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斩!
大半夜里,秋月高悬,云舒睡的正香,木门上突然传来解锁的声音。
她跟依偎着她的小孩子一起惊醒了,那个孩子二话不说,异常灵活的钻进了草堆后面躲起来。
刚躲到后面,门锁应声而开,杨二拿着一把匕首站在月光下。
云舒盯着他手上放寒光的匕首,有点胆颤,他这是要干嘛?难道勒索失败,要撕票不成?
云舒从地上站起,往墙根躲去,边躲边说:“这位大哥,有话好商量,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你、你别过来”
杨二拿着匕首,身上散发着酒气,虽未醉,但脚步已有点踉跄。
杨二的大手伸向云舒,拎着她的领口把她扯了过来。他用匕首的背面拨了拨云舒的脸庞,云舒躲闪连连,只听他嘴中嘟囔道:“怎么就没件首饰?”
说完,又呼啦一下撤开云舒的领口,吓的云舒大叫道:“不要啊……你要多少首饰都行,别碰我”
杨二看她脖子空空,挥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吼道:“叫什么叫老子现在要信物,快点拿出来”
云舒的脸被抽的生疼,她咬着嘴唇问道:“信、信物?”
杨二准备给茶庄送勒索信,要一件信物为证,可是他没想到,云舒通身上下,竟然没一件首饰
云舒也慌了神,她最近几天山里山外跑,身上的确没戴东西,唯一随身带的玉梳还弄丢了。
看杨二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云舒赶紧伸出一只脚说:“鞋……有鞋为证”
杨二看看她的脚,黑底青面的普通布鞋,街上就能买到,并不能证明是云舒独有的。
他的目光上移,看到了云舒的衣服,质地虽然不是绸缎,但是很好的墨绿色棉布衣。
他大步走上去,一把撤开云舒的腰带扔在一旁,就开始脱云舒的衣服。
云舒大叫连连,左躲右闪,喊道:“要信物,你拿腰带去好了,不要碰我,别碰我”
杨二在扯下云舒的腰带时,她的衣襟就已敞开,加之之前领口被撤,云舒的肩胛一块已露出雪白的肌肤。
杨二从地上捡起腰带,本打算出去送勒索信,但是想想不对,又回头看到缩在墙脚的云舒。那雪白的肌肤仿佛灼烧着他的眼球,令他的血液沸腾
桀桀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传出,yin靡的目光在云舒身上逗留不去,异样的气氛在茅草屋里升起……
云舒看着杨二步步逼近,精神高度紧张的喝问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钱的话,什么都好说,要是敢伤害我,我绝对让你以命偿还”
杨二酒气有点上来了,哪里管得到云舒的威胁,他yin笑道:“想要我的命?哈哈,也不看你现在在谁手中”
说着就如饿虎一般扑向云舒,将她硬生生推倒在地上,一面扯她的衣服,一面用匕首将她脚上的绳子割开。
云舒的双腿刚刚重获自由,就用力的向杨二的关键部位踢去,但杨二有一身蛮力,硬生生把云舒的腿给压了下去。
“禽兽,快滚开”
杨二的一只大手将她的双手压在头顶,另一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恶臭的酒气铺面而来,云舒心中升起一丝绝望,她该怎么办
在云舒绝望到想哭的时候,一声重击的闷响传来,杨二一下子失去力气趴在了云舒的身上一动不动,紧接着,仿佛水管喷水一般的“噗噗”声在云舒耳边响起。
温热的液体洒到了云舒的脸和脖子上,云舒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到一把斧子劈在了杨二的后脖子上,而斧口之下,正喷着血雾
一双小手握上斧柄,踩着尸体将斧头从脖子上拔出来。在拔出来的那一瞬间,鲜红的血如爆破的水管一下,汩汩的流出……
云舒的上下颌开始打颤,牙齿不断的撞击着,她努力咬住牙齿,瞪大眼睛看着手握血斧的小孩子,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躲在草堆里的小孩子,竟然用斧子把歹徒砍死了
云舒如此惊恐,可是小孩子眼睛里一片平静,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没有躲闪,甚至,有一丝,喜悦……
云舒被杨二的尸体压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她眼睁睁的看着小孩子拖着血斧走到她跟前,用斧头割开了她双手上的草绳。
云舒的手可以动了,她这才开始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不知是杨二太重了,还是她受到惊吓没有了力气,一时竟然推不开。
小孩子默默的来到她身边,跟她一起推。好不容易从杨二身下钻出来,看着洞开的木门,云舒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逃,可是这里死了人,尸体该怎么办?这个小孩子又该怎么办?
