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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罗裙全文阅读

作者:璞玥     绿罗裙txt下载     绿罗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治疗

    徐徐转头,对上一双皓若明星的眼眸,深邃的,带着让人移不开眼的诱惑。原来这男人睁开眼是如此的吸引人。

    “迷上我了?”男人的嗓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干渴的沙哑,轻易地就让人上了瘾,但吐出的话却是让人有些红了脸上了恼意的。

    “你跟我家小相公比,还差很远呢!”冷嫦曦剜了他一眼,拉回有些荡漾的心神,手下也不客气地上了几分力道。

    顿时,那男子疼得闷哼一声,眼底的神彩也在听闻那话时暗淡了几分。

    “小姐,东西都准备好了。”灵善将手中的一坛酒放在桌上,转身就瞧见那男子醒了过来,于是忍不住又念叨了两句:“公子,你福大命大,遇到我们小姐好心,救了你一命!……”

    “灵善,你来帮他先将身上的血迹擦一下,一会等灵风回来就准备给他包扎。”终于将他的衣服剥了个精光,冷嫦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将他交给了灵善。

    那男子本就虚弱,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脱了他的衣服,警惕的本能支撑着他缓缓回了一些意识,这才听到了冷嫦曦那番自言自语,于是忍不住睁开眼睛,就为了瞧上她一眼。

    而那两句话用尽了他最后一丝意识,随后便落了心,心中欢喜地闭上了眼,落入深深地昏迷之中。

    “小姐,他昏迷了。”灵善之前瞧见他睁了眼,心想总算没事,才落了一口气,这厢又见他昏迷了去,心底不免有些着急。

    “那一身伤不昏迷才怪!我还在想他怎么就突然醒了呢,怕是回春反照了吧!”冷嫦曦心底还记恨这登徒子刚刚的那句话,口中也不留德起来。

    “呸,呸,呸!小姐别说这么晦气的话!”灵善一边为他擦着身子,一边数落着冷嫦曦。

    正在此刻,屋门被突然敲响,冷嫦曦同灵善对望一眼,警惕道:“谁?”

    “是我。”门外传来灵风压低的嗓音。

    冷嫦曦急忙去给他开了门,瞧见灵风手上的药,冷嫦曦问道:“不是在一家药店拿的吧?”

    “不是,分了好几个药铺,没人知道拿的是什么药。”灵风自然知道冷嫦曦的目的,一旦有人追查药铺,也找不到什么消息。

    “那就好。”冷嫦曦让灵风进了屋,接过他手中的药材,打开后用指尖一一捏了一点,放在鼻尖处闻了闻。

    接着,她把那些药材按照比例捡了出来,包成一副后交给灵善道:“去把这个药煎了,小心别让人瞧见。”

    灵善接过药离开,冷嫦曦看了眼躺在榻上的人,果断地打开了酒坛子,将布浸湿,在他的伤口上轻轻地擦拭,顿时,已经干涸的血液在刺激下又开始往外涌动。

    伤口遇酒辣烈,那男子即便是深度昏迷,也忍不住轻轻地蹙紧眉头。

    简单地为他用酒消毒了之后,冷嫦曦让灵风扶他起身,她将药放在那男子的伤口上,接着迅速拿起布条一圈一圈地包扎起来。第一次做这样的活,冷嫦曦不免满头大汗,但却依旧全神贯注地忙着。

    终于在他胸前系了一个结之后,全部大功告成,看着还那男子胸口还在隐约起伏,冷嫦曦终是松了一口气,向着灵风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自信且张扬,瞧得灵风闪了眼,随即缓缓撇开了视线——

    亲们,不好意思,发文晚了,实在是因为一些事情给耽搁,所以这才发了上来,别走开哦,等两分钟,下一篇就发上来啦~~记得多多推荐和收藏啊~~

贪念

    冷嫦曦屋中藏着一个陌生的大男人,这个事在这个年代是要被浸猪笼的。因此灵善和灵风那是把嘴把得牢牢的,就怕一不小心走漏风声,于是便同灵风商量了如何保守这个秘密的问题。

    最终决定这几日灵风稍微辛苦一些,暗中守护在月曦阁周围,一旦发现有人要来,就提前通知,而灵善则在月曦阁的屋中搭起了火,方便熬药。

    由于那男子鸠占鹊巢,冷嫦曦这几日只能委屈地躺在软塌上,没办法,她总不好意思跟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抢床睡不是?

    已经整整两日了,他昨日上药后就一直没有醒来过,若不是他那还在起伏的胸腔提醒着众人生命的迹象,灵善还真是以为这人已经背气了。

    似乎是冷嫦曦的药方子确实有效,那男子原本苍白的面孔渐渐变得有了些血色,微弱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有劲许多。由于冷嫦曦成功地医治了这个男人,她原本在灵善和灵风两人心目中半吊子的形象一下也光辉了起来。一直压在灵善心头那块担忧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小姐,我跟灵风去武场应付老爷,你睡一会吧。昨晚为了照顾这个人,你几乎一宿没合眼呢!”灵善将冷嫦曦按倒在软塌上,口气有些强硬。

    昨天傍晚开始,这男子逐渐发热,冷嫦曦担心伤口感染,于是重新又换了一次药,守在他身边一个晚上,不断用冷水擦拭他的身子,每隔一个时辰便想方设法地喂一次药。折腾这么一晚上,终于在晨辉洒进屋子的时候退了烧。冷嫦曦这才得以舒缓了一口气。

    “那我睡一会,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去应付了!”一宿没睡,冷嫦曦早就累得眼皮子打架了,关于应付冷老爷的事,好一点也不担心地交给了灵善他们,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头才沾上软塌上的枕头,冷嫦曦便已陷入深睡。灵善为她盖了一件薄毯之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轻轻地将屋门合上。

    谁知,她才刚刚离开,榻上的男子便轻轻煽动着长长地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侧过头,一眼便望见了那抹躺在软塌上的蜷缩成一团的小身影。

    那软塌虽然舒服,但毕竟还是小了些,无法翻身,也无法完全躺下。看着她睡得极不舒服的模样,他心底有些心疼,于是,强忍着身上的痛意,缓缓起了身,走到软塌前,轻轻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榻上。

    因为伤得太重,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能让他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将她往里边挪了挪,那男子也随之上了榻,轻轻地躺靠在床边。

    他侧目,有些贪婪地望着冷嫦曦毫无防备的睡颜,暗道:这容颜,果真出落得倾国倾城了。

    他的目光流连在她的面庞,细细地瞧着,也将冷嫦曦眼底的那一抹黑望进了眼里。这是她为了他而熬夜的证据。

    其实早在灵善拉着她去休息之前,他就已经醒了,只是为了贪念她那双纤手拿着沾湿的布在自己身上擦着,他才假装昏迷。但此刻,看着她眼底浓浓的累意,他却有些后悔了,怪自己太自私。

    望着冷嫦曦沉沉的睡颜,他终是没忍住,有些吃力地将手伸出,悄悄地抚上她的容颜,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眉眼,细致的描绘着,眼底竟是浓浓的柔情蜜意。

    他划动得太过认真,以至于没有瞧见那有些颤抖的睫毛,终于,当他的手指滑到她的唇畔时,一记冷冽的眼光朝他射来——冷嫦曦清醒地睁着一双星眸,但眼中却积蓄着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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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给调戏了!

    一夜未曾合眼,突然就这么陷入深深的睡梦中是极其舒服的事,仿佛躺在一团软绵绵的云彩上一般惬意。然而,这样惬意之情还未能享受多时,冷嫦曦便感到面目有些瘙痒,甩也甩不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划动,意识一点一点地回复到脑中。

    当她终于煽动者眼帘上的小扇子,徐徐睁开眼的刹那,便落入了一汪柔情的深潭中,俊颜当前,她脑袋一懵,心跳竟然漏了一拍。也就是这么一瞬,那汪深潭的柔情仿佛是一阵风般,掠过就走,不留一丝痕迹,再望去,哪里还有柔情,满满当当地都是戏谑。霎时,冷嫦曦便知定然是自己睡糊涂了才有这样的幻觉,一个陌生人,哪来什么柔情。于是,她立即收了心神,冷了眼。

    那男子见自己偷摸的行为被抓了一个现行,不但没有一丝窘迫之意,反而眉峰一挑,弃暗投明。

    “我醒来见你躺在软塌上,极其不舒服,就把你抱到榻上来了。”男子的手指头依旧在冷嫦曦脸上摩挲着。

    冷嫦曦伸出手,一把拍掉他的狼爪,顿时,那只狼爪毫无力气地腾空而起,一个抛物线后,准准地降落在她的胸前。

    “不错,大小刚刚好!”男子轻轻挑眉,笑意盎然地丢下一句评论。

    霎时,冷嫦曦眼底喷了火,大骂一句:“登徒子!”

