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对策
城堡酒窖管事的死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人们只当做是在酒馆中争风吃醋后的意外身亡,新的管事很快重新被任命,一切都像是划过水面的雨点般不留痕迹,小人物的悲哀正在于此。掘墓人将金姆的尸体放在了一辆由两人推着的简陋板车上,然后推着这辆板车在清晨众人还熟睡的时候,将尸体带到城镇外的一处密林旁边,在哪里普通的人死去后都被安葬在此处,当他们来到哪里的时候已经挖好了一个大坑,掘墓人把金姆的尸体从上面搬下来,这时候他看见金姆的左手上戴着一枚戒指,戒指上镶嵌着一块很普通的银装饰,那装饰的摸样是一个女人的脸孔,掘墓人心想反正金姆已经死掉了,也用不上这东西,于是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从腰间掏出一小块肥猪的脂肪,在金姆带着的戒指的手指上擦了擦,顺利的将戒指退下来放入自己的口袋上,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动作娴熟而镇定,其他人根本没有发觉。
“牧师和金姆的家人来了。”当他们将金姆用裹尸布裹起来之后,从不远处当地牧师和哭哭啼啼的寡妇带着金姆的孩子走过来,牧师搓着双手眉头紧皱着,似乎对于这么早暴露在寒风之中十分不满,只是职责使然才不得不这么早出门。
“神父。”掘墓人看见牧师连忙摘下自己的帽子,向他鞠躬道。
“恩,开始吧。”牧师点点头,冲着挖掘好的墓穴伸出手指划了一个十字,简单的念了几句祈祷文,便让掘墓人开始埋葬,很快一个新的墓地便形成了。
“嘿嘿喝。我是一个兵,来自平民~~~。”就在此时,一阵古怪的歌声打破了墓地的宁静,牧师和掘墓人诧异的转过头。看见一群只是身穿着粗亚麻衬衫和长裤。迎着清晨的寒风奔跑的男人们,牧师和掘墓人很快便辨认出来那些是来自城堡军营的军士们。军士们的身后紧跟着骑马的罗恩等几名内府骑士。
“快跑,伯爵大人说了不围绕着城堡跑够三圈不允许回去吃早饭。”罗恩穿着便装骑在马上,冲着落在后面的军士便是一鞭子,犹如赶羊群一般赶着这些军士。
“这魔鬼般的伯爵。到底要折磨我们到什么时候?”被逼着跑步的军士,体力还不错边跑还能边埋怨着,阿若德将梅克伦堡军营中的训练方式也复制到了梅森堡军营中,这让平日里放松训练的军士们都叫苦不已,可要是谁违抗了阿若德的命令便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我到是没关系,只要他能够兑现所说的欠发的军饷。”梅森堡的军士们之所以军纪松弛,根本原因还在于长期被拖欠军饷。他们已经数月没有领到过任何的酬金了,无奈之下只能做出敲诈商人的举动。
“梅森公国的财政已经出现了赤字很长时间了,埃布尔伯爵大人您知道吗?”在埃布尔伯爵的房间中,阿若德和他的父亲温德尔男爵坐在伯爵的身旁。阿若德作为宫相在检查了梅森公爵的钱库后发现,钱库里面空的都可以跑老鼠了,检查了里面的账簿,阿若德发现简直就是一团浆糊般的烂账。
“很严重吗?”埃布尔伯爵并非对此完全不知情,只是他看着阿若德严肃的神色,意识到情况可能不是很乐观,其实金钱对于中世纪的贵族们来说并非特别重要,毕竟自给自足的封闭式农业社会,城堡外的农庄和庄园中的农产品便足以维持日常所需,可是如果要打仗和收买贵族的话,金钱则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很严重,严格点说梅森公国已经破产了,城堡中的仆人和军士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领过薪水了,这样下去不用劳齐茨伯爵使手段,这座城堡中大部分的人都会倒向他的。”阿若德不同于中世纪传统的贵族们,他的意识来自后世那个商业社会发达的时代,对于商业和金钱的观念要强许多。
“征收战争税吧。”温德尔男爵也知道如果要应付波希米亚公国的进攻,如果没有足够的金钱的话,将无法武装和招募强壮的士兵,以及收买在宫廷中摇摆不定的廷臣们。
“不行,如果征收战争税,不但是封臣们会反对,就连平民也会反抗我的统治的。”埃布尔伯爵摇着头拒绝道,战争税顾名思义就是为应付公国所面对的战争,临时征收的高额税收,颇有些渴泽而渔的味道,不光是平民要缴纳高额税收,就连贵族也要缴纳,是一下子得罪了所有阶层的无奈之举,在数百年之后的英国国王就是为了应付对法国的战争,下达了征收战争税的命令,结果导致了王国中所有男爵的反抗,却意外的诞生了《大宪章》这一限制王权的第一部宪法诞生。
“伯爵大人说的对,我们应该想点别的办法,对了伯爵大人,我记得公爵大人在对萨克森公爵的战争中的时候,有许多公爵大人的封臣没有出兵,只是缴纳了金钱作为代替,有这回事情吧。”阿若德的眼珠转了转,立即想出来一个迅速积累金钱的歪点子,有谁能够比那些有封地的贵族更有钱的呢。
“是有这回事,封臣们缴纳的这些钱是作为替代兵役的钱,不过在上一次的同萨克森公爵的战争中已经花光了。”埃布尔伯爵回答道。
“阿若德你的意思是让封臣们交钱吧,可是他们会向我们缴纳兵役费吗?”温德尔男爵似乎听出了阿若德这个建议的意义,不过封臣们会乖乖的将钱交出来吗?在中世纪战争中封臣们常常为了躲避自己的封建责任,将一群营养不良的农夫们塞给自己的封君,这样既不用掏钱又履行了自己的责任。
“没错,那些封臣们可不会给我这个面子,要知道我现在可不是我的父亲,他们没有向我履行封建义务的责任。”埃布尔伯爵向阿若德解释道。
“我们可以挟天子,哦不,以公爵大人的名义发出召集令嘛,并且在召集令中规定士兵的体格和武器装备。”阿若德靠在木椅上,将手放在扶手上,侧过身体对埃布尔伯爵说道。
“以我父亲的名义发布召集令嘛,这可以吗?”欧罗巴人的脑袋就是死板僵化,埃布尔伯爵诧异的向阿若德询问道。
“当然可以,我们只要用书面文件,然后盖上公爵大人的印戳就可以了。”阿若德出主意道。
“那如果封臣们前来要接见公爵大人怎么办?”温德尔男爵也第一次听到这种主意,他皱着眉头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梅森公爵此时躺在病榻上,用一个已经意识不清的人的口吻下的命令,这怎么听都像是在欺骗封臣们。
“就说公爵大人下达命令后,病情又加重了,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继承人埃布尔伯爵大人。”后世看多了各种宫斗情节,应付起这种场面还不是信手拈来,阿若德不假思索的说道,而埃布尔伯爵和温德尔男爵却听得是目瞪口呆,不过细想也是,封臣们也不可能知道公爵大人的具体情况。
“真是个绝妙的主意,对了,您的哪位宫廷医师看起来医术高明的样子,阿若德大人还要请您允许她照顾我的父亲。”埃布尔伯爵在赞叹了几句后,忽然话锋一转的说道。
“这,当然。”阿若德也没有多想点头同意道,梅森公爵如果能够清醒过来,就能知道到底是如何中毒,以及下毒的人到底是谁了。
“不过,阿若德你准备如何对付波希米亚人,我估计积雪融化后,明年的春季之后他们便会大举入侵我们。”温德尔男爵见金钱的事情解决了之后,不得不将波希米亚人的威胁提到商议上,无论是波希米亚人进攻劳齐茨伯爵,还是劳齐茨伯爵主动出击,作为封君的梅森公爵都有帮助自己的封臣抵御侵略者的责任。
“我还在想,不过我建议在公爵的直辖领地中开始修建堡垒,越多越好。”阿若德有些发愁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看着年轻的阿若德一副烦恼的摸样,此时温德尔男爵和埃布尔伯爵才发觉,他们询问的对象是如此的年轻,而他们又是在不知不觉中完全的依赖于他的智慧。
“堡垒,可是在短短的时间内,我们该如何大量修建堡垒?”埃布尔伯爵愁眉苦脸的说道,修建堡垒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座坚固的堡垒必须要用石头修砌,这就需要靠近石料场,以及许多熟练的石匠的辛勤劳作,可是这两者埃布尔伯爵手头都不具备。
“伯爵大人,阿若德说的应该是他的板筑法建造的堡垒吧。”温德尔男爵却知道阿若德在第一次进攻梅克伦堡郡的时候,在很短的时间内修建的怒狮堡的过程,那只需要一些木匠和大量的人力便能够完成。
第四十二节 恐惧
