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节谣言
德意志佣兵团再一次开拔,这一次他们走过石桥的时候没有人向他们射箭,并且在瞭望塔上的弓箭手还友好热情的冲他们招招手,堡垒中响起平安无事的号角声。迪伦。马特在堡垒中接受了马库斯男爵及其家人的热情招待,为了答谢他化解与宫相阿若德之间的误会,不过当军队开拔向梅森郡挺进的时候,在泥泞道路旁的灌木丛中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正不怀好意的注视着,不过阿若德的德意志佣兵团组织是如此的严密有效,扮演侦查骑兵角色的标枪骑兵作为前导,长枪兵和双手剑士为中军,其后的弓弩手和辎重部队也有标枪骑兵以及特战队护卫,虽然那些特战队员除了身上的古怪胸甲和斗篷外,装扮如同那些普通的仆役,但是从他们强壮的体魄和锐利的双眼可以看出不是一般的角色。
“我们回去,告诉伯爵任务失败了。”灌木丛中一个看上去像是首领的人对自己的同伴小声说道,一阵哗哗的声响过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这些偷窥者们向树林深处走去,经过几道开始消融冰雪的小溪,越过几块还盖着白雪高大的岩石,在树林的中央一圈开始长出嫩芽的草地上,停着一辆辎重驮马车,车的周围是几个同样身着皮革甲,身负武装皮革带披着斗篷,腰间挂着利剑的男人们,他们看见回来的同伴都看向他们。
“怎么回事?阿若德的人和马库斯男爵打起来了?” 那些留守的人询问道,茂密的森林可以提供给他们足够的掩护,在这里将抢劫的财物装上辎重车运往劳齐茨伯爵的庄园。
“真是该死的,从梅森堡中来了使者,说服了马库斯男爵放行了,我们的计划失败了。”为首的战士气恼的将自己被挂住的披风从荆棘的纠缠中解开。这让他十分的气恼,对他的手下说道。
“什么?这就放行了,上帝我们干了这么多,竟然就这样结束了。”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袭击阿若德的军队。拖住他们直到伯爵下达新的命令?”这一支看似强盗土匪的人马,其中竟然不缺乏热血悍勇之辈。竟然企图袭击一支军队。
“也许可行,想想那些雇佣兵们的德行,只期盼金钱而毫无荣誉感作战的人们,他们软弱的就像是一群兔子。我们只需要在深夜袭击他们的营地,便能够搅动许多人的逃亡。”
“不行我们做不到,我亲眼见到了那一支军队,他们和其他的雇佣兵不同,不知道该怎么说,训练有素,整齐而装备齐全。我都不知道阿若德从哪里找来的这种军队。”为首的战士摇了摇头,他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懂得评判一支军队的士气,通常一支经验丰富的军队。因为经历过过多的血腥,军队的士兵必然有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可是他所见到的的军队却截然不同,他们的眼中各个包含着杀气,很明显是经过鏖战的士兵,但是他们的行军却极为安静有序。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回去,我会向伯爵大人禀报的。”为首的战士向自己的手下命令道。
“那么这面旗帜怎么办?”他的手下将一面旗帜拿了出来,旗帜竟然与阿若德的黑狮子旗帜一模一样,他们就是打着这旗帜烧毁马库斯男爵领地的村庄的,并且挑起马库斯男爵与阿若德之间的争端。
“烧掉。”为首的战士恶狠狠的说道,私自持有贵族纹章和旗帜是死罪,而伪造其他贵族的旗帜被抓住更是死罪,毕竟将罪证消灭干净。
很快空地上只留下一团被烧焦的灰烬,那些打着阿若德的旗号为非作歹的匪徒们却已经离开了,他们悄悄的换上商人的衣服把盔甲和多余的武器藏在辎重车中,车上装载着数袋子的燕麦、鸡蛋和几筐子鸡鸭,这些都是他们搜刮马库斯男爵领地村庄中的所得,至于偷到的牛和马早就卖给了别的旅行商人,能当旅行商人这种颠沛流离职业的人,都十分清楚那些偷牛贼的德行,不过只要能够赚钱谁又在乎这些事情。
数百人行进的速度当然没有数个人行进的速度快,当冒充阿若德士兵的人和德意志佣兵团相遇的时候,他们都好奇的打量着对方,因为道路狭窄约翰伯格命令部队停下来,让这一群赶着马车的商人们先行通过,他们就这样相互擦肩而过。
“马库斯男爵放行了,罗伯特修士你的计划失败了。”当劳齐茨伯爵的手下向他禀报了之后,劳齐茨伯爵对罗伯特修士抱怨道。
“我的伯爵大人,请别担心,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就算是阿若德的部队通过了马库斯男爵的领地又如何,阿若德的军队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如果廷臣们知道了,难道会信任这种懦弱无刚的佣兵团吗?”罗伯特修士向劳齐茨伯爵解释道。
“也只能这样了,要不是我的军队被围困在自己的城堡中,哪里会这么麻烦。”劳齐茨伯爵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对于阿若德的仇恨越发的浓烈,想到阿若德手中握着的军队就在梅森城堡下,就仿佛被人架着一柄锋利的匕首抵住咽喉一般,从来只有他威胁别人,可是这一次却要尝到自己被威胁的滋味,而阿若德在宴会时候嚣张的面孔似乎就晃动在他的面前。
劳齐茨伯爵在梅森公国的宫廷中耳目众多,他们很快将谣言散播出去,在大厅的列柱之间,在回廊的木凳旁边,在花团锦簇的庭院之中,流言蜚语如同病毒一般传播开来,廷臣们都在纷纷议论着阿若德军队被挡在马库斯男爵领地外的事情,并且大部分抱着嘲笑的态度。
“一位宫相召集的军队竟然被马库斯男爵弄得寸步难移,真是不可思议。”瓦尔克男爵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对一旁围着他的廷臣们说道,并且不时的摇头叹息。
“这样一支懦弱的军队,真的能够打败波希米亚人,保护贵族们的利益吗?”
“摄政埃布尔伯爵大人错了,他不应该听那些花言巧语,而应该将整个公国的骑士们召集起来,同波希米亚人决一死战,我可以凭借自己冠军骑士的头衔邀请西法兰克的骑士们前来助战,只要摄政埃布尔伯爵大人信任我。”站在瓦尔克男爵身旁高大威武的冠军骑士安德鲁,用自己铿锵有力的声音向廷臣们说道,看着自信强壮的安德鲁,廷臣们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而瓦尔克男爵和他的儿子冠军骑士安德鲁相视一笑。
”通通通~~~~。”一阵敲门的声音响起,正在书写信件的阿若德眉头稍稍皱了皱,他抬起头让门外的人进来,当门推开的时候进来的是他的内府骑士罗恩。
“什么事情?”
“伯爵大人不好了。”罗恩的面色有些紧张,阿若德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个勇猛无畏的骑士紧张,不过罗恩带给阿若德的消息确实让他吃了一惊。
“你说廷臣们聚集在埃布尔伯爵大人那里,要求我解散军队?”阿若德连忙站起身,走出自己的房间向熙熙攘攘的埃布尔伯爵的居所方向走去,到达那里的时候门口和室内已经聚集了许多的贵族,他们的口中似乎正在嚷嚷着什么。
“摄政埃布尔伯爵大人,请解散那一支无能的军队,我们需要更加强大的骑士的保护。”
“没错,如同他们确实能够作战的话就把他们立即派往前线,为什么要留在梅森堡城外?”
“贵族们,你们为何在这里骚扰摄政大人?”看见眼前这一幕阿若德不由得有些恼怒,自己千方百计的在想办法对付波希米亚人,这些无能的廷臣们却企图拖后腿,他大声的向这些廷臣们喊道。
“呃,是宫相~~~。”看见阿若德大步走来,廷臣们的声音都低了下来,他们看着面前露出怒容的阿若德,让开了一条道,当阿若德走进去的时候看见正竭力向廷臣们解释的埃布尔伯爵,他看见阿若德的时候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连忙上前拉住阿若德的手臂。
“太好了阿若德你总算来了,廷臣们质疑德意志佣兵团的战斗力,他们说如果不能证明德意志佣兵团有抵抗波希米亚人的实力,便不同意征收战争税支付雇佣兵。”埃布尔伯爵虽然是摄政,但是他并非是公爵本人,在梅森公国中当公爵无法履行职责的时候,财政的一半支出必须要经过廷臣们的投票同意,否则即使是摄政也无能为力,因为这些廷臣的背后代表着的是整个公国内的贵族阶层,即使是梅森公爵这样强势的大贵族有时候也不得不妥协。
“各位大人们,请不要担心,如果你们是质疑我的军队,那么我请求你们在亲眼所见之后再决定。”阿若德明白自己又被人摆了一道,他转过身对这些围在一起的廷臣们高声说道。
第五十七节鸡毛信 (二更)
听了阿若德的话,廷臣们冷静下来,觉得阿若德话有道理,在没有见到德意志佣兵团之前不该如此早的下结论,可是当流言所形成的印象深入人们头脑中的时候,怀疑也就不可避免的滋生。不过冷静后有年轻的廷臣看着同样年轻却已经是公国宫相的阿若德,不由得想到了他那一系列的头衔,以及赤手空拳打下的领地,内心不由的羡慕不已,同时想到的是阿若德手中的军队恐怕并非如流言所说的那样,在各怀鬼胎中聚集在一起的廷臣们逐渐散去,只留下了埃布尔伯爵和阿若德两人。
“埃布尔伯爵大人,这流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阿若德看着逐渐离开的贵族们,低着头搓着自己的双手对埃布尔伯爵说道。
“昨天,也可能是前天吧,你也知道宫廷之中流言蜚语就如同是荒野中的杂草,总是在不经意间长出来,等到你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逼到你的下巴了。”埃布尔伯爵疲惫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日里对付着这些廷臣真是让他无法忍受,可是整个公国的运作都是靠这些贵族,如果你没有力量压制他们,却又不理智的激怒他们,那么你会发现自己的权威连自己的房间都走不出去,贵族可不是由公爵任命的,他们自认生而高贵,并且掌控着各地的非公爵直辖领土和哪里的领民,公国的税收和兵源必须依靠贵族阶层,稍有不慎便会酿成贵族叛乱。
“有人在操纵舆论,如果我估计的没错,一定是劳齐茨伯爵在背后搞鬼。”阿若德对埃布尔伯爵说道,也不管他是不是听得懂舆论这个词,不过埃布尔伯爵明白了阿若德的意思。
“就算如此又如何?”埃布尔伯爵当然知道这一股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势力是谁的。他甚至知道劳齐茨伯爵身边有一个修士在为劳齐茨伯爵出谋划策。
“埃布尔伯爵大人,我要杀了劳齐茨伯爵,这并非私人恩怨,而是为了整个公国的利益。”阿若德忽然目露凶光。杀人在这个时代已经习以为常。在征服梅克伦堡郡的过程中,那些不愿意归降的斯拉夫人。还有间接死在他手上的斯拉夫贵族们,早已经让阿若德的心肠在必要的时候变得强硬。
“慎言阿若德伯爵。”猛的听见阿若德的话,让埃布尔伯爵犹如屁股底下按了一个弹簧一般跳起来,他紧张的站起身走到房间门口。发现没有任何人才松了一口气,将门紧闭起来。
“为什么不,劳齐茨伯爵是个麻烦,他挑起了与波希米亚人的战争,现在又企图阻拦我的军队?”阿若德忿忿不平的说道。
“您所说的我完全理解,我的朋友,可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也许劳齐茨伯爵干出了挑起与波希米亚人战争的蠢事,可是现实是在公国内的许多贵族早就对波希米亚人十分厌烦,劳齐茨伯爵的这个举动事实上迎合了他们的内心。更不用说劳齐茨伯爵在公国贵族阶层的影响力,如果他死在了我的城堡中。那么恐怕会引起公国内贵族们的动荡,很有可能会有人以此为借口说我是个暴君而举兵反抗,要知道公国的军事力量有一大半掌握在这些地方领主手中,在这个波希米亚人入侵的时刻岂不是最不明智的事情,所以劳齐茨伯爵活着才符合公国的利益。”埃布尔伯爵作为摄政所处的地位,使得他看得更加的深远,于是对暴怒的阿若德劝说道。
“如果是这样,现在确实不是动他的时机,但是我们就这样放任劳齐茨伯爵为非作歹,却毫无对策?不,也许您是对的,我们不应该杀死劳齐茨伯爵,但是我们可以削弱他的力量。”阿若德在心中一直盘旋着这个念头,将自己在波罗的海领地区域活动的血滴子重新安插在梅森公国和帝国境内,只是因为梅克伦堡大酋长的长子比利斯一直没有抓到,所以才一再的犹豫是除掉与自己争夺领地的异教徒比利斯,还是同劳齐茨伯爵进行暗战,现在看来劳齐茨伯爵的威胁是迫切的,除了准备好德意志雇佣兵团这一明面的王牌,他还必须有一支在黑暗中活动的棋子。
阿若德召集哈维的命令随同自己对梅克伦堡领地中建设的一道命令,在琥珀矿旁建立起新的宝石工匠作坊的命令一同发出,信件上贴着三根鸡毛,并且用烧融化的热蜡封住,梅克伦堡郡驿站中的士兵知道贴着鸡毛数的多寡意味着信件的重要性,平日里的信件最多贴一根或者两根,当他们的视野中出现了三根鸡毛信的时候,立即扔下一切骑上驿站中的马匹,朝着梅克伦堡城堡奔去,路途上的人们看见这个背后插着红色旗帜的信差,立即让道两旁,因为梅克伦堡郡的人们都清楚如果被信差撞到而受伤,那只能是自认倒霉。
信差很快来到了城堡中,他高举着那一份三根的鸡毛信,来到埃尔维特修士的房间,当阿若德不在领地的时候,埃尔维特修士代为管理伯爵领内的日常事务,不过阿若德几乎每一个月都会向他发布指示和命令,在履行宫相职务的时候他并没有放松自己领地的建设。
“三根鸡毛信?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埃尔维特修士看着手中的信件,当他打开信件的看完之后,找来仆人让他放飞阁楼中的一只夜枭。
夜枭拍拍翅膀飞过天空,越过梅克伦堡郡的土地,径直的飞向处于威尔勒郡和沃尔加斯特郡的边境,在一处孤傲的耸立在海边的岩石上,一个浑身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矗立在岩石上,脚下的海浪恒久不变猛烈的拍击着岩石,击碎的浪花飞溅的数丈之高,可是那穿着斗篷的人却巍然不动,直到天空中传来夜枭的鸣叫声,才抬起头奇怪的看着天空中盘旋的夜枭,这时候他伸出手臂,夜枭笔直的降落在他的胳膊上,并且从夜枭的脚环处拿出一小卷写着外人无法辨认的密码,经过一番破译之后他才明白内容。
“奇怪,这时候召见我?”当黑色斗篷下的人开口的时候,竟然是一个稍稍带着沙哑声的女人的声音,没错她就是阿若德的间谍首领哈维,此时正在边境地带搜寻比利斯的下落,就在她已经寻找到蛛丝马迹的时刻,却得到了从梅克伦堡发出的召集命令,并且是那种刻不容缓的命令。
第五十八节 策划
将血滴子兄弟会的成员收缩回来,在逐渐的向梅森公国渗透所花费的时间比想象的要快,原因就是哈维这个阿若德的间谍首领,原本就是梅森堡下城镇中最大的恶棍行会首领,她的行会虽然被劳齐茨伯爵的士兵袭击而瓦解,但是没有人比哈维更熟悉梅森公国内那些阴暗角落中的老鼠们,而阿若德和哈维的最大优势便是劳齐茨伯爵对此根本毫不知情。
