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特别番外:主角专访篇
时间:除夕夜
地点:长安桑家演播室
人物:主持人——羽外化仙
女嘉宾——云舒
男嘉宾——桑弘羊
【羽外化仙】:各位读者们,大家晚上好!值此春秋佳节,小羽带着小说中的人物们,给大家拜年啦!祝大家身体健康,合家欢乐,红包多多,财运多多!今天小羽很荣幸,请到了咱们《大丫鬟》的两位主角,云舒和桑弘羊,大家欢迎他们登场!
(啪啪啪……)
【云舒】:亲爱的读者们,大家新年好!云舒代替众穿越女,给大家拜年了!
【桑弘羊】:大家新年好!(微笑状……)
【羽外化仙】:咳、咳!小桑啊,你作为男主,开场白要多说几句……
【桑弘羊】:这样啊,那我就代替众位穿越小说中的本土男主,祝大家新年好!
【羽外化仙】:好、好,都好!许多读者有些问题想问你们,今天好不容易把你们两个单独拎出来,你们要好好实话实说,好好回答问题哦!
【云舒】:嗯呐,读者是衣食父母,我会努力的!
【桑弘羊】:嗯,都有些什么问题?
【羽外化仙】:问题1,也是读者关心最多的问题,你们俩啥时候结婚呀?
【云舒】:囧,我才十九,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我才不要早婚早育!
【羽外化仙】:那小桑,你的意见呢?
【桑弘羊】:能娶的话,我现在就想娶,不过到底什么时候娶,不是由小羽你决定的吗?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你还问,怒!
【羽外化仙】:冤枉啊,你看看你那一家子,咱云舒嫁过去可不能受苦,我怎么能现在把她给你!
【桑弘羊】:你这是不相信我?我怎么会让她受委屈?云舒现在受的苦,都是因为小羽你在作怪吧?你不是说你是亲妈吗?嗯??
【羽外化仙】:我对你们挺好的,真的是亲妈!你、你、你,小桑你干嘛瞪我,别以为你眼睛大就可以瞪我!再瞪我,我告诉云舒去!
【桑弘羊】:谁瞪你了……
【云舒】:飘过……
【羽外化仙】:哼,那我问第二个问题,你们喜欢彼此什么地方?
【云舒】:唔……让他先说。
【桑弘羊】:云舒什么都好啊。
【羽外化仙】:你们太敷衍了啊,老实详细的回答问题!
【桑弘羊】:我身边的女人只有云舒理解我,我想什么,需要什么,一个眼神,她就能明白,从相知到相爱,这个没什么特殊原因。
【云舒】:虽然公子年龄比我小,但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能给我安全感和依赖感。虽然我也是个挺有主意的人,但是在一些时候,就想身边有个人能照顾自己,告诉自己不要怕,天塌了还有他撑着。
【羽外化仙】:你们的爱……怎么都是心灵上的,就没有肉……肉体上的?
【桑弘羊】:云舒长的挺好看的!虽然一开始营养不良偏瘦了一点,脸色也不好,但是养了这几年,她皮肤白如凝脂,唇红齿白,美目如星,再说,你在长安见过比她更会穿衣打扮的女人吗?
【云舒】:低调……低调!
【羽外化仙】: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哈……那云舒你觉得桑弘羊长的怎么样?
【云舒】:小羽,你说实话,不用我说,你也觉得公子长的非常帅吧!
【羽外化仙】:嗯嗯,我的一号男主,那当然!桑弘羊可文可武,穿常服时,是儒雅而淡定的帅气,穿铠甲时,是势不可挡的英气!
【云舒】:嘿嘿,如果有美男子排行榜,大公子应该排第一吧。
【羽外化仙】:对对,一定是第一,不过……我很好奇,在你心中,谁排第二?
【云舒】:我未来的儿子。
【羽外化仙】:汗……第三呢?
【云舒】:我未来的二儿子。
【羽外化仙】:都是你们一家人?
【云舒】:那当然!
【羽外化仙】:绝倒,你这是何等的自信……
【羽外化仙】:继续,第三个问题,有读者要求,今天是大年除夕夜,要看云舒你跳舞,问你会不会?
【云舒】:不会,小羽你没教我……
【羽外化仙】:琴棋书画,能歌善舞,这不是穿越女主的基础技能吗?你还要我教?
【云舒】:不然咧?我既不是穿越模板,又不是天才……
【桑弘羊】:小羽你别为难云舒了,想要看跳舞,我请长安最棒的歌舞坊给你们表演。
【羽外化仙】:那不成……不过云舒若愿意唱歌,倒可以代替跳舞。
【云舒】:你确定要听我唱歌?
【羽外化仙】:星星眼,当然当然!
【云舒】:那我唱一段《穿越买卖》好了……
(穿越了时空,逼着我离开
无法回到现代的我,眼泪掉下来
回到了古代,我遇见了真爱
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穿不回来
当初是你要我穿,穿越就穿越
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穿越不是你想穿,想穿就能穿
让我受苦,让我拼搏,放手你的爱
狠心把我丢古代,穿越不太坏
用心浇灌新生活,穿越也能爱
穿越不是你想穿,想穿就能穿
让我看透穿越的人,不会再反穿……)
【桑弘羊】:等等……这首歌什么意思?什么穿越,什么反穿?
【羽外化仙】:赶紧停……云舒你要剧透了……小桑放心放心,总之我不会后妈到在你们成亲的时候故意把你们分开的……
【桑弘羊】:你要是敢试试看……
【羽外化仙】:呵呵、呵呵,大过年的,别这样咬牙切齿,不分开就是了……
【羽外化仙】:还有一个问题,大家一直很好奇,若卓成落到你手里了,你会怎么整他?
【云舒】:他啊……那个衰男……他太2了,直接杀了的话,不够解恨,千刀万剐把手段用尽去折磨他的话,我又怕“京城审读室”说我太血腥暴力,万一害小羽的小说被锁了就不好了……
【桑弘羊】:我对那个衰男的菊花比较感兴趣……
【云舒】:你说什么??
【羽外化仙】:小桑啊,我的小桑啊……你是亲妈和云舒的一切,你可不能变弯男,不能对卓成的菊花感兴趣啊……千万不要啊……
【桑弘羊】:你这个腐女……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云舒】:公子,我看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好好聊一聊了,您说是不是?
【桑弘羊】:云舒,你听我解释,我的意思是……
(小羽泪眼婆娑的看着一前一后离开演播室的两个身影,奸笑着将演播室中的一块红布拉了下来。红布下,是卓成被五花大绑的捆在竹竿上,身上缠着浏阳河制造的优质十万响大红鞭炮!)
【羽外化仙】:嘿嘿,既然小桑说对你的菊花感兴趣,那么……我们的鞭炮就从菊花放起吧……
【卓成】:嗷嗷……你这个BT后妈……
(在欢乐的噼啪鞭炮声和“嗷嗷”乱叫的声音中,新的一年到来了,大家新年快乐!)
封推感言!
《大丫鬟》今天上女生网大封推了。
大封推有木有!
小羽翘首以盼有木有!!
开心激动到不行有木有!!!
冷静一下……
这本书写到今天,有77万字了,是小羽写作以来写的最长的一本书!
从开书至今的每一天,小羽都感受着读者的支持,和编辑的关爱。
我要感谢读者大大们给我的每一个点击、每一张票票、每一句评论、每一个订阅!因为有你们,小羽才能一路欢笑的写作,才能获得今天的成绩和封推。小羽珍惜这份支持,也感恩这份支持,小羽会不负众望,努力把本书写完、写好,一路创作,永不辍笔。
我要感谢签约编辑梨子GG,主编豆腐大人和责编小姜大大,因为他们,给了小羽一个展现自己的舞台,也因他们,小羽才能跟读者们结缘走到今天!
虽然这些感谢就如获奖感言一样千篇一律,却是小羽的真心话,平时没机会说,趁着这次大封感言,全都说出来,希望大家不要嫌唠叨。
最后,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小羽,订阅正版,支持原创,有事没事来书评区聊几句,小羽每句话都会看并认真思考的!
谢谢大家!
2011年7月8日
好书不停推
隆重推荐几部作品,推荐理由:
一、坑品保证,绝对不会弃坑。
二、质量保证,都是有完结文的老作者(包括马甲)。
三、人品保证,谁敢断更,碰着一次催一次!
古言之种田:
作者:某某宝
简介:家贫闲事多,看咱小女子带领全家奔小康。
作者:石头妖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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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陌洛殇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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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清黛
简介:带领全村人民脱贫致富奔小康。
古言之宅斗:
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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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不是妲己
简介:谁爱斗谁斗,可别扯上俺
作者:羽外化仙(小羽自己的新书,大家要来支持一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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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丫头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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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之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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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自古江山一盘棋,重生贵女做皇后
作者:绫罗
简介:她的失忆,是假装的;入宫,也是有阴谋的;而争宠,则是无法避免的;不管结局如何,她都要放手一搏……
作者:紫貔貅
简介:恨一个人,就嫁给他,闹得他家宅不宁,就什么仇都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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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岛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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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不是妲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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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琉言菲语简介:重生军区大院,养成完美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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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武侠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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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秦日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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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筱忆简介:与大神同居的囧囧生活。
玄幻类:
作者:So糊涂简介:修补异能女的都市幸福生活。
开新书了《唐朝大龄剩女》
整天与古董打交道的现代考古系剩女,穿越到唐朝了,还是剩女!(什么?)
好在她可以安心的当宅女+米虫,幸福有木有!
只是,那个男人出现后,她身边凶案不断,不要这样,更嫁不出去了!
