以,当胡八被拖走的时候,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耷拉着脑袋认栽了。
而当他经过冷嫦曦身边时,他突然抬头,朝她射去一抹阴毒的目光,令冷嫦曦打了一个寒颤。
眼见胡八被拖走,事情得到完美结局,那些围观的群众自然不敢再多逗留。
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个女子是王爷的女人,谁还敢看她跳舞?那不就是一种亵渎吗?于是,纷纷转身离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
被完颜亮这么一搅和,陈少煊他们的计划算是彻底黄了,现在冷嫦曦背负了这么重的一个“罪名”,还怎么能再辽阳府卖艺?
一想到这个问题,冷嫦曦的心底便腾起一团火,都怪这个完颜亮多管闲事!
但人家好歹是王爷,而自己却只是一个小老百姓,能怎么样呢?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于是,冷嫦曦只得狠狠地瞪了完颜亮一眼,转身退出他的怀抱,向着陈少煊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幕意想不到的画面竟然发生了。
只见一双手迅速地从冷嫦曦身后伸出,一把将她搂住,仅仅地抱在怀中,声音风轻云淡道:“你去哪?”
不知为何,看着冷嫦曦朝那名中年男子走去,他就觉得心底堵得慌。
冷嫦曦打了一个寒颤,浑身一僵,一边用力掰着那人的手指头,一边皮笑肉不笑地道:“王爷今日的救命之恩,曦玥记下了,不过还请王爷自重。在大街上如此拉扯不合礼仪!”
然而,那双手紧紧的,任由冷嫦曦如何掰都毫不动摇丝毫。
完颜亮闻言,竟然从嗓子中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仿佛冷嫦曦的这两句话取悦了他一般。
“爱妃的意思本王明白了,大街上拉扯确实不合礼仪,那我们回府拉扯吧!”说罢,完颜亮手下一紧,带着冷嫦曦转了身子,眼见就要往回走。
冷嫦曦这下是真的被他给吓住了,连忙喊了好几声:“等,等等,等等,王爷,你这是在强抢民女吗?”
完颜亮因为她这句“强抢民女”给停了脚步,他挑高眉峰,戏谑地望着她道:“你是本王的女人,何来的强抢?”
“我不是!”冷嫦曦急得都要吐血了,流年不利,真的流年不利啊!
“可本王已经当众宣布了,就算不是,那也已经是了!”完颜亮的唇角带着一丝笑意,但却不温暖,因为那话语中含着浓浓的警告以及几分凉寒。
高兴不知愁来到(3)
“可本王已经当众宣布了,就算不是,那也已经是了!”完颜亮的唇角带着一丝笑意,但却不温暖,因为那话语中含着浓浓的警告以及几分凉寒。
面对冷嫦曦如此三番五次的拒绝,完颜亮心底有些恼火,想他堂堂大金的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那些稍有姿色的女子挤破脑袋都像爬上他的床,而这个女人居然如此地不识好歹!三番五次地想要逃离,这不是当众驳面子吗!完颜亮一个王爷,哪里会受这样的气!
完颜亮话音一落,冷嫦曦彻底血凉了,她的命运怎么就如此悲催呢?
“那个,那个不是一句玩笑话吗?王爷,小人没当真,真的没当真!”冷嫦曦都快要哭了,原本那一点点气势,全被完颜亮给折磨没了,她的话里,明着暗着全都是在告诉完颜亮,自己没当真,你也不必当真了。
但显然完颜亮是没有搭理她这番话的,只听他徐徐开口道:“你没当真,但本王当真了!”
一句话,判了冷嫦曦死刑!
这就叫做高兴不知愁来到!之前,她还在看胡八的热闹,现在就轮到她了,要是早知如此,她一定在之前就偷溜了。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眼见冷嫦曦就要被完颜亮带走,一旁的陈少煊再也安奈不住了,他的双眼早就急得通红,全身都在隐隐颤抖,若不是玉枫暗中拉着他,恐怕早就动手了。
然而,就在他将气息运入丹田,正准备提掌上前之时,完颜亮却突然转了身,似笑非笑的眼神直直地落在陈少煊的身上。
于是,陈少煊急忙悄然收手,静静地望着他。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汇,陈少煊的眼神透彻中透着一抹寒栗。完颜亮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若之前只是怀疑,那现在他便能完全肯定,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只怕这一行人来此确实另有目的,而不是简单地寻亲这么容易。
于是,完颜亮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冷笑冲着陈少煊道:“这位先生,你的舞伶只怕要暂时呆在本王府中了。等到你们要离去的时候,再来找本王要人吧。”
说罢,完颜亮压根就不顾冷嫦曦的挣扎和呼喊,径自将她搂着离开了陈少煊的视线。
而陈少煊却只能站在原地,望着冷嫦曦挣扎的背影,紧紧地捏着拳头,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完颜亮的那句话就是一句赤裸裸的威胁,他已经察觉了他们的伪装,所以才故意挟持了冷嫦曦!