就在哈维按照阿若德的命令部署情报网的时刻,德意志佣兵团终于也抵达了目的地,此时最寒冷的时刻已经过去,冰雪消融春意盎然,梅森公国的贵族们抱着怀疑的态度对待这一支号称佣兵的佣兵团,可是德意志佣兵团没有立即进入城堡,他们驻扎在城镇外的一处密林旁,营地外是用尖木桩和拒马围起来,营地门口是手持长枪的守卫把守,城镇中偶尔经过的平民们对这些奇怪的佣兵投以好奇的目光。
正在此时,从城堡中几名骑马的贵族朝着这里飞奔而来,平民们看见贵族的服饰是一头黑色的狮子,与梅森公爵家族的黄色狮子截然不同,当这一群贵族飞奔到营地门口的时候,把守的长枪兵立即放行,并且将左手锤在心脏部位。
“约翰伯格在哪里?”贵族骑着马进入了营地,他一进入便大声的叫喊着这一支部队的将领的名字,士兵们立即辨认出这是他们的君主阿若德伯爵。
“是谁叫我?”营地中央的一顶帐篷揭开幕布,约翰伯格走了出来当他看见阿若德的时候,连忙将自己手中的剑重新插回剑鞘,并且脱下自己的头盔。
“约翰伯格。”阿若德骑在马上冲着约翰伯格点点头,他看着逐渐靠过来的士兵们,虽然旅途有些疲劳。但是看得出来他们的精神面貌还不错。
“伯爵大人,见到您真高兴。”约翰伯格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并且向阿若德鞠躬行礼道。
“我们进帐篷中去,我有命令要给你。”阿若德跳下马大步流星的走进帐篷中。约翰伯格看见阿若德一脸的严肃。急忙紧跟在阿若德的身后,帐篷中的陈设极为简陋。地上铺着一条狼皮毯子,再就是放置在一旁的长戟,以及挂着的皮革甲,还有便是一件皮囊。里面放着可以维持一个士兵三天的食物,通常是用盐腌制的熏鱼、腊肠和发硬的面包这些不容易腐烂的食物,几乎每一个德意志佣兵都有一件装着食物的皮囊,还有可以在休息或者裹在身上的兽皮,在这个完全靠征召兵自给自足的时代,这种人员装备的配置简直可以用豪华来形容。
“伯爵大人,是不是在梅森堡中有人找麻烦?”约翰伯格对自己的君主阿若德说道。
“哦。你怎么知道?”阿若德好奇的问道。
“自从在马库斯男爵的领地被阻挠之后,我就感到很奇怪,一路上看见男爵的领地果然是被洗劫过的样子,而且那手法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老手干的,甚至我敢肯定是佣兵干的。”约翰伯格犹豫了一下,他曾经也是一名佣兵,带领着自己的同胞四处寻找雇主,他很清楚走投无路的时候,许多佣兵会铤而走险,这也是在欧罗巴大陆上雇佣兵团名声不佳的原因,贵族们对雇佣兵是又爱又恨。
“你确定是佣兵干的?”阿若德在迪伦。马特返回之后也仔细的询问过他,迪伦。马特告诉阿若德很有可能有人冒充他的人在为非作歹,这一点同约翰伯格的话不谋而合。
“肯定。”约翰伯格就是从这个行当里出来的,他能不清楚佣兵的伎俩和手法,每一个佣兵团都是先用武力恐吓住村民,再挨家挨户的搜刮值钱的东西,接着放火烧掉证据,绝非普通强盗那样只是偷鸡摸狗。
“很好,我会把这件事交给哈维去调查的,不过今天我过来并非是说这件事。”阿若德心想只要能够抓住那些佣兵,也许能够给劳齐茨伯爵颜色瞧瞧,就算是贵族如果冒充栽赃另一名贵族,这也绝非是小事件,只要能摆出证据其他的贵族们也只能舍弃声名狼籍的劳齐茨伯爵。
“听候您的差遣伯爵大人。”约翰伯格听到即将有命令,条件反射般的站直身体,在梅克伦堡所有的士兵都经过军事操典的训练,包括像约翰伯格这样的军官。
“恩,很好。宫廷中的贵族们对德意志佣兵团的战斗力有所怀疑,所以我们必须要让他们相信德意志佣兵团是一支强大的军队,足以保护贵族们的利益。”阿若德对于约翰伯格的反应比较满意,他一再的在军事操典中强调上下级关系,以及军容军貌就是为了培养士兵和军官的职业军人素养,而日耳曼人和瑞士人似乎天性便有一种军人的味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讨好那些贵族?”约翰伯格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当他在最落魄无依的时候是阿若德挽救了他,除了阿若德其实约翰伯格对其他的贵族就没多少好感。
“哎,我的上校,如果不让这些贵族满意他们愿意掏钱吗?所以我们不但要让他们满意,还要让他们觉得如果惹怒了我们绝没有好事。”阿若德的脸上露出了狡猾的神色,他拍着约翰伯格的肩膀说道。
“伯爵大人您的意思是?”约翰伯格有些疑惑的看着阿若德,这位年轻的伯爵犹如变魔术一般拉起一支军队,将称霸波罗的海沿岸的斯拉夫人打得落花流水,层出不穷的计策和器械让人眼花缭乱,而他建设起的领地生机勃勃,总之是个让人永远猜不透的君主。
“明天我会邀请梅森公国宫廷中的廷臣们在城墙上聚集,你就这样,这样~~~~。”阿若德凑近约翰伯格的耳朵边,仔细的向他叮咛嘱咐道,听得约翰伯格连连点头。
第二天的清晨,阿若德的骑士们挨着廷臣们的卧室拼命的敲着门,将这些还在熟睡的贵族们叫醒,不习惯早起的贵族们打着哈欠,被召集到领主大厅之中,他们相互间议论纷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拱形的屋顶下一阵如同蜜蜂般的嗡嗡声作响。正在此时,埃布尔伯爵和阿若德一起从侧面的门走了进来,埃布尔伯爵径直的走到自己的摄政位置坐了下来,而阿若德则站在台阶上面对着疑惑的廷臣们。
“宫相大人,您为何这么早将我们召集到这里?”廷臣们不解的询问道。
“阿若德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解释。”劳齐茨伯爵面色阴沉的说道。
“诸位大人们,我之所以这么早请求摄政埃布尔伯爵大人召集大家,是因为希望诸位大人们一起到城墙上欣赏一出好戏。”阿若德穿着日耳曼贵族常穿的长袍,他的胸前挂着宫相黄金项坠,年轻的面庞被黄金独特的光泽映衬着,在贵族之中显得高贵不凡。
在埃布尔伯爵和阿若德的带领下,廷臣们走出了塔楼径直的来到城墙之上,城堡的守卫们诧异的看着这些贵族们成群结队的来到城墙之上,城墙上的寒风吹着廷臣们,他们视野所及之处是城堡外的城镇,城镇中与平日几乎没有两样,廷臣们不明白为何阿若德要带他们到这里。
“开始吧。”阿若德微微一笑,对身旁自己的内府骑士罗恩说道。
“是,伯爵大人。”罗恩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个号角,将号角放在自己的嘴巴上,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
“呜~~~~呜~~~~~。”号角声响起了,悠长的声音飘扬在城堡的上空,忽然从城镇中也响起了同样的号角声。
“轰,轰,轰~~~~。”当号角声音的尾端消失的时候,城镇的街道中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顿时街道中的平民们鸡飞狗跳的躲避着,只见从城镇街道中走来一支数百人的军队。
“怎么回事?我们受到攻击了吗?卫兵快把闸门放下来。”廷臣中有人慌乱的高喊道。
“看那好像是梅克伦堡伯爵大人的旗帜。”也有眼尖的廷臣,伸出手指指向军队打着的旗帜,当然在军队每个方阵列队前方高举的一根木杆,廷臣们是不认识的。
“阿若德你的佣兵不好好呆在营地中,为什么跑到城镇中,难道他们想要洗劫城镇?”劳齐茨伯爵怒气冲冲的对阿若德指责道,其他的廷臣贵族们也皱起了眉头,佣兵叛乱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原因有很多,有时候是雇主没有按照约定支付佣金,所以佣兵们打算自己亲自动手,也有的时候是觉得战利品分配不公,甚至有时候是被雇主敌对方收买。
“请您耐心点劳齐茨伯爵,德意志佣兵团是完全可靠的,我这是在向诸位大人展示他们的忠诚和真正的实力。”阿若德耸耸肩膀,对劳齐茨伯爵的指责还不在意的说道。
“德意志佣兵团,佣兵上校约翰伯格向摄政埃布尔伯爵和宫相阿若德伯爵大人致敬~~~~。”这时候德意志佣兵团走到城堡的护城壕沟与城镇之间的空地上,从佣兵团中走出来一名军官摸样的男人,他刷的一声抽出自己的剑,将剑竖起放在自己的鼻尖位置,对准城墙上的廷臣们大声喊道。
第五十九节阅兵
本来熙熙攘攘的城镇,现在却变得异常的平静,唯有街道两旁的房屋中的窗口,悄悄地打开一道缝隙,好奇的目光透过那道缝隙打量着出现在城镇中的古怪的军队。感到古怪的不仅仅是城镇中的平民们,就连自认见多识广精英阶层的贵族廷臣们也极为诧异,数百人的士兵此时犹如石雕一般矗立在城堡下方,那如树林般的长枪密密麻麻,扛着长枪的士兵头戴铁盔,身穿皮革甲,背上背着皮囊和一卷兽皮,腰间插着一柄短剑,光凭借着这一身装备就足以跻身进入封臣重装士兵行列,廷臣们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听说阿若德手中有一支精锐部队,但是没想到连手下的佣兵盔甲都几乎是一个模子的,要知道一般封臣的士兵除了披着花里胡哨外罩的骑士,便是五花八门武器的征召农兵,除非是打老了仗的部队,通过战场战利品的抢夺能够将盔甲化完成三分之二外,一般还真没见过一整支部队全副武装的。
“哎,谁能知道为了养这么一支军队,我的财政都赤字了。”众廷臣羡慕、惊讶、不解的神色落在阿若德的眼中,他却是在心中腹诽不已,德意志佣兵团经过他的调教战斗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高昂的维护费用让梅克伦堡郡的财政有些吃不消,既然自己养不起那就让别人来养吧,想到这里不由的有些感激的看向脸色苍白的劳齐茨伯爵。
“伯爵大人,可以开始了吗?”罗恩此时握着号角,等候着阿若德的下一步的指示,而城堡壕沟外空地上的德意志佣兵团也静静的停在那里,数百人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平静的就像是坟墓一般。这种寂静的压力让城墙上的廷臣们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湿润了干燥的喉咙。
“阅兵开始。”阿若德深吸了一口气,此时的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起青草的味道,当空气聚集在他胸腔的时候。阿若德大声的吼道。
“吼~~~~。”当阿若德的话音落下的时候。数百德意志佣兵齐声吼道,接着便是整齐画一的转身。在队形前列小鼓手敲打起鼓面,随着鼓点声响起,第一队长枪兵方阵开始移动,他们几乎迈着相同的步伐高举着如林般的长枪。移动的时候犹如一座小型的森林。
“立定~~~。”在长枪方阵进入到城墙上的廷臣们观察视野最好的位置的时候,长枪兵的队长拔出剑,大声的命令道,只听呯的一声,方阵停了下来,就像是从来都耸立在哪里一般。
“这是要做什么?”从未见过如此阅兵的廷臣们目瞪口呆,除了炫耀自己招募的骑士武力之外。贵族们通常并不把军队的实力放在眼中,在这个骑士的冲锋便能解决一次战役胜负的时代,作为杂役的普通士兵只能是配角角色。
“喝喝喝~~~。”只见随着长枪方阵队长的一声令下,第一排的长枪兵单膝跪下将抗在肩上的尾端插在地面上。长长的枪身四十五度扬起,第二排的长枪兵将平端的长枪伸到前面同伴的肩上,第三、第四排的长枪兵则握着长枪放在前方同伴肩上,顿时一个如同刺猬般的长枪方阵防守姿态便完成了。
“如此铜墙铁壁,足以抵挡任何骑兵的冲锋。”此时有廷臣失声惊呼道,稍有军事常识的贵族都能够看出,这一阵型正面的优势,只要士兵不在骑兵冲锋中惊慌,这种超长的长枪足以在正面让任何骑兵铩羽而归。
“哼,难道敌人会傻的去冲锋吗?难道不会避开正面。”劳齐茨伯爵虽然心中也十分吃惊,他没想到阿若德手下的军队士兵竟然如此的训练有素,不过嘴巴上还是不满的说道。
“您说的对劳齐茨伯爵大人,不过请耐心的接着往下看。”阿若德对劳齐茨伯爵的风言风语不以为意,此时从后方出现了另一队战士,这些战士手中没有超长的长枪,头上戴着普通软帽或者根本不戴帽子,身上却穿着锁子甲,不过锁子甲只有上半身,腿部则没有任何护甲,手中拧着一柄长宽剑,他们的脸上没有长枪兵那样严肃机械,反而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嚣张摸样,可是当他们的队长大声怒吼一声之后,这些人立即变得严肃认真起来,用双手握着自己的大剑,奔跑到长枪方阵的两侧,雪亮的大剑看上去便锐利无比。
“双手剑士?”见多识广的廷臣立即辨认出这些剑士手中的武器,这种几乎有半个人高的双手剑,无论是对付骑马者还是一般步兵都极为恐怖,拥有强悍力量的双手剑士一旦挥动手中的剑,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会被分成两半,城墙上的廷臣们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当波希米亚人的骑兵被长枪方阵拖住的时候,那些可怕的双手剑士从阵地的缝隙处靠近,挥舞着手中可怕的剑,将敌人斩尽杀绝。
就在此时数名杂役扛着稻草人奔跑到部队的前方数十步的位置,将这些稻草人插入泥泞的泥土之中,接着便快速的离开,城墙上的廷臣们这时候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他们好奇的猜测着即将发生什么事情,只见长枪方阵的连队长举起剑发出号令,长枪方阵士兵将自己手中的长枪抬起,解散了防御姿态。
“怎么回事?他们为何解散防御,难道是准备进攻不成?”贵族们纷纷说道,这种长枪方阵的防御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可是拿着这样长的长枪想要进攻恐怕实属不易,也有的人猜测这是为双手剑士腾开进攻的路线,毕竟手拿大剑的剑士们从印象中看进攻能力才更强。
“进攻~~~。”忽然长枪方阵的连队长大声喝道,身旁的掌旗官将手中代表了连队荣誉的标旗也高高举起,只见第一排的长枪兵们将手中长枪端平,排成整齐划一的线型,忽然冲着稻草人方向迈着几乎同样的步伐节奏冲锋,他们就像是一个个的机器一般并肩作战紧密合作,处于一线的长枪枪头瞬间将稻草人捅翻在地。
“嘶~~~。”廷臣们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长枪方阵还能够化整为零,他们的脑海中仿佛浮现出敌人被穿透在长枪上的情景,就连劳齐茨伯爵也只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端长枪冲锋这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可是能够做到如此精确,可以想象得到这些人经过了反复的训练,此时无人在对德意志佣兵团的训练有素提出异议,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当第一排长枪兵冲锋完毕后,第二排、第三排长枪兵如波涛拍击岩石一般源源不断的发起冲击,而那些插着的可怜的稻草人此时已经被践踏的散作一团,只留下折断的光秃秃的木头。
