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要换了,给亲亲们知会一下
由于书名不能加标点符号了,所以落雪的《娇妃记:帝王囚爱》马上就要改成《娇妃纪事》了,封面再一换,亲亲们可能就找不到了,所以提前报备一声,么么哒!
完结感言
开头就先来一声嘿嘿哈,落雪的书历经半年之久,终于完结啦,撒花撒花撒花,哈哈。
本书订阅差点就到四千啦,均订没只是一位数字,粉丝是少的可怜,但对于落雪一个新人来说,落雪已经感觉很好了,这算是落雪的第二本书,但却是签约的第一本,有这般成绩,已经是超出了落雪的预想,
在落雪的预想中,落雪一个新人,书肯定是扑街中的扑街,却是不想还能有这样的成绩,虽然还是扑街中的扑街,但是对于落雪来说,已经很满意啦!
能有这样的成绩,都要感赖各位大佬一直以来的不断支持,无限大师父,暮色光辉大佬,小客客,一号,奈绪樱姐姐,小鱼儿,十五徒徒,醉虾大侠,蓝雨师姐,小金鱼,莫归路,墨墨,8660,我才是天微星,婉州,咏梓姐姐,一缺三,文文小可爱,长安安君,星空夜梦,小月亮…
还有好多好多小可爱,默默地支持着落雪,一一列写估计的一章文啦,落雪就不来水啦,一致再次感谢各位大佬们的支持,拜谢拜谢。
老书完结,就感觉像是看着自己的一个小不点慢慢的长大,长大了,现在就要放手啦!那么自然是要开始培养新的小不点啦!
希望落雪的新书比之旧书会进步大大,先给自己打把气,涨自己气焰,不灭自己威风,嘿嘿…
好啦,话不多说啦,新书咱们再见,不见不散哦!一定要来啊!不然落雪眼泪一定哗啦哗啦的,好不可怜。
《雪颜谜传》落雪新书,已经连载,先来一拨收藏呗。
(奸笑一下)
(一)前言(引子)
夜晚的天空本该是一片星光闪耀明月相照,此刻却是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雨水哗啦哗啦的滴打在台阶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却掩不住紫宸殿内殿中传来的咳嗽声。
“皇上,您怎么样?老奴还是把御医们叫进来吧。”太监总管赵德胜担忧的看着躺在龙床上的皇帝。
皇帝闭着眼睛随意的摆了摆手,面容上带着丝丝苍白,“不用,朕无事,咳咳咳咳…”
猛然的咳嗽起来,面容便又苍白了一瞬,赵德胜是着急不已,可皇帝没发话,他也不敢擅自叫了御医进来,只能担忧的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皇帝压着咳声问道:“皇贵妃呢?还没来吗?”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众御医和奴才们的声音:“微臣、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紫宸殿的门被推开了,从外走进了一个身着紫色宫服的美丽端庄妇人,明明已经四十的年纪了,却有着一张娇美嫩白的脸,可见保养的有多好。
赵德胜便急急道:“皇上,娘娘来了,老奴这就去迎接。”
皇帝轻嗯了一声,他便快步走出去挥着拂尘跪地请安,“奴才赵德胜,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皇上怎么样了?”皇贵妃问着边向内殿走去,跟在身后的赵德胜躬着身就恭敬的回道:“回娘娘,还是老样子,御医说了,皇上这是心疾,只能用药慢慢养着。”
皇贵妃不再说话,走进了内殿,皇帝就抬手轻轻招了招,面容上的冷漠严肃在看到她时消失的一干二净,声音中带着丝丝虚弱的淡笑:“爱妃来了啊,过来,咳咳。”
皇贵妃加快脚步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胸口关切的问道:“陛下,您怎么样?还好吗?臣妾这就去叫御医。”
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皇帝拉住她摆了摆手,“朕无事,赵德胜,你们都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躬身带了身后的小太监退出了紫宸殿。
“爱妃,坐,陪朕说说话。”皇帝坐起了身,皇贵妃取了床角的靠枕垫在他身后扶着他坐好,然后将他身上的金丝蚕被拢了拢,坐到床边浅笑道:“陛下想要说什么,臣妾听着。”
皇帝静静地看着她,沉吟了片刻才缓缓的道:“朕这一生杀伐果断、雷厉风行,更是冰冷无情,对于做过的事情从不会后悔,可是有那么一件事,朕后悔了。”
停顿了一下,又道:“心儿,若是朕没有利用高源逼你回来,若是高源没有跳下无情崖,你是否就不会变为如今这般。”伪装的温柔端庄,朕后悔了。
皇贵妃的眼眸就是快速一闪,温柔的笑道:“陛下说什么呢!臣妾本来就是这般,何曾变过。”
声音平缓中带着温和,面上也是笑意浅浅,可美眸深处却是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没有泛起一丝的波澜。
皇帝握住她的手无力的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朕总是说不过你的,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朕说什么你都能反驳,不说也罢。”
皇贵妃立刻就轻瞪了一眼,“陛下真是会说笑,还说臣妾嘴巴厉害,陛下现在不就是很厉害,说的臣妾都无话可说了。”
明明给人的感觉是恩爱有加的,可皇帝却是黯淡了一瞬的目光,又变为了若无其事,“好了,不说这些了,爱妃将御案上的那个红木盒拿过来。”
指了指御案,皇贵妃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只见御案正中央放着一个长形的红木盒,红木盒上雕刻着一朵朵栩栩如生的曼珠沙华,红的妖艳魅惑,她起身走过去拿了过来,递给皇帝,皇帝却摇了摇头,“打开看看。”
皇贵妃看了他一眼便打开了,就见里面躺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她惊恐的就要下跪,皇帝一把拉住了她,拉着坐到床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打开看看。”
皇贵妃握着手中的红木盒子,指尖泛起了丝丝的白,却是一脸为难的看着他,“这…陛下,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臣妾…”。
“朕是皇帝,朕想让谁干政,谁就能干政,朕让你打开你便打开,何时变得这般胆小了?”
这一刻,皇帝威严刀削的脸庞变得有些严肃了,皇贵妃便不再开口,默默地拿出圣旨打开,看着上面所写的内容低垂了眼睑,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美眸中的情绪。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呀?是要试探臣妾啊,臣妾才不会上当呢。”
娇瞪了一眼皇帝就将圣旨塞在了他的怀中,皇帝也不强求,只是静静看着她,时间仿佛静逸了,殿内安静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突然,皇帝摇摇头苦涩一笑。
“心儿,若是高家没有覆灭,若你还是高家的那个高沫心,你一定会爱上朕的,对吧。”
皇贵妃脸上的温笑便快速的停滞了一下,又恢复了温和,“陛下说什么呢!那一切的往事臣妾早已淡忘了,陛下也不用一直这般记着,伤身又身心的,想来二哥也是不愿看到陛下这般的…”
停顿了一下话语,握紧了袖中的一块破碎玉佩,躲过了皇帝的眼神又浅笑道:“况且这后宫哪个姐妹不是爱着陛下的。”
面容浅笑安然,整个人还是那般的温雅,好似刚才的那一瞬静逸只是彼此的错觉。
“你…咳咳咳,咳咳咳…”皇帝瞪着她就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脸色变得一片通红,皇贵妃急忙扶着他的胸口一边喊道:“赵德胜,快叫御医来。”
“不用,朕没事。”深吸了两口气缓和了下来,摆手让进来的赵德胜和御医太医们出去,“心儿,朕累了,等朕睡着了,你再走吧。”
“好,”皇贵妃起身扶着他躺下,轻轻的捻了捻被角,等到他睡熟后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紫宸殿。
暴雨还在哗啦啦的直下不停,石板路上已经积满了雨水,忽然一道电闪雷鸣,皇贵妃的身子就轻微一抖,眸中闪现了一丝隐藏的害怕,
今晚一切就都结束了,爹爹,娘亲,大哥,二哥,小弟,他要死了,你们的在天之灵看到了吗?他的父皇灭我们满门,如今我要了他的命,他逼我生下的那个儿子坐上他的皇位,大仇算是报完了,所有的一切便都可以结束了。
赵德胜走过来低腰说道:“娘娘,这大雨倾盆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不若今晚您就在偏殿将就一晚吧。”
一旁的贴身大宫女也跟着说道:“是啊娘娘,不如今晚就先去偏殿休息一晚吧。”
皇贵妃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轻摇了一下头,“不了,本宫在这里,你们既要忙着照顾皇上,还要顾着本宫这边,回去吧。”
便由大宫女扶着上了辇轿,十二人抬着辇轿缓缓的向着她的心悦宫走去,刚经过御花园就听到了鼓鸣声,紧接着一遍遍皇帝驾崩的声音传至整个皇宫。
辇轿急忙落地,皇贵妃却没有一丝的动静,娇美白嫩的脸上平静漠然,可泪水却不自觉的滑落,模糊了视线,手中握着的破碎玉佩上血迹点点,滴落在宫装上,印出了别样的花纹。
“陛下,其实臣妾一点都不喜欢您唤臣妾心儿。”
(二)小姐
宸帝三年初夏。
清晨的微风徐徐拂过,吹着院中的树木花草哗哗作响,太阳悄悄的爬上了地平线,暖暖的阳光映射在身上投下了一片妙影暖意。
一娇小女子站在院中的地毯上,纤细灵巧的身影是那般的娇小柔弱,似是风一吹便会倒,却是穿着单薄的细带背心和白色长裤,一头的乌发高高梳起成一个马尾,
深吸一口气双手扶腰左右扭了扭,然后便单脚站立,双手向上后握住抬起的另一只脚,平稳缓慢的呼吸着,接着放开脚,双手并拢伸向前方,身体前倾,抬起的脚笔直的向后伸去。
“唉!小姐自从三年前遇刺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些不雅的动作和暴露的衣着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们不可。”
院门口一个差不多十二岁的粉衣小丫鬟先是左顾右盼了一番,然后看着身边一个十六岁的绿衣丫鬟小声抱怨。
“粉菱,闭嘴,作为丫鬟如何能抱怨小姐。”绿衣丫鬟就小声呵斥道,粉菱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低声认错,“绿雅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就别再说我了。”
绿雅无奈的点了点她的脑袋,还是个小丫头啊,然后一本正经的为院中的娇小女子放风。
半个时辰后,娇小女子从地毯上起来向着闺阁走去,一旁一个十八岁的蓝衣丫鬟急忙跟上去,将手帕递给她,“小姐,梳洗之后吃过早膳,就该去向夫人请安了。”
“蓝汐,早膳不用准备了,我去娘亲那儿吃。”说起吃食,娇小女子的眼中满是亮彩,快步就走进了闺阁,声音软绵的可爱。