为了顾及冷嫦曦的安全,陈少煊也只能选择按兵不动了。
但他心底始终如同落了一块石头,想起完颜亮望着冷嫦曦的眼神,他眼底便一片晦暗。
“先生……”语嫣有些担心地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又有些担忧地看向陈少煊。
“上车!”陈少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想要杀人的冲动,完全抛弃了懦弱的伪装,满脸冰寒地下令。
玉枫什么也没说,只是迅速地收拾了东西,便驾车离开了。
这厢陈少煊离开,那厢完颜亮便挟持着冷嫦曦回到了他在辽阳府的府宅。
还未进入大门,侍卫阿达诺便不知从哪里晃了出来,走到完颜亮的身边冲着他低语了一阵。
完颜亮点了点头,接着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一个眨眼的功夫,阿达诺便消失了。
而完颜亮搂着冷嫦曦的手紧了几分,接着,他贴近了冷嫦曦的耳际,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先生和同伴们似乎已经离开了。看来,你在他们心底非常的重要啊!”
顿时,冷嫦曦打了一个冷颤,一股酥麻从心底串起,她急忙侧头躲开,眼角瞥见完颜亮眼底的一丝迷离。
可他那一丝迷离却犹如镜花水月般,转瞬即逝,待冷嫦曦回过头来仔细瞧的时候,他眼中又换上了肃穆之色。
冷嫦曦冷哼了一声,将头撇开,聪明如她,现在也多少揣测了几分完颜亮的心思,敢情这人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了,并且挟持了她来作为人质,令陈少煊他们动弹不得!
看来,陈少煊的话是对的,这个完颜亮生性多疑,压根就不会信任他们!
只是,冷嫦曦的揣测只对了一半,另外那一半,就连完颜亮自己都有些弄不明白。
踏入府门,一抹大红如火的身影便向着两人飞奔而来。
“王爷,你总算回来了!”一声娇脆的呼唤中带着一丝哀怨,听得冷嫦曦打了一个冷颤,全身汗毛竖起,鸡皮疙瘩出了一层。
待那红影走进,冷嫦曦这才发现是一名貌美如花的女真族女子。这女子身材高挑,曲线凸出,面容精致,算得上金朝数一数二的美女了。
就在冷嫦曦打量这女子的同时,这名女子亦在偷偷打量着冷嫦曦。
不过才一日不见,这王爷身边何时又出现了别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美得如此超凡脱俗,莫不是王爷的新欢?这么想着,这女子心底便开始有些发酸起来。
北方女子一贯都爽朗,心底藏不下什么事,于是,这女子心怀敌意地出口问道:“你是谁?”
但凡动物,到了一个新的环境,自然都会首先了解一下自己的居住状况。而冷嫦曦也亦然,既然明白自己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很可能要住在这个地方,她自然要做到心有明镜了。
因此听到面前的美女开口,冷嫦曦挑了挑眉,心底暗中估量,这个女人恐怕是完颜亮的女人,不过性格倒是直爽,对付这样的人,一向不需要花心思,怕就怕那些使阴招的。
冷嫦曦的眼角瞥了一眼完颜亮,见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显然就是在坐山观虎斗!犯了男人的通病——喜欢看着女人为自己掐架。
然而,冷嫦曦怎么会如他的意,于是,她淡然一笑道:“我是你们王爷从街上抢来的!”
我的女人
冷嫦曦话落,周遭顿时陷入一种异样的静谧之中,那女子讶异地瞪大了眼睛,红唇微张,显然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而一旁的完颜亮却径自挑高了眉头,唇角微微抽动,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她摆一道。这种感觉,就如同当日被那个无名的女人耍弄了一番一般,既气恼,又无奈。
冷嫦曦扫视了一眼两人的神情,眼底一片不掩的洋洋得意。谁让你完颜亮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我带来了?你活该!
熟料,这番得意还未过瘾,那完颜亮的一句话便将她打入了地狱:“曦玥,你又调皮了!在王府中可不比在外面那般随意啊!这是古朵娜,按照规矩,你是要叫一声姐姐的。以后你们可要好好相处,知道吗?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这王府就是你的家。本王不在的时候,你想怎样都行,就是别拆了房子就好!”
完颜亮一句话就为两人做了相互介绍,可这句该死的话却并未让两名女士日子好过。只因说这话的口气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宠溺,就连那神色都带着一丝纵容的欢喜,瞧得古朵娜心底醋意翻涌。
所有人都知道完颜亮一向对女人清淡,就连最得宠的自己,都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情。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俘获王爷的心,这让她如何甘愿?
古朵娜怨愤嫉恨的眼神犹如利箭一般朝冷嫦曦射来,令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暗自把牙磨得“嚯嚯”直响:这个完颜亮,分明就是故意的,他的一句话就轻易地挑起了女人之间的战争!而他则抱手在一旁看戏!,
好你个完颜亮!等着瞧!老娘定要你后悔今日的冲动!
第二场交锋,冷嫦曦完败!心底发下毒誓,卧薪尝胆,日后卷土重来!
