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技术宅男
夏日闷热的气浪席卷着某市,在市郊区的一栋单元出租房内,客厅中一台电视正播放着新闻,新闻里面似乎正在插播一条关于奇特的九星连珠的天文奇观,声音传入客厅旁边的小房间中,不过房间里面的人对此却充耳不闻。<冰火#中文.
薛正手中拿着一柄螺丝刀,眯起眼睛盯着手中的部件,嘴巴上咬着的半截香烟长长的烟灰如雪般掉落,可是他却顾不上这些,因为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只见他沉思片刻后,眉头微皱一下,放下了手中的螺丝刀。
“哦,感觉来了,嘎嘎嘎。”薛正苍白的小脸狞笑一声,搓动自己的双手,笑的是如此猥亵,盯着那一小块集成电路板好像是看见了脱光衣服的美女。
顿时,只见这个貌似宅男的猥亵者,猛的抄起自己放下的螺丝刀,双手快如闪电般的在集成电路板上挥动,犹如一个娴熟的外科医生,片刻之后才满意的点点头,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喂,薛老大怎么样,能仿吗?”从薛正身后紧闭的房门,打开一条缝,一个胖胖的脑袋探头探脑向里张望,本来想进来可是看了看各种机器部件堆满的房间,犹豫了一下觉得没处落脚,便站在门口高呼几声。
“哦,小胖啊,好了,你看看。”薛正头也不会的对身后的人说道,而自己将熄灭的烟蒂扔进杂乱的桌子上的脏兮兮的纸杯里面,翘起腿愉快的抖动起来。
“哎呀,薛老大我就知道你能行。”小胖欢呼一声冲进来,在杂乱的房间中蹦来跳去的,笨拙的动作滑稽可笑。
“小心我的暖水瓶,小心我的工具箱,死胖子你踩到我的衣服了~~~。”薛正听着小胖子在自己房间中引发的各种杂音,不由得皱起眉头不满的嚷嚷着,要不是看在这死胖子是自己从小死党的份上,他才不愿意接这个活呢。
“老大我看看,鸭梨机子。”小胖子讨好的嘿嘿笑着,将薛正杂乱的工作桌上一部手机拿了起来,翻来覆去乐不可支的看着。
“小心点,浪费了爷多少脑细胞。”薛正点燃一根烟,夹在左手指上对着小胖子指指点点,心中却想这死胖子不知道又要去骗哪个无知少女,明明家那么有钱,还用这烂手机仿世界知名的鸭梨手机,泡妞也不下点本钱,光知道占我的便宜。
“谢谢老大,哈哈,果然是山寨达人,用一部几百块钱的烂手机,就改成了鸭梨手机,这手艺真是没话说,难怪毕业这么多同学里,就你有胆魄自己出来闯。”
“滚蛋,我要是有个像你一样的有钱老爹,还吃这苦。”薛正不耐烦的骂骂咧咧道。
“嗨,我老爹倒是老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是个人才,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我那干?”
“滚蛋,让爷给你当手下,做梦。倒是你小子,快点找个好媳妇让你老爹省点心,上次那个媛媛就不错,又漂亮身材又好。”薛正双手放在脑后,躺在自己的旋转椅子上,带着酸酸的醋味说道。
“什么媛媛啊?早分了,没激情,太古板。”小胖子撇撇嘴巴,不屑的说道。
“**,你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禽兽,拿了机子快点滚蛋,我这还有活,没工夫跟你耗。”薛正不知道为何心中一阵烦闷,挥手轰着这个面前的死胖子,转过身去也不再理会他。
“嘿,老大那我就先走了,钱回头给你,这还有个约会,小师妹哦~~~。”死胖子猥亵的嘿嘿一笑,恭敬的转身走出了这个又脏又乱的房间。
薛正听见房门碰的一声关上的声音,顿时除了客厅的电视广告声,一切变得沉静,他从左边桌子一堆书籍中翻出一本《考工记》看了起来,这是一本介绍中国古代各种技术的书籍,是薛正在大学读历史系时候买的一本书,也是他唯一喜欢的一个教材书籍了。
认识薛正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个怪人,除了最流行的宅以外,他还是一个技术狂,只要是和制造有关的东西都会勾起他强烈的好奇心,薛爸薛妈很清晰的记得只有五岁的小薛正,将自己家不多的小电器拆成一地小部件的情形。
这件事情让薛爸和薛妈曾经很激动一把,认为自己儿子是学理工的天才,可是没想到薛正长大后是挺喜欢数学物理的,可是英语却死活毫无兴趣,在一个用其他国家语言衡量人才的国度里,这也注定了薛正与毕业后好找工作的理工科无缘,无奈之下只得报考了某大历史系。
可是今天自己最喜欢的技术圣书也无法勾起薛正的兴趣,他看了一会却觉得心情更加的烦闷,于是放下手中的书,从抽屉中拿出一块手表,但是和普通手表不同的是能够从旁边拉出来一根数据线,当薛正把线连接在自己那落满了灰尘的电脑上的时候,荧幕上出现了人影并逐渐清晰,只见一个漂亮端庄的女孩子出现在荧幕上。
“媛媛你还好吗?”薛正有些激动的搓着自己的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他心中一阵苦楚,自己竟然喜欢上死胖子的女友,哦不,是前女友。
不过爱情这种事真是无法可说,当薛正被死胖子非拉着一起吃饭的时候,那个身穿白色长裙,长发飘飘的女孩便把他这颗宅男的心俘虏了,可是自己这张远远没有手指灵活的嘴巴,竟然一句话也搭不上,只能眼巴巴看着死胖子和女神亲亲我我。
不过恰好,那天他正在帮别人山寨一枚监控手表,于是才能够保存住女神的影像聊以自慰,当他对着电脑的荧屏发花痴的时候,夏日的窗户外,开始刮起大风,这是雷阵雨的前兆。往日这正常的自然天气,却在今天极为不寻常,很快乌云黑压压的浮现在城市上空,闪电划过天空如金黄色的腾蛇翻腾着。
“**,这么大的风,闪电?糟了,楼顶上给别人调试的接收器忘了收。”薛正从滚滚的雷声中醒悟过来,他连忙登上人字拖,踢踏踏的冲出房门向楼顶奔去,如果接收器被雷劈中,那自己半个月的心血就白费了。
冲上楼顶的薛正,看见那接收器长长的天线,在狂风中左右摇摆有折断的趋势,他连忙奔上前顾不上大风席卷,一把握住天线企图将其收回,就在此时,一道金色的闪电突的一下从天空中落下,恰好击中了天线。
“不好了,有人遭雷劈啦~~~~。”在薛正意识迷离的时候,这是出现在他耳边的最后声音,而他的心中却在哀叹,果然是朋友妻不可欺呀,真是无端躺下也被劈。
而在薛正租的房间客厅中,那台电视正播放到一个金发碧眼的欧洲小妞,对着一座废弃的中世纪城堡搔首弄姿,似乎是给导游在介绍德国中部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堡。
闪电劈中接收器天线后,电视的屏幕便剧烈的闪动数下,更加诡异的是在晃动的屏幕里面竟然浮现了一个人的面孔,若是被小胖看见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那分明是薛正那张苍白的小脸,可是在电视屏幕里面却被拉长跳动了几下,然后整个电视里面发出烧焦的味道,屏幕变得漆黑一片。
头痛欲裂的感觉袭来,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样,动动手指发出沙沙的声音,摸到身下貌似干草的东西,他的口中发出一声呻吟,那声音非常陌生。
“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了?”薛正吃力的用手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缓慢的起身,他觉得自己眼睛里冒着金星,脑袋沉的好似挂了一枚铅球,两条腿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他心想自己不是遭雷劈了吗?难道这里是医院?
脑袋的不适使得他没有方向感,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昏暗的房间,他东倒西歪的将房间里面的一些木桌和椅子撞的咯吱直响,不过总算是摸到了门边,这竟然是一扇木门,手指触碰到门上的薛正立即反应过来,从手指的触感来看,这扇门非常的简陋,不过用料扎实,他边想边吃力的推开门,刺眼的阳光一瞬间照在脸上,他不由自主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挡在脸上。
“我滴个亲娘啊,这也太扯了吧。”当眼睛适应了外面的环境的时候,薛正总算是能够看见了,可是当他看见外面的情形的时候,惊讶的张大嘴。
头顶万里无云碧蓝的天空下,一块块错落有致的田地环绕四周,一条泥泞小路从眼前穿过,蜿蜒曲折的小溪哗哗的流淌着清凉的溪水,一座只有在荷兰才能看见的风车磨坊坐落在小溪石桥旁边,几个身着打扮古怪的欧洲人赶着羊群,边走边哈哈大笑交谈着。不时地几声犬吠响起,几条花斑猎犬从森林里快速的窜出,紧接着几名骑着马的人吆喝着策马狂奔,他们的身后几名仆人打扮的人跑步紧跟在后。
第二节 家人
薛正坐在一张粗陋的木桌旁,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镀银盘子,盘子上印出来他的模样,原本因为宅的苍白面庞变成玫瑰红,这是因为他的肤色是西欧人的白皙,而因为年纪轻的缘故血色呈现出白里透红,一张陌生的高鼻梁、蓝眼珠子的鬼佬摸样。冰@火!中文.
“我这是怎么了?”薛正摸着自己嘴唇边,那金黄色毛绒的胡须,看年纪自己似乎是刚刚开始发育的大男孩,可是自己明明都已经成人了。
“嗨,阿若德怎么不吃妈妈做的熏肉,你以前最喜欢的了?”从薛正的身后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从声音他可以听出那是类似于德国人的语言。
“我,我这是在哪?我是谁?”薛正感到自己的后脑勺隐隐作痛,脑袋有些发蒙的感觉。
“哦,可怜的小阿若德,从马上摔下来。”一双温柔的手放在了薛正的头顶,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金发,语气充满了温柔的溺爱。
“乒~~。”忽然屋子的房门被撞开,一个大块头的金发日耳曼人大步走进来,他满不在乎的看了看屋子,走到木桌旁边一把抓起锡烛台旁的火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依夫你的父亲呢?”女人转过身去,对大块头的年轻日耳曼人说道,目光中同样充满了怜爱。
“他在马厩中套马,马上就来了。真是该死,我们今天差点就打下一头雄鹿,可是那该死的鹿逃进了隔壁领地。”这个叫依夫的年轻日耳曼人,一屁股坐在餐桌旁,接过母亲送过来的坚硬的大麦面包舔着盘子中的肉汤吃起来。
“吃慢点,给你的弟弟留些,他刚刚才恢复过来。”
“留下的足够他吃了,他吃起饭来总是像个娘们,他瘦的就像是老山羊,哈哈。”依夫边吃边嘲笑着自己的弟弟,好像这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确实阿若德的身体没有他那么强壮,但是也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
“那也总比你像头猪那样吃东西强。”如果是以前的阿若德在这个强壮的兄长面前,一定是头都不敢抬一下,可是被薛正附体的阿若德可不会忍受这种侮辱,他立即条件反射般的反击道。
“什么?该死的你再说一遍。”不但依夫感到吃惊,停顿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大发雷霆,口中的面包屑和着他的唾沫四溅。
就连他们的母亲也抚着自己的胸口,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阿若德。
“依夫你的弟弟刚刚才受伤,他的脑子还不太清楚。”眼看着在餐桌旁就要爆发一场家庭战争,作为母亲的女人连忙阻止了自己那膀大腰圆的长子,同时惊讶于自己这个文弱哦不,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确实性格懦弱的次子的变化。
“如果你在敢侮辱我一次,即使你是我的弟弟,我也会让你好看的,哼。”依夫恶狠狠的威胁了一下自己的弟弟,然后站起身来离开了餐桌旁边,他巨大的身躯将沉重的木椅子撞得发出咯吱刺耳的巨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于这无法用常识和逻辑解释的一切,薛正只能苦笑着用自己那个时代的流行的语言说道,“哥被穿越了。”
是的,按照爱因斯坦相对论还有某某理论,当薛正在雷雨天气调试接收器的时候,意外联络上了一束能量极大的闪电,这束闪电在击毁了薛正那副宅男身体后,带着余下的能量通过接收器的欧洲节目,将薛正的灵魂直接穿越附体在了一名中世纪贵族子弟的身体里面,
就在薛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他觉得谁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角,只见一个红彤彤的小脸蛋从自己的咯吱窝下钻了出来,这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她眨着长长的睫毛,碧蓝的大眼睛好奇的注视着自己,胖嘟嘟的小手攥着把木勺子。
“嘿,小宝贝你什么时候钻进来的?”依夫的母亲笑着将这个金发碧眼的小萝莉抱在怀中,而小姑娘也乖巧的趴在母亲怀中。
“这是,这是?”薛正不解的看着这个可爱的小萝莉,而小萝莉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细长的眉毛皱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莉娜怎么了,你的哥哥病好了,你不为他高兴吗?”他们的母亲逗弄着自己的女儿,然后转过身去在一口钳锅内用铁勺子搅动着,帮自己的女儿弄些糊糊粥,而莉娜突然撇了撇嘴巴大哭了起来。
“阿若德哥哥不见了,他,不见了。”
“啊,什么?”薛正被小女孩的话惊出一身冷汗,他几乎是惊慌失措的差点打翻自己的盘子,他当然要惊慌了,如果说自己真的是穿越到了中世纪的欧洲,那么自己附体的这个叫阿若德的青年人的灵魂,必然被自己消灭了,他不知道如果这些人听了小女孩的话后,会不会把自己像对付女巫那样烧死。
“怎么了宝贝。”他们的母亲当然不明白小莉娜话的意思,小孩子的单纯和敏感其实极其准确,可是大人们总是用自己的思维方式轻易的忽视。
“哈哈,我的妹妹,你怎么不记得我了吗?”薛正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他连忙站起身走到母亲旁边,接过她怀中的小莉娜企图使得她安静下来。
“呜呜呜~~~。”可是薛正不明白一点,也许他可以对付一个像他哥哥那样强壮的武士,但是这个看上去娇嫩的小妹妹却非常顽固难缠,她在薛正的怀中又踢又闹,简直一刻不得安静。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不能穿越第一天就被人给灭了。”薛正的眼角瞅见木门后,靠着墙壁的那一柄锋利的斧头,打了一个寒颤。
他又向四周用眼神搜寻着,这座用泥土和木头垒砌成的两层房屋,靠近餐桌旁的是一座用木头制作的木架,里面放着自己附体的这位母亲用来炫耀的陶罐,以及很少的几个镀银盘子,虽然在薛正看来这其实非常穷酸可笑,但是在这个时代贵族们都是这样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富有。
幸亏在餐桌上放着块用来擦手的亚麻布手帕解救了薛正,他拿起亚麻布手帕迅速的用手指灵活的编了一支小老鼠,他拿着这布老鼠活动起来,从未见过用亚麻布手帕做的活灵活现的老鼠的莉娜被吸引了,她的嘴角淌着口水,碧蓝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在薛正手指缝动来动去的老鼠。
“哦,上帝呀,阿若德你什么时候会这一手的呀。”阿若德的母亲看着安静下来的小莉娜,对薛正佩服的说道。
“啊,其实我早就会的,只是我一直没有说。”薛正连忙解释道,然后把这支小老鼠递给已经完全被自己笼络的小莉娜,礼物和玩具总是对小朋友很有效的,莉娜握着这个独特的玩具,早就将薛正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薛正觉得自己穿越的一点都不轻松,他不知道其他人穿越是怎么样的,可是他觉得搞定身边的人简直是一项复杂的工程,他附体的这个叫阿若德的青年人,是温德尔家族中的次子,他们的父亲是梅森公爵众多手下中不起眼的一名爵士,拥有着这个叫黑沼泽村的统治权,而这个村子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村子的东部有一处沼泽,沼泽里面时常流淌出黑色的液体,农民们都惊恐的认为那刺鼻的黑水来自地狱。