蓝汐好笑的摇摇头,跟了进去,小姐一听到吃的眼睛准发光,尤其是夫人那儿的吃食。
一身粉红色襦裙,白色碎花丝带勾勒出盈盈细腰,乌发用同色的细带系住碎珠点缀,同款的耳环衬的她初露娇美的稚嫩脸庞灵动绯然,梳洗打扮后,娇小女子带着蓝汐和进来的绿雅向着正院走去。
……
而此刻的皇家狩猎场,身穿暗红色紧袖龙袍的少年宸帝骑着汗血宝马追逐着一只梅花鹿向着森林深处奔去,刚到森林深处就被一批黑衣人围住。
“狗皇帝,拿命来。”领头的黑衣人握着一把大刀向着他袭来,还没到他身旁就被出现的一个黑衣暗卫挡住,上绣暗金龙纹,半面金面遮脸,只露出眼睛和嘴巴、下颚。
不等黑衣人再有动作,一批批身穿盔甲的御林军就将他们这帮刺客团团围住。
御林军围过来后,宸帝对着黑衣暗卫微点了点头,黑衣暗卫便立刻消失隐藏,他看向了黑衣人,看着他们眼中的震惊与一丝隐藏的惧意,俊逸刀削中带着些许清雅的脸庞上尽是冷漠无情,
眼中更是一片深邃冰冷,磁性蚀骨的声音仿佛一道道的利刃刺在了黑衣人的心头上,“朕已经等你们很久了,杀无赦。”
随着他声音的落下,整片森林之中顿时尽是杀戮声、喊叫声,突然,一只猛虎从林中跳跃而出,穿梭在其中不停地收割撕咬着黑衣人,一个个的断臂残肢飞溅到四周,腥红的血液染红了树木花丛,引的周围被关起来的野兽躁动不安。
看着已经死透的黑衣人,宸帝冷漠一笑,召回了那只猛虎就打马转身向外驾去,忽然一道利光闪过,他快速弃马一个旋转落在了一旁的地上,
一道劲风过去,只听啊的一声,藏在暗中的一个黑衣人便一命呜呼了,而同一时间那只猛虎也扑了过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之间,看着被猛虎咬成碎渣的黑衣人,御林军统领急忙走过来单膝跪地,“臣失职,请皇上责罚。”
“回去自己领罚。”冰冷的声音里满是蚀骨杀伐,瞥了一眼御林军统领就转身上马,刚坐上去就见他身子一摇晃栽了下来,头撞在了一旁的树上。
御林军统领赶忙扶起他,见他手臂上细小的伤痕,眉头一皱,“不好,暗器有毒,快传御医。”
对后面的御林军校尉大喊一声便急忙抱起宸帝打马向着狩猎场皇帐的方向奔去,猛虎甩了甩大脑袋追上了他,一路所过之处花草断裂,留下了一个个血红的虎脚印。
皇帐中,一个美丽淡雅、娴静温柔的女子看着床上昏迷的宸帝,焦急的问道:“何御医,皇上怎么样了?”。
御医何向收了医箱起身对着女子行了一礼,“贤妃娘娘放心,皇上及时将毒血逼了出来,并无大碍,只是脑部受到了撞击,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待微臣开上几贴药,皇上服用过后自会无事。”
“好,那你赶紧去开药。”贤妃急急的说着,看向皇帐门口的御林军统领就紧皱起眉头。
“林统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保护皇上的?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当的起吗?”
御林军统领林赫笔直的站在帐门旁冷漠的说道:“后宫不得干政,贤妃娘娘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你…”水袖一甩坐到了床边,眸中划过了一丝阴狠,不识好歹的狗东西,给她等着,刚一坐下便看见宸帝睁开了眼睛,就急忙关切的问道:“皇上你醒了,真是吓死臣妾了,何御医。”
何向快步就走过来,对着宸帝躬腰道:“皇上,让微臣替你把把脉。”
宸帝看着眼前的他,又瞥了一眼走到一旁的贤妃,紧紧的皱起眉头,何向和贤妃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了,他们的这位皇上可是出了名的冷漠寒凉,几乎没有一丝人的情感。
一刻左右,宸帝舒展了眉头,伸出手,何向赶忙坐下请脉,等他请完脉后他起身坐了起来,看向贤妃,冷漠的没有一丝情绪,“贤妃,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滚下去,回去禁足半年。”
“皇…”看着他冰冷的脸,贤妃不敢再说一句的退了出去,在经过林赫身边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皇上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脑部受到撞击,这段时间可能会出现头晕的现象,微臣开了几贴药,待皇上服过之后便会好了。”
何向起身对着宸帝又附身弯腰,宸帝点了点头,示意他出去,何向便拿了医箱退了出去。
林赫走上前单膝跪地,低着头沉声道:“是臣失职”他这边就那么点的叛党余孽,他居然还让皇上受了伤,这次怕是要脱一层皮了。
宸帝漠然的看着他,一个护不了主的奴才,要是以往,他绝对会杀了,没用的东西留着做什么,可现在,他倒是该谢谢他的,“起来吧,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林赫眼中就闪过了一丝诧异,皇上怎么突然这般平静了,虽然他往日也是这般模样,可此刻他却在他的平静中感觉到了一丝惧意,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不管他心中如何想,却是快速起身回道:“回皇上,他们果然上当了,林邢已将他们全部拿下。”
“嗯,先将那些人秘密收押。”淡漠的说着,突然,眼中闪过了一丝暗芒,似是想到了什么事。
林赫心中便疑惑了,刚开始他们设计这个计划时,皇上说的是杀无赦,可为何现在却叫他秘密收押,看着宸帝看过来的眼神,他虽是疑惑,却立刻严肃的点头应了一声:“是,臣明白。”
(三)穿越
走在去往主院的石板路上,蓝汐的思绪陷入了三年前。
宸帝元年六月,丞相府京郊别院‘御河熙岸’
此刻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乌云密布,想来不久就会有雨。
不远处驶来了三辆马车,一帮带刀护卫和几个嬷嬷丫鬟跟随在两侧,缓缓的驶进了御河熙岸。
“小姐,今晚看来有雨,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进京。”后面马车中下来的李嬷嬷快步走到前面的马车旁,躬腰对着马车里的人说道。
车帘被一只手掀起,走出了一个十五岁的蓝衣丫鬟,是蓝汐,她走下马车伸出了手,扶着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走了下来,
只见小女孩一身粉色小裙,长着一张鹅蛋脸,柳叶眉下的一双圆杏眼泛着盈盈波光,弯弯的嘴角配着小小的酒窝,甚是可爱,此女正是两岁之时离开丞相府养身的杜婉。
杜婉看了眼天空嘟着嘴蹙起了可爱的眉头,随着李嬷嬷向正屋走去,一边问道:“李嬷嬷,还有多久到京城呀,我都等不及的想要见到爹爹、娘亲了,还有哥哥。”
“回小姐,如今我们所在的这座别院是我们丞相府在京郊的别院,离京城不到一百里。”
李嬷嬷躬身带着她进入正屋卧室,杜婉又嘟了一下嘴,似是不满的哦了一声,挥手便示意她下去,李嬷嬷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道:“那小姐好好休息,老奴告退。”
说完便躬身低头退了下去,杜婉走到桌旁坐下,对着跟进来的一个中年妇人和三个丫鬟使了个眼色,
后面跟着的身穿粉色丫鬟服的粉菱机灵的拉着一旁身穿绿色丫鬟服的绿雅快步跑出去守好了门,
中年妇女和蓝汐走了过来,中年妇女身着绵柔罗裙,一头的乌发高高的盘起,只余一根木钗固定,面容很是普通。
看着跑出去的两人,杜婉浅笑着摇了下头,拿起了一本书,见中年妇女走过来,她收了笑意淡漠了脸,“恒娘,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真是很难想象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眼中竟是那般的冷漠,平静清冷的声音像是看惯了世间的人情冷暖,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激起她的心魂。
恒娘心中就是一阵怜惜,像小姐这般可爱灵动之人,本该是在爹娘的怀抱中长大,可惜造化弄人,她虽不愿杜婉这样,却不得不点头,“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可是真的要这样做吗?”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有下一次,你不必再跟着我了。”翻看着手上的书本,声音很是平静,却是让恒娘不敢再说,和已经铺好床褥的蓝汐行了一礼,躬身退出去。
三更半月夜,杀人放火夜,雷鸣滚滚的今晚注定了将是一个不能平静的夜晚,丑时三刻,一阵电闪雷鸣夹杂着喊杀声吵醒了熟睡中还在抖着小小身子的杜婉,她压抑着瑟瑟发抖的身子平静地睁开眼眸,
那清澈冰冷的眼神根本就不像熟睡的人,听着外面雷电交织的喊杀声,掀开了软被床幔,压下心中的恐惧披上外衣走了出去,静静的看着院中血雨交织的杀戮。
护队卫长斜眼瞥见了她,急忙摆脱身旁的一个黑衣人快速往过来跑,一边大声的喊道:“三小姐,有刺客,赶紧进去。”
院中的黑衣人与护卫们一个一个的倒下去,殷红的血水刺激着杜婉的眼球闪过了一抹血红,她好似看到了那腥红的血液流淌在了脚下,站在门口像是被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就连一把大刀向她袭来都没有一点的反应。
三小姐…小心…”跑过来的护队卫长急忙推开她,挡住了离她只有一寸的大刀,而她也撞在了一旁的木门上,血液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蓝汐收回心神看着前面的杜婉,眼中满是怜惜,三年了,这样的小姐或许是最好的,浅浅的便勾起了嘴角。
感觉着身后复杂的视线,杜婉心中一片明了,蓝汐怕是又想起三年前原主遇刺的事了,虽然她不记得,但从她们口中得知,那晚当真是惊险万分,踢踏着脚步走在石板路上,眼神有些片刻的恍惚…
“小姐你终于醒了,夫人,夫人,小姐醒过来了。”床边的蓝汐看着睁开眼的杜婉急忙叫道,刚走出门口的丞相夫人又急忙走了进来。
“我儿终于醒了,真是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丞相夫人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快步绕过屏风走向床边。
杜婉看着眼前的雕花大床和一副古装打扮的蓝汐顿时蒙了,她这是被带到了剧组里吗?不对啊!爷爷心脏病复发了,她在去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她现在应该是在医院里才对啊!怎么会在剧组里。
“茵茵,我可怜的孩子,你终于醒了,你真是吓死为娘了。”丞相夫人握住她的小手,脸上的担忧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可见她呆滞的看着床顶没一点的反应,顿时就焦急了,“茵茵,茵茵,你怎么了?你说话啊,快去找大夫,快去啊。”
焦急的催促着身边的李嬷嬷,握紧杜婉的手摸上了她的脸蛋,杜婉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看向眼前身穿白蓝相间广袖罗裙,脸上满是担忧的妇人沙哑着声音:“娘?你是我娘,那我是谁?”