她不安的握着双手,而小孩子就站在一旁,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云舒思来想去,这个小孩子是为了她才杀人,她不能弃他而去
坚定了信念之后,她强行微笑,对小孩子伸出了手,说:“我们自由了,姐姐带你走,好不好?”
小孩子看看云舒,再看看已经没有生息的死尸,突然笑着抓住了云舒伸出的手
云舒愣住了,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笑,笑的是这样天真无邪,看到这个笑容,云舒甚至怀疑刚刚看到他冷漠拿着血斧的一幕,是她的幻觉
大手牵起小手,云舒带着孩子向门口走去。
可是突然间,孩子甩开云舒的手,跑向了草堆后面。云舒不解的看去,只见他从草堆里挖出一个不算大的木箱。他抱着木箱,又捡起地上带血的斧头,笑着回到了云舒身边。
原来是有东西要带着。
看看他手上的斧头,云舒虽然对杀人工具和血有心理阴影,但是为了保证在树林里的安全,云舒从他手上接过斧头,另一手牵着孩子,向山外走去。
翌日清晨,山林中薄雾弥漫,鸟啼声不断,一群侍卫出现在了山林里。
墨清走在最前面,他已经找了整整一夜,都没有云舒的踪迹。想到丹秋昏迷不醒的样子,想到云舒身处危险之中,墨清的双手捏的骨头咔咔作响,一圈打到树干上,震的秋叶纷纷落下。
借着晨光,一道奇异的光射入了墨清的眼中。墨清机敏的转头看去,一片玉梳静静的躺在地上,被几片落叶遮去了一半。
墨清几步上前,从地上捡起玉梳,顿时露出欣喜
他认识这个梳子,这是桑弘羊在云舒离开长安城时送给她的信物,他那天看的很清楚
他举着梳子,对身后气息奄奄的侍卫说:“有线索了,这是云舒的梳子,她肯定就在附近,大家快找”
一晚上好不容易有了线索,众人顿时打起了精神,铺开继续寻找。
又找了一个山头,一个侍卫突然指着山坳喊道:“那里茅草屋”
众人顿时围了上去,果然,在对面偏僻的山坳里,两件茅草屋静静的伫立在那。
“大家瞧瞧过去,小心打草惊蛇”
一行人小心的靠近屋子,却发现两间屋子都开着门,墨清上前查探,浓重的血腥味引起了他的注意。一间茅草屋内,杨二的尸体早已冰冷,旁边一滩血迹,以及几根散落的绳子。
有侍卫捡起地上的碎布问墨清:“这是云姑娘衣服上的布吗?”
墨清看着那片墨绿的棉布点了点头,看来云舒被关在这里过,只不过被她逃脱了。可是他们一路找来,并没有碰到云舒,她到底逃拿去了?会不会迷失在这山岭之间?一时间,他的心里不知是喜是悲。
有侍卫抬起杨二的尸体准备出山回禀,墨清心急如焚,根本管不着这些,再次奔进山中,寻找着云舒的身影。
刘爽骑着马,带着两名侍卫在鄳县附近的山野里徘徊。
他时不时看向不远处的山岭,又时不时的低头看着手中的缰绳,一副很踌躇的样子。
他成天总是在想云舒失踪的事情,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很想进山去找找,可是又觉得自己身为太子,没必要为一个民女如此操心伤神,更怕被刘陵嗤笑,所以犹豫不决。
他任由马儿在山野上散步吃草,走着走着,来到了一条小河边。看着冷清的河水,他索性下了马,捡起地上的石头,一粒粒的往河里丢。
从河的上游走下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刘爽起初没注意,以为是鄳县附近的百姓,可是待那人儿走进了,他却觉得有些不对头……
云舒带着孩子沿着河一直往下走,说:“默默,姐姐告诉你哦,顺着水流往下走,一定能找到出路的,记住了吗?”
