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娇妃纪事TXT下载娇妃纪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娇妃纪事全文阅读

作者:落雪悠莲     娇妃纪事txt下载     娇妃纪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七十四)心门初开

    “婉儿,你真是会抓朕的弱点,让朕想气也气不起来。”宠溺又无奈的捏了捏杜婉的脸颊,又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这样也好,一并解决了这后宫的女人,省的看了心烦。”

    杜婉便甜甜的咧开了嘴角,心中满是甜蜜,三年了,贼宸帝没有一刻忘记过对她的承诺,更是将她宠上了天,视她如若珍宝,时时刻刻用心呵护着,

    这样的一个男子她是该抓住的,虽然她不相信帝王的话,更不相信男人的话,可三年的呵护足够她相信他了,便是不会全心全意爱上,但她是喜欢了他了,真的喜欢了。

    “陛下,我们可以先不要孩子吗?”突如其来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宸帝就一愣,忽然,他的眼睛一亮,直直的看了杜婉,坏东西的意思是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他了?“坏东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激动的扶起了杜婉,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杜婉的脸就绯红了一片,真是没出息,你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女性啊!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理论还是有的吧!再说你们都已经谈了三年了,脸皮怎么还这么薄啊!

    羞涩的捶了下宸帝的胸口扑到了他怀中,将头埋在他胸前闷闷的道:“陛下讨厌,人家是女孩子嘛。”

    宸帝便抱紧了杜婉,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是从未有过的喜悦与幸福,

    原来他的坏东西为他敞开心扉,他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开心,这种感觉是他以前从未体会过的,也是从来不曾体会到的,

    虽然坏东西说不要孩子,可是没有关系的,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他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他会让她对他彻底的敞开心扉。

    见她不过只一句话,宸帝便这么开心了,杜婉也跟着笑了,原来她对贼宸帝已经这么重要了啊!她的一句话都已经可以左右他的思绪心情了。

    待杜婉暖了身子后,宸帝便抱着她去浴室重新梳洗了一番,自己也换了一身,如今的心悦宫早已摆满了他的日常用品,一身衣袍自是有的。

    ……

    今日早间发生的事自是已经在宫中传开了,此刻王贵妃正坐着十人大轿向心悦宫赶去,她紧紧的捏着手帕,艳丽的脸上满是阴沉,

    究竟是谁要害她?自她掌权这一年多来,她谨小慎微,战战克克,与杜婉井水不犯河水,她虽还是嫉妒杜婉,可她已经看清了皇上,她如今只是想握着宫权,为她的娘家挣一份荣耀而已,

    究竟是谁要她和杜婉两败俱伤?她们两人倒了,目前会对谁最有利?这皇宫中如今也就仅剩下那么十多个人,低位妃嫔没那个胆子动如今盛宠在握的昭贵妃,那么便只有那几个高位妃嫔了,

    皇后已然被废,是翻不起什么大浪的,那么会是安静如斯的赵德妃?还是不争不抢的馨淑媛?或是当时在场的林充媛?

    揉了揉眉心,催促着太监们加快脚步,紧赶慢赶,等赶到心悦宫时还是到了午时。

    杜婉坐在宸帝怀中吃着他夹的翠竹笋,微眯起眼睛满是享受,如此的生活真是腐败奢侈啊!她都快要被贼宸帝养成娇贵的波斯猫了。

    他们两人刚用过午膳漱了口,赵德胜便躬着身走进来行了礼,说王贵妃求见他们。

    宸帝便低沉了脸,一早上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从坏东西出事到现在至少过了一个时辰,她如今才到,当真是好啊!

    赵德胜低着头默默地站在一边,他就知道这时进来,一定会扫了皇上的雅兴,可人家怎么说也是贵妃,如今更是管着宫务,通报一声这个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陛下,既然王贵妃来了,那我们出去看看吧!臣妾倒是想听听她有何说法?”

    杜婉就拉着宸帝走出了内殿,一到外殿便见王贵妃一身正经藏蓝色贵妃宫装,端雅的坐在下首,艳丽的脸庞上此刻多了几分愁容,眉头紧锁着,拨动着杯盖,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王妹妹这是怎么了?”对于叫一个比自己大的人妹妹,杜婉再一次汗颜了,浅笑的挽着宸帝的手臂走进外殿。

    王贵妃赶忙起身行礼,宸帝看都没看她一眼,沉着脸坐到上首,王贵妃就黯然了眼神,虽是没了期待,可心还是好难受。

    默默的跪在了地上,平静的道:“皇上,今早关于昭姐姐之事臣妾已经听说了,也知道张嫔提到了臣妾,可臣妾对天发誓,臣妾绝没有做过此事,更没有想过伤害昭姐姐,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请皇上给臣妾时间,臣妾一定找出那背后之人以证清白。”

    杜婉立刻便惊讶的看向了王贵妃,这古代可是最注重这些誓言什么的,这个王贵妃当真是拼了,不过也是,这三年来贼宸帝因为自己,将前朝后宫翻了个半边天,她怎么可能会不怕。

    感觉到手上的异样,杜婉扭头看向宸帝甜甜一笑,宸帝握了她的手随意的翻看摆弄着,看向了王贵妃,

    这个女人明艳动人又聪慧知趣,知进退,明事理,以前在后宫众多的女人当中,他是愿意给她一份荣耀的,可就是那份荣耀让她失了本性,“此事你不用管,朕亲自查,贵妃,希望最后的结果当真如你所说。”

    话落便拉着杜婉离开了外殿,王贵妃就跌坐在了碎花地毯上,“皇上,你就这般不相信臣妾吗?为什么从杜婉入宫后你的眼中就再也容不下臣妾了。”

    摇摇头自嘲一笑,由着大宫女将她搀扶起来。

    杜婉愣愣的就这么跟着宸帝走了出来,这就完了?就这样?这也太简单直接了吧!

    宸帝一看便知她在想什么,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鼻尖,拉着她向外走去,一边道:“此事与她无关,若由她查,最终也就是几个低位妃嫔做了替罪羊,她不会有一点的事。”

    停下话语看向杜婉,宠溺一笑,“答应婉儿的承诺已经三年了,太久了,不能再迟下去了,所以我要借此事彻底的肃清后宫,她便不能插手。”

    杜婉便甜甜笑了,宸帝就捏了下她的手,带着她慢步向杏花林走去,心中徘徊的那个想法又冒出了头,或许坏东西愿意呢!于是又开了口:

    “小东西,朕要给你一个不能反悔的花烛夜,朕要给你一个一心人的花烛夜,朕要你永远都记得我们第一次的美好。”

    宸帝的话中是爱意满满,却无端的让杜婉心悸了一下,看向他快速的微蹙了眉头,为什么她会觉得此刻的贼宸帝有些不对劲呢?好诡异的感觉,就好像他知道他们的第一次会是痛苦的,可是这怎么可能?

    宸帝像是察觉到了杜婉的反常,又像没有察觉到,拉着她停在了他们经常站的池塘边,池塘的水还是那般的清澈见底,杏花树已经探出了绿芽。

    宸帝环住杜婉的腰身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问道:“婉儿,若是让你做朕的皇后,你可愿意?”

    杜婉条件反射的就摇了头,等她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顿时僵了身子,连忙转身看向宸帝慌乱的解释:“陛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

    宸帝抬手堵住了杜婉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他都明白,只是不甘心的想要再试一次,可结果不如他意啊!坏东西心底对帝王的抵触好像是深到了骨子里。

(七十五)凤栖梧桐

    王贵妃由宫女搀扶着上了大轿,整个人愣愣的没有一点反应,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大轿向着她的浅华宫而去,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遮住了里面的空洞与悲痛,

    明明已经看清了,为什么心还是会痛,在他的眼中除了杜婉,再也不会容下她人的,

    便是那萧皇后都看清了,为什么她却不如她,她们两个你争我斗多年,竟是一场笑话,可笑啊可笑。

    大轿走到了御花园,迎面而来了两人,都是宫装加身,姿雅款款,看到王贵妃的大轿便走过来见了礼,“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赵德妃和馨淑容的声音打断了王贵妃的自嘲,她睁眼看向了她二人,“两位妹妹这是要去看昭贵妃?”

    “是啊!昭贵妃娘娘无端的就遭了那样的大罪,我们这些做妃嫔的自是该去看望看望的。”赵德妃就感慨的回了一句,与馨淑容一起点了头,面上流露着担忧和关怀。

    王贵妃浅声一笑,所有的悲伤与绝望全部掩藏了,后宫的女人,便是再怎么可怜,也不会流露在他人面前,“两位妹妹那可就去晚了,皇上刚携着昭贵妃去了暖阁,两位妹妹去了心悦宫,也只是扑个空。”

    “这样?那多谢贵妃娘娘提醒。”赵德妃和馨淑容便又是浅浅一屈膝,王贵妃便又淡笑了一下,没有再多言,示意大轿离开了御花园。

    看着渐渐消失的大轿,赵德妃和馨淑容便对视了一眼。

    “馨妹妹,既然昭妹妹不在,那便去我宫中坐坐吧!”

    “好,赵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赵德妃便带着馨淑容去了她的宫中,一进了宫门便挥退了宫中的宫女太监们。

    “赵姐姐可是要说什么?”刚一坐下,馨淑容便开了口,赵德妃将茶杯递到了她面前,缓缓笑道:“馨妹妹就是心思通透。”

    馨淑容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也不搭话,等着赵德妃的下文,赵德妃也不犹豫,直接就开了口。

    “这三年来皇上为昭妹妹做的一切你我都看在眼中,也早已没了奢求,皇后被废,如今这王贵妃怕是也逍遥不了多久了,

    你我二人倒不如主动退出,或许还能为自个求一个好点的未来之路,总比入了那惠安斋一生被困来的强,馨妹妹觉得如何?”

    馨淑容便握住了赵德妃的手,“赵姐姐,其实妹妹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苦于不知该如何与姐姐开口,说句心里话,若非父亲母亲以死相逼,妹妹是绝不愿入这深宫的。”

    赵德妃便笑了,两人相看着,都懂得彼此心中的念想,这便是心心相印的知己吧!

    ……

    而这边,杜婉看着宸帝,轻咬了唇瓣,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如今她已经走到这第二步了,不能再迈出第一步了,

    皇后是人当的,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她自问没那个心力,不然也不会将宫权让给王贵妃,她只想悠闲自在的当一个宠妃,享受着贼宸帝的宠爱舒舒服服的奢侈一生,前世太累了,这一生不想再绞尽脑汁了。

    “陛下,今日我们再对弈一局,如何?”杜婉率先打破了这有些僵硬诡异的气氛,拉着宸帝向亭台暖阁走去,甜甜的仰头看着他。

    宸帝便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蛋点了头,他还是太着急了,坏东西的心门是不会全然为帝王敞开的。

    见他应了,杜婉便又道:“那盘残局臣妾可是研究了好几天,这次一定不会输。”

    踩着楼梯台阶歪着身子靠在宸帝的身上,这个暖阁三年前还没有,是贼宸帝给她建的,只是还没有起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

    刚进入暖阁,一阵的暖意便扫面而来,地龙烧的很是旺盛,暖阁之中暖意洋洋。

    杜婉退了她和宸帝的披风,便任意宸帝拉着她绕过了屏风,坐到贵妃榻上。

    赵德胜命人将一应吃食糕点摆在小几上,又将他们二人上次没有下完的棋盘摆在棋桌上,便退出去关上了门。

    这里已经是皇上和娘娘每日里必待的地方了,悠闲的不似在宫中,好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之源,皇宫之中从来都是压抑的,也只有这里有着一片心明,

    只是为什么皇上不给这里起个名字,帝王之心果然不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以猜测的,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吧!