薛正花了一周的时间,才逐渐的融入和了解自己身边的一切,自己的父亲温德尔爵士是一位步入中年的骑士,他的左手有些残疾,那是为梅朵公爵的父亲而战的时候在战场上留下的伤痕,为了报答温德尔爵士的忠心耿耿,梅朵公爵的父亲赐予了他这个村庄,作为采邑征收税养活和武装自己,从此温德尔爵士便和自己的家人在此安家。
“阿若德你马上就要成年了,你应该跟随你的哥哥成为他的侍从,为他服务。”在一次吃晚餐的时候,薛正在这个时代的便宜老爸,面容比实际年纪要老的温德尔爵士郑重的对他说道,也许是因为长期征战的结果,温德尔爵士总是面容严肃认真,对自己的家人也从无温和的语言,与其说是征求家人的意见,毋宁说是一种命令的口气。
“他太瘦弱了,我才不要这种侍从。”而阿若德的哥哥依夫,这个已经成为准骑士的大块头,却总是一副自命不凡的摸样,他带着蔑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
“不行依夫,你需要一个侍从帮你忙,没有比自己的亲兄弟更值得你信耐的了,阿若德的棍棒耍的还是不错的,虽然他的骑术还不精巧,但是足够保卫你的后背了。”温德尔爵士张开自己厚实的右手,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的长子,打断依夫的话语,声音洪亮的说道。
“怎么了,又要打仗了吗?”正给家人用木勺子,将锅内那粘稠的肉粥甩进盘子内的爱娃夫人,孩子们的母亲失声说道。
“恩,驿站有消息说,梅森公爵已经在命令封臣们备战了,他跟萨克森公爵之间有些边境纷争,这位梅森公爵比他的父亲要好战多了。”温德尔爵士满不在乎的用勺子搅了搅那堆盘子里的糊糊,放进嘴巴里面吃了起来。
“听说他父亲死的那个晚上,是吃了他送给的野猪肉是真的吗?”依夫低下头用神秘兮兮的语调,第一次没有用他的大嗓门说道。
“闭嘴依夫,我们是发誓效忠公爵大人的骑士,不要像个农民一样嚼舌头。”温德尔爵士不满的看了自己的长子一眼,他总是很担心自己的儿子们,长子虽然武力不错,可以想象在战场上会有他的立足之地,但是在想向上进阶,很明显依夫的头脑还不够用,而自己的次子则太过懦弱,也许上了战场嗅点血腥味道会好点吧。
薛正没有搭话他知道自己的地位所在,作为家族的次子只有服从的份,更何况他看着自己盘子里面的这摊东西,便觉得倒足了胃口,即使是中世纪的贵族也不可能天天吃肉,这种糊糊状的食物才是家常便饭。
“虽然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但是既然自己重生了,那就只能忘记自己的过去,以这个时代的阿若德的身份好好活下去。”看着周遭这陌生的一切,薛正暗自劝告自己道,并且庆幸自己至少还是个贵族,见识了中世纪那些可悲的农民的生活后,他觉得自己还是大有可为的。
第三节打斗
重生的阿若德走在自己父亲的封地上,他目光迷茫的看着周遭的一切,修长笔挺的身躯肌肉均匀,走过他身边的村姑们面色羞赧的偷偷盯着他英俊的面容。.也许是因为吃的比其他人好的原因,阿若德脸上没有其他人的那种菜色,面容也不像他的哥哥依夫那样满脸横肉,而他走路的姿势倒显得文质彬彬很有修养,毫无中世纪贵族的蛮横粗狂的摸样。
周围的村民们能够明显感到这种不协调感,他们认识阿若德,虽然他是从小生长在这里的领主的儿子,但是低阶的贵族如同是乡村的乡绅,除了当发生纠纷时候需要温德尔爵士做出裁决外,其他的事情都是乡民们通过约定俗成的方式自己解决的,所以除了血统外与他们没有什么不同,小阿若德以前同村民的孩子们顽皮打闹,浑身滚满泥巴,吐着口水,骂着学来的脏话。
可是现在,他们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刚刚痊愈阿若德,觉得他似乎和以前大不一样,那摸样就仿佛是从省城来的大贵族,显得与他们格格不入,这使得许多人与阿若德产生了距离感,他们摇着头在胸口用粗糙的右手指画了个十字架,然后转过身去干自己的事情。
“这就是中世纪,还真是落后呀。”阿若德小声的嘀咕了几句,他看见村庄中大部分的建筑是歪歪斜斜的茅草屋,还有的干脆就是在地上挖个大坑,然后在上面盖上茅草的低矮窝棚,身上穿着破衣烂衫的农民,不时地挠挠自己的身体,似乎是有跳蚤在身上活动,他们的头发蓬乱如杂草,男人带着毡帽,女人包着头巾。
“驾其,躲开。”正在这时候,泥泞的道路响起马蹄的声音,阿若德连忙转过身去,他看见自己的哥哥依夫意气奋发的骑着一匹棕色的骏马冲到自己的面前,他是如此的莽撞,以至于将路旁村舍外扎着的篱笆撞倒几块,而农夫们无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
“嗨,我的哥哥,你这是要当马路杀手吗?”阿若德面对这这匹被狂人驾驶的骏马,连忙躲到一旁,结果一脚踩进了污水中,他那皮革的尖头鞋子不是很防水,恼火的阿若德抬起头面带讥讽的说道。
“什么?”依夫的智商并不能理解阿若德所谓马路杀手的意思,不过看着自己弟弟的窘态使得他心情很不错,于是很大度的不在追究阿若德的无礼。
“你这样急匆匆的是要做什么去?”阿若德脱下自己拿笨重的皮革鞋子,抖了抖里面的水,随口问道。
“当然是找你了,把这个拿上跟我来。”依夫从自己坐骑的左侧拿出一件长条状的东西,向着阿若德抛了过去。
"这是什么意思?"阿若德不解的看着依夫扔过来的一柄长剑,这柄剑长度接近两米,剑柄的皮革开裂,剑身布着点点锈迹,看得出来这是一柄劣质的铁剑。
"拿上剑跟我来,如果父亲非要你做我的侍从,至少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依夫一拽马缰绳,那匹棕色的骏马喷了个响鼻,颠颠的向村庄外小树林走去,阿若德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无奈的跟在后面。
早晨清新的空气使得阿若德精神一爽,他提着手中这柄劣质铁剑,作为一个男人从小的梦想就是手持一柄宝剑,身披披风装逼英雄,因此这柄锈迹斑斑的铁剑,竟然使得阿若德心中小小的激动了起来。
"飕飕"阿若德拿起剑,顺手耍弄了起来,作为一个宅男,他对于武器的平衡感当然没有任何概念,也没有使用武器的任何经验和招式。
"你这个笨蛋在做什么?"依夫将自己的马栓在一颗歪脖老树旁边,自己挺胸凸肚的大步走来。
"怎么了?"阿若德有些局促的停了下来,他将剑捧在手上,就像是捧着一柄什么国王宝剑。
依夫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弟弟的可笑举动,他想到这里不禁觉得自己上次的玩笑似乎开的有些过火了,自己的这个蠢弟弟不会变成一个流口水的白痴吧。
"来,握好你的剑,让我看看你最近有什么长进?"依夫将自己的亚麻披肩解下,随手扔在脚边的青草地上,他的里面穿着日尔曼人通常的亚麻圆敞领便装,下身穿着紧贴腿的长裤,腰间挂配着一柄牛皮革剑鞘,剑柄闪着金属的光泽。
"这可不公平!"阿若德看着依夫腰间挂着的剑,立即对比出何者价更高,当听见依夫拔出剑时,剑鞘与剑身发出的清脆声响,雪亮的剑峰,还有笔直的剑身。
反观自己手中的这柄破剑,不但锈迹斑斑,而且仔细一看,似乎在中间还有裂痕,好像是断后重新接在一起的。
"哈哈,乞丐可没有挑食的余地。"依夫嘲讽着说到,他挥舞了下剑,摆好姿势向阿若德示意先进攻,在依夫看来对自己弟弟的胜利是一种习惯。
"那我就不客气了。"看着依夫的肥脸和蔑视自己的神态,重生的阿若德嘴角动了一下,他的眼神变的阴沉,可是自大的依夫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阿若德前一刻貌似还漫不经心的低头看自己的剑,但是下一刻他如豹子般猛扑向依夫,这措手不及的一击并没有使得依夫吃惊,在他的印象中阿若德不仅武力差而且愚蠢,每当自己激怒他后,他总是不自量力的与自己正面打斗。
剑与剑击打的声音在树林中响起,依夫仗着自己高大的身躯,强大的力量全面压制着阿若德。
"这厮,力量还真大,不过我的这附身体也还不错,至少比我那宅男身体强多了。"阿若德小声的说道,与21世纪人类依赖高科技不同,中世纪的人类所有的事情全靠体力完成,更何况即使是骑士的次子,从小也是接受了严格的军事训练,所以阿若德的身体素质非常不错,敏捷、反应迅速、力量的运用十分到位,但是因为没有继承权所产生的自卑以及心理的恐惧,使得他每次对上自己的兄长不可抑制的产生心理障碍,可是这次不同了。
"主,发生什么事情了。"依夫躲开阿若德从右侧刺出的剑,这剑峰犀利异常毫不犹豫,一点也不象是自己那个迟钝的弟弟。
"你害怕了吗?"阿若德一边挥舞着自己的那柄旧剑,一边观察着依夫吃惊的表情,在第一次剑与剑的碰撞中他试探出依夫惊人的腕力,依夫作为家族长子,接受的训练当然更加严苛,他是力量型的战士,所以很快阿若德便调整自己的进攻策略,避免正面进攻,从侧面劈砍,用灵巧的脚步躲开依夫的攻击。
"闭嘴,你这个懦夫。"依夫发狂的嚎叫起来,他高举锋利的长剑,此时他的眼中已经没有弟弟家人之类温和的词汇,盛怒之下的这个被激怒的准骑士,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用剑捅破面前生物的肚子。"这头熊不会是疯了吧!"虽然作为一个资深宅男阿若德会看各种好莱坞动作大片,有些里面的欧洲直男们会挥舞这种剑杀的血肉横飞,作为观众阿若德会很欣赏这种厮杀,不过要是对象是自己,那么阿若德只会做一件事情,转身逃跑。
"胆小鬼,懦夫。"依夫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看见温德尔家族的次子,自己的弟弟兼侍从竟然转身逃跑,而且是那样的毫不犹豫,贵族的荣誉就好像是他鼻腔中甩出的鼻涕一般。
“傻子才站在那里让你砍。”阿若德可没有什么骑士荣誉之类的东西,他所知道的是即使自己在这里被砍了,也不会有人报警拯救自己的,还好林子足够大,这里的杉木粗壮的普遍有一人合抱那么粗,阿若德不时地躲藏在树后面,树叶清新的味道钻入鼻腔,地上的落叶厚厚的如同地毯,阿若德奔跑在这片陌生人的土地上,后面是自己那个所谓的哥哥拿着柄利剑追杀自己。
“出来,我要宰了你这个混蛋,以免将来你给温德尔家族带来羞耻。”依夫彻底被激怒了,他的眼神如同野狼,低矮着身子企图躲过头顶的树枝,不过他如同是一头狗熊闯进了瓷器店一般,那巨大的身躯怎么也无法掩盖行踪。
“这王八蛋,怎么还没完了。”阿若德跑到一棵大杉树旁,树身上布满了绿色的青苔,粗大的树藤依附着大树,几只不知名的鸟在头顶飞过,漫天的绿叶和树枝如同华盖般遮盖住天空,阿若德喘了口气被依夫追杀的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虽然阿若德是一个宅男,但他可是很坚强的独自生活打拼的技术型宅男,当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他可是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的。
“让我想想该怎么办?首先做个陷阱,但是工具呢,我应该用什么?”阿若德眯起眼睛,进入了宅男模式,他将铁剑插在旁边习惯性的搓动双手,眼睛打量着四周,而远处依夫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第四节家庭财政危机
森林中可以用的工具很少,但是仔细找找还是能够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阿若德用剑削掉一支树枝,从大树的后面找到一截干枯的藤条,树林里一条涓涓细流中几块光滑的鹅卵石,除此之外就是河滩上的泥沙。冰@火!中文.
依夫提着剑越来越近,暴跳如雷的骑士进入树林后条件反射般的谨慎起来,低矮的灌木丛,茂密的树林躲藏着危险的气息。
“哗啦、哗啦!”从灌木丛中突然跳出灰色的影子,依夫立即吼叫一声,冲着哪个方向刺出一剑。
“唧唧。”一只狗獾叫着,在地上挣扎,血滴在它的皮毛上和泥土中,这只是一头被依夫惊吓的小动物。
“该死的。”依夫直起身子,咒骂了几句,走了几步将剑狠狠的插入狗獾的脖子致命处。
“嗖。”正当依夫拔出自己的利剑企图擦拭上面的血迹的时候,从树后面飞过一道影子,还没等依夫反应过来,自己便被什么东西缠绕了起来,他仔细一看是一截枯树藤,只是树藤的两头绑着两颗鹅卵石,当这加工过的树藤飞过来的时候,惯性使得它缠住了依夫的身体和手臂。
“阿若德!”依夫开始还有些疑惑不解,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于是高声叫出阿若德的名字。
“杀呀。”阿若德衷心感谢自己大学时候的军训教练,虽然总是黑着一张脸把他们这些半大孩子操练的哭天叫地,但是他们班的拼刺刀却是各个过硬,阿若德拿着那节被削平整的树枝,冲上去刺向依夫的胸口檀中穴位置。
“哦。”被刺中檀中的依夫只觉的自己浑身的血聚在胸前,不由得像虾米般弓起身子,他的面色也失去了往日的血色,但是强壮的身体素质使他硬挺着只闷哼l了几声。
“啧,草。”虽然击中了依夫的要害,但是并没有彻底击败他,阿若德立即收回树枝准备再次攻击,可是此时被激怒的依夫暴喝一声,竟然将柔韧的藤蔓挣脱。
“你们在做什么?”就在双方已经红眼的时候,一个低沉的中年男人威严的声音响起。
“父亲。”两人看见他们的父亲,温德尔爵士骑着马,站在他们的侧后方看着他们。
温德尔爵士一脸严肃的看着发生争斗的两兄弟,他得到村民的报告,自己的两个儿子在树林中打斗,于是他连忙骑着自己的马前来制止。
依夫挣脱了树藤,怒气冲冲的将阿若德一脚踹倒在地,手持着自己的剑,锋利的剑尖对准阿若德的胸口,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阿若德的面孔,从阿若德的脸上他失望的没有看见任何恐惧的表情。
“够了,我说够了。”温德尔爵士纵马上前,用马的侧身挡在他们中间,这匹骏马是温德尔爵士的最爱,精心伺养皮毛亮丽神俊异常,并且与主人的配合非常默契。
“我迟早会宰了他。”依夫怒气冲冲的威胁道,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温德尔爵士饶有兴趣的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阿若德,长子的粗暴是司空见惯的,在这个不平静的时代,有一个暴脾气的继承人不是件坏事,倒是自己这个一贯软弱的次子,竟然有胆量面对依夫的怒火。
“我曾经想把你送到你舅舅的修道院,不过现在我觉得幸亏没有那样做。”温德尔爵士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拨转马头向外走去,骏马轻巧的在林间跳来跳去,载着自己的主人。
“呸,***。”阿若德爆着粗口,将口中的泥沙和着唾沫吐到地面上,自己也不是想要来到这个时代的,他感到自己的身上脏兮兮的,确实他已经一个周没洗澡了,而洗澡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是一件很复杂的工程,因为此时欧洲的气候寒冷,他不可能去河里洗澡那样他会得感冒发烧而死,所以只能费许多柴火烧上几大桶水,在找一个大的足够容纳自己的马槽,紧紧的关闭门窗,当这一切完成后,才能舒服的享受一下清洁的乐趣。
对于农民们来说,他们没有足够的柴火来烧水,他们在领主的森林中拾起的枯木枝叶只够做饭的,而大多数贵族却因为懒惰不愿意费这个劲,所以这里的人身上总是散发着浓烈的体味,这让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阿若德几乎晕厥,但是后来大概阿若德自己也够脏的了,他也习惯了这一切。只是他的忍耐心在逐渐减弱,再加上自己这个倒霉的兄弟,还有冷漠的父亲,他极为想念自己那个乱糟糟脏兮兮布满各种现代化集成电路板的小房间,狭窄的卫生间里的冷水蓬头,他从没想到自己会无比怀念这东西。
在阿若德烦恼这一切的时候,温德尔爵士也迎来了自己的烦恼,梅森公爵终于因为领土纠纷与萨克森公爵发生了争斗,两位尊贵的大贵族在帝国议会中唇枪舌剑,但是嘴巴是无法解决两人的问题,梅森公爵在帝国议会中陈述完自己的权利主张后,立即命令自己的侄子劳齐茨伯爵德迪。冯。维丁召集自己的封臣,因为他知道萨克森公爵也会做出同样的打算。
梅森公爵的传令兵和使者在封臣们之间穿梭,很快经过层层的传达温德尔爵士也接到了这个命令,作为梅森公爵家族的直属骑士,他被要求在期限内带上自己的装备马匹和十名强壮的武装仆人到达公爵的领地,在哪里他们将听从梅森公爵的下一步指示。
“亲爱的,公爵命令我出征,这次我想把依夫带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阿若德因为想着自己的事情而辗转难眠,所以他透过二楼那薄地板听见温德尔爵士和自己妻子的对话,依夫在另一个房间呼呼大睡,他的呼噜声震的阁楼上的灰尘纷纷落下,阁楼上的稻草房梁之间还能听见老鼠吱吱的跑过。
“带上依夫嘛?”