    “我是受伤之人,手里一点力气也没有。”男子嘴角泛着浓浓的笑意,却装作无辜地耸了耸肩,好意地提醒着冷嫦曦,这一结果是拜她那一巴掌所赐,与他无关。

    “没有力气,那你刚刚还摸什么摸?”气过了头的冷嫦曦口无遮拦,顿时这连青楼女子都还要掂量几分隐晦着点说的话就这么被她给说了出来。

    那男子闻言,怔愣一瞬,眼底有着诧异,随即变成了浓浓的兴味,接着就闷着声笑了出来,他一直都知道冷嫦曦是个奇葩,却没想到如此的语出惊人,可见这些年她的功力又有所长进了。

    “刚刚摸你的时候,力气用完了。”男子一边笑着,一边大言不惭道。

    就算是胆子忒肥的冷嫦曦在这话一说完之际就后悔了,差点想咬了自己舌头,自己怎么就忘了身在古代呢!这下听这男子的戏谑,面色顿时通红,又羞又愤,当即便要起身离开。

    谁知那男子却偏偏手上有了力气,将她困在臂弯中,动弹不得。

    若是冷嫦曦当真用力狠狠地推他一把,起身是肯定没问题的,不过在瞧见他一身的包扎时,她终还是不忍心下手。于是,只在他身侧用双手支撑着身子,谁想,才起了一半,那男子居然手头一用力,让她倒回了榻上,一头栽在他面前,红唇不偏不倚地印在他性感的薄唇上。

    霎时,男子呼吸一窒,臂弯一紧,将她牢牢地搂入了怀中。轻轻张口,含住她的檀香,温柔地吮吸着。冷嫦曦的脑袋轰然一响,一片空白,直到男子的灵舌在她的唇畔嬉闹般打了个圈,细致地描绘了个遍,她才打了一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顿时,怒红了双眼,心头一狠,抬手往他伤口上狠狠一拍。

    “嗯!”男子一声闷哼,急忙放开了她,用手捂着胸口,额头上满是冷汗。

    冷嫦曦借机翻身下榻,冷眼瞧着他疼得有些抽搐的身子:“你是谁?”

    男子稍稍缓了口气,眼底高深莫测,带着一丝狂肆:“以后你就知道了。”

    “不想说,本小姐还不屑知道!既然已经醒了,就赶紧给我滚!”冷嫦曦嚣张地赶着人,本想在多收留他几日的心情,被他刚刚那个轻浮的举动全都打散了。

    “难道你要我大白天的,正大光明地走出去吗?”男子稍稍调整了姿势,躺回榻上。

    男子一句话,便让冷嫦曦将一肚子火憋进了肚子里,他这是赤裸裸的危险,明摆着告诉她,若是此刻走,他一点也不介意从她家大门正大光明的出去。

    黑了脸,冷嫦曦甩了门出去,留下一句:“我晚上回来的时候不想再见到你!”

    缓缓睁眼,若有所思地望着房门,男子唇角微微弯起。

誓言

    那日,冷嫦曦独自在山中荡漾了一整天,待到晚上才回了屋,果然没再瞧见那名男子,心中顿时舒了一口气,想到早上在屋中,被那人偷了一吻的感觉,就当即羞红了脸。

    像她这般没心没肺的,本来这事应该就这么翻过去了,但却不知怎么的,那男子的面容总是在她脑海中晃荡,每每思及此,她就有种想咬牙切齿的冲动。

    “小宝儿?怎么了,不舒服?”赵瑗瞧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轻蹙眉头,关心地问道。

    闻声,冷嫦曦急忙回了神,心底有些懊悔,自己怎么就在赵瑗面前想着别的男人,出了神?

    赵瑗随着冷展宸巡商回来已有几日的光景,鉴于之前一直忙碌,他很少能见着冷嫦曦,今日终于得了一些空闲,于是便领着她进城去玩。谁想,这小东西一路魂不守舍,一时皱眉,一时叹气,一时又忿忿不平,心思似乎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有了心事的模样他还是能瞧得出的,看来这几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冷嫦曦却选择将他隐瞒。顿时,赵瑗觉得心底仿佛落了沙子一般咯得慌。

    “没,没有啊!我挺好的。”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冷嫦曦朝他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难得赵瑗主动带她去城里玩,按照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二人约会。自己脑中怎么能想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登徒子呢?这么一想,冷嫦曦当即便觉得有些愧对赵瑗。

    “没有就好。”赵瑗抬手,温柔地在她头顶揉了揉,随即压下心中腾起的一丝阴霾。

    “瑗哥哥,你这次跟我哥出去的时间比以前都要长呢!”为了掩饰,冷嫦曦把话题岔开了去。

    赵瑗察觉,却也不再追问,只是唇角温柔地上扬,道:“事情多了些,有些耽误了,想我了?”

    “嗯,想了!”面对赵瑗,冷嫦曦一向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思念。

    闻言,赵瑗笑得暖暖的:“小宝儿,今年也有十六岁了呢!可以嫁人了!”

    赵瑗突然出口的话,让冷嫦曦心跳加速,面色通红:这人怎么连求婚都这么含蓄?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的冷嫦曦,低了头,手指头有些无措地搓揉着衣角,也就这时,才能在她脸上瞧见几分女儿的娇态来,看得赵瑗心底痒痒的,忍不住就逗弄了两句:“不知道冷叔有没有给小宝儿物色好人家?小宝儿自己有没有中意的?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个公子哥?”

    赵瑗每说一句,冷嫦曦的面色便难看几分,最后一个不爽快,狠狠地踩了赵瑗一脚,剜了他一眼。

    见冷嫦曦当真动了气,赵瑗也不舍得再逗弄下去,于是急忙改了口:“小宝儿,下个月我要回宫一趟。”

    冷嫦曦闻言,心底“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腾起:“怎么要回宫?”

    “父皇决定两个月后迁都临安,这是大事,我必须回去一趟。”赵瑗的神色中透着严肃,冷嫦曦能感到这次他回去必定不仅仅是为了迁都这一件事。

    “迁都完了,就回来?”强压下心底的不安,冷嫦曦仰头望着他英俊成熟的面容,傻傻地只想要一个承诺。

    很多时候,承诺就像一缕风一般,吹完了就走,但依然却有很多人守着这些承诺,聊以自慰。

    “一定回来。这次我回去,会向父皇请旨,将你许给我。等我一回来,我们就成亲。”

    赵瑗抬起她的下颚,轻抚上她的面庞,眼底满满的都是柔情蜜意。

    “你真的会回来娶我吗?”不知为何,当赵瑗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冷嫦曦心底没有一丝兴奋和期盼,反而是堆满了担忧,似乎赵瑗这一进宫,她这十几年的悠闲日子也就到了头。

    “小宝儿,我宠着你长大,也会宠着你变老!等我回来!做我的新娘!”赵瑗明白她心底担忧,无声喟叹后,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下颚枕在她的头顶,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

    赵瑗信誓旦旦的保证多少让冷嫦曦稍稍宽了几分心,但萦绕在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却是如何都散不去的。

遇故人(1)

    “别担心了,你就乖乖地在家等着做我的新娘便好!”赵瑗松开她,抬手又揉了揉她的发顶。

    见她终于露出笑意点了点头,他才悄然松了一口气,其实,就连他自己对这次突然接到回宫的消息,心底也是少了这么几分把握的。

    两人就这么彼此都揣着心事装无事地朝集市走去。

    嘉州城内一如既往的热闹,初夏的骄阳在正午时分还是比较辣烈的。集市中一些卖肉的莽汉甚至都将袖子挽到了胳膊肘上。

    被赵瑗这番话搅浑了心水的冷嫦曦,对街上那些新鲜的玩意顿时失去了兴趣。只是怏怏地跟在赵瑗身边往金玉满堂走去。

    金玉满堂依旧是人潮涌动如初,这么些年了,冷嫦曦就没见它衰落过。那些经营的理念和手段只是愈发的成熟。堪比那些现代的隐形家族,富了几百年,也不见寞落。

    冷嫦曦跟在赵瑗身后跨入了金玉满堂,那小二一见来人,就屁颠屁颠地上前殷勤地招呼着,可见这赵瑗还是他们金玉满堂的老主顾了。一这么想着,冷嫦曦便忍不住用眼角瞅了赵瑗一下,想她每次偷溜出来都不敢正大光明,金玉满堂更是不敢经常光顾,就怕一不小心被熟人逮到,小时候的记忆太深刻了,她冒不起这个险,三两个月去一次都算频繁。而他赵瑗,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吃香喝辣,以身为金玉满堂的常客为荣。唉,这就是阶级啊!难怪毛爷爷要将一切阶级斗争进行到底。

    “瑗公子,好久不见了!”冷嫦曦正想得欢蹦,一声客气的寒暄突然从两人身侧传来。

    声音有些耳熟,冷嫦曦心底“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

    于是,她顺着声音缓缓抬头一瞧,一瞧清那男子的面容,顿时脑中“轰”地一声开了花,头皮微微泛麻。

    只见眼前这位公子,一身衣着华丽,气宇轩昂,手持一把折扇,风流倜傥,一双凤眼似笑非笑,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俊逸的五官更是不知折煞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但,就是这么以为极其俊逸的公子,却让冷嫦曦身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她悄然地往赵瑗身侧挪了一步,企图用赵瑗高大的身躯遮掩住自己的存在。

    原因无他,面前这位男子正是当日冷嫦曦所救回去的那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陈公子,好久不见。”赵瑗瞧见迎面而来的人,露出一抹客套的笑容,跟着寒暄。

    听着赵瑗的和这男子的寒暄,冷嫦曦悄悄提自己捏了一把汗,当初她若知道这两人有上这么一腿,说什么都不会把那登徒子带回去了。

    一瞥见他那双高深莫测的双眸,冷嫦曦便想起了那日的偷香,顿时面色一红,如火燎过一般。那陈公子顿时瞧出了端倪,嘴角邪肆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人家红杏爬出墙都能打了花苞结了果还不被发现,而她仅有的两次背着赵瑗同别的男人有着非常正当的瓜葛,这两个男人居然都同赵瑗认识。她真不得不得怀疑是否是赵瑗给她下的套,这么想着,她竟然忍不住偷偷地望了一眼赵瑗,瞧见赵瑗带着一脸疏离的客套,这才心底稍稍释怀。

    “难得能碰巧遇见,瑗公子若是不嫌弃,二位不妨一起来?我早就订好了二楼的雅间。”那男子客气地邀约着,却若无其事地丢了一记高深莫测的眼神给冷嫦曦,顿时冷嫦曦浑身发冷,正想着怎么要赵瑗拒绝,就听闻赵瑗,微微一笑,温淡如水地客气道:“陈公子相约,我们怎好拒绝?赵瑗在此先行谢过。”

    这话一出,顿时,冷嫦曦面如土灰,十几年未曾听闻的那三个字突然跃入脑中——冷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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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故人(2)

    跟在赵瑗身后,冷嫦曦欲哭无泪,想要转身就走,却也担心不打自招,毕竟那男子什么话也没说不是?这么想着,冷嫦曦索性不开口,只是低低地压着头,明显一副“老娘不想跟你有瓜葛,你千万别认识我”的模样,就希望那男子能看在自己当初手贱,救了他一命的份上,生出一点自觉性,就当跟她素不相识。

    很多时候人们总是事与愿违的,冷嫦曦就只光顾着往好的方向去祈祷,却偏生忘了那男子曾经吊着半条命调戏她的事。

    赵瑗领着冷嫦曦进了那男子订好的雅间中,入了座。冷嫦曦的脑袋就这么一直垂着,丝毫没有要抬起来的意思。

    男子招呼小二点了一桌子菜之后,笑得一脸高深莫测,望着冷嫦曦,手中的折扇“哗啦”一下打开来,轻轻地扇动着,薄唇轻启:“小宝儿,多年不见了!”