    杜婉笑眯眯的接过宸帝递的茶,轻抿了一口,是她最爱的茉莉,清香味淡,不像其他名茶那般带着涩涩的甘苦,而是淡淡的香甜。

    “陛下如今倒是跟了臣妾的喜好,臣妾是个俗人,品不来明前龙井的好,陛下怎的也这般。”

    “婉儿,朕觉得你完全可以正常说话,你这么温雅,朕有些受不住。”宸帝好笑的刮了下杜婉的鼻尖。

    杜婉立刻便恢复了娇气,“陛下真讨厌,臣妾好不容易酝酿了一下呢,不跟陛下扯闲话了,今天臣妾一定要赢了陛下。”

    起身就走到棋桌前坐下,宸帝便跟了过来,她率先下了一子,然后笑眯眯的看向对面的他。

    宸帝换了一身龙纹银蓝袍,银珠玉冠束发,银丝冠穗左右垂至胸前,因他微微前倾的身躯而缓慢摇晃浮动,而杜婉换了一身的蓝色襦裙,不过是浅蓝色的,他们的服饰有点像情侣装。

    宸帝用修长的两指夹起一枚碧玉白子看向棋盘,一边道:“朕记得几日前这盘残局是以婉儿停手结束的。”

    看向杜婉就为微挑了下眉,这个有些轻浮的动作让他刀削冷硬的脸庞瞬间柔和了下来。

    杜婉便心头一虚,面上却是故作无知的表现出一副呆萌的样子,“有吗?那一定是陛下记错了。”

    笑着又催促着宸帝赶紧下,宸帝便无奈的摇了摇头,将白子落下,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说说笑笑,像一对平凡的夫妻一般。

    初春还是有些昼短夜长,阔别的余晖悄然的掩藏在了地平线下,点点的星空闪烁了灿灿星光,

    两人在暖阁中一待又是半日,连晚膳都是在这里解决的,期间杜婉撒娇耍赖的赢了宸帝好几次,还是宸帝故意让了她的。

    酉时过了一盏茶,两人才离开,走出暖阁时宸帝突如其来的说了‘凤栖梧桐’四个字,杜婉和赵德胜一众人便是一懵。

    “凤栖梧桐,婉儿可喜欢这个名字?”宸帝拉着杜婉仰头看向空荡荡的横幅,既然坏东西不愿做他的皇后,那便做他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杜婉立刻就明白了宸帝这是什么意思,凤栖梧桐,我想栖息在你心里,只有凤凰才可以拥有唯一属于自己的那棵梧桐树,永生永世,只此一棵,生死相连,不离不弃,

    可贼宸帝是龙,是翱翔于九天的真龙,他不是梧桐树的,她也做不来那凤凰,她可以爱他,却不会全心全意,她最爱的只会是她自己,她不想骗他。

    “臣妾更喜欢龙游九洲,翱翔晴空,陛下,一心人换的是执子之手,太贪心了可不好哦!”

    看向宸帝露出整齐的小虎牙,嘴角小小的酒窝羞羞的探了出来,弯弯的月牙中笑意盛彩,衬托着她那黝黑的瞳孔靓丽耀眼,宸帝便抚上了她的眼睛,弯翘的睫毛轻轻扫过指腹,却扫不走他心底的失落与震撼。

    拉着杜婉回了心悦宫,各自沉默的做着各自的事,直到安寝都没有说一句话。

    暖阁还叫暖阁,不是‘凤栖梧桐’,也不是‘龙游九洲’。

    明明晚间还是星空闪耀,可到了三更灯火时却下起了绵绵春雨,空气潮湿的渗人,赵德胜等一众奴才们纷纷躲在了殿檐下,望向夜空,

    午间明明是美好的午间,为何到了晚间又变样了,他们的心肝迟早得被那两位主子给吓死。

(七十六)重生封钰

    翌日清晨。

    宸帝静静地看着在他臂弯中睡得香甜的杜婉,眼中满是暗淡,当他睁开眼睛看到活着的何向和孟颖娴,想起记忆中已经模糊的那一年,他以狩猎为由一举拿下并歼灭高家军,他就知道他是回到了三十年前,

    他心中的狂喜和快要压不住的蚀骨思念让他差点失了本性失了理智的将他的坏东西抓回来,可是最终他控制了下来,

    他将本来打算要取消的选秀重新提上了日程,他的坏东西入宫选秀了,在宫门口,他故意与她相遇时他用尽了全力才没有将她紧紧的揽入怀中,揉入骨中。

    前世他以教坊为由用真正的杜婉替换了坏东西,将她救出来,教她武功心术,让她代替真正的杜婉回到杜家,利用她的报仇心切让她自愿为他监视查找扳倒杜鸿鸣的罪证,

    她回去途中发生的一切他都做好了准备,他猜到高源必定会去刺杀她,他正好可以利用她逼出高家军,只是她居然自作主张的出了屋,还故意让自己受伤却意外失去了记忆,

    坏东西那么聪慧,他能猜到的,她一定也猜到了,所以她就破坏了他的计划,

    她失去了记忆忘记了一切,便将自己当成了真正的杜婉,这样也好,再好的伪装都有露馅的时候,更何况是在杜鸿鸣那老狐狸身边,只有做真正的杜婉才不会被怀疑,

    只是坏东西居然对杜家生出了那可笑的亲情,他怎么可能允许他最重要的一枚棋子脱离他的掌控。

    坏东西的记忆恢复了,可她却下不去手了,做了四年的杜家小姐,她竟不愿报仇了,那他便帮她回忆回忆她高家的惨烈,

    最终她还是按照他的计划安排走了下去,他的棋子不可能会脱离他的掌控的。

    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伪造杜鸿鸣与西羌等小国部落勾结意图造反的罪证,杜家满门抄斩,他的第一步如他所算那般顺利的完成了。

    他又告诉她,参与她高家灭门的不止杜家,还有贵胄机要大臣,其实前世的那时他并不是很清楚他所说的那些大臣元老原来是真有多一半参与了,

    因为那时的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人有没有参与,在他的心中,只有他的宏图霸业。

    前朝后宫本就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便给了坏东西一个新的身份让她入宫为妃,用她对付他后宫的那些女人,

    以此来打压前朝那些自以为是的元老,又一边告诉高源她的身份,让高源捉襟见肘,暗中拿下囚禁了他。

    他所有的谋划全部顺着他的意愿完成了,天启这个被他那窝囊的父皇弄的乌烟瘴气朝臣当道的王朝让他一手握在了手心,他将天启带到了盛世巅峰,他独揽大权说一不二,可是他的心却突然空了。

    直到那一天,她说她大仇已报,她要离开,他的心突然就痛了一下,像针扎一般的轻微,可却是让他难受的像是要窒息了,

    他没有思考一瞬的居然驳回了她的要求,那是她在入宫时他答应她的,他说他帮她报了仇之后她的去留他不再过问,

    那是他第一次违背了他一直以来的信念,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可他就是不想让坏东西离开,不愿放她离开。

    坏东西逃了,她逃离了他,他怎么可能允许她那样的挑衅他的权威,所以他用高源威胁了她,她乖乖的来了无情崖,

    当看到高源还活着时,她对他笑的那么的纯真,他才知道了,为什么他会感觉心是空的了?为什么他会感觉到心痛了?

    原来从小到大、从始至终,坏东西都未对他露出过那样的笑容,若不是他用高源威胁她回来,他怕是一生都不会察觉到,原来坏东西从未爱上过他,可他却已不自知的将坏东西存在了心里。

    他封钰是何等的骄傲,既然他已经知道他爱坏东西了,那么他岂能允许他所爱之人不爱他。

    他从未想过要了高源的命,他只是想用他来牵制坏东西,可高源却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就那么毅然决然的跳下了无情崖,

    他以为坏东西会怨他恨他,却没想到她只是平静的在崖顶站了一天,便跟着他回去了。

    可从那之后她便没了笑容,纵使他废了她的武功内力,她也没反应,只是将自己关在心悦宫中,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他知道她向往自由,所以他为她建造了暖阁,可她却从未去过一次,从来都是将自己关在心悦宫里,

    便是他来,她也没一点的反应,他便陪着她慢慢的耗,可他的耐心总有耗尽的一天。

    高源死后的第三个春天,那一晚他喝了酒,便强要了她,她那么费力的挣扎着,可她如何能抵抗的了他,她的泪水就那么滴在他的手背上,灼烧了他的心,也烧尽了他残存的理智。

    他利用了坏东西一生,也囚禁了她一生,纵使她不爱他,她不愿意,可他还是将她困在了皇宫这个她心中的牢笼里,强迫她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他以为有了孩子她的心便会软化分毫,可是没有,坏东西不爱他,连带着也不爱他们的孩子。

    有了孩子后她的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容,他知道那是她的伪装,只是他不想打破那份得来不易的假象,

    她伪装的很好,任谁也看不出她不爱他们父子,他明明知道她对他的巧言欢笑全是假的,他还是欺骗了自己,也许她对他是有一份真情的。

    前世他到死都不甘心,他所爱之人不爱他,他到死都没能让坏东西爱上他,如今他重回三十年前,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他也不会再让它发生,他要让他的坏东西爱上他,没有一丝芥蒂的彻彻底底的爱上他,

    这一生他想对她好,好的让她一步也不愿离开他,可是当看到她眼底隐藏着他看了多少年的平静冷漠时,他知道她是不在乎他的,

    他心中的狂躁几乎要侵蚀的他让他不顾一切的再一次将坏东西囚禁,可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所以他放纵了她。

    ……

    摸着杜婉的脸庞收回了突然而来的回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一直以为坏东西不爱他,是因为他所做的那些事,是因为他是帝王,而坏东西却不相信帝王,

    直到昨天晚上她的那句话,他才恍然间明白过来,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错了,前世加今生三年的相处,他还是没有完全的了解坏东西,

    坏东西不爱他并不是因为他不相信帝王,而是因为她不愿意将自己的心完全的交给他人,也许三年来他的收收放放让她喜欢了他,也相信了他,可她不爱他,她爱的只有她自己。

    抚着杜婉的脸庞,眼中的暗淡点点的下坠着,忽然却停了下来,骤然变的绚丽了,可是那又怎样,坏东西不爱他又怎样,今生没有了那些外因,不过是一个她最爱自己的内因,她是人,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他如今有的是时间和足够的耐心与她耗。

    想通了,心便安定了,低头就含住了杜婉微张的嫩唇,“坏东西,真是个坏东西,朕的好心情都被你破坏了。”

    轻咬了下杜婉的下唇,起身下了床榻,梳洗打理好后便离了心悦宫。

(七十七)废后离宫

    关于昨日校场之事,影一已经全部查清楚了,听着他说的结果,宸帝后靠着御辇嗤笑一声,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啊!无论前世今生,都一样。

    早朝期间宸帝大怒,怒斥礼部尚书王大人教女无能,王贵妃以张嫔为引联合各宫妃嫔行此歹毒之计,欲让昭贵妃意外死于血红马下,幸得灵虎虎豹相救,才幸免于难。

    王贵妃入宫多年不仅未育皇嗣,如今更是恶毒至极,各宫妃嫔各个人面蛇蝎,心思歹毒,有如此后宫,他如何能安心治理天下,宸帝实乃痛心。

    杜婉听着蓝汐带来的消息,笑的不住摇头,今天早上贼宸帝吻她的时候她其实已经醒了,只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所以只能装睡,

    她以为贼宸帝会生气,没想到他只是轻吻了一下她便离开了,然后又开始折腾起那些个日日胆战心惊的朝臣们,

    她当真没看错,贼宸帝虽然性子冷漠诡异,心思缜密莫测,但实际上他就是一个腹黑的狡诈男,贼精贼精的,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

    杜婉笑着,突然,她蹙起了弯弯的柳叶眉,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蓝汐便悄然的退了下去,给她留下了一个安静的空间。

    忽然,杜婉眼眸一缩便握紧了纤长娇嫩的手指,银牙咬的是咯咯作响,已然长开的绝美脸上此刻全是压不住的愤怒,

    该死的贼宸帝,她又着了他的道,什么承诺?什么约定?根本就是他肃清朝堂的借口,她居然就这么迷糊的被他利用了三年。

    猛的起身就要去找宸帝质问算账,可刚走出内殿的门口,又停下来折了回去。

    外面候着的蓝汐等人被她这一连串的反应给搞得简直是一头雾水。

    今天早上主子不是已经正常了,怎么现在又不正常了,而且好像还越发的严重了,

    唉!真是搞不懂,皇上明明那么宠爱主子,主子怎么就要自己作死呢!