本来长枪方阵的出现是在中世纪的中期,欧罗巴大陆各国都仿照古希腊和马其顿组建长枪兵,以便对抗骑士的冲锋,不过开始的时候同古代一样只是用于保守的防御,长枪方阵的优势在于其密集性,但同时缺乏机动也是其最大的弱点,可是当瑞士人反抗勃艮第公爵大胆查理的时候,一种新型的战术出现了,瑞士人机动灵活的长枪方阵,使得原本以为方阵僵化笨拙的大胆查理错失了战略上的机遇期,被瑞士人发动长枪突袭导致失败,大批全副武装的勃艮第骑士被俘或者杀死,其实被俘也等于死亡,因为瑞士人没有接受俘虏的传统,更重要的是公爵本人身死而瑞士佣兵的名头也从那时候开始打响。
阿若德只是在前世碰巧在一个军事迷的qq上看见过这种讨论,这也是为何他将长枪兵们的装备定位在皮革甲,至于以后最多是半身板甲或者四分之三甲上,防御时候无懈可击,进攻时如同燎原之势,真正做到不动如山,侵略如火,可以说对于德意志佣兵团的长枪兵阿若德花费了许多的心力,毕竟这个时代还是骑士们的天下,长枪克骑兵几乎是在阿若德那个时代任何玩过军事类游戏者的常识。
“诸位大人,可还满意。”城墙上的贵族们都震惊了,他们的印象中平民们组成的军队总是混乱和战斗力低下,就算是雇佣兵组成的佣兵团,也是偷鸡摸狗不断,可是他们面前的这一支军队却截然不同,完成进攻后很快便重新列队完毕,就像是从来都站在那里一般,完全没有混乱产生,这是一支真正的职业军队,既没有骑士们的桀骜不驯,也没有征召兵的畏畏缩缩。
“咕~~。”就算是埃布尔伯爵也感到吃惊不小,没想到阿若德的军队如此高效精锐,想到这里埃布尔伯爵不由的放下了心中的重担,廷臣们的目光中也开始带着敬畏的神色,谁也不想同拥有这样军队的贵族为敌,这是一个崇拜力量的时代,军阀们也许让人厌恶,但是却没有人不敢不倾听他们的声音。
第六十节政治如婊/子 (二更)
德意志佣兵团的表演是成功的,观看后的贵族廷臣们的态度明显的发生了变化,认为这是一支可以与波希米亚人一战的军队。能够成为廷臣们大多都是梅森公国内采邑领主的亲属,当梅森公国与波希米亚人发生战争的时候,这些采邑领主的土地和财产便受到了威胁,虽然暂时因为波希米亚人在集中攻击劳齐茨伯爵的领地,所以还没有入侵其他的地方,可是战争一旦打起来,那么便没有安全的地方,地方采邑的领主们只能大包小包赶着马车躲进城堡,而在城堡中有一个两个自家亲戚的照顾生活当然要好的多。
贵族们靠血缘为纽带联系着整个特权阶层,处于社会金字塔上方的他们掌控着大部分的资源,但是贵族们此时并没有国家观念,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利益,事实上除了自己的家族外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而神圣罗马帝国其实就是一群部族公爵这样的大贵族组成的联合体,而各个公国却又是更低一层的贵族们的集合体,处于权力金字塔低阶层的贵族为了家族利益和政治权利拼命向上攀爬,又或者寻找代表自己利益的代言人。
从前劳齐茨伯爵这个梅森公爵的侄子,有着强大的军事实力和继承权的政治资本,成为了廷臣们相继献媚的对象,期盼在劳齐茨伯爵的支持下将地方采邑领主的权利最大化,这也是为何劳齐茨伯爵敢于激怒波希米亚人挑起战争,虽然他很清楚地方领主们会十分的不满,但是地方领主和廷臣们却对他无可奈何。可是现在廷臣们似乎感到,除了劳齐茨伯爵之外也许有一个新的选择,有着强大的军事力量和即将成为公爵女婿。并且还担任着重要的廷臣职责的贵族。
“迪伦。马特大人,听说您这一次为宫相大人跑了一趟差事是吗?”当迪伦。马特同往常一般,步履蹒跚的走在领主大厅之中的时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往日里那些对他不闻不问的同僚们。却亲切的围了过来,并且绝非以往那种为了取乐。
“诸位大人们是有这么一回事。宫相大人的军队在马库斯男爵的领地遇到了点麻烦,而马库斯男爵是我的远亲。”迪伦。马特朝着这些地位比自己高的贵族们微微鞠躬,接着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们,贵族们的脸上挂着如同面具般虚伪的笑容。
“哦。多么了不起,我也希望有一日能够为宫相大人排忧解难,其实我对于宫相大人一直倾慕不已。”一名身穿绯红色长袍,棕色头发披肩,胡须卷曲的贵族带着殷勤的笑容对迪伦。马特说道。
“没错,没错。”这几名廷臣纷纷的说道,迪伦。马特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他很清楚着几名廷臣是什么角色,不过是在宫廷中郁郁不得志的贵族,就连劳齐茨伯爵也懒得拉拢这些中低阶层的贵族,看来他们是打算通过自己搭上宫相。
“是吗。如此倒是很好,今天晚上我有幸接到宫相大人的邀请,前去梅森城镇的温德尔家族屋宅赴宴,如果诸位大人们能够一同前去,我相信宫相大人一定会热情款待的。”迪伦。马特明白这些人也许在宫廷中地位不高,但是他们集合在一起却是一股政治力量,在这个摄政埃布尔伯爵无法独自掌权,摄政与贵族共治的时期,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对于政治迪伦。马特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贵族与权力就如同是妓.女和嫖.客的关系,只要出价合适贵族们随时会投怀送抱。
“这可真是太好了,能够与宫相大人共进晚餐,简直是莫大的荣幸。”贵族们欣喜若狂的回答道。
夜幕降临下,梅森堡点燃了火炬和蜡烛,在荒原之上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而梅森堡下的城镇便如同是明珠旁的配饰,虽然没有明珠那样光彩照人,但是也别有一番风情。街道两旁的屋宅里面点着昏暗的灯光,街道上却有着许多熙熙攘攘的人,急着回家的平民,四处找乐子的酒鬼,还有就是在阴暗的角落中窥视的强盗和小偷,以及混迹在街头靠出卖肉/体的妓.女。
“得,得,得。”就在此时从城堡中骑着马出来一群贵族,他们的神色带着优越的傲慢,身上的衣服色彩鲜明而昂贵,举着火把的武装仆人行走周围,看见这些不常出现的贵族,城镇中的人都纷纷躲避开,而贵族的队伍径直的朝向商人区域而去。
“瞧啊,肖恩这么多贵族竟然出现在城镇中,是不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了。”就在阴暗的小巷拐角处,两个小混混正在交谈着,其中一人长着金色的头发,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让人一见便升起好感,而另一个却长着一副如同兔子般的牙齿,长相也令人厌恶。
“别废话,告诉我我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一开口,那个露出纯真笑容叫肖恩的孩子,却声音阴冷可怕,一副命令的口吻。
“别着急肖恩,我帮你打听出来了,你的妹妹她应该很好,有人亲眼见到她跟随着一位夫人,进入了梅森堡中。”那个长着兔子门牙的孩子,缩了缩脑袋连忙说道,肖恩的外号是疯子,看着一幅人畜无害的摸样,但是手上已经有几条人命了,他可不想惹这样的煞星。
“城堡?”肖恩听了诧异的说道,他有过许多种的猜测,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没有想到他的妹妹竟然会在城堡中。
“是呀,哦,邦妮真是好运气,要知道哪怕是在城堡中找到一个帮厨的工作,也好过在这城镇中忍饥挨饿,那些贵族们每一餐剩下的肉骨头想想都让人嘴馋。”长着兔子门牙的孩子,说着不由自主的流着口水,用自己脏兮兮的袖子擦拭了一下嘴巴,满眼都是羡慕的神色,可是肖恩却没有理睬。
“邦妮被带到城堡中了?”肖恩朝着城堡的方向看去,灯火通明的城堡与阴暗的小巷形成了截然相反的景象,高墙之内又将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致呢,对于这些从小挣扎在饥饿和死亡边缘的流浪儿们,哪里简直是不亚于天堂的地方。
第六十一节温德尔家族的宴会
温德尔男爵自从搬进了这所位于梅森城镇商人区域的屋宅之后,便很少有访客前来,毕竟温德尔家族在梅森宫廷的贵族们看来不过是暴发户而已,并不看好这一个突军崛起的家族,可是现在那些在宫廷中被高级贵族压制的家族却开始关注他们了,他们成群结队的在迪伦。马特的带领下来到了温德尔家族的屋宅前,想要结识这个新兴的贵族家庭。
“罗纳德爵士、波特莱姆廷臣、葛吉尔廷臣~~~~。”迪伦。马特站在门口处,向温德尔男爵和阿若德介绍着这些在宫廷中处于低阶的贵族,双方的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容,就像是久违的老朋友一般。
为了招待这些准备投靠自己家族的贵族们,温德尔男爵命令仆人将仓库中的蜡烛取出来,在客厅的木桌和家具上摆满了烛台,将整个屋宅照亮的如白昼一般,中世纪的蜡烛是由蜂蜡制作的,幸亏梅克伦堡郡是盛产蜂蜜的地方,加上莱拉对养蜂的独特照顾,使得蜡烛也成为了梅克伦堡郡的一种特产。
仆人们将来访的贵族们让进屋宅内,在客厅中摆放着一张长桌,长桌上放着三个烛台,上面插着点燃的蜡烛,贵族们按照地位的高低依次坐下,并好奇的打量着温德尔家族的屋宅,这一座从前商人的房屋,除了奢华的挂毯和雕塑,新增加的剑戟和盾牌,使得这种本来充满了市侩气息的屋宅,变得有了一种尚武的文化气氛。
“宫相大人,这一支雇佣兵您是从哪里找到的?”廷臣们最感兴趣的莫过于德意志佣兵团,这种纪律严明的佣兵团,对于贵族们有着很重要的意义,领主们邻里之间并非总是和谐相处。领土相邻导致的关于土地界限划分,河流水源的控制权,还有逃奴等问题常常会导致贵族私战的产生,如果能够拉拢一支战斗力强大。纪律有十分严明的雇佣兵。那么在土地的界限划分等问题上拥有很大的优势。
“哈哈,这是我征服梅克伦堡时候训练的一支军队。在解决完了斯拉夫人之后,我实在不忍心解散他们,便命令他们成为雇佣兵。”阿若德并肩与温德尔男爵坐在宴会主人的位置上,他的手边放着一支银酒杯。酒杯是从梅克伦堡宝库中一起带过来的,上面雕刻着洛姆瓦诸神的浮雕,在烛光下映衬的美轮美奂,不可否认斯拉夫人的工艺还是很精湛的,贴身侍从端着一个大陶器酒壶,里面装满了酒。
“原来是这样。”贵族们理解的点点头,这也是许多领主们的通用做法。在战争时期招兵买马,可是战争结束后没有领主会继续维持一支常备军队,光是军队的粮食补给便足够成为负担,于是会将军队解散。可是也有士兵习惯了这种军旅生活,不愿意再返回家乡干沉重的农活过贫穷的生活,于是成群结队变为雇佣兵。
“看来宫相大人对于训练士兵也是富有经验,不愧是有智多星之名。”其他的贵族们连忙恭维道,正在此时斟酒的侍从拿起酒壶,给众多的贵族们倒上酒,拿起酒杯的贵族不以为意的抿了一口葡萄酒,可是却发觉不太对劲,这时候才发现酒杯中的葡萄酒并非常见的红色。
“宫相大人,这是什么酒?”有贵族拿起酒杯吃惊的向阿若德询问道。
“这是白兰地酒,是我梅克伦堡郡的特产。”阿若德微微一笑,这种将红葡萄酒经过蒸馏的烈性酒,让嗜酒的贵族们热爱的简直要发疯了,他们小口的抿着这种酒,脸色立即变得通红。
“哦,上帝,我从来没喝过这样美妙的葡萄酒。”不热爱美酒的贵族不是好贵族,仅仅是为了这种无价之宝的美酒,贵族们觉得今天来到温德尔家族的晚宴也值得了。
自古无酒不成宴,无论东西方人们热爱美酒美食的嗜好总是相同的,当贵族们品尝完第一次出现在这个时代的白兰地酒的时候,厨房中的仆人端着一只大盘子走了进来,并且将盘子放在餐桌的中央,当仆人揭开盖子的时候,里面躺着的是一支烤天鹅,天鹅被烤的焦黄,一股奇特香气弥漫在整个客厅中,贵族们不由的咽了口口水,双眼完全被这优雅的美食吸引了。
“大人们,祝愿你们健康长寿,祝愿我们的公爵大人早日康复。”阿若德举起酒杯向众贵族祝酒道,顿时客厅中响起了相同的祝酒声,仆人们穿梭着将覆盆子、通红的石榴、鲜菇小船摆在桌子上,当贵族们用手撕开天鹅急不可耐的时候,他们中有人又发出了惊呼声,只见在天鹅的腹中填充着一只烤鸡,而在烤鸡之中又填充着鸡蛋,这种新鲜的吃法使得贵族们觉得温德尔家族是走在贵族文化前列的家族,此时在心中再也没有藐视其为暴发户的意思。
当晚宴进行到高/潮的时候,几名被邀请来的艺人坐在客厅的角落中吹奏起乐器,兴高采烈的贵族站起身扭动着自己歪歪斜斜的舞步,而其他人则高声大笑起来,阿若德的脸上也挂着微笑,可是却将自己的目光一个一个的落在这些贵族们的面孔上。
“伯爵大人,对于这些人还有疑虑吗?”迪伦。马特蜷缩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的座位在阿若德的左手边,这位驼背的贵族却对酒似乎并不感兴趣。
“这些人可以信任吗?”阿若德问道。
“伯爵大人,在宫廷之中没有人可以信任,或者说根本没有信任这种说法,贵族们的眼中只有利益。”迪伦。马特摇着头说道。
“我需要多些这些人的信息,迪伦。马特跟我来。”阿若德对迪伦。马特说着站起身,此时的贵族们已经处于伶仃大醉的状态,根本不知道阿若德和迪伦。马特离开宴会。
“我们这是去哪里?”阿若德带着迪伦。马特一起走到通道处,迪伦。马特好奇的看着阿若德,只见阿若德伸手将通道处的一柄放置火炬的铁框扭动了一下,接着一扇暗门打开了。
“进来。”阿若德对迪伦。马特说着,弯下腰走了进去,迪伦。马特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这是一个密室,许多贵族的屋宅中都建有密室,作为在危险时刻藏匿的避难所或者进行秘密活动的地点,一般这个秘密只有本家族的人才知道,而现在阿若德却将这个秘密展现在他的面前,迪伦。马特有些感动的想这是对自己的信任。
“伯爵大人,为什么带我来密室?”密室内有些昏暗,当他们走进来后阿若德将密室的门重新关起来,迪伦。马特看见这里面有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硫磺,只见在密室的一个角落里面堆放着一些橡木桶,奇怪的味道就是从橡木桶里面发出的,而橡木桶旁堆放着一些管子和古怪的装置,而在文件木桌旁堆放着羊皮纸。
“告诉我那些人的情报。”阿若德坐在木桌旁,拿起一支羽毛笔舔了舔墨水,看着迪伦。马特问道。
“是伯爵大人,罗纳德爵士是雷西科家族的族长,雷西科家族经营着梅森公国内的纺织业,不过最近南方意大利城邦的纺织品开始侵入梅森公国的当地市场,罗纳德爵士为自己的家族产业十分头疼。”
“波特莱姆廷臣是一位磨坊主经营着公国内几座磨坊,大部分面包房的小麦粉都使用他的磨坊,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他对于劳齐茨伯爵挑起战争极为厌恶。”
“这可以理解,战争一旦打响那些磨坊很可能会被烧毁。”阿若德将这些廷臣的信息都记录在羊皮纸上,这些人中如果有利益被劳齐茨伯爵触犯的便被暂时列入可信任者,而那些有所求的人单独列一个名单,最后剩下的是需要观察的人。
迪伦。马特虽然在梅森公爵的宫廷中不受重视,但是却对这些廷臣的情况了如指掌,除了那些想要投靠阿若德的贵族外,还有那些还处于中立状态和投靠了劳齐茨伯爵的人情报都讲给阿若德听,当迪伦。马特说完之后走出密室的时候,只留下阿若德坐在密室中看着这份名单。