因为这个孩子一直不说话,所以云舒就管他叫“默默”。
默默静静的听着,突然摇晃着云舒的手臂,指向了河的对岸。
河那边,三人三马立于水边,正中一人对着他猛挥手。
“云舒,是云舒吗——”
有呼喊声传来,云舒高兴的蹦跳起来,看来是找她的人
“是我救命啊,我在这里”
刘爽兴奋的骑上马,直接冲进河里,马儿踏着河水横穿而过,出现在了云舒面前。
“太子殿下”云舒惊讶的看着马背上的刘爽,没想到是他。
刘爽也很惊讶,因为没想到能找到云舒,更因为云舒现在狼狈的样子
她脸上有清洗过的痕迹,但是脖子、衣服上的血迹已凝固成黑色,并且与头发纠结在一起。衣服也不完整,领口、袖子有撕破的地方,露出大片的肌肤。更主要的是,她面色苍白,眼圈青黑,看来得来疲惫至极。
刘爽跳下马,说:“找到你就太好了,有什么事先回县衙再说,来,上马”
虽然是刘爽这个“罪魁祸首”,但是云舒见到认识的人,慌乱不安的心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于是高兴的点头,翻上了马背。
刘爽原本准备扶云舒上马,但看她身手这么利索,伸出的手尴尬的悬在了一半。
刘爽低头笑笑,收回手准备跟云舒一起上马带她回去。
谁知云舒从马背上弯下腰,把一直被刘爽忽视的默默拉上了马背,一大一小踏水绝尘而去
刘爽难以置信的看着云舒的背影,她就这样不客气的骑走了他的宝驹
看着横亘在面前的河水,刘爽气的向河对岸的侍卫骂道:“该死,还不过来接本殿”
刘爽回到县衙时,云舒已经趴在丹秋的床边哭泣,紧张的问着她的伤情。
郎中虽说丹秋睡一天就会醒,但是云舒怎么也不放心,她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丹秋滚下那么陡峭的山坡啊
“先生,求求你一定要救醒丹秋……”
刘爽走进来,因为被云舒丢在河对岸,脸色不太好,不过看到云舒狼狈又哭泣的样子,他实在说不出什么狠话,只冷着脸说:“在病人面前吵闹,你到底想不想让她醒?”
闻言,云舒立即收了声,她心里对刘爽有怨念,下意识想顶刘爽一句,却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气鼓鼓的等着他。
刘爽懒得跟她较劲,转而对郎中说:“她一身血迹,你看看她的伤势如何。”
云舒赶紧摇手说:“我没伤,不是我的血……”
刘爽微微愣了一下,再看看云舒旁边多的这个一声不吭的小孩子,并没有急着追问,只说:“你们先下去梳洗,好了之后来找本殿,本殿有话要问”
云舒带着默默回了驿馆,找人烧了两大桶水,先给默默清洗。
真不知道默默多长时间没有洗过澡了,云舒把他按在水里洗了三次,皮肤才渐渐露出本色。
大概是这孩子不见阳光,皮肤白的有些透明,再加上瘦骨嶙峋的小身板,看的云舒想要哭,真不知他以前是怎么过的,更不知他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要是孩子的亲爹娘知道,指不定多心疼
洗完之后,云舒把他擦干净抱出水盆,惊艳的说:“我们默默原来长的这么好看,眼睛真大,鼻子这么挺拔,以后长大一定是个美男子”
说到美男子,云舒想到了大公子,不知怎的,云舒心中生出一个想法:幸好他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他该多着急……
浅浅一笑之后,云舒翻出自己的白色衣服,折叠捆绑一番后,给默默穿上,活脱脱像是给孩子裹着一张床单。
云舒看看,尴尬的笑道:“姐姐这里没有你穿的衣服,等一会儿带你去买衣服,先将就一下啊。”
换了水之后,云舒留默默在外面,自己去给自己清洗。
洗到一半,听闻云舒已经找到的墨清冲了回来,他推门而入时,看到坐在床上抱着木盒的默默,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大眼对小眼,正发愣的时候,云舒的呼叫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怎么回事?默默,有人闯进来了吗?”
墨清听到云舒健康的声音,喘了口气说:“是我。”
云舒听到墨清的声音,大喜过望,在里面喊道:“是墨大哥?天呐,你被放出来了吗?太好了……啊,等一下,我马上就出来”
墨清听到里面水声、磕磕碰碰的撞击声不断,笑着说:“你慢慢洗,我在外面等着。”
226、蜜意
“云舒。(更新最快最稳定,,百度搜索)”
大公子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口中一遍一遍轻轻的喊着她的名字。
云舒有些后悔刚刚的孟浪,扭过头说:“公子不是说去传饭吗?”