    ……

    时间一晃便是两日,两日后还是一个雨天,这雨一下便是三日,不知明日是否会放晴。

    这天是萧皇后离开的日子,她只带了一个贴身宫女惜月,由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拉着离开了皇宫。

    她如今已是废后,自然不会有皇后的銮驾相送,更没有资格让朝臣和各宫妃嫔恭送,再者那些朝臣妃嫔如今都是人人自危,哪儿还有什么心力去送一个废后。

    萧皇后撩开单薄的车帘看向渐渐远离的皇宫,温雅柔美的面容憔悴的仿佛老了许多,她如今也不过二十左右,却像是已经到了迟暮之年,当真是心死如灯灭。

    “杜婉,你的命怎么就这么好,他竟然要为你废黜六宫,呵!我竟还自以为是的以为你不过和我一样,只是他的一颗棋子,我竟还自以为是的不甘的想要看你的下场,却是愚蠢的又一次为他铺了路。”

    萧皇后死死的盯着已经看不见的宏伟辉煌,抠紧了车窗的把手。

    马车缓缓的驾驶着离了京都,向惠安斋驶去,飘雨的天空一片灰雾蒙蒙,到了晚间马车终于来到了惠安斋的山道上,山道两旁是座大山,山道就修建在半山腰上。

    萧皇后自言自语了一路,宫女惜月不知关了多少次窗,可每次又被萧皇后推开,绵绵细雨就那么打在她的脸上流了下来,不知多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看着过了这座山就要到了那个困住她一生的可怕牢笼,萧皇后突然看向京都的方向疯狂的嘶吼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后之位就这么拱手相让了,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封钰,为什么?为…唔…”

    萧皇后的脖颈被驾车的一个男子死死的勒住了,一旁的惜月早已没了气息,脖颈处的血红渲染了马车上的毯子。

    萧皇后被迫后仰着脖颈,脖间已经被勒出了红痕,她艰难的拉着勒绳不住的挣扎,可她一弱女子的力量,如何能挣扎得了,不过片刻便翻了白眼,低垂了头。

    马车还在缓慢的跑着,车轮在黏湿的山道上压出了两条深深的车轮印。

    见萧皇后已经没了气息,男子随意的拿出了一方手帕,擦了擦白皙的修长手指。

    “真是的,我这一双救人的行医之手就这么沾了这个女人的污气,真是晦气,赶紧处理了。”

    这个男子便是易了容的神医陌离,他嘀咕着吩咐完后便跳离了马车快速消失。

    撕下人皮面具撑着油纸伞来到惠安斋对面的山顶上,看着前方屹立而站的笔直身影,走了过去。

    又是银白月牙袍,出来从不知道换一个其他的颜色,明明是修罗恶魔,装什么温雅公子,摇摇头加快了脚步。

    “本神医的这双行医之手都为了你沾了晦气了,自己不去解决,却要让本神医动手,你真当本神医是你的那些属下啊!而且一包毒药解决的事,非得要做成上吊自杀的样子。”

    陌离边走边抱怨着,走到山顶之上,看着周身满是孤寂的燕归,虽然没什么好气,却还是将油纸伞递了一半在他头顶。

    燕归便抬眼看了一眼头顶的一半油纸伞,又看向山道上这会儿开始快速飞奔的马车,双手负后,右手大拇指不停地摩挲着手中的玄银扇,“何必说那些没用的,若我能动手,岂会用你。”

    “得嘞得嘞,我不跟你扯了,反正你总是有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一直僵着。”

    他也真是的,没事不去研究自己搜罗的那些疑难杂症,居然在这儿又问起了这些没用的,明明就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回答,还是一遍又一遍的问。

    陌离又摇了摇头,在心底叹了口气。

    马车进了峡谷看不到了,燕归转身离开,细细的春雨虽然软绵,但还是打湿了他的衣袍,

    雨水顺着冰凉的面具流进了他的衣领,微凉的冷意却冰不了他那颗滚烫炽痛的心,“顺其自然吧!她的心从来都不会为我全然放开。”

    施展轻功飞下了山顶,身影在黑暗的夜空渐渐消失不见。

    陌离便扔掉了手中的油纸伞,静静地站在山顶上,“也不知道这淋雨是什么感觉?你这般顺其自然,当真就能得到吗?当她恢复记忆后又会是冷漠如斯的她,那场意外也只是一场意外,又当真能改变什么?”

    当雨水渗透丝白衣衫紧贴了他的皮肤,陌离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快速用内功蒸干了衣衫拿起了油纸伞。

    他真是跟着这怪人太久了,也学起了自残来,还变得伤春悲秋了,他的事与他何干,他不过是被他抓来看病的大夫,什么时候变成老妈子兼属下了。

    上空突然绽放了一抹红光,陌离就勾起了唇角,妥了,这下可以安稳的交差了,

    又来,真是习惯成自然了,看来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他的,今生就注定了要为他劳苦操心,真是个劳苦命啊!

    抖了抖身子快速的跳下山顶离开。

(七十八)皇后自缢(周六加更)

    这几日宸帝没有来心悦宫,听说是前朝之事让他无暇分身,而且萧皇后在到惠安斋的当晚便上吊自杀了。

    留的遗书里言说她做皇后多年,却未能给皇家诞下一儿半女,延续皇家血脉,她自知无颜再苟活,遂自缢向皇家列祖列宗请罪。

    宸帝下旨允萧皇后回归故里,葬入萧家祖坟墓地,告老还乡的萧太师亲自回京入宫谢恩,在惠安斋接个萧皇后的遗体回了故里,自此萧家三代再未入过京都。

    此后的几月里朝堂之上只围着一件事转,那就是昭贵妃被害之事,虽然昭贵妃并没有任何的事,但宸帝却不愿就此罢手,硬是要将事情闹大,因此又惊动了萧太后,

    萧太后本就因萧家家道中落和萧皇后之死怨怪宸帝,怨恨杜婉,如今听闻宸帝有废黜六宫之意,更是怒气滔天,一气之下便病倒了,她又以绝食来威胁宸帝。

    ……

    慈和宫。

    “母后是打算用绝食来威胁朕?”宸帝坐在桌边随意的波动着杯盖,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情绪。

    萧太后的心中无端的就一窒,躺着的身子也微微的倾起了两分,床榻边候着的杨嬷嬷就赶忙扶着她将靠枕垫在她的身后。

    “杨嬷嬷,你先下去。”萧太后摆手让杨嬷嬷退下。

    杨嬷嬷便应声着俯身一屈,对宸帝和萧太后行了礼后退出去关上了门。

    萧太后看向了宸帝,她怎么感觉皇帝知道些什么,可是怎么可能?那件事她做的是何其的隐秘,她不能自己吓自己。

    “皇帝,哀家怎敢。”沉声看着宸帝,端的是沉稳威仪,几日未进食让她的脸色有着些许的泛白。

    宸帝就勾唇一笑,扔下了杯盖,这个女人他自小就知道不是他的生母,可她将他养大,细心呵护,前世他一直觉得养育之恩大于天,所以他对她是敬之尊之,让她尊享福寿。

    只是这人老了就会犯糊涂,她年轻的时候可是耍弄算计了不少人,心机超然的不同凡响,更是将他那愚昧蠢笨的父皇拿捏的很准,进退有度,皇后气度尽显。

    “母后,闲话朕也懒得说,母后如今已是贵为天启太后,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得要过问朕的后宫,朕可不是那愚蠢昏昧的父皇,任你拿捏。”

    起身走到床边坐下,为萧太后压了压被角,见她因为他的话而变得越发不悦,他自若的又道:“张嫔死了,那个威胁恐吓收买她的宫女也死了,又有王丽媛冲在前面,朕必然会将关注放在她身上,母后是这样觉得?若是如此,那母后是否将朕想的太简单了。”

    萧太后的眼睛终是掩藏不住的快速收缩了一下,被褥中的手也不自知的握了起来,“皇帝想要说什么?你在怀疑哀家?”

    面上露出了满满的痛心,像是对宸帝怀疑她对杜婉出手而伤心不已,心中却是愤恨难平,眸低的嫉妒疯狂差点都溢出来,

    她的确出手了,只是那该死的妖女命太好了,在她还未从普济寺出发时她便派了萧家私卫告知宫中的心腹,除掉那个贱人妖女,那样一个祸国殃民的魅君妖女,她岂会由的她祸乱后宫,魅惑君主。

    见萧太后这般,宸帝终是起身背过了身,眸中残留的最后一点温情彻底的消失殆尽了,只剩下了冰凉。

    前世如此,今生还是如此,她当真觉得他不会动她,确实,此时他不会动她,萧家刚被他拔出,此时太后要是出事,对他极为不利。

    “校场之事朕不会再查下去,可母后心中最好知道,朕之逆鳞,触之即死,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母后若安分守己,那你永远是天启最尊贵的太后,可若再有下次,那便别怪朕不念及养育之恩。”

    说完这句话便甩袖离开,也不管他的话是否会在萧太后的心中激起千翻巨浪。

    萧太后也当真是老糊涂了,帝王最不怕的便是威胁,帝王最讨厌的便是后宫女子干政,而这两样她都占全了,可想而知结局会是如何。

    宸帝一离开,萧太后面上所有的镇定端仪便消失的荡然无存了,只余下了层层的心悸,走进来的杨嬷嬷看到她这般模样,赶忙握住了她的手,“娘娘,您怎么了?”

    萧太后扭头看向了她,猛然握紧了她的手,泛出了苍白,慌乱了,“嬷嬷,皇帝他知道了,他知道了,怎么办?怎么办?”

    杨嬷嬷便紧皱了眉头,皇上知道了什么?难道是昭贵妃的那件事,“娘娘你别急,皇上什么也没做的就离开了,便是他不再追究下去了,您别自己吓自己。”

    萧太后听出杨嬷嬷和她说的不是一件事,慌乱的就摇了头,“不是,不是,不是那件事,他知道了他不是我亲生的。”

    杨嬷嬷就缩了眼角,心中更是猛然一缩,怎么会?当年之事她们做的何其隐秘,皇上怎么会知道?

    强迫了自己冷静下来,握紧了萧太后的手,“娘娘别慌,皇上不是什么也没做吗?皇上自小便对您敬爱有加,便是知道了他不是您亲生的,也不会改变什么的,他如今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您给的,皇上心中必然清楚。”

    萧太后慌乱的心因为杨嬷嬷的这句话平静了下来,对,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她不能自乱了阵脚。

    ……

    宸帝离开慈和宫后便去了心悦宫,却是没有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外面看着。

    小东西,朕想要你的心,是不是真的很难?朕想要捂热你的寒凉,是不是真的捂不热?

    朕放过了她,朕知道这样会委屈了你,但她对朕的养育之恩,在那些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朕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小东西,不过朕向你保证,就这么一次,朕只放她这一次,如果她还是如前世那般看不清,朕便亲手送她下去见朕那愚蠢的父皇。

    静静的站了片刻便离开了。

    ……

    朝堂之上还在围绕着昭贵妃被害一事,就在众人以为宸帝会看在萧太后的面子上揭过此事时萧太后突然好了,而且对外大赞宸帝做法,

    说有如此不省心的后宫,宸帝心神必将不得宽舒,那等蛇蝎心肠妖言惑众的女人们留在他身边只会酿成大祸,让宸帝荒废了朝政,

    而且那些女人心思不纯,会影响宸帝心情,宸帝心情不好必将影响他的身心健康,从而影响整个天启。

    大臣们听着萧太后这等说法,各个目瞪口呆,太后不愧是太后,这也太能扯了,果然是后宫里爬出来的女人,

    可是他们的这位宸帝是会被后宫的那些女子们影响的人吗?那绝对是不会的,当然除了那个让他们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的昭贵妃。

    萧太后的妥协让那些还打着心思的各部官员没了由头。

    宸帝后宫中唯一有可能与昭贵妃一较高下的王贵妃就这么败了。

    宸帝下旨,王贵妃贬至普济寺静心己过,王贵妃不愿离宫,服毒自缢与浅华宫内。

    历朝历代,妃嫔自缢与宫中都是不可饶恕之大罪。

    礼部尚书教出如此女儿,宸帝实乃痛心,责令将其降至州府。

    如此一人之过全家牵连的做法,吓的还想要蹦哒几下的官员们彻底的歇了心思。

(七十九)上门来客

    杜婉斜窝在贵妃榻上听着粉菱带来的消息,乐的嘴都合不上,贼宸帝真是太绝了,居然让那老太婆说出这般唯心的话,

    想起那老太婆回宫的第二天她去请安,那老太婆居然明里暗里的骂她红颜祸水,魅惑君心,意图动摇天启根基,她要当真如此厉害,她首先第一个就宰了那老太婆,果然婆媳关系是千古难解之谜。

    不过据她所知,贼宸帝与那老太婆可是亲生母子,他怎会这般不给那老太婆面子,

    果然帝王都是没人性的,幸好她那天压住了气性没有去找他质问,不然就玩完了,

    亏得她明智,知道只有自己爱自己别人才会爱你,纵使被伤了也不会痛的撕心裂肺,那她是不是要收回她这三年来的任性放肆?