“咯吱。”忽然在密室的文件柜向旁边移动了一下,一个身穿皮革甲披着斗篷的女人走了出来,阿若德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正是阿若德的间谍总管哈维。
“名单到手了?”哈维向阿若德问道。
“是的,这些人必须在下一次的廷前会议中站在我们这一边,你和血滴子一起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控制住这些贵族。”阿若德将迪伦。马特的名单交到哈维的手中,下一次的廷前会议将会投票通过德意志佣兵团的佣金,以及授予埃布尔伯爵的战争召集法令,这两个法案必须要通过,一旦通过埃布尔伯爵的权利将更加的稳固,劳齐茨伯爵想必是绝不愿意看到的。
第六十二节攻城
梅森公国劳齐茨郡是一个遍布森林和丘陵的领地,往日平静的土地上因为领主劳齐茨伯爵的私欲而烽烟四起,波希米亚人的骑兵四处抢掠焚烧村庄,就连领地中的修道院也无法幸免,修士被杀死祭坛上的银器圣物被洗劫一空,可以说激怒的波希米亚人要让劳齐茨伯爵的领地变为一片废墟。
“公爵大人,该死的劳齐茨伯爵早就将这个郡盘剥的一贫如洗,只有攻下了他的城堡才能给他足够的教训。”波希米亚公爵的营地中,他的封臣向自己的君主建言道。
“该抢的都抢了,连最偏僻的村庄都没有放过,如果再不攻下劳齐茨伯爵的城堡,恐怕战士们的粮草军心都会成问题。”波希米亚公爵的岳父哲若伊摩伯爵对公爵说道,虽然是作为公爵的封臣,但是哲若伊摩伯爵却深受公爵的信赖,甚至被公爵任命为自己的宫相。
“那就进攻,我愿意带领波希米亚骑士们带头进攻。”奥洛穆茨伯爵英俊者奥塔握紧拳头,对波希米亚公爵说道,奥塔伯爵无愧于英俊者的称号一头粟色柔软的头发,鼻梁高挺笔直,一双绿色的眼睛充满了魅力。
“先将劳齐茨伯爵的城堡围困起来。”波希米亚公爵的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他对身旁的侍从骑士下令道。
波希米亚人这一次的兵力达到五千余人,其中二千多是重骑兵和轻骑兵,剩下的是步行波希米亚骑士和侍从兵以及征召轻步兵,这个兵力足够使得他们认为自己可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劳齐茨伯爵的城堡也正严正以待,波希米亚公爵骑在马上威严的看着身边浩浩荡荡的骑兵和步兵,五千余人在各个封臣的带领下布满了城堡下的山谷。马蹄发出的轰鸣声和辎重车车轮的声音响彻整个上空,犹如是夏日的阵阵雷声,就连城堡的高大厚实的城墙都仿佛在发抖颤动。
“弓箭手准备,扶梯奴隶准备。”波希米亚公爵亲自举起自己的剑向自己的军队下达命令。随着公爵的命令传达到各个封臣。一支由弓箭手组成的部队在数面旗子的指引下向城堡方向前进,当到达射程可及之处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盲目的射击,而是将几面用木头扎在一起的木牌摆在前方,当做可以掩护的掩体,弓箭手们躲在木牌的后面朝着城堡射出箭矢。城堡的瞭望塔楼和角楼中的守卫们也不甘示弱,双方的箭矢你来我往。
“士兵们,为了荣誉,为了我们无辜流血的同胞进攻。”英俊者奥塔头戴着半开合面罩的头盔,身上穿着精致的锁子甲,锁子甲外面套着代表家族的纹章罩衫,手中握着锋利无比的利剑。他徒步的走在自己的士兵们中间,向这些士兵们咆哮着激励着,奥塔伯爵身边的士兵并非是普通的下等轻步兵,他们是正处于锻炼阶段的侍从骑士。都是拥有纯正血统的贵族,但是因为家境贫穷无法支付骑士的重型装备,所以只能身穿皮革甲手持大盾,成为中型的骑兵,而一旦下马便成为了重装步兵。
“嗨~~~。”侍从骑兵们高举起自己手中的长矛,大声的回应自己的首领,他们也许装备不如骑士,但是他们的战斗技艺绝对不输给骑士们,他们急切的希望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能力。
“冲锋~~~。”奥塔伯爵见侍从骑兵们已经被自己激励起士气,他将手中的剑高高举起,顿时扶梯奴隶们被驱赶着冒着头顶上的箭矢冲向城堡方向,如果这些梯子被架在城墙上,那么侍从骑兵和征召步兵们便会顺着梯子向上攀爬,可是城墙上的守卫者们可不会那么轻易的让这些奴隶靠近。
“公爵大人,这些扶梯奴隶是我们的骑兵从劳齐茨伯爵的领地上抓捕的村民,我敢肯定当城堡上的守卫者们看见的时候,肯定会士气崩溃的。”哲若伊摩伯爵握着腰间的剑柄,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般,他的双手因为常年持剑骨节粗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扶梯奴隶们身着单薄的衣衫,战战兢兢地的抬着木梯子朝城堡方向走去,身后便是可怕的波希米亚人,他们手中的弓箭和利刃正对准这些人的后背,稍有反抗或者迟疑便会被击杀,就像是哲若伊摩伯爵所说,这些人全部是劳齐茨伯爵领地中的普通农民,他们的村庄被烧毁自己又被波希米亚人抓起来,成为了悲惨的扶梯奴隶,身无片甲的面对战场上的箭矢。
当这些扶梯奴隶哭泣着走向城堡的时候,城堡上开始密集的箭矢逐渐的变得稀稀拉拉起来,果然如同是哲若伊摩伯爵所说的那样,当城堡上的守卫看见那些熟悉的面孔,甚至有些是自己的亲友的时候,终于紧绷的弓弦松了下来,他们手足无措的看着城堡下方逐渐逼近的亲人。
”为什么停止放箭?”正在此时从城墙上走来三个形态各异的骑士,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矮胖头上戴着的半封式头盔,脸上扣着一个猪脸式面罩,身上的锁子甲特意改小,在颈部、肩部、手臂位置是装备着鞣制皮革甲,当他揭开自己的面罩的时候,露出和自己面罩一模一样的脸。
“格罗佛大人,魔鬼般的波希米亚人抓住了我们的乡邻。”城堡上的一名守卫副队长,戴着圆形宽沿锅盔,他的身上穿戴着锁子甲短衫,这位尽职尽责的队长焦急的对格罗佛说道。
“那又如何?继续放箭,在战场上只有敌人。”但是格罗佛只是翻了翻白眼,丑陋的脸上毫无同情与悲悯。
“可是大人,那些人都是我们的亲朋好友,有些人甚至数代服侍伯爵大人的家族。”守卫副队长想要争辩几句,可是格罗佛的眼中开始变得冷漠起来,但是却没有任何动作。
“你说的对,队长这是我的疏忽。”忽然格罗佛笑了起来,他走上前伸出手似乎想要拍拍队长的肩膀,可是因为身高的缘故有些够不着,队长连忙弯下腰,就在此时格罗佛的袖子中滑出一柄锋利轻薄的小匕首。
“哦~~~。”锋利的匕首刺入队长的左边脖颈处,一刀刺穿了他的动脉,鲜血喷涌而出,队长的喉中发出咳咳的声响,他徒劳的用手抓住自己的脖颈处,而格罗佛却满不在乎的将手中的匕首在队长的身上擦拭了一下,然后伸手将队长从墙头推了下去。
“放箭~~。”格罗佛宰掉了守卫队的副队长之后,转身对着城墙上的守卫们大声吼道,此时再也没有人敢质疑格罗佛的命令,城堡中在一此箭矢飞舞,那些发出尖啸破空声的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墙外的扶梯奴隶,身无片甲的奴隶们纷纷扑倒在地上,看着扶梯奴隶们被击倒在地,哲若伊摩伯爵的眉头皱起来,而英俊者奥塔伯爵却在已经不耐烦了,既然奴隶们不可靠那么就自己来吧。
身穿锁子甲手持大盾的侍从骑兵骑在马上,冲锋向劳齐茨伯爵的城堡,他们一手高举盾牌抵挡上方的箭矢,一手抓住一捆木柴,当奔跑到城堡城墙位置的时候扔下柴捆,拨转马头向回来的路上奔驰而去,城墙上的守卫者们不知道这些骑马的波希米亚人想要做什么?骑马的侍从骑兵们的随度极快,很快八十多名骑兵便将许多捆柴堆砌在城门楼下。
“小心,他们要用火攻,别让手持火把的人靠近。”当看见最后一波骑兵手中拿着火炬的时候,格罗佛趴在墙垛出看见,他立即向守卫者们警告道,并且让仆役们从城堡的井中打来水准备扑灭火焰,可是那些柴火中都浸满了油脂,当火把被扔到上面的时候,立即火焰腾起灼烧着城堡大门,劳齐茨伯爵的大门是用结实的杉木和铁箍制作的,普通的攻城器械想要击破还要费许多周折,可是没想到波希米亚人竟然使用火攻。
“烧,烧。”英俊者奥塔伯爵的眼中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看着被点燃的火堆将城门烤的漆黑,浓浓的黑烟让门楼上的守卫者四处躲避。
“伯爵大人,公爵让我们前来相助。”就在此时两队波希米亚弓骑兵奔向前方,为首的骑兵队长高声向奥塔伯爵喊道,便引领着弓骑兵们冲向城堡方向,这些弓马娴熟的产自东欧的骑兵,继承了马扎尔人的战术,他们一边策马一边冲着城墙上方射出箭矢,如飞蝗般的箭矢不时的击中城墙上的守卫,而在高速的奔跑之中,角楼中的弓箭手们的箭矢却纷纷落空。
“骑士们跟着我冲锋,胜利和荣耀属于波希米亚公爵大人。”奥塔伯爵高举着手中的利剑,向自己手下的骑士和士兵们发出总攻的号令,此时劳齐茨伯爵城堡的大门被烧的发出咯吱的声音,可以预见只需要一队效死之士用撞木猛烈冲撞,城堡的大门将轰然倒塌。
第六十三节陷阱 (二更)
撞木被侍从兵们举起,这些作为骑士预备的战士手臂强壮,抓起沉重的原木向后退几步,接着狠狠的撞向大门,他们的身旁是举起大盾的同伴,大盾上插满了箭矢,不过这种大木盾上覆盖着柔韧的皮革,箭矢根本无法伤害到盾牌后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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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兵们最大的优势并非单单是强壮的体魄和装备,真正让他们如此勇猛的是渴望提高社会地位和财富的欲望的原动力,侍从兵成员大多是来自贵族家庭,但是他们的家族属于低阶贵族,没有多少资源可以留给自己的子弟,这时候侍从们只能通过战争来实现自己的价值。
“嘿,嘿~~~。”侍从兵们发出呼喝声,撞木碰撞在大门上发出剧烈的响声,即使是再坚固的木门也会因为火烧和撞击摇摇欲坠,奥塔伯爵的身边围绕着一群身穿锁子甲的内府骑士,他就站在那些距离大门不远的地方,周围是举着盾牌的骑士保护,他的眼中充满了焦急和迫切。
“轰~~~。”终于在最后一击之下,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倒塌了下来,波希米亚人发出了欢呼声,而城墙上守卫者们射下的箭矢明显慌乱了起来,上面日耳曼人的军官不停的在命令着什么,并且响起了士兵下石梯的脚步声音,奥塔伯爵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看来日耳曼人正在做垂死的挣扎,他们企图用士兵堵住被击破的大门。
“骑士们冲锋,攻进去,胜利属于我们。”奥塔伯爵欣喜若狂的推开用盾牌挡住他的骑士,高举着手中的利剑,下达了冲锋的命令,那些渴望财富和荣耀的骑士和侍从兵们扔下一起。拿起手中的武器冲击大门方向,很快在城门门楼内,以及城门之外拥挤着波希米亚人的精英战士,不过他们冲入门楼处的时候才发现。日耳曼人的城堡门楼比波希米亚人的要先进。他们烧毁和攻破的城堡门楼的外门,在一段比隧道要短的拱形通道。还有一道用铁栅栏作成的门,铁栅栏是竖的和横的粗大铁柱子交织铸造而成的,光是这种技术便使得波希米亚人望尘莫及。
“这是怎么回事?”侍从兵们看着这些手腕粗的铁栅栏,眼中充满了疑惑不解。他们试图用自己手中的长矛和刀剑砍,可是这些武器在铁栅栏上只留下一点点的印记而已。
“格罗佛大人,老鼠已经进洞了。”在城墙上一名守卫快速的跑到格罗佛这个丑陋的矮个子骑士身边,对他禀报道。
“很好,发动陷阱。”格罗佛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这让他丑陋的脸扭曲起来,不过他的命令是明确的。守卫们得到他的命令后,只见在门楼上方的三名守卫紧握住一根铁棍摸样的东西,三名身体强壮的大汉使劲全身的力量将铁棍从一个方向扳向另一方向,只听的门楼颤动了一下接着发出轰隆的响动。就像是山上落下来无数的滚石,在一瞬间被释放在地面上一般,门楼处腾起一片尘土,同时响起人类戛然而止的惨嚎声。
“该死的,他们竟然在门楼处设置了陷阱。”奥塔伯爵用胳膊掩住自己的口鼻,他的眼中满是恐惧和疑惑,日耳曼人在门楼上方堆满了石头,当侍从兵们攻破外围木门,拥挤进了刻意加长的城门洞内的时候,可恶的日耳曼人放下机关,成吨的石头从门楼上方倾泻而下,不但将攻入门洞的侍从兵们全部砸死,而且把被攻破的城门用这些乱石堵死。
“伯爵大人小心。”就在奥塔伯爵气恼万分的时刻,一名内府骑士将他一把扯向另一边,而奥塔伯爵只感到自己的肩部一顿,就像是被一根木头击中一般,当他倒在地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上插着一根箭矢,箭矢的尾部还在微微颤动。
“伯爵大人受伤了,撤退,撤退~~~。”内府骑士们一边用盾牌挡在奥塔伯爵的身前,一边拉着他向后拖曳,从城堡的角楼和防御塔中弓箭手们射出箭矢,但是都被骑士们的大盾挡住,这一次的进攻完全以失败而告终,波希米亚人看着巍峨高耸的城墙咒骂不已,缺乏锻造和工程技术的波希米亚人没有多少攻城手段,但是他们相信如果是在原野之上的战斗,胜利必然将属于波希米亚。
“这些愚蠢的蛮子,以为能够攻破我格罗佛把守的城堡。”格罗佛看着逐渐撤退的波希米亚人得意的发出怪笑声,坚墙之后逞勇易,此时描述起他们最是贴切不已。
波希米亚公爵的营地奥塔伯爵的帐篷中,伯爵的额头冒出了一些汗水,几名仆役小心的将他身上的锁子甲取下来,箭矢虽然射中了伯爵的肩膀,但是因为锁子甲的缘故并没有插入肉中太深,医师只是轻轻用手一拔便取了下来,不过锁子甲黏住了皮肉,在脱下的过程中让伯爵直吸冷气。
“请忍着点伯爵大人。”医师将一些草药敷在了伤口上,他对这位脱下衣甲皮赤着上身肉细白的英俊者说道。
“为什么不继续进攻,这么点伤便把我拖下战场,我要责罚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奥塔伯爵气愤的对自己身边的内府骑士们骂道,许多骑士在战场上身负重伤也不轻易退怯,他只是被射中一箭而已,竟然被自己的手下不名誉的拖下战场,这让其他的贵族们知道该如何看待他。
“呜。”内府骑士们低下头,不敢分辨分毫,不过都有些露出委屈的神色。
“怎么,你们还不承认?”奥塔伯爵恼怒的站起身,伸出手便将旁边为了减轻他的痛楚,放着的一个银酒杯扔过去,红葡萄就洒在了内府骑士们的身上,不过没有人敢退缩,只得承受了伯爵的怒火。
“好了,奥塔伯爵,是我让内府骑士们照顾你的,如果你有危险立即让他们将你拖下战场,因为我知道你那一旦发怒便不管不顾的粗暴性格。”就在此时从帐篷外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波希米亚公爵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所有人连忙站到一旁并鞠躬行礼。
第六十四节攻与受