    冷嫦曦脑中“轰隆”一响,心跳加速,听见他开口之际,她只当是那男子会揭穿救命的事,因此压根也没细听他说了什么,光顾着研究应对的招。

    半响,这才猛然回忆起男子的话,顿时,瞪圆了眼睛,猛然抬头,诧异地望着他,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小宝儿,时隔多年,我都不曾忘记你分毫,你怎生就将我忘得如此的彻底?”那男子“哗”一下收了扇子,在手掌中一下一下地敲着,一边摇着头,一边状似伤心失望道。

    这话听在赵瑗耳中,有着这么一股说不出来的暧昧,顿时心生不快,也稍稍冷了脸:“陈公子,那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何苦还要再提?当初小宝儿年幼无知,多有冒犯,你大人大量不同她计较。现在小宝儿既已忘记,也不需再提,让她难堪。”

    “瑗公子说得的确有礼,陈年往事,确实不该再提。不过……”那男子,意味深长地望着冷嫦曦,不冷不热的道:“小宝儿还欠我一样东西,因此……”

    透着这幅眉眼,冷嫦曦突然想到了什么,脑中精光一闪,霎时白了脸色叫到:“你,你是!你是……”

遇故人(3)

    “在下陈少煊。”陈少煊笑弯了眉眼,瞧着冷嫦曦,明白她肯定也记起当年的话了。

    顿时,冷嫦曦感到天雷滚滚,原来自己自始自终都是栽在同一个男人手中。

    “小宝儿?”赵瑗瞧着她一脸复杂的神情,心底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担忧。

    “没,没事。”冷嫦曦苦着一张脸,勉强拉着嘴角道:“就是突然记起自己小时候的荒唐事,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多亏了陈公子相助。没想到一别多年,还能见到陈公子,真是有缘,有缘。”

    冷嫦曦“有缘”那两个字是挤着牙缝说出来,她胡乱打着哈哈,编着就连自己都不信的借口。这个时候提以前要比提现在安全和稳靠,与其让这个陈少煊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如让她把话岔开。

    一旁的赵瑗挑挑眉,不动神色地瞧着两人,面上看不出喜乐。

    陈少煊是多么玲珑的一个人,她的那点小心思如何不瞧在眼中,可他没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于是,笑得一脸春风得意道:“既然小宝儿还记得当日的时,想必,那件衣服应该不曾忘记吧?”

    冷嫦曦脑中一个闪电劈来,她怎么可能忘记,那件被她弄脏的月白色袍子,当时还极其憋屈地许了两日给陈少煊不是?

    望着她的神情,陈少煊心底满意了,眉眼笑得弯弯地道:“小宝儿,你还欠我两日,还是不还?”

    “陈公子,您是不是记错了?什么两日,嫦曦我一点也不记得呀!”这个时候如果不装傻,那就是真的傻了,反正已经是翻过去的旧黄历,冷嫦曦打算来个死不认账,若当真要陪这个登徒子两日,指不定还要被他占去多少便宜呢!

    听闻她要反悔,陈少煊倒也不意外,这厮的恶行他早就已经领教过了,这个时候若是还坦诚,那才叫做奇怪。

    于是,陈少煊不疾不徐,喝了一口茶,轻言:“是吗?也许吧,瞧我这记性,前几日因为一些事,受了点伤,可能就把这事给忘了。说到受伤这事,我还要多谢那位救了我的姑娘。”

    闻言,冷嫦曦的心“咯噔”一跳,她如何听不出来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这男人,简直是扮猪吃老虎的典型代表!

    “陈公子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似乎还真有这么一回事,看来记岔的是我,而不是陈公子啊。”冷嫦曦黑着脸,打碎了牙齿和血吞。

    “公子,上菜咯——!”随着小二一声唱喏,冷嫦曦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陈少煊一边为赵瑗和冷嫦曦斟酒,一边道:“都是儿时的记忆了,说出来不外乎是拉近拉近关系!希望两位不要介意。”

    小二一走,这陈少煊却突然变了脸,仿佛刚刚的逼问不过真的只是为了激起彼此的记忆一般,冷嫦曦被他弄糊涂了,但戒心却丝毫没有降低。

上架公告和内容提示

    各位亲们,玥玥的小说今天正式上架了,其实早在一周前就应该要上架,但考虑到很多妹纸们的心情,玥玥硬是拖了一个星期。

    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一贯支持,玥玥献上深深的一个鞠躬!虽然不知道还有多少亲会继续追着一直看下去,但玥玥还是会很努力的写下去。

    接下来,内容提示奉上:

    1、我们冷嫦曦同学可不是省油的灯,省心的主,这一进宫,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2、赵瑗在夺取大位和拥有冷嫦曦二者之间最后选择了谁?他究竟有没有兑现自己对冷嫦曦曾经的诺言?冷嫦曦最后会不会真的成了冷场戏?

    3、陈少煊究竟是何许人也?他为何会被金贼追杀?他跟冷嫦曦同学又会有什么样的纠葛?

    4、史浩到底是谁?他到底是奉了谁的命教导赵瑗?

    5、冷家正真的面目如何?扮演了什么样的绝色?

    6、冷嫦曦的命运终究会跟一名金人纠缠在一起,他是谁?有何目的?

    7、既然是南宋,那边少不了秦桧的戏份,这个千古罪人,是否会对我们的嫦曦同学做什么样令人发指的事情?冷嫦曦又将如何应对?

    每个人命运的导向都在偏离原有的轨道,意想不到的风波一场接着一场,最后花落谁家?且看乱世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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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地狱都不后悔

    那日冷嫦曦头一回在金玉满堂尝到了如嚼蜡味是什么个滋味,一顿饭吃得胆战心惊,席间,她不曾开口说任何一句话,只是竖着耳朵听那两人寒暄,就怕一不小心引火烧身。好在,冷家和陈家是关系户,业务往来不少,而赵瑗是冷家的姑爷,这生意自然是要打理一些的,因此跟陈少煊便多了一些话题可聊。

    一顿饭下来,陈少煊笑得春风得意,冷嫦曦却捏了一把冷汗。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却发现自己庆幸终于摆脱了那登徒子的思想似乎来得太早了一些。

    夜空寂寥,繁星似斗,银盘高挂。晚风徐徐,拂过花团锦簇。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霓虹的印染,这远在千百年前的时空,静得让人几乎都忘了时间。

    冷嫦曦靠在观月台上,听着寂寂月夜偶尔的虫鸣,看着水中银盘里游动的鱼影,光着一双脚丫子,一晃一晃的,心里却不似这寂寂月空般宁静。

    她脑海中不时浮现出赵瑗对她说的那番话,进宫,进宫,多少年了,他都不曾进宫过,如何现在要去了?她以为,他会被丢在冷家,逐渐被宫中的角逐所遗忘,逐渐被上峰所忽略,最后籍籍无名地在冷家做她的小相公,因此她即便知道他心底抱负,却任然还是暗中庆幸这么多年来他都不曾进宫。

    高宗努力了多年,依旧是个没有种的伪太监,现在年岁渐长,赵瑗二十有四,落得年轻有为,怎生就在这个节骨眼让他回宫了?

    小相公说是回去顺便请旨成婚,但她却一丁点的兴奋都没有,反而更多的是担忧,这一去真的还能回来?