“是的,为了让依夫当上骑士我已经支付了一大笔钱,只要好好打上几仗得到公爵的赏识,还有战场上的战利品,足够填补我们的债务了。”温德尔爵士的语气有些艰难说道,温德尔的妻子安慰的靠在自己丈夫的肩膀上,她非常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去生死未卜的战场,可是不去打仗又怎么能填补财务的空缺呢,马上的丰收祭节日需要准备大量的食物和酒,辛勤劳作的农民们需要休息和吃喝,招待好为自己耕种的农夫们这也是领主的义务。
“那么小阿若德呢?他也要去吗?”
“不,这次不带他了,他还太年轻,再说我没有多余的装备给他的了,甚至不能给他一面盾牌。”温德尔爵士叹了口气,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为自己的无能感到心烦意乱。
“一切都会好的,在主的保佑下。”温德尔爵士的妻子亲吻自己丈夫的面颊,她已经打定主意把那些多余的陶器卖掉,上次那个从省城行会来的商人就看上了自己的一两件藏品,也许下次他来的时候自己可以和他商量下,那个大肚腩的家伙叫什么来着。
“没想到穿越了还会遇到这种家庭财务危机的事情?”阿若德将眼睛从地板的缝隙处移开,他重新躺会自己铺着干草的窝,稻草粗糙的秸秆弄得他身上痒痒的,虽然在穿越前他从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对日耳曼人爹妈,但是看得出来他们非常热爱自己的家庭,竭尽全力的在这个艰难的时代维系着家庭。
第二天清晨,像往常一样在阿若德那个幼小的妹妹的哭闹声中,全家人起床忙碌了起来,依夫第一件事情就是**着自己的上身,走进马厩中打来一桶水洗刷自己的爱马。而阿若德则要帮助自己的母亲生火做饭,简陋壁炉里兹兹的烤着钳锅,里面咕嘟嘟的冒着粘稠的麦粥,他们的父亲温德尔爵士在武器库中翻找着几件破旧的皮革甲和弦都松了的弯曲弓,盾牌上面布满了灰尘和缺口,几个铁的零件都已经生锈了,温德尔爵士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父亲,该吃早餐了。”阿若德走进这个平日里紧锁的武器库,虽然阿若德一家人都住着木头和茅草建造的房屋,但是这个武器库却是石头垒砌的,当然这是为了防止武器受潮以及在受到攻击时候的最后防线,不过可以看出来阿若德的建造这个屋宅的祖先在养护武器上很花功夫,只是没想到他的子孙们却因为无钱打理而使得这里的武器库布满蜘蛛网和灰尘。
“好的,该死。”温德尔爵士拿起一面印有自己家族族徽的盾牌,可是不知为何盾牌背后的皮革带子松掉了,盾牌砸在了地上,温德尔爵士气愤的咒骂了一句,他恼火的将盾牌扔在地上,盾牌后面的皮革连接处大概是被老鼠咬断了,而没有了皮革带子根本无法将盾牌放在手臂处保护使用者。
“唔,带子坏了,这可是一个技术问题。”阿若德站在武器库的门口,阳光透过武器库左上方的窗户,反射在盾牌的边缘,他看见带子与盾牌一个巧妙的零件断口,对于一切由零件组合的东西阿若德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他曾经在很小的时候几乎把家里所有的电器拆了个遍,只为了解开它们为何运作的原因,而现在他被这面盾牌迷住了。
“儿子扔在哪里吧,我又得花钱去找铁匠修理了,我们无能为力。”温德尔爵士泄气的一屁股坐在一个空木箱子上面,一想到又要支付的开销,他感到心中一阵烦闷,可是阿若德却上前抱起盾牌翻转着看着,边看便喃喃自语。
“恩,原来是外面裹着一层铁皮,里面是木头的,本来皮革带子是直接钉上去的,制作工艺太简陋了,而且容易断并且不灵活,其实只要用一节小的皮革钉上去做个活扣圈,这样以后就可以自由的调整长短了,还好原来工匠给的皮革带子够长。”阿若德趴在地上拿起旁边一柄小匕首在皮革上切割开来,温德尔爵士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小儿子在做的事情。
第五节家族动员
温德尔爵士拿着手中的这面盾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皮革带子很巧妙的被编制的适合人类手握的样式,而更加牢固的三角结构使得盾牌放在手臂位置不容易滑动,两个小铁环扣住皮革顶端,如果换一个人还可将皮革带子自由伸缩。.温德尔爵士将盾牌安置在自己的手臂上,尝试着模拟与敌人打斗,因为放在手臂和手中位置的合适,所以格外的轻巧方便。
“我的儿子,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才能。”温德尔爵士惊讶的对阿若德说道,可是此时的阿若德被武器库中各种的武器所吸引,对于温德尔爵士的话没有听见。
“这里的武器可真棒。”阿若德的眼睛几乎散发着光芒,他曾经玩弄过很多现代化的电器,但是那个男孩没有想过更具有吸引力的冷兵器,而这里,这个灰尘布满的武器库中就有各种武器,只是这些武器非常的破旧,有些甚至是损坏的。
“是呀,它们曾经是。”温德尔爵士看了眼周围,墙上挂着的一柄桦木制作的弓,只是弓弦已经断了,弓身弯曲的不成样子,墙角靠着的一柄锈迹斑斑的狼牙棒,似乎抖一抖上面都会落下铁锈,而几把长矛,矛尖还是弯的,不过长矛的杆还不错,温德尔爵士准备用来武装自己的农民仆人,而其他的零零碎碎的东西堆在他们的脚边。
“如果这些东西修修应该是非常不错的武器。”阿若德看了眼温德尔爵士,他那不可遏制的技术**已经是彭涌而出,眼睛透露着狂热。
“啊,好吧,如果你感兴趣的话,真是奇怪的孩子,这是钥匙拿着吧,虽然我们没有什么东西可丢的,但是锁上武器库这是一个传统。”温德尔爵士深深的看了阿若德一眼,将腰间系着的一把钥匙解下来,将这柄铜的沉甸甸的钥匙递到阿若德的手中,拿着那面被阿若德修理好的盾牌转身离开了。
欧洲中世纪可不是后世天朝人人向往的时代,不但条件艰苦肮脏,而且枯燥无味,虽然有时候会有一些旅行的蹩脚流浪艺人经过这个偏僻的小村庄表演,但是这也只是郡的首府进行比较盛大的节日中的时候。阿若德这个灵魂经历过21世纪娱乐现代化的年轻人,早就已经被折磨的快要发疯了,不过现在在他自己的家族武器库中找到了自己的乐趣,经过几代人的积累这个家族武器库拥有各种各样的武器,从遥远的时代罗马人的制式标枪头,到维京武士肆虐所携带的战斧,还有中世纪常用的武器长矛马枪,阿若德几乎每天都有新的发现,他就像是疯狂了一般沉浸在修复武器的乐趣中。
“阿若德没事吧,他整天钻在武器库中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阿若德的母亲温德尔夫人有些担忧的对自己的长子还有丈夫说道,在她看来每天在武器库中叮叮当当敲个没完的阿若德有些精神失常了,这让她非常的担忧,为此她从家用中节省出来一点钱,向一名旅行商人买来一根白蜡烛,到村庄外的圣母神祠去祈祷圣母的保佑。
“每天敲个没完简直让我无法休息,如果没有人阻止他,我会进去像拧着一头小狗一般把他揪出来。”依夫大声的嚷嚷着,面颊红润口中喷着劣质麦芽酒的酒气,他庞大的身躯撞撞跌跌,噪音在狭窄的房屋中响起。
“由他去吧,也许阿若德有一些让我们意外的天赋。”温德尔爵士正坐在餐桌一边,拿着羽毛笔在一张珍贵的羊皮纸上写着什么,温德尔夫人很骄傲自己的丈夫能够书写,虽然识字本身也是贵族们必须学习的技巧,但是大部分贵族更愿意把这件事交给教士们去办,温德尔爵士却知道自己识文断字是因为老梅森公爵的夫人瑟梅雅所教。那时候他还刚刚当上侍从,而瑟梅雅夫人总是拿着一根小细木棍逼迫他识字,回想起来这也许只是这位夫人在无聊的城堡生活中找到的一点娱乐活动,当然他们两人倒是在床第之间也寻找到了不少乐趣。
“亲爱的你真打算向那个贪婪的犹太人借钱吗?”温德尔的夫人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丈夫用蜡烛封好信,然后用戒指盖上自己的纹章,这是一份借款协议。
“是的,我打算给阿若德也买些装备,这次打仗带上他一起去。”温德尔爵士将卷好的羊皮纸在手中掂了掂,他在阿若德修好盾牌后觉得带上一个会修理武器的儿子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可以省下一笔修理费用。
“可是,家里总要留下个男人吧。”温德尔夫人手指抓住一块亚麻布,战争是男人们总要面对的事情,作为女人是无权干预的,不过她总觉得自己的小阿若德还不到上沙场的时候,于是想了想提出一个她觉得合理的理由。
“他已经是一名侍从了,是大人了,本来应该送到梅森公爵或者哪位伯爵家中去服务的,只是我们家实在出不起这个钱才耽误了,不过上了战场也是一样的为公爵履行义务。”温德尔爵士说完抿着嘴看了看一旁把脚架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依夫,他站起身走到自己妻子的身边安慰道,“放心吧,阿若德只是作为仆人跟随,不会上战场的,最多帮我们牵马递武器而已。”
“愿主保佑你们。”温德尔夫人靠在自己丈夫的身上,喃喃自语的说道。
阿若德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打算带自己上战场的事情,他正将一把弓箭修复完整,这柄弯曲的弓此时已经变直了许多,如果再找些油脂浸泡后会变的更加的有韧性,可惜弓的材料不够好,如果能够找到紫衫木的话,阿若德有信心造一把英格兰长弓。满足的做完手头的活,阿若德感到自己的肚子有些饿了,他才想起来此时已经是中午该吃午餐的时候了,于是锁上武器库走进住宅。
阿若德在嘴巴中塞满了苹果的时候,听见自己父亲让自己上战场的话,听见这个消息他差点被满口的苹果肉堵住嗓子眼呛死,如果那样他简直就是死的最逊的穿越者,说实话在自己父亲的领地中虽然时不时会发生农民打架斗殴的事情,但是总体来说还是过得非常的平静,因为温德尔爵士的个人威望和交友广泛,所以连强盗也很少来这里。不过阿若德私下里认为只是这个村子实在是太穷了,根本不值得强盗们来抢劫。
“可是,可是我根本不会打仗,咳咳。”阿若德将手指塞进口中,将苹果肉掏出来,才勉强逃过一劫,他想着战争总是离宅男们很遥远,当然在意淫的时候也许会很爽,可是真轮到自己上战场,说实在的阿若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第一轮攻击。
“放心,你只是担任我们的后勤,管好仆役就可以了。”温德尔爵士眼睛都不抬一下,他手头有太多的事情要忙,自己的钱应该足够支撑一场战斗的花费。
“好,好吧。”阿若德想了想自己所处的毕竟是一个战乱黑暗的时代,总是躲避不是办法,也许见识一下真正的战争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剩下的日子里,阿若德加入到了为战争做准备的工作中,他没有想到战争竟然是一件如此琐碎和无聊的事情,他必须将自己的兄长所需武器擦拭干净整理好,然后放在一辆驮马拉着的木车上,木车里面有长的马枪、一柄标枪、弓箭和盾牌等等,而他们的干粮是由他们的母亲亲自准备的,晾干的苹果、浆果、腊肠以及硬邦邦的仿佛石头般的黑面包。
“阿若德这是给你的坐骑。”一天当阿若德忙碌的精疲力尽的时候,他的父亲温德尔爵士牵着一匹怪模怪样的长毛马走到他面前,这匹马的毛色成脏兮兮的灰色,头顶长长的毛几乎遮住它的眼睛,长毛马的左后腿似乎有点问题,走起路来一撇一撇的,真是怪模怪样的一匹马。
“这是马?”阿若德看了眼依夫胯下高大俊美的战马,瞅了瞅自己身边这个矮小的长毛马,张了张嘴巴瞪着自己的父亲。
“没错,虽然你是侍从,但是好歹是贵族,不能像个下贱的仆役一样步行,这是你的武器。”温德尔爵士递给阿若德一柄弯曲的枣木长矛,枣木的长矛还有新鲜的绿色树皮,这应该是刚刚仓促作成的,还好的是矛尖至少是铁的。
“就不能给我一个直点的长矛嘛?”阿若德知道自己的任何抗议都是无效的,只能认命的拿起弯曲的长矛,只能在嘴上不满的嘟囔着。
“哈哈,这不是很适合你吗,长毛怪物骑士。”依夫哈哈大笑着嘲弄着自己的弟弟,
在树林中被阿若德击倒后,虽然温德尔爵士严厉禁止依夫攻击自己的弟弟,但是依夫只要找到机会就竭尽全力的在众人面前挖苦讽刺阿若德,而阿若德完全当他的话是耳旁风。
第六节英国佬
阿若德看着面前杵着的这些所谓的士兵,他们的年纪参差不齐,有牙齿掉落的比还存在的还多的老头,也有傻乎乎的毛头小子,这些被征召的农夫有的光着脑袋在寒风中吸留着鼻涕,有的戴着发出奇怪味道的毡帽,神色各异的看着骑着马的温德尔爵士和他的儿子们,老人一般神色呆板麻木,年轻人则一脸的兴奋和不安。<冰火#中文.
“父亲这是?”阿若德指了指面前的着十二个农夫,不解的向温德尔爵士问道。
“不错,还能够凑齐十二个武装轻步兵。”温德尔爵士没有直接回答阿若德的问题,他用双腿踢了踢自己胯下的马,向前挪动了一下,然后在这十二个不安的农夫周围转了转。
“轻步兵?”阿若德听完下巴几乎都要落下来了,就面前这十二个面黄肌瘦的农夫,他们衣衫破烂脚上没穿鞋子,只是包裹着肮脏的亚麻布,动作迟缓僵硬,这竟然就是他的父亲温德尔爵士口中的士兵,这在阿若德心中全身包裹盔甲孔武有力的中世纪步兵形象相差也太远了。
“怎么了?”温德尔爵士看见自己的小儿子阿若德一脸的愕然,不解的询问道。
“可是父亲,他们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阿若德伸出右手向这些民兵们指了指,的确这些人两手空空,这样怎么能够上阵杀敌呢?
“哦,没错,我们的长矛还有多少?”温德尔爵士听了阿若德的话,点点头觉得确实有道理,梅森公爵的封建法令中规定,封臣所带的士兵轻步兵必须要自备武器,如果没有武器只会被当做杂役而不是士兵。
“我们的武器库中的长矛修复后只有五根可以使用。”阿若德摊开自己的手说道,他确实已经尽力了,可是自己家实在是太穷了,整个武器库也只能找到坏掉的五根长矛。
“唔。”这下温德尔爵士看着面前的十二个农夫也皱起了眉头,他为了准备这次出征已经大举借债了,实在不能再花钱在士兵们的武器装备上。
“这么麻烦干什么?”依夫不耐烦的策马上前,他高大的身材配着凶悍的表情,使得农夫们惊呼着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纷纷后退,只见依夫两腿一伸从自己的那匹骏马上立起来,他抬头看了看下面的人群,大声的接着说道,“谁曾经参加过战斗,都站到前排来。”
依夫的话音刚落,三三两两的农夫从后面挤到了前面,一数刚好六个人,这六个农夫除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外其余五人都是面有凶悍之气的壮年。
“恩,不错这几个人确实是跟着我打过几场仗的好汉。”温德尔爵士满意的点点头,他的下巴碰到自己脖子下的银十字架项坠,发出响亮清脆的声音。
“把长矛给这几个好汉,其他人回家拿草叉木棍。”依夫挥了挥手手,转过脸对阿若德说道。
“可是,长矛还是不够。”阿若德看着六人,自己的手上可只有五根长矛,分给谁还是个问题。
“除了他以外。”依夫扬手一指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然后头也不回的骑着自己的骏马优哉游哉的离开了,对这些琐碎的事情他可是受够了,他想要在离开家乡之前好好的去酒馆找找乐子。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个老人?”阿若德不明白依夫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因为是老人就连武器都不给了?