魏玛伯爵清晨从熟睡中醒过来,他坐起身看了一眼身旁年轻美貌的夫人还在沉睡,于是小心的揭开自己一边的被角,魏玛伯爵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现在的夫人是他的第三任妻子,前两任妻子一个是因为肺病而死,另一个死于难产。因此对于这个年轻美貌的妻子,魏玛伯爵格外的宠爱,即使这名妻子只是出生于一个商人世家,并没有贵族的血统,伯爵夫人的民女身份导致了魏玛省的贵族们对伯爵极为不满,可是这并不影响魏玛伯爵的黄昏之恋。
“伯爵大人。”当魏玛伯爵走出房门打着哈欠的时候,一名贴身侍从连忙向伯爵行礼,并将一件大氅披在伯爵的身上,魏玛伯爵披着这件由三十张水獭皮缝制而成的大氅,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窗口,他探出头看着窗户外面,城堡的角楼顶部和城堡下房屋屋顶上皑皑的白雪,城堡中的守卫们坐在城门处的木桶上,将长戟放在一旁,拿起装着酒的皮囊喝起来,平民们则缩手缩脚的干着粗重的活,而城堡外的城镇街道行人稀少,房屋上的烟囱冒着烟雾。寒风呼呼地刮着,灌入了伯爵的领口内,使得伯爵不由自主的将身上的大氅裹紧。
“那是什么?”虽然魏玛伯爵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他的眼神却很好,他看见从城堡外面的道路上一名骑着马的使者正向自己的城堡奔驰而来,在这寒冬里谁会派遣使者到自己的城堡中呢,魏玛伯爵好奇的想着。
“你是什么人?”守卫城门楼的卫兵,看见走过来的骑马使者,用手中的长戟对准使者喝问道。
“我是梅森公爵大人的使者,公爵大人有信件给魏玛伯爵大人。”使者勒紧自己胯下的马。向守卫门楼的卫兵说道。
“什么公爵大人的使者?”守卫一听是梅森公爵的使者,连忙将其放行,这可是魏玛伯爵的封君的使者。
使者进入了城堡中,径直走到了伯爵居住的主塔楼前。跳下自己的坐骑走入了领主大厅之中。魏玛伯爵穿戴上自己的日耳曼式长袍,脖子上戴着翡翠项坠。走下石阶楼梯来到了自己的领主大厅之中,使者笔直的站在那里等候多时。
“欢迎,公爵大人有何命令?”魏玛伯爵看着使者,边走向自己的领主座椅。边好奇的问道。
“尊贵的伯爵大人,我带来了公爵大人给你的一份书面命令。”使者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羊皮纸的中央位置滴着一大滴蜡油,上面盖着公爵大人的印戳。
“哦?”魏玛伯爵的面色严肃的对着自己身旁的贴身侍从指了指,贴身侍从上前将文件拿过来,接着递给了魏玛伯爵,魏玛伯爵看了看上面的印戳果然是公爵的家族纹章。可是通常梅森公爵有什么命令都是派遣人捎给口信就可以了,现在居然煞有介事的出示书面信件。
“这是。”魏玛伯爵看了上面的内容十分的吃惊,里面说因为劳齐茨伯爵的擅自挑衅波希米亚人,导致波希米亚公爵已经向梅森公国正式宣战。所以为了应对波希米亚人的进攻,要动员封臣的力量,并且对封臣派遣的军队数量和质量都列了规定,如果不愿意派遣军队帮助公爵大人抵御波希米亚人的进攻,那么就要支付兵役费,费用多寡由爵位封地多少来计算。
“尊贵的伯爵大人,如果您看完了信件,那么还请您当面回复于我,好让我向梅森堡复命。”使者恭敬的对魏玛伯爵说道。
“这真是荒谬,从未有过规定封臣士兵装备的先例发生过。”魏玛伯爵拿着信件,恼怒的说道。
“尊贵的伯爵大人,这是因为我们要对付的是可怕的波希米亚人,并且有传言说马扎尔人有可能会以支援自己盟友的借口,随时有可能对我们发动攻击。”使者忧心忡忡的对魏玛伯爵说道。
“什么?马扎尔人。”魏玛伯爵的嘴唇抖动了几下,他的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色,终于再次将信件看了遍,接着站起身在领主宝座前来回走了几步,“这件事情是从未有过的惯例,所以我要同贵族们商议一下才能够回复,我会让我的侍从将您带往客房休息片刻的。”
“当然,恭候您的回应尊贵的伯爵大人。”使者向魏玛伯爵鞠躬行礼之后,跟在贴身侍从的身后离开了,而魏玛伯爵拿着信件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魏玛伯爵的直辖领地中符合公爵要求的士兵集合起来也不过二百来人,其他大部分都是滥竽充数的农兵,可是将那些身穿盔甲装备齐全的二百士兵全部派出去了,如果可怕的马扎尔人进攻自己的领地该怎么办?
“亲爱的你在忧愁什么?”正在这个时候,睡眼朦胧的伯爵夫人穿着白色的流苏睡衣,施施然的走下来出现在了领主大厅中,看着魏玛伯爵一脸苦恼的摸样不由的问道。
“咳,我的宝贝你怎么这副样子出现在这里。”魏玛伯爵看见自己的夫人居然穿着睡衣光着脚跑到大厅中,连忙站起身带着责备的口吻说道。
“你一大早便不见了人影,我当然要找过来呀。”伯爵夫人披散着自己的秀发,气鼓鼓的说道。
“好吧,是我不好,这不是公爵大人的使者刚到,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我正烦恼着呢。”魏玛伯爵无可奈何的连忙说道,娶一个比自己年轻的女人有时候也很辛苦, 可是伯爵大人倒是乐在其中。
“让我看看。”伯爵夫人看见魏玛伯爵手中的信件,绕过他身边的时候敏捷的将信件夺过来,年轻柔软的腰肢和敏捷的动作,使得魏玛伯爵还没有缓过神来,只能是哈哈笑着跟在自己夫人的身后,两人围绕着笨重的领主宝座玩起了捉迷藏,不过就像是一头老山狗在气喘吁吁的追逐一只白兔。
“什么呀,你又要出征了?”当伯爵夫人看完了信件后,气恼的将信件扔在地上,并且不解恨的用自己的脚还狠狠地踩了踩,每当魏玛伯爵出征的时候便只剩下年轻的伯爵夫人独自呆在城堡中,这让年轻的伯爵夫人如何忍耐。
“如果是梅森公爵大人的召集令,恐怕必须要履行我的封建义务了。”魏玛伯爵无可奈何的说道,作为梅森公爵的封臣他有义务为公爵大人出兵,可是说实在的同波希米亚人和马扎尔人作战, 魏玛伯爵还真是心中没底气。
“这上面不是说可以支付兵役费嘛,让我帮你算算如果出兵的话,包括士兵的装备和武器,还有因此导致耽误的明年春天的耕种的损失,唔~~~~。”伯爵夫人蹲在地上,拿起旁边的一根铺在地上防潮的干草,在地上在灰尘上写写画画了半天,而魏玛伯爵则站在一旁没有打搅她,作为商人的女儿,伯爵夫人的计算能力十分的强,城堡中的所有开支魏玛伯爵都放心的交给她,她很快算出来在出兵与支付兵役费用之间,还是支付一定的兵役费用比较合算。
“不过,我没有计算你如果打胜仗后,可能得到的贵族赎金和战利品。”伯爵夫人好不容易计算完毕后,对魏玛伯爵说道。
“打赢波希米亚人和马扎尔人的联军,我可爱的夫人别做梦了,能活着回来便很不错了。”魏玛伯爵看了自己夫人的计算结果,满意的重新坐在了自己的宝座上,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复。
“可是,马扎尔人真的有这么可怕吗?”年轻的伯爵夫人靠在椅背处,伸出手扶着魏玛伯爵的肩部,好奇的问道。
“哈,你还太年轻我的夫人,那是在数十年前,我曾经跟随着梅森公爵前去抵御过马扎尔人一次,那时候梅森公爵几乎动员了自己全部的力量,所有的封臣都参加了战役,其中图林根伯爵率领的一支军队在多瑙河旁遭遇了马扎尔人的军队,三百多人上帝呀,全军覆没,当我们到达那里支援的时候,看见的只有遍地的尸体和数不尽的箭矢,图林根伯爵的身体被肢解,分别插在了五根尖木桩上,从他的表情上我可以看见震惊和恐惧,战场上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没人逃脱战场,就像是挨宰的羊群一般。”魏玛伯爵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那情景即使是多年之后他也无法忘记,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历历在目。
“后来呢,你们和马扎尔人打了没有?”伯爵夫人接着问道。
“没有,看见图林根伯爵的惨状,梅森公爵大人也震惊了,后来公爵大人派出了使者送给马扎尔人一批珍宝和黄金,算是支付马扎尔可汗绕道的赔偿金,哈哈,多么可笑,可是看见当时那副惨景的封臣们都理解了公爵大人的决定,那些可怕的恶魔不是人类能消灭的,愿上帝保佑我们,不要再碰上那些恶魔,我会告诉宫相凑齐一笔钱送到梅森堡里面去,我们就安静的呆在自己的城堡中。”