    无数的问题困扰着冷嫦曦,让她不禁无声地长叹一口气。

    “早知小宝儿正在对月相思,我就应该早点来给小宝儿一解相思之苦。”猛然间,冷嫦曦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戏谑,她浑身一个激灵,咬牙切齿地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

    “我不知道陈公子居然还有这等翻墙爬院的嗜好,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冷嫦曦缓缓转身,毫不意外地瞧清了来人,不是那白天的无耻之徒陈少煊,又会是谁。在月光下,他那双细长的桃花眼笑得弯弯的,深邃的五官更添了几分俊逸。引得冷嫦曦心跳不小心漏了一拍。

    夜色深深,这月曦阁内的人早就进了周公乐园,没人理会这里还有一个挂了单的小姐。因此,面对陈少煊这匹大尾巴狼,冷嫦曦心底满满地蓄着戒备。

    而陈少煊,瞧着冷嫦曦眼底的戒备,更加的欢蹦了,一条尾巴慢条斯理地一摇一摇的。自己眼前那位可不是什么小绵羊,而是一匹狡猾的小母狼,还是孩提时,自己就曾上过她的当,这多年不见,只怕是功力更上一层楼了吧。实力悬殊的掠夺那就是抢劫,他陈少煊一向不屑如此,就是要实力相当,那才能成王败寇。因此,这匹小母狼深深地激起了这大尾巴狼的兴趣和征服之意。

    此时的冷嫦曦哪里会知道陈少煊这些花花肠子,若是早知,就如同八爪章鱼一般贴到他身上,让他避之惟恐不及了。

    “本公子的嗜好,可不止这么一点!”陈少煊帅气地一个甩手打开了折扇,高深莫测曰:“今后你就知道了。”

    “陈公子虽然离家多年,但这脑子应该不曾搬家吧?冷家虽然和陈家有些生意往来,那不过都是我大哥和我爹在处理,同我无关,我们哪里来的今后?别没事乱攀亲戚!”冷嫦曦尖酸的讥讽让陈少煊微微挑了眉,眼底的兴味更浓了几分。

    “我们如何没有今后?”陈少煊挑着眉,一副你怎么就忘了的模样言:“小宝儿怎么又这么快地忘了?今日在金玉满堂,你说记得,我还想小宝儿果然是个爽快人呢!”

    “什,什么?”冷嫦曦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悄然地退了半步。

    “两日之约啊,小宝儿!”陈少煊这匹大尾巴狼哪里是省油的灯,当即又朝她逼近一步,俊颜在她眼中放大,带着一丝魅惑的气息。

    霎时,冷嫦曦脑子轰然一响,心底砰砰直跳。

    陈少煊少年时被陈老爷送去习武,一走就是十来年,前两年才回了嘉州城,接管家业,这事她也是听冷展宸说的,毕竟两家长期合作的关系,集团换了首脑这等大事她如何不知。但她一直不曾将陈少煊放入眼里,毕竟那时年少,一两句玩笑话怎么能当真,只怕对方早就忘了。

    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她没想到这陈少煊居然是个小心眼的主,斤斤计较,睚眦必报,都过了十来年了,他居然还惦记着那两天之约,于是,咬牙切齿道:“前几日我救了你的命,就当是抵消了!”

    “啊!我忘了!”陈少煊合了扇子轻轻地敲了敲额头,瞧他的模样,冷嫦曦还真当是他同意了,正当松了一口气之时,只听陈少煊缓缓道来:“多谢小宝儿提醒,明日我定当提着谢礼亲自上门找冷老爷道谢!”

    霎时,冷嫦曦黑了眼,身子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这厮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自己那点小尾巴被他死死地捏在了手里!

    “道谢就不用了,这点小事,举手之劳,不用兴师动众。”若是眼光能杀人,只怕赵瑗早就千疮百孔了。

    “我知道冷老爷喜欢西湖的铁观音,冷夫人喜欢临安的姚记的锦缎,冷展宸喜欢大漠的弯刀,赵瑗喜欢……”陈少煊每细数一个,冷嫦曦的脸色便黑上几分,最终在听到赵瑗的名字时,终于颤了颤,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明日不是要还你的两日之约么?”

    “小宝儿救了我的命,却不让我登门道歉,我心里不安,不如这样,这两日改成四日,后两日就当是我赔给你的好了!”陈少煊潇洒的话语听在冷嫦曦耳中,顿时红了眼,丫丫的,这年头,便宜还有这么占的?谁他妈说古人智商低的?瞧瞧这便宜占得多么的理直气壮。

    良久,冷嫦曦缓过了那口气,心底的小算盘吧嗒吧嗒的一响,微微扬了唇角,眼角瞥向陈少煊道:“好!就四日,你可别后悔!”

    见她的模样,陈少煊微微眯了眯眼眸,知道她心底肯定又出了什么坏水,可明知是坏水,他还是满心期待地想往里面跳。瞧着她那副满脸精明的娇俏的生动模样,他心里就仿佛长了一根草,风一吹,就一晃一晃的,搔得他心中痒痒的。

    他禁不住一步夸向前,迅速地在冷嫦曦的唇角偷得一香,用柔柔的嗓音低语道:“不后悔,进地狱都不后悔!”

    接着,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徒留冷嫦曦一人在观月台里风中凌乱。

一场误会

    第二日一早,冷嫦曦出人意料地主动爬出了被子,乖乖到武场报到,得了冷老爷感激涕零的表扬后,便拽着灵善回了房。

    “小姐这是要出去?”瞧着冷嫦曦从柜子底层翻出偷藏的男装,灵善了然了,难怪今日这么主动。

    “嗯,赶紧给我换衣服!”冷嫦曦在一堆男装中翻出一件淡粉色的圆领长衫,搭配这一件薄薄的白纱衣。

    瞧见冷嫦曦手中的那件衣服,灵善有些意外:“那件衣服,小姐不是一直嫌弃太过女气了吗?”

    “灵善,你家小姐我今日要干件大事!这衣服可是不可多得的良臣呐!”冷嫦曦抖着手中那件衣服,眼眸中冷光乍现,嘴角笑意阴森,瞧得灵善禁不住后退了两步,脑袋又开始为那“大事”两字犯了疼,揉着额角,无力曰:“小姐,灵善自问伺候周到,并无大错,可否免了死罪?”

    答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特派你和灵风上街协同办理大事!”

    接着,冷嫦曦凑近灵善的耳边,简单地交代了两句,霎时,灵善黑了脸,为冷嫦曦梳头的手重了几分,疼的她呲哩哇啦的。

    换上淡粉色长袍,冷嫦曦对着铜镜,稍稍改了改容颜,顿时铜镜中出现一个陌生的俊俏小生,瞧得一旁的灵善直了眼,这招数,她还是第一次见冷嫦曦用,于是急切道:“小姐什么时候学的易容术?”

    易容术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化妆,重在技巧,想想现代那些上妆是美女,下装是恐龙的大神,哪位不是神手一画,改头换面的?自小在芭蕾界打滚的冷嫦曦自然对化妆独有一手,因此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丢了一记白眼给灵善,冷嫦曦答曰:“仙境的仙子教的。”

    随后,瞧着灵善一脸羡慕的神情,冷嫦曦暗自摇头,这孩子,没救了。

    出了门,冷嫦曦晃动着一把扇子,在街上走得甚是含蓄,目光瞥见那一路瞻仰着她容颜目瞪口呆的人群,心底乐开了花。

    她如约而至到了金玉满堂。

    刚一踏入门槛,小二便唱着喏,热情地迎接:“客官,几位…………”

    话还挂在嘴边,那小二顿时哑了声,一双眼珠子愣愣地瞪在冷嫦曦身上,笑意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搽粉的男人,这,到底是戏子还是特殊的什么癖好?

    冷嫦曦举起扇子,遮住了下半张脸,一双美眸朝着小二轻轻挑了挑,压低了声线撒着娇曰:“人家有约了。”

    顿时,小二浑身一个激灵,抖掉了最后一点笑意,撒丫子转身就跑。

    冷嫦曦满意了,缓缓朝着二楼的雅间走去。顿时,金玉满堂鸦雀无声。

    远远的,冷嫦曦便瞧见了那抹端坐在雅间的身影,邪恶的念头愈发在脑海中蓬勃发展,唇角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陈公子,让您久等了。”冷嫦曦一入雅间,便先出了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足够在寂寂无声地金玉满堂中回荡。

    闻声,陈少煊便知是她,笑得满面春风的转了头,却顿时笑意凝固,半响回神,这才明白她葫芦中卖的什么药,眼角微微一抽,咬着牙道:“小宝儿,没想到为了我,你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陈公子,这话说得见外了,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事都能做。”冷嫦曦掩嘴,低眉,甚是忧伤。

    顿时,厅中传来一阵抽气声。

    陈少煊霎时悔青了肠子,自己怎么就低估了这厮的破坏力?

    两人一个厅里,一个厅外,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用眼神警告,一个用眼神挑衅,却皆不言语。

    金玉满堂内竟然也是一样的安静,个个吃客都一面往嘴里塞东西,一面拉长了耳朵,比听书时还要专注。

    “呵呵”突然,厅里的那个弯了眉眼,低低笑出了声,带着一丝纵容道:“小宝儿,你还真是淘气。竟然女扮男装,吓了我一跳。”

    女扮男装,这四个字陈少煊咬得特别的清晰,那些拉着耳朵的人闻言,顿时心中明白了,难怪脂粉味这么浓,竟然是女儿身啊。正想着这出戏就如此落幕了,谁想,那冷嫦曦不疾不徐,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带着几声压抑的哭腔道:“公子如何这般对我,为了公子一句喜欢,我愿意在脸上涂脂抹粉,走在人群中招人唾弃,但想着公子高兴,我也就不在乎了,现在,公子居然用女儿身来侮辱我,这,这还让我怎么活啊!”

    冷嫦曦一声声悲切的控诉,听在众人耳中是如此的真实,可听在陈少煊耳中却如此的胆战心惊,他极力压制住自己想一把掐死这女人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言:“你分明就是女儿身,我如何侮辱你了?”

    “大庭广众之下,你一定要我验明正身吗?好,好,我就如你所愿,当着所有人的面脱了给大家瞧瞧!”说着,冷嫦曦在众人殷切的盼望中,当真动手解开了了腰带。

    一瞧她的动作,当即陈少煊黑了眼,一口气血硬生生地闷在胸口,不及多想,一把将她拽入雅间,关了门。

    大厅中顿时响起暧昧又了然的“哦!”一声,刹那,陈少煊口中传来“嚯嚯”的磨牙音。

    显然,某人是不懂得如何看人脸色的,火势都烧到这份上了,还忍不住往上浇一桶油:“哎呦!公子,您别急啊!我疼呢!”