大公子望着她,傻嘿嘿的笑着说:“时辰还早……”
见他全然没有平时的镇定和睿智,云舒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抬手把他捧着自己脸颊的双手扯了下来:“别摸了,都快蹭起皮了。”
大公子手腕一转,反握住她的双手,将云舒微微向怀中一拉,亲上了她红红的脸庞。
这下轮到云舒僵直了身体,不敢动,被大公子亲到的地方仿佛触电,一阵阵酥麻从那里传开。
大公子的唇微凉,只是轻轻的贴在云舒的脸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抬起,下一瞬,又换了一个地方亲了亲。
从脸颊到鬓旁到耳根,直到大公子突然含住她的耳垂
“公子”
云舒被惊的浑身绷紧,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然后全身都软了下来。
大公子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变化,低声笑了,在她耳边轻轻的问道:“耳垂这样敏感?”
云舒羞的说不出话,去推大公子,却使不上劲――双手被他捉着呢
“别闹了,感觉好奇怪……”云舒嗔怪道。
大公子笑了两声,用自己的脸贴着云舒的脸,非常温柔的说:“有你在真好。”
云舒心里却觉得愧疚,以前她还能帮上大公子,可以为他出谋划策,可以为他算账做事,可现在,只能给他添麻烦,不仅弄的他对家里不好交代,还耽误他给皇上办事。
“有什么好,只会给你添麻烦罢了。”
大公子摇头说:“不管我走在哪里,不管我在做什么,心里总有一个人可以思念,总有一个人想要保护和疼爱,这种充实的感觉,真好。”
云舒将头埋在大公子怀中,感动的什么话也说不出。
大公子的指尖划过云舒的额头,穿过发丝,捧着她的脸庞,凝眸看着她。
云舒觉得他的掌好热,手心仿佛有火焰在跳动一般。
四目相对,气氛实在是暧昧,云舒想说些什么让气氛融洽随意一些,可是脑海里面一片空白。
大公子的脸逐渐放大,他低下头,用自己的鼻子碰着云舒的鼻子,唇与唇,近在咫尺,却没有贴上。(!百度搜索赢话费)
感觉到大公子的心意,云舒的手情不自禁的抬起,搂住他的脖子。
两人都有些颤抖,脸变的滚烫。
“云舒。”
大公子低低的喊出她的名字。
舒轻声应了。
用鼻子蹭了两下,大公子柔情四溢的说:“好爱好爱你。”
说完便吻了上去
云舒闭着眼,睫毛不受控的轻轻颤抖着,有种失重的感觉,只能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
大公子轻轻的品着她的唇,用舌尖摸索着探入的道路,当他敲开云舒的贝齿时,瞬间变的猛烈,如攻池掠地一般索求亲吻着。
云舒的呼吸变急促,天旋地转中,她嘤咛的喊着:“公、子……”
这声音却被堵在嘴中,吞进腹里。
大公子不忘她背上的伤,小心的托着她的身子。
夏日的傍晚,静谧、祥和,边陲小镇已没有了战火和硝烟的喧闹,这一刻,仿若天堂。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两人分开时,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脸红的似要滴血。
大公子观察着云舒的神情,见她闭着眼睛喘息,小心的问道:“还好吗?有没有碰疼伤口?”
云舒轻轻摇头,万分不好意思的说:“好热……”
大公子看着她脸颊旁的汗珠要滴下来,伸手用袖子帮她擦了擦,然后说:“我去打水来给你擦一擦。”
说完,就端起架子上的铜盆走了出去。
云舒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咬了咬唇,又拍拍自己的脸,仿佛还没从刚刚那一刻清醒过来一样。
待大公子取水回来时,他的神色已经镇定了许多。
拧干毛巾帮云舒擦了脸和脖子,又取来梳子顺了顺头发,两人仿佛做了错事收拾“案发现场”,扯扯衣服和被单,又打开窗户透透气,这才去叫侍女送饭过来。
等侍女把饭菜端进房里,大公子去隔壁领着洗干净的云默坐到桌边。
云默听话的吃着饭,大公子则端着给云舒准备的粥和菜来到床边。
他的眼神浓情蜜意,稠的似化不开的蜜糖一般。
云舒瞧着他这副样子,推了推他,递了眼神过去。
大公子顺着她的眼神看到云默,知道云舒在提醒他,孩子面前收敛一些,便笑了。
“怕你喝甜粥喝腻了,专门让厨房准备了咸粥,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云舒赶紧说:“换换口味也好。”
云默吃着饭,却觉得云舒的声音跟平日似有不同,柔软一些,鼻音也重一些。抬头望去,却见她神色正常,只是比之前似乎更精神了。