波希米亚公爵摆摆手让帐篷中的众人都离开,只剩下了肩部覆着草药的奥塔伯爵,当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公爵的眼中露出奇怪的神色,他站在奥塔伯爵的身后伸出自己强有力的手,放在奥塔伯爵的肩部,手指划过伯爵的肌肤就如同是抚摸爱人一般,而奥塔伯爵却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扭过脸,那张英俊的面孔看着身后的公爵,白皙的脸颊出现了一点玫瑰红,公爵下巴上的胡须贴在奥塔伯爵的面颊上,弄得奥塔伯爵心痒难耐。
“这里是战场上,真的要这样做嘛?”奥塔伯爵张开嘴巴含住公爵的手指,喉间发出奇怪的声音,此时公爵的双臂越来越紧。
“正因为是战场,所以比平日更加的饥渴难忍。”波希米亚公爵喘着粗气,当箭矢射向奥塔伯爵的时候,他的表面虽然平静镇定,但是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那一刻他差点以为自己失去了这个亲密的伙伴,现在他下定决心让奥塔伯爵远离这残酷的攻城战斗。
“呜~~~。”帐篷中两位从小一起长大,并且发现自己特别取向的大贵族,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同志,他们的这种不为世俗所接受的亲密关系,维持了已经有了很长时间,即使公爵为了家族延续和政治稳定娶妻生子,可是依然保持与奥塔伯爵的特别关系,只是悄悄转入了地下。
“我们这样还要多久。”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奥塔伯爵赤/裸着身体,他从地上拿起一支酒杯,将里面的红色葡萄酒一饮而尽,并且拿起一块细亚麻,剧烈的运动让他有些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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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找个贵族小姐结婚。”波希米亚公爵看着自己的爱人。他对奥塔伯爵建议道。
“就像你一样背叛我们的感情吗?”奥塔伯爵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满,他无法接受公爵的同时,再去接受一个贵族小姐,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那样过着和其他人一样的生活。
“是义务。我的爱人。你的领地需要继承人,而且为了我们不再被世俗的人所审视注目。”波希米亚公爵抓住奥塔伯爵的手。轻柔的说道,此时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位手握重权的公爵,他就像是在嘱咐自己闹别扭的妻子一般,也许在他们的心中确实是如此认为。
“那您还不如直接命令我去冲击日耳曼人的城堡。”奥塔伯爵咬着自己的嘴唇。为了波希米亚公爵他认为能够抛去自己的性命,仅仅只是为了公爵的荣誉,可是波希米亚公爵的这个建议让他无法接受。
“哈,我有的是效死的骑士,可是我的奥塔伯爵却只有一个。”波希米亚公爵连忙伸出手,抚摸着奥塔伯爵的面颊安慰道。
波希米亚公爵并不指望自己手下,这些擅长原野作战的士兵。能够一次拿下劳齐茨伯爵的城堡,在几日之内波希米亚人发动了数次的强攻,就算是将梯子搭在了城墙上,举着盾牌的侍从兵和骑士登上梯子作战。可是城墙上每当危机时刻总是出现了二个悍勇的骑士,将波希米亚人的攻击打下去。
“为了荣誉,砍下梅森人的旗帜。”一名身穿锁子甲,戴着护鼻尖顶铁盔的波希米亚骑士,登上城头他一剑砍倒,将一名企图用长矛刺向他腹部的守卫,他瞄准的是插在角楼上插着的劳齐茨伯爵的旗帜,如果旗帜被砍下必然会影响防御者的士气。
“呼~~~。”忽然从波希米亚骑士的旁边飞过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骑士下意识的用剑抵挡,可是根本没有用,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他的剑身,而惯性不减之下身负锁子甲重甲的骑士竟然从墙头上横飞出去,这时候跟在他后面的波希米亚人看见一个巨大的阴影挡在他们面前。
“帕齐。”野猪家族的最小弟弟帕齐,这个身材如铁塔的巨汉,戴着一顶沉重的樽式头盔,只在眼睛部位露出缝隙,身上穿着锁子甲和皮革的复合式盔甲,而令波希米亚人胆寒的是他的手中,拧着一根粗重无比的狼牙棒,狼牙棒上的尖刺挂着血肉和白色的脑髓组织,帕齐巨怪般的力量横扫这一段的城墙,只要波希米亚人稍一露头便遭到巨狼牙棒的痛殴。
帕齐完全压制住了那些企图登上城墙的波希米亚骑士们,这种可怕的怪物也只有野猪家族才能够诞生,不过他的怪力确实保住了城墙的安全,最后导致这一段的城墙没有波希米亚人敢再次发动攻击,但是在另一端的城墙上波希米亚人遇到的是是更加可怕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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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名波希米亚侍从兵捂着自己血流满面的脸,翻到在城墙上打滚,当他晕厥过去的时候,露出可怕的面孔,他的眼睛部位成了一双血窟窿。
“今天可以存到好多眼珠子。”欧格登擦拭了一下自己那细长的利剑,他的剑总是能够准确无误的刺中敌人的眼睛,而他似乎对于哪里有着格外的偏执,即使是在战场上也毫不例外,当欧格登转向其他人的时候,那些波希米亚人的眼中露出了深深的恐惧,甚至有人直接从城墙上跳下去,冒着损筋折骨的危险也不愿意面对挖眼珠子的欧格登。
野猪三兄弟狂暴残虐的品性,在战场之上这种残酷的品性倒是让敌人胆寒,更何况劳齐茨伯爵的城堡防御无懈可击,就算是突破了野猪三兄弟的防线,城堡的角楼和防御塔楼交叉射击的箭矢也能要了他们的命,每一个城堡的防御塔楼当把入口封锁起来的时候,便是一栋独立的防御体系,如果波希米亚人想要占领城堡的话,就要将这些防御塔楼一个个的攻破,战事陷入了胶着的状态,为了避免牺牲更多士兵无辜性命,波希米亚公爵与哲若伊摩伯爵商议后决定改变策略,不再进行强攻,使用最传统的围城战术。
“可是围城有一个问题,劳齐茨伯爵的城堡中粮食充沛,但是我们所带的辎重与食物却不足够维持消耗,如果从波希米亚公国调集粮食却有些遥远费时。”哲若伊摩伯爵对波希米亚公爵说道。
“不用担心,我已经派遣奥塔伯爵带领一支由五百骑兵组成的征粮队进攻普劳恩郡。”波希米亚公爵不以为意的说道,所有的梅森公国的贵族们都躲在自己的城堡中瑟瑟发抖,他们早已经丧失了对抗波希米亚公爵的勇气,在这个梅森公爵一病不起,埃布尔伯爵无法有效统合贵族们的力量的情况下,这也许是他们明哲保身的唯一办法。
“普劳恩郡的上一任伯爵是被过马扎尔人杀死的,相信对于骑兵有着深刻的恐惧,掠夺这个郡应该没有问题。”哲若伊摩伯爵点点头,认为掠夺敌人领地上的物资来围攻敌人的城堡,这个主意是非常绝妙的,不过哲若伊摩伯爵的眼中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担忧,波希米亚公爵对于奥塔伯爵的宠爱竟然达到了这种地步,谁都知道凭着梅森公国那些懦弱的贵族,奥塔伯爵的进攻简直就像是春游一般的闲庭信步,根本不会遇到任何的抵抗,甚至有可能会有些懦弱的领主选择投降来保全自己的家族。
不过奥塔伯爵骑在马上却并没有体会到波希米亚公爵的体贴,年轻气盛的他渴望战斗渴望胜利和荣耀,可是公爵竟然将他派到乡下从农民那里掠夺一点可怜的口粮,这让奥塔伯爵充满了挫折感,但是波希米亚公爵的命令是明确而毋庸置疑的,他只得带领着自己的家族骑兵以及侍从骑兵、波希米亚骑士和弓骑兵朝着普劳恩郡奔驰而去,骑兵的机动性优势终于发挥了出来,当梅森公国的贵族们还以为波希米亚正在围攻劳齐茨伯爵的城堡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波希米亚人的骑兵已经突入了自己的领地,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召集军队,这也是没有常备军的封建制体系的巨大缺陷。
“什么?波希米亚人正在扫荡我们领地的村庄,可是他们不是在对付劳齐茨伯爵吗?”年轻的普劳恩伯爵的声音尖锐起来,他蓝色的眼中满是惊讶,虽然猜测到波希米亚人可能会进攻他们的领地,但是他和自己的廷臣们都认为那是攻下劳齐茨伯爵的领地之后的事情,可是现在却发现敌人已经兵临城下了,这种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让他的宫廷一片混乱。
“我的儿子,听说那些同马扎尔一样残暴的波希米亚人攻入了我们的领地是真的吗?”普劳恩伯爵的母亲带着几名贵妇人走进了领主大厅,她的头部和下巴用白色的头巾包裹住,穿着宽大的呢绒提麦长裙,虽然是普劳恩伯爵的母亲,但是她的年纪事实上不到三十岁,早婚在这个时代是十分普遍的事情,而当上一任普劳恩伯爵被马扎尔人杀死的时候,普劳恩伯爵才刚刚降生不久,是他的母亲作为摄政稳定了普劳恩郡的政治,一直到她的儿子成长为真正的男人之后才退出政治舞台,不过她的影响力在普劳恩宫廷中依然巨大。
ps:
抱歉,周末带孩子,小孩正是调皮的时候,一刻都闲不下来,根本没时间码字,看来还是要多存稿子。
第六十五节勇气与投票
普劳恩伯爵的母亲名叫凯丽。德。克里斯蒂,是一名来自巴伐利亚公国的贵族,她的父亲本身也是巴伐利亚公爵的廷臣,从血统上来说高贵而久远,她的容貌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苍老,反而有一种成熟女性的丰腴和美貌,她的眼中充满了睿智,当宫廷混乱一团,众廷臣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的出现无疑是使得廷臣们有了主心骨,就连普劳恩伯爵也松了一口气。
“母亲您怎么来了?”普劳恩伯爵看着自己的母亲凯丽。德。克里斯蒂的出现还是有些意外,平日里这位退出政治中心的贵妇人尽量的呆在自己的房间与侍女们刺绣闲聊,或者前往修道院以专注宗教祈祷,虽然说波希米亚人进攻领地是重大的事件,但是也不至于让这位已经交出权力的贵妇人出现。
“我是担心你我亲爱的儿子。”凯丽夫人伸自己的右手,轻抚在普劳恩伯爵的脸上,接着深深的吻了自己儿子的额头一下,她的左手握着一段玫瑰念珠。
“在这城堡之中,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普劳恩伯爵不解的摊开自己的双手,对自己的母亲不解的回答道。
“这么说你打算据守在城堡之中喽?”凯丽夫人的秀眉皱了皱,她放下自己的手,口气渐渐的变得严厉起来。
“没,没错,廷臣们商议后的结果。”普劳恩伯爵耸耸肩膀,他环视了一下大厅中的贵族廷臣们,这些身穿艳丽长袍的贵族们纷纷点头,没有人认为能够在野战中打赢波希米亚人的骑兵,更何况他们的兵力严重不足,领地中的军事总动员无法在敌人入侵的情况下发动。光凭借城堡中的七百名军士是不可能打赢敌人的。
“你们都是这个想法吗?”凯丽夫人转过身,目光一一落在了廷臣们的身上,被凯丽夫人的目光逼近,贵族们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我们没有骑士。尊敬的夫人。”有贵族鼓起勇气。对凯丽夫人说道。
“没有骑士就不打仗了吗?在查理曼王时代,骑士才刚刚流行。但是人们依然勇敢作战。”凯丽夫人不屑一顾的驳斥道。
“母亲那些从东方来的波希米亚人是魔鬼,你没有见过他们是如何作战的,骑兵铺天盖地,马蹄声地动山摇。”普劳恩伯爵的脸色有些苍白。他从小便听下人们讲述过马扎尔人的传说,上一代普劳恩伯爵惨死在马扎尔人手中,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我看你还没有听到波希米亚人的马蹄声便已经畏缩了。”凯丽夫人摇着头对自己的儿子说道。
“我会死的母亲。”普劳恩伯爵心情沉重的说道,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母亲要鼓动自己上战场,与波希米亚人作战唯一的结果便是死亡。
“但是你的死会荣耀你的父亲和家族,你的名字将留在家族族谱上最光辉的一页,抵御入侵者难道不是贵族们的神圣职责吗?”凯丽夫人大声的说道。她的声音在拱形领主大厅内回荡着,在大厅中的众贵族不由羞愧万分。
“如果这是你的期望,我会拿起长矛和剑,同可恶的波希米亚人作战。(
平南文学网)”普劳恩伯爵被自己母亲的话所激励。毕竟年轻气盛的他向众人宣布道。
“嗨~~,我们愿意追随伯爵大人,用生命履行自己的誓言。”廷臣中的年轻贵族拔出自己的佩剑,高高举起向伯爵和凯丽夫人发誓道。
普劳恩伯爵和众廷臣们的声音激荡在大厅之中,出乎波希米亚公爵和哲若伊摩伯爵意料之外,普劳恩人竟然决心用鲜血捍卫自己的荣誉,普劳恩伯爵的城堡中剑士们在磨砂石上认真的打磨自己的剑,弓箭手开始整理自己的箭矢,并且将军械库中松开的弓弦重新挂上,轻骑兵们仔细的洗刷自己的爱马。
“给埃布尔伯爵送去一个信息,如果梅森公国内还有带种的贵族,那么就来这里与我们并肩作战吧。”普劳恩伯爵亲手在信件的封口热蜡上盖上自己的印信,交给一名信差让他快马加鞭的送往梅森堡,但是普劳恩伯爵的心中并没有多少期许,他走到窗户口处,正好从这里可以看见城堡中厉兵秣马的情景。
“我的丈夫,为何母亲要让你去送死,难道就没有别人代替你去吗?”在普劳恩伯爵的身后,一双纤细白皙的双臂环抱住伯爵,伯爵夫人带着埋怨的口吻。
“母亲说的对,人们敬仰我的家族不仅仅是因为血统,我的家族从很久以前便守护着这片土地,作为家族的族长我不会让波希米亚人蹂躏家园的,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普劳恩伯爵抓住那双柔软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便亲吻着,当他转过身的时候,目光充满温柔的落在伯爵夫人隆起的腹部。
普劳恩伯爵的信件被送到梅森堡的时候,便犹如一颗巨石抛入了水中,激起了万丈波涛,贵族廷臣们对此激烈的进行了争吵和辩论,埃布尔伯爵蜷缩在摄政宝座上,手中拿着那份普劳恩伯爵送来的信件,透过字里行间埃布尔伯爵能够感觉到普劳恩人血管中奔腾的热血,可是自己却只能无助的看着手下廷臣扯皮。
“我们应该援助普劳恩伯爵,他是我国重要的封臣,如果普劳恩郡陷落,那么将打击整个公国的声望。”
“普劳恩伯爵应该呆在自己的城堡中,用城堡的力量削弱波希米亚人,这种出城迎战是极为鲁莽的,当然我个人对伯爵大人的勇敢十分钦佩。”
“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伯爵死去?”