    “当——”一声,某人脑中的弦顿时断了,阴骘着双眼缓缓朝冷嫦曦走去,唇边高深莫测的冷笑让冷嫦曦瞧着就忍不住后退,一双黑眸紧紧地锁住眼前的猎物。

    冷嫦曦被逼得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只能贴着墙,赔着一张笑脸,无耻道:“一场误会,误会。”

    这个时候,命比面子重要。

    “误会?”陈少煊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却冷冷的,听在冷嫦曦耳中犹如地狱中吹来的阴风,陈少煊一手扶在墙上,将她困住,一手托起她的下颚:“小宝儿,这马上就不是一场误会了。”

脸皮也可以这么用啊

    语毕,陈少煊倾身覆在她身上,张嘴掠住她的红唇,将她“呜呜”的抗议声全都吞入口中。

    冷嫦曦挣扎着想要将他推开,奈何陈少煊的身子紧紧地抵着她,几个来回的摩擦之后,她感到某人的兄弟正在缓缓抬头,顿时,老实了,一动不动的。

    这个吻霸道如同席卷天地的台风,他用力吮吸着她的唇畔,不顾她那略带痛意的闷哼。在他的啃噬之下,冷嫦曦痛得张了嘴,顿时,给了陈少煊攻城掠地的契机,他探出灵舌,深入她檀口之中,挑逗卷噬。

    陈少煊的气息越来越重,手下也变得温柔些许,那惩罚性的吻渐渐变得温存柔软起来。

    最终,陈少煊喘着粗气缓缓松开对她的钳制,额头低着她的前额,声音沙哑带着浓郁的魅力,轻柔地问道:“小宝儿,还要误会吗?”

    一次就够了,冷嫦曦那还再敢啊!这桶油浇得太过火,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即猛地摇摇头道:“不要了,不要了!”

    心底却在另作盘算。

    第一局交手,陈少煊坏了面子讨回了里子,冷嫦曦讨了面子却坏了里子,两人都没讨到什么好处,平局。

    陈少煊转身坐回椅子上,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专注地品着,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却笑意盎然。

    冷嫦曦抹着嘴唇子,坐在陈少煊的对面,一双水眸泛着火光,瞧着陈少煊满脸意犹未尽的得意样,撕了他的心都有了。自己这张嘴,就连赵瑗都没碰过几次,不是她不让,而是他太在乎她了,总说她没长大,早知道有今日,她早就扑倒赵瑗了,也不用便宜了这条大尾巴狼。

    两人就这么坐着,都不置一词,直到那小二犹犹豫豫地叫开了门,冷嫦曦才勉强移开那愤怒的眼神。

    那小二进门,没了往日的殷勤,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小心翼翼地一盘一盘地端着菜,放在桌上,那手离他两人还远远的,仿佛近点就会被传染上什么似得,瞧得陈少煊冷了脸,冷嫦曦则稍稍舒了怀。

    “放下后就出去吧!”陈少煊突然的冷声,让小二如同得了特赦令一般,一个转身就不见了人影。霎时,冷嫦曦觉得自己还是微微有些胜利感的。

    这顿饭,陈少煊没动几次筷,冷嫦曦估摸着他那份吃饭的心思已经被她之前的言行彻底扼杀在了摇篮里。这么一想,这顿饭冷嫦曦是吃得格外的香。

    陈少煊在一旁瞧着冷嫦曦那狼吞虎咽的吃相,想到了十几年前那副软绵绵的包子样,顿时眼中带了几分柔意。再一看她现在这幅尊容,顿时便蹙了眉头,手里的扇子合了起来,放在掌心一下一下的敲着,半眯着眼睛,沉思良久,缓缓道:“一会先把脸洗干净了再走。”

    “没有水,没有帕子。”冷嫦曦头也不抬,继续埋在一桌子饭菜中辛勤苦干。开玩笑,这张脸要是洗干净了,她接下去还怎么得瑟?岂不是被这厮捏在手里任意揉捏?

    “小二,打盆水,拿张帕子来。”闻言,陈少煊拉响服务铃,待小二敲响了门后吩咐道。

    冷嫦曦抽了抽嘴角,长叹一口气,苦口婆心劝解,无非是:不说别的,我冷家小姐的声誉你总是要顾着点吧?这妆一卸,我以后还怎么混啊?单独跟个男人上街,你无所谓,我还怕被浸猪笼呢!

    “卸了。”陈少煊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冷嫦曦想将他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

    “不卸!”她冷嫦曦岂是让人随便折腾的主?当即下巴一抬,气势威严地甩了两个字。

    陈少煊深深地看了她半响,终是无言以对地长长默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扔在冷嫦曦面前:“卸了,戴这个”

    冷嫦曦好奇之下也不顾着跟他争论什么,当即拿起那桌上的东西,打开一看,我的妈呀,怎么是个人脸?吓得手中一抖,那东西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垂直向下落去。

    还好陈少煊眼明手快,急忙弯身,一招猴子捞月,稳妥地将那张脸收入手中,起身不急不缓道:“这东西可比那件独一无二的袍子贵多了,小宝儿!”

    冷嫦曦闻言抖了抖:“你这张脸从哪里剥下来的?”

    虽知冷嫦曦口中出不了象牙,但这话还是让陈少煊挑了眉,剥皮?这土匪还真是忒有想象力了些。

    “我做的,是易容用的面皮。”陈少煊再次将那张脸打开,这次冷嫦曦细细地看了看,这张脸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薄,脸嘴也能猜个大概,瞧着模样,也是个难得多见的俏公子。

    好奇之下,冷嫦曦如陈少煊所愿,终于卸下了那一脸的白粉,露出倾城之姿,瞧着她那张可以令人疯狂的容颜,陈少煊心底漏跳一拍,庆幸自己早有准备,若是没有这张面皮,他肯定宁愿顶着谣言都不会让她卸下妆容半分的。

    为她擦干了脸上的水,陈少煊拿起那张脸皮,轻轻地覆盖在她面容上,稍稍用力挤按。那张脸顿时便牢牢地贴在了她的脸上,仿佛天生便是长在她面容上的一般。

    冷嫦曦将就着一盆不是非常清澈的水,往里望了望,虽然不是非常明显,但还是能瞧见水中俏丽的容颜。

    “这东西太厚了,感觉不是很舒服啊!”冷嫦曦伸手摸了摸脸,总是有种会掉下来的担心,想想,若在集市中走着,人来人往的,突然某人的脸掉了,这个场景实在有些惊悚不是?

    “放心吧,这个面皮很紧,除非用水沾湿,否则是撕都撕不下来的。”陈少煊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戏谑道。

    冷嫦曦伸手往脸上捏了捏,果然,感觉跟真的脸一样,除了面容感到不透气以外,其余皆不用担心。

    冷嫦曦这下落了心,不用提心吊胆地想着是否会遇见赵瑗,更不用担心之后的言行是否会给自己带来不便。于是胡吃海喝了一顿,酒足饭饱地跟着陈少煊出了雅间。

煽风点火

    两人刚一踏出雅间,那原本喧嚣的大厅顿时又静谧了,偌大的场子只闻他两人的脚步声。冷嫦曦扫视一眼厅中众人,发现皆是一种眼神:原来这位公子卸了妆是如此的潇洒俊逸啊,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冷嫦曦这丫的,典型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这不,才踏出雅间,便一肚子坏水,想着大庭广众之下陈少煊不敢把自己怎么样,胆子肥了一圈,邪恶的小手怯怯地,悄悄地伸向了陈少煊的衣袖,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头低低的埋着,一副委屈的小娘子模样,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众人全都明白了。

    陈少煊脚步一顿,眼底寒光一片,淡然地瞥了眼跟在身边的“小媳妇”。

    出了金玉满堂的大门,午时已过,但日头却一点也不见偏,依旧烈烈的炙烤着大地。

    在某人含怒的瞪视之下,冷嫦曦赔着笑脸,装傻充愣地松了抓着他袖子的手,接着“唰”一下,打开了扇子,优雅地扇动起来。

    “陈公子,我们去哪?”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出了大门,冷嫦曦侧着头问,毕竟自己是还债的,怎么也得听债主的不是?这点规矩她还是有的。

    “少煊。”陈少煊淡淡瞥了她一眼,开口道。

    “嗯?”他突如其来的话顿时让冷嫦曦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在了那里。

    “出来游玩,陈公子这样的称谓未免太过于陌生了,以后就叫我少煊。”陈少煊这话说得一丁点也不脸红,心平气和的,仿佛这个称呼就该这样才对,但冷嫦曦却听得眼角微抽:这丫的哪跟哪啊?咱俩好像不熟吧?

    不过这话她也只敢在心底扒拉两句,如若当真出了口,只怕就不只是两日的债能解决的问题了。熟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她同陈少煊不过短短几面之缘,但她对他的了解却能用四个字概括全面了:阴险狡诈。因此,背后捅刀成,正面冲突还是免了。

    “你……”冷嫦曦觉得实在叫不出口,干脆连陈公子都省略了。

    “少煊!”陈少煊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一副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神态。

    “少,少煊……”冷嫦曦微弱蚊叫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不知怎地,面色就随着这两个字的蹦出而变得有些红润起来。

    “什么?”陈少煊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少煊……”冷嫦曦的声音稍微大了些,不过牙音也大了些。

    “小宝儿,我没听清。”

    “少煊……”冷嫦曦的声音再大了些,“嚯嚯”的磨牙声也愈加明显。

    “再大声点!”听着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吐出,陈少煊心底像长了一朵花一般,喜不胜收。

    冷嫦曦顿时炸了毛,这厮是故意的!她恨不得一双眼眸能化作诸葛连弩,射出万箭,将这无赖射成马蜂窝。

    由于两人的容貌实在出众,加之又站在街边不曾走动,因此来往的人总是会往瞅他俩一眼,尤其是一些姑娘,总是在经过他俩身旁时,悄悄抬眼暗中送个秋波,接着娇羞地低头,满面通红,捂着嘴痴痴一笑,快速地走远。

    见状,冷嫦曦眼珠子一转,满面堆着笑意,突然攀上陈少煊的胳膊,用能柔得滴出水的声音喊道:“少煊~~陪我去逛集市吧!”