第四十三节变故 (二更)
“阿若德,你为什么要在信中提到马扎尔人,我们并没有收到任何马扎尔人西侵的情报。”温德尔男爵在看了阿若德书写完给各个重要封臣的信件后,不由自主的问道。
“父亲,我注意到每当我在众人聚会提到马扎尔人的时候,贵族和平民的眼中都会露出恐惧的神色。”阿若德坐在自己的木桌后面,木桌上放着一小瓶的墨汁,墨汁瓶子里面插着一根羽毛,在木桌的左侧放着一枚带着图章的戒指,那戒指是埃布尔伯爵借给阿若德的,当写完一封信后,就将信卷起来拿起一旁的红蜡烛,放在火上烤一烤,大滴的热蜡便会滴在羊皮纸卷卷起来的缝隙处,将那里封起来,接着阿若德便会拿起图章戒指乘着蜡还没有硬的时候摁上去。
“这是当然,马扎尔人曾经入侵整个东法兰克王国,那时候的国王康拉德也不得不选择纳贡满足那些可怕的恶魔,就是这样有许多的领地都被烧成了一片废墟,贵族被那些恶魔羞辱玩弄一番后用马踩死,平民和妇孺被掠夺走变成了奴隶,那情景真是可怕。”温德尔男爵叹了一口气,那时候他还十分的年纪,跟随在梅森公爵的身旁充当了一会捧剑侍从,图林根伯爵,哦,哪位英勇的骑士伯爵,率领着自己的军队在多瑙河畔勇敢的迎战马扎尔人,可是却落个身死覆灭的下场。
“所以,贵族们需要一点压力,这样他们才会团结在埃布尔伯爵的身边,并且那些懦弱的贵族则会宁愿出些钱也不愿意面对可怕的马扎尔人。(
平南文学网)”阿若德当然清楚那些游牧民族的德行,毕竟天朝曾经与那些诡诈多变的游牧民族打交道了千年之久,那些游牧民族每当缺衣少食的时候便会侵袭向农耕民族。简直将农耕民族的地区当成了自家的仓库一般。
“原来是这样,恐吓贵族们吗?不过要是马扎尔人并没有进攻怎么办?他们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动攻击了。”温德尔男爵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捉摸不定的马扎尔人什么时候进攻可不会给我们打招呼,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阿若德狡猾的笑了笑,将最后一份写好的信件卷好封好放在一起。很快一批使者便各自拿着这些信件。骑着快马向公国的封臣们的领地奔驰而去。
“劳齐茨伯爵大人,自从温德尔男爵和阿若德来到梅森堡后。便动作频频,今天又派出了许多的使者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罗伯特修士一直关注着温德尔家族的动向,他很快将最新的消息报告给劳齐茨伯爵,不过这一次他的消息却并没有使劳齐茨伯爵感到意外。
“他是传达梅森公爵大人的召集封臣的命令的。”劳齐茨伯爵的头发和胡须都香喷喷的。侍女们给他的头发和胡须都抹上了香油,这位爱美的伯爵大人对罗伯特修士说道。
“什么?召集令,是为了应付波希米亚人的进攻吗,这似乎有些早吧,在积雪融化之前那些骑马的蛮子可不会发动进攻。”罗伯特修士的眉头皱了皱,他可不认为阿若德只是简单的为了召集封臣作战。
“你看吧,这是给我的召集令。我应该是最早受到这东西的。”劳齐茨伯爵从身旁的柜子上拿起一卷羊皮纸,扔给罗伯特修士看,那上面的印戳已经被掰成了两半。
“这是,真是可恶。竟然将责任推给了伯爵大人您,还有马扎尔人是怎么回事?没有情报说,有马扎尔人参战呀。”罗伯特修士看完了信件嚷嚷着,阿若德竟然用书面的形式在众封臣面前告了劳齐茨伯爵一状。
“开始我也不相信,可是仔细的想了想马扎尔人已经很久没有西侵了,很难说他们不会借口这次的事件参战。”劳齐茨伯爵不害怕波希米亚人,毕竟波希米亚人的实力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应付的,但是如果加上了马扎尔人,他便有些担忧自己的城堡安危了。
“放心吧伯爵大人,我看这完全是阿若德的恐吓伎俩,我们从未听说过马扎尔人有西侵的计划,我们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吧,不要被阿若德的举动打乱了自己的阵脚。”罗伯特修士对劳齐茨伯爵劝告道。
“恩,我会让野猪三兄弟将我城堡中的财物押送到梅森堡,毕竟梅森堡是一座大型城堡,万一有什么情况的话我们还有后路可退。”劳齐茨伯爵不确定的说道,罗伯特修士也无可奈何只得任凭伯爵自行处理,就在此时罗伯特修士想起来公爵的召集令该如何处置,于是向劳齐茨伯爵询问道。
“不,我绝不将自己的士兵撤出城堡,他们要保卫我的城堡。”劳其次伯爵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当听到马扎尔人有可能参战的消息,他更加的不会将自己的一兵一卒调离城堡。
“那么就只能出兵役费了,不过我们都知道公爵大人一直昏迷着,怎么可能会突然命令阿若德下达召集令,我看是阿若德伙同埃布尔伯爵一起假冒公爵大人的命令吧。”罗伯特修士想了想不甘心的说道。
“这是肯定的,我的人一直看守着公爵大人,埃布尔伯爵在探望过几次的时候,公爵中途并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劳齐茨伯爵回到道。
“那么我们为何不乘机向封臣们揭发这件事情?”罗伯特修士奇怪的问道。
“不,我就是要让他们替我出兵,嘿嘿,封臣可以用金钱代替军役,但是召集了封臣们的埃布尔伯爵和阿若德能够用金钱打发波希米亚人吗?”劳齐茨伯爵的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他拿起一支用牛角制作的梳子,仔细的梳着自己的头发。
“您的意思是在战场上~~~。”罗伯特修士此时似乎是听出了劳齐茨伯爵的意思,在危险的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如果能够借助波希米亚人的手除掉埃布尔伯爵和阿若德的话,那么下一任的梅森公爵宝座将毫无悬念的落在劳齐茨伯爵的头上,这比暗杀已经有所警觉的埃布尔伯爵要划算的多。
就在梅森公国中以埃布尔伯爵为代表的正统力量,同劳齐茨伯爵为代表的觊觎者派正在暗中角力的时候,梅森公爵的老对手萨克森公爵此时正骑在马上,他头上戴着一顶樽式铁盔,身上穿着一件细密的锁子甲,右手握着一扇尖底盾牌,左手举着一支长矛,胯下的战马正焦躁不安的刨着蹄子,他的对面是一名骑着黑色骏马,盾牌上画着漫步在墙垛上的狗熊纹章的骑士,他们双方隔着数百米远。
“萨克森公爵大人今天的状态似乎不错,不过这一次他面对的可是切斯特男爵,这位男爵身经百战不是那么容易被击落下马的。”在公爵和对手的旁边,围着一群贵族们,他们的身后搭着一座长型的帐篷,里面放着几张大木桌,木桌上面摆着许多的食物,就算是外面的地上还有积雪,可是这里的人们似乎对于寒冷毫无畏惧。
“驾其~~~。”当传令官将手中的一面小方旗帜举起的时候,萨克森公爵和切斯特男爵几乎是同时用脚上的金马刺狠狠的踢了一下战马,战马嘶鸣一声冲出去,骑士们在冲到距离对方数十步的位置,将手中的盾牌掩护在身躯前方,接着将手中的马上长矛平端对准对手,这些动作需要娴熟的技巧和勇气。
“乒~~。”两人错马而过的一瞬间,人们听见长矛击中盾牌的闷响声,以及看见木屑飞溅四处,周围的贵族们都发出惊呼声。
“啊,切斯特男爵的盾牌掉下来了。”切斯特男爵缓缓的走过萨克森公爵的身边,他的手腕似乎受了伤,尖底的盾牌从手边滑落下去,彭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切斯特男爵你需要换一支长矛再来吗?”萨克森公爵拿下自己的头盔,微笑着对男爵说道。
“哦不,公爵大人我认输了,我的手腕不对劲。”切斯特男爵面色有些苍白的说道,他勉强的向萨克森公爵微笑一下,坦陈的向萨克森公爵认输道。
“啊,公爵大人又赢了,真是一头老狮子。”周围的贵族们发出呐喊声,萨克森公爵兴致盎然的骑着马在雪地中打着转转,马枪比赛让他感到精力充沛,很多年轻的骑士都不是他的对手,丰富的经验和出手的狠准是他胜利的原因。
“来吃个苹果吧公爵大人。”萨克森公爵的廷臣拿起一个苹果递给他,而萨克森公爵此时也感到有些饥饿,他拿起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就在此时一只不知道谁养的猎犬从公爵的马下钻过去,公爵的马被这一惊跳跃起来,而地上的积雪却使得马蹄一滑,战马整个摔在了地上,而马背上的萨克森公爵从马上也滚落下来。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出事了。”萨克森公爵的廷臣和客人们大惊失色,他们纷纷跑向公爵摔倒在地的地方,企图帮助自己的君主。