“娘的身体是不是好多了?能坐起来,脸色也好很多”
云舒笑着点头说:“是觉得好了许多。”
云默瞅了云舒几眼,突然笑了说:“早该起来坐坐了,一直趴着睡可不好,娘是女人,前面肯定压的难受死了。”
“你这孩子”云舒被云默打趣的红了脸,佯怒道:“小小年纪乱说话,都哪里学来的”
云默缩起肩膀,把脸埋到碗里,眯着眼睛偷看云舒。
大公子忍着笑,吹了吹勺子里的粥,然后喂给她喝。
不知道是云舒的心理在作祟,还是事实如此,她总觉得大公子喂她喝粥的时候,眼神落在了她的胸前。
她原本就瘦,这次受伤包扎时,前面又被捆住了,现在穿上中衣,一眼望去,只觉得“一马平川”……
云舒越想越觉得难堪和羞愧,喝了两口粥就说没胃口:“天气有些燥热,没胃口,不想喝了。公子你快去吃饭吧,别管我了。”
大公子劝了两句,云舒坚持摇头,无法,大公子只好跟云默坐到一起,吃起饭来。
看着这一大一小凑在一起吃饭,云舒难堪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一些,可是她依然双手交叉在胸前,拉着外套,试图遮掩什么……
饭后,有人来找大公子,他就留了云默陪云舒说话,跟着传话之人出去了。
等到夜深了,大公子才回来,送了云默去睡觉之后,云舒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有云默和侍女在,你不用管我也行的。”
大公子摇摇头说:“也没什么,李广将军把我喊过去问个事情,平日里也用不到我。”
云舒险些忘记自己还在马邑城中,她养伤的这段时间,已经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战争的消息,仿佛在雁门关下的那场埋伏只是她的一场梦。
“最近夜里没有听到城防的锣鼓紧鸣声,匈奴人都赶走了吗?”
大公子倒了杯水,坐到云舒身边陪她说话。
“匈奴人知道雁门关屯着重兵,不敢轻易进犯。你受伤的那一次是因军臣单于的旧部觉得阏氏被夺,十分羞辱,所以才冒死埋伏我们。”
匈奴人的阏氏,等同于汉人的皇后。老婆被抢回娘家去了,匈奴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大公子继续说:“现在在外面的匈奴残兵只会骚扰雁门关周边的村镇,打一些闪击战。不过从墨侠们驻扎进各个村庄之后,匈奴人几次没讨到好,加之匈奴王庭出了一些纠纷,就纷纷撤兵回去了。”
云舒眼神一亮,追问道:“匈奴王庭发生政变了吗?”
大公子轻轻一笑,说:“你倒跟李将军问我的一样。”
他顿了一下,说:“谈不上政变,只是王庭里有些人不满意军臣单于打了大败仗,而且军臣单于受了伤,有些人就蠢蠢欲动,控制不住心底的野心了。”
云舒了然的点点头,这种情况下,军臣单于自然是速速收兵,先保住自己的王位再说。
只是……李广将军身在战争第一线,还要向大公子询问这些消息,大公子究竟掌握了多少人脉和消息?
云舒正在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公子爱怜的摸摸她的头发,说:“若不是牵连你受伤,我或许还会留军臣单于一命,这次,他不想死也不成了……”
云舒一愣,大公子的本事竟然大到如此地步?
“可是……”云舒迟疑的说:“若军臣单于一死,新单于继位,为了立威和雪耻,必然会对我朝边境大动干戈,到时候只怕大战一发不可收拾。倒不如扶持一派与军臣单于对抗,让匈奴人内耗而亡。”
大公子边听云舒讲,边点头,等云舒说完了,他却如顽皮而固执的小孩子一样,说:“可是他害的你受了如此大的苦,非死不能解除我心头之恨。”
云舒紧张的伸手握住大公子的手,说:“公子,怎能因个人的恨恶而影响国之大局?若因我而让边关将士和百姓苦于战火,我于心何安?”
见云舒这般严肃而紧张,大公子知道自己不能再逗她,便拍拍他的手说:“傻姑娘”
云舒疑惑的向他看去,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大公子解释道:“军臣单于若死,新单于想继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军臣单于有一子,名叫於单,虽不是阏氏所生,但是难得他年少英勇有谋,很得匈奴各部落首领的看重。只是,军臣单于的弟弟左谷蠡王伊稚斜在军中威望很高,若他有心争夺单于之位,也不是没有可能。只需从中动作一下,於单和伊稚斜便能为单于之位争执数年,待那时,他们不管谁再上位,短期内也是威胁不到我们汉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