什么什么,他是少年狄仁杰?
“小杰,不要跟着我,快去找你的元芳啊!!”
“元芳,TA是谁?”
“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啊!”
“且等等,闺秀,这件案子你怎么看?”
“别问我怎么看,我不是你的元芳啊,我不要破案我要嫁人……”这种无力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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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新书啦:《来自星星的皇后》
《来自星星的皇后》简介:
她是外星球的“最强大脑”,坐拥穿越时光的高科技利器;
他是地球的“最强武将”,是历史书中的天命之子;
他乌龙的被召唤到外星球,她肩负使命送他回归地球拨正历史,
命运之轮就此开始转动……
“地球人,本姑娘来啦!”
从此之后,谁当皇帝她说了算!
都当她是唐僧肉,要抢她、娶她、疼爱她,
NONONO,真命天子在心中,路边野草靠边站。
只是……她真的要帮真命天子娶他历史中的那两个老婆吗?
真讨厌啊!后位是本姑娘的!
——————
嘿嘿,大家看书名应该知道,这次我写了个外星球女主,老实说,写这样一个女主真的是有点受都敏俊教授的影响,不过小羽保证,情节绝对没半点关系哦!我写的是架空历史的古代言情,女主是送误入外星球的地球本土男主回来夺皇位的。
简介可能看起来比较小白,但是小羽自认为文风和故事介于小白和成熟之间,欢迎大家移步看一眼,你们觉得有意思,就收藏一下。
嘿嘿,咱们新故事见!看新故事戳这里哦→
1、生存之争
云舒好饿,胃都快磨穿了,她现在才知道,饿到极致的时候,肚子是不会“咕咕”作响的。
她看了眼头顶似火的骄阳,又看了眼默默跟随在她身后卓成,而后忍着头晕目眩继续低头往前走。
他们两人已经在沙漠里徒步行走两天一夜了,四十个小时之前,她正在高档咖啡店相亲,对象就是卓成。
可是眨眼间,他们却落到了一望无际的沙漠里!
云舒的记忆很清楚,当她和卓成在咖啡店里相完亲,彼此的感觉都还行,于是去马路对面的电影院看场电影,巩固一下感情,谁知电影中途,影院失火!
她是被影院掉下来的天花板砸晕的,等她醒来时,就已经躺在沙漠中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沙漠中,她生在江南、长在江南,离沙漠十万八千里,可是她一眨眼,的的确确就是躺在了沙漠中!
除了黄沙,别无一物的沙漠!
幸而,幸而卓成也躺在他身边,云舒并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的!
这四十个小时里,他们滴水未喝、粒米未进。
云舒周身除了一个女士皮包之外,没有半点食物或饮水,不过她皮包里有一把瑞士军刀,那是一个男性朋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昨天才过完二十五岁生日,她不想死!
云舒正在闷头思考,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倒地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卓成晕倒在了沙堆里。
她返身蹲在卓成身边,在他耳边鼓励道:“卓成,别停下,快起来,我们一直朝南走,一定能走出去的!”
昨天,他们在沙漠里遇到了三个驼铃人,他们告诉云舒,一直朝南走,就能走出沙漠,却怎么也不愿意带上云舒和卓成两人。
云舒知道那些驼铃人所带的饮水和食物有限,如果带上她和卓成两个人,他们可能会一块饿死或者渴死在沙漠里。
所以云舒对那群驼铃人并无怨言,不过卓成倒是骂了一晚上。
卓成的脑袋动了动,他侧过脸,睁着一双满是阴郁的眼看着云舒,说:“云舒,我们一定是在做梦吧?也许我们在这里死了,梦就能醒,我们不要再挣扎了……”
云舒心中着急,推了卓成一把,说:“你想什么呢?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在我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们一定不能死,我们要活下去!”
卓成苦笑了一下,说:“昨天那些人说现在是汉朝,皇帝姓刘……云舒,你相信这些吗?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一定是在做梦……”
云舒沉默了一下,最后不得不说出她一直不相信的事:“也许我们两人真的穿越时空了……”
只有穿越才能解释他们为什么没有死在电影院的火灾里,只有穿越才能解释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沙漠里,只有穿越才能解释驼铃人告诉他们的那些话!
他们穿越了,穿越到了刘氏天下的大汉帝国!
云舒看到卓成快要放弃了,不得不强行笑着说:“卓成,老天爷让我们穿越,肯定不会让我们就这么死掉!只要我们走出这片沙漠,一定能活下去!你是大学的历史系讲师,对汉朝最了解了,你可以从政;我是学经济的,汉朝经济尚不发达,我可以做生意赚钱!我们商政结合,还怕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吗?我们一定能够活的很好的!”
卓成接近死灰的脸上重现出一丝光彩,他挣扎着坐起来,看着云舒说:“是啊,我们知历史、懂科学,比这些古人厉害多了,有什么好怕的?”
云舒笑着对卓成伸出手,说:“来,我们继续走,一定能走出沙漠的!”
黄沙无边,这一走,又是一整天。
当夜幕降临时,云舒也坚持不住了,她舔了舔龟裂的嘴唇,竟是连一滴口水也没有!
她双腿一软,跪坐在黄沙里,卓成从后面挪过来,坐在她的身边,奄奄一息的说:“云舒,怎么办才好?沙漠里什么吃的也没有,也没有遇到绿洲,我们真的会死的!我、我快不行了……”
云舒体能消耗殆尽,这两天里,她一心一意想走出沙漠,一分钟也没有休息过,她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可是她心中提着一口气,她一定要活下去,她坚信她一定能够活下去!
她慢慢往前爬着,声音嘶哑的说:“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出去,我决不放过一丝生存的机会!”
卓成在云舒身后愣愣的看着她蠕动的身影,忽然想起他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
有一艘迷失在大海中的轮船,船上的乘客与他们的情况一样,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在生死边缘的时候,他们集体投票,杀死了一个老头,分吃了老头的肉,喝了他的血,支撑其他人等到救援队的到来……
如今,卓成看着云舒的背影,双拳握的越来越紧,心跳声越来越大……
“云舒……”
云舒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卓成。
“卓成,怎么了?快走吧,晚上不能停下来休息的,沙漠的夜晚很冷很冷,走动起来还会好一点。”
卓成垂着眼睛,不敢看云舒,只是闷闷的说:“我记得你包里有把瑞士军刀,借我用一下吧,我困的不行了,掐我自己都没用,我想用刀扎自己,提一下神。”
云舒未做它想,从包里翻出军刀,给卓成扔了过去,并嘱咐道:“别伤到自己,刺疼一下就好了。”
卓成接过军刀,打开最锋利的那片刀刃,看到刀刃在寒月的冷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卓成低声呢喃着,云舒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一面转身一面问道:“你在说什么?”
云舒转过身,只见寒光一闪,卓成握着军刀,满目狰狞的向他扑过来,并举刀刺下!
“啊!卓成,你做什么!”
云舒被卓成扑到在地,两人一起从沙坡上滚下去。云舒感觉到肩头一阵剧痛,刀子插进了她的肩膀里!
卓成大喊道:“我要吃了你、吃了你!只有吃了你,我才能活着走下去!我受不了了,我太饿了,太渴了,对不起……对不起!”
云舒难以置信的看着卓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卓成竟然说要吃了她!
她一面跟卓成在沙堆里扭打起来,一面说:“卓成你清醒一点!在陌生的环境里,我们只有相互依靠,才能活下去啊!”
卓成拼命摇头,几近癫狂的说:“我可以活下去,吃了你我就能活下去!历史我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男女力气终究不同,云舒被卓成按在身下,只能眼看着刀剑刺入自己的胸膛!
她能够感觉到心头的痛,她能够听到刀刃与骨头摩擦的声音,她能够感觉到卓成抓起她的手腕,拼命的吸食着她的鲜血……
力气在一点点的消失,痛苦在一点点的加剧,直到云舒眼前彻底变黑……
2、灵魂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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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舒感觉到了清凉的水,终于有水了!
云舒下意识的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喝水,谁知道水从四面八方的涌入她的口鼻,一下子呛入她的肺里,几乎要被呛晕过去。
云舒心中苦笑,短短几天内,她先被砸晕烧死,再被渴死饿死,现在还要被水淹死吗?
不对不对!
她不是渴死饿死的,她是被卓成杀死、吃掉的!
想到这一点,云舒惊恐的睁开眼,可是入眼一片浑浊的幽蓝,她在水里,什么也看不见!
这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沙漠变成了水域?
她不是被卓成乱刀砍死吃掉了吗?
不管怎么回事,云舒下意识里想要求生!
先活下来再说!
她是会游泳的,只是刚刚被几口水呛的有点头晕,体力也很不够,正在她准备划水的时候,上面突然扑过来一个身影,那人的身影向她游来。
有人来救自己了!
云舒拼命的向那个人影游过去,可是体力不支,让她再次晕厥陷入了黑暗之中。
值得庆幸的是,云舒意识残存的最后时刻,她感觉到有只充满力量的手,紧紧的捉住了她的手臂!
等云舒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她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有人声,脚步声,牛马的声音,也有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云舒发现自己躺在一辆带着布蓬的牛车上,而车外间或传来狗的吠叫声,和公鸡的鸣叫声,这辆牛车显然是走在乡下的路上。
云舒坐起来,茫然的打量了一下牛车,车篷里除了她,没有别的人。
在经历过穿越时空、沙漠求生,又被卓成残杀分食这种种震撼人心的事情之后,云舒现在突然变的很淡定!
所以当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和手变小了之后,她也没有多大的惊讶。
她现在的这双手很小,像个小孩子的手,但是黑而粗糙,手心起了很多茧。她的双脚瘦的跟麻杆一样,而前胸……更是一马平川!