“姐姐……”冷嫦曦这声姐姐是从牙缝里发出来的,而古朵娜那样悲怨的眼神很直白地在告诉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世态炎凉啊!狼窝还没爬出,又落入了虎穴!整一个惨字了得。
“行了,曦玥,本王带你去看看你住的地方。”说罢,完颜亮顺手在冷嫦曦的下颚上卡了一把油,接着搂着她状似亲密地往前走去,而对于古朵娜,完颜亮看都没有看一眼。
冷嫦曦被完颜亮搂着,想要挣扎,却发现纹丝不动,自己那点小动作落入别人眼中,就如同在和完颜亮调笑一般。至少,看在古朵娜的眼中就是如此。
反抗无效,冷嫦曦只能用最恶毒的眼神望着完颜亮,而这个男人果然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主,只见他沐浴在冷嫦曦这般怨毒的眼神下,依旧能昂首挺胸地走得轻松自在。
“喂!戏演完了,该放手了吧!”冷嫦曦实在没法在忍受这个男人的狼爪搭在自己的腰间,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她很是生气。
“谁说是演戏的?”完颜亮压根就没在意她的话,眉尖轻挑,朝她淡淡地望了一眼。
冷嫦曦闻言不禁眯了眼,心底“咯噔”一下,暗道:难不成这个男人还打算假戏真做,强抢民女,霸王硬上弓不成?
她眼波悄然流转了一圈,突然想起刚刚完颜亮说的一句话来,于是,冷嫦曦淡然一笑道:“既然不是演戏,那王爷刚刚说的那句,您不在,随我怎样都行的话也是真的了?”
完颜亮的心思一向细腻,听话听音,他自然明白冷嫦曦的那点花花肠子,于是,他挑起唇角说了一句:“是真的,但前提是你是我的女人,那在王府内随便你怎么样都行!”
这句话中,“我的女人”和“王府内”这几个字被完颜亮咬得极为清晰。
闻言,冷嫦曦的三字经差点就脱口而出。现在,她非常肯定,站在自己身旁的这位风轻云淡的王爷绝对是一个顶级腹黑的大尾巴狼,那修炼的程度是无人能敌的!
黑了脸,冷嫦曦冷冷地哼了一声,转头不再看他。
而完颜亮的心情不知为何,却出奇的好,他唇角一抹淡然的笑意,瞧得来往的下人全都震惊得张了嘴——他们何曾见过这个冷面王爷笑得如此开怀过?
于是,众人对冷嫦曦纷纷行了注目礼。在冷嫦曦不知觉中,她的形象已经被渲染得出神入化,在府内风一样的传播开来。
完颜亮领着冷嫦曦走到一个典雅的小院前,只见那院门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两个字——沁园。
跨入院内,冷嫦曦便喜欢上了这个院子。若说迄今为止,唯一能让她稍微心底舒坦些的时候,那便是此刻了。
这个院子并不算偏僻,但却极为肃静典雅,院内一个小池塘,里面养着数条锦鲤,塘边栽种着各式的奇花异草,一个一个形如座椅的假山矗立在塘边,好似等待着谁躺上去一般。
院中一棵参天的红枫,蔓延的枝叶遮盖了半个院落,风轻轻划过,卷落片片金红的闲悠,煞是迷人。
树下一副石桌石椅,看上去甚是悠闲。
往里走,是一座小竹楼,当看到这小竹楼的时候,冷嫦曦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在王府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几乎就是一瞬,她便爱上了这个沁园。
一旁的完颜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地将她带到了这个地方,之前站在院门口他还有些犹豫。可自从进入院内,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停留在冷嫦曦的身上,看着她发自心底的喜笑颜开,他就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值得的。
“喜欢吗?”完颜亮站在她身后淡然地问着。
“喜欢!”冷嫦曦忙不迭地点头,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带上火药同完颜亮对话。
完颜亮心情顿时晴朗,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说道:“既然喜欢,那你就住这里吧!”
他话音一落,冷嫦曦的眼眸便笑成了一丝缝,显然是被眼前的美景所迷惑,忘了自己的处境。
就在她转身就要进屋之时,完颜亮望着她一句话也没说的背影眯了眯眼,一抹期待的坏笑爬上嘴角,说了一句:“曦玥,本王决定今晚夜宿沁园。”
呛声
当完颜亮留下这么一句天雷滚滚的台词谢幕之后,冷嫦曦彻底的不淡定了,原本打算随遇而安的心思也被彻底粉碎了。
她站在屋门口,进去也不是,转身离开也不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冷嫦曦干脆坐在了门槛上,两手托腮,望着那被蒙了一层淡然灰色的天空,心中变得沉甸甸的。
不知道陈少煊在干什么?有没有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自己而做出什么傻事?
与陈少煊分离也不过一个时辰不到,可冷嫦曦却发现自己异常的思念他,那种思念很复杂,带着回忆的甜美,带着未来的担忧,带着对自己的惧怕。同曾经思念赵瑗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直到这一刻,冷嫦曦才察觉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一个名叫陈少煊的温柔泥塘太深太深了,想着要抽身,那种感觉就如同撕了皮连着肉一般疼入骨髓,连呼吸都感到心疼。
这么想着,冷嫦曦的手竟然悄然抓上了自己的衣襟,紧紧的,仿佛在承受着什么痛苦一般,眉头紧皱,眼底一片黯然。
当阿丽儿进入沁园时,瞧见的便是这一幕,她急忙跑到冷嫦曦的面前,扶着她的肩膀喊道:“曦玥小姐,你怎么了?什么地方不舒服?我去请大夫过来!”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冷嫦曦被这急切地声音吵醒,她徐徐抬头,双眼有些茫然地望着眼前这个长相普通,但看着却挺清纯的小姑娘。
“曦玥小姐……”阿丽儿显然是被冷嫦曦的模样给吓住了,她脸上全是焦急的身上。
良久,冷嫦曦这才缓过来神,她冲着阿丽儿笑了笑道:“我没事,只是在想些东西罢了。”
“曦玥小姐,你吓死奴婢了。”阿丽儿冲着冷嫦曦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你是完颜亮给我安排的婢女?”冷嫦曦望着阿丽儿好一会,这才徐徐问出。
“嗯,是的,曦玥小姐,奴婢叫阿丽儿!”阿丽儿的声音很是清脆,听着就让人感到愉悦。
但冷嫦曦却悄然地敛下了眉眼,只因这阿丽儿实在不是一名平常的奴婢。
从她刚刚的几个简单的动作,以及声音,冷嫦曦便明白这个阿丽儿的身手并不简单,试问一个王府的下人,如果没有特殊的身份,有什么资格能习武呢?