也终于明白她这是遇上了千年难得一遇的穿越了,按照穿越剧情来说,装失忆是最普遍的。
丞相夫人被她的这般模样吓到了,就高声喊道:“茵茵,你怎么了,我是为娘啊,你别吓娘啊!”
李嬷嬷带着一位老大夫急急走了进来,她便赶忙让蓝汐放下帷幔纱帘让开了位置,“马大夫你赶紧看看,我儿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不记得自己是谁?”
马大夫急忙拿出小医包,一旁的蓝汐取出了杜婉的手盖上手帕,马大夫把着脉不时的摸摸胡须,片刻后明白的点了点头。
“夫人不用担心,小姐正是因为撞到了头部才会一直昏迷不醒的,如今小姐已经醒了过来,便已是无事了,
至于小姐现在的状态,是失了忆,小姐头部受到撞击,所以导致她失去了记忆,这对小姐的身体并没有影响,夫人不用担心。”
丞相夫人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一分,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马大夫,我儿昏迷了一月,如今真的没事了吗?”
“夫人就放心吧!小姐既已醒过来便是无事了,药都不用再喝了。”边说着边收起了医箱。
听到这里杜婉也是松了一口气,不断的在心中庆幸,她竟然给误打误撞对了。
(四)选秀
收回了突然而来的思绪回忆,带着蓝汐和绿雅走进了正院,还没走到正厅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女人声,顿时便撇了撇嘴,又是爹爹的那些个小妾夹枪带棒的互怼,真是烦人。
“娘亲,你可爱美丽的茵茵来了。”走到门口便颠着软绵绵的声音小跑着进去直接扑进了丞相夫人怀中,仰起头笑吟吟的看着她,弯弯的眼角好似带了月牙。
正座上的丞相夫人连忙揽住了她,点了点她的小脑袋就是一通责备,却是带着满满的溺爱,“你啊你,身子刚好些就这样,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丞相夫人马歆蕊,天启前任丞相的二女儿,温柔美丽,秀外慧中,是一个典型的古代内宅妇女,今日的她身穿深紫色束腰罗裙,高高盘起的发髻上簪着步摇金钗,尽是雍容华贵。
“夫人这话可就是贬低咱们三小姐了,三小姐灵秀慧中、知书达礼,哪像我这二丫头,唯唯诺诺,一点都没有我们丞相府小姐的样子。”
右边第一排座位上的一个美丽妇人浅笑的拿着手帕挡住了嘴角,一身的淡蓝色拽地罗裙,珠钗明玉固定住梳起的垂髻,一颦一笑尽是风情,
她看了一眼身边一个身穿白色襦裙的十五岁少女,美眸之中尽是无奈,此人正是丞相杜鸿鸣的宠妾二姨娘,表面温雅娇丽,实则心机深沉。
另一边的大姨娘听着她的话掩着嘴轻笑一声,一身的深裸色罗裙,堕马髻上也是珠钗碧玉,饱满的脸庞上笑意妍妍,
看着丞相夫人就笑着道:“要妾身说啊,我们丞相府三位小姐各个都是知书达礼,妾身那大女儿不久前回娘家时还说,
她随着夫家小姑去参加明王妃的生辰宴,那些个夫人们都夸我们丞相府小姐各个秀丽诗雅,琴书各绝,尤其是三小姐,灵动可爱,俏皮讨人,还说有好几家的夫人都想着要来提前给自己家的儿郎定下呐。”
“姐姐这话可是不能乱说,选秀在即,这要是传了出去,那岂不是坏了三小姐的名声。”一旁坐着的四姨娘摇着仕女扇一脸的单纯,一身的柳绿花红与她那张瘦弱清纯的脸配在一起,显得有些违和。
杜婉听着她的话心中就是一惊,才想起她已经到十三岁了,天启国可是十三岁就能参加选秀了,虽然一般来说都是十五到十七之间,可要是那皇上突然脑子一热,那她岂不是就完了。
马歆蕊看着失神的她,看向大姨娘和四姨娘就皱了眉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说的什么混话,安也请了礼也见了,都下去吧。”
话一落便拉着杜婉先一步向饭桌走去,三个姨娘的脸色就是一变,讪讪一笑俯身行了一礼,退了下去,最后面一身清雅淡装的三姨娘也默默的跟着下去。
“娘亲就是要这么霸气,才能镇得住这些个妖魔鬼怪。”杜婉收回心神摇着马歆蕊的手就蹦蹦跳跳的跟着,选秀都还没个苗头,她现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也是给自己添堵。
马歆蕊便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才因为那些姨娘们而气恼的心情也有了片刻的好转,心中却是冒出了丝丝担忧,老爷作为一国丞相,茵茵怕是一定要入宫了。
皇家狩猎场。
林赫走出去后宸帝便起身走到御案边坐下,打开漆封的暗报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忽然,他眼神一暗,“林木。”
皇帐中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男子单膝跪地,此人正是挡住刺客首领的那个黑衣男子,龙卫首领林木。
龙卫,宸帝的私人暗卫,又称影子。
宸帝示意林木上前,在他耳旁低语了一番,“立刻去办。”
“是,属下这就去。”林木双手抱拳恭敬的一应,消失在皇帐中。
宸帝继续翻看着暗报,不时的提笔写一写,画一画,一刻钟后,他将暗报烧掉起身向龙床走去,声音平静冷漠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赵德胜,传旨回宫。”
侯在皇帐外的赵德胜立刻让身边的小太监去传旨,自己小跑着进来低头跪地,“奴才给皇上请安。”
宸帝嗯了一声,赵德胜便赶忙起身伺候他沐浴更衣。
一行皇家仪仗浩浩荡荡的向着皇城驶去,城中的百姓纷纷下跪叩首,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嫔妾参见皇上,皇上盛世万安。”宸帝刚出御辇,身着大红色凤袍的皇后萧雅姝便带领着一众妃嫔下跪行礼,宸帝漠然的看了眼这些女人,走下了御辇,“皇后随朕来。”
抬步向着紫宸殿走去,萧皇后疾步跟上,后面车轿中下来的贤妃孟颖娴看着远去的她,捏紧了广袖中的玉手,眼中满是妒火,
贵妃王丽媛不屑一笑,转身离开往自己的浅华宫而去,德妃赵梦蝶与馨淑容也是浅笑的对视一眼,也向着各自的寝宫而去,
而梦昭仪就没有这么随意了,她嘴角的笑意是压也压不住的咧开了,“贤妃姐姐接下来可是要悠闲了,呵呵呵呵…”
红光满面的扭着腰身离开,孟贤妃就咬牙切齿了,要不是怕皇上震怒,就一个正三品的贱人,给她等着。
其他妃嫔也是一个个喜笑颜开,看向孟贤妃的眼中具是嘲笑轻藐,显然她被禁足半年之事已在宫中传开。
“皇后,此次选秀之事由你操办,贵妃德妃从旁协助。”宸帝边走边随意的说到,萧皇后就是一愣,
不是说今年的选秀要取消吗?怎么现在又要选秀,不管心中如何!面上却仍是温柔一片,“是,臣妾领旨,一定和二位妹妹尽心操办好选秀之事。”
宸帝便走进了紫宸殿,她却停在了门口,看着渐渐消失的身影,看着眼前只要一步,她就可以走进的殿门,眼中满是失落,
难道她就只能永远止步到这里吗?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她是他的妻子,可这里却从不允许她进入,说他们是夫妻,可是谁又知道她的苦,
皇上,你的心怎么就这么冷呢!紫宸殿,帝王的寝殿,您却不允许我们这些妃嫔踏进一步,就连我也不行,那些贱人不行可以,因为她们没有资格,可我是你的皇后啊!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回吧。”看着站在门口发呆的她,太监小喜子躬着腰小声道。
“娘娘,”一旁的贴身大宫女惜月轻轻的拉了下她的衣袖,萧皇后回过了神,看了一眼惜月,又看了一眼小喜子,
转身威仪的走到凤辇旁,由着惜月扶上凤辇回了正阳宫,不管如何!她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天启的国母,谁都越不过。
(五)丞相
杜婉和马歆蕊刚用过早膳坐下不到一会儿,一个小厮就急忙跑了进来,还边喊道:“李嬷嬷,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你赶紧去通知夫人去。”
不等李嬷嬷通传,马歆蕊便拉着杜婉快步走了出来,就看见一身紫色官袍威严端正的丞相杜鸿鸣阔步走进了院中。
杜婉立刻松开她的手快步跑了过去,揽着杜鸿鸣的手臂就甜甜的道:“爹爹,你这次去了好长的时间啊,茵茵都想死你了。”
杜鸿鸣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缓缓道:“爹爹也想茵茵啊,几月不见,茵茵又长高了。”
马歆蕊走过来无奈的摇了摇头,温柔的笑道:“老爷您是不知道,从您随着皇上去狩猎时,这丫头就开始念叨着您什么时候回来了,一点都不像个大家闺秀。”
杜婉就调皮的对着两人吐了吐舌头,看着这样娇俏的她,杜鸿鸣恍惚了一瞬,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眸中一丝痛色与恨意快速闪过,任由她挽着自己的手臂,看向身旁的马歆蕊,“我们家的茵茵可是最喜欢爹爹了,夫人你说是不是。”
不等马歆蕊说话,杜婉便连连点了头,甜甜的笑道:“嗯嗯,那当然了,茵茵可是最喜欢爹爹了,也喜欢娘亲,娘亲可不要吃醋哦。”
如此娇娇的她让夫妻二人相视了一眼,好笑的摇了摇头。
“爹爹喝茶。”杜鸿鸣刚坐下,杜婉就急忙接过丫鬟端来的茶笑嘻嘻的递给他。
“我们茵茵真是贴心。”杜鸿鸣接过茶杯就轻抿了一口茶水,见一旁的马歆蕊有些欲言又止,便又道:“茵茵先回去吧,爹爹和你娘亲有些话要说。”
“哦,那女儿先告退了。”笑着看了一眼马歆蕊,屈膝一拜走了出去。
“老爷怎么回来这么早,可是出了什么事?”马歆蕊坐到对面忐忑不安的看着杜鸿鸣。
“都下去吧!”杜鸿鸣随意的摆了摆手,丫鬟小厮们便俯身低着头退出了正厅,等到他们都出去后,才对着马歆蕊严肃的说道:“茵茵躲不过选秀了,皇上下旨,正三品以上所有官员家中,凡有十三岁到十七岁女子的,均必须参加选秀。”
“什么…”马歆蕊就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看着杜鸿鸣满脸的焦急,“怎么会这样,老爷不是说今年的选秀有可能会被取消吗?”