难道说她在身体穿越之后,又灵魂穿越了?
云舒愣愣的想了好一会儿,似乎除了这个解释,她想不到第二种可能了。
“也许……也许是老天可怜我,觉得我被卓成那么杀了,太冤枉了吧!”云舒自我安慰道。
她一闭眼,眼前就浮现出卓成拿着刀扑向她的情景,同为穿越人,却要自相残杀,她心中不禁悲凉!
经历过两次死亡的她,现在格外珍惜这次生命。云舒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一次,她绝对不要那么天真,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好好的活下去!
心里想定了主意,她便小心翼翼的掀开牛车的车帘,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她刚把车帘掀起来,外面就有个黑黑的少年看到了她。
那少年欢喜的对前面的人喊道:“妹伢醒了,妹伢醒了!”
云舒吓了一跳,刚想放下车帘,但是看到少年脸上欢喜的笑容,想来不是什么坏人,而给她赶车的一位老大爷,也是一脸欢喜的看着她。
云舒想起自己之前在被人从水里救起来,看来这些人应该是她的救命恩人,于是也冲他们笑了笑。
一个长相文气的中年人听到少年的喊声,从前面的马车上走下来,来到云舒的牛车前,说:“阿妹醒了?”
云舒点头,并问道:“请问,你们是什么人?我为什么在这里?”
中年人态度和蔼的说:“我们是桑家的商队,路过河前村的时候,遇到你被一群孩子推下河,是我家公子救了你。河前村的人说你是来历不明的流浪孩,被村里的一群孩子欺负很久了,公子怕你再待下去活不了,于是自作主张把你带走了。”
中年人又说:“公子听说你醒了,要我带阿妹过去一见,随我来吧。”
“多谢大叔,不知大叔怎么称呼?”云舒一面爬下牛车,一面问道。
中年人和气的说:“大家都叫我旺叔,你也这么叫我吧。”
云舒点头,随旺叔往前面的马车走去。她现在的这副身体很孱弱,只不过几步路,她就有些喘气。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云舒的心思急转,思维前所未有的敏捷。
她定下心神,开始梳理自己的思绪。
云舒确认自己重生成了一个古代小女孩,不知道这女孩儿之前是什么身份,也不知自己现在所在的古代是不是之前穿越的汉朝,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桑家商队的人,救了她,而她自己很弱小!
在这种未知被动的环境下,如果离开了这个商队,云舒没有丝毫的把握能够活下去,所以,她心中已经想定,她一定要想办法留在这个商队里,然后再做打算!
之前旺叔说,他家公子是看云舒重生的这个身体被人欺负,担心她活不下去才带她走,由此推断,这个商队的公子,应该是一个心肠很好的人,想要留下来,应该不会太困难。
想到这里,云舒微微松了口气。
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随旺叔走到了一辆青布马车前面。
旺叔微微躬身,对马车里的人说:“大公子,人带来了。”
“让她上车说话吧。”
云舒听到这个声音愣住了,因为这个声音太年轻了!这个公子的年龄应该不大。
旺叔掀开车帘请云舒上去,云舒看向车厢里,果然是一个很年轻的少年端坐在里面。
这少年俊美如玉,双目黑亮,面相很有亲和力,向上斜挑的眉毛衬的他多了一点英气。少年的脸庞依然透出一些稚嫩,泄露了他的年龄,云舒判断,这少年绝不超过十五岁!
“阿妹不必拘谨,我家大公子待人亲和,你不要怕,上车跟大公子说话吧。”旺叔见她不动,好意劝道。
云舒听到旺叔的话,赶紧垂下眼帘。
她蹑手蹑脚的爬上马车,马车不算特别大,里面充斥着淡淡的药香,云舒闻到这个味道,心中忽然觉得很安心。
在云舒胡思乱想的时候,少年率先开口,问道:“阿妹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旺叔经营药材生意多年,也懂些医理,你若有不适,可以让旺叔帮你看看。”
少年清澈舒缓的声音让云舒觉得很轻松,于是笑着感谢道:“云舒多谢公子相救,我现在觉得好多了,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多谢关心!”
少年有些吃惊,说:“你叫云舒?名字取的倒不错。”
他顿了一下问道:“你是哪里人?可还有亲人?我冒昧把你带走,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现在你醒了,特地喊你来问一问。我们不是坏人,更不是人牙子,你若要离开,我们绝不阻拦。”
说到重点了!
云舒可不想离开商队,于是赶紧将已经想好的措辞说出:“我的家乡遭了水灾,我一个人逃了出来,亲人全没了!我一路上受尽苦头,险些丢了性命,多亏遇到公子相救,才能幸存人世!不知公子的商队还差不差人手?我会做很多事,也会算账,云舒恳请公子收留!”
少年一面听,一面点头。
他之前听村民说这小女孩是流浪孩,便猜到她是孤苦伶仃一个人,才擅自带她离开,果然,她是愿意留下来的。
听到最后,少年有些讶异,问道:“你会算账?”
云舒继续扯谎,说:“先父尚在人世的时候,做过教书先生,也给人做过账房先生,我耳濡目染,各种东西,都还算略知一二。”
少年频频点头,说:“这已经很好了。既然你愿意留下来,便跟着旺叔,他会安排你的。”
云舒总算放下心中的重石,呼出一口气,并问:“公子要不要考我一考?”
少年摇摇头,微笑着说:“不用,我相信阿妹能够做事,而且我看你的言行,心中已有数,阿妹你放心跟着旺叔吧,如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他。你孤身一个人在外流浪,现在加入我桑家的商队,就是我桑家的人了,你不用再害怕、担忧了。”
云舒看着少年和善的笑容,听着他温暖的话,忽然觉得很感动。
之前她那么信任卓成,但卓成不仅杀了她,还吃了她,可现在这个陌生人,却无条件的信任她!
云舒心中动容,欢快的对少年说:“多谢公子收留!”
3、路在何方
桑家的商队配备有牛拉货车十五辆、马车两辆、车夫二十名、武士三十名、杂役四十名,另有管事、厨子数名,浩浩荡荡百来人,规模并不算小。
云舒自从被桑家大公子收留之后,便跟在旺叔后面当杂役。
旺叔是商队的大管事,云舒跟着他很轻松,她跟着旺叔坐着另外一辆马车,不用像其他杂役一样步行,也不用做搬运货物的重活,就是帮着旺叔传个话,或者是在旺叔记账的时候帮忙整理书简,亦或者是给桑家大公子送送饭。
桑家大公子很少下马车,身边有一个叫顾清的小厮在旁侍奉。旺叔和另外几个管事会经常去他的马车里商议事情。
云舒自从清醒过后被桑家大公子召见一面,再没有特地被召见过。
顾清有时事情多忙不过来,云舒就会帮忙给大公子送饭。每每那个时候,云舒总是看到大公子在车厢里看书,次数多了,云舒不得不佩服大公子的定性好,竟然能够这么“宅”!
这天商队途径一个小城,商队人数多,大公子说不用进城,城外有路可以直接绕过,只派了旺叔带着顾清还有几个杂役去城里买一些补给品。
车队停在城郭的树林里等旺叔几人回来,但一直到中午都没见人影。
厨子看时辰差不多要吃饭,便架起铁锅,烧起柴禾开始煮饭。
旺叔离开时关照过云舒,让她注意服侍好大公子,于是等厨子做好午饭,云舒就取来大公子的那一份食物,用托盘端着送到马车里。
马车里临时支起了一张小桌案,案上堆着一些书简,大公子正在案边看书简,见云舒进来了,便放下手中的书简问道:“到吃饭的时候了?旺叔还没有回来吗?”
云舒挪进马车里,先将托盘放在一旁,一面收拾案上的书简,好让大公子有地方吃饭,一面说:“可能是要买的东西比较多,还没回呢,大公子先吃饭吧。”
大公子点点头,云舒便把饭菜端到案上。
大公子正在吃饭,云舒便把散落在桌案附近的书简捆好码整齐,正整理着,她随意扫过书简上的一行字:“猪肉三十斤、四十钱每斤,共一千两百钱。牛肉十五斤、五十钱每斤,共八百五十钱……”
咦?八百五?
这应该是旺叔昨天记的账,送来给大公子审阅的,云舒看着不太对劲,便说:“大公子,你看这里,牛肉不应该是七百五十钱吗?”
大公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看了一眼云舒,而后放下筷子接过书简仔细看了起来。
“唔,旺叔果然算错了。”
大公子拿起搁在一旁的毛笔,在书简上修改了一笔,而后极认真的抬头看向云舒。
“你会心算?”
云舒点了点头。
虽然在云舒看来,十五乘以五十等于七百五这种乘法只是小学生水平,但是在古代的早些时期里,会心算的人是非常少的。
大公子这时忽然想起,云舒在清醒的那天便说她会识字、会算账,当时他以为她是为了留下来而说大话,现在看来,她说的都是事实!
大公子想了想,尝试着问道:“我看你心算极快,是不是学过《九九歌》?”
“九九歌?”云舒略为一想,大公子应该说的是九九乘法歌诀吧?
云舒答道:“公子说的是九九八十一的那个乘法口诀吗?”
大公子脸上绽放出惊异而高兴的笑容,说:“你果然会!”
云舒看大公子如此兴奋,想估计到这个年代的数学和经济不是很发达,会个九九乘法就如此引人重视。
在靠智力谋生还是靠体力谋生的选择中,云舒能选择智力当然希望靠智力谋生!
她如今所依附的商队,正是她发挥特长的舞台,她服侍的大公子,目前看起来,也是一位“明主”!