想必这个阿丽儿是完颜亮派来监视她的吧。
可见她未来的日子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而实质上,在完颜亮的眼中,她只不过是一个被囚禁起来,用以警告陈少煊的人罢了。
叹了一口气,冷嫦曦起身回到屋中,既来之则安之,她朝阿丽儿挥了挥手道:“能麻烦给我打点水来吗?我想先洗个澡!谢谢!”
冷嫦曦这声谢语,令阿丽儿感到诚惶诚恐,当了这么多年的下人,她从未见过对自己说谢的主子,冷嫦曦是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吧。
“小姐,奴婢只不过是一个下人,不需要对奴婢这么客气,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就是了!”
冷嫦曦冲着阿丽儿勾起一抹笑意,带着淡淡的自嘲道:“是人,就应该得到尊重,而奴婢也是人,不是吗?再说了,我现在的身份,我相信完颜亮不会没同你说过,我没有那个嚣张的资本的。”
阿丽儿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没了言语,一方面是被她前面的一句话所撼动,另一方面是为她感到有些不平和心疼。
接着,阿丽儿转身离开为冷嫦曦打了两桶热水来,顺便在热气腾腾的澡桶中洒了一层花瓣。
冷嫦曦谢绝了阿丽儿的伺候,径自脱了衣服坐入桶中。那温润的水浸泡在身上有一种舒畅的感觉,顿时解了周身的乏意。
一声喟叹自她口中溢出,自从上路之后,她就没有这么舒服地洗过澡了,虽然一路上有陈少煊的照顾,但毕竟出门在外,哪里有这些空余的时间去享受。
再说,进入北方之地以后,那水源便显得更为珍贵,想要洗个澡那是难上加难,有时半个月都见不到一滴洗澡水,更何况是向现在这般舒服地泡水,那更是一种奢望。
泡在水里,冷嫦曦突然想起了在秀州赵瑗突然闯入屋内瞧见自己洗澡的那一日。这是她进入金朝以后,第一次想起赵瑗,时间不过才时隔两个月,她却突然有种仿佛时过境迁般的沧桑感,而赵瑗的脸在她的脑海中也逐渐变得有些模糊了。
原来,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因为,没有什么能抵得过时间!
正在澡桶中闭目养神的冷嫦曦,突然听闻屋门上传来一阵轻响,她皱了皱眉头,用极为清欠的声音说道:“阿丽儿,我说过不用进来伺候的。”
“哼!麻雀就始终是麻雀,就算运气好落入了凤凰窝,也变不了凤凰!”一声尖刻的声音从冷嫦曦身后传来。
冷嫦曦闻言猛然睁开了眼,她蹙了蹙眉头,徐徐转身,眼神直直地望着此刻正站在屏风旁的一名清丽的女真族女子。
“你是谁?”冷嫦曦并未因这个突然而至的不速之客显得手忙脚乱,反倒是那个女人显得比较激动一些。
在瞧见冷嫦曦如此淡定的神色之后,她反倒是扭曲了面容:“听说你是今日才入府的姑娘?”
“你人都站在我面前了,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得发问呢?”通常面对这样不知轻重的人,冷嫦曦从来都不吝啬她的毒舌。
“你!”那女人被冷嫦曦这么一说,顿时有些语噎,她瞪圆了眼睛冲着冷嫦曦叫嚣道:“我警告你,在王府别太嚣张了!王爷带你回来也不过是看上你这张狐狸精的面容,就凭你?什么也帮不了王爷,你认为王爷能宠你多久?
滚出去!
原来又是完颜亮的女人,只是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古朵娜那么好对付啊!冷嫦曦望着她有些扭曲的面容,心底暗自估量着,从她口中的话来看,只怕完颜亮府中的这些佳丽都是有背景的吧。就如同赵瑗娶郭婉柔一样,需要的不是爱情,而是她背后的那股势力。
冷嫦曦突然有些同情起这些古代的男人来了,为了一个权势,竟然将自己的人生全都毁了。
冷嫦曦看着眼前的女子啧啧有声地摇了摇头。
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彻底地激怒了那女子,只见她骤然变色,指着冷嫦曦阴狠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们这些女人太可怜了,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你居然可以打得头破血流!”相比女子那激动和愤恨的神情,冷嫦曦却显得风轻云淡的多,言语间的不屑不仅仅把这些女人给嘲笑了,也顺便把完颜亮给讥讽了。
她这句话让躲在暗处的某个人影身形一顿,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然而,也不知道是那女子太过愚蠢,还是故意漏了她这话中的意思。只见她两步走到冷嫦曦面前,毫不客气地一把揪住冷嫦曦的头发,用极为阴沉的口吻警告着:“你这个贱人,别以为用手段住进了沁园就如此嚣张。我劝你最好收敛一些,有本事别走出沁园,否者我定要你好看!”