杜鸿鸣起身将她按到了座椅上,自己又坐回去,抿了一口茶才面色难看的道:“夫人,那只是我的猜测,皇上刚登基时就下过旨,要为先皇守孝三年,如今三年刚过却遇上了罕见的暴雨,洪灾频发,我本以为皇上怕是无心选秀,却没想到…”
沉吟片刻,喝了一口茶又道:“茵茵参加选秀已成定局,我身为丞相,必定是有一女儿要入宫为妃,也只能希望皇上会选中梦儿吧!可梦儿那丫头,性子懦弱胆小不成事,怕是选上的几率不大啊。”
“是啊,二姑娘性子柔和。”马歆蕊浅笑的说道,面上是温雅一片,可心中却是浓浓的嘲讽,杜梦,呵!有那么一个姨娘,她会胆小怕事,也就只有你看不出来。
杜婉回了茵苑阁后便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床帘发呆,刚才爹爹刻意支开我,说的事情一定和我有关,和我有关的事情,就只有今天早上四姨娘说的选秀一事了,
唉!来到这个历史上没有的陌生时代已经三年了,虽然有爹爹娘亲和哥哥的宠爱,可还是无法融进来啊!
也不知道爷爷现在怎么样了,我出了车祸要是被他知道,一定得伤心死,也不知道他的心脏病有没有发作,真是担心啊,不过幸好还有弟弟陪着他,
选秀啊选秀,难道我马上就要加入宫斗的行列了吗?躲掉了前世的那些阴谋算计,不用再费心费神的管理家族企业与那些老狐狸们周旋,可如今…
唉!以爹爹丞相的身份,我作为他唯一的嫡女,肯定是逃不掉的,到底是要顺流而行呢!还是逆流而上呢!
唉!也不知道有没有返程穿,一般来说,穿越都是单程票,返程穿的几率是悬啊!
唉!杜婉啊杜婉,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弱呢!不过是轻轻磕了一下头,怎么就死了,你要是没死的话,我当场就能坐上返程穿的时空车了啊!
虽然都是算计,可现代总比这古代好吧,其他的就不说了,只一条,最起码不用一失足就是把命搭上啊!
难道我想回去,还非得再出一次车祸吗?可是这里的马车还不一定能碰死我啊,要是到时候没死成,却落下了一个半身不遂的下场,那我岂不是就玩完了,就算能碰死我,也不一定就能回去啊!
唉!好烦呐……
掀起被子蒙住了头,将自己包成一个蚕宝宝的样子,来回不停地在床上翻滚。
(六)初选
立夏的早晨,太阳刚刚升起,清风徐来,吹着行人身上泛起一层舒意。
一辆接一辆的马车缓缓的驶进了宏伟壮观的天启皇宫南门,这个象征着至高无上地位和皇权的中心,一旦进了这道门,要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么只能被它吞噬的一丝不留。
马车缓缓的走着,杜婉斜卧在小榻上闭目养神,一旁轻轻捶着她腿的蓝汐压低着声音,小声道:“小姐,你准备好了吗?”
杜婉睁开了美眸,眸中清亮的没有一丝睡意,今日的她穿着一身白色烟云襦裙,为她灵动娇嫩的脸庞增添了几分仙气。
见蓝汐有些不安,就娇笑了一声:“蓝汐啊!对于进宫,不是顺流而行就是逆流而上,你家小姐我没那个本事逆流而上,也只能顺流而行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没什么可担心的。”
话一说完又闭上了眼,蓝汐便也闭上嘴静静地捶着她的腿不再问了,小姐倒是自若镇定,她却是有些急躁了。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内宫门口,萧皇后身边的太监总管全公公尖细着声音大声道:“诸位秀女下车。”
听着这声公鸭嗓,杜婉就轻皱了下弯弯的柳叶眉,睁开了眼睛,美眸中划过了一丝被打扰的不悦,起身掏了掏耳朵由着蓝汐搀扶而下。
抬头望着眼前雄伟壮观的宫门,她的心中一片平静,走进了这道宫门,等待她的不是一生的自由,便是一世的牢笼,而这一切只取决于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个中原天朝的统治者,天启的霸主。
“请诸位秀女随奴婢来。”教习嬷嬷阮嬷嬷对着接车的全公公微点了点头,便领着一众的秀女向初选的初露宫而去。
杜婉看了一眼后面的杜梦,收回目光对着蓝汐浅浅一笑,接过她手中的包裹走在了最前方,与她并列的是大将军华朴的嫡长女华欣怡。
华家以武起家,而这个华欣怡却是好文不好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武学内功却是一窍不通,也算是华家的一个特例奇葩。
随着阮嬷嬷来到初露宫,就见宫院中站着两排嬷嬷四排宫女,看着到宫门口的阮嬷嬷她们蹲身半俯行礼,“奴婢们给阮嬷嬷见礼,阮嬷嬷安好。”
阮嬷嬷转身让秀女们停下,走进去看向前面的两排嬷嬷就道:“嗯,都起来吧,今天是秀女初选,你们作为初选嬷嬷,可要认真仔细好了,
脸部有痣、五官不端正的划掉,身体有缺陷、有狐臭的划掉,体态不端正的划掉,最重要的一点,处子之身,都明白吗?”
“是,奴婢们明白,多谢阮嬷嬷教导。”两排初选嬷嬷又俯身行礼。
“嗯,都去各自的房间吧!”
等到初选嬷嬷进入房间后,阮嬷嬷走出宫门对着秀女们行了一礼,脸上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笑,笑而不露齿,“诸位秀女,初选开始,请第一排前十位秀女进入房间。”
院中跟出来的宫女们接过了秀女们的包裹,杜婉看着眼前的小宫女就浅浅一笑,将手中的包裹交给她,随着她第一个走了进去。
走进房间,看着四周被白色纱帐围住的里间,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对着旁边坐着的两个初选嬷嬷盈盈一拜,“见过两位嬷嬷。”
银铃般的声音仿佛微风轻轻的拂过两个初选嬷嬷的耳旁,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起身扶起了她,“姑娘客气了,奴婢们怎么能受的姑娘的礼,这真是折煞奴婢们了。”
杜婉任由她们扶起她,看着她们淡笑不语,一个初选嬷嬷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点了点头,“请姑娘除去衣裙。”
杜婉便退掉了自己的衣物,只余肚兜和小裤,站在小床前任由她们观看自己的身体,不一会儿两个初选嬷嬷便收回目光替她穿上了衣裙,“好了,姑娘可以出去了。”
杜婉就是微微一愣,这样就好了,是不是太过于简单随意了一些,心中虽疑惑,却还是对着两个初选嬷嬷盈盈一拜,走出了房间。
初选嬷嬷对视一眼,笑着又点了点头。
杜婉出来后等了不过一刻左右,其他的九位秀女便也出来了,其中只有两个秀女满面春光,看来其他的七个是被刷下去了。
(七)姐妹
今日的初选结束后,秀女们随着宫女来到了她们暂住的储秀宫。
杜婉跟着选秀期间照看她的小宫女走进了一房间,见只有一张床榻,便微微皱了皱眉头,疑惑的看向身旁的小宫女,
“这位姐姐,不是说两位秀女一间屋子,为何这里只有一张床?”不会是要两人睡一张床吧!她可是有床癖的,要别人和她睡一起,还是算了吧!她会忍不住的将她踹下床去。
“姑娘这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叫小桃,姑娘直接唤奴婢小桃就好,姑娘是丞相府小姐,自是一人一间房的,不用与别的秀女同住。”小桃一边整理她的包裹,一边回答她的话。
杜婉便乐呵了,敢情还有这种好待遇,看来爹爹的官职还真好用,只是功高盖主啊!眸中划过了一丝担忧,却是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坐下,
小桃收拾好她的包裹放到衣柜后,拿着一套玫红色的秀女服饰走过来挂到衣屏上,问道:“姑娘是先吃点宵夜,还是直接休息?”