    若是宸帝知道杜婉此刻心里的想法,一定恨不得捶死自己,一个他不在意的做法居然让他这三年的努力喂了狗,全部白费了,

    只可惜他不知道,他现在还美滋滋的想着等解决了这件破事后和他的坏东西洞房花烛。

    “主子,再过半月就是盛夏了,皇上又有小半年没来我们心悦宫了,主子就不着急嘛,您跟皇上冷战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您就大人有大量去看看皇上吧!”

    粉菱嘟着嘴苦苦恳求着,她都快被小喜子缠死了,一天到晚的问主子什么时候去紫宸殿,她怎么知道啊!

    蓝汐看向粉菱好笑的摇摇头,将削好的果子喂给杜婉,杜婉窝在贵妃榻上微眯着眼睛悠哉悠哉的享受着这腐败的生活,见粉菱都快要哭了,她才好心的含糊不清了声音:

    “粉菱,你这急性子,都多少年了还是改不过来,谁告诉你的,你家主子在和皇上冷战置气了,

    今年的雨水怕是又不少,哥哥去了浙南一带已经三年了,陛下此刻自然很忙,

    而且这后宫的女人还要他处理,我怎好去打扰他,等过了这繁忙的一阵子,不用你说,我自是会去找他。”

    虽然她想要收回她的放肆任性,可如今是收的回还是收不回,尚未有个定数。

    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迷茫了,她好像终是将贼宸帝给装进心里了,怎么办?

    粉菱立刻便裂开了嘴,原来主子和皇上没有冷战啊!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如此单纯天真的她,蓝汐看向杜婉,眼中闪过了一瞬担忧,主子若是恢复了记忆,她会像现在这般全心全意的相信宸帝?她若知道宸帝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利用她对付杜家,她会怎么做?她该怎么办?

    被公子带回去的主子不是孤儿,而是被灭了门的勋贵之家高家小姐,宸帝是下旨抄了她家元首的儿子,宠了她三年的杜家,她心中高大的爹爹,是灭了她家满门的元凶,六年前刺杀她害得她失忆的,是她的亲哥哥,

    二公子说的这些如果都是真的,主子该怎么办?她如何能接受,身边之人一个一个都利用她,公子如此,杜家如此,宸帝如此,她和绿雅她最信任的两个婢女更是如此,也只有二公子是单纯的为了她。

    借用削苹果的动作低垂了头,不让杜婉看到她此刻异常的表情,她想把一切都告诉主子,可是她不敢,陋巷的教训是公子的惩罚和警告,主子失忆的意外不能再出现了,否则会再一次打乱公子的计划。

    “主子,赵德妃和馨淑容求见。”离落的声音打断了杜婉和蓝汐各自的思绪,纷纷扭头看向了走进来的她。

    杜婉起身擦了擦手,蓝汐便赶忙拉了下发呆傻笑的粉菱,扶着杜婉穿好绣花鞋。

    “都这么久了,她们也该来了,走吧!去听听她们说什么?”杜婉不雅的伸了个懒腰,等蓝汐和粉菱帮她整理好衣裙后便走出内殿去了外殿。

    赵德妃虽然在选秀时给她拉了一次仇恨,也在她第一次请安时对她甚是虚伪了一番,可也就那么两次,对她又没有造成伤害,

    便就无伤大雅了,毕竟谁也不喜欢自己男人的其他小妾,而馨淑容不但没有得罪陷害过她,反而在六宫妃嫔夹击她时暗中帮了她几次,

    况且这三年里,她们二人也算是她的话友了,为她解了这深宫的些许枯燥与无聊,虽然贼宸帝会经常带她出宫逛逛,可是他将她看的太严了,应该是怕她再次走丢吧!

    走到外殿殿门前,收回思绪理了理被风吹起的发丝,走进了外殿,看着左右各坐的女子,浅浅一笑,赵德妃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翠绿色宫装,圆润的脸庞依旧圆润,

    而今日的馨淑容却是换了一身白翎纱裙,倒是比她穿那浅绿色的宫装显得更加的空谷幽兰、超凡脱俗,如此女子被困深宫,当真可惜,

    若是这两人没有过分的要求,她也不介意投桃报李一次,算是还了这三年来的相陪。

    “两位姐姐今儿个可是来迟了,妹妹这儿的杏仁露已经全部进了妹妹的肚子了。”杜婉娇笑着走到上方坐下,按照她的品级她应该是叫她们妹妹的,可她实在受不了了,

    她的年龄摆在那儿,虽说后宫并不看年龄,看的是宠爱和地位,可她就是想做特例,这就是宠妃的骄傲。

    “昭妹妹今儿个可猜错了,今日我与馨妹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赵德妃和馨淑容给杜婉见礼后,赵德妃便掩着嘴轻笑道。

    蓝汐带着宫女上了茶点,便退了下去,杜婉捻了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戏谑的看向赵德妃,“赵姐姐今日倒是爽快的可以,不像与妹妹对弈时那般的磨蹭。”

    赵德妃立刻就轻瞪了一眼杜婉,馨淑容便浅笑的挡了嘴角,“昭妹妹,你就别打趣赵姐姐了,赵姐姐的棋品就是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馨妹妹,你也这般坏的挤兑我,信不信我将你最喜欢的那把琴给拆了去。”赵德妃又轻瞪了一眼馨淑容,馨淑容立刻笑着求饶。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后,赵德妃终于说到了她们两人来的目的,“昭妹妹,这三年来我与馨妹妹早已看清了皇上对你的情意,也没了奢望,如今前朝因皇上要废黜六宫,争休不断,

    我与馨妹妹心中都看得通透,皇上废黜六宫是早晚的事,今日我二人前来只是想求昭妹妹给个恩典,能否与皇上求求情,让我二人去普济寺清修。”

    杜婉立刻就皱起了眉头,看着她们两人,眼中闪现了疑惑,这二人求的竟是去普济寺,

    突然想到萧皇后去的地方,便明了了,这二人怕是担心贼宸帝会将她们这一众宫妃发配去惠安斋吧!

    相比于惠安斋,普济寺确实要比之好上万分。

    见杜婉这般反应,赵德妃和馨淑容就对视了一眼,提起了心,据她们这三年的相处了解,昭贵妃应该是会答应她们如此的一个小要求,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殿内突然就静逸了,杜婉轻抿了一口茉莉花茶,看着紧张的她们二人,轻笑了一下,“二位姐姐不用如此紧张担忧,此事是小事,只是我觉得二位姐姐该有更好的去处。”

(八十一)认清内心

    杜婉坐在桌边单手撑着脸蛋,桌上摆着她最爱的桂花糕,她却是没有一点的食欲,噘着小嘴看向御案边认真处理政务的宸帝。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最有魅惑力的,尤其是这种浑身散发着浓烈荷尔蒙气息的冷冽男子,果然是诚不欺我。

    宸帝虽然看着奏章,可眼角却一直瞅着杜婉,奏章上的字是一个也没看进去,坏东西不是不愿意?如今怎么用那种欲求不满的眼神盯着他?

    收回目光强迫自己不再看杜婉,坏东西表现出的那种僵硬他忘不掉,前世每一次在他身下她都是那般的反应,明知她不愿意,他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强迫了她,

    他还记得有一次,那是她怀了孩子的那一次,她知反抗根本没有作用,便如同没有魂的木偶,便是他怎么要,她都僵硬的没有一点反应。

    猛的闭了下眼睛,握紧了手中的批红狼毫,心中的狂躁又要冒出来,却是再一次被他强自压下去,平静了心绪不再去想前世之事,开始认真的批阅起了奏章。

    两人便一个静静盯着,一个静静翻阅着,不知不觉竟已到了晚膳时间,赵德胜带人摆好晚膳便赶忙低着头退出紫宸殿,关门时悄悄的瞄了眼杜婉,又瞄了眼宸帝,这气氛怎么有些不对啊!快速收回视线关上了殿门。

    宸帝扔下手中的奏章看向杜婉,见她无视着那一桌她最爱的美食,便轻皱了下眉头,走了过来,“不吃?看来婉儿是一点都不饿,那朕就先吃了。”

    宸帝自顾自的开始吃饭,一手一足都是优雅。

    自从他与杜婉一起用膳后,蓝汐和粉菱她们便不在一旁伺候了,因为他不喜欢。

    杜婉见宸帝吃的那般香甜,却不管她,嘴巴顿时噘的更高了,哼!不管就不管,她自己吃,不能为了这可恶的贼宸帝就亏了自己的肚子,更不能错过美食。

    这般想着,便端起盛了米饭的碗就大口的开吃,将嘴巴鼓得圆圆的,一边吃一边还不忘在心里排腹,死宸帝,烂宸帝,贼宸帝,她又没说她不愿意,他凭什么自以为是,嚣张,过分。

    “吃了晚膳便回去吧!朕答应了。”宸帝放下银筷擦了擦嘴,看向了杜婉。

    他怕她要是不回去,他会控制不住他自己伤了她,他一直告诉他自己,这一生他要用足够的耐心去慢慢的将坏东西圈禁在他身边,可每当她对他表现出一点的排斥,他便会控制不住他心中的狂躁,所以他只能赶离她。

    杜婉咬着银筷扭头看向宸帝,脸上写满了疑惑,答应什么?贼宸帝什么意思啊?嘴巴不停的就含糊问道:“陛下答应什么?”

    宸帝便一愣,影一告诉他说赵馨二人去求了她,想要去普济寺,她们一离开她便来了,难道她这一月的持之以恒不是为了那两人?“你不是为了德妃和馨淑容二人来的吗?”

    抬手擦掉杜婉嘴边的一粒米,满身的冷寂漠然终于变成了温润,不管是与不是,至少这一个下午,坏东西的眼里是他,想的也是他。

    “还不是怪你,都扰了我的心神。”杜婉小声的嘀咕着拍了下头,她怎么把正事给忘了,贼宸帝对她已经有这么大的影响了吗?都将她的心神关注全部给带了过去,她清楚贼宸帝已经住进了她心中,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婉儿在嘀咕什么?”宸帝疑惑的问道,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个悄然的弧度,整个人仿佛置身在了阳光里,暖意绵绵,虽然今天是一个雨天。

    杜婉赶忙收回了心神,就甜甜的笑道:“臣妾是说陛下好伟大,奖励一个么么哒。”

    话音一落便快速的在宸帝脸上吻了一下,对于宸帝为何知道德妃二人求过她,她心中清楚,她的周围一直有宸帝的暗卫。

    自此她走丢过后她就感觉到了周围的不同,可她并不反感,这是古代,她不会再逞强自大,以为自己是穿越人士就高这些古代人一等,

    对于这方面,她自知之明的觉悟已经非常高了,在这个古代她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就像她在教坊被抓,她所有的谋算都是建立在贼宸帝会救她的基础上。

    想到这儿,心中突然就明了了,原来在那时她就已经不自知的相信贼宸帝了,是因为什么?他眸中她看不懂的深邃?他身上不时出现的哀伤?还是他眼中时刻都出现的她?

    可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不能再欺骗自己了,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她对贼宸帝动心了,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便是她再怎么不愿承认。

    在这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古代,贼宸帝能答应她在他们古代人看来惊世骇俗的事,她该满足了,他真的很爱她,她还有什么理由再去抗拒。

    这一刻,杜婉的心中想了许多,她是现代人,她不相信爱情,在现代那一夫一妻的时代里都有那么多出轨的,更何况是在这小三小四光明正大盛行的古代,她不就是小四中的一个,

    可是她已经对贼宸帝动心了,贼宸帝更是一直无底线无下限的宠着她,惯着她,她便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的逃避抗拒下去了,她对他已经不只是单纯的喜欢了,而是爱,她爱他。

    宸帝像是察觉到了杜婉此刻内心的变化,眼中的笑意抑制不住的就要泛出来,只有紧紧的捏住手,才能克制着自己不去打扰她。

    坏东西会想明白的,今生的她不是前世那个满心仇恨的心儿,今生的他也不是前世那个满心宏图的封钰。

    杜婉看着宸帝,忽然又笑了,这一次的笑容里没有了以往的虚伪,没有了故作的假装,笑的是那般纯真自然,甜美可爱。

    “陛下,从今天开始,私底下我叫你阿钰,你叫我洁儿,可好?”