第四十四节德意志佣兵团
当贵族们好不容易将压在萨克森公爵身上折断了蹄子的马移开,揭开公爵头上笨重的樽式头盔,看见公爵的脸憋的像是一只煮熟的龙虾一般,他张开口猛烈的咳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喉咙,贵族和侍从们想要将他翻过来,可是他身上的锁子甲沉重非常,他们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快帮帮公爵,他被苹果核卡住了,叫医师过来。”当人们将公爵翻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勇猛无畏的萨克森公爵的嘴角流出鲜血,双眼失去了焦距,等到医师赶到的时候公爵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
萨克森公爵原本以为自己要么会死在战场之上,要么就像是其他人那样病死在床榻之上,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生命竟然结束在了一个小小的苹果核上。作为王室最大的支持者,萨克森公爵的去世使得本来雄心勃勃的亨利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当他听到公爵去世的消息的时候,正是接到了埃布尔伯爵送来的关于波希米亚人可能进攻的信件,作为梅森公爵的封君有义务调解或者出兵保护梅森公国的,捕鸟者亨利原本打算派遣萨克森公爵前去支援梅森公爵,并且借机扩张领土,可是公爵的意外身亡使得这一计划完全的破产。
“公爵的葬礼必须要隆重,将他安葬在我的家族墓园之中,同祖先们一起享受荣耀与安详。”捕鸟者亨利一世面色沉痛的对自己书记官说道,失去这位最杰出的战友和支持者无论是从感情还是政治意义是来说,对于东法兰克部族的国王,以及自封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亨利来说损失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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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伐利亚公爵和士瓦本公爵那边需要通知吗?”书记官记下了国王的话后,向这位悲痛的国王说道。
“嗯。”亨利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头上戴着金光闪闪的王冠。身上的内衬是丝绸制作的,下摆有许多的褶皱,腰间用一根金线制成的腰带系住,肩部披着日耳曼人传统的呢绒袍子。从外表上看起来他是如此高贵权威。可是亨利的内心十分的清楚,那些部族公爵们的势力蠢蠢欲动。尤其以巴伐利亚公爵和士瓦本公爵为首,他们时刻企图鼓动大贵族们通过限制王权的法案。
“父王。”正在此时,奥托王子匆匆跑到国王大厅中,他的眼睛红肿似乎是刚刚哭过。也难怪萨克森公爵与这位小王子的关系密切,亦师亦友密不可分。
“我的儿子。”亨利看着自己的王子,伸出自己宽大的手拍了拍奥托的肩膀,胡须垂在他的胸前,他心想自己不能让巴伐利亚公爵和士瓦本公爵得逞,必须要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一个足够强大的帝国。
“陛下,我们都听说了。萨克森公爵的事情真是遗憾。”这时候,亨利的宫相和其他的廷臣们也来到了大厅中,萨克森公爵的去世让这些廷臣们也十分的意外,巴伐利亚公爵和士瓦本公爵发起的限制王权法案此时正是最关键的时刻。(
平南文学网)萨克森公爵身死后在法案投票过程中,将损失宝贵的一票。
“陛下,萨克森公国的继承人您心中有人选吗?”
“您打算自己重新担任还是在您的儿子中选择一位。”
“如果您打算自己担任的话,那么巴伐利亚公爵发起的限制王权法案很有可能通过,你自己是没有权利投票的。”廷臣们一连串的发问,使得亨利甚至无法继续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萨克森公爵没有子嗣继承头衔和领土,因此在没有继承人的情况下,萨克森公爵的头衔和领土会收归王室所有,可要是亨利自己继承公爵头衔的话,在限制王权的投票中将无法出席。
“我已经想好了,将萨克森公爵的头衔给我的儿子,奥托。”亨利站在自己的王座之前,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忽然将自己的儿子奥托双手举起来,对所有的人宣布道。
“让奥托王子继承公爵之位吗?是不是太年轻了。”
“不,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
神圣罗马帝国的凯撒(自称)和东法兰克王国国王,捕鸟者亨利一世很快任命了自己的继承人奥托为萨克森公爵,奥托在极为年轻的时候成了萨克森公国的最高统治者,部族的公爵们认为这是亨利失去了萨克森公爵之后的无奈之举,不过萨克森公国是王室自己的直辖领地,因此公爵们也并没有特别的反对。
“萨克森公爵死了?”阿若德得到这个消息是在圣诞节的前夕,虽然梅森公爵因为卧病不起,导致宫廷中的行政有些混乱,但是圣诞节作为基督徒的最重要的节日,还是需要大肆庆祝一番的,而封臣们为了免除兵役缴纳的钱也陆续的到达了梅森堡,这缓解了梅森堡的财政危机。
“是的,听说是被苹果核噎死的,真没想到,我父亲一辈子的大敌竟然是这种死法,圣母保佑。”埃布尔伯爵得到这个消息之初也是极为惊讶,那个看起来就雄壮无比的老头子,竟然会用这种死法离开人世。
“那么谁会继承公爵的头衔?”阿若德好奇的问道,据说萨克森公爵没有子嗣,至于有没有私生子这就不知道了,但是在这个时代私生子的地位是根本不可能继承头衔的。
“亨利陛下任命奥托王子为萨克森公爵,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真是很迅速的任命。”埃布尔伯爵拿着王室发给各个封臣的简报,这份简报是通过驿站送来的,时间整整过去了一个来月。
“奥托王子?”阿若德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年轻有活力,喜爱读书思路敏捷的王子,也许任命奥托王子为萨克森公爵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听说东法兰克人的国王并非是完全继承而成的,是由部族公爵们推举产生的,如果亨利希望流淌着自己血脉的继承人顺利继位的话,最好就是现在开始锻炼奥托王子的统治能力。
“没错,恐怕王室这一次不会帮助我们了,真是遗憾要是萨克森公爵活着,我们还有希望跟波希米亚人好好打一仗。”埃布尔伯爵伸出手抚摸着胸前的十字架项坠,征召封臣的命令发出后,包括魏玛伯爵在内的一些封臣只愿意缴纳金钱,不愿意带兵帮助劳齐茨伯爵和梅森公爵抵御波希米亚人,这让埃布尔伯爵感到十分的担忧。
“没关系埃布尔伯爵大人,按照我们的计划在领地中多修建堡垒,如果波希米亚人胆敢进犯我会想办法消灭他们的。”阿若德握紧拳头,劳齐茨伯爵以为波希米亚人就能够吓到他吗?那他可就想错了,阿若德已经接到了来自约翰伯格的消息,阿若德的军队已经顺利攻克了城堡,马蒂女士留下一部分士兵和阿若德的人共管城堡后,带领着自己的人马撤回了自己的领地,而在梅克伦堡的标枪骑兵们也补充休整完毕。
“可是我们手头没有足够的军队,单靠守城是没有办法对付波希米亚人的。”埃布尔伯爵在房间中来回踱着步子,并不时的用手敲敲自己的额头,他最大的弱点便是没有一支可靠的军队。
“放心吧埃布尔大人,我知道有一支雇佣军,他们也许可以帮助我们。”阿若德所说的其实就是他自己的那只用奴隶兵和保甲兵组成的军队,因为在战争结束之后,一般来说会迫于财政压力那些人便会被解散,可是阿若德希望建立一支身经百战,并且不会给自己带来财政压力的常备军,此时与波希米亚人的战争岂不是最好的实验石和寻找雇主的好时机吗?