“我先休息一下,小桃你下去吧!若有事,我会叫你的。”杜婉由着小桃将她扶上床榻,退掉绣花鞋和衣裙眯上了眼眸,在外人面前还是克制一下她吃货的本性吧!
小桃放下纱帐走出去轻轻的关上了房门,等到她出去后杜婉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头顶的纱帐,眼中哪里还有见外人时的温柔,
七天初选后就是预选了,按照今天十个里面留下三个的情况来看,这一次留下的人怕是不多,到时自己被选上的几率一定很大,
现在也只能希望皇后、贵妃或者是德妃因为她嫡女的身份留下杜梦,将她给刷下去,毕竟在她们看来,她若是进了宫,对她们的威胁一定比杜梦大。
第二天一早。
杜婉在小桃的服侍下沐浴更衣,用过早膳后便拿着一本书翻看,这时,屋中走进了一个女子,一身玫红色的秀女装束,很是倩丽柔美。
“婉儿果然也在这次的秀女名单中,我就说嘛!你都十三岁了,怎么可能会没有你呢!”
听到声音杜婉抬起了头,原来是原主在豫州修养时的发小好姐妹,豫州知州的嫡次女洛瑶珍,
连忙就放下手中的书册从软榻上坐起来,笑着走了过去拉了她的手走到桌边的圆凳上坐下,接过小桃倒的茶示意她下去,调笑着说道:“三年前一别,珍姐姐的变化倒是真大啊,越发的美丽动人了。”
洛瑶珍浅笑着轻抿了一口茶,见门被关上后,就连忙放下茶杯握住了她的手,“你个小妮子,三年不见竟是学会调笑我了,你还不是一样,越发的娇小可人了,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恢复记忆?”
瞧见她眼中的担忧,杜婉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珍姐姐,不管我有没有恢复记忆,我都是你的妹妹啊。”
洛瑶珍就点了点她的脑袋,故作恼怒,“你个小妮子,我还不是担心你,怕你留有后遗症,你倒好,这样不甚在意的,
三年前听说你回京时出了意外,我都被吓了个半死,急急忙忙就赶来了京城,结果没待上两天你就把我给轰了回去,
后来才知道你是生病烧昏了头,失了记忆不记得我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原谅你呢,还想着你惦着你。”
“嘿嘿,好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杜婉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就抱住她的胳膊连忙求饶,这样的她让洛瑶珍好笑又无奈的摇了头。
“对了珍姐姐,你怎么会来参加选秀?”松开洛瑶珍的胳膊就皱着眉头问道,按照长幼来说,应该是她的姐姐来啊。
洛瑶珍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苦涩一笑,“我虽身为嫡次女,但在家中却是不受宠,这次本该是姐姐来的,只是姐姐有了意中人死活不肯来选秀,父亲便让我代替了姐姐。”
杜婉就反握住了她的手,安慰着轻轻的拍了拍,这个万恶的古代社会,万恶的深宫妇宅,“这样正好,到时候我跟姐姐两个被刷下去之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去闯荡江湖,劫富济贫。”
说起这个时微微眯起了眼,脸上露出了一个向往的神情,前世她活的太累了,今生若是可以吃着喜爱的美食,逛着逍遥的江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心所欲,洒脱舒逸,该是多好啊。
洛瑶珍本来低落的心情因为她的这句话变得好了,就拍了拍胸脯,大气的说道:“好,那到时我们两个就一起去闯荡江湖,做一对自由自在的双煞魔女,凭我的武功,是完全可以保护好你的。”
杜婉立刻就点了头,两人相视一眼,眼中满是笑意。
(八)心结
时间转瞬即逝,初选已然结束。
御书房中,宸帝看着手中的一份份暗报,脸色一片平静漠然,周身的冷冽却是骇人心扉,
将暗报烧掉后看向了面前的林木,刚要说话就见赵德胜走了进来,于是示意林木下去,“皇后到了,让她进来吧。”
赵德胜赶忙应声着躬身又跑出去,“皇后娘娘请。”
萧皇后走进了御书房,看着御案后坐着的宸帝屈膝一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起来吧,赐座。”宸帝头也不抬的批阅着奏章说了一句,小喜子就将椅子抬到了萧皇后的身侧,等他将最后的一份奏章批阅完后,赵德胜整理好御案便带着小喜子出了御书房,关上了门。
“皇后,还剩多少秀女?”坐直身体看向萧皇后随意的问到,萧皇后急忙起身回道:“回皇上,初选刷下去了一大半,还有两百三十一名秀女。”
听着这个人数微微皱了下眉头,拿起御案桌上的明前龙井轻抿了一口,感觉着有些压抑的气氛,萧皇后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预选之时给朕将人数压到五十人,除了各部重臣的女儿,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放下茶杯拿起了一份奏章又翻看起,突然又添了一句,“杜家的留下嫡女。”
今日的他身着银边勾丝墨袍,冰龙墨冠束发,周身漠然一片,好像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有别的反应,更没有什么事可以激起他冰冷的心门。
萧皇后抬眼看向他,在她面前他从来都只是这样,都不愿多看她一眼,压下心中的一丝苦涩温柔的应道:“是,臣妾知道了,皇上日理万机,整日操劳国家政事,这些小事臣妾会处理好的,皇上要多注意休息,龙体为重。”
“皇后有心了,下去吧。”宸帝看了一眼她又将视线移到奏章上,萧皇后又苦涩一笑,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连让她多待一刻的时间都不给,皇上,您的心怎么就这么冷。
萧皇后退出去后,宸帝扔下奏章看向了门口,眸中的暗幽好似能吞噬了苍穹,“林木。”
林木出现在了御案边,单膝跪地见了一礼,起身便面无表情的说道:“果然如主子猜想,和杜丞相有关,萧太师也参与其中,
而且属下还查到杜丞相之嫡女杜家三小姐三年前并不是因为发高烧烧坏了脑子而导致失去的记忆,而是遇刺,就在主子登基后不久后,是高家的那些余党所为。”
“杜婉?高家余党?你确定是高家余党刺杀的她?”漠然着声音,随意的问道,眸底深处却是划过了一丝只有自己明白的幽深。
“属下确定,三年前主子召林赫回京,在路过杜相的御河熙岸时救了杜家三小姐,他说当时的黑衣人中有一人是八年前逃跑的高家二公子高源,
八年前高二公子就以十岁幼龄获得银枪小将之称,一手高家枪法使的精妙绝伦,他绝不会认错的。”沉声说着,眼中是一丝敬佩与惋惜,那样一个绝伦之人,竟担了一个莫须有的叛国罪名,可惜了。
听他提起高源,宸帝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冷漠以外的表情,看着前方的殿门,声音之中带上了浓烈的深沉。
“银枪小将啊!朕还记得当时他刚得了这个称号就跑来找朕炫耀,结果朕气的跟他打了一架,那一年也是他们高家覆灭的一年,如果当年不是父皇忠奸不分、听信谗言灭了高家,他如今该是朕的左膀右臂之一的。”
收回回忆,看着林木又道:“继续查,朕要知道有多少人参与了当年之事,若是遇到了高源,就将他带回来,不可伤他性命。”
“是,属下明白。”林木点头应了一声,消失在殿中。
宸帝起身走出御书房,来到紫宸殿内殿,看着御案后墙壁上悬挂的一把暗金色短剑,走上前将它拿下,坐到了御椅上,
手指一扣剑柄,短剑和剑鞘同时发出了一声机械的声响,不过一瞬间,便组合成了一把泛着凛冽寒气的暗金色长剑。
赵德胜赶忙从腰间掏了手帕递给他,他接过手帕轻轻的擦拭着没有一丝灰尘的长剑,眼眸之中满是寒澈的冷意。
“阿源,你放心,朕一定还你们高家一个清白,若是朕八年前选择登上皇位,若是朕早些摒弃了那虚渺的执着与信念,你们高家也许就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若在边关的那五年里我们没有相互仇杀,我们也不会如同现在这般,成为你死我活的仇人,父债子偿,你要杀了我为你高家报仇,而我却…不过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拿着剑出了紫宸殿,在殿前舞起了剑,一手高加枪法被他用剑舞的凌厉杀伐。
赵德胜看着满身煞气的他急忙后退开拍了拍胸脯,皇上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这一身威严霸气岁月沉淀的帝王之气,出现在刚及弱冠的他身上,真是难以置信。
(九)预选
一大早,过了初选的秀女们梳洗打扮好后便跟着阮嬷嬷来到了皓德殿,预选和终选的地方。
看着眼前的皓德殿,杜婉心中是五味具杂,若是今天被留下,那被刷下的几率就只有三分之一了。
“皇后娘娘到,贵妃娘娘到,德妃娘娘到。”传报太监的尖细声拉回了她的心绪,收回目光与一众秀女下跪叩拜,“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德妃娘娘,娘娘金安。”
“都起来吧。”萧皇后威仪的说了一声,便带着王贵妃和赵德妃走进了皓德殿,坐到各自的座椅上。
“皇后娘娘,臣妾瞧着这次的秀女们各个都是美艳动人,这怕是过不了多久,我们这后宫可就要添不少的姐妹了呢,看着这些个娇花,臣妾都自愧不如了。”
赵德妃掩着嘴角娇笑,翠绿色的妃位宫装,配着她那十六一朵花的圆润脸庞尽显娇憨。
“是啊!我们都老了,不过看着这些个美人们也是一种享受,德妃你说是不是。”萧皇后看了一眼殿外的秀女们便端雅的看向了她,温丽柔美的脸上柔意尽显。
一旁的王贵妃看着打官腔的这两人,拿起手帕便掩住嘴角轻笑一声,深裸色的宫装衬着她那艳丽娇媚的脸尽是风韵。
“皇后娘娘,我们姐妹要叙旧有的是时间,现在是不是先开始艺选,臣妾待会儿还要去给皇上送糕点呢,要是去的晚了,皇上就该不高兴了。”
她的话立刻就给她引来了两道刀子般的视线,她却不甚在意的轻抿了一口茶,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仗着皇上的宠爱就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等到没了宠爱,本宫看你还如何嚣张,萧皇后看着王贵妃眼神一暗,不过一瞬便恢复了温雅,“贵妃说的对,耽误了什么都不能耽误皇上。”
似是想起了什么,笑的越发的温雅了,“说到皇上,本宫倒是想起昨儿个皇上专门叮嘱的事,那女子,本宫瞧着真真是灵动可人啊,难怪皇上要…”后面的话停了下来。
王贵妃和赵德妃就轻微的变了一下脸色,做为宫中的老人,她们岂会不知道萧皇后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特意叮嘱。
萧皇后便轻勾了嘴角,一个两个都和她作对,不就是仗着皇上的宠爱,若是宠爱没了,本宫倒要看看你们还如何嚣张,呵!对着全公公就点了点头,“开始吧!”