    洁白无瑕,至清至纯,这是我最真实的名字,爷爷为我取的。

    “好。”宸帝再也忍不住的将杜婉揽入了怀中,他抱的很紧很紧,像是要将她融入到他的体内,再也不让她出来。

    杜婉也环住了他的腰身,甜甜的咧开了嘴角。

    冷战了将近半年的两人算是彻底的和好了。

    殿外的赵德胜和蓝汐等人仰头看向了高空,晴天白雨停下了,一道彩虹从天际弯了出来,金灿的辉阳洒下了一片彩霞。

    用过晚膳后宸帝便与杜婉漫步去了心悦宫,走到了心悦宫,吃的晚膳也消的差不多了。

    仰头看向牌匾上的‘心悦宫’三个大字,宸帝紧了紧握着杜婉的大手,拉着她走了进去。

    这一次的心悦宫可不如三年前那次那般萧条,院中的桃花树开的繁茂,各种花朵争奇斗艳,太监宫女们都安静的跪在印花地砖上,没有少了一人。

    宸帝满意的拉着杜婉走进了内殿,然后便狠狠地将她给折腾了,虽然没有要了她,却也是补全了他这半年来独自的相思之苦,虽然只要他愿意,根本就不用忍受半年的故意不见。

(八十二)后宫废黜(上架前加更)

    如今的后宫很是安和,朝堂之上却是激烈似火,新任各部官员再次联名上书,请求宸帝将那一应恶毒宫妃全部废除,贬至惠安斋静思己过。

    朝中为数不多的老臣想要阻挠,毕竟一旦众妃全部被废,那后宫便是昭贵妃一人的天下,杜相必将在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杜家也必将一跃成为贵胄之顶,

    可一想起这三年间宸帝因朝臣弹劾昭贵妃而大怒,借此以雷霆手段肃清朝堂,将他们老一辈的元老功勋几乎全部明升暗降,他们便怂了。

    他们现在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更何况能与杜家一较高下的礼部尚书也被她的女儿所累,直接给贬了官,

    杜家如今是风头正盛,谁敢在这个时候招惹,那不是作死嘛,再者就连一众的皇亲国戚都没有反对,他们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

    在各部官员接二连三的请奏中,宸帝犹豫了许久,终是痛心疾首的下了圣诏。

    大致意思就是齐家治国平天下,后宫不安,何以治理天下,他作为中原之主,天启之君,应当以身作则,废黜六宫,全心治理国事安定天下,给黎明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宸帝六年九月二十八日,宸帝后宫正式废黜,后宫所剩不多的妃嫔全部发往惠安斋静思己过,

    赵德妃和馨淑容因不愿离宫,自缢与各自寝宫内,一把大火将她们的宫殿和尸身烧了个干干净净,这场大火一烧便是整整三天三夜,才被扑灭,宸帝大怒,牵连赵馨两家,幸得昭贵妃一再求情,才得以幸免于难。

    这些事黎明百姓一点都不关心,他们关心的只是宸帝为他们做的事。

    宸帝将用于后宫的一应财物全部发放给因洪涝旱灾而流离失所的难民,为她们建家园、修官道。

    百姓群聚万民书上告神明,咏颂宸帝德爱,爱民如子,实乃千古明君。

    万民书由工部、礼部、吏部三部联合篆刻在新建初成的直通南北的大堤坝上,一直留存,堤坝不倒,宸帝爱民之举便永存百姓心中。

    宸帝此次之作为更是被载入了史册,后上书‘宸帝列传’,又称‘黜宫帝后传’。

    ……

    十二月初三,暗中前往域外快四年的龙卫统领林木回来了。

    御书房。

    “属下林木参见主子,见过二公子。”林木对宸帝和高源行了礼后便将他查到的一切递给宸帝,然后笔直身躯的站在一旁。

    看着厚厚的漆封暗报,宸帝拆开随意的翻看了一下,果然,参与南门之变的域外小国部落中有多一半的人员是当年高家被灭的参与者。

    合了暗报便看了一眼高源,然后看向了一身风尘仆仆被晒黑了许多的林木,“你此次赶路辛苦了,去洗漱休息吧!”

    林木立刻应声告退。

    他出去后高源便看向了宸帝,如今的他早已能自如的收敛了那一身的煞气。

    宸帝将手中厚厚的暗报扔给了他。

    看着上面清晰明了的内容,高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能言说的笑,带着悲痛的蚀骨。

    父亲、母亲、大哥、小弟、小妹,你们看到了吗?我已经将那些人送去见你们了,你们等着吧!再过不多久,我就送杜贼一家去陪你们。

    今日的他身穿暗纹紧袖白锦袍,银冠束发,手腕上带着特制的银铁护腕,腰间的纹绣宽带中别着他从不离身的暗银色短剑,脸上早已没了三年前的胡茬,线条柔软的俊美脸庞仔细看来和杜婉有三分的相似。

    “杜家我已经等不了了,已经第三年了,我都等了多少个三年了,我等不下去了,你说爬的越高,摔得越痛,所以我等,

    可如今杜家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你却还要我等,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对杜婉了生了情意,你舍不得伤她。”

    高源将暗报放到一旁的桌上,看向宸帝,脸上是一片平静,声音中却是满满的犀利,紧紧的盯着宸帝想要看出他的异常,可宸帝的脸上除了淡漠还是淡漠,他什么都看不出。

    “阿源,朕知道你等不急了,可现在还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他不能让他的坏东西再次面临家门被灭的绝望,在坏东西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杜家绝不能动。

    宸帝看向着高源,轻抿了一口茉莉花茶,掩住了眸中的点点异样,如今他倒是喜欢上这茉莉了,清香淡雅,回味无穷。

    高源顿时就握紧了手,借口,全都是借口,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戾气,还是平静的道:“子林,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二次这样叫你,你的这个借口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你当初的承诺是否还算数,

    你说过要帮我高家报仇,你说过你不会放过杜家,你说过杜婉只是你对付杜家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你说过你要让杜鸿鸣爬到最高时,让他狠狠地摔下来,这些如今都可作数?”

    看着这样的他,宸帝叹了口气,看来他得把真相告诉他了,不然他指不定做出什么超脱他掌控的事,那样的意外他绝不允许。

    宸帝刚准备开口,却是猛然眼角一缩,立刻便看向了紧闭的殿门,一道内力打过去,殿门打开了。

    杜婉端着一个糕点盘就那么愣愣的站在殿门前,一身焦糖色襦裙,外披一件紫貂皮斗篷,白嫩娇润的小脸被遮住了一大半,看不清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宸帝慌了,所有的睿智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坏东西听到了,这样的一个念头一出,便阴冷的瞥了一眼高源,快速来到杜婉身边。

    高源浑身就是猛烈的一颤,他刚才竟然对他生出了杀意,他居然为了杜婉要杀他,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察觉到杜婉来了,故意说那些话转移他的注意力的,他就是要让杜婉知道,他从始至终都只是在利用她,他既然下不了那个决定,那他来帮他。

    宸帝握住杜婉的肩膀压下心中的恐慌,镇定的道:“洁儿,相信我,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杜婉眼神一晃,回过了神,看了宸帝一眼,便看向了高源,这个一直以来对她暗含着敌意却又让她有着莫名熟悉感的镇国大将军龙源,居然是封澔口中失踪的高家二公子高源,是娘亲口中的二表哥。

    杜婉在去年省亲和马歆蕊说女儿家的私房话时,无意间说出了她从封澔口中听说的高家事,

    才知道原来她娘亲和高家夫人是一母双胎的孪生姐妹,当年高家叛国连累了她外公一家,外公狠心将娘亲逐出家族才保住了她和父亲,保住了她们杜家不被牵连。

    可听刚才他们两人的话中意,好像不似娘亲说的那般,难道是当年高家叛国之事另有蹊跷,

    是遭人陷害?历史上这般之事数不胜数,大都如出一辙,大同小异,难道父亲参与其中,所以这龙源才那般对她有敌意。

    “洁儿…洁儿…”见杜婉直直的盯着高源,宸帝心中一惊,轻声唤道,坏东西难道是想起了什么?这时她若是恢复了记忆,那对他是绝对的不利,心中便再次对高源生出了怒意。

(八十三)兄妹不识

    杜婉的思绪被宸帝的呼声打断,收回目光看向他,眼中闪过了复杂,不过一瞬又变为了坚定。

    她爱贼宸帝,贼宸帝更是爱她,所以她应该相信他,无数夫妻男女朋友就是因为自以为是的理解,才会生那么多的误会,到最后不可挽回,他既说了解释,那她便听他的解释。

    心定了,便甜甜一笑将手中的盘子塞给宸帝,取下斗帽拉着他走进去,还不忘在心中感慨,她心里承受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啊!听到那般的话,手中的糕点盘居然都没有掉下去,看来这就是美食的诱惑。

    见她这般的反应,宸帝高悬恐慌的心安定了一分,嘴角不自知的上扬,周身都柔和了下来,他的坏东西没有怀疑他,她是相信他的。

    杜婉拉着宸帝将他按在龙椅上,拿了一块桂花糕就塞到他嘴中,然后才看向高源,笑道:“龙大将军,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会相信,因为无论是耳朵听到的,还是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所以我从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我只相信自己的心,我的心告诉我要相信陛下,所以我相信他,

    我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出嫁的女人,所以我只在乎我的丈夫,不管我杜家和你高家有什么恩怨,你都不应该牵扯到我身上,因为那时的我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话落便不再看高源,抚上宸帝的脸庞弯腰亲吻了下他的耳垂,小声的说了一句:“阿钰,我等你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然后笑着一屈膝,“陛下,后宫女子不干政,臣妾就先告退了,这桂花糕可是臣妾亲手做的,陛下多吃点。”

    不理宸帝的脸色,又将一块桂花糕塞到他嘴中,然后将一旁的那盘咸仁酥端走。

    哼!她是相信他,可他瞒着她就是不对,桂花糕要是吃不完,看她怎么收拾他,拿了一块咸仁酥就咬了一口,离开了御书房。

    杜婉刚一离开,宸帝便连忙灌了一杯茶,消了口中的甜腻,看着眼前的那碟桂花糕,顿时头疼的苦了一张脸,这碟桂花糕要是吃不完,今晚怕是就没法过了。

    看了一眼底下震撼的高源,叫了候在外面的赵德胜给他添茶,然后自顾自的开始奋斗这碟桂花糕。

    高源确实是震撼了,杜婉刚才的那一番言论根本就是他小妹的说辞,还有她当时的那一身气势,自信畅然,光芒耀眼,这根本就是心儿,

    他一直都知道他每次见到杜婉时都会感觉到一份熟悉感,可他只当是因为表兄妹的关系,从来就没有深究过,她是心儿,她是心儿。

    这样的念头一出,激动的就要问出口,可看着宸帝身边的赵德胜,他只能压下了口中就要出口的话。

    心儿如今的身份不能让人知道,她被送入教坊的那事整个天启包括域外都知道,若是让人知道杜家小姐是高家小姐,会毁了她,她如今是杜婉,以后也只能是杜婉,

    可她为什么会成为杜鸿鸣的女儿?难道她是为了报仇,一定是的,当年陷害他们高家通敌叛国的书信就是从他们那位好姨母送给心儿的生辰礼物中搜出来的,整整五年的生辰礼物,心儿那般的爱惜,却成了他们高家的绝命符。

    高源越想越急迫,急迫的想要知道关于杜婉的一切,是不是如他所想的这般,可赵德胜在这儿,他无法开口。

    宸帝见他实在忍的辛苦,看了一眼还剩半盘的桂花糕,嘴角一勾,挥手让赵德胜退了出去。

    御书房的殿门刚重新关上,高源便迫不及待的走到御案前,激动的问道:“她是谁?告诉我她是谁?”

    高源心中其实已经肯定了,可他还是要从宸帝口中确定,不然他害怕,害怕这只是他的一个梦,害怕这只是他的幻想。

    “阿源,你将这半碟桂花糕解决了,朕就告诉你。”宸帝将碟子推到高源面前,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他,怎么能他一人受罪呢!这般状况可是他整出来的,自然是要有难同当。

    宸帝当然知道高源也不爱吃这甜腻的糕点,所以才来这么一招,他这是报复高源刚才所做之事。

    ……

    杜婉一离开御书房就变了脸色,脸上的笑意消散了,小小的酒窝掩藏了起来,剩下了淡淡的漠然。

    刚才她那一切镇定的表现只是她不想让那个龙源得逞,不,是高源,她不想让高源得逞,

    她与贼宸帝之间不会因为他的那些话便生出嫌隙,不过为何她会觉得高源这个名字好熟悉,难道是因为他们同姓高的缘故。

    甩开脑中的思绪静静地走在又飘了一层薄薄白雪的青石路上,平静的看着前方。

    脚底板一层层的寒意渗了进来,冷风瑟瑟吹过脸面带着丝丝的刺痛,古代的冬天可比现代冷多了,纵使她穿的厚厚的,可周身还是满满寒凉,手脚冰凉的没有一点的温度。

    粉菱打着伞为杜婉遮住不断飘落的雪花,看着她张了张口又闭上,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为好。

    主子到底怎么了?这大冷的天兴致勃勃的亲手做了皇上爱吃的咸仁酥,亲自送过去,怎么没待多久就出来了,而且还把咸仁酥也拿出来了,

    这一出来便不对劲了,骄辇也不坐了,就这般走着,冬天她最怕的可就是走路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又和皇上吵架闹矛盾了吧!