想清楚这一切之后,云舒决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公子,我爹以前很会算账,九九歌就是他教给我的,我还会很多其他复杂的算法,公子如果用得着我,我一定尽力为公子做事。”
大公子频频点头,他心里很高兴。他这次离开本家,随商队出来历练,一是想出来看看,积累一些行商经验,另外还有重要一点,就是想培养一些可靠的心腹。
当他从河里救起云舒,并听说她是流浪儿时,他就起了将她留在身边,培养成心腹丫鬟的想法,如今见她这样聪明伶俐,心中不禁高兴万分。
他原本想着,让云舒跟着旺叔一段时间,学着做点事情,等旺叔把她教的差不多了,再放到自己身边。
这几日,他观察云舒的言行十分有度,并不像是没有经世的小女孩,原本就对她各种满意,如今见她有才学,当即就说:“好,你从今天起,就直接跟在我身边,等旺叔回来了,我就跟他说。”
云舒得到这种结果,心中欢喜,只觉得生存下来更有把握了!
旺叔在夕阳落山之后带着顾清等人匆匆赶回,原来他们在采办时,遇到缺斤少两的黑心商贩,而商贩又仗着旺叔等人是外地人,竟打算做一回欺人的恶霸,却不料被旺叔一闹闹到官兵那里去,徒增了牢狱之灾。
大公子带着云舒正在车厢里整理商队货物清单,听旺叔将了城中之事,嘱咐道:“下次去采办,带几个武士去吧,不用把他们都留着照顾我,你们在外办事,安全第一,若再像今天遇到恶人,恐会吃亏。”
旺叔感激的说:“多谢大公子关心,我下次会再小心一些。”
大公子见大家安然回队,便没有多说此事,只对旺叔说:“云舒从今天开始就跟在我身边做事,你那边若缺人手,可以让顾清帮你照顾一下。顾清在我身边多年,学了些东西,再等他大些,也该外放出去了,跟着你先学学也好。”
旺叔略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云舒,而后低头应下此事,便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儿进来见大公子,说了些多谢大公子栽培,以后会跟着旺叔好好学做事之类的话。
云舒心想,这大概就是那个叫顾清的男孩吧,想必也是大公子亲近信任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栽培他。
在可以预见的将来,顾清如果做的好,大概会成为像旺叔一样的管事。
云舒看到了别人的前路,不禁想到自己,她在大公子身边做丫鬟,以后该怎么办呢?
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丫鬟只能往上爬当通房、做姨娘?不!绝对不要!
云舒向来不愿做以色事人的人,她一定要用自己的头脑、智慧,博得大公子的青睐,等有足够的实力之后,进而想办法脱身独立开来!
4、主仆夜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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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旺叔今天进城采办遇到恶人耽误了些时间,等回到商队装好新采办的货物,天已经黑了,大公子便决定就在城外的树林里扎营休息,明天再赶路。
长夜漫漫,商队的武士、杂役们十来个人扎一堆,升起篝火坐成一圈,或谈天说笑,或唱歌划拳,十分热闹。
大公子的车厢里点了一盏油灯,为了防止油灯倾倒,云舒小心的守在旁边。
大公子看书看累了,听到外面热闹的声音,便掀起车帘子向外看去。
看到众人无忧无虑的说笑,大公子脸上也露出浅笑。云舒坐在大公子身边,也好奇的跟着往窗外看去。
云舒忽然想起,她进商队的这些日子,从来没看大公子下过车,于是说:“公子为什么不下车去走走?车厢里待久了,会闷的。”
大公子摇摇头,但对云舒说:“你如果想出去玩,便去跟他们玩玩吧,我一个人在这里躺一会儿。”
云舒也摇头说:“公子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公子想休息就躺着吧,我在旁边守着。”
大公子声音温润的说:“现在躺久了,晚上恐睡不着,我们两人不如说说话吧。”
云舒现在知道的东西少,自然想听大公子多跟她说一些,便说:“大公子随着商队走南闯北,一定见过不少奇人异事,说些给我听吧。”
大公子淡笑一声,说:“我这是第一次离家出门,多亏了旺叔替我求情,才求得父亲同意。”
“一定是老爷看公子年幼,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不让你出来。”
这是云舒下意识的想法,她也这样说了出来,可是大公子听了,却连连苦笑。
“你是从读书人家出来的,想必不知道我们这种商贾人家的规矩。”
大公子对云舒缓缓说道:“我桑家数代从商,到我父亲这一代,已是洛阳第一富贾。行商虽说就是做买卖,但是从货源采集到跑商运输,再到店铺贩卖货物,这几个重要的环节一个也不可马虎。各地商铺的大当家,各商队的管事,都需要仔细挑选,择取亲厚可靠之人方妥。”
云舒连连点头,大公子说的这些经商道理她都知道,但这些东西对古人来说,是些非常宝贵的经验,对于一个少年来说,更是难能可贵!大公子能知道这些,不得不说头脑真的很清楚。
“我身为桑家长子,早该随着商队去各地商铺行走,见一见各位大当家和大管事,但因为家中的一些原因,父亲迟迟不肯让我出门,这次机会,对我来说很重要。”
云舒听了之后,心中觉得奇怪,大公子是长子,是以后家业的继承人,老爷怎么会不准他深入参与呢?虽然疑惑,但是她没有追问大公子具体原因是什么,大公子若愿意让她知道,自然会跟她说,现在不说她去追问的话,反而显得多嘴。
大公子说了这些,仿佛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心事,两眼望着车外的篝火出神了。
云舒心中有点担心大公子在家里的处境,但想想,她又觉得自己好笑,她命途忐忑,前后死而复生两次,才暂时安稳了下来,她自顾尚且不暇,却跑去担心别人!
心中如此想着,口中就叹了一口气出来。
大公子听到云舒的叹气声,问道:“你又为什么叹气呢?”
云舒最近经历了太多,眼下又孤苦无依,但她很庆幸自己遇到一个性格好,又对她好的大公子,现在听他柔声询问,便编编凑凑,将自己的故事用另一种方式说了出来。
“几个月前家乡遭难的时候,父亲又逢重病,逃不出来,便把家里的钱财全交与我,让我随着邻居的一位大哥一起逃难。我很信任那位大哥,谁知在逃难的途中,他抢了我的钱,还差点把我害死。我心中很伤心,本来觉得两个人应该相依为命的,没想到他却为了自己害我。”
大公子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他眼神担忧的看向云舒,说:“没想到你还遭遇了这些事情,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的确会伤心难过,不过,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以后会好的。”
云舒苦笑着说:“我也不愿去想,只是我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万一我跟他再相遇,不知他会怎么对我,想到这里,我有些害怕。”
云舒是真的有些害怕,她死而复生之后,一直没敢打听自己所处的年代,因为她害怕自己还留在汉朝,害怕跟卓成在同一时空之下!
只要想到卓成,她就想起卓成为了自己活命,竟然杀她、吃她!这件事情像一根针心刺,无时不刻的在心底威胁着她。
大公子见云舒脸上、眼里都是苦色,便安慰道:“别怕,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即便是再遇见那个人,他也欺负不了你了,有我在呢!”
云舒再次被大公子感动了,简简单单的“有我在”三个字,让云舒的心里充满了温暖和力量!
云舒心中酝酿着,想说些话感谢大公子的关心,话还没说出来,顾清的声音便在马车外响起。
“公子,到换药的时辰了,我进来了。”
云舒替顾清挑起车帘子,并好奇的看着他手中捧的木碗,碗里是些又绿又黑的草药膏。
云舒跟大公子在车厢里待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大公子身上有伤,不禁问道:“公子身上受伤了?”
顾清瞥了云舒一眼,眼神里有些冷漠,看的云舒心里一慌,立刻觉得顾清很讨厌她!
顾清语气冷冷的说:“公子为了救你,在河里被尖石划伤了腿。”
云舒心中一惊,她终于明白大公子为什么这么多天不下车走动,终于明白顾清看她的眼神带着责备了,一时间,她心中充满了愧疚!
顾清已经坐在了大公子的身边,掀开大公子的衣摆,卷起裤腿,开始给大公子换药。
长长的伤疤出现在大公子白净的小腿上,伤口看不出有多深,但周围有些红肿,导致整个腿看起来很狰狞。
云舒用抱歉的眼神看向大公子,问道:“公子的伤口还疼吗?”
大公子在换药的途中从头到尾没有皱一下眉头,他浅笑着说:“早就不疼了,你别放在心上,是我自己在水里不当心,才被石头划伤,不怪你的。”
可顾清显然不这么认为,他不满的说:“可若不是因为她,公子又怎么会下水?”
“顾清!”大公子无奈而严厉的喝止了顾清的抱怨,说:“若这样说,我岂不是要怪你不会划水?你若会水,当时就不用我下水,我就更不会受伤了。”
“是,都怪我没用,竟然还要公子下水救人,我回头一定去学划水!”顾清一板一眼的开始赔罪,惹得大公子一脸无奈。
云舒看他们主仆如此,心中宽慰。她并不怪顾清给脸色她看,顾清一心为主,她能够理解他的想法。
大公子宅心仁厚,也难怪顾清对他如此忠实。就连云舒现在,也要被大公子的好心肠给打动了。
5、初至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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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自从知道大公子腿上有伤之后,对他的起居生活格外注意,生怕他的伤口发炎,或是再度裂开。
好在商队里草药齐全,当时及时用药,大公子的伤口恢复的很好。
这天商队来到了一个叫做“南阳”的大城。
这里是商队的目的地之一,当众人看到南阳高大的城门时,一时都雀跃起来。
按照计划,大公子会在淮阳城住五天左右,并见一见桑家在南阳的大当家,以及和桑家有生意来往的人。这样,众人就可以歇息十天,好吃好喝且不用赶路,大家自然高兴!