“。。。。。。”
阿若德冷眼旁观着吵做一团的宫廷,很明显从表面上看起来,梅森宫廷中的贵族们分成了对立的两派,但是事实上还有许多人保持着沉默与中立,他们正在审时度势从这一次的危机中能够得到多少利益,想到这里阿若德不由的看了看上方的埃布尔伯爵,摄政对于宫廷的掌控力其实完全处于瘫痪。
“诸位大人们请静一静。”埃布尔伯爵终于忍无可忍,他站起身张开双臂大声的命令道,廷臣贵族们这时候才停止了争辩,看着这位摄政伯爵。
“宫相阿若德大人,你的军队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埃布尔伯爵见众人停止了争吵,对戴着宫相项坠的阿若德询问道。
“我的军队已经准备就绪,但是我需要开拔的军费,以及征召一支越多越好的弓弩队。”阿若德点点头向埃布尔伯爵行礼后说道。
“战争军费需要廷臣的投票和我的同意,在这非常时刻两个条件必不可少,我同意征召战争税用于支付德意志佣兵团的军费。”埃布尔伯爵立即向众人宣布道,然后向廷臣们伸手示意开始投票,这种快刀斩乱麻的风格,让众廷臣们说不出话来。
“阿普顿男爵一票,奥布里大人一票。。。。。。”宫廷中的侍从开始唱票,同意征收战争税用于支付军费的贵族廷臣举起自己的手,可是大部分的廷臣还是出于观望的状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些蛀虫。”阿若德在心中大骂不已,可是却毫无办法,他不由自主的搓起了自己的双手,很明显有人说服了这些贵族,让他们保持中立两边不得罪。
“怎么办还差少许的票数便能够通过了。”阿若德有些焦急起来,中立的贵族们在没有拿到好处之前是不会迎合他的,就在此时出现了票数倒向拒绝的一方,如果战争税征收没有通过,那么德意志佣兵团每一日的花费都只能算在阿若德的身上,这可让阿若德赔了夫人又折兵。
“尊贵的摄政,我要求休会,休息片刻后再进行投票。”正在此时新加入的博哥家族的老班杰明,忽然颤巍巍的走出来对埃布尔偶比较说道。
“哦,原因呢,您是否有恰当的原因。”埃布尔伯爵看了一眼下方的阿若德,很明显这个被宫相新提拔上来的廷臣,是受到了阿若德的指示,只是就算是休会也最多是一顿饭的功夫,这么短的时间内阿若德能够有什么好办法扭转乾坤。
“我感到身体不太舒服,有种想要晕倒的感觉,希望摄政大人能够让我稍稍休息一会,再加入投票中。”老班杰明好似随时都可能晕倒的样子,对埃布尔伯爵和其他廷臣说道,此时廷臣们中发出了嘘声,要知道只要一个成员暂时不能投票,那么投票便只能重头再来,阿若德正是利用了这一个传统习惯法律。
在老班杰明的强烈要求下廷臣们只得在大厅中耐心等候,为了不让廷臣们不满的怒火燃烧起来,一群宫廷侍从穿梭在廷臣们中间将一些食物和酒递上前,而此时的大厅中就仿佛是后世的鸡尾酒会一般随意,廷臣们随意的交谈着对于政局的看法,而老班杰明像模像样的躺在一张木凳上,长吁短叹好像真的生病了一般,当太阳西斜的时候终于老班杰明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多了,投票再一次的开始了,当结果出来的时候,让埃布尔伯爵和劳齐茨伯爵大吃一惊,贵族们竟然通过了军费开支,阿若德终于可以带领德意志佣兵团走上抵抗波希米亚人的战场,只是让埃布尔伯爵等人迷惑不解的是,阿若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第六十六节暗流 (二更)
在前一天阿若德将参与投票的廷臣们的名单经过了哈维和血滴子们的一番调查,虽然时间太短调查有些仓促,但好在有迪伦。马特的帮助,对于在投票中最关键的几名中立的贵族好恶都调查清楚了,如果投票过程中发生不利于阿若德的情况出现,老班杰明便假装生病,让投票暂停下来让阿若德有机会派人接近中立派的贵族,而那些穿梭着送食物和酒的宫廷侍从中,有血滴子成员混入其中。
“要点酒吗,大人。”一名廷臣百无聊赖的玩弄着自己脖子上的黄金十字项坠,十字架的边缘已经被磨得光滑无比,就在此时他的身边靠近过来一名端着酒杯的侍从。
“不,不要了,这该死的投票什么时候结束?”廷臣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可是侍从并没有离开反而靠近他,将手中的酒杯递上去。
“请仔细看看,大人。”侍从用手指上戴着铁环,将酒杯蹭了蹭露出黄澄澄的亮光,本来廷臣并没有留意这个黑漆漆的杯子,可是此时却完全被吸引住了,甚至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你想做什么?”廷臣的声音低了下来,接过侍从递上来的黄金杯子,这种独特的雕刻和黄金成色让他着迷。
“阿若德大人向您问好,希望您可以将自己手中的一票支持慷慨的宫相大人。”侍从说完后便退后消失在人群之中,身上的方形侍从袍子同其他的人宫廷侍从混在一起再也无法分辨。
手段也许有些不堪,贿赂甚至威胁使得法案投票通过,但是阿若德并不后悔,波希米亚人的进攻越来越紧迫,梅森公国没有时间耗费在这无聊的投票程序上。必须尽快的出动军队,在战火还没有燃烧整个公国之前抵挡住敌人的进攻,当尘埃落定的时刻,埃布尔伯爵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久违的笑容。但是劳齐茨伯爵却面色大变。
“为什么那些中立的贵族们会突然转而倒向阿若德?”劳齐茨伯爵在会议结束之后。边走边对罗伯特修士询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阿若德在背后捣鬼。”罗伯特修士紧跟在劳齐茨伯爵的身后。当会议开始的时候他躲在阴暗的角落之中,看着将自己逐出修道院的可恶的阿若德,仇恨的怒火便一直在心中燃烧。
“我当然知道是阿若德捣的鬼,但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在短短的时间内不可能说服中立的贵族,去把布鲁克大人请来我要询问一下。”劳齐茨伯爵一直认为自己可以掌控宫廷的政治走向,但是此时他却觉得这种掌控力开始脱离控制了,这种情况是他决不允许发生的。
“嘿。”就在劳齐茨伯爵和罗伯特修士走过回廊的时候,在另一边的塔楼上的窗口,哈维抱着自己的胳膊发出轻蔑的冷哼声,劳齐茨伯爵可谓是消灭她的梅森城镇恶棍行会的罪魁祸首。在以前劳齐茨伯爵的高贵地位使得哈维只能将复仇的信念隐藏在心底,可是现在她找到了一个公平的平台,哈维发誓要让劳齐茨伯爵血债血偿,当然是慢慢的遭受一番痛苦折磨之后。让他从权势的巅峰跌落下来便是第一步。
“很抱歉劳齐茨伯爵大人,我根本不打算掺和到您和宫相大人的争斗中,希望您不要在询问关于这件事的任何消息了。”廷臣布鲁克对房间中的劳齐茨伯爵说完之后,便离开了他的卧室,这位布鲁克是中立廷臣们的领袖,但其实早就已经倒向了劳齐茨伯爵,甚至劳齐茨伯爵打算在罢黜埃布尔伯爵的继承权过程中使用这一个秘密武器,可是现在布鲁克却完全的背叛了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布鲁克大人也背弃我们了?”罗伯特修士也深感意外,这种情况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当布鲁克走出劳齐茨伯爵的卧室后,经过一个不起眼的宫廷侍从身边的时候,布鲁克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我已经照你们说的做了,可以放了我的私生子了吧。”布鲁克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愤怒的语调,不过宫廷侍从并没有生气,弯下腰就像是在给这位尊贵的廷臣鞠躬行礼。
“请放心布鲁克大人,我们只是请您的儿子做客几天而已,当阿若德大人的军队出发之后会返还您的儿子的。”宫廷侍从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布鲁克看着对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城堡之中越发的阴冷起来,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浓浓的血腥味。
战争税在通常情况下就算是通过了,也很难在公国内备齐,而且还会遭到地方贵族们的反感,可是这一次却与往常不同,波希米亚人和马扎尔人的残暴使得贵族们很快缴纳了战争税,他们都期盼波罗的海征服者、智多星阿若德伯爵能够带给他们奇迹,将可怕的波希米亚人赶出领地。
“噢,伯爵大人,见到您太好了。”当阿若德在城堡工坊检查工匠们制作的偏箱车的时候,哈维带着一个男人来到了阿若德的面前,这个男人油光滑面一看便是小白脸类型,看见他阿若德倒是吃了一惊。
“韦伯斯特你怎么来了?”阿若德记得这个自称艺术家的家伙,他不是被任命为梅克伦堡的政令宣传官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梅森堡。
“哦尊贵的伯爵大人,您一天不在,我便觉得灵魂失去了向导,您就仿佛是我生命中指引的十字架,为了追随您的荣耀,我自愿前来梅森堡,听候您的一切差遣,请不要客气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我做。”韦伯斯特的脸上露出献媚的笑容,并且行着自认优雅的宫廷礼节,不过很快哈维便揭穿了他的谎言。
“别听他的花言巧语,这家伙在梅克伦堡郡勾搭了一个有夫之妇,并且还是一名有声望的贵族的妻子,现在人家的丈夫正四处找他决斗,他这才一路逃过来的。”哈维抓住韦伯斯特的领子,用力的摇晃了几下,这让韦伯斯特尴尬的笑了笑。
“哦,韦伯斯特你私自离开梅克伦堡郡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现在立即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去。”阿若德听了心中也有些好笑,这个花花公子般的韦伯斯特一看就不是好鸟,可是没想到会如此狼狈不堪。
“噢不,伯爵大人不要赶我走,要是回去了我肯定会被劈成两半的,你没见到那女人的丈夫,简直就是一头人立的狗熊。”韦伯斯特的喉间发出悲鸣,一把扑上去抱住阿若德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道,周围的平民们看着这一幕发出哈哈大笑,工匠们也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中的活,带着看热闹的笑容看向这里。
“够了,够了你好歹是个男人,这样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那你就暂时当我的男仆好了,现在也没有别的工作给你安排的。”阿若德完全被这个毫无节操的艺术家打败了,他只得张开双臂无奈的说道。
“感谢您伯爵大人,一万个感谢。”韦伯斯特连忙站起身,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着鼻子,向阿若德感激道。
“好了哈维,你应该不光是带这个家伙来逃难,还是有别的事情向我禀报?”阿若德了解哈维,也许捉弄一下韦伯斯特是哈维的乐趣,但是她绝不会因此忘记自己的职责。
“是的,我的一只夜枭带来了消息,是关于普劳恩伯爵的。”哈维向阿若德禀报道,一听说军事情报阿若德连忙与哈维一起到工坊僻静的角落。
“普劳恩伯爵,怎么回事?”阿若德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普劳恩郡与劳齐茨伯爵的领地相邻,难道是波希米亚人开始转移进攻路线,如果普劳恩郡不能抵挡住波希米亚人进攻的话,那么波希米亚人的兵锋下一个将是这个梅森郡。
“波希米亚人的骑兵袭击了普劳恩伯爵的领地,这位年轻的伯爵率领自己麾下士兵准备与波希米亚人大干一场。”哈维将自己掌握的情报向阿若德说道,血滴子兄弟会刚刚撒出去,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必然普劳恩伯爵有多少人,波希米亚人出动了多少骑兵。
“真是年轻气盛的伯爵。”阿若德听了不由得摇了摇头,不过普劳恩伯爵的家族素来以勇猛刚烈著称,虽然与骑兵为主的波希米亚人作战恐怕会有失败的可能,但是这种直面敌人毫不退缩的精神却实在值得嘉奖。
“他们有赢的可能性吗?”哈维好奇的问道,在这个诸贵族闻风丧胆的时候,普劳恩伯爵的勇敢作战确实是引入注目,无论成败一个肯仗剑保护自己领民的伯爵,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
“很难,骑兵的机动性太强了,如果毫无准备恐怕会面临覆灭的危机,我们只能祈祷上帝保佑他们。”阿若德的目光看向在城堡塔楼尖上的太阳,教堂的钟声此时响起,远处是森林、平原、溪流和村庄,这一刻的平静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也许普劳恩伯爵也是为了保护这一份宁静。
第六十七节普劳恩战役
哈维的情报是准确的,普劳恩伯爵率领着自己的这一支七百人的军队走出城堡,他们排列成两列长蛇般,城堡中的平民们默默的守候在泥泞的道路两旁,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哀伤,谁都知道在野外骑兵的强大,这些走出城堡坚实城墙之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波希米亚人的骑兵的战士们,他们的勇气受到了众人的肯定,可是这些战士们的亲人却要准备他们的墓地。
“愿上帝保佑你们。”城堡中的修士和神父高举着一个用木头绑成的十字架,一边撒着圣水一边对对这些战士们祝福道。
普劳恩伯爵头戴着一顶全封闭的樽式头盔,头盔上放着一只卧着的狮子木雕,伯爵的身上披着锁子甲和罩衫,骑在一匹白色的骏马之上,身后披着一条蓝色的呢绒披风,他的腰间挎着一柄镶嵌着蓝色宝石的利剑,在马的一侧挂着一面尖底盾牌,当伯爵在走出城门门楼之前,他在马上扭过身体抬起头看向城堡塔楼,在塔楼顶端的窗口处凯丽夫人身着黑色的长裙,正看着使得她骄傲的儿子,最终普劳恩伯爵从自己母亲的目光中获得了勇气,他转过身用脚上的金马刺踢了踢胯下的战马,战马嘶鸣一声向前方快步奔跑几步,身后的十五名内府骑士手持旗帜紧紧跟随着自己的君主。
“三百多名持剑军士,三百名持矛军士和弓箭手组成的混合大队,最后是一百名征召轻步兵。”混入城堡中装扮成旅行商人的血滴子,冷静注视着这一支几乎完全是由步兵组成的军队,对于普劳恩伯爵的鲁莽进攻他并没有更多的个人情感注入,只是努力的记下更多的情报以反馈回阿若德的手中。
当普劳恩伯爵率领军队的同时,并且向波希米亚人派出使者。就如同是其他的贵族战争一样,普劳恩伯爵向奥塔伯爵发出约战,这是极具贵族骑士做派的事情,收到普劳恩伯爵的约战请求。奥塔伯爵虽然惊讶于普劳恩伯爵居然敢直面自己。但是心中也不由欣喜不已,终于可以打一场荣誉的战争了。