从这女子的力道以及那迅速的手法来看,冷嫦曦判断眼前的人是习过武的。其实她并非不能躲开,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而不得不受制于人。但这也不代表她能随人摆布。
只见冷嫦曦那原本还淡然的眼眸中,渐渐积蓄了阴沉的风暴,她冷冷地望着女子,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红唇轻吐:“放手!”
一瞬间,那女子被冷嫦曦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势所震,差点就放了手,但随即又想起了她那嚣张的神态,于是,手下更加用了几分力道,还顺便挑衅朝冷嫦曦抛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冷嫦曦眼底的笑意逐渐增加,她突然一下从澡桶中站了起来,全身光溜溜地出现在了那女子的面前。
女子显然没有料到冷嫦曦居然这么大胆,虽然都是女子,但好歹也要避讳一下才是。
也就这这么一个怔愣的瞬间,冷嫦曦的手高高扬起,迅速地朝着女子的脸上招呼而去。
顿时,“啪”一声脆响回荡在静谧的小竹楼内。
那女子一个踉跄退了两步,却没有站稳,倒在了地上。显然她没想到冷嫦曦会还手,还如此地重。只见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但在望向冷嫦曦时,却又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因为此刻的冷嫦曦全身一丝不挂,但却让人感到极为畏惧,犹如从森罗殿中走出的浴火凤凰一般,睥睨天下。
冷嫦曦的做人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加倍偿还!她不是什么菩萨,人家打了她一巴掌,她还能将另一边脸凑上前,让人再打。
看着这样的冷嫦曦,那女子越发感到害怕起来,她身子禁不住地轻轻颤抖,眼底不经意流露出一丝畏惧。
然而,在暗中看着这一切的一双眼睛却充满了讶异和兴趣。
正在此时,阿丽儿提着一桶热水从屋外走了进来,她入门便瞧见了倒在地上的女子,同时也瞧见了正站在木桶中的冷嫦曦。
“呀!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赶紧坐到桶里,天凉,别冷着了!”阿丽儿压根就没有正眼瞧过躺在地上的那位一眼,径自提着热水走到桶边,口气中带着几分着急。
而冷嫦曦却淡淡地瞧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径自坐回了木桶中。
可就是这一眼,却让阿丽儿不禁瑟缩了一下。
“滚出去!”冷嫦曦对着地上的女子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那女子立即赶到脊梁骨一阵阴寒,虽然心有不甘,但却不得不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夺门而出。
临走时,那阴毒的眼神直直地射在冷嫦曦的身上,好似想要将她大卸八块一般。
而冷嫦曦却对那样的眼神视而不见,径自转了身。
阿丽儿将手中的热水掺进了桶里,声音中带着崇拜说道:“小姐,你真厉害!你……”
“你也出去吧!”冷嫦曦清冷着声音打断了阿丽儿的话,那话语中带着不容拒绝。
阿丽儿闻言,眼底微微闪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退了出去。
就在阿丽儿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冷嫦曦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
从小到大,除了算计郭婉柔的那一回,她似乎从未与任何一个女人勾心斗角地抢过任何一个男人,而现在,她却被别人当成了假想敌,被迫卷入女人的战争中,抢的还是一个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你说,这世道究竟有多么的讽刺呢?
而那阿丽儿,显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她奉命扮演下人来监视自己,却又如此轻易地让一个女人进入屋内向她挑衅。若她不是得到了完颜亮的授命,恐怕就是另有目的。可无论是哪种原因,她留在自己身边都会是祸害。
冷嫦曦坐在热气腾腾的水中,但心却冰凉冰凉的。
这一刻,她想陈少煊了,疯狂的想了!想着他的好,念着他的宠,记着他说的每一句话。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是她从未有过的,即便对赵瑗,她亦从未有过这样的想念。
难怪,都说人是最贱的,唾手可得的一向视而不见,等到遥不可及了才来想念。
冷嫦曦深叹一口气,徐徐将整个脑袋埋入水中,一滴清珠从眼眶迅速滑落,融入水中,分不清到底是泪还是水。
你的女人很有趣
就在冷嫦曦见阿丽儿赶出了屋子之后,那双躲在暗处偷窥着一切的眼睛也随之消失。
片刻的时间,完颜亮的书房中正大光明地出现了一名身着白色盘领衣,腰系青玉吐鹘带的俊朗男子。那男子手中摇着一把扇子,一副极为风流的模样,可是在完颜亮的眼中看来,却是不伦不类!因为这名男子身着女真服,但手中摇着的却是大宋的扇子,那感觉甚为奇怪。
于是乎,完颜亮在见到来人的时候,就立即皱起了眉头:“宫南羽,收起你的扇子,或者换掉你的衣服!”