“预选开始。”全公公立刻便压着尖细的声音高声喊道,秀女们连忙就悄悄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双手并拢放在腹部等待传召。
“现在请第一批秀女入殿。”传报太监喊道。
以华欣怡为首的十位秀女踩着玲珑小步走进了殿中,一刻钟后,除了华欣怡和大理寺少卿之女姚芊芊以及其他三个秀女之外,其余五人无不是哭丧着脸走了出来。
看着这些人,杜婉皱起了眉头,刚才没发现,现在才发觉到这次的选秀有些不一样,
一般来说,选秀时都是父亲的官职决定所站的位置和参选的前后顺序,可这一次却是每批中都有一个大官员的女儿,难道…心顿时就凉到了脚底,
果然,每进去一批,都是父亲官职最高的一位秀女必定留下,可到了杜梦那一批时却又不同了,杜梦居然被刷了下去,
杜婉的心彻底的凉到了极点,这次的秀女中就只有她和杜梦是亲姐妹,杜梦被刷了下去,那她就是必然要留下来的了。
“最后一批秀女入殿。”传报太监又高呼道,杜婉深吸了一口气,收拾好心情带头走了进去,十人站成一排,双手并拢,低头跪拜,“参加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参见贵妃娘娘,德妃娘娘。”
萧皇后看了一眼杜婉,然后温雅的浅笑道,“都起来吧,抬起头来,让本宫与贵妃和德妃两位妹妹好好瞧瞧,都是些怎样娇美的人儿。”
杜婉就悄然的撇了下嘴,怕是现在没有冲下来宰了她们这帮娇美的人儿都是有良好的素养在控制着,谁会愿意给自己的夫君选小老婆,心中排腹着,面上却是浅笑一片,与其他九人起身垂着眼抬起了头。
“嗯,都不错,都是美人儿,有什么才艺,都展示一下。”萧皇后轻点了点头,一副很是满意的表情。
杜婉是头一个,自是她先来,于是俯身行了一礼走到琴案坐下,是一把很普通的琴,这只是在她看来,毕竟皇家的东西哪有普通之说,只是她前世见过不少名琴古筝,这把琴与她见过的那些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摸着琴弦试了试音开始弹奏,
前世忙碌之余的休闲爱好虽杂,但最喜爱的还属美食和古筝乐器,尤其是用古筝弹奏‘十面埋伏’,最是能舒缓她疲累的心神,只是这种场合太不适合了,所以还是选一首轻松一点的,高山流水遇知音,最好不过。
一曲‘高山流水’婉约流转,引得萧皇后大喜,没有问过王贵妃和赵德妃就点名留下,“丞相的女儿果然是德才兼备,秀外慧中,留。”
这话惹得王贵妃对杜婉就是一阵的不喜,又联想起不久前她说的话,看着杜婉的样子就更是厌恶不已了,一个小贱人,想要用来对付她,可别到最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杜婉俯身一拜款款的退了出去,赵德妃看着她渐渐远离的背影就笑道“还是皇后娘娘眼光好,杜丞相的女儿果然是个灵动可人的,这娇小可爱的模样可真是惹人怜爱呢…”
萧皇后看向杜婉背影的目光就是一暗,想起宸帝传她过去嘱咐的事,心中悲喜不知,若不是皇上特意叮嘱,她岂会让这等身份之人进入后宫,还长了一副这般讨人的嘴脸。
感觉着身后这如激光般的一道道视线,杜婉在心中默默地排腹着加快了脚步,女人的嫉妒心实在是太可怕了,她这是躺着也中枪了,亏得她在前世就练就了一身的铜皮铁骨,不然那如激光般的视线还不得射穿她。
(十)初见
翌日清晨。
南门拐角处躲着两个纤细的身影,杜婉拉着洛瑶珍的手就嘟着嘴苦着一张脸,“珍姐姐,多好啊!你被刷下来了,可我却被留下来了,唉!我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金丝笼里啊!唉!我们的江湖梦啊!”
“婉儿,小声点,你不想活了。”洛瑶珍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左右看了看,她竟不知这小妮子何时变得这般胆大包天了,如此的话她也敢说,要是被过往之人听到,那…
忽然,眸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以前的婉儿可最是胆小怕事的,性子更是柔弱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怜惜,如今怎么这般胆大,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只是怎么可能。
杜婉心间便是一跳,拉下她捂着自己嘴的手打断了她的思绪,吐着舌头就调皮一笑,“珍姐姐你就放心吧!爹爹已经帮我打听清楚了,这处拐角平日里除了守门的在倒班时间经过,其他时间里是不会有人来的,更何况现在正是早膳的时间,就更不会有人来了,不然我怎么敢来送你。”
洛瑶珍心中的疑惑被她的一句爹爹几乎全部打消了,看来这三年里是杜丞相花费了很多的精力来教导婉儿的,于是点了点她的脑袋,
“你啊你,嘴上没个把门的,真是胆大妄为,要是被人看到你偷偷跑出来再听到你说的这话,我看你怎么办?你嘱咐的事情我都一一记住了,不会再委屈自己了,你赶紧走,赶紧走。”
说着就要将她推走,杜婉便拉住了她的衣袖,依依不舍的道:“那,珍姐姐保重,若是终选时我没有通过,我就来找珍姐姐,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弹琵琶你舞剑。”
洛瑶珍心中的最后一丝疑惑彻底的被打消了,弹琵琶这种事是只有那些姬子才会做的,可婉儿喜欢,所以这是只有她们才知道的秘密,她的秘密,瞬间便湿了眼眶,“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赶紧走吧!”
杜婉松了口气,也红了眼眶,快速的说了一句:“那我就走了,珍姐姐多保重。”
便跑出了拐角,结果刚跑出去就撞到了一个人,连连后退着就要栽倒,那人急忙拉住了她的手,她就直直的扑在了那人怀中。
好清冷的味道,杜婉赶忙推开那人站稳身子,正要看自己撞到了什么人,就听那人道:“你是何人?胆敢在宫门口乱探,鬼鬼祟祟有何企图?”
冰冷的质问声让杜婉的浑身就是一抖,真是和他的味道一样的冰冷啊!心中立刻划过了一丝不知名的怕意,抬眼看向眼前的男子,
一身墨色圆领衣袍,墨发用一个普普通通的银冠扣住,刀削俊逸的脸庞上带着的丝丝舒逸清雅被这冰冷漠然破坏了,
薄唇微抿昭示着他的不悦,一双轻蹙的剑眉下是深邃凛冽的黑眸,黑眸之中的寒凉简直能冻死人,也就十九二十岁,
这要是在她那个时代,就一刚上大学的学生,她居然有一瞬间的害怕,真是见鬼了,不过古代的孩子果然是早熟的可怕。
看着眼前人就双臂环胸警惕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倒是先问起我来了,你是何人?走路竟然没一点声音,鬼鬼祟祟在宫门口乱瞄,一定没安好心。”
男子便勾唇一笑,好个狡猾的小东西,倒打一耙用的还真是顺,一步一步的就向着她逼近了,杜婉一步一步的后退着,直到退到墙角再无处可去,看着还在走近的他,急急道:“你…你…你别再走近了,这里可是宫门口,你要是再走近,我就喊人了。”
男子停下了脚步,杜婉顿时便松了一口气,还真怕他再逼近,壁咚的感觉她可是一点都不需要的,更何况男子都是危险系生物,如果没有必要,她可是绝对不要接近的,尤其是这些个古代男子。
男子停在距离她一米处,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分,这么快就松气了,那多不好玩啊!“你不敢喊,看你这穿着该是此次选秀的秀女,若是我将你私会男子的事情说出去,你可就完了。”
杜婉就一愣,私会男子?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达到了极致,眸中便快速的划过了一道狡黠的光,那便看看谁的本事高。
“我是不敢喊人,但是你也不敢拿我怎么样,私会男子?在这里的男子可就只有你一个,我若倒霉了你也逃不了,
看你这穿着,不是交班的御林军统领就是禁卫军统领吧!到时我只需要说是你贪图我的美色,我最多是被赶出皇宫永不入选,
而你可就不一样了,妄图染指皇上的女人,那可是要掉脑袋灭九族的。”
说到这儿眼中又是一亮,不过一瞬便放弃了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私通侍卫,她真是不想活了。
男子恍惚了一瞬,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也是这般的狡黠,只可惜被他毁了,毁的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无心的木偶,看着她突然浅浅一笑,抬手一告罪,
“姑娘睿智,在下确是禁卫军副统领林峰,刚才只是和姑娘开个玩笑,多有冒犯之处,望姑娘见谅。”
杜婉被林峰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了个猝不及防,刚刚还是一个冰块,这不到一刻就变成冰糖了,果然啊!这男人心才是海底针,永远不要接近甚至是爱上男人,她的想法果然是正确的。
不管杜婉心中如何,面上却是淡淡浅笑,小小的酒窝为她的笑容增添了一分憨厚可爱,“没关系,小女子也只是和林副统领开个玩笑而已,林副统领可不可以后退几步,毕竟这男女授受不亲。”
林峰依言后退了几步,看到拐角处走来的禁卫军统领林邢,快速的使了个眼色隐晦的摆了摆手,然后看向轻抚衣裙的杜婉,温雅一笑,“姑娘在宫门口可是有事?若有事,不如说与在下听听,也许在下能帮上忙。”
杜婉就摆了下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还是赶紧撤,“不用不用,小女子只是来散散心,晨练一下,就先告辞了,林副统领自便。”
快速半蹲了下身便向储秀宫的方向快步跑去,还不忘默默排腹,本以为大早上的不会碰到什么人,便偷了个懒没换衣服,没想到竟然撞到了禁卫军副统领,还被他认了出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唉!你说这人一大早的不换了衣服去守宫门,在那僻静处瞎转悠什么,幸好他只认出了她是秀女,而不知道她是谁,否则就完了,杜丞相的女儿居然这般没教养。
看着远去的她,林峰笑了,周身的冷漠全部消散了,清雅的陌上如玉,公子无双。
若是杜婉看到这般的他,必然会来一句:果然,男子才是最善变的,永远都不要爱上一个男人,就是爱,也不要付出全部的真心,否则到最后只会是遍体鳞伤。
(十一)交锋
杜婉从小道跑回储秀宫,倒了一杯茶就猛的灌了下去,缓了两口气后便坐到圆凳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的桃花瓷杯开始沉思,
刚才那个林峰的动作虽然隐晦,但还是让她看到了,她想的果然没错,他也不敢让别人看到,那么今天她偷跑出去的这件事和也许被他听到的那些话也就不用担心别人知道了。
“姑娘,还有半月就是终选了,这半月里阮嬷嬷要给各位秀女教习宫规礼仪,姑娘准备好了吗?”小桃的声音自屋外传来。
“准备好了,马上就出来。”起身整了整衣裙,理了理微微散乱的秀发走出了屋中,“走吧!”