“哦,你手头有这方面的消息吗?”领主们送来的兵役费倒是让埃布尔伯爵有些底气,再说梅森公国还是比较富裕的国家,所缺少的不过是勇猛的士兵和军队。
“埃布尔伯爵大人,我在同斯拉夫人作战的时候,凭借的可不是征召兵呀,要知道在异教徒的领地上作战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斯拉夫人农民们可不希望改变自己的信仰。”阿若德向埃布尔伯爵娓娓道来。
“没错,一支异教徒组成的军队是不可靠的。”埃布尔伯爵点头同意道。
“所以我便组织了一支雇佣军,用严厉的军纪和昂贵的酬金来维持他们,这才有了攻克梅克伦堡郡的胜利。”
“哦?您的意思是那支雇佣军是您的?”埃布尔伯爵听了眼睛亮了起来,能够同嗜血的斯拉夫人鏖战的军队,勇猛肯定不输给波希米亚人,毕竟波希米亚人也是斯拉夫人的一支。
“是的,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将这支军队调过来,帮助我们对抗可恶的波希米亚人。”阿若德这样建议道。
“当然,我们正需要这些勇士们,那么冒昧的问一句,您的雇佣军有名称吗?”埃布尔伯爵好奇的问道。
“有的,名字叫做德意志佣兵团,愿意为大人您效劳。”阿若德站起身微微一笑,冲着埃布尔伯爵鞠躬说道。
第四十五节旗标
约翰伯格腰间的佩剑碰撞着自己的大腿,佩剑碰撞发出叮当的声音,他的身后紧跟着的是数十名长枪兵,这些人带着疲惫而兴奋的神色,因为他们的家人就在前方等待着他们,经过了数月的艰苦战斗这支阿若德的军队终于攻克了目标,踏上了久违的回家的道路,携带着胜利的荣耀和满满的战利品,他们无论是奴隶出生的士兵还是保甲制度的士兵,都满怀着欣喜的心情。
“约翰伯格大人,回到城堡中后你第一件事情是做什么?”身旁的士兵向约翰伯格问道,他们已经开始憧憬温暖的壁炉和热气腾腾的肉汤,这比风餐露宿的篝火以及硬邦邦的肉干要强得多。
“我要去酒馆好好地喝上一杯,我太想念城镇中的麦芽酒了,知道吗,我们的辎重车上的那些酒不知道是不是放的时间太久了,喝起来总是一股子猫尿味道。”约翰伯格耸耸肩膀说道,他想念城堡下阿若德修建的一座公共浴室,虽然那里洗一次澡十分的昂贵,但是结实的石头墙壁和密不透风的屋瓦,里面的仆人将烧开的热水一桶桶的倒入浴池之中,有钱人支付三枚银纳所之后,可以将身体浸泡在里面,驱赶一天的疲劳并且洗干净身上的污垢,或者同几个好友一起边享受着美酒一边闲聊着。
“嘿,看梅克伦堡城堡。”这时候从前方传来了欢呼声,约翰伯格抬起头看见山丘上城堡厚实的墙壁和塔楼尖顶,在山丘下是一派繁荣的景象,阿若德主持的领地建设蓝图被一丝不苟的执行,建设的竞技场以及各种服务类设施,给这座新兴的城镇提供了活力。在斯拉夫人当政时期乱七八糟的聚落茅屋,也被重新推倒重建修建成了棋盘状的整齐街道。
约翰伯格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伸出手臂在自己的嘴边擦拭了一下,转过身大声的呼朋唤友。城镇中的人们看见那些打着阿若德的黑狮子旗帜。身上的盔甲污浊不堪,一脸疲惫的士兵们。纷纷走出自己的屋子,对着那些胜利归来的英雄们发出了由衷的欢呼声,长枪兵们在人群中看见了自己家人的身影,也伸出手向他们打着招呼。可是他们不能擅自离开队伍,因为阿若德在军事操典中规定唯有军队通过修建在城堡中的一个名字叫凯旋门的建筑之后,才算是正式的完成任务解散,否则便是擅自脱离军队的逃兵。
“啊快点让我们通过那该死的门,我都快累垮了。”士兵们口中抱怨着,可是没有人敢质疑阿若德制定的军事操典,他们走进城堡之中排成一列。所谓的凯旋门只不过是一座用木头搭建的简陋门,也许没有后世法兰西帝国所修建的用白色大理石打造的那样宏伟,可是阿若德之所以这样规定是为了使自己的士兵养成遵守军纪的习惯。
“约翰伯格大人。”正当约翰伯格整理好身上的皮革甲,将绣着三枚五角星的绶带取下来拿在手上。军队中有五角星绶带的军官都将绶带取下来代表卸下了自己的职责,可就在约翰伯格等军官准备穿过木门的时候,却被人叫住了。
“埃尔维特修士?”约翰伯格看见埃尔维特修士站在塔楼大门的石阶上,正是他叫住了约翰伯格等人,这位被阿若德任命为梅克伦堡宫廷的宫相走下台阶。
“宫相大人,我们正准备穿过凯旋门,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约翰伯格连忙走近埃尔维特修士,向他鞠躬后询问道。
“恐怕你们还不能穿过凯旋门了。”埃尔维特修士摇摇头,他得到了阿若德从梅森堡派遣的使者送来的信件,里面要求约翰伯格立即带领一支由长枪兵和标枪骑兵组成的军队,以德意志雇佣兵团的名义向梅森堡集结。
“为什么?我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现在不是该享受胜利的时刻吗?”约翰伯格不解的问道。
“伯爵大人要求你重新干起老本行,将我们的军队变为雇佣兵,从现在开始我们将成为埃布尔伯爵大人的雇佣兵,为埃布尔伯爵大人作战,军队的名字是由阿若德大人亲自命名的,德意志佣兵团。”
“重新当回佣兵?”约翰伯格目瞪口呆,他被埃尔维特修士的话惊呆了,可是军人的职责是服从命令,虽然身心感到疲惫,但是他还是转过身大步的走到士兵们面前,传达了阿若德的命令。
“各个连队长重新佩戴绶带,军士长整理队伍,士兵不得擅自通过凯旋门,检查人数和装备~~~。”约翰伯格下达着一个又一个的命令,整个军队立即进入了战时状态,整齐的队伍用了很短时间整装完成。
“约翰伯格大人,伯爵大人允许你们休整三天时间,并且委托我将早就做好的各个连队的旗标送给你们。”埃尔维特修士有时候很不理解阿若德的一些做法,这位伯爵大人常常会做出看似浪费钱的事情,例如给军队的连队分配一根用桦木制作成的木杆,木杆的顶端放置着熊、狮子、狼等几种凶猛的野兽的木雕,木杆身上缠绕着黑色的绶带。
“旗标?”约翰伯格好奇的问道。
“没错,伯爵大人委托我亲手将这些旗标交给连队长,他们在没有?”埃尔维特修士晃动了一下脑袋,这一次阿若德交给他的信件可是真够长的,本来埃尔维特修士被要求制作这些旗标的时候,他还以为阿若德要这些制作精美的旗标当做装饰品,可是竟然要交给那些士兵,在他看来那些士兵肯定会在半夜将旗标偷走,卖给跟随在军队后面的旅行商人换成银纳所的。
“哦?好的,刀疤哈里、杰西、鲍里斯、疯子安德鲁、克里斯托弗出列。”约翰伯格向着整齐的队伍一挥手,五名连队长走了出来,这些连队长身上穿着唐式皮革甲,其实他们在战场上都有自己的战利品盔甲,可是比较来比较去还是发现梅克伦堡冶炼基地制作的唐式皮革甲比较实用。
“营长。”连队长们走到约翰伯格的面前,向他行了一个捶胸军礼,约翰伯格向他们回了一礼,在阿若德的军队中下级见了上级必须行军礼。
“连队长们过来。”埃尔维特修士向他们招手,一旁的几名仆人将旗标抬过来,正好有五根并且用亚麻布包裹起来。
“是。”连队长们连忙站成一排,他们不解的看着那被包裹住的长条状的东西,难道这是什么新的刑具,用来惩罚不听话的士兵?