    犹豫再三,决定还是问上一问,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杜婉却开口了,“小粉菱,我想吃火锅了,今晚咱们就煮火锅吧!这大冷的天儿吃火锅最爽了。”

    笑着看向后面跟着的轿辇,轿夫太监们便利索的小跑了过来,显然这种情况已经不下百来回了。

    粉菱知道杜婉是不想她过问,才刻意的这般说,那便不问了,“主子想吃火锅,那可正好,奴婢也馋了呢!”

    乐呵呵的弯了嘴角,还不忘咽一咽口水,杜婉就故作恼怒的捏了捏她的脸蛋,“你个小吃货,你家主子都还没咽口水呢!”

    “主子,轻点,奴婢的脸。”粉菱赶忙解救了自己的脸蛋,揉了上去,哀怨的看了杜婉,一定又红了,主子这捏人脸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

    杜婉便乐呵了,伸手又在粉菱的另一边脸上捏了一把,心中的沉闷也因此消散了一分。

    “主子…”粉菱就又揉了上去,杜婉便乐呵呵的上了轿辇,后靠着辇背闭上了眼睛,嘴角弯弯的咧着,好像心情很好,已经没事了。

    轿辇向着心悦宫稳稳而去,粉菱揉着脸蛋快步跟上,纯白的雪花飘落了伞面上,却遮不住她脸上的微红,不是杜婉捏红的,而是她自己揉红的。

    杜婉静静地闭着眼,好似睡着了,嘴角仍是微微的弯着,没有消下去一点的弧度。

    太监们的脚踩在薄薄的雪路上,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响,留下一连串的脚印,为寂静的御花园增添了一分别样的景致。

(八十四)恢复记忆的前兆

    “茵茵,你要知道,你是杜家女,是我杜鸿鸣的女儿,你身上系着的不止是你一人,你身上系着的是我们整个杜家的荣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不明白?你想偏安一隅,后宫那些女人可会放过你?”

    “茵茵,父亲是不会害你的,皇上的宠爱只是一时的,权利才是最有保障的,你怎么就傻的让给别人了。”

    “茵茵,那个龙源不过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却已是手握重兵,这对我们杜家是极其的不利,你如今椒房独宠,必定可以让皇上改变主意,收了他的军权。”

    杜婉揉了眉心,强自将自己的思绪从这些话语中拉了出来,睁开眼睛看着不断后退的白色,眼低一片平静。

    回到心悦宫后她便以午休为借口挥退了蓝汐等人,退了襦裙衣物就将自己包进了被窝里,

    她需要静一静,虽然她在高源和粉菱她们面前维持的很好,可只有她知道高源的那些话对她的内心有多么大的冲击。

    ……

    而此刻的御书房中,高源皱着眉头将那半碟桂花糕吃完,宸帝才将他是如何狸猫换太子的救下杜婉,如何让她直接以真正杜婉的身份在豫州修养,如何让杜鸿鸣将她接回去的种种,完完整整的告诉了高源。

    其实杜婉被换出来后宸帝并没有让她在豫州修养,豫州老家的不过是一个易容的替代品,当时的杜婉可是那时的宸帝已经看好的一枚最重要的棋子,他怎么可能会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听完宸帝的话,高源皱起的眉头又紧了一分,心儿果然是为了报仇。

    看向宸帝的眼中便满是复杂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你给朕机会吗?朕一说起心儿你便暴跳如雷,直接动手,在边城的五年朕提了多少次心儿,你动了多少次手。”

    宸帝后靠着龙椅看向着高源,说的很是平静,可内心却一点都不平静,其实那时的他只是想要激怒阿源,引出剩余的高家军,一举歼灭,只可惜那时的阿源如同惊弓之鸟,谨慎的很。

    收了突然而来的思绪抿了一口茉莉花茶,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他已经不再是前世的他了。

    高源沉默了,走回去默默地坐下了,确实,那时他根本就不让他提一句心儿,连名字都不让他叫,而他却一遍又一遍的问他为什么那么讨厌心儿,“那这三年呢?这三年里你有的是机会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宸帝起身走到了殿门口,黑眸中闪现了点点幽深,朕怕坏东西会因为你而恢复记忆,那时的她不爱我,我要让她在想起一切之前爱上我,所以这样的意外,我不会让它出现。

    “‘御河熙岸’的刺杀让心儿失忆了,不想你自责便没有告诉你,如今她将杜家当成了自己的家,若是此时对杜家出手,便是让她第二次面临灭门的绝望。”

    说完便不再理会高源会如何,打开殿门离开了,他的坏东西怕是已经等的急了。

    高源瞪大了眼,失忆?心儿被他害得失忆了,难怪她看到他没有一点的异样。

    看着宸帝出去,就想要跟上,可刚抬了一步脚,又停了下来,

    他如今跟上去又能做什么?难道要告诉心儿,她不是杜鸿鸣的女儿,而是他的亲妹妹,是高家的女儿,

    不,他不能那么做,高家覆灭是她心中抹不去的伤痕自责,她如今失忆了也好,这样她就不会痛了,他们高家的仇就让他一人承受吧!他的妹妹只要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就好。

    ……

    高源,好熟悉,你是谁?

    不可能,不可能,不会是姨母,不会是她的。

    封钰,为什么?为什么?

    公子,只要你能帮我报仇,我什么都听你的。

    杜婉紧闭眼睛皱着眉头,额间冷汗满满,手指紧紧的捏着被子,不安的摇着头,

    突然,她猛的睁开了眼睛,可眼中却是空洞一片,宸帝走进来她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纱顶。

    宸帝走到床边,见她这个样子,快速的轻蹙了下眉头,附身吻了下她的唇瓣,拿了帕子擦掉她的虚汗,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洁儿,怎么了?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杜婉终于有了反应,看向了宸帝,看着他眸中的自己,她挽住了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了颈弯处,“阿钰,不知道为什么,我好难过。”

    宸帝心头立刻一惊,看来阿源今天的话还是对坏东西有了影响,恐怕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恢复记忆了,已经推迟了一年了,他不能再过分奢求了。

    合衣躺下就将杜婉揽入了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声音如同冬日的一道暖阳,驱逐了她心中的迷茫不安,“洁儿,别难过,有我在。”

    不过短短几个字,却让杜婉安定了下来,心头的迷雾骤然消散了,她拱了拱身子往宸帝的怀中钻了钻,又闭上了眼睛,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的,总是有些不安,如今有他在身边,她便可以睡个安慰觉了。

    杜婉呼吸平稳后,宸帝缓缓的起身出去吩咐了一句准备好晚膳,便除了龙袍换了一件寝衣又将她揽入怀中,陪着她一起睡了。

    冬日的白天总是那么的短,飘了一天的雪花终于在晚间停下了,杜婉又睡了一个时辰,再次醒了过来,感觉到身边的人,她仰头看向宸帝,见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缓,她轻轻的转了下身子趴着看了他,

    睡着的宸帝退去了一身的冰冷漠然,冷硬的轮廓也柔和了几分,遮下的眼睑挡住了他深邃莫测的黑眸,刀削的剑眉不再蹙起来,就那般自然的舒展着,微抿的薄唇勾着一个小小的弧度。

    贼宸帝这般放松的睡在她身边没有一点的警惕,这并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可他却有了,他这般放心的在自己身旁睡着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从来没有观察过。

    杜婉抬起纤细的食指沿着宸帝的眉间摸过他的眉心,从他高挺的鼻梁缓缓而下,摸上了他轻勾的薄唇。

    都说薄唇男子最是薄情,可他为何对她这般深情,深情的让她有时感觉到了恐惧,就像是被一只蠢蠢欲动的猛虎盯上,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入腹中,

    她心中明明恐惧,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他,她的心已经被他三年的温柔宠溺给拴住了,

    可世间真的有爱情吗?还是这般突如其来打的她措手不及的爱情,也许是有的,只是因为前世她的周围几乎都是为了公司集团而联姻的,所以带偏了她的三观。

    前世她将所以的精力都用在了公司上,它是爷爷一生的心血,她根本没有时间去谈恋爱,知道关于恋爱的一切都是在网络或者电视上看到的,全部只是理论,没有实践过,

    心中清楚电视剧看看就过了,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只存在于童话电视中,不能相信,可她也不该一棒子打死所有,是有爱情的,她这三年的初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八十五)我问,你答

    摩挲着宸帝的薄唇,身子往上缓缓爬了爬,吻了上去,轻轻的舔了舔他的唇瓣就要退开,可唇刚离了宸帝的唇,便被他按住后脑勺翻身重新吻上去。

    宸帝轻轻吻着杜婉的唇瓣,手伸进了她的寝衣,刚触碰到她细腻光滑的肌肤,便强自停了下来,

    不能再深入了,否则他怕他会控制不住的现在就要了坏东西,他要给她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给她一个美好的第一次,忍吧!

    强自松开杜婉的唇,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处,平复着心中翻腾的欲望,杜婉又懵了,怎么每次都这样,害得她也浑身难耐,不要觉得只有男人才会有欲望,她们女人也是有的,甚至比男人更强烈敏感。

    “阿钰,你这样折磨我好吗?”杜婉嘟着嘴就戳了戳宸帝的头,又扯了扯他乌黑顺滑的墨发,一个男人的头发居然保养的这么好,每次摸着都是满满的嫉妒,虽然这个男人是她的,而且他的头发这样散乱在她的脖间,真的好痒。

    宸帝便在杜婉的耳旁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里带满了欢愉,原来他的坏东西这般急不可耐了,原来她也如他渴望她一般的渴望他,真好。

    在杜婉恼怒之前宸帝停下了笑声,抱着她沐浴梳洗,用过晚膳后便拉着她向暖阁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不语,可周遭却是暖意洋洋,温馨一片。

    赵德胜和蓝汐等人就远远的跟在后面,赵德胜后蓝汐对视了一眼,默默的松了一口气,他们还以为这次皇上和主子又是半年的冷战,没想到不过睡了一觉就好了,他们两人这般的氛围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宸帝和杜婉他们离开心悦宫后,离落也悄然的离开了,她在宫门的拐角处挡住了出宫的高源,这个时辰宫门就要下钥了。

    高源在御书房独自坐了一下午,到了晚间他才平复了心中的激动震撼、兴奋喜悦。

    看着眼前的离落,他赶忙将她拉到了隐蔽处,“你怎么来了,你知不知道皇宫之中满是哨位。”

    离落立刻单膝跪地,“少主,属下知道,可属下更想知道少主要什么时候动手,已经十一年了,我们的仇已经十一年了,少主难道忘了吗?还是说少主不忍心了,因为她是您的表妹。”

    离落是高源安插到杜鸿鸣身边的,只是阴差阳错的被杜鸿鸣送给了杜婉,她随杜婉进宫本想取得她的信任后,再毫无声息的杀了她,然后嫁祸给其他妃嫔,只是还不等她动手便接到了高源的暗令,停止对杜婉的暗杀行动,

    她本以为高源是有别的安排,可她一等再等却是没有一点动静,后来高源参加科考后他们每次见面,他都暗示她不让她轻举妄动,可她等不及了,她怕再等下去,她会心软的下不了手。

    高源扶起离落,脸上闪现了压不住的笑意,“不是因为她是我的表妹,而是因为她是…”

    停下话语在离落的手心写了‘心儿’两个字,离落顿时就震撼的瞪大了双眼,声音骤然就要提高,又猛然压低,“少主确定,不会是她和…长得七分相似吧!”