云舒第一次来到古代的大城市,心中充满了好奇,自从城外,就一直趴在马车帘子后面偷看外面。
南阳的城门不算太高,约莫两层楼的样子,是用石砖堆砌而成,共三个门洞,中间最大的门洞关着,左右两个门洞开着,一进一出,分别有四名官兵看守。
一般百姓进出城门时,官兵并不会去盘查,但是像桑家商队这种百来人的大商队,就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行。
不过桑家在南阳城中有人接应,云舒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整装站在城门下面翘首以盼。
那群人的领头人是一个头戴小帽的山羊胡中年人,大公子指着那个中年人对云舒说:“中间戴帽的那位应该就是南阳城的王大当家,我过年时曾见他来给父亲拜过年,他是桑家的老人了,你一会儿见了他,不可失礼。”
云舒从车中偷偷看去,只见王大当家迎上来,和队首的旺叔互相抱拳问好。碰头之后,旺叔引着王大当家向马车走来,云舒赶紧放下车帘,在马车里坐好。
“王胜给大公子问好,大公子一路辛苦了。”
说话间,旺叔已经撩开车帘,向大公子引荐道:“大公子,这位就是南阳城店铺的大当家王胜。他听闻公子随队抵达,特出城迎接。”
大公子面带微笑,坐在马车里身子微微向前探,伸出手说道:“王大当家不必多礼,有劳你专程出城相迎,这段时间要叨扰你了。”
管理一方生意的大当家都是桑家的老人,不论是跟桑老爷的私交,还是在桑家商务上的话语权,都有着重要的地位。对于大公子这种还未掌权的少爷来说,大当家在老爷面前如何评论他,有时候关系着他在家里的地位,所以大公子对王大当家格外的客气。
大公子毕竟是桑家长子,极有可能是未来的继承人,他对王大当家客气,王大当家也不敢拿大,赶紧回话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听说公子受伤了,我已请好郎中在家中等候,公子快随我进城吧!”
大公子感谢的点头,而后让旺叔带着官方的通商文书去见守城的官兵。
桑家商队有官方的通行文书,当旺叔将文书递上去之后,官兵粗略的检查了一下他们拉货的牛车,很顺利的放他们进入南阳城。
南阳城中都是一些木质的房屋,道路是泥路,但是好在房屋整齐,道路宽阔,泥路也很紧实,并没有尘土飞扬的脏乱场面。
商队在路上走时,引来了不少百姓的围观,毕竟百来人浩浩荡荡的占满整个路面,想要无视也不可能。
云舒看到有百姓拉着车队的杂役打听他们是什么人,当众人知道是洛阳桑家的商队来了之后,脸上疑惑的表情顿时转化为了然,看来桑家的商队在南阳很有些名气。
一行人走过两条街,牛车和众杂役被王大当家的人引去仓库那边卸载货物,而大公子的马车则被接到了一处大宅院的门前。
宅院的大门很普通,三阶青石板阶梯之上,是两扇红木的方门,门上嵌着两个虎头的铁门环。
门房的人见王大当家回来,速速将门打开。
王大当家匆匆指挥着从门内跑出来的汉子说:“快,去把大公子背去竹园,小心些,公子腿上有伤!”
大汉立马听话的跑到马车前面蹲下。
云舒见大公子脸上有尴尬的神色,但客随主便,大公子没多说什么,便在云舒的扶持下,爬上了壮汉的脊背,被背到宅子里去了。
云舒提着一包行李跟在大公子身后,旺叔和顾清也垂手跟着,一行人往竹园走去。
待进入了宅院,云舒脸上的神色一震,因为宅院里面的富贵光景跟外面大门朴质的样子完全对不上号!
虽然她对古代的东西了解并不多,但那气派的主厅,精致的雕花,水磨光净的地面,还有路两侧的奇石异草,无一不透露出主人家的富贵。
云舒低头想了想,大概明白了王家“里外不一”的原因。
古代的商人地位很低,哪怕再有钱,有些超过规制的东西也是不能在外面用的。有些时代,甚至出现过商人不可穿丝绸,不可戴金,也不可骑马的规定,所以王大当家虽然身为大当家,也不可随意露富越过规制。
王宅的后方有一片绿茵茵的竹林,那里就是王大当家给大公子准备的落脚地——竹园。
竹园内的环境清爽而静谧,非常适合休息养伤。
大汉刚刚把大公子背进竹园的主房,就有一个郎中背着箱子过来给他查看伤口。
云舒紧紧跟随在大公子身旁,时不时根据郎中的眼色搭把手。
郎中的脸色很和顺,他查看完伤口之后说:“这位公子的伤口看着又长又深,形状可怖,但幸好没有伤到胫骨,只是皮肉之伤。而且加之用药得当,伤口愈合情况很不错,我再给公子添两副补血养神的药,就好了。”
大公子之前用的药是旺叔配的,云舒看到旺叔的脸上隐隐有些得意之色。
旺叔不是郎中,只是做过药草生意,没想到他就能够根据经验配出郎中都点头称赞的药,这一点让云舒觉得这些管事或者大当家,都是十分厉害的人!
郎中走后,王大当家走近大公子身边问道:“公子,你这次出来,身边怎么没带几个服侍的人呢?”
他指着云舒说:“就这一个小丫头,恐怕不够用,公子你腿上有伤,行动不便,不如我再调几个得力的人手过来,照顾公子吧。”
王大当家说这个话的时候,很怕大公子误会他的用意,担心大公子以为他要安插眼线在身边,但他没料到大公子脸上没有一丝异色,直接点头说:“既然住在大当家的家里,自然一切听大当家的安排,有劳了。”
大当家看大公子如此亲和好相处,便高兴的退下去忙忙安排人手。
王胜一走,旺叔和顾清就靠近大公子,旺叔说:“公子,你先休息几日,商队货物的事情就交给我安排,我每晚会把账目和清单送过来的。”
大公子满意的点头,说:“一路上旺叔辛苦了,不过除了那些货物,还有一件事要旺叔亲自办一下。”
旺叔说:“大公子尽管吩咐!”
“南阳城中的钟家跟我们桑家有世交,父亲在我出门之前,特别叮嘱让我来拜访钟老爷,我明天写个请帖,你派人送去,再去南阳最好的酒楼里订下三天后的晚宴,到时候我在那里宴请钟老爷。”
旺叔眼中闪过了一丝云舒不太明白的精光,以至于让云舒觉得大公子这次来南阳,送货物是假,拜访钟老爷才是真!
6、丫鬟翠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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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叔跟顾清都离开竹园之后,王大当家领了三个丫鬟、两个小厮来到竹园。
“大公子,这三个丫头手脚都很能干,这个叫翠屏,可以留在公子身边服侍,另外两个叫子菁、子茜,是粗使丫头,就跟小厮一起在屋外做些粗活吧。”
大公子点头应下,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云舒一眼。云舒立即会意,对着叫翠屏的丫鬟说:“我叫云舒,以后就有劳几位姐姐跟我一起侍奉公子啦。”
那三个丫鬟对云舒回礼,王大当家看着满意,便向大公子告退。
翠屏不愧是王大当家特别推荐的近身丫鬟,王大当家一走,她就指使着两个小丫鬟和小厮开始烧水、打扫,搬运大公子的东西。
云舒是大公子的人,翠屏不会指使她做什么,云舒也乐得轻松,索性坐到大公子的床前,跟大公子一起看起书简。
古代的文字跟现代文字有较大的差别,有些字任凭云舒怎么猜也猜不出,只好向大公子询问。
大公子和气的跟她一一解说,并对她这种好学的态度十分满意。
两人看了没一会儿,翠屏就端了热水茶盏过来,让大公子喝水解渴,并询问晚饭吃什么。
“我家老爷说公子腿上有伤,每天的饮食都会派人送来竹园,不用公子挪动。公子若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尽管告诉我,我让厨子做去。”
大公子和气的说:“听闻南阳城的伏牛山珍最为有名,不知这个时节,是否吃得到?”
翠屏一听,眉眼立即飞扬起来:“大公子来的巧,我们南阳的伏牛山珍最好吃了,有黄丝菌、树秋菌、猴头菌、竹笋菌、鹿茸菌等二十多种菌类,这个时候的山珍最美味,我这就让人弄去。”
经翠屏这么一介绍,云舒才知道伏牛山珍是什么东西,心里立即就纠结起来。
“公子,这伏牛山珍虽然是难得一尝的特产,但是你腿上有外伤,不能吃菌类这种发物啊。”
大公子微微讶异的问道:“哦?有这种说法?你懂医术吗?”
云舒汗颜,她真不怎么懂医术,但是受外伤的时候,为了伤口愈合、防止感染,不能吃发物这种事情,是她从小到大都听老人说过的,应该是正确的常识。
“我以前听家里的长辈说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担心公子的伤口。”
大公子点头道:“那一会我就不吃山珍,吃点其他菜好了。”
云舒见大公子从善如流,心中十分欣喜。
“那我要不要去跟翠屏姐姐说一下,不用麻烦他们准备了?”
大公子拦住云舒,摇摇头说:“让她忙去吧,我不太想让她留在我身边。”
云舒顿时明白,原来大公子是故意支开翠屏的!
大公子扔下书简,看着门口的方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云舒不解,问道:“公子哪里不舒服吗?”