浅浅一笑向储秀宫的主宫走去,小桃便跟了上去,走到主宫后看着院落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的秀女们,她抬步走了进去。
一走进宫门口,华欣怡便轻笑的带了一起的众位秀女迎了过来,握住杜婉的手便满是自责的说道:“婉妹妹总算是来了,进宫这么久了都还没来得及和婉妹妹说上一句话,真是姐姐的不是。”
杜婉心中便是一阵的无语,这个华欣怡是不是也太自来熟了,她和她很熟吗?她这个样子搞得她都以为自己与她有多熟了,还有她那个总算,什么意思啊!想说她仗着身份目中无人姗姗来迟啊!
“怡姐姐这话说的都让妹妹无言以对了,妹妹因着身子弱爹爹一直将我拘在家中,这次好不容易可以认识几个姐妹们,妹妹自是欣喜的,
本想着前些天去找姐姐们,却不想妹妹这不争气的身子又病倒了,没去找姐姐,真是妹妹的不是。”
不就是装姐妹情深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杜婉娇笑着从华欣怡手中抽出纤纤玉手盈盈一拜,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娇俏,一旁的姚芊芊眼中立刻闪过了嫉妒,
“华姐姐,杜妹妹的身子可金贵着呢!不然怎的能一人住一间屋,我们可都是两人一个房间呢!”
浅笑的说着,声音之中却是带着浓浓的妒意,眼中浓烈的嫉妒更是暴露了她的本性,就一白痴蠢货,装也装不到位。
杜婉便看了眼姚芊芊,心中一簇,面上却是带着憨笑的疑惑,“姐姐们难道不是一人一屋吗?”
突然恍若了,拿出手帕就堵住嘴巴轻咳了两声,低落道:“看来妹妹的身子真是弱到不行了,竟连宫中都知道了,
唉!这样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如何能服侍好皇上,看来终选妹妹是没希望了,这礼仪不学也罢,妹妹就先走了,众位姐姐好好学,争取能入了皇上的法眼。”
话落之后又轻咳了两声:“咳咳,小桃,扶我回去,我得休息休息。”
对着华欣怡等人盈盈一拜,便转身搭着小桃的手向着来时的路走回去,跟这些个大家小姐待在一起,不知她得废多少的脑细胞,还是算了吧!丞相府的嫡女,总是要清高傲慢一点,才能对得起她这身份不是。
华欣怡看着杜婉的背影眼神就是一暗,不过一瞬便恢复了优雅,可袖中的手却是捏的很紧,手帕都褶皱了,其他的秀女也是面色不好,
争取,这简直就是对她们赤裸裸的讽刺,她们虽气,却是不敢发作,毕竟杜婉的身份在这儿除了华欣怡无人能及,就只有姚芊芊那种蠢货才敢挤兑。
华欣怡收回目光浅笑的带着身后的一众秀女走进了主殿。
院中的刑部尚书之女林妙可收回视线看向了一旁的一个女子,小声道:“听闻这丞相府三小姐从小体弱多病,被送到豫州老宅修养,
三年前接回来时不知出了什么意外,又生了一场大病,身子更不如前了,
如今看来她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名声在外,可这一副病秧子的身体,倒是不足为惧的。”
“林姐姐说的是,这杜三小姐虽是丞相的女儿,在我们这些秀女中是身份最高的,却是不足为患,
姐姐要防的是那华欣怡,以她父亲大将军的身份,她必定会入选,到时将是一劲敌,至于姚芊芊,就一个蠢货。”
刑部右侍郎之女张梦瑶悄声的靠近她耳边,林妙可就勾唇一笑,手指却不断地绞了手帕,父亲找来的这个帮手倒是不错,就是不知是不是一匹豺狼,以后还是防着一些为好。
杜婉出了储秀宫后轻咳两声松开了小桃的手,这身子虽弱,却也不如她表现的那般弱不禁风,就是大病没有小病不断而已,“整日里待在屋中闷得慌,我们去杏花林转转。”
说着便向从小道回来时发现的那处偏僻的杏花林走去,小桃跟上了她的脚步,却是有些欲言又止,
眼看着就要到杏花林了,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姑娘就这样离开,怕是不好的,阮嬷嬷最是正直无私,甚是看重宫规礼仪的。”
杜婉走到杏花林边,看着眼前硕果累累的杏子和就要凋零的杏花,拌了拌嘴,摘下一颗杏子随意擦了擦就送入了口中,顿时酸的龇牙咧嘴,连忙就吐了出来,
好酸好涩,看来还得等些时日才好吃,又不舍的拌了拌嘴,对于她这个吃货来说,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
摘下一朵杏花强迫自己转移了心神,轻嗅了一下,眼角带笑的微微眯了起来。
“小桃,我身子虚弱,阮嬷嬷是知道的,昨日她嘱咐我,若是坚持不了可以不来,待到晚间她在单独指教,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
小桃便松了一口气,刚才姑娘不说话,她还以为是在思考她的话,原来竟是这样,那她就不用担心了,于是便挠了下头,“奴婢明白了。”
杜婉就好笑的轻摇了头,真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啊!她既说阮嬷嬷为人最是正直无私,又怎么可能会给她单独开小灶呢!“小桃,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转转。”
轻提了衣裙向着杏花林里走去,能在这皇宫之中看到这样一处风景秀丽之地,若是不趁此欣赏一番,岂不枉了她这任性一次。
“这里有些偏僻,姑娘小心点…”小桃赶忙提醒了一句,却听话的没有跟上去,她侍奉姑娘的时间虽不长,但她心里清楚,姑娘是个有主张的人,她是不喜欢别人左右她的,
别看姑娘平日里总是浅浅淡笑,温雅好说话,相对于其他秀女,她是没有一点的小姐架子,那是因为姑娘嫌烦人,她喜欢舒逸安静。
“知道了…”随意的摆了摆手,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小桃的视野里。
(十二)又见
踩着盈盈小步走到杏花林深处的一个池塘边,轻轻取下掉落在肩膀上的粉色杏花,看着这满林的春意盎然,杜婉浅浅一笑,
“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
杏花啊杏花,你是自由灿漫的象征,被困在这深宫中却也开的如此灿烂,纵使飘落也是落到这清澈的池水中,而我却是不如你,心不静,意不平,就是凋零也不知该在何方。”
轻叹一声绕过了护栏,踩着台阶走到池边蹲下身子,将手中的杏花送入了池水中,微凉的池水从她的指尖渗入皮肤,也渗醒了她的伤春悲秋。
“古有黛玉葬花,今有…杜婉送花,呵!杜婉啊杜婉,你何时变的这般多愁善感了。”
看着就要远去的杏花轻笑一声,纤手拨着池水一层一层的荡漾开来,送着杏花向更远处飘去,直到杏花没了影子她才擦擦手准备起身,
却因为蹲的时间太久了小腿发麻,一个没站稳就向着池塘栽倒下去,猛然就闭上眼睛咬紧了下唇,脸上紧皱的扭曲了,完了完了,这回要变成落汤鸡了。
过了半响她都没有感觉到冰凉渗入肌肤,正当她疑惑时忽然感觉一双手自她腰间穿过,一个旋转她便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好温暖的怀抱,是谁?为何她会觉得有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是环绕在她身边的,于是赶忙睁开了眼睛,就见林峰浅笑的看着她,心中突如其来的熟悉感突然的消失了,原来是他,便挣扎道:“你快放开我。”
这白日青天的,要是被别人看到她与一男子搂搂抱抱,那岂不是完了,这可是古代,还是在皇宫里,
虽然就算被别人看到了,以她丞相嫡女的身份,倒霉的也只会是这个林峰,但这样和一个男子抱在一起,还是算了吧!这种危险系生物,能离多远是多远。
林峰好似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浅浅一笑道:“姑娘,你再挣扎,我们两个可就要一起掉下去了,到时候你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杜婉便一愣,掉下去?不是已经安全了吗?于是一看,才发现他们正在半空中旋转而下,她居然没一点感觉,急忙揽住了林峰的脖颈,这也不知多少米高空,要是掉下去,不是脑袋半开花就是半身不遂啊!
脖颈上的一丝顺滑让林峰的眼神一晃,不自觉的轻勾了嘴角,带着杜婉缓缓的落到地上,刚落在地上他便主动放开了她,后退两步抬手告罪,“刚才情况紧急,多有冒犯之处,望姑娘见谅。”
本以为他会像早间那般先耍一耍流氓,没想到居然这么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若是换上一身的银白衣衫,该是陌上如玉,公子无双吧!