“依夫说的对,那个老头叫乔多,大家都叫他懦夫乔多。”温德尔爵士俯下身子在阿若德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懦夫乔多?”阿若德有些好奇了,他扭过头看着那些去领武器的农夫,而老乔多似乎明白依夫的选择跟着其他人一起低着头默默的回家。
“是的,他以前便跟随着我打仗,几乎每一仗都参加过,可是却毫发无损,每当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总是找不到他的身影。”温德尔爵士叹了口气,他的看着老乔多的背影,其实他本来可以不参加这次作战的,不过实在是人手不够,而且老乔多强烈请求,温德尔爵士才无奈的答应。
温德尔爵士的话让阿若德感到很好奇,如果是一个懦夫的话又为什么要强烈要求参加战争呢,这种矛盾使得阿若德百思不得其解,也许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缘由吧,而阿若德此时只能为自己的命运而祈祷。
“阿若德我的儿子,来吧跟我去酒馆。”安排完士兵的事情,温德尔爵士心情变得非常好,他招呼着阿若德前往领地中的酒馆,那是一座破破烂烂的木头房屋,门是用旧木条钉在一起作成的,门的上方挂着一块画着啤酒杯子的招牌,木条门是关不住的总是留着一道缝隙,透过缝隙酒馆里面的喧闹被揭开,推开木门一股与外面的清冷不同的热浪迎面扑来。
“这就是中世纪的酒馆?”阿若德站在温德尔爵士身后,看见里面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有的还身上挂着剑,围着围裙肥胖的侍女在这些人中挤过来挤过去,并不时发出惊呼的声音,那是有人伸出咸猪手偷袭她的敏感部位,而每当有人得逞的时候,周围总是会发出附和的哄闹粗犷的大笑,可以说这是一个充满了男人们各种低俗的世界。
“加油,加油。”一群人围在一个木桌旁边,他们的中央有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在扳手腕,他们的周围放着啤酒杯子,阿若德辨认出坐在左边的正是他那讨厌的大哥依夫,与依夫对阵的是一个身穿皮革甲的光头男人,他们的竞技正处于最关键的时刻,两人都涨红着脸使出全力,胳膊上的肌肉涨起一块块的肉疙瘩。
“噢,依夫竟然会遇上对手。”温德尔爵士要来两杯啤酒,递给阿若德一杯然后边喝酒边评论着,他略有些意外因为在自己领地中竟然还有人能和自己的儿子扳手腕打个平手。
“他带着武器。”阿若德看见光头大汉的腰间别着一柄长剑,而大汉狰狞的表情使得阿若德有些担心对方会拔剑而起,因为依夫一贯的尖刻即使是扳手腕的时候也没有停止。
“是吗,原来是个佣兵,真是可惜如果我们还有多余的钱的话倒是可以雇他。”温德尔爵士倒是满不在乎的喝着自己的啤酒,这种啤酒可能是发酵的不够,阿若德喝起来简直就像是猫尿,他只得把大半的酒推给自己的父亲。
“喂,外乡人你吃奶的劲都没有了,你昨天晚上干女人了吗?哈哈,我快要赢了。”依夫瞪着面前的光头大汉,咧着嘴嘲笑着说道。
“呼说,窝能硬,该死。”光头大汉气的嚷嚷着,可是他那外乡口音使得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这让他更加的气愤,脸色涨的通红。
“咦,是英国佬。”光头大汉最后一个词,是用自己的本土语言说的,阿若德眼睛一亮这家伙竟然是个英国人,只是英格兰隔着一道英吉利海峡,在这个交通不发达的地方怎么会跑到神圣罗马帝国的内陆的。
就在阿若德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依夫将光头大汉的手板倒在桌子上赢得了胜利,周围的人发出欢呼支持自己的同乡赢得了胜利,而光头大汉恼怒万分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好了,现在该你付钱了。”依夫捞起桌子上的杯子,仰头喝干里面的啤酒,然后对光头大汉说道。
“窝没钱。”光头大汉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喝干自己的啤酒然后冲着依夫说道,周围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看着在这块领地中以粗暴脾气著称的依夫,就连阿若德也不由得担起心来。
“哦?没钱?你是想找死吗?”依夫的眼睛眯起来,他感到自己被愚弄了,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腰间,而光头大汉眼睛死死的盯着依夫,身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眼看一场血案就要在这里发生了,一个略带些稚嫩的声音响起。
“请等一下。”阿若德走到了两人之间,他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又看了看哪个来自英国的佣兵。
“滚开阿若德否则我让你也带上伤口。”依夫粗鲁的骂道,但是阿若德知道他不会动手因为他们的父亲正在旁边,果然依夫的手松弛了下来。
“尼要嘎神马?”光头大汉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插进来的阿若德,自己在这块偏僻的乡村中并没有熟人,眼前这个男孩似乎根本不认识。
“我的兄长何必为了一个赌约而杀人呢?”阿若德平淡的对依夫说道。
“这关你什么事,告诉你不管是谁都不能欠我依夫的债,这个臭烘烘的外乡人如果不把钱给我,今天就别想活着出去。”依夫一挥手将旁边拥挤的旁观者推到在地,蛮横无比的说道。
“窝才不抽。”外乡人晃着自己的脑袋,用鼻子闻了闻自己然后反驳道。
“好吧,外乡人你确实没钱吗?”阿若德想了下转过头向光头大汉问道。
“美哟,被打结了。”外乡人用别扭的神罗话说着,连比带画的才让人明白原来他是跟随商队的时候,遇上强盗了结果除了自己逃出来外根本身无分文,剩的钱只够喝几杯劣等啤酒的,本来想着跟人扳手腕赚些钱,开始赢得好好的,谁料又碰上了依夫真是倒霉塞牙缝的。
第七节散兵游勇
自古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调停者必须要有一定的实力,很明显阿若德并不具备这种实力,只是现在依夫和这个来自英格兰的佣兵都在寻找台阶下,两个力量型的战士都很清楚对手不好惹,但是作为这片领地的继承人,如果依夫就这样放过这个异乡人,那么将来他如何服众。.而这名英格兰佣兵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别看他现在这样强势可事实上早就在寻找逃跑的路线,能成为佣兵并且活的好好的有几个是莽撞之徒,正在此时阿若德插了手进来,使得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这位先生虽然我很同情您的遭遇,但是你毕竟输给了我的兄长,所以你必须支付赌资。”阿若德站在双方之间,他扬起自己的右手阻止了想要反驳的英格兰佣兵,又转过头去对自己的兄长依夫说道,“我的哥哥,这块领地的合法继承人,作为主人和高贵的日耳曼贵族,我们不能够对待这位来自远方的客人太苛刻,所以我建议用其他办法偿还这笔赌资,您看如何?”
“哦?”依夫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纤弱的弟弟,虽然内心觉得阿若德口舌如簧,但是毕竟照顾了自己的面子,倒是没有马上反对。
“苏吧,怎么办?”英格兰佣兵听后痛快的点点头,向面前年轻的调停者问道。
“为了偿还你的债务,加入我们温德尔家族的军队,为我的兄长效忠一年你看如何?”
阿若德刻意提高自己的语调,使得这间酒馆内的人们听清楚自己的话。
“奉上我的剑吗?”英格兰佣兵的眉头皱了皱,努力的发出正确的日耳曼语调。
“哼,我可不需要一个为了钱而战的佣兵。”依夫却抬起自己的下巴高傲的说道,只是他的话音还没落下,温德尔爵士那沉着稳健的声音便响起。
“依夫我觉得你应该再考虑一下你弟弟的建议。”温德尔爵士从人群中走了进来,人们看见自己的领主的到来连忙脱下自己的毡帽或者低下头以示尊敬。
“嗯,那么好吧。”即使骄横如依夫面对这片领地的实际统治者,自己的父亲的时候也不得不低头,他粗鲁的走到雇佣兵面前随口问道,“你的名字佣兵?”
“窝叫马科斯,擅长使用剑和长柄勾斧。”马科斯对依夫的态度并不在意,贵族就是这样趾高气扬的,而一名风餐露宿朝不保夕的佣兵没有比能够找到雇主更好的事情了。
“欢迎你加入温德尔家族的军队。”相比较依夫粗鲁的态度,阿若德表现的友好的多,灵魂来自21世纪的阿若德可没有阶级之类的概念,他只知道这个佣兵的实力可不输给自己的兄长,如果能够收服马科斯的话那么将来一定会帮助到自己。
温德尔爵士很满意有佣兵能够加入自己的队伍,征召农兵只是为了应付封建义务而召集的,事实上各个封建领主们的军队中有战斗力的大多是雇佣兵,相比较不情愿并且时刻准备逃走的农民们来说,拿雇主钱的佣兵们却更为可靠。
英格兰佣兵马科斯一加入温德尔家的队伍,便被温德尔爵士认命为训练新兵的教练,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佣兵很快进入角色,几天的功夫那些无精打采的农夫们便被马科斯操练的更加萎靡不振,这让温德尔爵士一家感到很郁闷,叫苦不迭的农夫们纷纷向爵士投诉,认为这个该死的英格兰人是打算让所有人无法上战场,而阿若德认为如果现在不操练等到了战场上将会死路一条。
“父亲那个愚蠢的英格兰人快把我们的农民弄疯掉了,必须让他停止这种愚蠢的行为。”依夫大步流星的走到自己父亲的面前不满的说道,而此时在屋宅的空地上,马科斯正精神抖擞的挥舞着短粗的木棍,将腿上帮着石头的农民赶得到处跑,稍稍落后的人都会被他用大棒狠狠教训。
“马科斯大人请过来。”温德尔爵士也不明白为何这个佣兵不教农兵们列阵,反而让他们发了疯似的跑步,好歹温德尔爵士也是接受过正统军事训练的贵族,今天自己的长子的疑虑也是他所要问的。
“斯的,大人。”马科斯自从与温德尔家族建立了雇佣关系后,便对温德尔家族的人们十分尊重,按照他的说法这是佣兵的传统。
“为何不训练士兵列阵?”温德尔爵士问道。
“斯这样滴,他们的战痘里非常差,对战肯定会斯的,所依要包的快。”马科斯连比划带用不熟练的日耳曼语说道,好半天温德尔家的人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按照马科斯的标准,这些瘦弱的农兵体力和意志太差了,如果作战遇上经验老道的武士们肯定会如切瓜般溃败,而战斗技巧是短期内无法增加的,所以还不如想着如何保存实力才是最主要的。
“什么,这是什么狗屁理论,我们就是要训练的农民们不会逃跑,你倒好让这些家伙跑的更快了。”依夫听完马科斯的话,简直气的脸色通红犹如龙虾,他粗暴的破口大骂吐沫星飞溅的四处都是。
温德尔爵士听完也眉头紧皱了起来,其实马科斯想的没错,只是他所想的方案完全是佣兵的作战方式,而贵族们的作战方式却完全不同,甚至贵族们要求自己手下的征召步兵们排列着整齐的队列,真实的意图也不是完全从军事角度出发,他们真实的意图是为了驱赶这些不情愿的农夫们到战场,并且避免他们在混乱的时候逃跑。
“父亲,请您换个角度看待这个问题。”站在温德尔爵士身旁捧着自己父亲佩剑的阿若德敏锐的察觉到爵士的不满,他连忙对温德尔爵士说道。
“哦?阿若德你有什么建议。”自从温德尔爵士发现自己的这个小儿子从马上摔下后,脑瓜子明显聪明许多,并不时的爆出特殊的技能,这种完全不同长子粗暴的性格使得他时常愿意与阿若德商量些事情,并听取阿若德好的建议。
“马科斯大人说的不无道理,我们家族是梅森公爵的封臣中最末等得,不但没有重骑兵队,连中型步兵都凑不齐,因此即使在正规战场上也左右不了战局的发展,既然这样为何不将这些农兵训练成削弱敌人的散兵游勇呢,即保存了我们家族的实力又能够帮助公爵。”阿若德朗声的说道。
“散兵?”温德尔爵士从未听说过这种战术,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而依夫早就对此嗤之以鼻了,认为阿若德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没错,您看。”阿若德边说边蹲在地上摆弄了起来,其他人不自觉的围了上来,只见阿若德在地上拿起许多小石子,将这些小石子摆成两方阵营,一方排列着密密麻麻的方形阵,另一方则松松垮垮。
“哦?这是在模拟战争吗?”温德尔爵士看见阿若德摆弄起小石子,战争经验丰富的他立即意识到这是模拟一场阵地战。
“是的父亲大人,请看,左军排着整齐的队列,他们的行军速度必然非常缓慢,虽然正面战起来威力很大,但是只要不接近他们,左军便无计可施。”阿若德仔细的向自己的父兄分析道。
“哼,如果不接近对手你怎么打到他们,更何况你把自己人分的这样松散,那些农夫会乘着你不注意的偷偷溜走的。”依夫不屑的说道。
“使用远程武器。”阿若德抬起头对依夫说道。
“远程武器?用什么?弓箭吗?”温德尔爵士听了摇摇头,这实在是太不现实了,要知道自己家族武器库中总共才两把弓,弓箭更是不得了的消耗品,大量使用弓箭可不是他们这样的小家族可以负担的,更何况使用弓箭是需要长期练习的,不是拿起农具的农夫可以掌握的。
“嗯,用弹弓。”本来阿若德想要建议自己的父亲建立起一支好似罗马轻步兵那样使用标枪的散兵,但是看着那些瘦弱的农夫,他知道这些人可没有臂力投射威力强大的标枪,于是自己小时候用弹弓的情形浮上心头,只要材料好他可以制作出比较有威力的弹弓。
“弹弓?那是什么?”所有人惊呆了,他们从未听说过过这种东西,甚至在此时的日耳曼人语言中都没有这个词汇,阿若德只好费了好大的口舌解释这是一种相当于投石索的武器,只是威力更为巨大。
“如果使用远程武器的话,确实可以降低我们人的死亡率,只是我担心我们的人战斗意志不坚定。”温德尔爵士摸着自己的下巴,他开始对自己幼子的战术动心了,农夫的死亡会减少自己领地的收入,如果不是自己必须要履行自己的封建义务,他也不愿意征召这些人为自己作战。
“哼。”依夫不服气的挤上前来,他拿起一颗大的石头狠狠的砸在散兵们中间,然后粗声粗气的说道,“如果敌人有骑兵的很快会突入散兵中间的,到时候你的那些小把戏根本不顶用。”
“没错,所以我们要把我们的分成三队,由父亲、依夫和我各领四人,这样无论谁遭受打击,其他人也可以进行支援。”
“恩,是个好主意,这样也可以防止农兵逃走。”温德尔爵士点头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灵活的指挥体系也许爵士不能从理论理解,但是从实战中他敏锐的认为是比粗糙的大块指挥来的有效。
第八节偶遇
弹弓几乎是每个现代小男孩小时候都玩过的东西,阿若德的灵魂前世也同样精通这种颇具毁灭性的玩具,并且因为他与生俱来的一种对机械的热爱,小时候的他所制造的弹弓是其他小伙伴红眼的东东,可是在这里阿若德没想到自己会重操旧业,为自己家族的士兵们制作弹弓这种并不存在此时代的武器。.