“刀疤哈里,赐予你熊之旗标。”埃尔维特修士从仆人手中接过一根顶端雕刻着熊的旗标,对刀疤哈里说道。
“这是我的荣幸。”刀疤哈里跨前一步,伸出自己的双手,对埃尔维特修士说道。
“从此之后你和你的连队将视此旗标为生命,旗标在你的连队便在,旗标如果被毁,你的连队将不复存在,你愿意向上帝和圣母发誓誓死保护它吗?”埃尔维特修士按照阿若德的信件上所教的说道,中途他甚至还差点忘了词,不得不掏出信件念了起来。
“这,这~~哦,愿意。”刀疤哈里听了额头都冒出汗来了,第一次听说自己和自己连队的命运掌握在了这一支木头旗标上,他求助的望向他们的营长约翰伯格,约翰伯格冲他点了点头。
“很好,将熊之旗标授予你。”埃尔维特修士将旗标递给刀疤哈里,继续向下一个连队长授予旗标,约翰伯格看着紧张的握着旗标的连队长们,似乎对于阿若德的这个安排若有所思,作为一名阿若德的廷臣和营长,他使用的是阿若德的黑狮子旗帜,也就意味着他将以阿若德的名义行事和作战,可是到达军队最基层,士兵和基层军官们却很少有这种意识,而基层的连队是没有资格使用贵族旗帜的,只有准骑士才可以使用最低阶级的燕尾旗帜,当准骑士们正式成为了爵士之后,便会减掉燕尾成为方旗骑士。
所以阿若德为平民们出生的基层军官和连队制作的旗标,既不会因此触犯到贵族特权,又能够使得基层连队感受到阿若德的权威,其实是与每一个士兵息息相关的,保护旗标就是保护梅克伦堡伯爵阿若德本人,因为旗标是被阿若德本人授权的一种象征。
“你们要记住,旗标在连队在,旗标毁连队亡。”埃尔维特修士大声的对连队长们说道。
“是,旗标在连队在,旗标亡连队亡~~~~。”连队长们手握着冰凉的旗标,感到手心都出了一层粘稠的汗,他们抬起头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在胸中荡漾,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瞧啊,现在他们腰杆挺的笔直,觉得自己都快成爵士了。”埃尔维特修士摇了摇头,看着这些眼中透漏着光彩的军官和士兵们,为这些被阿若德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们感到悲哀。
第四十六节波希米亚来袭 (二更)
圣诞的钟声在整个欧罗巴大陆上响起,经历了罗马帝国的崩塌之后,宗教信仰成了人们生活的中心,几乎每一个城镇都会有一座教堂,每一座城堡都有诵经室,在圣诞夜这一天所有人都聚集在教堂之中,听着牧师的祷告和布道,分食代表圣子之体的薄饼和代表圣子之血的葡萄酒。
“亚当今天是圣诞节,不要跑得太远,在教堂中有更多好吃的东西。”一座小城镇中,居民的孩子们却完全无法体会到伟大的基督精神,他们四处淘气的奔跑,闹得鸡飞狗跳让大人们头疼不已。
“这些孩子,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另一名居民拿起铁锹,将地上的积雪铲到一边,今年的雪下得够多的了。
“听说了吗?伯爵激怒了波希米亚人,当积雪融化的时候,那些可怕的骑马异民族便会攻击我们的。”
“听说了,上帝保佑,为什么伯爵要去激怒那些人呢,等到过完圣诞节后我就搬到城堡里面去,在那里有高墙保护。”城镇的居民们交谈的时候,小孩子们却已经跑到了木栅栏之外,在他们看来木栅栏之外的世界才更加的精彩,长着酸酸甜甜的覆盆子的树林,美丽飞鸟的小湖畔,似乎床边故事中的小精灵们就活跃在草丛与树林之中。
“嘿,亚当看我找到了什么,一小截兔尾巴。”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戴着帽兜长耳头巾,穿着改小的裙子,她从草丛中扒拉出一支毛茸茸的东西,骄傲的伸到亚当的鼻子尖下边,孩童们对一切事物都抱有着好奇心。
“得了。这有什么好玩的,我们还是比赛爬树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另一名小男孩鼓动道,他们可不经常能够溜出城镇的木栅栏外。可是今天所有的大人都聚集在教堂中。基本上无人能够约束这些捣蛋鬼。
“好,就这样。我们比赛爬树,就这一棵。”小亚当冲着自己的双手吐了两个口吐沫,相互搓了搓自己的手,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一个大人才能够合抱的大树。向上攀爬起来。
“哦,你作弊。”小亚当的同伴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落后,他连忙双脚用力一蹬,窜上了大树紧跟在小亚当的身后,树枝上的积雪被他们撞到纷纷落下,在树下的小伙伴们拍着手笑闹着,在树洞中安静过冬的松鼠受到惊吓。从洞口向外张望着。
“哈哈,你输了笨蛋。”小亚当第一个爬上最高的枝头,他坐在粗大的枝干上,将树枝上的一团积雪握起来。团成了一个雪球冲着下方的小伙伴扔了下去,被击中的小伙伴惊叫了一下,却使得小亚当哈哈大笑起来,正在这时候他的视野越过树林那如海般的顶端,在森林与盆地之间有一道蜿蜒的黑线正在他们而来。
“亚当怎么了?”下面的孩子们看不见亚当惊讶的面容,但是却听见了他的失声惊呼,连忙向他问道。
“那是,那是~~~。”小亚当逐渐看见那些逼近他们的人的摸样,他们骑在马上戴着圆顶铁头盔,身上穿着锁子甲或者皮革甲,手中拿着长矛和盾牌,马群踏着大地发出低沉的隆隆声,而那些骑马者在接近树林边缘的时候,忽然弯下腰贴近马背,用强壮的双腿夹紧马腹部,战马在主人的策动下迈开蹄子飞奔起来,整个队伍从前端开始的疾驰,逐渐变得犹如夏日里的洪流一般奔腾,其势锐不可当。
“他们要去哪里,哦不。”小亚当转过头看向这支洪流所指向的目标,而那里正是他的家园,此时大人们都在教堂中祈祷,城镇的守卫正是最薄弱的时刻,想到这里小亚当再也忍不住了,他立即敏捷的从树上滑下来,在落下的过程中撞断了许多细小的树枝。
“亚当你在做什么?”小伙伴们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他们躲避着上面落下的树枝,一边责问道。
“快逃,波希米亚人来了,我们遭到攻击了,你们快逃到森林里,我去警告城镇中的人们。”小亚当来不及解释,他边跑边向小伙伴们喊道。
密林到城镇的路并不遥远,可是小亚当奔跑在这条熟悉的道路上,却觉得自己从未有过如此紧张和气喘,他感到自己的小腿发软,可是想到自己的父母和朋友们,他要紧牙关拼命的迈动自己的小腿,当他冲入城镇门楼处的时候,两名正坐在门楼处的木桶上喝酒的守卫皱起了眉头。
“嘿,亚当,谁允许你偷跑出去的,我会告诉你的父亲,他会狠狠揍你屁股的,哈哈。”醉醺醺的守卫拿起皮囊,对亚当大吼并发出笑声,在枯燥的冬季守卫活动着这很有趣。
“波希米亚人来了,快关上大门,敲响警钟~~~。”小亚当满头大汗的对守卫们喊道。
“什么来了?”守卫站起身,对于小孩子们的恶作剧他们习以为常,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怎么回事?”另一名醉醺醺的守卫,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用长矛杵着来到了大门处,他感到大地在微微颤动,他那醉眼朦胧的眼睛看见了一副可怕的景象,波希米亚人的骑马大军笔直的朝向这个城镇而来。
“敌人,波希米亚人来了,敲响警钟~~~~。”守卫大声的呼喊着,他感到自己的后背冒出一阵冷汗,再烈的酒在此情景下也能醒来,他一边警告着同伴一边企图将城镇的木门关上。
“铛,铛,铛~~~~。”城镇教堂的警钟终于响了起来,本来聚集在教堂中的男人们冲出来,将靠在教堂门外的剑和武器重新拿起,女人和孩子们尖叫着躲避在教堂中。
可是他们发出警报的时间太短了,几名速度最快的骑兵冲破了城镇大门,守卫还来不及将自己手中的长矛伸出去,脖子便被从马上劈砍过来的利剑割断,一颗戴着头盔的头颅在地上滚动了数十步才停下来,失去头颅的躯体被波希米亚人的战马撞到路旁,很快波希米亚骑兵犹如洪水般冲刷过整个城镇街道,厮杀声、尖叫声、以及劈砍人肉体的闷响响彻城镇,火焰和浓烟顿时弥漫在上空。
“可悲的日耳曼人真以为我会等到积雪融化后才出兵吗?”波希米亚公爵站在城镇外,身旁是自己的精锐卫队,他看着这座冒烟的城镇轻蔑的说道。
“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打的好大人。”身旁的封臣们大笑着附和道。
“烧,杀,掠夺,给日耳曼人一个信息。”波希米亚公爵绿色眼珠透着杀气,从牙缝中挤出可怕的词汇,这是波希米亚人的复仇之战。
第四十七节谈恋爱