“阿亮,别这么古板嘛,你不觉得这样搭配很风流吗?金朝的服饰,宋朝的扇子,多么完美的结合都在我身上体现了,这不正是你所想要的东西吗?”那宫南羽冲着完颜亮眨了眨桃花眼,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令完颜亮感到有些恶心。
“说!什么事?”明知眼前这个人一向无厘头,自己还要同他纠缠,确实是自己的不对。因此完颜亮忍下心底的一股恶气,沉声质问眼前的英俊男子。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从哪里弄来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我也想要一个!”宫南羽倾身向前,用扇子捂住薄唇,在完颜亮的耳边轻声低语了一句。
话落,他迅速转身,避开了完颜亮向他袭来的致命一击。
“啧啧,阿亮!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不过就是问了一句,你就如此对兄弟啊!真是重色亲友呢!”显然,宫南羽并未将那一掌放在眼底,也更为将完颜亮那张冷颜放在眼里,依旧嬉皮笑脸的说着。
“你去见她了?”虽然是问句,但完颜亮说得却十分的肯定,那双一贯沉稳的眼眸中竟然染上了一层寒霜。
若是别人瞧见这样的完颜亮,恐怕早就吓得两脚打颤,全身哆嗦了,而宫南羽显然就是一个异类,他非但没有惧怕,反而偏要在这老虎的嘴上拔毛,只见他笑得吊儿郎当,手里的扇子一下一下地扇着,毫不掩饰地点了头道:“是啊!”
顿时,完颜亮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满脸寒霜。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任何男人瞧见冷嫦曦,哪怕是远远地看一眼,他也不同意。
显然,宫南羽就是喜欢火上浇油,他不仅没有住口,反而将自己所见和盘托出:“哎呦,你不知道,你的这个女人可真有趣,她在洗澡时被人挑衅了,结果她非但没有惧怕,还从澡桶中站了起来,把对方给吓了一跳。我听说,这么有趣的人是你抢来的,在哪抢的?我也去抢一个!”
随着宫南羽的话音,完颜亮的脸色越来越黑沉,一股想要杀人的冲动涌上他的心头。他徐步向宫南羽走去,站在他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沉声质问:“你看到她入浴了?”
那阴沉的声音如同地狱阴风,但却吓不倒宫南羽,只见他嬉皮笑脸地抬手,轻轻握住完颜亮的手腕,一个使劲,便轻巧地挣脱了他的束缚道:“是啊!你不知道,这女人的身段多迷人,肌肤似雪,吹弹可破。所以我才问你这样的尤物从哪抢来的啊!……”
宫南羽话音未落,完颜亮便怒极攻心,毫不犹豫地抬手向他攻去,招招狠戾,直击要害,若是不经意被拍上一掌,只怕会当场毙命。
然而,宫南羽面对这样阴狠的招式,却面不改色,好似早就预料到了一般,见招拆招,嘴里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阿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俩的关系这么好,就连女人都经常同用,为何我才看了这个女子几眼,你就这么生气呢?哎!你太让我失望了。”
宫南羽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一边应对完颜亮的招式。
那完颜亮显然是完全被他给激怒了,他说得越多,完颜亮的招式就越狠,最后逼得宫南羽不得不出手自卫。
最后,只见书房外的假山全都变成了一片废墟,树丛全都移为了平地,两抹身影这才喘着粗气分开,各站一边,彼此对望着。
“你输了!”宫南羽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掩的兴奋。
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显然最后是宫南羽略胜一筹!
完颜亮的脸色依旧阴沉,他死死地望着宫南羽,一种想要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阿亮,我求了这么多次让你和我打一场,你都是应付了事。没想到今日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同我大打出手啊!真不知道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悲伤?”宫南羽依旧是那副痞子样,而完颜亮却出声警告:“其他事随你,唯独那个女人你不能碰,哪怕是想都不能想!”
闻言,宫南羽更加地好奇了:“阿亮,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竟然能让你这么在意,在意到你居然让她住进了沁园!”
提到沁园,宫南羽眼底滑过一丝阴殇,但随即被他那张笑脸给掩饰了,那速度之快,就连完颜亮都未曾察觉。
然而,完颜亮却没有回答,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这个原因。
被毁之殆尽院内一片静谧,就连风声也听不见,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望着。宫南羽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难得露出一丝严肃,而完颜亮的眼神却逐渐变得有些茫然起来。
就在这时,阿达诺走入了院中,面对眼前的狼藉,他没有丝毫好奇,连眼睛都不曾眨过,径自走到完颜亮的面前,单膝跪下道:“启禀王爷,银月公子求见。”
闻言,完颜亮挑了挑眉,没想到他居然来了!
同宫南羽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完颜亮转身走入屋中道:“有请!”
落水
天色黝黑,淡淡的月色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烟霞,透着一种淡然的朦胧美。
此刻,冷嫦曦正半躺在小池塘边的那个椅子型假山上,望着天空的银盘,有些惬意,又有些哀伤。
这一刻,冷嫦曦突然有些明白灵风为什么总是喜欢跑到假山上去赏月了,确实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想到灵风,冷嫦曦不禁又有些黯然,这么久了,李雪烟没有传来只言片语的消息,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灵风。而灵善也同样让她感到担心,按理来说,若是她没事,定然会想方设法地去寻找自己,或者是给冷家捎信什么的,可是日子都过了这么久,灵善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从小一块生活了十几年的人,说散就散了,一点准备都没有,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让人感到难受。
冷嫦曦望着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眼底不掩担忧。
“你果然听话,竟然在等本王。”突然,冷嫦曦的身后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冷嫦曦连忙回神,扭头看去,谁想,完颜亮的面庞正在自己身后三寸之地。
于是,凭着本能的反应,冷嫦曦向后退了一步,可没想到,这一退,脚下踩了个空,整个人往后仰去。
幸而完颜亮眼疾手快,急忙出手,一把搂住她的腰,这才让她幸免于难。
然而,完颜亮却并未打算将她拉起,紧紧是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搂着她,让她悬空在假山外。
“你刚刚在想谁?”完颜亮想起刚刚来的时候瞧见她的那种神情,便觉得心底不痛快。
“王爷。”冷嫦曦直直地望着他,眼神中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感:“你困住了我的人身自由,难道还要控制我心的自由吗?”