在21世纪要制作一枚弹弓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因为橡胶皮筋很好找,可是在中世纪这个连橡胶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的时代,阿若德可是大费脑筋,只能用皮革筋这种原始的材料,原本自己家族仓库中留存的不多的皮革被用的七七八八,好容易才凑齐了十二把接骨木弹弓。
“阿若德这种东西到底怎么用?”温德尔爵士在检验自己小儿子武器的训练场中好奇的问道。
此时在他们的一百步左右安插着几个稻草人,稻草人歪歪斜斜的被插在污泥之中,稻草人的头上戴着破旧的毡帽,稻草人的身上胸口几个部位的稻草有些稀松,这是因为本来这里是被安排农兵练习突刺的,因为经常被长矛插所以有些凌乱。
“唔,我来演示一下吧。”阿若德有些失神,因为他刚刚看见自己家族的农兵们正几个人合用一根长矛练习,而本来分配到长矛的人当然不答应,在战场上好的武器装备常常意味着高的生存几率,于是一群农夫们为了几根劣质长矛殴打成一团,直到温德尔爵士喝止这种乱糟糟的局面,这也使得阿若德觉得自己家族大量需要改进的地方。
阿若德制造的弹弓充分进行了计算了设计,有的地方还是依据自己过去看过的军用弹弓类型进行的模拟,因为材质的原因当然不可能百分之百一样,但是杀伤力也绝对够给轻步兵造成伤害的了。
“嗖~~~啪。”阿若德将一枚石子放入弹弓半圆形皮革囊中,扬起左手手臂将y字形对准稻草人的头部,右手拉开弹弓猛一松手,动作一气呵成将石子射了出去,不过很可惜石子竟然没有击中稻草人的头部,而是越过空地的木栅栏击中一棵大树的枝叶,将几片叶子击落下来。
“唔,我再试试。”阿若德的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说实在的作为一个技术宅男,他制作的本领远大于使用的本领,可是今天确实是出了大糗,自己这个武器的制作者竟然打偏了。
“没关系,你再试试。”虽然阿若德将石子发射失误了,但是温德尔爵士的眼睛却一亮,这种靠着弹力发出石子的武器威力竟然这么大,在两百步开外将空地外的树叶打落下来,那力道如果是打在人的身上即使不流血也会使得敌人吃苦头。
“好吧。”阿若德咬了咬牙努力的将弹弓位置调整好,再一次拉开弹弓射出石子,这一次命中目标,只见石子镶嵌在稻草人的面部,而稻草人整个躯体颤动了几下,好似被击中因为疼痛而颤抖一般,当然用稻草填充的稻草人没有任何痛感,这只是弹弓发射的惯性引起的物理反应而已。
“干得好。”马科斯鼓起掌来,作为佣兵的他很快看出了弹弓的好处,那就是上手容易并且弹丸是随处可见的石子。
温德尔爵士也很满意阿若德的发明创造,这种弹弓补充了自己家族士兵的远程攻击能力,虽然没有弓箭射程远,但是在向公爵上报的时候一支拥有远程攻击能力的部队还是多少能够加深影响的,温德尔爵士总是对自己家族不被允许进入公爵的宫廷耿耿于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己的领地狭小,自己的亲属和妻子的亲属多是中低层的小贵族,没有有权势的大人物的提携,弱小家族当然不被梅森公爵这样的大贵族们看上。
“没想到中世纪的贵族们还挺能接受新鲜事物的。”阿若德的前世有时候也会看看欧美的骑士电影,那里面经常将贵族们描述为食古不化拒绝革新的一群既得利益集团,骑士们似乎只相信自己的马枪可以捅穿任何敌人的防御,其他的武器革新都不在他们的头脑中出现,作为贵族的温德尔爵士却能够听从自己的建议,为自己的部队装备上从没有见过的弹弓,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其实阿若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作为既得利益的大贵族们当然希望永远把持自己的优势,那就是重骑兵的战场绝对优势,其他任何威胁到他们所掌握的这种唯一优势都会引起不快,可是作为低层次的小贵族们、小地主们,他们从来都是封建社会中最活跃的阶级,如何提高自己的家族实力才是他们首要考虑的因素。
既然温德尔爵士从善如流,阿若德的心思也活跃了起来,他认为自己家族的士兵的人手很少,那么在武器上就不能拘泥于长矛这种单一武器,正好阿若德看见英格兰佣兵马科斯的时候,一种武器浮现在他的头脑中,这种武器许多人可能很陌生,但是英格兰人却是最早使用这种既简单有能够克制骑兵的武器,那就是中世纪钩镰枪。
“钩镰枪?”温德尔爵士觉得和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呆在一起,自己的头脑明显不够用了,这新鲜武器层出不穷的蹦出来,使得他心里反而有些不稳当的感觉,于是疑惑的问道。
“没错,其实就是将农民们使用的农具镰刀绑在木棍上,这东西使用简单,用料来自农夫们惯用的农具,关键是制作成本几乎为零,对付骑兵效果还好。”阿若德兴奋的对自己的便宜老爹说道。
“唔,我觉得还是缓缓吧。”温德尔爵士移开自己的目光,他打了一辈子仗,没听说过使用粪叉的农兵能够对抗骑兵的,别说浑身披甲,手持长马枪的精锐骑士,就是普通的轻骑兵突入农兵们中间的时候,都常常会引起溃败,农兵的唯一作用不过是凑人数打杂而已,战场毕竟是属于骑士贵族们的。
“我觉得~~~。”阿若德还想劝说自己的便宜老爹,可是温德尔爵士已经不耐烦的挥挥手,于是他只得住了口。
“哼,毛都没长齐的家伙,竟然妄想对付骑士。”当温德尔爵士离开后,依夫幸灾乐祸的嘲讽着,这让阿若德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这时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他的军队,就算是在先进的武器和战争理论,也不会有人相信他这个从没有上过战场,没有任何地位的次子的话。
“不听我这个拥有千年知识的穿越众的话,吃亏了可别怪我。”阿若德忿忿不平的在心里腹诽着,他赌气的不在理睬依夫等人,离开走到小河边拿起石头乱扔起来。
“哎呀,谁在乱扔东西,没有长眼睛吗?”石头在清澈的小河中间溅起水花,从茂密的河边野草丛中,站起一个瘦弱的身躯,穿着破旧的亚麻布裙子,灰色的裙子似乎因为经常洗的关系,许多地方变得发白,倒是非常的整洁,从两支长袖中伸出纤细如柴的胳膊正插在腰间,再往上是一张通红的脸颊,一双蓝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阿若德,小嘴气鼓鼓的非常滑稽,一头金色蓬发散乱的披在脑后。
“咦有人?”阿若德没想到自己赌气扔石头,竟然将河水溅到别人身上,连忙想要道歉,可是对方看着自己的脸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原来是阿若德少爷,您不在训练场帮助爵士大人吗?怎么会来这里?”小女孩好奇的问道。
“你,你认识我?”阿若德纳闷的问道,他对这个村庄里的人可不是很熟悉,显然对方对自己很了解。
“呀,我是乔多的女儿莱拉,阿若德少爷忘了吗?今年五月我给您送去过蜂蜜的,莱拉可是会养蜂的哦。”莱拉连忙从小河边的草丛中走出来,微笑着对阿若德说道。
“哦,原来是莱拉呀,哈哈,我当然记得。”阿若德知道五月份自己应该还没有穿越,所以并不认识莱拉,不过他可不敢说自己不记得,连忙打着哈哈说道。
“咦,少爷您很奇怪呀。”莱拉歪着脑袋看着阿若德,眼中充满了疑惑。
“啊,你,你在这里做什么?”阿若德觉得自己快被这个奇怪的少女看穿了,他连忙转移话题的问道。
“莱拉在找蜜蜂呀,莱拉都没有什么朋友,只有蜜蜂是我的好朋友,只是现在蜜蜂越来越少了,因为天气慢慢变冷的原因吧。”提到这里莱拉变的活跃起来,她很高兴有人能够跟自己聊蜜蜂的话题,眼睛都变的亮丽起来。
“找蜂蜜做什么?”阿若德好奇的问道,他记得现在自己家的蜂蜜应该储存够了,应该不需要用到才是。
“哦,我可以讲吗?”莱拉小心翼翼的看着阿若德,表情有些胆怯的样子,低下了脑袋,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说吧,怎么回事?”阿若德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的父亲乔多最近咳嗽的很厉害,我想找些蜂蜜帮助他,您不会告诉爵士大人吧。”莱拉小声的说道,并不时偷偷看看阿若德的面孔,好像一头受惊吓的小鹿般。
“恩,蜂蜜对咳嗽很有帮助,真聪明你竟然知道,哦对了,你说乔多,不会是哪个懦夫乔多吧。”阿若德称赞莱拉道。
“我的父亲才不是懦夫,他,他是非常厉害的战士。”莱拉激动的扬着涨红的小脸大声说道,阿若德没想到刚刚还像小鹿般的少女,突然变的情绪激动起来,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第九节误会
少女激动的辩解道,这让阿若德有些尴尬,自己这样当面批评女孩的父辈确实很不地道,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不过阿若德很快想到自己应该帮帮这个孝顺的少女,于是他急忙向自己的家跑去,莱拉看着阿若德返身向来时的小路跑去,惊吓的浑身发抖,她以为自己冒犯了这位小贵族。冰@火!中文.
中世纪的乡村小路一般泥泞不堪,路旁多是杂草和树林,茂密的野草野花中被人们淌出一条小路,阿若德在小路中奔跑着常常踏进泥泞的水洼中,这让习惯了平整的水泥路面的他十分不适宜,不过还好阿若德家族的屋宅在离村落不远的一个小山丘上,这个唯一是木头和石头建造的坚固的建筑一看就与茅草建成的农舍不同,一条稍稍平整过的路径从小山丘脚下蜿蜒而上。
作为有爵位的军事小地主,温德尔家族的宅子还建有一个瞭望塔,在战时可以从这座木质小瞭望塔俯瞰整个领地,弓箭手可以在上面向下射箭抵挡入侵者,不过因为家族财政的入不敷出这座瞭望塔也露出颓废的势头,塔顶的木板朽烂不堪,下雨天的时候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根本不能够挡风遮雨。
“阿若德你在找什么?”阿若德的母亲爱娃夫人看见自己的小儿子在房间内四处翻箱倒柜,好奇的问道。
“我,我找一点蜂蜜。”阿若德不好意思的说道,虽然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一段时间了,但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闯入这里的不速之客,每当这幅身体的母亲爱娃充满关爱的时候,他就会觉得非常的内疚和难过,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阿若德,而是一个借尸还魂的中国小伙子,而爱娃夫人真正的儿子可能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了。
“哈,傻孩子,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我把蜂蜜藏在储物室里了,在外面你怎么可能找得到呢?”爱娃夫人笑了起来,她虽然拥有贵族的血统,但低阶的小贵族家庭并不会像大贵族家族那样产生娇柔做作的贵妇人,她甚至像普通的农妇那样朴素持家,每天为自己的家人忙碌不停。
“好的,我只需要一点点,一个朋友生病了,需要蜂蜜。”阿若德不好意思的搓着自己的双手,小声的对爱娃夫人说道。
“哦?没问题。”爱娃夫人很好奇的看了自己的小儿子一眼,嘴角微笑了一下,将双手在自己的围裙上擦拭了一下,转过身走进储物室去取来一罐子蜂蜜。阿若德在等待的时候拿起餐布编了一个小兔子,放在自己的小妹妹莉娜的小桌子前,这个长得像洋娃娃似得的妹妹正吃着糊麦芽,这种略带点甜味的东西是她非常喜欢的小甜点。
“可怜的妹妹。”阿若德皱着眉头看着小莉娜吃着那一团黏糊糊的食物,觉得自己那个时代的孩子们才真是幸福的不得了,如果将来条件好了一定要让自己的这个小妹妹尝尝什么是炸鸡翅。
“给你阿若德这些够了吗?”爱娃夫人将一小罐蜂蜜递给阿若德,罐子是黑色的劣质陶器,但即使是这样爱娃夫人也千叮呤万嘱咐记得把罐子拿回来。
“呼呼~~~。”当阿若德一来一回奔跑到小河边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黯淡了下来,而河边除了呜呜的风声和白鹭的叫声外什么都没有,看来那个叫莱拉的少女已经离开了,阿若德有些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袋,应该让她在这里等等自己的,可是就这样回去阿若德又有些不甘心,他只好向着村落走去希望能够找到莱拉家。
村庄中有三十几户人家,农舍围绕着一口井水排列成一圈,几个淌着鼻涕的小孩子正蹲在泥地里面玩耍着,粗壮的农妇们坐在家门口边借着太阳的余晖缝补衣物边闲聊,这时候他们看见走过来的阿若德,停止了交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小孩子们则停止了玩耍跟在阿若德的身后,这些明显营养不良面有菜色的小孩子们盯着散发着蜂蜜甜味的小罐子,口水不自觉的流出嘴角。
“请问,莱拉的家在哪里?”阿若德看了看这些村民,走到妇人们面前礼貌的询问道。
农妇们相互看了看没有出声,她们认识阿若德知道他是领主的小儿子,只是除了收租的时刻外是没有贵族踏进脏乱的村庄中的,阿若德的突然出现使得她们莫名有些紧张,胆小的人已经开始返回自己的屋子叫醒劳累了一天的男人,片刻后骂骂咧咧浑身沾着稻草的几个男走出农舍,随手拿着能够够到的木棍粪叉,不过看见只有阿若德一人后他们也露出疑惑的目光。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去莱拉家。”阿若德心中暗暗警惕,自己竟然就这样毫无武装的走进了农夫们的地盘,这里可不是有警察的现代社会,自己的身份可是万恶的地主阶级,谁知道这些被压迫的农夫们会不会突然觉悟将自己绑起来。不过阿若德担心的有些多余,这些农夫在这个混乱的时代虽然被温德尔家族压榨着,但同时温德尔家族的武力也保护着他们的安全,如果失去了贵族的保护他们的处境将比奴隶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身材高瘦,脸上的皮肤粗糙,头戴一顶尖顶毡帽的老农夫,伸出自己如鸡爪一样的手,用食指向村子外的一个方向指了指,似乎是在向阿若德指明道路,其他人没有动弹只是用更加好奇的目光看着阿若德。
“哦,谢谢。”阿若德向这些人微微点头,然后向老农夫指明的道路走去,他的这个举动在村民们中又引起了一阵骚动,贵族向低贱的农夫施礼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几个年纪大的农夫耸耸肩膀,撇撇嘴巴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似乎是向其他人说明小阿若德的脑袋坏了。
村民们所指点的道路是在村庄外的沼泽方向,哪里布满黑色粘稠的液体,散发着阵阵的恶臭,还有咕嘟咕嘟从地底冒出泡泡的古怪气体,阿若德诧异的抱着蜂蜜罐子心中想那个追逐蜂蜜的少女莱拉怎么会住在这个地方,这简直就像是被其他人排挤一般,要知道在古代社会中因为生产能力的低下,集体的劳作是必不可少的,因此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比现代社会要紧密,如果被排挤出村庄集体之外,意味着不能得到更好的生产资料,甚至是有着生命危险。
“这是房子吗?”在充满臭气的沼泽不远处阿若德看见一所人类的建筑,一所用茅草搭建起来歪歪扭扭的房屋,他觉得只要风一刮这所茅草屋就会倒下了,似乎房屋的主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用几根粗壮的木头将房屋的四面抵住,在这所危房的几步外四根枯树枝搭建成的晾衣杆,杆子上晾着一些简陋的衣物。
“咳咳。”从房屋中传出咳嗽的声音,过了一会一块用羊毛毡作成的门帘揭开,一个少女弯着腰走了出来,正是莱拉。
“咦。”莱拉手中拿着一个用树枝编制的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些绿色的叶子,她似乎正要将这些叶子放入房门口的一小堆篝火上的钳锅内,可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阿若德,大吃一惊的她退后了几步,手中的篮子落在地上,绿叶散落一地。
“莱拉你怎么不等我。”阿若德看见莱拉吃惊的样子也很是不解,这倒是不能怪他,前世他就是个技术宅男除了搞搞机械别的什么都不懂,所以头脑中只顾着去为莱拉找蜂蜜帮助她,而压根却没有考虑自己的身份与莱拉之间的差距。
“阿若德少爷您怎么来了。”莱拉虽然有些惊慌,但是她的目光落在阿若德手中的蜂蜜罐子上,鼻子中充满了这臭气熏天的黑沼泽不同的蜂蜜的甜蜜,心中不由的想不会是阿若德为自己找了的蜂蜜吧,可是又一想作为贵族的阿若德凭什么帮助自己这非亲非故的人,难道这个小贵族另有所图,她不由的有些紧张起来,抿着嘴巴警惕的盯着阿若德。
“我给你找来了蜂蜜,努。”阿若德将手中的蜂蜜罐子举起来,走上前几步想要递给莱拉,可是莱拉不相信会有贵族对自己这样友善,反而退后着。
“不,阿若德少爷请把蜂蜜拿走吧,我没有东西可以给你的。”莱拉摇摇头面色冷漠的对阿若德说道。
“可是你的父亲不是生病了吧,他一定很需要这东西,拿去吧。”阿若德纳闷的很,在河边的时候莱拉明明说懦夫乔多需要蜂蜜治病,可是自己拿来了却百般推辞这到底怎么回事。
“您到底有什么目的和企图,看在主的份上,请放过我们吧,我们不值得您劳动大驾。”莱拉看着逼近的阿若德神色更加紧张起来,她用乞求的口吻说道。
“啊。”阿若德感到莫名其妙,怎么自己想要帮助莱拉,她却用这种口吻对自己说话,这时候他才仔细看了看这所简陋的屋子,面前这个身穿破旧裙衫的少女,他此时意识到她一定是以为自己是有所企图的吧,也难怪自己这样冒冒失失的送别人东西确实会引起误会。
第十节修道院长
阿若德连忙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保持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范围之外,将手中的蜂蜜罐放在地上,阿若德的举动更加的使少女莱拉疑惑不解,她如蓝天般的双眸紧盯着地上的蜂蜜罐,一小壶这种蜂蜜的价值顶的上一个成年农夫一个月的忙碌收入,这贵重的蜂蜜就那样摆在自己的面前。.