于是连忙俯身行了一礼浅笑道:“林副统领严重了,救命之恩都还没答谢,小女子如何能怪罪林副统领。”
抬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小姐风范,温婉贤淑,林峰的眼神便又是一闪,浅笑着道:“说来与姑娘真是有缘,一天竟见了两次,不知在下能否有幸知道姑娘芳名?”
杜婉理了理微微凌乱的衣裙,慢步向着来时的路走去,缓缓道:“林副统领当真是不避讳,若是一般男子,在知道了小女子的身份后怕是早已避之唯恐不及了,还敢问小女子的闺名?”
林峰双手背后跟在她身侧,看着她的侧颜就轻轻一笑,“在下与姑娘坦坦荡荡,为何要避讳,纵使姑娘是秀女,但终选还未开始,姑娘便算不得是皇上的女人,更何况当今宸帝智卓凡睿,可不是那等狭义的昏君。”
见他如此坦荡,明目张胆的评论当今的圣上宸帝,杜婉真想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没想到一个古人都比她这个现代人前卫,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听林副统领一席话,真是让小女子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是小女子浅薄了,小女子名唤杜婉。”
说着忽然眼珠一转,便又道:“对了,林副统领怎么会在这儿?这里地处偏僻,鬼鬼祟祟之人也许真的不少,说不定林副统领真能抓到一个有企图的人。”
停下脚步看向了林峰,脸上带着浅浅笑容,她其实还是很记仇的,林峰便戏谑一笑,“杜小姐现在不怕跟在下一起了,这要是让外人看到,杜小姐的名声可就要毁了。”
“毁了,我到是希望毁了。”小声的笑说了一句,接住掉落的杏花放到嘴边轻轻一吹,那朵杏花便缓缓地飘了一下又落了下去,“杏花只有脱离了杏树才会落叶归根,名声,那只是杜家三小姐杜婉的,而我…”
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要是再不回去,阮嬷嬷就该说了,冰块,其实我挺喜欢学武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若是我终选落选了,我便跟你学武,可好?”
笑吟吟的看向林峰,眸中带了希冀的亮彩,让林峰再一次恍神了,不自觉的便点了头,“好。”
杜婉立刻笑意焉焉的踮起脚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跑着出了杏花林,看着渐渐消失的娇小身影。
林峰瞥了一眼不远处亭台阴影中的几个宫女,眼眸渐渐变得深邃了,“利用朕,杜婉,你真是好样的,宁可毁了名声也不想入宫,可朕却偏要让你入宫。”
此人正是先帝第四子封钰,当今宸帝,十七岁登基,十八岁亲政,如今刚过二十岁便已手握大半兵权,君权在握说一不二,心思莫测杀伐果断。
宸帝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赵德胜,转身阔步走回刚才的池塘旁,赵德胜立刻对身边的小喜子使了个眼色,便急忙跟了上去,这个杜小姐真是胆大啊!居然敢算计皇上。
走到池塘边捡起了掉落的一个白玉耳坠,拿出一条白色手帕包好放在了怀中,白色手帕的边角处绣着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若是杜婉看到了,一定会吃惊死的,这不是她的手帕吗?曼珠沙华是她对爷爷的思念,她是绝不会给弄丢的。
看着眼前的池水,宸帝的眸中闪现了些许的晦暗不明,更是带上了一丝压抑的狂躁,
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被杜婉皮肤触碰的脖颈处来回不停的抚摸,那种顺滑的感觉还是那般的清晰犹存,可人却是不想留在他的皇宫中。
候在不远处的赵德胜忽然就打了个冷颤,疑惑的仰头看向了天空,阳光明媚,白云飘动,这也没有要下雨的征兆啊!他怎么觉得周身发冷呢!真是奇怪了。
(十三)终选
杜婉回了房间后便等着阮嬷嬷来找麻烦,毕竟她那样的行为在她的眼中必然是个没规矩的,可等到天黑也不见一点她的踪影,便只能满心疑惑的上床闭了眼睛,
脑中忽然闪现了宸帝的影子,便又坐了起来,眸中划过了一丝无言,她本不想那样做的,与侍卫有染,她是丞相的女儿,最多是名声受损或者绞了头发做姑子,况且爹爹也不会让她那样,所以倒霉的就只能是那个林峰了,不是丢官就是丢命,
可她是真的不想入这皇宫,会好累的,她已经厌倦了那种争权夺势勾心斗角的生活,所以啊!没办法,只能对不起他了,谁让他自己撞上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千古流传下来的至理名言,不能怪她。
时间快速的划过,没有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终选还是来临了,杜婉看着眼前的皓德殿轻勾了嘴角,成败在此一举啊!一个还未入选便与其他男子有染的秀女,想来皇后是一定不会同意她入宫的。
皓德殿中。
萧皇后看着珠帘后的宸帝,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皇上怎么回事?为何忽然下旨设了一个珠帘。
赵德妃也是如她一般心中满是疑惑,却不敢发问,就连宠冠后宫的王贵妃也只是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皇后,开始吧!”淡漠的声音自薄唇缓缓溢出,慵懒随意的斜坐在龙椅上看着殿外,准确的说是看着杜婉,眸底深处掩藏的是只有他自己明白的深邃暗幽。
萧皇后起身应了一声,便对着身旁的全公公点了头,全公公立刻高呼道:“宣秀女进殿。”
殿外的传报太监便也大声的喊道:“终选开始,请前五位秀女入殿。”
杜婉五人走进大殿,俯身跪地行了一个大礼,“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贵妃娘娘,德妃娘娘。”
萧皇后看了一眼宸帝,见他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便温雅的说道:“都起来吧!”
看来皇上并不乐意这次的选秀,既然不乐意,他为什么又要选?突然,心突突的直跳了一下,难道是…
不敢再往下想的收回了思绪,对着全公公又点了点头,全公公便压着尖细的嗓音又喊道:“请丞相杜鸿鸣之嫡女杜婉上前。”
杜婉便双手并拢放在腹部,姿雅款款的走到大殿中央提裙跪下,“臣女杜鸿鸣之女杜婉叩见吾皇,吾皇盛安。”
边说边双手交叠低头叩下,宸帝平静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的闪烁,眸底的深邃暗幽也消失了,变的清亮了,就好似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压低声音平缓的道:“抬起头来,朕瞧瞧,杜爱卿的女儿究竟是个什么样?”
杜婉应声抬起了头,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嘴角轻勾带了浅浅的笑容,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地面,
最重要的时刻来了,皇后啊皇后,您老可得给力啊!一定要将我刷下去,一定啊!到时候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了。
宸帝看着这样的她,看着她伪装的如此完美,心中都被气笑了,利用自己想要达到她的目的,她嘴角的笑意是代表了胜利即将到达吗?如果是,那可就要让她失望了,“杜爱卿的女儿就是杜爱卿的女儿,果然不错,留。”
一个留字出,杜婉只觉脑中就是嗡的一声响,心中更是咯噔了一下,怎么会这样?不是为了以示对皇后的敬重而应该过问一声她吗?
这个宸帝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一锤定音了,那她前面做的那个事情岂不是白搭,还害得她对那个林峰生出了一丝愧疚。
叩拜谢恩后退到了一边,脑中的思绪却是没有停下,根本不知道和她一起进来的那四个秀女是否被留了下来。
第一批秀女终选结束后,杜婉才回了心思,一同退了出去。
看着走出去的她,宸帝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眼神却是带了一丝邪魅的幽深,
明明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可脸上却是表现的得体优雅,当真是好啊!不负杜鸿鸣那老狐狸三年的教导。
……
终选结束后,落选的秀女被送出了宫,第二天午后,杜婉和一起入选的华欣怡、姚芊芊、林妙可以及张梦瑶在内的二十名秀女乘着皇家准备的马车离开了皇宫。
掀开窗帘看着渐渐远离的宫门,心中的懊恼苦闷早已平静,水眸之中已然变得波澜不惊了,
看来还是要加入斗争的行列了,又要做回老本行,躲个清闲都躲不掉,既然躲不掉,那便迎难而上吧!
宫斗的电视剧看的虽不多,但还是知道一些的,
更何况公司里面的那些个老古董一个一个的,可都是堪称老狐狸,
还有她那些老谋深算的叔伯们,虽然已经被她解决的几乎没有了,
她连他们都能对付,还能对付不了几个古人?只是不知道又得死多少个脑细胞了。
皇家马车渐渐的驶近了丞相府,一直翘首观望的粉菱便兴奋的急急喊道:“老爷,夫人,小姐回来的。”
杜鸿鸣与马歆蕊便立刻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后面的一众姨娘仆从也急忙跟着走下来。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丞相府门口,接车的蓝汐走过来推开车门掀起了车帘,扶着杜婉走了下来。
“臣杜鸿鸣携众家眷叩见皇妃。”杜鸿鸣带着身后一众人跪地行礼,杜婉便轻蹙了眉头,急忙松开蓝汐的手快步走过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父母二人,“爹爹娘亲这是做什么?这是折煞了女儿。”
杜鸿鸣站起身拍了拍她的手,严肃的说道:“君臣礼,不可废,吾儿如今是皇家媳,是君。”
看着跟过来的禁卫军统领林邢,他心中一惊,不过一瞬便温和的笑着双手握拳,“多谢林将军送小女回来,进府喝杯茶水吧!”
“杜相客气了,我等只是奉皇命,皇妃即已送到,我等就此告辞。”抱拳一握,对着杜婉微点了点头,转身上马向着皇城的方向打马而去,后面的侍卫跟了上去。
杜鸿鸣看着远去的林邢,眼中满是精算,皇上居然动用了禁卫军统领,看来茵茵入宫后必得盛宠以是了然了,他的这部棋走对了。
杜婉收回视线看向了他,美眸悄然一暗,爹爹他…瞥了一眼站在二姨娘身后落选的杜梦,笑着挽了马歆蕊和杜鸿鸣走进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