大公子叹气说:“翠屏这个丫鬟来历不简单,王大当家把她放在我身边,只怕我受用不起。”
云舒眼中的疑惑更深了,大公子便解释道:“如我般的公子尚不敢穿锦缎,她一个商人家里的丫鬟,何以能穿绫罗?而且她手腕上的那个玉镯,也不是俗物,并不是一个丫鬟能够有的。”
经大公子这样一说,云舒才恍然大悟,翠屏的确跟子菁、子茜两个丫鬟有很大差别,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近身丫鬟与粗使丫鬟的正常差别呢。
大公子对云舒叮嘱道:“我们住在这里的这些日子,你多注意翠屏一些,但愿王大当家没有什么其他意图。”
云舒提起精神来,连忙应下。
这天的晚饭十分丰盛,翠屏传来了满满十八道山珍,还有其他小菜,一张桌子根本摆不下,仿佛吃流水席一般,轮流着传菜,让云舒觉得十分奢侈!
大公子想来是过惯了好日子,他并未表现出惊讶或觉得不妥,只是对翠屏的殷勤服侍不予回应。
待吃完了之后,大公子吩咐两个小厮抬来热水,要洗澡。
翠屏高兴的说要亲自服侍公子,但大公子却表示拒绝。
翠屏依然不死心的说:“公子腿上有伤,郎中特别交代不可沾水,若无人服侍,恐有不妥。”
大公子不冷不淡的说:“这倒是个问题,就让那两个小厮服侍我吧,你女孩子力气小,恐怕抬不动我。”
大公子一二再的拒绝让翠屏有些失落,只好退出,让小厮进来。
云舒站在旁边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自己是改留下来帮忙,还是该退出。
还好大公子在小厮进来之后发话说:“云舒,你先回房休息吧,等我洗完澡,你再来陪我对一下账单。”
云舒自然应下,虽然大公子长相好看,但她也没兴趣旁观他洗澡……
云舒的房间被安置在主房旁边的一间耳房,离主房不过几步距离。而翠屏等另外三个丫鬟则住在更远一点的房间里。
她这段时间坐马车被颠到了,全身都酸软,现在好不容易能够休息,当即躺在床上,顿时感觉舒畅万分!
“啊,终于睡到床上了!”虽然是硬硬的木床,但是比起马车里的颠簸,要好太多了!
她躺了没一会,就有人敲门。
“妹妹在休息吗?我是子茜,给你送衣服来了。”
云舒听闻,赶紧起身开门,只见子茜笑吟吟的捧了两套布衣进来,说:“这是我们老爷让我送来的,云舒妹妹若还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们说好了。”
云舒很惊讶,没料到王大当家这么细心,连她这个小丫鬟也注意到了。
云舒一直穿着青布男装,那是她被从水里救起来之后换上的。商队里没有女装,她只好穿男装将就着。现在看到布裙,心中难免有些惊喜。
云舒第一次见古代女装,很好奇,便抖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她欢喜的试了一会儿,突然记起还没有对子茜道谢,便转身想说谢谢,却发现房间里已经找不到子茜的影子了。
“呀,只顾着看衣服,却失了礼数。”
云舒想想不妥,便追出去。
她来到子茜的房门外,刚要伸手敲门,忽的听到里面传出对话的声音,有她的名字出现。这一犹豫,敲门的手便停了下来。
7、捡到了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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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子茜、子菁正围在翠屏身边说话。
子茜一脸不满的说:“那个叫云舒的小丫头真是不知好歹,我去给她送衣服,她不仅没让座,也没说倒个茶,这些也罢了,她竟然连一句谢谢都不说!她真是主家出来的丫鬟吗?一点规矩也不懂!”
另一旁的子菁也说道:“可不是呢,今天下午就我们几个在那里忙,她倒好,坐在大公子身边看书,她以为她是小姐吗?”
云舒在门外听到这些“直言不讳”的批评,顿时有些脸红。
她是真的不懂什么丫鬟的规矩,大公子当初留她在身边,并未刻板的告诉她该怎样怎样,她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尽可能的照顾大公子,其他倒未多想。
如今听到这些话,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随性了……
坐在屋内的翠屏听到子茜、子菁两人的话,开口说:“我看那丫头多半是大公子半路上捡的或者买的,她面黄肌瘦,还穿着男人的衣服,大公子身边的大丫鬟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毛丫头?绝不可能是从本家里带出来的。”
哇,云舒不禁点点头,怪不得大公子对翠屏这个人刮目相看呢,她竟然一猜一个准。
子茜走到翠屏身边,开始给翠屏捏肩膀,说道:“难怪老爷要让二小姐你亲自来侍奉大公子呢,大公子出门也不带个贴心的人,真是太随意了。不过就是苦了小姐你,你哪里做过服侍人的活呀!”
云舒顿时在门外愣住了,翠屏竟然是王家的二小姐?!
翠屏嘴角一勾,笑道:“多亏了他身边只有那个毛丫头,不然我哪里会有机会呢?哎,不过大公子未免也太难伺候了,我想对他好,却总是被他软软的挡回,真让我头疼!”
子菁忙宽慰道:“小姐别灰心,这不是才第一天吗?小姐一定能够心想事成!”
屋内的主仆三人还在说着话,似乎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了憧憬。云舒默默的离开,心中又吃惊又好笑。
王家二小姐为了做桑家大少奶奶,竟然扮成丫鬟来亲自侍奉大公子,而王大当家的竟然还同意了!
云舒笑了笑,各人有各人的志向和活法,翠屏为了嫁个好人家,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只怪大公子的眼睛太厉害,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同,翠屏的小心思大概是要落空了。
大公子还在房中洗澡,等云舒回到房中换了身裙子,重新梳了头发,小厮就抬着洗澡的木桶出来了。
云舒来到主房,大公子换了身白布亵衣,外面披了一件雨青的外衣坐在床上。
见云舒也换了衣服,大公子笑道:“你换上女孩子的衣服,收拾齐整后,就好看多了,只是太瘦了,面色也不好,以后要给你多吃点东西才行。”
云舒笑道:“自从跟了公子,我衣食无忧,比以前过的好多了,多亏公子的福!”
云舒到现在还没有照过镜子,并不知道自己的模样,但是她看到自己暗黄粗糙的皮肤、干燥发黄的头发,便知道自己好看不到哪去,想来自己这个身体以前生活过的不好。
她只求自己的五官端正不要有缺陷,皮肤、头发什么的,等以后慢慢调养,应该会渐渐好转。
大公子指着墙角一个带锁的箱子,说:“来,把箱子搬过来,我得查一下这批货物的账单。”
云舒拖着大木箱慢慢挪到床边,喘了一口气,心想要是有纸就好了,这一箱书简也记不了多少东西,搬运起来还麻烦,真吃力!
现在的账单都是写在竹简上,一条条竖着写下来,看起来十分不方便,云舒建议道:“大公子,你整理账单的时候,其实可以做个表格,那样看起来就容易多了。”
大公子眼神一亮,问道:“哦?表格?说说看,是什么样的?”
横排写项目,竖排写日期,其实是很简单的东西,哪怕是在竹简上,也可以做表格,只不过没有前人这样做,所以很难想到。
云舒对大公子稍稍一提,大公子就明白云舒的意思,脸上不禁露出惊艳的表情。
“云舒,你真是我捡到的宝,你从哪里学来的?”
云舒尴尬的笑笑,说:“是我爹,他以前遇到了一位高人,这些都是那位高人教的,我在旁边学了些皮毛……”
大公子心中十分兴奋,立即让云舒研磨,准备用竹简制作表格。
夜晚漫长,云舒不怕做事,就怕无聊的要她早睡,所以她很乐意陪着大公子在灯下整理账单。
中途翠屏来过几次,送水、送夜宵,也催他们早点休息,可大公子兴致上来了,哪那么容易搁笔睡觉。
云舒见翠屏一个劲的开始打瞌睡,便劝道:“翠屏姐姐早点休息吧,这里有我照顾公子就好啦。”
翠屏摇了摇头,想坚持的陪下去。
云舒又劝道:“翠屏姐姐明天还要照顾公子的起居饮食呢,如果今晚不休息好,明天我们两人都晕晕乎乎的,可怎么办呀。”
翠屏想想也有理,便告辞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云舒和翠屏刚服侍大公子起床,旺叔带着顾清就来回禀昨天整理货物的情况,他们从洛阳运来的草药、米粮以及布匹,都已归整进仓库,并做好登记。
顾清将一捧竹简送上来放到大公子面前,大公子点头说:“你们辛苦了,这几天就让大家伙休息一下,你们两人今天也休息一天,明天晚上随我一起去见钟老爷。”
旺叔高兴的答应下来。
大公子去见钟老爷一定是有要事商议,大公子愿意带他去,说明信任他,而大公子又极有可能是未来桑家的家主,旺叔自然乐于为其效力。
说话间,旺叔看到桌子上放着大公子和云舒昨晚熬夜做的表格,不禁产生了兴趣。
“大公子,这是……”
大公子脸上神采飞扬,挪动了一下身子,凑上前说:“旺叔,你做了这么多年管事,经验丰富,你来帮我看看,这种表格方式,是否更清楚方便?”
旺叔自然是识货的人,当他看到这份清楚整齐的表格时,脸上也露出惊喜来,说:“大公子果然奇思妙想,这种记账方式一目了然,果然方便很多!”
大公子谦虚的说:“这些都是云舒教我的,她简直是我捡到的宝,不仅心算厉害,而且有许多奇妙的好主意!”
旺叔难以置信的看向云舒,一连打量了好几遍,最后躬身对大公子说:“恭喜公子觅得珍宝!”
被他们两人一说,云舒倒不好意思起来,她不过是教了他们一点点东西,竟然被抬到了“珍宝”的高度!