一句质问,顿时让完颜亮心中极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碰见这个女人总是再三的反常,让她住进沁园,却在别的女人挑衅她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要见她,却又故意找了很多借口离开,最后自己躲在书房里想念。这种奇怪的感觉何曾有过?为何这个偏偏才刚遇见的女子就能轻易挑动他心底的那个弦?
完颜亮不言不语,久久地望着她,怀中抱着冷嫦曦,却丝毫没有觉得手累。
然而,他无所谓,不代表冷嫦曦也没关系,由于身子的悬空,仅有一条手臂作为支撑,冷嫦曦已经累得腰都要打颤了。可完颜亮看似依旧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于是,冷嫦曦咬牙切齿地说道:“王爷,可以请你放手吗?”
完颜亮闻言,挑高眉峰道:“你确定?”
接着,他瞥了一眼冷嫦曦身后的小水池,意有所指。
而冷嫦曦自然明白他这一眼的含义,她恶狠狠地盯着完颜亮,声音从牙缝中挤出:“让我起来!”
“曦玥,本王看不到你的诚意。”完颜亮有些不满她的说话方式,这个女人就是一只野猫,随时都露着利爪,等待着伤害靠近的人。
然而,男人都是一种有征服欲望的动物,尤其是完颜亮这样身份的男人,越是反抗越是能激起他的兴趣。
“麻烦,王爷让小人起来!”冷嫦曦黑了眼,深吸一口气说道。
完颜亮闻言,非但没让她起身,反而压低了身子,整个人几乎贴到了冷嫦曦身上,他的气息淡淡地喷在她的脸上,有些痒痒的,这种暧昧的气氛让冷嫦曦有些心慌意乱,眼见他的眼色变得有些迷离,薄唇似乎就要贴近自己的嘴唇,冷嫦曦想也没想,条件反射地退了完颜亮一把。
悲剧的发生有时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当冷嫦曦出手的那一刹那,她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起,因为若是想起了,她一定不会这么做。
而完颜亮被她这么毫无防备地一推,踉跄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手也自然地松开了。
可怜的冷嫦曦那一声惊叫还未出口,整个人便“噗通”一声落入了小池塘。
索性假山不高,池底淤泥也够厚,这才没有受伤。
当冷嫦曦狼狈地从池子中起身,全身都湿透了,曼妙的身子被那湿淋淋的衣服包裹着,若隐若现,更引人遐想。
这就是完颜亮情急下奔到池边所瞧见的美景。
他的喉头情不自禁地滚动了一下,身子感到有种从未有过的燥热,这种迫切的感觉犹如初识人滋味的毛头青年,令完颜亮有些窘迫。
他深吸一口气,脱下自己的披风,迅速地裹在已经爬上岸的冷嫦曦身上,无视她那怨愤的目光,用有些沙哑的声音,故作轻松地说道:“就说别让你冲动的吧。”
这一刻,冷嫦曦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他何曾说过这样的话,再说了,若不是他那莫名其妙的动作,她那里会想也不想地就推开。这厮,就是典型的贼喊捉贼!
冷嫦曦气得一句话也懒得和他说,裹着他的披风,快步回了小屋。
接着,当着完颜亮的面将门摔上,冲着屋内的阿丽儿喊道:“阿丽儿,帮我打水沐浴!还有,拦着门外那条狗,若是敢让他进来,明天你就不用在到我面前报到了!”
那阿丽儿瞧着一身狼狈的冷嫦曦有些不解,但听她说什么狗,顿时就直觉应该是被狗追落了水塘。
阿丽儿并没多嘴,反倒是勤快地为她置了衣服后,赶紧出门打热水。
谁知,刚一开门,便瞧见了站在门边的完颜亮,阿丽儿赶紧低头恭敬地唤了一句:“王爷。”
然后,阿丽儿的眼神悄然地四下寻找着。
完颜亮见状黑了脸,显然明白她是在找冷嫦曦口中的那条狗,于是,他沉声说道:“不用找了,赶紧去打水!”