梅森堡的圣诞之夜是在盛宴中度过的,当阿若德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他抱着自己的头坐起身来,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葡萄酒,他从自己的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却看见身旁竟然已经站着一人,吃惊之下抬起头,看见站在自己身旁的竟然是乔茜公主,这位美丽的公主身穿一件白色的窄腰长裙,胸口部位的刺绣上缀满了光彩夺目的珍珠,下面圆形的裙摆数百的褶皱,腰间系着的裙带上面镶嵌着宝石和黄金,乔茜公主的长发如波浪般垂在肩上,头上的额饰上是一颗琥珀,纤细的双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公主殿下您怎么在这里?我的侍从呢?”阿若德连忙从床上跳下来,他看了下自己的身上,还好虽然有些衣衫不整,但是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要是在结婚之前夺走一位公主的贞操,这可是一件重大的政治事件。
“伯爵大人,请原谅我擅自闯入,是我让您的侍从不要打搅您的。”乔茜公主露出迷人的笑容,将手中的汤碗递给阿若德,这是用香草熬制的醒酒汤,阿若德喝下去之后果然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在疼痛,看着阿若德喝下醒酒汤药后,乔茜顺势坐在了一张木椅上,而阿若德却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可是当他发觉这是徒劳的时候,只得讪笑着停止这愚蠢的举动。
“昨天喝的太多了,您对我真是太好了。”阿若德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向乔茜公主解释道。
“这没关系,我的哥哥也玎玲大醉,再说我是您的未婚妻。(
平南文学网)”乔茜公主点点头依然优雅的看着他,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稍稍有些尴尬。虽然阿若德已经同乔茜公主订婚了,但是在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独处一室还是第一次。
“啊,哈。”阿若德此时才发现其实自己对于如何恋爱竟然一点概念都没有,即使他已经享受过女人的鱼水之欢。从身体上来说在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可是探究到自己的内心深处,他并没有真正的有过爱人。
“您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吗?伯爵大人。”乔茜公主蔚蓝的眼睛看着阿若德。其实乔茜也有些紧张不安,虽然在心中早已经喜欢这位年轻的伯爵,但是要作为一名妻子嫁给阿若德,她的内心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和您坐在一起。公主殿下您真的要嫁给我吗?”阿若德有些泄气的问道,这种感觉比在战场上应付斯拉夫人还要糟糕,乔茜公主自然流露出的高贵与美丽,使得灵魂本来只是宅男的阿若德亚历山大。
“当然,很快我们便会在教堂中交换誓言,我会成为一个好妻子的。”乔茜公主不明白阿若德为何会这样说,她觉得自己是真心实意的爱着这位年轻伯爵的。
“唔。”阿若德看着乔茜公主纯真的面庞。他开始惶恐不安起来,自己为了巩固政治权利真的可以伤害这位美丽可爱的公主吗?阿若德开始扪心自问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的卑鄙, 他的眉头紧皱着咬着自己的嘴唇。
“我说了什么冒犯的话了吗伯爵大人?”乔茜公主看着阿若德貌似内心激烈斗争的面容,吃惊的站起身来。忽然她看见阿若德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向着乔茜公主走进了一步。
“公主殿下冒犯了,请您脱下身上的衣服~~。”
“什么?”乔茜公主大惊失色,她美丽的面庞有些苍白的看着阿若德,不明白为何阿若德会说出这样的话。
梅森城堡外的城镇,平民们走出自己的家门为自己的生活忙碌工作着,铁匠铺中响起叮叮当当的捶打声,集市中商人的吆喝叫卖声,男人们粗犷相互交谈的粗犷的声音,女人们提着篮子在集市中采购着日常所需,孩童们的嬉戏打闹,从酒馆中被身体壮硕的老板丢出门外的酒鬼,酒鬼在泥泞的污泥中打滚诅咒着,教堂的钟声响起回荡。
“得,得,得~~~。”街道中一位骑着马的年轻男人身后带着身穿灰白色长裙披着斗篷的女人,他们的穿着非常的不显眼就像是年轻的普通乡绅夫妇,虽然男人胯下的坐骑毛发油光,一看就知道是精心照料的,但是他们身上的衣物和男人的佩剑却不值几个钱。
“伯爵大人,我们就这样走出城堡好嘛?”坐在身后的女人从斗篷中轻轻的说道,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虽然她以前有时候跟着自己的哥哥离开城堡,但是这一次却是跟着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更何况如果有人发现公主出现在了城镇中,恐怕会引起骚动的。
“别担心公主殿下,我们现在是微服私访,没人会认出我们的,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给自己起一个假名字。”骑在马上的男人正是梅克伦堡伯爵,乔茜公主的未婚夫阿若德,他们竟然不带任何的随从便偷溜出了城堡,来到梅森堡外的城镇闲逛。
“噢,那我叫加百列。”乔茜公主生性活泼厌恶约束,在跟着阿若德骑马行走过一段时间后,她已经不再害怕自己被认出来,并且她也是第一次骑在马上巡视整个城镇,这与从城堡塔楼中俯瞰完全不同。
“能天使加百列嘛?有趣,那我就叫米迦勒好了。”阿若德听见乔茜公主竟然用了圣经中的能天使的名字,不由得微微一笑也跟着她胡闹起来,不过欧罗巴人的名字中常常会起到圣经中人物的名字,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当阿若德下定决心既不会为了政治利益而伤害乔茜公主的时候,他便觉得开始人生中的第一次恋爱,而恋爱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应该从逛街开始,可是乔茜公主的特殊身份是不可能离开城堡的,于是便让乔茜脱下闪耀的贵族华服,穿上女仆才穿的普通长裙,用斗篷掩盖住她美丽绝伦的面庞。
“哪里好热闹呀,是集市吗?”乔茜公主看着熙熙攘攘的集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仿佛是诠释着自古没有女人不爱逛街的,此时的乔茜公主犹如从牢笼中解放出来的小鸟,对什么都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那我们下马徒步过去吧。”阿若德从马上跳了下来,接着伸出自己的双手将美丽的公主接下来,他们并肩走在一起就像是普通的夫妇一般,而乔茜公主一会看看这个商品,一会摸摸那一个商品。
“夫人,请看看这个吧,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商品。”擅长发现商机的商人,立即将自己的货物兜售给牵着马的阿若德和乔茜公主,这些人的手中倒是有各种稀罕的玩意,不过在阿若德看来都是一些粗制滥造的物品,可是在梅森宫廷中见惯了珍珠黄金的乔茜公主却觉得新鲜非常,几乎每一个摊位前都要驻足片刻。
“夫人,请看看这个吧,最好的雕刻工匠在为梅森公爵大人工作之余,亲手制作的这件作品,怎么样看看吧,非常的划算。”这时候,一个戴着商人扁平软帽子,牙齿黑黄,一头乱糟糟的银发的商人拿起一件木雕,伸到阿若德和乔茜的面前,这件作品十分的普通,是一对木雕天鹅,不过商人的话却是引起了阿若德和乔茜的兴趣。
“哦,您说的最好的工匠为公爵大人制作了什么?”阿若德好奇的对商人问道。
“上帝呀,你不知道吗?那可是杰作啊,据说公爵大人可是爱不释手,认为这是整个公国最杰出的木雕作品。”商人见生意有门,声音的语调顿时压低,神秘兮兮的对阿若德和乔茜公主说道,要知道就算是平民和普通贵族只要能和公爵沾上边的都会感兴趣,而商人对这一心理是门清。
“唔,别故弄玄虚了快说。”阿若德可是很清楚这些商人的伎俩,他皱了皱眉头对商人不耐烦的说道。
“当然,当然,那就是芯用木头雕刻而成,外面包裹着黄金镶嵌着珍珠,美妙绝伦,不可思议的~~~~梅森公爵大人的便壶。”商人张开双臂仰起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叙述之中,可是听到结尾部分的时候阿若德和乔茜公主差点一个踉跄撞到在地。
“黄金便壶?”