    高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跟在她身边三年,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离落立刻皱起了眉头,她确实怀疑过,只是…

    “缪霖传信说少主救出了小姐,只是小姐已经…所以属下虽怀疑过,但更多的是觉得相似,毕竟夫人与杜家…”

    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是双胎姐妹,小姐与她的女儿长得相似也是在所难免的。”

    一听离落这一瞬的停顿,高源骤然握紧了手,心中恨意满满,比起对杜鸿鸣的恨,其实高源更恨的是马歆蕊,那是他的亲姨母,却是她的手将他们高家推向了万劫不复。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下了心中的煞气,平静了心绪,“你这样想也是对的,以前我也是这样以为的,不过如今已经确定了,是他掉了包,用真的换下了…”

    小声说着指了指天空,离落立刻就明白了,这可当真是…他们所有人都错怪了那位。

    “行了,待的太久了难免被发现,快点回去吧!保护好她。”

    离落立刻便点了头,快速的离开,脚步紧促的急迫,眸中闪现了点点泪花,小姐,那是她的小姐,小姐没有死,小姐没有死。

    这般想着,居然傻兮兮的笑了,这样的她倒是与粉菱有了一份相似。

    在离落离开后,高源看了一眼宫墙树梢,转身出了拐道,离开了皇宫。

    影一便尴尬的挠了挠头,又被发现了,不过主子真是一说一个准,这个离落果然是二公子的人。

    宸帝在影一心中的高大便又上了一个层次。

    ……

    来到暖阁,杜婉便踢了鞋子爬上了地龙烧的舒热的床榻,暖阁的摆设不像皇宫一般的奢华正经,而是带着淡淡的田园风光,像是喧嚣繁华中的一丝清明舒逸,累了,困了,都可以来这里放松放松。

    这古代的地龙简直堪比现代的地暖了,杜婉坐在床榻上就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拿起紫薯饼便往嘴里送。

    她伪装的娴雅恬静、温柔闺秀,早在这三年里被宸帝给磨没了,如今的她在宸帝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家闺秀可言。

    宸帝隔着床几摸了摸杜婉的头,嘴角带着暖暖的笑意,整张脸都柔和了下来,今晚的他穿了一身纹绣月牙袍,银白玉冠束发,倒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将茶递给了嘴巴不停地杜婉,宠溺着目光,“小心点,别噎着。”

    自从紫宸殿那日之后,坏东西在他面前便真真的放开了,不再是装模作样了,今天她相信了他,这样就好。

    杜婉吃着紫薯饼微眯了眼角,嗯嗯的点了头,一边接过茶杯灌了一口,做为一个标准的吃货,却有着一个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体质,就是爽啊!根本不用担心减肥的问题。

    “小东西,你就没什么要问朕的吗?”见杜婉嘴巴一直不停,宸帝将她眼前的糕点零嘴全部挪远了,都什么时辰了,还吃这么多,也不怕积食,赵德胜是怎么做事的。

    守在外面的赵德胜突然就感觉一阵冷风吹过,他赶忙拢了拢衣服,今年的冬日真是格外的冷。

    杜婉接过宸帝给的帕子擦了手,一边含糊道:“有啊!当然有。”

    她这话一出,宸帝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感觉,他被他的坏东西给摆了一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没有耐心了。

    果然,杜婉看着宸帝狡黠一笑,盘腿正对着他,手肘撑着床几,双手按着脸颊,笑眯眯的道:“我问,你答,其他的话我不听。”

    她脑中那乱七八糟的猜想必须要证实一下了,不然她迟早得自己把自己想疯。

    看着这样的她,宸帝便无声的叹了口气,坏东西是给他来了一个以静制动啊!他真是将她的胆儿给养肥了,如今她问,他答,他便没了主动权,都是他给惯的,也只能受着。

(八十六)银针封脉失效

    “好,洁儿想问什么?”宸帝坐正了身子。

    杜婉就揉了揉脸颊,略微思考了一瞬,便嘟着嘴问道:“杜家和高家有什么仇怨?”

    灭门之仇。

    “灭门之仇。”宸帝回道。

    杜婉便点了点头,犹豫了一瞬,还是又问道:“父亲是主谋,还是从犯?”

    主谋。

    杜婉问的很平静,宸帝便微蹙了一下眉头,却是一刻没停留的回道:“主谋。”

    杜婉顿时就坐直了身子,握紧了纤手,果然,奢望就是奢望,她就不该为了娘亲而心软,他将她送入皇宫就是为了他自己,她又一次被亲人利用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逃不开,

    前世是亲叔伯,为了得到公司利用她,今生是亲生父亲,为了地位保命利用她,前世她能亲手将那些亲叔伯送上法庭送进监狱,那么今生她便能亲手让亲生父亲一无所有,人性薄凉,从古至今不变的真理,只是怕又要让爷爷失望了。

    甩了心中突如其来的思绪,沉吟一瞬,又问道:“这三年来阿钰以宠我之名肃清朝堂,是利用我?”

    不是。

    宸帝没有回答,只是直直的看着杜婉的眼睛,坏东西不相信他,她终是不相信他的,他竟因为今日她的相信,就迷了方向,失了判断。

    “洁儿,你不信我,你若信我,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宸帝的声音中带上了一瞬的失落,还夹杂了一种杜婉不明白的伤痛。

    突然,他直接掀了床几,扑倒了杜婉,床几落地发出了哐啷的声响,糕点果蔬滚落了一地毯。

    外面的赵德胜蓝汐等人却是淡定的守着门,显然这种声音他们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杜婉便是一愣,她只是想要搞清楚她心中的胡思乱想,没想到会让贼宸帝生出这般的想法。

    杜婉很想握住宸帝的手告诉他,她是相信他的,可是现在不能,她的疑问还没有完,不能被他打断,等问完了她再好好的安慰他吧!“我们跳过这个问题,我…”

    宸帝立刻抬手堵住了杜婉的嘴,不能跳过,一旦跳过了,也许在今后的某一天里,这个问题会成为坏东西爱他的隔阂,“正大光明。”

    杜婉拉下了宸帝的手,疑惑的看向着他,正大光明?什么意思?利用她利用的正大光明。

    杜婉你真相了,虽然只对了一半。

    宸帝在杜婉没反应过来时,吻上了她的唇,与其说吻,倒不如说咬,他咬了口她的唇瓣,沙哑道:“小东西,朕再明确的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朕不会利用你,永远都不会。”

    抱起杜婉就弹了下她的额头,才又道:“这三年来朕所做的一切,小东西可都是参与其中的,那个搜罗各部大臣后院之事的损招就是小东西出的,所以是小东西你自己正大光明的利用了你自己,不关朕的事。”

    杜婉顿时就瞪大了眼,一脸的不敢相信宸帝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倒打一耙用的也太自如了吧!那事儿明明就是他硬缠着她,她才出的主意,

    至于其他的,是他自己非要拉着她参与的,她是不情愿的,虽然心中有些小兴奋,咳咳,但她绝不承认。

    杜婉本想硬气的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可看着宸帝眼中的戏谑深意,她顿时就怂了。

    如今想来还真是她自己利用了她自己,不对,应该是她傻的把自己给送上门去,让人家利用了。

    轻咳一声,故作很困的就掩嘴打了个哈欠,“好困,不回去了,就在这儿睡吧!”

    话落便闭上眼睛趴倒在床榻上,拉起被子包住了自己,看来今晚是没办法问完所有的疑问了,以后再说吧!先逃了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

    看着又如此耍赖的她,宸帝就直接连人带被的给抱了起来,阔步向浴室走去,杜婉顿时就啊了一声,抱紧了他的脖子,“阿钰,你又来。”

    “你这不梳洗就睡的臭毛病真是改不了了。”宸帝有些无奈。

    杜婉便蠕了蠕嘴,默默地把头埋在了被窝里,这大冷的天,虽然是温泉,可还是很冷的啊!而且现在她又不需要卸妆,这嫩白娇润的肌肤也不用一天洗两次吧!再说了,每次都是蓝汐她们帮她的,这种奢侈的生活都让她变得懒惰了。

    ……

    第二天一大早。

    宸帝去上朝了,杜婉包在被窝里又睡了一个回笼觉,期间她又迷迷糊糊的做起了断断续续的梦,一个一个的声音不停地在她脑海中出现。

    “不要,子林,我求你了,放过心儿,我求你了。”

    他是谁?为什么他的声音这么熟悉?

    杜婉满头大汗的抖动了身子。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高沫心,至于叫什么?你自己决定。”

    好温柔的声音,为什么她觉得他好面熟,银色半面具,公子,他是谁?是他?

    杜婉握紧了手指,身子紧紧的蜷缩了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大脑很清醒,却醒不过来,她是被梦魇了吗?这些声音是什么?这是哪里?刚才的声音都去哪儿了?

    杜婉站在了一个红漆高门前,看着左右两个雄伟的大石狮子,她捂住了心口,为什么她看到这两头石狮子就知道这里有两个小孩在嬉戏打闹?女孩追着男孩,然后互相掐住了对方的脸。

    杜婉只觉得她的头好痛,好像要炸裂了一般,她猛然就闭上了眼睛,当她在睁开时,她进到了高墙大宅里,亭台楼阁,假山池水,廊道回墙,好熟悉的地方,这是哪里?他们是谁?

    院中有五男两女七个小孩,其中一个小女孩不时的看一眼不远处亭台中的另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的周身弥漫着浓浓的冷冽,小女孩就抖了身子,然后快速收回目光,眸中闪现着害怕。

    可杜婉却感觉小女孩是故意装的,故意的装出害怕那个小男孩的模样,脑中就嗡嗡作响了,她的头好痛,她要出去,她要出去。

    杜婉不停的扭动着身子,踢掉了身上的被子,可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她一定是被梦魇了,谁来拉她一把,阿钰,蓝汐,粉菱。

    她是谁?她又到了哪里?这是谁的屋子?

    杜婉来到了一个粉色的闺阁中,闺阁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小摇篮,摇篮里有一个小婴儿。

    杜婉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小婴儿,是院中的那个小女孩,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小的婴儿眼中竟然会有不似小孩的灵动,像是能看透她,这样的一双眼,不应该是小婴儿的。

    正当杜婉想要仔细观察时,那个温柔的声音又出现在了脑海中,“从今日起,你不再是高沫心,至于叫什么?你自己决定。”

    “我不再是高沫心,我本来就不是高沫心,我叫…”

    杜婉还没有听完这最后的话,只觉得周身好冷,她浑身一抖,被冻醒了。

    呆滞的拉过被她踢掉的被子盖在身上,呆呆的看着床顶,又像是没看着床顶,眼中没有一丝的聚焦,像是一个失了光明的瞎子。

    杜婉睁了半响,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次她安静了,没有再被梦魇魇住。

(八十七)爱他就相信他

    等杜婉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太后要礼佛,整个后宫除了她便再没有一个妃嫔,虽然感觉空荡荡的,可是不用去请安了,

    能睡到自然醒,这是她前世梦寐以求的,这样的生活虽然很是腐败,但是她喜欢,如果没有她脑中又出现的那些碎片,该多好。

    杜婉闭了下眼睛,消散了里面的暗芒幽深,揉了揉太阳穴,只觉脑中翁嗡嗡的作响,

    坐起来摇了摇头,驱散了脑中的乱麻和那些不时而过的残片画面,叫了蓝汐她们服侍着她沐浴更衣,便离开了暖阁去了御书房。

    陪着宸帝用过午膳后便坐在紫宸殿内的龙榻上发起了呆,手中拿着一颗葡萄,就那么定定的放在嘴边。

    “高源,姨母,封钰,公子,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还有那个小婴儿,那个小女孩,为什么我会觉得那是我自己呢!

    一个小小的婴儿眼中怎么会有那般狡黠的灵动呢!这不合常理啊!除非是她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大人,那么有没有可能,我根本不是六年前穿越来的,而是十六年前。”

    喃喃自语的抬眼看了宸帝,又继续发呆,贼宸帝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她的入宫是父亲一人所为?还是他也参与其中,

    选秀时的单独一间屋,两个初选嬷嬷随意的检查,阮嬷嬷的放纵无视,杏花林里的安静,这些父亲一人怕是做不来。

    忽然眼睛一亮,对了,小桃,贼宸帝一定参与了,就算刚开始没有,但她的名字被报上去时他一定做了什么?

    父亲与高家有仇,他与高家兄妹青梅竹马,那他对她的百般怜惜放纵,是真如高源所说的那般吗?