“请告诉普劳恩伯爵。我同意与伯爵约战,地点由你们选择。”奥塔伯爵站在空地上看着对面举着普劳恩伯爵旗帜的使者,他和他的手下刚刚烧毁了一座边境村庄,如果不是腾起的滚滚浓烟在数里外都清晰可见。使者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这些神出鬼没的波希米亚人。
“在距离这里到城堡之间有一块荒原,在明日的清晨普劳恩伯爵大人将与您一决胜负。”使者看着这座被烧毁的村庄,以及猝不及防下被杀死的村民们的尸体,心中按下不可遏制的怒火,他一字一顿的将普劳恩伯爵的消息传达给奥塔伯爵。
“知道了,我会准时去的。”奥塔伯爵轻蔑的一笑,他的脸上的血迹甚至都没有擦拭。就对使者答应道。
“明天普劳恩人的剑将舔食你和你手下士兵的鲜血。”使者对着这些残暴的波希米亚人也无任何的好话,他抛下一句后便翻身上马带着自己的随从一起离开了这里,而奥塔伯爵将手指伸到自己的口中。
“嘘~~~。”只听一声尖啸的口哨声响起,从村庄的四周响起了轰鸣的马蹄声。听见那如同雷鸣般的声音使者不由自主的转过身,他从丘陵上看见身后腾起一阵阵烟尘,并且有波希米亚人独特的马上呼喝声紧紧跟在身后。
“我们快走。”使者心中大惊失色,他对身后跟着的两名随从喊道,便使劲踢着胯下坐骑,想要快点返回普劳恩伯爵哪里去。
“嗖,嗖~~~。”急促奔驰的使者和他的随从并没有摆脱身后的波希米亚人,只听两声箭矢破空的声音响起,从后面射来两支箭正中使者随从的后背,随从们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便被射下马,惊慌失措的使者以为那些波希米亚人反悔要宰了自己,他面色苍白的趴在自己的坐骑背上,头上的帽盔掉落下去也顾不上,连头都不敢回一下策马狂奔而去。
“哈哈哈,快点滚回你们的猪圈吧。”身后的波希米亚弓骑兵看着狼狈不堪的使者的背影,大肆嘲笑的高呼着,在波希米亚人看来普劳恩伯爵此举只是形同自杀。
第二天的清晨,在约战的荒原之上响起了军队行进的脚步声,七百名为了保卫领地而聚集起来的军士,在普劳恩伯爵的率领下来到这里,微风吹拂着荒原上,没膝高的野草随风摆动,远处甚至能够听见几声山羊的叫声,不过很快便被战争的喧嚣声淹没了。
“伯爵大人,我们摆什么阵势?”一名普劳恩伯爵的封臣男爵向他询问道。
“我将用经典的棋盘阵对付这些无礼的波希米亚人。”对于波希米亚人侮辱他派出的使者,这让年轻的普劳恩伯爵恼怒异常,他对自己的封臣下令道。
“是伯爵大人。”头戴光滑铁盔的男爵,头盔里的链甲头巾保护着他脆弱的咽喉部位,他用戴着皮革手套的双手抓住马缰绳,踢了踢马向前移动了一下,接着向传令兵下达伯爵的命令。
“长矛军士向前~~~。”一名传令兵举起一面刺绣着持矛的战士形象的方形旗帜,当旗帜举起的时候,看见旗帜的持矛军士们连忙挤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剑士向两边移动~~~。”随着又一次举起的方旗,手持利剑手臂挽着圆盾的剑士移动到队列两端,而最不可靠的轻步兵被留在了后方,看来普劳恩伯爵也是做了一番战术上的考虑的。
“这些波希米亚人还没有来吗?”普劳恩伯爵在布阵完毕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轰隆~~~~。”就在伯爵的话音刚落,只听见对面的荒丘后面传来隆隆的马蹄声,普劳恩伯爵看着从荒丘背后逐渐出现的波希米亚人的身影,先是露出头顶尖部的头盔,接着是颠簸的出现透着红色的窄瘦面孔,很快那些穿着皮革甲骑着马的波希米亚人星罗满布的出现在整个荒丘之上,他们的口中说着听不懂的语言,眼中看向严正以待的普劳恩伯爵和他的军队的时候充满了轻蔑,在这些骑兵的簇拥下奥塔伯爵和他的旗帜出现在了战场之上,这位波希米亚伯爵身穿精良锁子甲,英俊的脸上满是胜利的姿态。
“这么多骑兵?”看见对面好似满山遍野骑兵的军队,普劳恩伯爵的士兵们不由的感到咽喉干渴,他们惊恐的看着周围的同伴,光是悍勇的波希米亚人就够难对付的了,现在还要加上那些身形高大的畜生,有些人开始在心中退缩了。
“吼~~~~。”看见波希米亚人走进战场,为了振奋士兵们的士气普劳恩伯爵拔出自己的佩剑,大声的发出怒吼声,听见自己君主的怒吼,持剑军士们开始用剑身敲击圆盾的边缘,铁器敲打的声音和君主激励的声音让普劳恩人精神一振。
“看来他们还挺乐观。”奥塔伯爵的嘴角微微笑了笑,但是很快他的眼神变得冷酷起来,他举起自己的右手,握紧拳头扭过头对自己的重骑兵,波希米亚骑士们命令道,“骑士们向前进。”
“是。”波希米亚骑士们立即用脚上的马刺踢了踢坐骑,缓缓的向前方走去,波希米亚骑士身上的装备与法兰克骑士们略有不同,为了适应草原上的作战条件,他们的盔甲除了关键部位为锁子甲外,其他的地方更多地使用皮革这种较为轻便的装备,可是如果你认为波希米亚骑士的攻击力不如法兰克骑士,那么就大错特错了,他们手中的大盾和马上长矛完全是骑士配置,在加上严苛环境下养成的彪悍性格,波希米亚骑士们的冲锋同样是致命的。
“长矛阵准备。”看见从对面缓缓逼过来的波希米亚骑士,普劳恩伯爵立即下令道,前方的持矛军士们立即尽量的减少相互之间的空隙,将手中的盾牌支在前方,而手中长矛搭在盾牌上方,形成了密集的长矛阵,看见普劳恩伯爵军队的动向,奥塔伯爵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嗖,嗖~~~~。”忽然从两侧的密林中分别冲出两支弓骑兵,这些产自东欧平原的独特骑兵,一边发出奇特的呼喝声,一边将手中 的箭矢射出去,他们沿着普劳恩伯爵阵地的边沿间隔一段距离,边策马狂奔边将箭矢射入密集的长矛阵中,顿时猝不及防的普劳恩伯爵的军队中箭者纷纷倒下。
“卑鄙的波希米亚人。”普劳恩伯爵双眼通红的看着这些早就埋伏好的波希米亚人,对这种卑鄙行径唾骂不已,但是又无可奈何,就在阵势出现动摇的一刻,对面的波希米亚骑士们奔跑的速度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起来。
第六十八节骑兵的优势
“弓箭手自由射击~~~~。”普劳恩伯爵握紧盾牌挡住一支从侧面飞过来的箭矢,胯下的战马有些不安的嘶鸣着,可是伯爵死死用腿夹住马,并且朝着弓箭手队大声命令道。
“嗖,嗖~~~。”普劳恩弓箭手们立即用手中的箭矢向弓骑兵们还击,虽然箭矢大部分落空了,但是也有运气好的射中弓骑兵的坐骑,就算是经过了训练习惯了战场的战马,吃痛之下也本能的将背上的主人摔下,在相续落马了四五名骑兵后,波希米亚弓骑兵只得向后撤了撤,顿时两翼的压力减少不少,可是在正面波希米亚人的重骑兵正缓缓压来。
“伯爵,我到前面去督战,否则那些小崽子们可能扛不住。”普劳恩伯爵的封臣安斯艾尔男爵,握着手中的剑策马到他身边说道,也不管普劳恩伯爵是否同意,这位忠实的男爵在一接到普劳恩伯爵的命令,便带领着自己的剑士们加入了伯爵的军队,因为波希米亚人的进攻是如此的快速,导致许多在穷乡僻壤中的封臣们无法加入这场战役。
“去吧我的好男爵。”普劳恩伯爵带着感激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封臣,因为男爵的加入使得骚动的步兵们安静下来,这位身体雄壮豪迈无比的男爵,从马上跳下来从侍从手中接过剑和盾牌,他同士兵们站在一起并敲击着圆盾的边缘,口中呼喊着战号。
“波顿你是个好小伙子,我正看着你。贱狗昆西你又想脚底抹油溜掉吗?你的父亲会为你感到羞耻的。”安斯艾尔男爵粗犷的声音在士兵们中响起,这些士兵中有许多都是他熟悉的人,有邻居有他的佃农还有领民,男爵将这些人的名字一一叫出来,勇敢的人便鼓励他。怯懦的人便破口大骂,不得不说男爵的激励十分有效,在哄笑声中波希米亚骑士们刻意营造的心理压力竟然减轻不少。
“波希米亚~~~。”对面阵地的哄笑声彻底激怒了波希米亚骑士们,为首的骑士从封闭式头盔的眼部缝隙处看见这一幕。他认为自己被臭烘烘的日耳曼人看轻了。他的呼吸在面罩密布的圆孔处形成雾气,只见这位领军骑士双脚一蹬屁股离开了马鞍。他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长矛,大声的吼道。
“波希米亚~~~。”身后的骑士们应和着高呼道,他们停止了前进开始整理队列,从松散的线性队列逐渐的变成了一个楔形。在楔子的最尖端是战技最高超的领军骑士。
“轰隆~~~~。”当形成楔形阵的骑士们排列完毕之后,整个队形犹如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向普劳恩伯爵的阵地冲去,身负锁子甲的骑士们驾驭着自己亲密的伙伴,跟随在领军骑士的身后,他们彼此之间因为头盔视野的限制只能够看见自己同伴的肩部和背部,但是这并不影响骑士们在数百次战斗中的密切配合,当距离普劳恩伯爵的长矛军士们组成的阵线数百步的时候。领军的波希米亚骑士将竖起的马上长矛放平,并且用自己的胳肢窝紧紧的夹住长矛尾端,另一只手上的大盾掩护在身前。
“稳住,稳住。”看着逐渐逼近的波希米亚骑士。安斯艾尔男爵弯下腰将手中的圆盾挡在自己的身躯前,他用余光扫了下自己的四周,即使是这位勇敢豪迈的男爵也不敢肯定这些士兵能否低档的住骑士的冲锋,战马的嘶鸣声和马蹄踏地的声音,骑士盔甲在颠簸中发出的哗哗声,甚至骑士头盔面部那看不见表情的面罩,都透露出森森杀气,此时冲锋中的骑士们已经化身为可怕的杀人机器。
“乒~~~。”就像是过去了很长时间,但其实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骑士们组成的楔形阵切入了普劳恩伯爵的阵地,锐利的长矛和高速奔跑的战马完美的结合,只是一下子的冲锋便夺取了数十人的生命,站在队列后方督战的普劳恩伯爵面色苍白的看见,在发生了一阵战马碰撞盾牌和士兵的闷响声音后,他手下的数名在第一排的持矛军士们犹如破布娃娃般被高高抛起,他们徒劳的在空中划拉了几下手臂,接着便重重的跌在地上。
“灰律律~~~。”波希米亚骑士的长矛刺入长矛军士的身体,他们是如此完美的利用了一切可以杀敌的工具,胯下战马在冲锋停下来的一刻,在骑士的操纵下嘶鸣着提起前蹄,冲着前方猛的踢过去,马匹强大的力量即使是踢在盾牌上,惯性也足够让盾牌后的人手腕折断,一个骑马的全副武装的骑士便足够可怕了,当一队骑士切入阵地中的时候,他们和他们跨下的战马便足以将一切搅得天翻地覆。
“挡住他们。”普劳恩伯爵生恐这些彪悍的波希米亚骑士将他的阵势搅得支离破碎,他急切的带领自己的内府骑士冲上前去,普劳恩骑士们被这些可恶的波希米亚人激怒了,他们拔出钝器翼头杖或者狼牙棒,日耳曼骑士们擅长贴身作战,强大的臂力和高大的身躯利于他们的这种悍勇战斗方式。
很快,为了堵住被波希米亚骑士快要突破的中央阵线,普劳恩伯爵带领的内府骑士们挡了上前,虽然只有区区数十人,但是这些日耳曼骑士狂呼着用手中的钝器武器猛击波希米亚骑士的头部,钝器撞击在头盔上发出彭彭的声音,剧烈的震动使得被攻击的波希米亚人耳膜都快破裂了,此时手中的长矛毫无作用,波希米亚骑士们立即放弃了手中的长矛拔出利剑,他们在马上同普劳恩伯爵的内府骑士们搏斗在一起。
不过更多的人在没能拔出佩剑的情况下,干脆扔掉手中长矛赤手空拳的抓住企图攻击自己的日耳曼骑士的手臂,骑士们的喉咙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在马上相互撕扯着都想将对方拉下马,可是一不留神在周围的混乱之中同时坠下马,可即使是如此他们也扭打在一起,在泥泞的地面上用最原始的的拳头和手臂又打又掐。
“嘘~~~~。”就在普劳恩伯爵努力的试图挽回自己即将被突破的阵地的时候,奥塔伯爵又吹起了一声口哨,身后的中型和轻型骑兵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分别向左右两翼延伸包抄,此时弓骑兵们也蠢蠢欲动。
“普劳恩伯爵完了。”在荒原的一处不起眼的山坳处,一个身穿灰色衣服旅行商人装扮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趴在上面看着这场战斗,他选择的地点十分利于观察,将下方的交战双方一览无遗,从这里可以看见普劳恩伯爵所有了的力量都被波希米亚骑士所牵引,而奥塔伯爵的其他骑兵们快速的从两翼包抄,在普劳恩伯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完成了包围,接下去的事情便简单了,再强大的军队也无法抵挡前后夹击,更何况是四面八方冲锋而来的骑兵。
骑兵的机动优势被奥塔伯爵演绎的淋漓极致,他的手下骑兵如同龙卷风一般将普劳恩伯爵和他的军队卷在中心,不断奔跑的战马和骑兵的呼喝声,使得在旋风中心的普劳恩伯爵的士兵们心中恐惧大增,在战场上一瞬间的犹豫都可能夺走你的性命,而恐惧更是使得军队士气大减。
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荒原之上布满了普劳恩人的尸体,空中盘旋的乌鸦和食腐猛禽饥不择食的冲下来,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死亡盛宴,它们在尸体之间欢欣雀跃,而风却带着忧伤的信息吹向远方,告诉那些还等待着自己亲人的人们,他们那永远不可能回来的亲人的消息。
“普劳恩伯爵战败被俘,波希米亚人带着被俘的伯爵撤回了劳齐茨郡。”数日之后,一条消息送到了阿若德的手中,看了这个血滴子成员冒死送来的战报,阿若德叹了一口气又忧又喜,为这位年轻伯爵勇敢的进攻却以失败而告终叹息,但是又为他能够活着感到庆幸。
“普劳恩伯爵的战败在意料之中,如果波希米亚人那么好打发,贵族们便不会如此惧怕与其作战。”哈维对阿若德说道,似乎在劝说阿若德不要冒险同波希米亚人作战。
“普劳恩伯爵的失败在于他没有一支强大的骑兵部队,这让他完全的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步兵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是无法和骑兵对抗的。”阿若德对普劳恩战役这样总结道,就像是其他的文明一样,游牧民族总是对农耕民族构成巨大的威胁,而对付机动灵活的游牧民族的办法不外乎两种,一种是消极的用城墙去限制他们的战略机动空间,一种便是训练出更加强大的骑兵,以骑兵对付骑兵。
“骑兵的训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更何况还要对付从小生长在马背上的波希米亚人或者马扎尔人,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哈维耸耸肩膀,就连她这种出生社会底层的人都知道,贵族们不可能不明白,但是事实上是现实的物质条件限制了他们。
“所以我便发明出第三种办法。”阿若德笑了起来,他得意的搓着自己的双手,一想到自己的秘密武器让那些波希米亚人大吃一惊,他便不可遏制的兴奋。
第六十九节线索 (二更)
“宫相今天前往了工匠作坊,哪里有公爵亲卫骑士把守,里面似乎正在制作什么武器?”