    霎时,那些姑娘大婶全变了脸色,脚步仓惶,神情期艾。

    陈少煊心底刚刚冒出的那朵花花顿时被摧残了个干净。

    随了冷嫦曦的心,陈少煊跟在她身后穿梭在集市中。

    看着她的身影,他突然又想起了小时候,自己也是这么陪着冷嫦曦在集市中逛荡,那时的她圆圆的软软的,像个包子般可爱,但那可爱的外表下如同恶魔般的作为却常常令他回想起来哭笑不得。时隔多年,他本以为她早就收敛,谁知,却变本加厉,那可恶的言行和举止,以及那双常常泛着作恶的眸光,令他很想将之拥入怀中,狠狠地揍上两巴掌,同时也令他很想将之捧入手心,无法无天的惯纵。

    若说在这个沟通基本靠吼的年代,什么东西的传送速度最快,那必须是非流言莫属的。这不,才不过半天时间,陈家公子陈少煊有龙阳之癖的流言顿时闹得满城风雨,看着某人黑了的脸,冷嫦曦终于满意了。

    “少煊,快点来!”这少煊叫得顺了口,冷嫦曦也不觉得别扭了,见着新鲜的玩意,就急忙朝着陈少煊招手,殊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望着两人抽凉气。

    陈家公子是断袖,他现在正跟相好的在东市里买东西。

    这谣言从城南城北两个方向迅速地朝着中心地带扩张开来,那些心碎了一地的姑娘们,眼中泛着八卦精神的大婶们,以及那些看热闹的男人们,都蜂拥而至,东市顿时闹开了花,热闹非凡,人潮涌动。

    而躲在东市小巷中的两抹人影却是一边心有余悸,一边啧啧称奇。

    “小姐怎么知道陈家公子是断袖?”早前,冷嫦曦让她和灵风午时分别到城南和城北两边散步一些关于陈家公子的不耻谣言,她还心有余悸,不明白为何要这么说,但现在看着眼前的那两人,灵善终于觉得自己没有陷害陈公子,只是不明白冷嫦曦如何得知此事,还如此料事如神的。

    灵风闻言,为之一愣,随即缓缓转过头来,奇怪地瞧着灵善道:“姐,别说你不知道那个是冷嫦曦!”

    顺着灵风的手指望去,瞧见那个穿着淡粉色长衫的男子,灵善“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怎么可能,虽然衣服是一样的,不过那绝对不是小姐,小姐早上的妆容我认得。”

    “姐,你就没仔细想过?如果不是她,为何她会让我们传谣言,如果不是她,她又怎知陈家公子有断袖?如果不是她,她如何能知此时陈公子会在东市?”灵风的话顿时敲入灵善脑中,她灵光一闪,定睛望向那淡粉色的身影,果然,不是冷嫦曦那厮是谁?霎时,灵善黑了脸,亏得这事她也做得出来!

我要跟你换

    “姐,我发现她这招杀人不见血的功夫已经是练得炉火纯青了。”灵风瞧着集市中的那抹淡粉色的身影,心底感慨万分。

    “小姐怎么会跟陈公子在一块?”灵善没了看热闹的心情。

    “姐,你没发现吗?那位陈公子就是那日我们救回去的公子。”灵风半眯着眼,望着陈少煊:“虽然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不过似乎那位公子比较可怜。”

    观察了半响,确定冷嫦曦并没有危险,灵风放了心,诚实地道出了这个事实。

    即便心中不高兴,但只要冷嫦曦安然无恙,灵善也不去计较什么了,当即点了点头,跟着灵风消失在小巷中。

    “少煊,看这个怎么样?”冷嫦曦在一个小摊面前驻足,那摊子上琳琅满目都是些姑娘家用的珠钗水粉以及样式各异的腰带。

    冷嫦曦拿起一只镂空玉雕蝴蝶金钗,在陈少煊眼前晃了晃,那抹无邪的笑颜顿时晃了他的眼,唇角不觉间露出一抹宠溺的柔情笑意:“好看。不过你一个男子,要这金钗有什么用?”

    冷嫦曦一得意起来就忘乎所以,陈少煊一点也不介意为她善后,这不,就在她得意忘形地要掏银子之际,陈少煊及时提醒了她男儿的身份。

    冷嫦曦如同被泼了一头冷水,有些舍不得地望着那钗子,最后不舍地将之放回原位,一个咬牙转身离开。

    陈少煊将她的模样瞧在了眼底,淡淡一笑,拿起那金钗问道:“多少银子?”

    “五两!”那小贩瞧着两人的穿着打扮便知是个有钱主,当即将那价钱翻了番。

    陈少煊也不多言,丢了一锭银子在那摊贩面前,再挑了一条绣着蝴蝶的淡绿色腰带收入袖中,随后跟在冷嫦曦身后离开。

    那摊贩得了这么一锭银子乐翻天,这够他们一家老小省吃俭用一年的费用了,当即感恩戴德地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自从第一日逛完集市后,陈家公子好龙阳的消息就已经家喻户晓。这个消息打碎了不知道多少大家闺秀的芳心,一连几日走过那些深宅老巷都还能听闻躲在闺房中的低泣声。

    冷嫦曦本以为陈少煊得了这次惨痛的教训后,会多少有点自觉性,剩下的那三日之约就当打了水漂。谁想,离别之际,陈少煊居然理直气壮地约了第二日再见。

    不过,这次陈少煊学乖了,不再约冷嫦曦在城中见面,反而是带着她在城外人少之地游览湖光山色。

    三日的相处,冷嫦曦发现其实陈少煊并没有她之前想象的那般令人讨厌,虽然自己偶尔还是会和他拌拌嘴,捉弄一番,但存的心思更多的是玩闹,而非之前那般斗得满城皆知。

    最后一日,陈少煊依旧约了冷嫦曦在郊外见,但当冷嫦曦一袭淡青色的长衫出现在城郊时,顿时傻了眼。

    只见陈少煊坐在一匹纯黑的骏马上,气宇轩昂,那匹马通体黢黑四蹄根处皆有一圈白毛,额头上方,双眼中间也点缀着一点白毛,远远望仿佛第三只眼一般,这马一看便知是匹好马。

    他手中还牵着另外一匹马,通体雪白,个头比那黑马要小上很多,瞧那神态,似乎也温柔许多。

    “这匹马是母马,才刚成年,性情很温和,你骑正好合适。”陈少煊瞧她走来,将手中的缰绳递到她面前。

    “这,这是………”前几日他们都只是在近郊处游山玩水,远离喧嚣,甚是惬意,今日突然瞧见这两匹马,冷嫦曦似乎一下还缓不过神来。

    “上来吧!今天要带你去个地方。”陈少煊朝冷嫦曦神秘的一笑,顿时勾得她心底痒痒的。

    若说穿越了这么多年,冷嫦曦做过的让自家老爹心满意足的事,也过就是这么寥寥几样,而骑马非常幸运地被列入其间。会武之人,哪有不会骑马之理,于是,还在冷嫦曦懵懵懂懂的年纪,就被冷老爷丢在了马背上,险险摔了这么几个跟斗后,终于将马背上的世界征服,成为马背上的女土匪,瞧得冷展宸啧啧称奇,用句他的话来说那就是:这厮只要跟逃跑有关的东西,学得都忒快忒好!

    “这马……”冷嫦曦这下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只是看着他为自己准备的这匹温顺的小母马,冷嫦曦围着转了一圈。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摔着你的。”陈少煊当时她不会骑马,多少有些担忧,于是拍着胸脯保证。

    “不是摔的问题,而是……”冷嫦曦看了看小母马,又看了看他的坐骑,顿时觉得有些委屈:“这马骑得不带劲啊!”

    顿时,陈少煊愣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小宝儿,这姑娘家不会做的事你还真都做全了啊!”