“把蜂蜜调到煮开的水里,给你的父亲喝下去这样效果比较好。”阿若德对莱拉说道,然后转过身准备离开以免少女在产生什么误会,不过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停止了脚步并转过身,对莱拉说道,“如果可以的话用完蜂蜜后,把罐子还给我,因为那是我母亲的东西,希望你的父亲乔多能够早日康复。”
当阿若德离开之后,他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刚刚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从莱拉简陋的茅屋里,伸出一柄十字弩,弩的头部正对准阿若德的身后,弩上的箭头黑漆漆的还泛着点点蓝色,十字弩作为被教会命令禁止,但是却被许多下层士兵喜欢使用的武器怎么会出现在莱拉的家中。
“不,父亲他只是想要帮助我们。”莱拉捡起地上的蜂蜜罐子,看见从屋子里伸出来的十字弩,连忙制止道。
“贵族可是不能相信的,谁知道他们耍什么花招,咳咳。”拿着十字弩的竟然是懦夫乔多,此时他沧桑的脸上没有往日的怯懦,布满岁月沟壑的脸上充满了萧杀之气,平日弯曲的背脊此时挺的笔直,身材显得高大不少。
“看在我的份上,算了吧。”莱拉眼中充满了哀求,她跪倒在父亲的脚下,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看见女儿可怜的摸样,乔多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弓弩,转过身将弓弩藏在隐蔽的地方。
“我的女儿别忘记了,我们因为什么而流落到这个偏僻的乡村数十年,永远不要忘记。”乔多仔细的藏好武器后,走出屋子将女儿扶起来,他爱怜的抚摸着女儿那一头秀发,心想真是如她母亲一般的美丽,这让乔多陷入了对往日的回忆。
乔多和他的女儿莱拉似乎隐藏着很深的秘密,而这并不是单纯想要帮助他们的阿若德所知道的,他带着一个善良的中国人的灵魂穿入这个黑暗混乱多变的中世纪,却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不过幸运的是温德尔家族似乎可以庇护他免遭如乔多和他的女儿那样的不幸。
温德尔爵士的队伍在雇佣兵马科斯的帮助下逐渐成熟起来,而距离梅森公爵最后的期限也越来越近,因为这是一场不同于以往私战的大规模战争,温德尔爵士并不打算随便找小神父来做战前的祈祷,他写了一封信是给自己的妻子的弟弟圣方索修道院的修道院长霍夫。汉尼斯的,请求他亲自前来作战前祈祷,霍夫。汉尼斯是爱娃夫人亲戚中最有出息的大人物,他掌管着的圣方索修道院并拥有许多地产,即使是当地伯爵也无权过问。
作为关系紧密的亲戚,霍夫。汉尼斯接到信后便立即回复温德尔爵士,表示自己会亲自前来为战士们祈祷,只希望温德尔爵士做好招待自己随从的准备,接到了霍夫。汉尼斯的回复温德尔爵士喜忧参半,高兴的是能够请来有声望的圣方索修道院长的祝福是非常难得的,忧虑的是自己紧张的财政支出,可是为了在战场上获得神的胜利恩赐,爵士咬咬牙决定同意这个要求。
一周后,在中世纪的人们重视的礼拜日,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带着自己的随从一行人来到温德尔爵士的领地,当他们进入村庄边境的时候,农夫们排着队伍站在小径的两侧拿下自己的帽子纷纷跪下,他们的神色庄重而充满了对修道院长的敬畏,阿若德冷眼旁观着这些肥胖的修士僧侣们,他们骑着比温德尔家族加起来还多的马匹,仆役成群结队赶着载着行李的毛驴,还有几名身后背着铁兜,身披锁子甲,骑着高大骏马的教会骑士保护着他们的安全,而修道院长坐在一辆用橡木打造的马车里面,马车没有弹簧装置加上糟糕的路面,马车摇晃的就像是一艘在大海里的破船。
“尊贵、高尚的圣方索修道院长,我的至亲霍夫。汉尼斯阁下,衷心的感谢您的到来,你的来临使我的领地倍感荣耀。”温德尔家族以温德尔爵士为首恭敬的守候在领主屋宅外,爵士看见修道院长的马车进入屋宅前的空地,连忙迎上前去并说着祝愿的话。
在爵士说话的空档,两名年轻的僧侣快步的走到马车前面,打开马车并恭敬的等候在一旁,只见从马车里面伸出一支白皙的手,这手指细长每一根指头上戴着红绿蓝三种宝石的戒指,咋一看一股珠光宝气扑面而来,一名僧侣连忙伸出手扶着这只手,立即一个高瘦的身躯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的头顶如其他的修道士一样剃的光光的,脑袋上留下一圈棕色的头发,他的鼻子高耸,一双蓝色的眼睛深凹,嘴唇略显些单薄,可总是挂在嘴角的笑意显得亲切。
“噢,我的亲人,真是很高兴见到你们。”霍夫。汉尼斯微笑着冲着爱娃夫人和温德尔爵士张开双臂,他们分别亲切的拥抱了一下才分开,顿时领主屋宅外的气氛友好而热烈起来,温德尔家族的仆役们立即搬来用杉木制成的长条凳子供霍夫。汉尼斯的下人们休息,骑士们将自己的马匹牵入温德尔家族的马厩,身份高贵的骑士们自会被安顿在领主屋宅内休息。
“真是阔气,什么时候我也能拥有这种地位。”依夫站在勉强修缮过的领主屋宅门口,看着霍夫。汉尼斯舅舅的仆役队伍,喃喃自语着说道,而阿若德正巧听见不由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依夫的双眼瞪大,他生气的对自己弟弟责骂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上帝的仆人未免太富有了,这难道就是一个神职人员应有的摸样吗?简直就像是个暴发户。”阿若德咧了咧嘴嘴,他可不是这个时代愚昧迷信的人,他深知这些神职人员之所以过着富有的生活完全是靠剥削贵族和人民而来的,简直犹如社会不事生产的蛀虫一般,这可能也是中国人特有的宗教观所影响的。
“哼,你这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小东西懂什么?上帝将人们划分为祈祷的、战斗的和做工的,祈祷者就是像霍夫舅舅这样的人,他们代替人们向上帝祈福,而战斗的是我们这些贵族,为维护世间正义与秩序,做工的就是农奴和市民,他们为教士以及贵族服务,这是上帝的旨意,难道你胆敢怀疑上帝的意志。”依夫得意洋洋的说道,并为自己曾经在省城的大教堂听过布道而庆幸。
听见依夫竟然搬出了上帝的旨意,阿若德不在说什么,自己这个异时代的不速之客毕竟有心虚的地方,不由的为自己的不谨慎而后悔,不过依夫在取得了这次辩论的胜利后并没有继续追击,这个时代还不是十字军后疯狂的宗教裁判时代,人们对于意识形态并不是特别重视,甚至有许多更加激进的异端思想还残留在日耳曼的黑森林中。
温德尔家族竭尽全力希望能够招待好霍夫。汉尼斯,可是日益衰落的财产捉襟见肘,晚宴的时候去年存放的苹果干瘪的没有水分,吃的霍夫。汉尼斯等人直皱眉头,可是走了一天的路又饥又渴只能勉强下咽,看在自己姐姐的面子上这位修道院长只是喝着麦芽酒来掩盖失望,但是其他人就有些不乐意了,本来作为拥有自己庄园的这些修士养尊处优,大多数人又出自贵族家庭,进入教会后社会地位也是超然于诸贵族之上,无论到何处都是受到丰盛的款待,可没想到在这个偏僻的乡村中却受到如此冷待心中各个忿忿不平。
不满的气氛在晚宴的中逐渐弥漫,除了开始时候霍夫。汉尼斯与温德尔夫妇的交谈外,没有人再说话,温德尔爵士觉察到这尴尬的气氛,他轻咳嗽了一声端起自己的酒杯向修士们说道。
“诸位侍奉神的高尚修士们,任何溢美之词都无法形容我此时对你们的感激,你们能够来到我这简陋的屋檐下,我只能用最诚挚的心意来为你们服务。”
“感谢您的盛情款待爵士。”修士们连忙举杯向温德尔爵士回敬,他们大多数人即使是心中不满,但是也明白必须要给主人面子,不过这些人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
“喔,天哪,上帝作证,我从未见过如此盛情的款待。”一个身穿灰色修士袍子,面容年轻的修士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他的右边脸颊有一块淡红色的胎记,格外使人注意。
“这位兄弟是来自佩尔赫利姆的罗伯特修士。”霍夫。汉尼斯的眉头稍稍皱了皱,但是一瞬间又回复了平静,他向温德尔爵士一家人介绍道。
第十一节宴会比武
罗伯特修士的讽刺意味所有人都能够听懂,温德尔爵士再好的涵养也无法忍耐,没错自己的宴席确实是简陋了一点,但这已经是自己竭尽全力所能够为客人准备的一切,在自己的屋檐下竟然有客人指责主人的款待,这并不符合日耳曼人的习俗。<冰火#中文.
“罗伯特兄弟,我们是侍奉神的人,怎么能够在享乐上如此斤斤计较。”霍夫。汉尼斯大声的责备道,并用他那双深蓝的眼睛注视着罗伯特修士。
罗伯特修士看见霍夫汉尼斯的视线包含的威胁,知道此时并非是向霍夫汉尼斯发难的时机,他的目的只是想羞辱羞辱霍夫。汉尼斯,削弱霍夫。汉尼斯的权威,现在目的既然达到了,他便不再开口说话。
看起来在圣方索修道院的高墙之内,明争暗斗也是异常激烈的,来自另一个显赫家族的罗伯特正在威胁霍夫。汉尼斯的地位,不过霍夫汉尼斯暂时可以凭借自己的个人威望压制这种威胁,可是没有家族强大的支持他不知道这种压制还能够保持多久,这也是他来到温德尔家族的原因,他在寻求坚定的支持,但是温德尔爵士败落的财政似乎使得他有些失望。
“非常抱歉慢待了诸位,不过作为骑士世家的温德尔家族,有更加适合宴会的东西,依夫带上你的盾牌和剑。”温德尔爵士这种精于世故的贵族当然看出其中的端倪,他立即向自己的两个儿子示意,爵士要向这些傲慢的修士们展现温德尔家族的尚武传统。
“是的父亲。”依夫虽然羡慕这些修士们富裕的生活和排场,但是对于任何威胁到自己家族的人他可是不会轻易放过的,于是他从大厅旁边的武器架上,将一面尖底的鹫盾拿在左手上,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跳到众人面前,右手的剑在空中狠狠的劈了几下,利剑在空中破开空气发出嗖嗖的声音,依夫高大强壮的身躯更增添了几分震慑。
“喲。”整日在修道院中安然度日的修士们那里见过这种阵势,他们面露惧色相互张望,罗伯特修士的脸上顿时有些煞白,他在修士袍中的右手微微有些颤抖,不自觉的看了看与温德尔爵士坐在一起的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众贵族们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在宴会中杀个把竞争者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过看起来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面色如常,貌似同其他人一般在欣赏依夫的剑技表演。
依夫耍着剑花将仆人搬来的一块粗壮的木块瞬间劈成两半,他的力量是如此的强悍,用剑的速度和技巧也是十分到位的,众人心想如果是砍在人的身上会怎样,宴会顿时陷入了沉静,没有人在说出一句话来,依夫得意洋洋的看着这些懦弱的修士们,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大门外响起。
“一个人多无聊呀,让我来做你的对手吧。”只见一名身穿着锁子甲的骑士大步走了进来,这名骑士身材中等,脸颊略长,留着松软的金色长发,下巴的胡须修剪的整齐,他走到罗伯特修士面前深鞠一躬,然后直起身体,将右手放在自己腰间的佩剑上。
“哦,是您呀伍德洛准骑士,我的至亲温德尔大人向您介绍,这位是罗伯特修士家族的准骑士,英勇的伍德洛大人,他曾经在科隆获得过骑士比武大赛的剑术冠军,目前在我的修道院进修。”霍夫。汉尼斯微笑着端起酒杯向伍德洛准骑士致意,然后详细的讲出伍德洛的来历,依夫的嘴角咧了一下,科隆的剑术冠军又怎么样,如果不是自己父亲要求自己照顾家庭,他早就浪迹天涯将自己的名声四处传播了。
“依夫既然这位大人有兴趣,那么你就向伍德洛大人讨教讨教吧。”温德尔爵士也非懦弱之辈,他不会让人在自己的地盘坠自己家族的名声,更何况他对自己长子的武艺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是自己从小悉心教导的结果。
阿若德倒是有些咋舌,没想到一顿自己家族的聚餐,竟然变成了充满刀光剑影的鸿门宴,只是不知道这里面谁是刘邦,谁又是项羽呢,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两名武士已经开始交手在一起,中世纪的武士们常用的剑技有各种流派,但是这种剑技大多传自家承,直到十四世纪才有博众家之长形成德国剑术大师理查特纳尔的流派剑术等,德意志武士们大多喜爱使用半剑和大剑,这种粗犷的剑术深受中世纪武士们的喜爱而广为流传,也打破了阿若德认为西方人的剑术没有什么技巧可言的印象。
“铛~~~。”伍德洛的剑击打在依夫的盾牌上,这位教会骑士竟然使用双剑,一柄长剑和一柄稍短的剑,长剑进攻,短剑防守,或者同时如剪刀般交叉进攻,这让众人目不暇接,对他的敏捷和技巧吃惊,相比之下依夫显得节节败退,只能靠自己的盾牌挡在两人中间,接住对手每一下攻击。
“哦呜~~~~。”依夫知道自己的优势便是自己的力量,只是他一开始选错了武器,单手剑和盾牌限制了他惯常使用的重击,如果是重双手剑他早就在一开始压制对手,可惜现在只能用盾牌保护自己的身体,然后等待进攻的时机。终于在伍德洛进攻的间隙,他高举盾牌阻挡住来自对手上方的长剑,身体半蹲下来从右下方向上刺去。
“赢了吗?”阿若德也不由的紧张起来,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按道理来说依夫在他穿入这个时代后便总是给自己找麻烦,自己在骨子里也是极为讨厌这种仗着自己的力量欺压弱小的家伙,但是现在却在为依夫担心,这似乎是阿若德本身灵魂中对于家族忠诚的影响。
“铛~~~。”可惜伍德洛并非易于之辈,他左手防守的短剑瞬间向下一伸,阻挡了来自下方依夫的进攻。更加糟糕的是不知道何时,依夫的脚下有一摊水,依夫踩在上面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为了保持平衡他只得放弃手中的盾牌,唯一能够保护自己身体的鹫盾发出沉闷的声音落在大门处。
“该死。”依夫咒骂着向后退了几步,而伍德洛微笑着很有骑士风度的也向后退了几步,并没有乘机向依夫发动进攻。
“糟糕。”阿若德小声的说,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和舅舅,只见温德尔爵士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嘴巴紧闭,双眼盯着比武的两人,而霍夫。汉尼斯舅舅面色铁青,挂在嘴角的笑容早就如夏天的冰雪消失不见了。
“别担心,如果这样就输了,怎么配做温德尔家族的子孙。”就在此时阿若德觉得身后,一双温柔的手扶着自己的肩膀,鼻尖嗅到熟悉的味道,他回过头看见自己的母亲爱娃夫人正和蔼的看着自己,她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场地中比武的儿子,用柔和的语调安慰着自己的另一个儿子,阿若德的心中有些感动,他低下头深怕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
阿若德前世的灵魂,是一个不是孤儿的孤儿,他的父母在经济社会中各自奋斗,但都以失败而告终,最终两人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或许对一对并没有将家庭放在第一位的人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而自己上学后是和爷爷奶奶长大的,老人们的善良和无私或多或少弥补了他的缺憾,可是父母所能够给予的老人们也无能为力,这也造成了他孤僻无法与人交流的性格缺陷,可是没想到在他重生后,在这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时代,自己还能够感受到家庭的相互关怀和温暖。
就在阿若德感动的时候,比武中的依夫显然没有这么轻松,不过丢掉了盾牌他好像是丢掉了某种负担似得,只见他双手握着自己的佩剑,好像是握着一柄双手剑,他身体略向后倾斜,将剑平举到自己眉间的高度,剑的尖部对准伍德洛。
“要开始了。”爱娃夫人自信的拍拍自己次子阿若德的肩膀,小声的在阿若德的耳边说道,而温德尔爵士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双眼没有离开比武的两人,可是他已经端起酒杯放在唇边小口的抿起来。
“为了家族的荣誉。”依夫深吸一口气,从胸腔猛烈的喷出,从口中高呼出温德尔家族的族训,双足快速的移动向伍德洛,手中的剑猛刺向对手,伍德洛双眼圆睁架起双剑从上方劈下,他知道依夫的这一刺力量凶猛,只有用进攻才能够化解。
“铛~~~。”又是金属碰撞的声音,众人几乎要掩住自己的耳朵,这两位武士的力量都极为惊人,他们看见依夫变刺为横挡住来自上方的双剑,依夫身体一矮,剑柄上翘,伍德洛的双剑从他的剑身滑落向右侧,惯性使得伍德洛不自觉的身体前倾,而依夫顺势将剑柄前段锋利的部分架在了伍德洛的脖子上,这一切发生的是那样快,如同闪电般一气呵成,在众人眼中看见的仿佛是伍德洛自己伸长了脖子,将自己的脑袋架在依夫的刀上似得。
“交击成功了”,爱娃夫人与温德尔爵士几乎同时小声的说道。
第十二节弹簧
依夫将剑的刃架在伍德洛的颈部,哪里有一条大动脉十分的脆弱。.只要锋利的剑刃稍稍一拉,伍德洛必将血溅当场,可是这位准骑士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害怕的表情,仿佛架在脖子上的并不是铁剑,而只是一条情妇送给他的织巾。
“这招不错,早听说温德尔家族是历史悠久的骑士世家,今天得以见到这种精妙的剑技真是死而无憾。”伍德洛衷心的赞美道,而其他的人都紧张的长大了嘴巴,虽说是切磋,但是任何比武的伤亡都是合法的,罗伯特修士的嘴唇已经发青,伍德洛是自己家族中最有实力的骑士,如果他死在这里那么对自己家族是沉重的打击,这一结局使得他后悔不已。
“您的技巧也十分精妙,这种双剑的使用是我所不能够掌握的。”依夫微笑着将剑从伍德洛的脖子上拿下来,他把剑收回自己的剑鞘中示意善意,周围的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并为两位骑士之间的风度而喝彩,今日两人的比武必将通过众人之口传播四方。
“感谢您依夫大人,作为您饶我一命的代价,请接收我的这柄剑,它可是米兰工匠精心锻造的。”伍德洛将自己手中那柄长的剑捧在手中,双手献给依夫表示这是自己的赎金,依夫客气的将剑收下,然后看了看阿若德。阿若德开始并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后来依夫竟然将这柄平衡的长剑送给阿若德,虽然态度依然是那样的傲慢,但是可以看出这是希望阿若德继承家族的勇猛风格。
“我提议为两位英勇的骑士们精彩的比武干杯。”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他站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劣质的麦芽酒在他的口中甘甜的仿佛勃艮第出产的上好葡萄酒,众人轰然响应顿时宴会变得热烈起来,还有的修士对着爱娃夫人展示的陶器品头论足开来,看起来这是在修道院中管理器皿的修士。
“尊贵的修道院长阁下,这是您的小侄子,我的次子阿若德。”乘着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高兴,温德尔爵士让阿若德走上前来,向他介绍道。
“哦?”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看着面前这个略微有些腼腆的阿若德,这与五大三粗的依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于是眼中充满了疑惑,仿佛是在说这是温德人家族的人吗?