正在她低头浅笑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束不太友善的目光,她侧头一看,是翠屏正眯着眼睛看她。
云舒心中咯噔一下,祸事啦,翠屏可是要立志成为大少奶奶的人,自己现在这么受大公子注意,翠屏怎么会高兴?
8、南阳钟氏
王大当家最近的心情有些忐忑,本家的大公子随商队前来,他不敢轻视,却又不便显得太巴结。
他躺在自己房间的塌上,一个中年妇人给他捏着脚,这妇人正是二小姐翠屏的生母王夫人。
王夫人看王大当家想事情入了神,便轻轻推他的脚,说:“当家的,屏儿在竹园服侍两天了,怎么也没一点消息传出来?要不派人去打听打听?”
王胜闻言,瞪了妻子一眼,说:“蠢!我们若派人去打听,让大公子知道了,心中必定会有想法。你别看大公子为人谦和就小看了他,本家的几个公子,没一个省油的灯!我现在还在担心屏儿的身份被大公子知道,大公子会怪罪我们。”
王夫人有些吃惊,说:“不会吧?我们把女儿送过去亲自服侍他,他还能有意见?”
王胜“哼”了一声,说:“你认为是服侍他,被他知道了却道我们图谋算计他!大公子虽然还小,但是从小在大老爷身前长大,大老爷最讨厌下面的人暗地里动手脚,大公子恐怕也不会喜欢我们算计他。”
一番话说下来,王夫人心中惴惴不安。
王胜继续说:“按照我的意思,应该派珠儿去的,屏儿性子急躁,我担心她会把事情弄砸。”
翠珠是翠屏的姐姐,王胜的大女儿,可惜性子沉闷,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但娴静的性子不会让人讨厌。但是王夫人更疼会撒娇的二女儿,便让翠屏去了。
两口子正说着话,翠屏便“咚咚”的蹬着焦急的步子,掀门帘走了进来。
“爹,娘!”翠屏一看到王大当家夫妇,便娇嗔委屈的说:“大公子带着他的人出门去了,不肯带我!”
王胜坐直了身子,严肃的瞪着女儿说:“让你服侍大公子,把大公子服侍好就行了,他出门你管他做什么?大公子的事是你能插手的吗?”
翠屏委屈的看着王胜,然后向母亲身边靠了一靠,小声抱怨道:“大公子根本不领我的情,我给他准备的美味佳肴,他都不怎么吃,也不吩咐事情给我做,还不许我碰他,什么事情都只跟他身边的小丫头商量。”
王胜觉得这太正常不过了,大公子当初虽然没有反对他安插丫鬟进去,但他自然只用他信任的人。
“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进竹园,是为了给大公子留一个贤良的印象,只要他对你没有坏感,到时候我跟大老爷说说情,你想进桑府并不是一件难事。你现在这是在急什么?想几天之内成为大公子的心腹之人?你这样冒进,我真担心大公子会厌恶你!”
这一句话把翠屏说的不敢吭声,王夫人急忙在旁边护着女儿说:“当家的,你也别怪屏儿了,她这不是自己没注意吗?若她什么都懂,要我们做爹娘的做什么?”
王胜叹了口气,说:“屏儿,你记住我的话,本本分分照顾好大公子,对大公子身边的人客气一些,像李旺,是大公子很信任的人,你要对他尊重,把你的傲慢劲收起来,知道没有?”
“哦……”
翠屏嘴上应着,但是心里却觉得不服气,王家在南阳城中是数得上的富贵人家,她当了这么多年小姐,现在让她对其他下人低头,她觉得好为难。旺叔是跟她父亲同辈的前辈,让她对他尊敬她还做得到,但是对大公子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她却是不屑的。
她又想到云舒陪着大公子外出吃饭去,心中越发郁闷,只得回到竹园,一个人闷头生气去。
再说大公子带着旺叔、顾清、云舒三人去南阳最好的朝阳楼宴请钟老爷,事先,大公子对云舒说了一些关于这位钟老爷的背景:
南阳钟氏,世代经营绸缎布匹,与洛阳桑家一直都有来往,钟老爷跟桑家大老爷年轻时也有过私交。
大公子这次特地来拜访钟老爷,云舒并不觉得只是替父探访旧友,但是究竟是为什么,云舒不着急打听,他跟在大公子身边,总有一天会知道。
他们一行四人早早的来到朝阳楼,点好了菜肴,喝着花茶等待。
谁料一直过了约定的时辰,钟老爷也没出现。
大公子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云舒第一次见大公子出现这种紧张而微微有些怒气的表情,一时也有些紧张。
“顾清,你去钟家再去请一趟,看看是怎么回事。”
顾清应声,小跑出去,刚走一会儿,就见他领着一个中年管事跑了进来。
那管事正是钟家派来的人,他给大公子行礼说:“桑公子,我家老爷特派我来给公子赔罪,老爷先前刚要出门的时候,被县令急招而去,刚刚又特地派人来传话,说今晚恐怕都回不来了,不得不改天再见桑公子了。”
大公子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不过他依然有礼的笑着说没事,并让顾清客气的把管事送走。
“旺叔,”大公子吩咐道:“去让王大当家打听一下,南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查清楚县令为何急招钟老爷。”
旺叔应下,并说:“我先送公子回竹园吧。”
大公子叹了一口气,会见钟老爷不成,只得郁郁不欢的乘车回王家竹园。谁知刚到王宅门口,就见一个人面露慌张的跑上来说:“大公子总算回来了,我家老爷四处找公子,公子快进府吧。”
大公子未多问,径直在旺叔和云舒的搀扶下走进王宅,王大当家也得到消息,从里面迎了出来。
大公子凝眉问道:“王大当家如此紧张,可是店里出了什么大事?”
自从云舒进入南阳,她看王大当家行事老道,井井有条,寻常事断然不会让他如此失措,心中不禁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如此慌乱。
王大当家压低了声音说:“大公子,官衙里刚刚传来一个大消息——皇上殡天了!”
云舒感觉到大公子全身一抖,险些就要惊的后退两步!
大公子深呼了一口气,他压住心中的惊讶,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王大管家说:“我在官衙里有个交情不错的朋友,刚刚特地派人给我送消息过来,按照县令的说法,皇上是在初七驾崩的,到今日,已有五日了。皇上殡天,各地都需服丧,亟需白布,县令已经召集钟氏稠庄的大老爷过府商议,他们那边的货可能不够,又命人到我们这里来寻,我已命人速速去仓库搬出所有存货。”
大公子频频点头,出了这种大事,怪不得钟老爷没办法与他会面。
9、各家心事
听闻皇上殡天,大公子心中转过各种心思,云舒也想了很多。
她在大公子身边听他们两人说话,再观大公子、旺叔、王大当家的神色,皇上殡天这种事情好像对他们来说是息息相关的事情。
云舒心思一转,莫非桑家是皇商不成?
改朝换代时,以前的在位者、关系网都会有所变动,每一个变动都有可能牵动皇商的生死荣辱,只有皇商,才会这么在乎谁坐在皇位上!难不成老皇帝一死,桑家的基业就会动摇?
大公子回到竹园,旺叔和王大当家也跟随其后。
大公子端起瓷杯喝了一口水,神情慢慢镇定下来,他舒了一口气对他们说:“父亲和叔叔们在洛阳肯定一早就得到消息了,家里想必安然无事,不然父亲肯定早早的派人接我回去了。”
旺叔连忙点头说:“是、是,有老爷坐镇,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大公子苦笑了一下,而后问王大当家:“是哪位皇子继承了大统?”
王大当家回复道:“是十皇子刘彻继承了皇位。”
大公子神情无波的点了点头,事情还算在他的预料当中,但是云舒却是如同被突然卷入了惊涛骇浪,一时都快站不稳了!
刘彻!
大名鼎鼎的千古一帝——汉武帝刘彻!
云舒听到这两个字,心都揪到了一块。
她果然还是重生在了汉朝……卓成也在汉朝!
被卓成杀死吃掉的那种恐惧感再次袭来,云舒如同被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浑身冰凉。
大公子看到云舒脸色苍白,头上只冒冷汗,担忧的喊道:“云舒,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云舒回过神,强行拉起嘴角,说:“没事,多谢公子关心,可能是刚刚走快了,一时有些心悸,现在已经好了。”
大公子现在心事重重,见云舒神色回转了,便没有过多的追问。
王大当家还要去忙外面的事情,便早早的告辞了,大公子仍然皱着眉头,坐了良久,他对旺叔说了一句:“哎,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若是再给我们一些日子,就好了。”
云舒不知道大公子现在忧心的问题是什么,也不敢开口询问,只是默默的听着他们对话。
大公子叹息道:“现在新皇登基,势孤力弱,朝政必定落入窦氏与陈氏手中,我们桑家若想守住荣华富贵,必定要与窦氏或陈氏攀上关系,那么就要借靠二娘娘家的关系。二娘本就容不得我,如今得势,我的处境更加艰难啊!”
旺叔见大公子小小年纪如此操心,宽慰道:“公子,一切都会好的,老爷他明白你的努力,而且二公子年幼,尚不成气候……”
云舒这一番话听下来,心中已经五味陈杂。
她记得历史上说过,刘彻登基初期,朝政被三大外戚把持,一是以太皇太后窦漪房、丞相窦婴为核心的窦氏,二是以馆陶长公主和皇后陈阿娇为主的陈氏,最后一支,就是太后王娡和国舅田蚡。
朝廷的人脉关系错综复杂,刘彻登基之初只有十六岁,羽翼尚未丰满,忍气吞声了很长一段时间。
如今听大公子的话,他的形势也很不理想,桑家二夫人肯定不是大公子的生母,不然大公子不会说二夫人容不得他,而旺叔口中的二公子,则必定是二夫人的亲生儿子。
二夫人肯定不想让家产、继承权落入大公子手中,如今得势,必定会有一系列动作,难怪大公子会头疼担心了。
云舒不知大公子这方实力,但是大公子是桑家的嫡长子,这一点已经很关键了!