    宋朝的姑娘多在南方,温柔似水,以琴棋书画为荣,整日同刺绣为伍,冷嫦曦这样的还真算是奇葩了,即便是在民风开放的金朝,亦或是豪放的大辽,这样的姑娘也少见。

    冷嫦曦无所谓地撇撇嘴,指着陈少煊的那匹坐骑道:“我要跟你换。”

    这话音才落,陈少煊的那匹黑马仿佛有灵性一般,当即嘶啸一声,两个前蹄高高扬起,鼻子中狠狠地喷了两口气,转了头,马屁屁对着冷嫦曦。

    见状,冷嫦曦黑了脸,陈少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拍着自家爱马的脖子,心中畅快淋漓,这么几日的委屈全给这马讨回来了。

    “小宝儿,我这黑煞可是极其又灵性的,野性也很大,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无法近身的。所以你就勉为其难一些,骑这匹小母马吧,下次我给你准备一匹好马如何?”陈少煊在冷嫦曦的怒瞪下,渐渐地收了笑声,但笑意依旧。

    冷嫦曦无奈,自己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这个如何问得简直多余,当即沉下脸利落地翻身上马,“驾——”一声冲了出去。

    母马果然温顺,跑起步来如同大家闺秀一般,还没两步呢,便被陈少煊的黑煞给赶了上来。

    陈少煊一路心情大好,领着一脸漆黑的冷嫦曦往郊外的山谷中走去。

世外桃源

    这条山谷在郊外的深渊下,乱石嶙峋,杂草丛生,不过偶尔还是会有人从中走过,所以算算下来并不偏僻。

    谷底有一条小河,清澈见底,一眼望去,见无数游鱼嬉戏,甚是惬意,不过这条小河流着流着到下游便兵分几路,全都散开了去,隐入了山壁之中。

    冷嫦曦跟在陈少煊的马后缓缓前行,这里石滩多,不敢快跑,就怕稍有不慎崴断了马腿。

    “顺着这条河走到尽头就是了。”陈少煊伸手指了指前方的石壁。

    冷嫦曦怪异地瞧了他一眼:“这前方明明就是死路一条啊。”

    陈少煊不答言,只是神秘地朝她望了一眼。

    两人就这么缓缓地走着,顺着其中一条细小的支流,冷嫦曦瞧见了石壁。在她好奇的注视下,陈少煊下了马,将一团茂密的草丛扒拉开,果然瞧见一个不大的洞口,那小溪哗啦啦的进了洞。细细看去,那流入洞中的溪水似乎还泛着一些亮光。

    陈少煊用力将堆在洞口的一块大石头推开,顿时,一个半人高的洞口便出现在冷嫦曦的眼前。陈少煊牵着黑煞,率先进了入了洞中,冷嫦曦紧随其后进入后顿时目瞪口呆。

    瞧着洞里的景色她除了脑中浮现陶渊明的那首《桃花源记》之外,什么都想不起来。

    穿过洞口,这里简直是别有洞天的一个世界,小溪淙淙,夹岸桃花,落英缤纷,往里走数百步竟然在山壁的绝处瞧见一个冒着热气的天然温泉,在那泉边不远处一座小竹楼屹立,楼前开着半亩地,稀稀拉拉地中了一些花花草草。

    “天啊,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冷嫦曦被深深地震撼了,进入这小小山地的这一刻,她仿佛感到时间的静止,一切如此的惬意,简直是她一直梦寐以求之地。

    “桃源,桃源……”陈少煊低低的念着,嘴角泛起一丝欣喜的笑意。

    “少煊,你怎么找到这么个绝佳之地的?”冷嫦曦转过头,望着他迫切地问道。

    “这处山谷是我小时候发现的,起初挺荒凉,但因为喜欢这里的暖泉,便动手做了这番布置,喜欢吗?”陈少煊瞧着她震惊的模样,心底充满了自豪的快感。

    “喜欢,喜欢,太漂亮了,真是人间一绝啊!”冷嫦曦的头点得飞快:“有名吗?”

    “刚刚有。”陈少煊朝她眨了眨眼,吊足了她的胃口后缓缓道:“桃源,你起的名。”

    沉浸在深深震撼中的冷嫦曦什么时候被陈少煊拉着进了屋也不知,直到瞧见桌子上一堆瓶瓶罐罐的东西这才清醒了过来:“这些是什么?”

    “你脸上的东西就是在这里做出来的。”陈少煊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面颊。

    “你是说易容的皮?”冷嫦曦讶异,她两步上前,细细地看着那些东西。

    “对。”陈少煊对她无意保留什么,瞧她问起,便一一指着桌上的东西道:“这些是从橡胶树上取下来的液体,先用泥土捏制一张人脸。然后将这些粘稠的液体熬融,一层一层地倒入模子中,等干了之后取出修正,最后再里侧涂上这个药剂即可。”

    听着陈少煊的讲解,冷嫦曦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这东西听着容易,制作的工序定然不简单,光那个模子都不知道要费多少心里。这么想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冷嫦曦拿起那张制作好的脸模放在手里细细瞧了瞧,问道:“如果是倒入这个模子中,这些凹凸不平的地方岂不是容易积蓄液体而变得厚重?”

    “的确,所以要在液体还没干的时候不断用刷子刷。”陈少煊点点头。

    “既然这样,干嘛不用这一面?”冷嫦曦将那面具翻了过来,正面朝上。

    “这面?”陈少煊讶异,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把面具放在盆中,然后用液体从上面浇灌,只需要两层即可,这样做出来的面皮不仅省事,还很薄,戴在脸上也舒服一些不是?”

    “我怎么没想到!”经过冷嫦曦这么一提醒,他猛地拍了拍脑门:“要不我们现在就来试试?”

    当下两人便动手做了起来,为了让那橡胶干得快一些,陈少煊在灶台上生了火。大热的天,两人在屋中一会便已经大汗淋漓了。

    “这药剂是做什么用的?”冷嫦曦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液,指着那药剂问道。

    “这是上色的,将面皮染成肤色,同时也有紧贴面容的功效。”

    “我想在里面加一个东西。”

    “什么?”

    “白术粉。”冷嫦曦朝他笑笑,见他不解道:“面皮贴着脸,戴得过久总是不透气,而且容易伤肤。白术有美白养颜的功效,若是加入里面,应该会让着面皮对脸少了很多伤害。”

    陈少煊闻言,当即点头答应。

    两人为了这张面皮在这桃源中一呆便是一整日,这日,陈少煊心底有着从为出现过的踏实。

    冷嫦曦瞧着自己手中这张薄如蝉翼的面皮,心下欢喜了,这才是真正的独一无二,透气性强,伪装性佳,最重要的是还俊逸非凡,怎么看怎么喜欢。当即一个高兴便忘了东南西北,拉着陈少煊一蹦三尺高道:“这个是我的,我的!”

    “对,是你的!”陈少煊被她那抹艳丽的笑颜灼伤了眼,顿时心底软软的如一滩水一般,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现在冷嫦曦要陈家,他恐怕也会双手奉上吧。

    “我要这张面皮成为独一无二!以后这样的面皮你不许给别人做!知道吗?这里面有我的专利权,我有权利如此要求!”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冷嫦曦翘着下巴,朝陈少煊喊着。

    虽然没懂她那个什么专利权,不过只要是冷嫦曦说的,他都牢牢记在心底,既然她不喜欢别人拥有,那他不做便是了。

    冷嫦曦得了这面皮一笑就是一整日,这时,她只当得了一个新鲜的玩意,殊不知这张面皮掀起了她今后生涯中一场又一场的波澜。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瞧着冷嫦曦那张纯净的笑颜,陈少煊心底暖暖的充满着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一个心随着她扬起的眼角不断加快着跳动的速度。最终,理智没能控制住心底的欲望,他缓缓倾身向前,在她的脸颊边偷得一吻。

    冷嫦曦的笑容刹那间凝固,迅速推开他,捂住脸,往后退了一大步,满眼警戒。

    陈少煊笑得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竖起刺的小刺猬,从袖中掏出第一日买的那根镂空玉雕蝴蝶金钗,轻轻地插入她的发间,接着将那条淡绿色的腰带放入她手中:“这个送给你。”

    手中拿着那腰带,冷嫦曦居然感到有些烫手,这绿色太刺目了,一直刺到了她心底,让她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

    冷嫦曦有些为难,她心中放着的唯一便是赵瑗,对陈少煊,她只能说抱歉,可若是别人,她兴许能下了狠心说两句狠话。但,陈少煊,她不知怎么地,就是做不到,这不仅仅是因为两家的关系问题。

    “这个,少煊,这个,我不能接收,这个……”冷嫦曦犹豫了半响,终于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决定快刀斩乱麻:“我跟赵瑗早就是定了亲的,最迟翻了年,我们就要成亲了,你的好意,我真的没办法回应。”

    即便已经料到了结果,但听她这么亲口说出,陈少煊心底还是密密麻麻的疼着,但即使如此,他也依旧笑如春风,戏谑的道:“想什么呢!虽然你曾经为了一顿饭伪装成为我的小娘子,但你有婚约的事,我可没忘记,再说了,就你这样,我可不敢娶。这个东西你收着吧,就当是这几日陪我的谢礼。”

    瞧陈少煊说得如此的轻松,脸上瞧不见一丝的心伤,冷嫦曦顿时松了一口气,怪自己有些多心了。

    “好!那我就不客气啦!”看着手中的腰带,冷嫦曦不禁暗自感叹,陈少煊的心细,绿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她不曾对任何人说过,知道的也仅有赵瑗和灵善,可短短几日相处,陈少煊竟然将她的心思摸得如此透彻。

    还有那只金钗,她确实真的很喜欢,那日回去后便急忙让灵善寻了出来,结果却被告知已经买走,冷嫦曦还为此懊恼了好一阵,没想到尽然是落入陈少煊的手,现在作为礼物收到,那种失而复得的珍惜感和欣喜感更浓了几分。

    陈少煊背手转身,望向眼前那一片桃林:“这块宝地从未有人发现过,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回来这里开荒垦地,一呆便是一整日,说到底,你还算是走运呢,这个地方我可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呢!”