“阿若德虽然没有依夫的勇猛,但是这孩子有着其他人无法比拟的天赋,阿若德向你敬爱的舅舅展示一下。”温德尔爵士对阿若德充满了信心,他用右手比划了一下,但是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似乎并没有理解,于是温德尔爵士看着阿若德说道。
阿若德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这位在此地区有着很高威望的修道院长,即使是不言语也带着上位者的威严,阿若德上辈子就没跟领导打过交道,此时更觉压力悲催,不过此时他看见爱娃夫人关切的目光,以及温德尔爵士期望的眼神,甚至在与伍德洛边聊天边饮酒的依夫也似有似无的看向这边,阿若德突然灵光一现,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尊敬的舅舅圣方索修道院的院长,我有一个小的发明,可以为您的交通带来便利。”阿若德按照贵族的礼仪,这点他的母亲爱娃夫人早已经悉心教导过,弯腰将右手放心脏部位。
“噢?”霍夫。汉尼斯舒服的向后靠了靠,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着,带着有趣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这位小侄子,他知道温德尔家族骑士辈出,可是一个发明家还真是个新鲜的异类。
“没错,尊贵的修道院长。”阿若德缓了缓,他咽了咽口水滋润干涸的嗓子,接着说道,“你的马车,大人。”
“我的马车怎么了?”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马车是这个时代非常普遍的东西,任何有点身份的人都会拥有,可是站在来自21世纪的阿若德看来,他们的马车真是简陋的一塌糊涂,只不过是用木头框架架在四个木轮子上,那种轮子还不是中国那种有车辐的轮子,而是一整块木头打磨成的,这在本身就泥泞的道路上给乘坐者最大的痛苦。
“我可以让您的马车更加的舒适。”阿若德向霍夫。汉尼斯建议道。
“你会怎么做呢?”这让霍夫。汉尼斯有些好奇,作为贵族出生的他,虽然因为身份的缘故不能够提倡享乐,但是谁又愿意刻意吃苦呢,这个时代还没有经过后期宗教改革,宗教人士的享乐甚至是超过世俗贵族的。
“是这个东西,我只需要在您的马车上增加这个小东西。”阿若德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根小小的弹簧,弹簧的用料是他在家族武器库中捡到的一根铁丝,这有可能是某个武器盔甲上的零件脱落,他本来想将这个弹簧用在其他的武器上,例如连环弩上,可是现在要挪作他用了。
“这有什么用?”霍夫。汉尼斯伸手将阿若德制作的小弹簧拿在手中,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当松开后这根普通的铁丝便会反弹,这种东西会有什么用途呢?
“如果在马车座位的下方安装许多这种弹簧,那么就会减轻车内的人感受的震动,坐在里面的人将不会感到旅途的痛苦。”阿若德向霍夫。汉尼斯解释道。
“坐在这个上面吗?”霍夫。汉尼斯看着手中这小小的弹簧,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能够坐在这个上面呢?可是屁股的隐隐作痛,使得他想到要是真有效果的话,自己将不会在为旅途叫苦不迭了。
“霍夫。汉尼斯舅舅,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可以为您的马车装置这种舒适的小玩意。”阿若德再次向霍夫。汉尼斯鞠躬,然后建议道。
“好吧,我充满奇思妙想的侄儿,我同意你为我的马车改装。”无论如何霍夫。汉尼斯是不会扫了温德尔爵士的面子的,即使是一个看起来不靠谱的主意,但是只要这是温德尔家族的子弟提出来的,那么答应下来也是无妨的。
“谢谢您,阁下。”阿若德很高兴,自己的建议能够被一个大人物所接纳,他明白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于是退入宴会的人群中。
当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大厅中除了几个醉醺醺不省人事的酒鬼外,其他人已经被安排在客房内了,当然那是身份比较尊贵的客人,一般的客人和仆役会被安排在马厩或者仆人住的茅草屋内。
第二天清晨,阿若德早早就带着一些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提供的铁丝制作的弹簧,和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的仆人们一起,将马车上的座位卸下来,然后将这些弹簧一枚一枚用铁钉固定在下面的面板上,接着把上面坐人的面板盖上去,四周再用木板钉牢固。阿若德看着自己的作品感到还是不太满意,如果在这个硬邦邦的面板上装上厚厚的呢绒将更为舒适,不过这就应该足够这些中世纪的贵族们享用的了。
“天哪,真是太棒了。”霍夫。汉尼斯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在乡村小径上走了一圈,弹簧将屁股下的马车震动减少到最低,以前坐在上面犹如坐在刑架上,这也是霍夫。汉尼斯不愿意出远门的缘故,可是现在这简直是一种享受,他不自觉的赞不绝口,当他回到领主屋宅的时候,脸上喜不自禁。
“您可还满意?”温德尔爵士有些担心的问道,不过看见修道院长的笑容,他才放下心来。
“满意?”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奇怪的看着爵士,然后突然抱住自己的这位至亲,大声的说道,“满意这个词,简直无法形容我此时的心情,您的儿子简直是一个大师级的人物。”
“是吗,您能够满意就是我们最大的期望。”温德尔爵士谦虚的说道。
温德尔家族对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的殷勤招待是恰当的,这位修道院长很痛快的做好了为出征的贵族和士兵们的祝福准备,一些珍贵的仪式器皿甚至是修道院长自己准备的,当温德尔家族的男人们和被征召的士兵们跪在祭坛前,焚烧着昂贵**的熏香器皿摇摆着,庄严肃穆的修士们围绕在四周低声吟诵,身穿仪式服装的霍夫。汉尼斯将圣水刷洒向众人,农夫们被这一幕震撼了,他们此时确信自己受到了主的祝福,即使是马上战死疆场灵魂也必将升入天堂,永远的享受天堂的福音,而这也是温德尔爵士千方百计想要达到的效果,爵士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呼~~~。”可是,在这一切似乎都圆满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嘴角却露出了厌恶仇恨,他的目光阴毒的盯着祭坛上的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在袖筒中握着的双手微微颤抖。
第十三节私战
一面代表着贵族的三角旗帜飘扬在队伍的前列,旗帜上画着一头站立的雄狮,雄狮的右爪子握着一柄利剑,两条后腿站在双股的蓝色绳子。.温德尔爵士骑在自己的战马上意气风发,他的长子依夫全副武装紧随其后,次子阿若德骑着自己的那头长毛怪马,他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家族旗帜,通常一面家族旗帜代表着贵族对自己家族的诠释以及来历,温德尔家族的旗帜同样如此,单调的色彩说明其悠久的历史,雄狮代表这是一个出产战士的勇猛家族,雄狮脚下的蓝色双股绳子,代表了其对家族的重视和忠诚。
整个队伍排列着纵队行军,雇佣兵马科斯负责将这些没有经验的农夫们组织起来,通常贵族们是不会负责这部分职责的,不过阿若德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厌倦了跟随在沉默寡言的父亲和得意洋洋的依夫身边,于是将胯下的马的速度放慢了下来,其实这匹怪马本来就跑得不快,走起路来一撇一撇的仿佛一头狗。
“乔多先生你的咳嗽好没有?”阿若德看见被人们称为懦夫的乔多,正低着脑袋走在队伍的中间,这个已经进入花甲之年的人抛下自己的女儿加入队伍,前往未知的战场这是阿若德所无法理解的,但是看见莱拉那简陋的房屋,他似乎又想到也许乔多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继续过着贫穷的生活,所以想要去战场碰碰运气,于是主动上前打招呼道。
“好多了。”乔多奇怪的看了看骑在并不高多少的马上的阿若德,周围的人因为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的祈祷,士气比较高昂,看见领主的小儿子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阿若德点点头对乔多说道,在他看来照顾一个年老还要上战场的人是很普通的事情,不过他忘记了在这个时代,贵族与农奴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周围的人听见阿若德话疑惑的看着他,不自觉的与老乔多拉开距离,有时候贵族的特殊照顾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就谢谢您了。”乔多苦笑着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打什么注意的阿若德,就在阿若德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前方一阵马蹄声传来,那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人们的平静。
“怎么回事?”依夫高声问道,从前方树林中过来的是他们派遣的斥候,这是一名有自己马匹的自由耕农,平日里这匹马被当做耕牛使用,不过在打仗的时候可以作为轻骑兵的坐骑。
“大人不好了,前方有贵族在私战,他们正隔着多瑙河对峙,如果我们此时过去会被当成敌人的。”那名自由耕农骑在马上,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对温德尔爵士和依夫说道。
“私战,是谁和谁?”温德尔爵士倒是不奇怪贵族私战,在整个欧洲大陆,封建贵族们常常为了自己的利益发动私战,私战的频率多寡完全看他们的主子能否控制局面,只是今天的私战真是不巧竟然挡在了自己的行军路上。
“不知道,只知道一方打着蓝白格子旗帜,一方打着红底中间有白波浪的旗帜。”作为自耕农的这名农夫可不认识什么贵族纹章,他能够描述清楚旗帜的图案就很不错了,通读大陆贵族纹章那是贵族们的活。
“蓝白鱼鳞格子不可能吧,那不是巴伐利亚公爵大人的旗帜,如果那样规模肯定很大。”依夫瞪大了眼睛,失声高呼道。
“不一定,这里是上拜恩海因里希。冯。罗德汉姆伯爵大人的领地,他的家族旗帜也是蓝白鱼鳞格子的,所以他家族的人常常洋洋自得称呼自己为小巴伐利亚公爵。”经验丰富的温德尔爵士摇摇头说道。
“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依夫建议道,这个建议得到了温德尔爵士的同意,而从未见过贵族打仗的阿若德当然也紧随其后,他有些紧张的手心冒汗嗓子发干,终于要见到传说中的欧洲中世纪战争了。
几人命令队伍停下来,温德尔爵士和他的儿子们一起跟随着斥候前往私战地点,当他们穿过小树林的时候,看见一条大河横在眼前,在河的上方架着一座木桥,隔着木桥的两边各有一百来人正相互对峙,他们打着各自领主的旗帜,拿着手中的武器喧闹咒骂着对方,不过双方除此以外并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两个明显是贵族领主摸样的人正站在桥上似乎正在争论着什么,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许多市民商人和旅行者打扮的人们围在周围看热闹。
“出什么事情了?”温德尔爵士向自己的旁边一个商人打扮的人问道,这名商人神色有些焦急和无奈,他的身后跟着几辆篷车,车上应该放着一些货物。
“还能怎么回事,上拜恩和下拜恩的伯爵大人正在争夺着座桥的通行税。”商人发愁的取下自己的软帽,挠了挠几乎秃秃的脑门,看来他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这座桥在我祖父的祖父时候便属于罗德汉姆家族了,所以它的通行税应该由我来收。”身穿高档的紫色呢绒对襟长服,戴着碧绿的翡翠项坠的上拜恩伯爵怒气冲冲的指着对方说道。
“什么?这座桥在我曾曾曾祖父时候就属于维特尔斯巴赫家族了,我甚至有正式的书面文件。”另一边穿着橙红色对襟长服的贵族伯爵,胖胖的脸上憋得通红,胖嘟嘟的手上抓着一份羊皮纸,在自己的面前摇晃着。
“那是伪造的,那东西我随便在犹太人哪里都能够买一打。”上拜恩伯爵可不吃这一套,他怒气冲冲的跳脚道。
“好吧,那就只能让上帝来裁决了。”胖胖的下拜恩伯爵脾气一点都不好,他瞪着对方大声的说道,当他说完后周围的人都眉开眼笑起来。
“怎么了?”阿若德不解的问道,如何让上帝裁决,他心中充满疑惑。
“他们会派出自己最好的武士决斗,胜利者会得到一切正义。”依夫说道。
“决斗?不是私战吗?”阿若德疑惑的说道,难道两个人就把一场战争解决了?这可让从历史上动辄上万人大战的中国穿越而来的小伙子惊呆了。
“决斗也是私战的一种方式,并且是大家提倡的方式,如果不是必要没有人会付出大量伤亡的,要知道死过多的农奴领主会破产的,依夫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温德尔爵士难得的耐性解释道,并且不失时机的向依夫传授领主之道。
阿若德果然看见,在河对岸两侧的农奴兵们,大多拄着草叉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只有少数一些身披皮革镶铁片甲的剑士,以及身披锁甲的骑士们整装待发的摸样,而两位伯爵谈判破裂后,立即返回自己的队伍中,对着队伍的骑士们说着什么,过了片刻从两方阵地中走出来两位步行骑士,他们戴着铁头盔,身穿锁甲,在肩部和臂膀处安装着整块板甲,一人拿着单手剑和尖底鹫盾,盾牌上画着自己的家族纹章,另一人手持双手大剑。
两人走到桥的中间,相互致敬通报姓名后,摆开架势顿时河上响起了叮当的金属碰撞声,作为外行人的阿若德只看见两位骑士一会横劈一会竖砍,但是又隐隐觉得两人的比试没有那么简单,于是向正看得津津有味的依夫询问。
“好吧,我就给你这个菜鸟讲解一下,首先是两位骑士他们的起手势,那位上拜恩伯爵的骑士使用的低位起势。”依夫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卖弄自己的机会,对着正在决斗的骑士们指指点点的说道。
“就是所谓的骗位势。”温德尔爵士解释道。
“骗位?”阿若德更加糊涂了,虽然身体是阿若德,但是灵魂早就已经换了个人,他当然不明白了。
“这我教过你的,以后要用心学习,所谓骗位就是将剑尖向地面,长刃向下,虽然使得对方看起来比较容易进攻,但其实是一种圈套,如果对方进攻你可以快速抬起剑尖进行突刺。”温德尔爵士耐心的讲解道,还好过去的小阿若德本身对习武就心不在焉,现在阿若德的表现到不是很放在心上。
“是的,不过对方也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他并没有进攻,反而持着盾牌保护住自己,他的剑位置是统称为犁位式,就是将剑柄放在腰部位置,剑尖对着对方。”
“你看就好像是农夫地里耕种的木犁用力的位置,所以我们把这称之为犁位,这是很平衡的起手势。”温德尔爵士细心的讲解道。
“没错。”
“原来是这样。”阿若德前世见过影视中老外们的刀剑打斗,似乎都是凭着一身蛮力,看谁的力气大谁就能赢,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一个起手式就有这么多讲究,经过父兄的讲解,他在仔细看骑士们的打斗,就看出许多门道来了,只见双方的突刺和格挡角度都是非常有讲究的,只要稍稍不慎就有可能会落入敌人的反击和陷阱之中。
第十四节剑术
上拜恩骑士站稳脚跟,双手持剑,将剑平举对着对方,接着在突刺中让剑尖沿剑身纵轴直刺目标,他想要刺到更远的范围,就让在前的那只脚跟上一步。冰@火!中文.和砍劈一样,剑先开始移动,保证剑在前,身体和脚步逐个跟上,在突刺中这么做让对手来不及反应之外,还能让瞄准变得更容易。当突刺几个回合后,下拜恩的骑士终于露出了破绽,持剑的手暴露在了对手的打击范围之内,只见上拜恩骑士跨到一边并将剑刃举到他没有防护的双手之间拖割,这一下已经足以对他造成无法继续握住武器的伤害从而解决战斗了,并且干净利落的举起剑,从高位式劈向对手的头部。
最终这场决定多瑙河上木桥的通行税的决斗,以上拜恩伯爵的胜利而告终,战争以两位骑士之间的打斗而完成,失败的骑士头上被狠劈了一剑,戴着的头盔避免了他的死亡,但是他将被迫缴纳五十个银币作为自己的赎金,而这笔赎金将由下拜恩伯爵来承担,看得出来胖胖的下拜恩伯爵异常恼火,但是又不得不承担失败的损失。