“宫相中午到梅森城镇中的铁匠铺中闲逛。”
“宫相又去了城堡外的修道院中,将修士们存储的葡萄酒拉到了自己的温德尔家族的屋宅中,似乎是准备召开宴会,否则哪里需要那么多的葡萄酒?”
劳齐茨伯爵听着手下人的汇报,虽然阿若德的血滴子成员已经潜入了梅森郡,但是劳齐茨伯爵毕竟在这里有着广泛的人脉和耳目,这一次他将对阿若德的刺探交给了商人杰夫,这个精明的商人只需要稍稍向城镇中的平民询问一番,便能够得到阿若德每天的行动路线,不过这些情报汇集在一起杂乱无章,看不出阿若德到底在干什么?
“秘密武器,据说阿若德曾经这样说过,似乎是在针对波希米亚人制作的秘密武器。”杰夫一脸献媚,笑容可掬的对劳齐茨伯爵说道。
“虚张声势罢了,面对波希米亚人的骑兵,只有相同数量的骑士才能够抵挡,阿若德这个大话精不过是在借此威胁贵族们,以骗取更多的佣兵雇佣金而已。”罗伯特修士不屑一顾的说道。
“虽然我对于阿若德同样厌恶,但是别忘了他可是制造过旋风炮,击败了萨克森公爵的男人。”劳齐茨伯爵沉默了片刻之后,第一次公允的对阿若德评价道。
“伯爵大人,别忘了阿若德现在正是我们计划的最大障碍,我找过那些背叛我们的贵族,他们确定上一次的事情就是阿若德搞得鬼,他威逼利诱中立派贵族通过了战争税法案,并且给了摄政埃布尔伯爵军事权利。现在已经有贵族开始考虑向埃布尔伯爵效忠。”罗伯特修士有些着急的说道,他对阿若德和温德尔家族深恶痛绝,现在唯一能够复原自己权利和地位的办法,就只有帮助劳齐茨伯爵政变成功。要是劳齐茨伯爵因为惧怕而放弃。那么他将永无出头之日。
“哈哈,我的朋友罗伯特院长。您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正因为我们对阿若德的轻蔑,所以才被逼到如此的境地,我已经决定将他当做我的对手了。”劳齐茨伯爵站在壁炉前。他伸出左手转动着自己右手上的戒指,发出大笑之后面色却变得凝重起来,看见劳齐茨伯爵的这幅模样,已经同这位喜怒无常的伯爵相处很长时间后的罗伯特修士,明白这位公爵宝座的觊觎者下定了决心。
“没错伯爵大人,对待顽固的障碍者我们只有一个办法。”罗伯特修士面色变得红润起来,他的双眼瞳孔不自觉的放大。激动不已的附和劳齐茨伯爵道。
“杰夫,我需要你再去找那些灰影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劳齐茨伯爵没有回答罗伯特修士,他反而对一言不发的杰夫说道。
“遵从您的命令伯爵大人。”杰夫向劳齐茨伯爵鞠躬后。退出了伯爵的房间,大步的向城堡外走去。
就在几乎同一时刻,在一间半个屋顶靠在城堡城墙外围的简陋木板房屋内,一个大汉正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他的口鼻处都是鲜血淋淋,而他的神情惶恐不安,眼睛中映着的是一个女人的摸样。
“说这个银项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奇怪的是说话的女人,竟然是阿若德的间谍总管哈维,她伸出自己修长的美腿,穿着皮革靴子的脚却踩在男人的胸口处,只是稍稍用力便让脚下的男人哇哇大叫,并且不敢反抗丝毫,不单单是这个凶悍的女人竟然可以把他摔倒在地上,而且在这个简陋的屋内和屋外有三名别着利剑的骑士把守,男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些贵族的。
“我们真的要这样对待这个可怜的人吗?”哈维的身边穿着白色长裙的雪莉,看着发飙的哈维怯生生的劝告道。
“没错,那只是我捡的,发发慈悲放了我,我只是一个可怜的掘墓人。”男人伸出自己乌黑的手乞求道,脸上尽是哀求,泪水混合着血污。
“捡的?真是这样吗?”哈维的嘴角轻蔑的笑了笑,她的脚上暗暗的用上了力气,踩在掘墓人的胸腔骨上,几乎让掘墓人喘不过气来,“我劝你还是说实话吧,否则踩断的骨头有可能插入你的内脏,你会被自己的鲜血呛死。”
“哦呜,我说,我说,那是我从上一任酒窖总管哪里偷来的,就在埋葬他的时候。”掘墓人吓得屁滚尿流,他用哭腔大声的说道。
“哈,这就对了,只要说实话就可以了,带我们去埋葬他的地方。”哈维满意的笑了笑,伸出手揪住掘墓人的领子,将他拽起来推出这个简陋的四处漏风的房屋。
“是,是。”掘墓人垂头丧气的走出了房屋,被两名阿若德的内府骑士架住,而哈维却站在房屋门口转过身看向雪莉。
“你确定在那个银项坠里面的粉末是继位药粉的残留物?”哈维的手下潜伏在梅森城镇酒馆中赌博的时候,碰上了这个嗜赌如命的掘墓人,开始血滴子只是向对待其他的赌徒一样,可是当掘墓人赌输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点钱之后,将这枚一看就不符合他身份的银坠子押了上去,当然最后也赔了。
这名得到了银坠子的血滴子一开始也没有在意,只是当做一般的战利品收藏起来,并且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可是就在一天他无意之中将项坠放在房间的木桌上睡着的时候,当他醒来之后在半块奶酪的旁边死了一只企图偷食的老鼠,这才引起了血滴子的注意,他经过仔细的观察发现是奶酪旁边的银项坠有蹊跷,当把银项坠的浮雕面孔像搓开的时候,里面泄露出一点白色的粉末。
“在酒窖总管身上戴着的银项坠里面暗藏着继位毒药,同公爵所中之毒一模一样,现在这名酒窖总管又突然被人杀死在了酒馆中,这一切未免了太巧合了。”哈维用手扶着自己的下巴,仔细的对雪莉分析道。
“我不清楚这些事情,只是知道银项坠中的药粉是继位药粉,至于是巧合还是精心安排就完全不知情了。”雪莉皱着自己的眉头,她对于同为女人却如此粗暴的哈维感到有些不适,当她们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如同是荆棘花和百合花一般。
“看来这名被杀掉的酒窖总管也意识到了什么,否则他不会刻意留下一点药粉在身上,无论他是出于何种目的,现在我们也许可以找到毒害公爵的真凶了。”哈维带着兴奋的语调说道。
第七十节黑暗之中人们
掘开变得潮湿的泥土,一股腐臭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哈维用自己的袖口掩住口鼻,不过眼睛却盯着躺在里面的尸体,因为冬季下葬的缘故,尸体还没有腐烂严重,只是能够看见尸体的表皮肿胀,在死去的酒窖总管的胸口和腹部位置有几个伤口,哈维蹲下身子戴着一双皮革手套,用两根手指塞在伤口处搅动了一下。
“呕~~~。”在旁边的内府骑士罗恩,看见哈维的举动感到喉头一紧,弯下腰呕吐了起来,战场上砍杀敌人,血肉横飞甚至脑浆迸裂都见过,但是鼻腔中充满这恶臭,看着手指在腐烂的尸体内搅动,却让罗恩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有限。
“看,伤口看似是随意,其实却是准确无误的刺入了心脏。”哈维却完全不在意,她伸出自己的两根手指,在上面捏着一根细小的木头的碎片。
“在酒馆中打架偶尔有失手刺中心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罗恩皱着眉头上前几步,看了看墓穴中的尸体,向哈维说道。
“那么木头碎片怎么解释?”哈维将木头碎片举起来,几乎凑到罗恩的鼻子尖上,逼得罗恩受惊吓了似得退后了几步,骑士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这更证明是械斗中随手拿起的东西。”
“你确定?将一块木头随意的塞进别人的心脏部位?”哈维嗤笑着脱下自己手上的皮革手套,扔进墓穴之中,根据她的判断这是一个富有经验的杀手所谓,将一根削尖的木头在混乱之中准确无误的刺入目标的心脏,这需要长久的训练和强有力的腕力,绝非醉醺醺的酒鬼能够做到的。而哈维恰好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在梅森城镇的街道中,哈维貌似漫无目的的行走着,罗恩和其他的内府骑士都感到好奇,可是他们的任务是保护这位梅克伦堡间谍总管。当走过几个街道十字口处的时候。哈维停在了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旁,污浊的黑水顺着臭水沟流淌着。她抬起头目光落在了旁边一栋房屋的墙壁上,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发现什么了?”罗恩侧过脸顺着哈维的目光看去,只见黑呼呼的墙壁上布满了各种污渍,上面有孩童用石头画着的涂鸦。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不,没什么,我们走吧。”哈维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向前走去,倒是让罗恩疑惑不解。
墙壁上的涂鸦是刺客行会的信息,上面的信息只有同在黑暗中生活过的人才懂得,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哈维穿上自己的皮革束腰甲,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走出了城堡,她行进在寂静的城镇街道中,穿过洗衣坊和平民窟。身形犹如黑夜中的猫一般灵巧,穿行在曾经熟悉无比的街道中鼻腔中充满着刺鼻的臭味,但是哈维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真正的生活中。
“停下来,入侵者,再前进一步我不介意用十字弩射穿你的喉咙。”就在接近一处仓库的时候,从一旁杂乱的棚屋顶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哈维的身形停顿了下来,她抬起头从斗篷中露出自己的半张面孔。
“让哈里尔出来见我。”哈维向屋顶方向说道,说完后站在那里,她的话让屋顶上的男人迟疑了,能够来到这里除了疯子便是行会自己人,而能够知道哈里尔名字的人,在整个梅森公国用一个手掌便能够数的过来,面前这个将全身裹在斗篷中的女人到底是谁?
只听见一阵索索的声音,似乎是有人从屋顶下去,不过哈维并没有动弹,守在这里的人绝不会只有一个人,行走在黑暗中的人警惕性总是比一般人要高许多,更别说是一个潜伏在刺客组织。
“哈,居然还有女人知道我的存在,这可真是荣幸。”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哈里尔才举着火把从阴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普通的灰色粗亚麻布衣物,脚上穿着尖底皮革鞋子,仿佛是一个十分不起眼的手工作坊学徒,脸上挂微笑。
“哈里尔好久不见了。”哈维伸出双手将自己的斗篷放下来,在月光下露出自己的面孔,看见面前女人不带任何护卫,出现在这犯罪者横行的区域便足够奇怪的了,当她放下自己的斗篷的时候,哈里尔脸上的神色僵了僵,不过很快嘴角露出了释然的微笑,他举起手中的火把摇了摇,顿时在四周的屋顶上响起了索索的声音。
“你还是这么小心谨慎。”哈维看着周围扯下的警戒,不屑的笑了笑,仿佛是在嘲笑刺客们,同横行街市的恶棍们不同,刺客们自认是真正的懂得死亡艺术的艺术家,他们认为自己不是在干着谋杀的勾当,而是在改良这个阶级分明腐败不堪的社会。
“这也是我们能够生存下去的原因,听说你和你的行会已经被消灭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哈维首领。”哈里尔毫不在意哈维的嘲弄,他曾经同这位恶棍首领有过交集,但是那只是几笔生意上的往来而已,现在他不明白为何哈维会出现在这里。
“我逃走了,从劳齐茨伯爵的眼皮底下,而我却听说你在劳齐茨伯爵卖命?”哈维问道。
“有许多人和我们做过生意,包括你,哈维首领,哦不,是梅克伦堡的廷臣大人。”哈里尔微笑着弯下腰夸张的做着宫廷礼节,就像是在对待一位真正的贵族,不过这里却是一处布满了废墟和犯罪窝点的地方,就显得十分的滑稽可笑。
“这可不好笑,在我被劳齐茨伯爵追杀的时候,梅克伦堡伯爵大人收留和庇护了我。”哈维严肃的摇了摇头,对哈里尔解释道,她知道对于底层的人们来说,对于贵族只有无边的恨意和嫉妒。
“我对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感兴趣。”哈里尔仿佛已经不耐烦了,他皱起眉头不明白哈维想要做什么,并且准备转身离开。
“请稍等哈里尔。在上个月梅森城镇的酒馆中发生了一起械斗,梅森堡中的一名酒窖总管被人杀死在了酒馆之中。”哈维并不着急的对哈里尔说道。
“嗯?”哈里尔的眉毛挑了挑,他停下了脚步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放在了腰间,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转过身面对着哈维。
“怎么别告诉我不是你做的。木头。啊,你总是对于这种武器情有独钟。”哈维分开自己的两腿。她的脸上挂着笑容,但是全身的肌肉却已经紧绷,她在进行一场赌博,赌注是自己的性命。
“你想要做什么?哈维为什么要破坏行规。你知道招惹我们的后果是什么吗?无休止的刺杀。”哈里尔语气冷酷,他的手已经将腰间匕首拔出了一半,匕首身反射着光芒发出点点寒光。
“啧啧啧,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轻举妄动,你的情报可能不够完备,我不但是梅克伦堡宫廷的廷臣,还是梅克伦堡伯爵的情人。”哈维晃动着自己手指。嘴角上扬着说道。
“哈哈,以前我还佩服你敢在罪犯窝中打出一片自己的事业,怎么现在反而像是妓/女般出卖自己的肉体,你这样说我便会害怕吗?”哈里尔嘲笑着拔出自己的匕首。他的眼中已经露出了杀机,知道自己秘密的人绝不留活口,这是刺客的信条。
“如果是以前也许不怕,但是现在在城镇外可是停着一支梅克伦堡伯爵的军队,如果我出了事情,恐怕伯爵会将这里翻个底朝天,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哈维知道对于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刺客们,没有比失去隐蔽所暴露在阳光下更严重的事情,果然听了哈维的话哈里尔停止了动作。
“如此恐吓我倒是有几分恶棍的行径,你这样做的目的可以说出来了吧。”哈里尔忽然笑了起来,哈维竟然肯冒着这样的危险来到这里,肯定是留了后手,黑暗世界的生存法则,不到最后绝不鱼死网破。
“是谁让你杀死酒窖总管的?是劳齐茨伯爵的人吗?”哈维见差不多了,对哈里尔问道。
“是一个叫杰夫的商人的手下找来的,不过我估计应该是一个中介。”哈里尔回答道。
“杰夫?”哈维有些吃惊,她当然知道杰夫是谁,不过没想到他会帮助劳齐茨伯爵买凶灭口,可见与劳齐茨伯爵的关系匪浅。
“没错,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那么,你知道继位药粉的事情吗?”哈维不死心的接着问道。
“不,那种东西是南方那个家族的秘密,就连我们都不知道,你有胆量威胁他们吗?”哈里尔的带着讽刺的口吻说道,那个家族别说刺客行会和恶棍行会,就是哈维背后的阿若德也是招惹不起的。
“原来是这样。”哈维的眉头紧皱着,线索竟然在这里断掉了,没有继位药粉的来源和购买记录,便拿劳齐茨伯爵毫无办法,她失望的离开了这里。
而哈里尔目送着哈维的离开并没有移动脚步,不过他做了一个奇怪的举动,只见他向左边偏过脑袋,在那里的不起眼的角落中靠着一个男人,他所站的位置不易使人察觉,哈维从头至尾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就这样告诉她合适吗?”哈里尔向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询问道,透露客户的秘密是刺客职业的大忌,但是来自自己上司的命令除外。
“没关系,就算我们不告诉她,她迟早也会觉察的。”男人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嘴角微微上翘。
“那么杰夫向我们交易,刺杀梅克伦堡伯爵,梅森公国的宫相阿若德的事情怎么办?”哈里尔问道。
“照做。”男人说完后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而留下了一脑袋疑问的哈里尔,这位上司的命令是这样的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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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去看病了,更的有点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