    陈少煊嬉皮地朝她眨了眨眼。

    冷嫦曦龇牙,会心一笑。

    两人就这么聊着,仿若多年老友一般,一直到夕阳惶惶然地沉入了地平线,两人才起了身离开。

    陈少煊望着她越来越淡的背影,心底生疼生疼,面容缓缓浮上一层悲伤,只是这样的他,他不会让冷嫦曦瞧见。

意外之旨

    同陈少煊的四日之约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冷嫦曦反而是玩得极其痛快的,甚至在结束后的几日都还时常怀念着。不过她也就只是想想而已,毕竟“红杏出墙”还要瞒着赵瑗,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四日的时间,让冷嫦曦玩得忘记了所有,跟在陈少煊身边,似乎有种魔力,让她不想去思考今后的问题,忘记了赵瑗的事情,更加不记得心底的担忧。但如同灰姑娘的玻璃舞鞋一般,一过了十二点,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眨眼就过的时间是快乐的,但快乐之后就是不得不去面对的现实。

    赵瑗早已定好了离开的日子,也不过就是十来天后,时间数着数着就过了,冷嫦曦心底愈加的担忧,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冷家的金鳞湖是出了名的秀气,夏日,满湖的的芙蓉在风中争奇斗艳,九曲桥穿湖而过,弯弯折折,闲时泛舟穿梭在莲叶间,还能收货一些莲蓬和嫩藕,这是冷嫦曦最喜欢的一件事。而如今,冷嫦曦坐在小舟中,却没了玩的兴致,无精打采的。

    “小宝儿,今日怎么这般没精神?不会是被太阳晒奄了吧?”赵瑗坐在冷嫦曦身边瞧她撇着嘴,禁不住逗了两句。

    小舟在莲叶中穿梭,赵瑗一个顺手,摘下一朵开得正艳丽的荷花,别在了冷嫦曦的头上,啧啧两声道:“真不配,真不配……”

    冷嫦曦闻言,狠狠地瞪向赵瑗,赵瑗却突然哈哈大笑道:“这花比不上我的小宝儿,怎么能配?”

    “这还差不多!”冷嫦曦下巴一台,一脸的自信。

    “这是哪家姑娘啊!如此不知羞!”赵瑗一边笑着,一边摇头,对她经常的语出惊人,赵瑗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甚至觉得冷嫦曦就应该这样,那些那家闺秀跟她一比,全都成了娇柔做作的假花。

    “冷家的大小姐!赵瑗的小娘子!”冷嫦曦微微侧目,一个挑眉,带着三分挑衅,七分娇羞。她这话也就敢偶尔没人的时候找赵瑗得瑟两句,若是不幸被冷夫人知道了,那是又要挨抄《女戒》的。

    “是,是,是,赵瑗的小娘子……”赵瑗轻轻地捏着她柔软的脸颊抖了抖,满心的欢喜,他喜欢听到冷嫦曦说自己是他的小娘子,那种心被塞得满满的感觉,仿佛是漂流的浮萍突然扎了根一般踏实:“不过还差这么一点,等我这次进宫,请了旨,回来便迎娶你,到时,你可就是名副其实的赵夫人了!”

    听闻赵瑗再次提气要进宫的事,冷嫦曦顿时失了笑容,缓缓的低下了头,知道她心底担忧,赵瑗只能默叹一口气,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缓缓摸着她的脑袋安慰道:“放心吧,我这次进宫,自有分寸。”

    “可有些事不是你有分寸便能躲得了的。”冷嫦曦在他怀里闷声道,其实她心里一直有一道坎,这道砍便是赵瑗的野心,她自欺欺人了多年,却最终还是要有面对的一天,赵瑗不会愿意就这么平凡的呆在冷家,可若是他选择了那条路,那么她又该如何?

    “小宝儿,不用担心这些,你只要一辈子呆在我身边就好!”赵瑗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最近史浩似乎找你很频繁。”这些事情赵瑗一向不瞒着她和冷展宸,但却不喜欢她知道得太多,就怕会受到牵连。其实,她早就知道,冷展宸和他每个月都外出巡商几日是一个借口,他们出去办事,但具体是什么事,每当她想深问时,就会被他们以女儿家不要过问这么多为由挡了回去。

    赵瑗不瞒她,是对她的信任,她为此开心,不告诉她是,是为她担忧,她为此感到不安,冷嫦曦不想只当一个小鸟依人的大小姐。

    “功课多了自然来得频繁些。”赵瑗无意多做解释,只当冷嫦曦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随意敷衍了一句,岂止,正是这句话伤了冷嫦曦的心。

    “瑗哥哥这般瞒着我,是在防着小宝儿吗?”冷嫦曦的声音冷了下来,倒在赵瑗怀中的身躯虽然没动,但却逐渐变得僵硬。

    “小宝儿,你知道不是的……”赵瑗有些无奈开口,不知该如何说,想要解释却觉得此刻什么话都是苍白的,他不想看到冷嫦曦伤心,但更不愿意看到她受伤,所以,最后选择了沉默。

    冷嫦曦在他的沉默中心疼着,为自己也为他。

    “瑗哥哥,我不想……”就在冷嫦曦正要开口之际,突然一抹身影一闪而过,小舟剧烈的左右震动,一个人影站在了船头处,一脸抓奸在床的模样瞅着他俩。

    冷嫦曦迅速地从赵瑗怀中的起身,面色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恶狠狠地瞪向来人道:“哥!”

    “我无意打断你们两人亲热,实在是事发有因。”冷展宸忍着笑意,望着满脸通红的冷嫦曦,她那副小女生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哥!”

    “什么事?”相对于冷嫦曦的不淡定,赵瑗稳沉许多,风轻云淡地三个字问出,仿若刚刚冷展宸瞧见的不过只是幻影。

    节骨眼上,冷展宸也无意多开玩笑,严肃了神情道:“圣旨来了。”

    暖风吹过,拂起冷嫦曦额边发丝,但却吹不尽她冰寒的心底,在听到圣旨两个字时她的脑袋便轰然一响,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会……”赵瑗的深色也浮起一丝躁动,不过却很快地被他隐藏起来:“是密旨,还是?”

    他心底存着一丝侥幸,但却被冷展宸一句话给浇灭了:“不是,宣旨的公公已经在大厅等候,爹让我叫你们俩赶紧过去。”

    冷嫦曦倒吸一口凉气,手微微有些发抖,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

    赵瑗的的眼色沉了几分,神情肃穆,让人猜不透到底在算计着什么,他双手背在背后,紧紧捏成了拳头,良久才抬头,同冷展宸交换了一个眼神,道:“去看看再说。”,接着一个闪身便飞离了小舟。

    冷嫦曦紧随在他两人身后,一起来到了大厅中,只见厅中一名年逾五十的公公正趾高气昂的坐在主坐上品着茶,一旁的侍卫都带着刀,个个面色肃穆,如同活死人一般。冷老爷和冷夫人垂头站在一旁,默默地等着,那些下人跪了一屋子。厅中一片死寂,那气氛绷得紧紧的。

    虽然这等阵仗冷嫦曦是第一次见着,但毕竟前生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那万人瞩目的金色维也纳大厅她都曾从容的演出,何况是这几个狐假虎威摆着官架子的太监。她并不畏惧这几个人,只是担心他们手中的圣旨。

    “李公公,这是小女冷嫦曦。”冷老爷见她进来,将她拉到那太监面前。

    冷嫦曦从容得体地向那位公公施了一个礼:“李公公,一路幸苦了。”

    她不卑不亢,神情清冷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顿时让那公公多看了两眼:“原来你就是冷家的那娃儿啊。果真绝色!”

    李公公说着这话,眼角却瞟向了赵瑗,话中的了然之意,冷嫦曦是听了个明白的,看来这位公公得宠已经不是一时的问题了,既然能知道她同赵瑗的婚约,这位公公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日子不可能短于二十年。

    冷嫦曦上了心,宫中的事不能如同家里这般随便,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让你平步青云,也有可能让你万劫不复。

    “李公公妙赞了。”冷嫦曦微笑着颔首,那带着几分气势的仪态忍不住让冷展宸多瞧了几眼,心中暗自惊叹。

    “李公公来此可是有圣旨要宣读?”一旁的赵瑗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幕瞧在眼底,自然没有放过李公公眼底划过的那一抹异彩,顿时心沉了几分,冷嫦曦的奇,冷嫦曦的好,冷嫦曦的秘密,一向都只有他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明白像她这样的女子终究不会平凡,所以才会更加担心。

    “正是!”经赵瑗这么一提醒,李公公放了手中的茶,从一旁的小太监的托盘上拿过圣旨,高声道:“赵瑗接旨——”

    紧接着,冷家人跟着赵瑗一起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公子赵瑗自幼长在冷家,却文武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现朕年岁已大,思子心切,特次召回宫中承欢膝下。”

    那李公公念的每一个字都让冷嫦曦的心冰冻几分,冷嫦曦再如何想要自欺欺人也不可能不明白召回宫中承欢膝下的意思,虽然自己同赵瑗有婚约,但冷嫦曦却觉得若是赵瑗这一走,恐怕以后两人要见上一面都难。

    “儿臣接旨,谢父皇恩典。”李公公的话音才落,赵瑗便恭敬地接了旨,冷嫦曦偷偷转头瞥了他一眼,却发现在他脸上瞧不出心思,不见回宫的欢喜,也不见离别的悲伤,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懂得赵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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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小相公?一场车祸,芭蕾界的巅峰舞者冷嫦曦,一个跟头栽回了南宋,面对8岁的童养夫赵瑗,冷嫦曦彻底凌乱了。不过,这个小相公还不错啦,时时宠她,处处让她。可惜好景不长,韦太后为了牵制赵瑗的生父僖王,一道懿旨把他拖进了宫。“你真的会回来娶我吗?”“宝儿,我宠着你长大,也会宠着你变老!等我回来!”岂止言犹在耳,翻脸却已无情,他终是牵起了郭婉柔的手的。这都不叫事!她冷嫦曦是谁?她是芭蕾界的巅峰舞者!拾起舞裙:赵瑗,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一舞惊天下,动摇了赵瑗,却也惊起一池春水,秦桧的算计、完颜亮的纠缠还有...陈少煊,跨越千年,原来竟是只为与你相见。舞绝天下,亦只为一人翩跹。且看乱世红颜。绿罗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绿罗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绿罗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