这场决斗虽然在温德尔爵士等人看来平平无奇,但是对于阿若德来说简直是大开眼界,骑士们尤其是日耳曼骑士们的剑的使用,充满了中古时代的剑术粗犷与精妙的完美结合。
“依夫,你能教我剑术吗?”阿若德在经过几天的行军后,终于在一天的傍晚时分,走进依夫的帐篷对他说道。
“什么?”依夫正在擦拭自己的剑,看了一眼阿若德,不可思议的问道。
“教我用剑,我会用心学习的。”阿若德诚恳的说道,他虽然讨厌依夫,但是在自己目前所知道的人中,只有他能够教自己使剑。
“哼,我曾经想要教你,但是你却用歪门邪道的东西绑住我,我不会再尝试了。”依夫没有理睬阿若德,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对不起,如果你觉得不解气,你可以绑我,怎么处罚都行,只要教我剑术。”阿若德知道自己有着远超过这个时代的知识,但是日耳曼剑术却深深的使得迷恋了,那个男孩没有舞刀弄枪的经历,而现在他可是有机会玩些真家伙。
不过,阿若德很快就有些后悔了,该死的依夫竟然真的把自己绑在一棵大树上,然后不断的用凉水浇他,冷水呛得阿若德几乎要窒息了,无论从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没受过这种苦,可是为了学习剑术他只得咬紧牙关坚持,并且希望自己的父亲温德尔爵士解救自己,可是他想错了,温德尔爵士走在周围看热闹的农兵们中询问了下缘由,便笑嘻嘻的走开了,还说小伙子就应该多经历磨难。
“唔,呸,依夫你这个混蛋。”依夫在粗鲁的狂笑后,扔下空木桶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不在理睬阿若德,这让阿若德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他怒气冲冲的咒骂不已,许久后还是乔多割断绳子将他放下来,送到阿若德自己的小帐篷中,他打着冷战躺在羊毛毡上昏昏欲睡。
第二天的清晨,当大伙还在沉睡的时候,依夫揭开阿若德裹着的羊毛毡,将他从温暖的羊毛毡子里面拖出来,清晨的露珠还粘在树叶上面,阿若德浑身发抖不知道依夫又想做什么。
“拿着这个。”依夫递给阿若德一柄沉重的木剑,阿若德拿着这柄比真实的剑还重的木剑不知道依夫想要做什么,他抬起头疑惑的看了看依夫。
“你不是要学习用剑吗?最好是用这种木剑,这样对你以后使剑有好处。”依夫不耐烦的插着腰,挺胸凸肚的对阿若德说道。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阿若德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他终于要成为一名剑士了,他甚至在幻想自己是否如某些玄幻小说中那样,一挥剑剑上便会出现圣光或者剑气,不过还没等他意淫完,便被依夫的大喝打断了。
“注意听着,你这个菜鸟,如果想成为剑士,必须要懂得步伐的使用,如果你的步伐不稳固就像是泥腿的巨人一般,必将失败。”
“恩,是,就是下盘稳固嘛。”阿若德连忙收摄心神,仔细聆听着依夫的教诲。
中世纪步行剑术的步伐基本都是丁字步,一脚上前的时候,另一只脚必须向外旋转保持45度,当企图前进的时候会形成新的丁字步,按照专业术语及交替步伐,微微弯曲的腿部降低了剑士的重心,将重心落在两腿之间的位置,这样当进攻的时候剑士会轻松许多。
当阿若德全心全意的向依夫学习剑术的时候,他早忘记了自己的哪项超越时代的发明,而这项小发明将给他带来大麻烦。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一行人离开温德尔爵士的采邑,他并没有立即返回自己的修道院,在距离温德尔爵士采邑数十里外,有一处地产是属于修道院所有,也就是属于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所有,那是一处矿山,出产铁的矿产,一群开矿的工人为他日夜工作,开采的铁矿被销往意大利、法兰西、英格兰等诸侯处,这也是修道院的一大宗买卖收益。
“院长阁下,矿石的开采很顺利,但是我们的人手却不够,如果您允许的话,希望能够带来一些农奴帮助我们开采矿石。”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表情卑微的站在霍夫。汉尼斯面前,他是管理这处矿山被授权的开采商人,在他的身边经过许多面色疲惫的矿工,他们不时用忿忿不平的目光偷看这个秃顶男人。
“不用,目前的用度够了,我们只是为了建设修道院前年不幸烧毁的房屋才重新开采这座矿山的,我们的先辈们留给我们这座矿山只是为了在紧急时刻使用的,杰夫先生感谢你一直以来对修道院的服务,我会在矿山开采结束后将足够的报酬付给你的。”霍夫。汉尼斯早就从自己的亲信哪里得知这个卑鄙的开采承包商人的所作所为,他中饱私囊偷窃修道院的财产,虐待和欺压矿工,只是因为需要他的销售管道将矿石卖出去才不得不忍耐,但是现在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什么?是,是吗?”杰夫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但是立即重新挂上职业的笑容,“没关系,能够为高贵的修道院长阁下办事是我的荣幸,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恩,好的。”霍夫。汉尼斯点点头,觉得这个承包商还算识趣,他转过身带着自己的随从骑士,走进矿山上一处小的教堂,那是一处用坚固的石头建造的小教堂,时代久远可以说是圣方索修道院发迹之前的主要活动地方,现在成了每一任修道院长必须要去一次的圣地。
“主子,这个修道院长真是太可恶了,干脆让我杀了他吧。”在杰夫的身后,一个独眼大汉面露狰狞的说道,他披着一件灰色披风,左眼有一处刀劈的伤疤,身上穿着一件简易皮革甲,在腰间的皮带上挂着一柄匕首,任何人看见他都能够明白这是一个亡命的凶徒。
“唔,可是他的身边总是跟着亲随骑士,即使是你也无法伤害他。”杰夫此时脸上早已经没有了笑容,圣方索修道院的这处矿山真是一座宝山,带给自己的丰厚利润简直是过去的数百倍,现在竟然要让自己交出来真是如同剜肉一般,可是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声望和势力根本不可能对抗霍夫。汉尼斯,如果被人知道自己杀害修道院长,别说罗马法皇庭不会放过自己,就连那些诸侯贵族们也会把自己碾碎,就算侥幸逃过一劫,也无人敢庇护收留自己,钱虽然重要,但是命只有一条而已。
“哈哈,都说商人为了利益,连撒旦的钱都敢抓,怎么你却这么胆小。”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来,杰夫紧张的扭过头去,而他的护卫独眼大汉立即将手放在了腰间,好像随时准备拔出匕首。
“是您呀,罗伯特大人,您真会开玩笑。”杰夫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一位脸上有淡红色胎记的修士,他立即辨认出来那是介绍自己成为这座矿山承包商的罗伯特修士,他立即在脸上堆满笑容,但是汗水不自觉的从头顶滑落。
“怎么,难道你忘记了是谁才是真正让你成为这个矿山承包商的人了吗?”罗伯特修士并没有带自己的骑士,他知道伍德洛虽然是家族中最优秀的骑士,但是确实个性格光明磊落的人,自己的这个计划必须找一个更为肮脏的家伙来完成。
“当然记得,您的恩情我怎会忘记,哈哈。”杰夫用手轻擦拭了下头顶,他陪着笑容对罗伯特修士说道,他惹不起霍夫。汉尼斯,同样也惹不起罗伯特修士。
“现在我们尊敬的修道院长要收回你的权限,你准备怎么办?”罗伯特没有理睬杰夫的殷勤,他只是需要一双手完成自己的计划。
“您,您的意思是?”杰夫早听说罗伯特和霍夫。汉尼斯不和,但是作为谨慎的商人他只是偷偷打量罗伯特,今天的罗伯特修士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只有一个办法,就像是你的这位朋友所说的,杀了他。”
第十五节修道院长之死
罗伯特修士的话音刚落,杰夫便紧张的四处张望,生恐被其他人听见,还好的是此时其他人早已经跟随霍夫。.汉尼斯前往山顶教堂去了,这里是矿山的入口处,矿工们也进入深处进行挖掘,没有人能够听见他们的密谋。
“看在主的份上,别开玩笑了,我的修士大人。”杰夫看见四周无人才松了一口气,他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秃顶,虽然他有时候也会产生干掉那个多事的修道院长的想法,但是上帝作证自己只是想想而已。
“不可能的,修道院长身边的骑士们会保护他的,我们人手不够。”杰夫身边的独眼大汉,倒是开腔说道。
“我知道,如果是以前我也不敢保证能够成功,但是多亏了霍夫。汉尼斯那个愚蠢的侄儿,他倒是给了我一个上帝赐予的机会。”罗伯特修士阴阴笑道,面上的淡红色胎记越发的可怖,反倒是独眼大汉与他比起来正常许多。
“哦,是什么机会?”承包商人杰夫好奇的问道。
“过来。”罗伯特修士对着杰夫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两人的脑袋凑在了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矿山里的壁灯蜡烛光摇曳着,将两人的身影拖的很长,直到贴入黑暗的矿洞中。
霍夫。汉尼斯跪在小教堂中,双手放在祈祷台上,沉默不语的低头祈祷。教堂内部采取的是穹式结构,数十根石柱支撑着教堂的顶部,在祭坛的位置凿刻了一个十字形的空洞,阳光从这里可以穿透形成一个十字的光束,这种光亮的形状照进主持祭坛或者跪在祭坛前祈祷者的身上,可以在心理上起到不可思议的联想。而每一任的修道院长在续职后,都必须在这座神圣的祭坛前面彻夜祈祷一天一夜,这既是为了获得心灵的升华,也是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的合法地位,当然为了保护续任者的安全,教堂的门口有宗教骑士进行护卫,因此企图在这里暗杀是不可能的事情。
夜里,在教堂外骑士们烧了一堆篝火,深山中除了风的呼啸声,便是狼群此起彼伏的嚎叫,骑士们警惕的把守着教堂唯一的入口,经过这风平浪静的一夜后,第二天的清晨,当曙光照射在这里的时候,教堂的木门被推开了,霍夫。汉尼斯疲惫的扶着门边走了出来,伍德洛等几名骑士连忙上前扶住他,他们把厚实保暖的披风包裹在修道院长的身上。
“让我们回圣方索去吧。”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坐进自己的马车中,疲惫的抬起自己的左手,对骑士们命令道。
“是的院长。”
霍夫。汉尼斯的部下和仆人们立即行动起来,他们带上所有的东西,熄灭地上的篝火,套牢牲畜跟在马车的后面向山下走去,这座山的山路虽然经过修道士们数代的开辟,但依然蜿蜒曲折,地上坑坑洼洼的石块,使得马车摇晃跌宕,不过在马车内的霍夫。汉尼斯因为座椅下的弹簧的原因,减震的座椅使得霍夫。汉尼斯昏昏欲睡。
“我们应该慢一点,这里的山路不太好走。”伍德洛骑在马上,他的身后背着自己的铁兜,身上的锁子甲在马的颠簸中发出哗哗的声响。
“可是我们敬爱的修道院长正急切的要返回修道院,我们应该按照院长的命令更快的前进。”在两人勉强并肩骑马的山径中,罗伯特修士骑的马只稍稍落后伍德洛身后一点点,他听见伍德洛的话说道。
“哦?您还是第一次这么痛快的接受院长的命令。”伍德洛有些奇怪的看了眼罗伯特,虽然他们是同一族的族人,但是他并不喜欢这个脸上有胎记的堂兄,他的身上总是透露着一种阴冷的感觉。
“我只是厌倦了与他的争论罢了。”罗伯特修士轻咳了一声,伸出双手将头上的帽兜拉了拉,遮盖住自己的表情。
“唔。”伍德洛的心中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不自觉的拉紧手中的马缰,眉头紧锁起来。
队伍在罗伯特修士刻意的引导之下,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后队步行的仆役甚至因为跟不上而拉开距离,松散的队伍毫无秩序,骑士们也被这混乱的节奏而搞的顾此失彼,就在此时,从前方传来了吵杂的声音,还有人的惊呼传来。
“怎么回事?”伍德洛大惊失色的抓住一个拼命向后奔跑的仆人问道,而这个仆人竟然是跟随在马车旁随侍的人,他的脸上有鲜血淋淋的划痕,神色惊慌,面色苍白。
“出事了,院长跌下山崖了。”仆人嘴唇颤抖,浑身发抖个不停,被伍德洛抓住后语无伦次的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伍德洛觉得身后冷汗直冒,他的脸涨得通红,用力提起仆人大声吼道。
“咳咳,院长阁下真的从马车里跌出去了,哪里正好是一座山崖。”仆人被揪住衣领差点窒息,为了不被这个暴怒的骑士杀死,他急忙用最简短的语言将事情经过告诉伍德洛。
“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放开这个可怜的家伙吧。”罗伯特修士拍拍伍德洛的肩膀,对他说道。
伍德洛一听觉得有道理,他放开这名仆人,两腿一夹纵马冲开人群,来到出事的地点,这是一处山路拐弯的地段,左侧是一段峭立的山崖,那辆出事的马车停在那里,两匹拉车的马还悠闲的吃着路边的野草,而一名随侍的修士躺在地上,口角抽搐双眼无神的圆睁,另两名修士扶着他。
“这是神的旨意,绝对是神的旨意。”修士的口中还喃喃自语的说着什么,另外两名修士点头附和着。
“主,这到底是怎么了。”伍德洛从马上跳下来,他几步走到马车旁边,探过头看见马车的左侧那扇门已经不见了,估计也掉入了山崖,而座椅掀开露出里面的弹簧。从现场看貌似是颠簸的山路,导致马车里的座椅掀开,而毫无防备的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从左侧冲出去,整个人跌下了山崖,这样看来这完全是一场意外。
“这是神的旨意。”在伍德洛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他不用回头都知道那是自己的堂兄罗伯特修士。
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的尸体,在山脚下被发现了,他的尸体断成两截,上身摔成了肉饼,下半身挂在一颗长在山崖上的树的枝桠上,修士们好不容易才将他的身体收拾起来,按照宗教习俗为了让这位尊敬的修道院长在复活日能够复生,他们不得不用羊毛纺织的细线将他的尸体缝合起来,但是修士们私下却不禁嘀咕,上帝为何让这位尊敬的修道院长死的如此凄惨,难道这位全知的神对霍夫。汉尼斯很不满意,这会不会波及到圣方索修道院呢,这种不安的情绪逐渐在蔓延。
“这都是神对霍夫。汉尼斯修道院长不满的结果,所以我对他的各种举措提出了许多友好良善的建议,但是我们这位专横跋扈的院长从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而上帝知道这一切。”在所有的声音中,有一个是对已故的修道院长提出最严厉批评,那就是罗伯特修士,他那严苛的声音总是回荡在修道院穹形回廊中,他的身边支持者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听他那苛刻的声音。
修道院的执行十人团体,在一个布满阴霾的天气中举行了新的修道院长的选举,在昏暗的静默室中,身穿着同一样式修士袍的修士们,选出他们新的领导者,通常应该是最德高望重的修士应该获选,或者是上一任修道院长全力推荐。但是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罗伯特获得了大多数修士的支持,成为了新的修道院长。
“罗伯特兄弟你是否愿意为了圣方索修道院而甘愿奉献。”
“是否愿意谨慎的守护上帝的福祉。”
“是否甘愿牺牲自我。。。。。。”
十人修士长老围绕着坐在象征修道院长宝座的橡木椅子,这把橡木椅子上罗伯特踌躇满志,他神色庄严的一一应答长老们要他承担的誓言,当他完成了这些誓言后,众人一起上前抬起右手放在他的身上,表示从此将自己的交托给这位新的修道院长。
“您的愿望已经达成了吗?”就在仪式完成后,在夜晚一个有着独眼的大汉进入静悄悄的面见了罗伯特,他在修道院长的卧室中对罗伯特说道。
“当然,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罗伯特此时志得意满,他看着这间卧室兼自己的办公地点,突然觉得不适合自己的风格,也许应该增加些什么。
“太好了,那么您和我主人的协议可以达成了吧?别忘了,是谁帮助您在霍夫。汉尼斯的马车上做手脚的。”独眼大汉问道。
“哼,注意你的措辞,在你面前的可是圣方索的修道院长。”罗伯特不满的看了看面前的人,但是停顿了一下似乎思索着什么,然后接着说道,“圣方索的铁矿还是会交给你的主人经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