王爷都发话了,她一个小小的奴婢那能不遵守,于是,阿丽儿赶紧离开迈着步子小跑地离开了。但在跑至院门口时,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完颜亮一眼。
也就是这么一眼,她突然明白了,冷嫦曦口中的狗在哪里。为此,阿丽儿为自家的主子掬了一把辛酸泪。
回忆
屋内暗淡的烛光摇曳,一抹曼妙的身影透过光亮映在窗棂之上。若有似无的水声正撩拨着站在屋外的完颜亮。
幸而已经入冬,这偏远的北地寒风凛冽,否者自己这一身的火气,还不知道要如何退却。
两人一个屋里,一个屋外,静悄悄的,都不置一言,任由这水声在静寂的夜空中被放大,狠狠地敲着完颜亮的心弦,令他似乎听见了自己心湖澎湃的声音。
完颜亮望着天上朦胧的月亮,感受着冷嫦曦的存在,竟然有种从未体会过的温馨感,这种感觉让他着迷,无法自拔,他甚至希望这一瞬能变成永恒。
直到很久以后,他垂暮之年,都还将如今的这一幕牢牢记在心间,临死之前都念念不忘。
良久,完颜亮的声音透过窗棂徐徐传入屋中:“曦玥,你,是怎么认识银月的?”
冷嫦曦的手顿了顿,眉头轻蹙,接着淡然地回答:“我不认识这个人。”
完颜亮闻言有些讶异,他转身望着映在窗户上的那一抹剪影,眯着眼想了良久,这才徐徐说道:“是我弄错了。”
接着,冷嫦曦没再说一句话,而完颜亮也陷入了自己思绪之中,他想起今日银月公子来找自己时的情形。
“阿亮,好久不见。”银月进入书房,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卑微。
完颜亮打量着眼前这名多年不见的老友,只见他依旧银面遮脸,一身广袖白衣如同谪仙,器宇轩昂令人不敢小觑。
他淡笑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重逢的欣喜:“银月,好久不见了。”
“兄弟,你这唱的是哪出戏啊?当年说消失就消失,现在说出现就出现,怎么也不顾及一下我们的感受呢?”宫南羽瞧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银月,心底有些愤愤不平,想起当年他的不告而别,让自己和完颜亮好找了很久,他就愈发不待见此人。
而银月却只是淡然地笑了笑,说了一声抱歉,却并未多做解释,径自瞧着完颜亮说道:“我今日前来是同你有事相商。”
完颜亮挑了眉峰,望着银月,虽然早就猜到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没想到却是这么的直截了当,不过这样也好,他完颜亮不喜欢遮遮掩掩的人。
“什么事?”完颜亮见银月一脸的严肃,于是也不禁正色起来。
“我可以帮你达成心愿。”银月一句淡然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完颜亮和宫南羽心间,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随即完颜亮眼底闪过一抹阴鸷,就连宫南羽都收起了玩笑的容颜,神色变得有些肃穆。
完颜亮盯着银月瞧了许久,但银月在他这样的厉眸下却依旧风轻云淡,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良久,完颜亮这才徐徐松了口:“你有什么条件?”
“我要曦玥。”银月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然而,这句话如同在完颜亮和宫南羽的心中投下了一颗巨石一般,惊起惊涛骇浪。
宫南羽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完颜亮,又看了看银月。想当年,他和完颜亮想要网罗银月,但都被他巧妙地拒绝了,三人的关系也不过只是在普通朋友的层面而已。没想到,今日银月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子亲自找上了门。
而完颜亮在听闻这话时,心中顿时感到一紧,想也没想地就开口拒绝:“不行!”
“阿亮!”若说银月的行为让宫南羽感到吃惊,那完颜亮的行为就让他感到彻底的不可思议了。
在他的印象中,完颜亮是可以为了那个心愿去牺牲一切的。而他一直希望能得到银月的帮助,因为有了银月的帮助,那便是如虎添翼,可为何今日,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拒绝银月呢?
疯了,都疯了!
这是宫南羽反应过来之后的第一个感觉,这两人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如此这般!果然,红颜祸水啊!
“你不想完成你的心愿了吗?”银月有些诧异,显然他没有料到完颜亮竟然会拒绝他,这让他对自己的决定突然有些不自信起来。
“任何事,本王都可以答应你,可你要是想要曦玥,那绝无可能!若你肯出手相帮,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行,顶多本王再多花几年的时间,也一样能达成心愿。”完颜亮心底腾起一股怒气,此刻,他在银月面前是一朝王爷,而不再是朋友。
宫南羽感到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他急忙出声问出了问题所在:“银月,这个曦玥是你什么人?”
听宫南羽这么一问,完颜亮反倒有些后怕起来,他有点不愿听到银月的回答,因为他能从眼前这个男子的眼中瞧出一种同属于男人的占有欲。
果然,只见银月唇角微微弯起,带着一丝淡淡的柔意,薄唇轻吐道:“她是我娘子。”
完了!宫南羽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完颜亮,心底暗道:这厮真是强抢民女啊!
而完颜亮显然也是被银月的这话所震撼,只见他面色浮起一丝痛意,带着不甘心,厉眸死死地望着银月,半响没有说话。
好半响,完颜亮这才回想起来说道:“曦玥是我从街上带回来的舞伶,若是你的娘子,你为何不护在身边?这只能说明她并非你娘子,即便真是你娘子,你也不在乎。既然如此,不若让她跟了本王,本王定会好好疼惜!”
完颜亮这番话霸气外泄,带着不可一世的霸道,也彰显了自己绝不放手的决心。
银月猛然眯了眼,他双拳紧握在身侧,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冽之气,带着一种鱼死网破的杀气。
宫南羽眼见情势越发不对,两人之间的交手一触即发,他急忙出声阻止:“等等,你俩都别急,这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呢,不若我们把曦玥姑娘叫过来,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定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