云舒心中细细的盘算着,大公子是他的救命恩人,为人谦和仁厚,如今大公子举步艰难,她知晓历史走向,通晓经商之道,或许可以帮一帮大公子!这样想定了之后,云舒便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大公子,请恕云舒多嘴,大公子这次来南阳要见钟老爷,是不是跟新皇登基之事有关?”
大公子还未说话,旺叔已经猛地抬头瞪向云舒,明明白白表示云舒多嘴了。
大公子举手拦住刚要发作的旺叔,对他说:“云舒聪明伶俐,不仅精于算法,还善于观察形势,只凭你我简短几句,便猜出我的意图。如今我身边没有几个得用的人,也许云舒真就是能够救我出困境的至宝!”
旺叔不以为然,心中暗自觉得大公子太草率了。虽然云舒被他所救,但是怎么能这么快就把她当心腹之人呢?不过他转而释然了,云舒只是一个形影相吊的弱质女子,她能对大公子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呢?
而大公子自然不是草率之人,当云舒问话的时候,他就想过很多。
在此之前,心算和制作表格两项技能已让他决定把云舒招为己用,只是时日尚短,他才没有提前跟云舒说一些紧要的事。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新皇登基,他必须尽早回到洛阳本家,若在此之前,他没有把云舒彻彻底底的变成心腹之人,那么回到本家之后,里面人脉关系复杂,云舒极有可能会被其他人招揽,他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心中有了主意之后,大公子便对云舒说:“钟老爷有个小女儿,给魏其侯的三子窦华做小妾,听说极为得宠,我想利用这个关系,亲近窦少爷,若能认识魏其侯,则最好了!”
魏其侯?
云舒心中想啊想,终于明白大公子说的是哪个人了!
“大公子说的魏其侯是窦太后的侄子窦婴吗?”
大公子眼中精芒四射,云舒果然不能小看,她一个孤女,竟然知道长安城中这些人!他顿时觉得自己做了件正确的决策!
“正是他!”
云舒很高兴,窦婴这个大人物,她自然是知道的!有一个这样的故事,她记的很清楚:
刘彻的父皇汉景帝还未立太子时,在一次家宴上,为了试探窦氏,故意说要把皇位传给他的弟弟梁孝王。窦太后因为很喜欢自己的小儿子梁孝王,听到汉景帝这样说,非常高兴。
但是窦婴却端着酒杯站出来说:“天下者,高祖天下。父子相传,此汉之约也。上何以得善传梁王?”
他的此举虽然不得窦太后喜欢,却深得汉景帝喜欢,表明了他窦氏并非是梁孝王的人,保全了他们的权势富贵。
同时,也说明了窦婴是一个非常奉行祖制的人,他认为皇位就该父亲传给儿子,不能传给皇帝的弟弟,若以此类推,大公子若能得到窦婴的支持,窦婴必定是支持嫡子继承家业,断然不会让二公子上位了!
“大公子,魏其侯尊儒道、奉祖制,若能认识魏其侯,大公子的地位再无后虑!”
云舒非常支持大公子的决定,众人商议,明日亲自去钟家,再次登门拜访钟老爷!
10、竹园争执
第二日大公子再次递贴,求见钟老爷。因云舒只是个小丫头,不方便跟随大公子去钟家,便留在竹园守候。
闲来无事,云舒想自己找点事情做,她看到大公子昨晚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有被收走,便都收集起来丢进大木盆,然后打水洗衣服。
她在院里刚从井里打起一桶水,就见子菁冲了过来,夺走她的木桶,说:“赶紧放下吧!洗衣服哪是你做的事,让我家老爷知道了,非得骂死我不可!”
各种丫鬟有各种丫鬟的职责,云舒是贴身丫鬟,洗衣服这种粗活理应交给子菁、子茜这种粗使丫鬟做。
云舒笑道:“我没事做,看到衣服没洗,所以……”
子菁打断说道:“云舒妹妹是在责怪我收拾晚了吗?今天公子不在家,我便想着晚个一时片刻,又有什么要紧?你何必要自己动手洗衣,拿这个架势来吓唬我?我又不是不给你洗!”
云舒目瞪口呆的看着子菁,没想到小小一件事,竟然能被子菁说成这个样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帮忙。”
两人的争执引得翠屏和子茜也从房里走出来。
翠屏没好气的看了云舒一眼,说:“子菁你怎么惹她生气了?云舒可是大公子的贴身丫鬟,哪是你得罪得起的?”
这话里的揶揄之意让云舒很难受,她想到借居在别人屋檐下,不愿为大公子惹是生非,便低下头回自己房里去了。
云舒只觉得这三个丫头跟平时大不一样,她们平日总是不与自己亲近,但也是客客气气的,今天怎么突然变了性,明目张胆的跟自己过不去?她们难道就不怕得罪大公子?
云舒又哪里知道,昨晚他跟大公子在房中商议事情的时候,翠屏也在房里跟两个丫头商议了好久。
翠屏起初想接近大公子,无非就是看中了大公子在本家的继承权,想跟着大公子讨个好日子。
但是昨天听到先帝驾崩的消息后,她又听父亲说,本家里的风向要变了,内宅以后恐怕是二夫人的天下了。
如此想着,翠屏便觉得今日的大公子已不是往日的大公子,没了绝对的权势和继承权,她也就懒得伺候,正叫人通知她爹,换其他丫鬟来给大公子用呢。
她在心中对大公子的态度如此,对云舒就更加恶劣。
因大公子外出,王宅并没有专门为竹园准备伙食,丫鬟等人须到大厨房一起吃饭。
到快吃饭的时候,云舒看到翠屏在子菁、子茜的簇拥下往外走,便出口问询:“你们是去吃饭吗?”
翠屏回头斜了云舒一眼,没有理她,径直带着两个丫鬟走了。
云舒总不能饿肚子,只好厚着脸皮跟着她们。可是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她突然想起翠屏是王家的二小姐,不可能随丫鬟杂役在大厨房吃饭,自己跟着她是找不到大厨房的!
于是她便弃了翠屏走的那条路,往另外的路上走去。
云舒在路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仆役,她向他说明自己的身份和意图后,那仆役倒是十分客气的带她去大厨房吃饭。
厨房里的众人知道云舒是大公子的丫鬟后,对云舒都很客气,云舒也未招惹是非,填饱肚子之后便老老实实的回竹园去了。
竹园里空空如也,大公子、旺叔、顾清都没回来,翠屏中午带着两个丫鬟一去不复返,如今只剩下云舒一个人留在园里。
云舒估摸着大公子在南阳城待不了多久,皇上殡天、新皇登基令形势大转,大公子办完南阳的事情后,肯定要尽早回到洛阳本家。如此,云舒便开始收拾起大公子的书籍、用品等物,以免得要走时慌乱不堪。
辛辛苦苦整理了一下午的东西,到下午夕阳西斜的时候,大公子还没回来。
她站在竹园门口张望,没有望回大公子,却看到一群中年媳妇带着几个小丫头往竹园里匆忙走来。
云舒定睛一看,其中有两个中年媳妇是中午在厨房吃饭时见到过的,当时她们对她还挺好,夹菜添饭很殷勤。
云舒是很念别人好处的人,见那几个人走近了,便笑吟吟的问道:“几位大婶子怎么走的这么急?”
其中一个领头穿暗降色的媳妇打量了一下云舒,回头问身后的一个妇人:“春娘,是这个丫头吗?”
那缩头缩颈站在后面的春娘正是中午给云舒盛饭的人,春娘看了眼云舒点头说:“就是她。”
云舒感觉到来者不善,脸上的笑容顿时掩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暗降色衣服的媳妇上前一步说:“我是王家厨房管事的芸娘,今日厨房里丢了一个彩陶八福大碗,我们四处都没找到。听春娘说今日厨房里来了生人,所以我们少不得要来问一问。”
云舒顿时吃了一惊,她头一回一个人离开竹园,竟然就惹上了这种事!
“我今天中午吃过饭就回来了,并没有在厨房久留,我在的时候春娘和其他人都在,我走的时候,她们也在,我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偷东西?”
那彩陶八福大碗是王大当家四十寿辰时收到的贺礼,王大当家很喜欢,每回用这个大碗盛的汤,王大当家总能喝好几大碗。芸娘本来打算晚饭时用这个碗盛鸡汤,可怎么也找不到。
芸娘听春娘说起中午到厨房的陌生丫头之时,已想了很多,一是觉得那丫头没可能在大家眼皮子低下把那么大的海碗偷走,二是听说那丫头是大少爷的人,她不太想得罪。
可是府里其他人的房间都搜过,全不见大碗的踪影,她也少不得跑来问问了。
“妹伢别急,我只是来问一问,并没说是你偷的。也许是哪个没长记性的忘记大公子今天不在家里,用大碗送了饭菜过来,遗漏在竹园也说不定,我们进去找找就知道了。”
话虽是这样说,但云舒怎么会不知道她们这就是要搜房?云舒肯定不能让这群人随便进竹园乱搜,若有心人害她,偷偷把碗带进去栽赃,她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不行,今天就我一个人在竹园,你们进去搜,要是把大公子的东西弄坏弄丢了,我怎么说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