    猛然就闭了下眼睛,不,杜婉,相信他,他纵使再厉害,也不可能伪装的如此毫无破绽,这三年来他所做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明在心里,

    你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最爱的是自己,可你已经醒了,你爱他,爱他就要相信他。

    想通了,便深吸了一口气,将葡萄扔到嘴中就起身向宸帝走去,看着认真批阅奏折的他,真是一种欣赏,贼宸帝除了上朝,其他时间里几乎不穿明黄色的龙袍,

    有几次穿了,好像也是和她有关,那就是她倒霉的需要他搭救,想来他应该是着急的没来得及换吧!还是他为了方便她能认出他来,这个她就不得而知了。

    他最喜欢的颜色是墨色,很符合他的气质,冷漠傲然,藐视天下,让人不自知的就会被他所吸引,为他臣服,这样的男人确实该是帝王的,否则就可惜了,

    不过好像自从和她在一起后,他的衣袍颜色就多变了,冷色系的明显少穿了,更多的是暖色系的,或许是他发觉她更喜欢温文尔雅的公子气质吧!

    正在批阅奏折的宸帝感觉到杜婉这强烈的目光,就抬头看了过去,就见她站在御案旁痴迷的看着他,他便心情甚好的轻勾起了嘴角,原来他的坏东西还是一个颜控。

    捏了捏杜婉的手,又低下头继续翻阅奏章,杜婉便甜甜一笑,拿起紫檀红墨石静静的研墨。

    紫檀红墨石是极其名贵的一种墨石,散发着清新的味道,淡淡的,有提神的效用,用来批红最好不过。

    此刻的宸帝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满足,这般平淡温馨的氛围是他前世渴求了半生,杜婉都不曾给他的,这一生他全部得到了。

    一个下午又这么过去了。

    宸帝会时不时的抬眼看一眼杜婉,然后又认真的批阅奏折,而杜婉也会如个小丫头一般,殷勤的给他端茶倒水。

    看着如此认真的宸帝,杜婉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果然帝王也不是好当的啊!一天到晚有大半的时间都窝在御书房中,或者是她陪着在紫宸殿里批阅奏折,没一点的闲时间,

    不是今天这儿洪涝旱灾了,就是明天那儿蝗虫泛滥了,或者就是哪儿雪涝灾害了,

    要么就是某个官员贪污受贿,要么就是某个地方匪患倭寇,要么就是边疆部落又不安稳了。

    想想帝王其实也挺可怜的,不仅要治理朝堂国家,还要为后宫一众不省心的女人所累,

    索性贼宸帝不用再这样了,他也就被她一人所累,说来她其实还帮了他一个大忙呢!不然他迟早得衰竭,哎呀!想哪儿去了。

    杜婉连忙拍了拍微微发红的脸蛋,见宸帝看过来,她赶忙低下头,咬了咬唇瓣。

    宸帝放下了最后的一份奏章,看着如同乌龟一般的杜婉,勾起了唇角,一把就将她拉人怀中,让她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杜婉就赶忙挽住了他的脖颈,又来,便娇瞪了一眼,“阿钰,你怎么每次都是这样,我的小心脏迟早得被你的这突然袭击吓的停止心跳。”

    “呵呵,我以为我的小东西已经习惯了呢!那我以后便接着努力,一定让洁儿习惯了。”宸帝笑着摸了摸杜婉的脸蛋,抱起她向膳桌走去,杜婉便又瞪了眼他。

    ……

    此后的生活很是平静,杜婉每天除了吃睡,便是陪着宸帝,不时的会遇到镇国大将军龙源,

    他在外是总是戴着一副面具,只露出了嘴巴和下颚,想来是怕朝中有人认出他,毕竟他现在身上还带着叛国的罪名。

    他看着她的目光好像变了,他对她好像友好了许多,有时还会关心她,离落也对她更加恭敬了,她将心悦宫打理的非常好,不时的还会与她和蓝汐她们拉拉闲话,不像以前那般沉闷了,真是怪哉。

    和她成了好闺蜜的明王妃也会经常的来找她,絮絮叨叨的给她说很多宫外的趣事,小不点封桉也会围着她嚷嚷着要骑大老虎,虽然每次他都会被虎豹给吓哭,可他却是依旧乐此不彼。

    封澔虽然还是逛青楼,成群结队的吃喝玩乐,但他已经收敛了许多,还会不时的进宫请教一下她,怎么才能治住贼宸帝,虽然每次她都胡乱说一通,但他还是会兴致勃勃的去试验,然后就被贼宸帝扔到军营里,如此反反复复。

    她在和贼宸帝出宫去看五月五的花朝节时,认识了一个江湖神医,他叫陌离,他真的好厉害,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因为脑部淤血的残留,才导致的失忆,根本就不用把脉,

    古人讲求的是望闻问切,他从一个望便知道了她的身体状况,由此可见他的神医之名并不是白担的,听说他家历代行医,是医药世家。

    那个陌离也给她一种熟悉感,很是奇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周围的人都给她一种好熟悉的感觉,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给她的感觉越发的熟悉了,这让她更加的怀疑她是穿越到了梦中那个小婴儿的身上。

上架感言

    落雪今天上架啦!上架都有一个上架感言,所以落雪也来一个,一本正经的来,落雪的作品落雪也就不评价啦,落雪只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写到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好,

    所以呢,首订呢!收藏呢!打赏呢!票票呢!投资呢!什么哒都来一波吧!落雪敞开了怀抱,哈哈,不正经啦~

(八十八)又是一年

    又是一年转瞬而逝了,新的一年来临了,便是新的生活开始了。

    没了纷纷扰扰的那些事,生活很是平静,杜婉这才多出了心思,就发现了一件对于她来说极其震惊的事,或许她还有一个同僚。

    因为她发现燕月楼的烤鸭像极了现代的北京烤鸭,以前她光顾着吃了,没有仔细的回想过,现在回味的又吃了好几次,就是北京烤鸭的味道,

    听说这个烤鸭的秘方是归去山庄的归月公子独创的,她觉得他有可能也是一个穿越人士,

    她想见他一面,可是他好像消失好久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他总是神出鬼没,来去无踪,而且她总觉得归去山庄那个名字好熟悉,

    她觉得只要见到了那个归月公子,她心中所有的疑问就都清楚明白了,但归去山庄是江湖上的,虽然在中原,可是贼宸帝都要让着他们三分,

    因为他们几乎垄断了整个中原乃至域外的经济命脉,也不知贼宸帝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要派兵剿灭,就这样放任归去山庄掌控所有的经济,想不通。

    再者她身在宫中没办法去,而且她也脱不开身,所以她只能选择顺其自然了,期望着那个归月公子可以主动来找她,就像是在教坊那次一样。

    只可惜那次她突然就没了意识,等她醒来时已经身处皇宫了,期间发生了什么,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

    问了蓝汐,蓝汐的说法和粉菱的说法一样,她也就没在意了,反正她又没有事,反倒是和贼宸帝之间还因此走近了一步。

    她被贼宸帝册封了皇贵妃,昭皇贵妃,所有人都很纳闷,她那般的椒房独宠,为什么没有被册立为皇后,

    父亲也问她了,她搪塞的说这是皇上的意思,其实只有他们两人心中清楚是为什么,

    她不喜欢,她不愿意,所以贼宸帝便不强迫她了,给她时间,让她自己去想通,可是她觉得她不会想通,她的内心总是给自己留了一分余地,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不相信男人,纵使她已经爱上贼宸帝了。

    各部大臣因为这件事情,心思又活跃了,只可惜贼宸帝已经掌控了整个朝堂,他们便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了,所以就开始怂恿高源,毕竟现在的朝堂文官以她父亲杜相为首,武将以高源为首,而且高源总是与父亲作对,

    父亲因此又对她私下进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只可惜她已经对他没有一丝的奢望了,她本来想让他一无所有,可哥哥和娘亲却是真心对她的,

    古代和现代不一样,古代的舆论会杀死人,所以为了娘亲和哥哥,她又一次心软了,也算是偿还了前世她让爷爷对她生出的那一瞬失望,她对家人的狠辣无情。

    她放任不管了,就让他与高源去斗吧!是赢是输,是生是死,就看他们谁更厉害了,如果贼宸帝不插手的话,

    就算贼宸帝插手了,她也会在最后的关头救下娘亲和哥哥,或许也会救下他吧!家人,她不能再像前世那般对付了,她不想再让爷爷又一次失望了,虽然他看不到。

    这安逸的古代生活都让她丧失了斗志,她真的做起了洗手作羹汤的深宅妇女,虽然她动手的次数不多,虽然她还不是妇女。

    也不知道贼宸帝明明那么的渴望她,为什么每到最后一步时他总是会强自停下来,或许是他知道太早那啥对女子不好吧!毕竟她才十八岁。

    哥哥杜偌焕回来了,各部官员巴结的又多了很多,杜家门庭若市,门槛的漆都被踩掉了一层,

    他是在宸帝八年八月回来的,南北堤坝已经初步构建了,古代的地域到底没有现代广袤,所以才会这么快的就将基底打好,剩下的建造工程他只需半年一去监看就行,不用一直督促,

    毕竟这项工程是个大工程,虽然古代的地域没有现代辽阔,但是靠着古代的纯人工技术,至少怕是也得个几十载,哥哥总不能一直待在南方。

    刚开始得知这个南水北调工程时,她可是吓了一大跳,以为贼宸帝也是穿越人士,后来才知道这是一个高人告诉他的,果然古代人也是有大智慧的,不然怎么会有四大发明,或许是归月公子告诉贼宸帝的也说不一定。

    还有就是哥哥给她带来了一个江南美人做嫂子,是江南诗书名家杨家的小姐杨意柳,可以用‘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来形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江南美人,柔美雅致。

    ……

    杜婉看着下面坐的新嫂子,眼中满是好奇,哥哥当真是厉害啊!居然一声不吭的就拐带了一个这么美的水做柔女子,

    轻纱襦裙白飘衣,环佩碧玉绾青丝,当真如莉姐姐说的那般,柔中带美,美中带柔。

    哥哥眼光不错,而且已经成婚两年了,现在才让家里人知道,父亲说不定会打死他的,一个联姻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嫂子别拘谨,我没有那么可怕的。”杜婉柔声笑道。

    杨意柳便浅浅一笑,好似有些腼腆,“皇贵妃娘娘见笑了,妾身常年在浙南,见过最大的官夫人也就是知州夫人了。”

    这位昭皇贵妃确实如同夫君说的那般,没有一点傲气,很是平易近人,美艳灵动,穿的也比较随意,只一广袖流仙裙,不多的几个配饰,真看不出她会是独宠后宫的昭皇贵妃。

    “意柳,你也太小心翼翼了,你不用将婉儿想的那么的可怕,她最是好玩的。”明王妃的人还未到,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杜婉和杨意柳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她笑意款款的走了进来,一身束腰紧身襦裙,桃红色的王妃装束衬着她白皙的皮肤更显明艳,少了往日的温雅,多了几分娇艳。

    “莉姐姐今日来的好生快哦!这是在妹妹身边安了探子了。”杜婉笑着打趣。

    杨意柳便赶忙起身就要见礼,被明王妃给拦住了,佯怒道:“柳妹妹这是做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

    说着又看向杜婉,调侃一笑,“婉儿,姐姐可不就是安了一个小探子。”

    视线便扫过了杜婉身侧的小门,封桉探出了头,嘿嘿笑着小跑过来就扑到明王妃的身边,抱住了她的腿,“嘿嘿,母妃。”

    “一天到晚就知道往你小婶婶这儿跑。”明王妃无奈的点了下封桉的额头,拉着他坐到了杨意柳的对面。

    蓝汐便带着宫女们上了茶点,她轻抿了一口茶水,调笑着又道:“听柳妹妹来了皇宫,怕婉儿欺负了她,这才来的如此之快。”

    杜婉就往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将嘴巴鼓得圆圆的,然后哀怨的定定看向明王妃,明王妃便赶忙改了话,杜婉这才笑着收回了目光。

    看着这样的两人,杨意柳就浅笑的挡住了嘴角。

    自此后杜婉又多了一个话友,她不时的就会叫了明王妃和杨意柳来进宫给她解闷。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9872/ 第一时间欣赏娇妃纪事最新章节! 作者:落雪悠莲所写的《娇妃纪事》为转载作品,娇妃纪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娇妃纪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娇妃纪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娇妃纪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娇妃纪事介绍:
曾用名《娇妃记:帝王囚爱》
她是一个标准的吃货,有吃有喝、舒适安逸就好,不想耗费太多的脑细胞,只是周围不断地出现的人和事让她不得不动脑,都不知死了多少脑细胞。
他是一个冷漠的帝王,性子冷淡诡异,心思缜密莫测,就这样的他却将他所有的温柔只给了她。
喜欢的亲亲都可以进来哦!552310399娇妃纪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娇妃纪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娇妃纪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