“没错,当然,咳那也是很了不起的东西,毕竟是高贵的梅森公爵大人使用的。”商人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再的强调着使用者的高贵身份。
结果后来,阿若德还是买下了那一对天鹅,算是对这位中世纪敬业的商人一点鼓励,而乔茜公主拿着那一对木雕天鹅却笑了一路,如此有趣的事情在充满了尔虞我诈的宫廷中可是不会碰到的。
“咯咯咯,我父亲的黄金便壶。”乔茜公主竭力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双肩耸动着忍耐着大笑,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城堡外自己父亲的便壶都会成为商人大肆宣传的广告,看着开心的乔茜公主阿若德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脸上了露出了微笑。
“该死的小偷,居然敢偷我的钱包,看我砍断你的手腕~~~。”
“哦上帝呀,请宽恕他,他还是个孩子。”正当阿若德和乔茜公主徒步走在城镇街道的时候,却听见前方一个十字路口处围着一圈人,似乎听到了争吵和可怕的剑出鞘的声音。
ps:
抱歉这么晚更新,二两把大纲和思路整理了一下。
第四十八节博哥家族
顺着声音阿若德和披着斗篷的乔茜公主也走了过去,只见在 十字路口处人们围在哪里兴致勃勃的在观看,在人群的中央一名身穿日耳曼贵族服饰的年轻男人,他的右手抓住一个瘦弱的小女孩的手臂,左手按在自己的佩剑上,并且大声的咆哮着,而小女孩脸色苍白惊恐,就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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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情了?”阿若德向身旁的一个头部和下巴都包裹在白色头巾中的老妇人问道。
“哦,一个可怜的孩子偷了贵族的钱,真是糟糕,即使不被砍断手腕,也会被绞死的。”老妇人挎着一个破旧的篮子,在自己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口中喃喃的说道,城镇并非总是如此有趣美妙,繁荣的背后是饥饿、贫穷和流浪儿,这些流浪儿为了填饱肚子只得行窃。
“可是她才这么小,就不能救救她吗?”乔茜公主抓住阿若德的胳膊,她虽然在宫廷中听过人们对于小偷的严厉惩罚,但是没有想到如此的小孩子竟然也会被处刑,小女孩如此的瘦弱可怜,一看就知道是长期营养不良的后果。
“嗯。”阿若德的眉头紧皱起来,中世纪的人们没有关于未成年人可以不对犯罪负责的观念,并且对于法律的解释是贵族和教士的特权,普通的民众根本不知道法律的具体内容,想到这里阿若德拨开人群走了过去。
“钪~~~。”此时贵族的剑已经出鞘,将手中的利剑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向小女孩的手臂砍去,周围围观的胆小的人已经捂住了眼睛,忽然出现了另一支剑架住了落下的剑锋。
“什么人?”贵族的剑被架住,恼怒的说道。他转过身看见竟然是一个年轻的乡绅小子,身上的衣服粗糙,颜色单调不堪,不过手中的剑确实是锋利雪亮。
“尊贵的大人。请原谅我的鲁莽。”阿若德脸上带着微笑。他将架住对方的剑重新收回,向下杵在地上。用自己的右手在胸前由内向外划了个圈,这是标准的贵族礼节,虽然说阿若德想要解救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但是斩断小偷的手臂确实是法律。又因为他的身边带着乔茜公主,所以希望能够息事宁人。
“哦,我接受您的歉意,不过您阻挡我执行上帝赋予我的权利是为什么?”看见阿若德的贵族礼节,那名贵族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不过依然带着倨傲的神色,阿若德偷瞄了一下他的家族纹章。是一棵树的形象,在他的记忆里并非是梅森宫廷中的贵族。
“我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大人,只是能否给我一份薄面,放过这个愚蠢的孩子。”阿若德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她和她的同伙偷了我的钱。那些钱很重要,该死的足足有五十个银纳所。”贵族气冲冲的摇晃着小女孩的手臂,脸上带着气急败坏的表情,看起来那些钱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周围的人们也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五十枚银纳所足够普通的人全家一年的收入。
“请原谅,如果我愿意帮助她支付,可否弥补您的损失。”阿若德一听看了下小女孩,只见小女孩眼泪汪汪但是却没有反驳,其实她只是跟着几个同伴出来玩的,其中几个大的看见贵族腰间沉甸甸的的钱袋,不由得临时起了偷窃贪念,得手后几个大点的孩子逃进了迷宫般的街巷中,可是小女孩却不幸被抓了个正着。
“您是说愿意帮助她赎罪?”贵族上下打量了一下阿若德,眉头不由的微微皱起,看阿若德身上的打扮不像是有钱人的摸样,可是举止倒是充满了自信和独特的气质,其实贵族平日并非是残暴的人,只是这一次所带的钱有着重要的作用,被小偷偷窃后不由得怒火攻心,现在既然有人能够出钱平息他当然同意。
“如何,您觉得这样公平吗?”阿若德所使用的赎金方式,在圣经中规定各自犯罪都可以用金钱的方式来赎罪,只是犯罪对象的身份高低也代表着金钱的贵贱。
“公平,不过您需要双倍的付款。”贵族淡淡的说道。
“喔,那就是一百个银纳所呀。”周围的人们都惊呼起来,一百个银纳所那可不是小事情,能够支付这么多的钱只是为了救一个肮脏的小乞丐。
“可以,不过我的身上并没带这么多钱,可否等明日到我的屋宅中去取呢?”阿若德听到一百个银纳所眉头皱了皱,这个数字确实有些大,可是想到这是一条生命,还是点头同意道。
“这怎么行。”贵族摇着脑袋,他可不认为阿若德真的会掏出这些钱,只有疯子才会用一百个银纳所赎一个小乞丐,肯定等自己松开手后便不认账。
“请放心,我将自己的佩剑作为凭证给你。”阿若德将自己的剑插回剑鞘,然后双手捧给面前的贵族,这柄剑就是阿若德绝不离开身边的终结者。
“好剑。”贵族接过剑,这柄剑的剑鞘是鲨鱼皮制作的,在阳光下泛着蓝色的光泽,三道皮革带子交叉着穿过整个剑鞘,剑鞘的中部还镶嵌着绿色、红色、蓝色的宝石,将剑拔出剑鞘露出雪亮的利剑,锋芒寒气逼人似乎正渴望着敌人的鲜血。
“还未问您的名字大人。”阿若德见对方非常满意,友好的对对方问道。
“我是来自溪谷地区的史蒂夫。博哥。”
“噢,原来是牧马人的博哥家族~~~。”听了贵族自报的家门,周围的人都明白过来,而史蒂夫的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
“博哥家族是为梅森公国提供马匹的贵族世家。”乔茜公主此时走到阿若德的身边,将受到惊吓的小女孩拉到自己的身边,并对阿若德悄悄的说道。
阿若德听了倒是对整个博哥家族产生了兴趣,他将自己在梅森城镇的屋宅位置告诉给史蒂夫,这才带领着乔茜公主和小女孩离开,他们找到一街道旁的酒馆走了进去,白日里这里为平民和贵族们提供食物和酒,他们找到一个位置为小女孩点了些燕麦粥和面包,小女孩第一次见到如此丰盛的食物,她先是怯怯的看着阿若德和乔茜公主,不过在他们的鼓励和催促下终于鼓起勇气拿起面包咬了一口,可是很快香喷喷的麦香味让她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小巷子的背阴中,几名十几岁的孩子聚集在一起,他们中的一个最粗壮的男孩手中捏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其他人都贪婪的盯着那个上面绣着树纹的钱袋子,看起来他们才是偷走史蒂夫钱袋子的罪魁祸首,此时他们聚集在这里正是要分赃。
“快打开,看看里面有多少钱?”一个长着两颗大门牙的男孩,催促着那个粗壮男孩,他不停的咽了咽口水,这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
“别着急让我看看。”粗壮的男孩打开钱袋子,只见里面露出银纳所,小孩子们都瞪大了眼睛,这么多钱可以让他们过一阵好日子了。
“太好了,不过邦妮被抓住了怎么办?”就在他们欢呼的时候,有人担心的说道。
“瘦柴邦妮怎么了,管她的呢。”粗壮的男孩满不在乎说道,接着拿起一枚银纳所咬了一下,看来这些都是真的银纳所。
“我担心的是邦妮的哥哥。”大门牙的小男孩忧心忡忡的说道。
“疯狗肖恩,啧,是有些麻烦,我警告你们都不许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尤其是告诉给疯狗肖恩~~。”
“不告诉我什么?”这时候从拐角处走出来一头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白皙的皮肤满脸笑容的小男孩,看见他的出现其他人都惊慌的退后到一边,只剩下拿着钱袋的粗壮男孩。
“哦,肖恩,没有什么事情,哈哈。”粗壮的男孩连忙将钱袋藏在身后,企图掩盖住但是却早已经被肖恩看在了眼中,肖恩越过他的身边走到了大门牙的小子面前。
“我妹妹出什么事情了?”肖恩走近大门牙的小子,双眼直视着他,脸上的笑容却更浓了。
“哦不,不关我的事,我们只是去偷了一个肥羊的钱,谁知道邦妮也跟在我们的身后,结果被抓住了。”大门牙的小子看见肖恩脸上的笑容,知道这是肖恩心中杀机渐浓的表现,他的背后已经退无可退。
“叛徒,懦夫。”身体粗壮的男孩怒气冲冲的责骂道,能够在社会的最底层生存下来的孩子,都有着坚韧和嗜血的性格。
“结果你们把我的妹妹丢下自己逃走了。”肖恩转过身面对着粗壮的男孩,向他走了过去,其他人都紧张的看着他们。
“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粗壮的男孩忽然抽出自己腰间的一柄小刀,他恶狠狠的用握着小刀的右手朝着肖恩捅过去,而肖恩向后退了几步躲开攻击,并从口袋中掏出一枚圆石头,瞄准对手的面部抛过去,鹅卵石击中粗壮男孩的面部溅起一团血。
“啊~~~。”肖恩等到粗壮男孩倒下的一刻,一下子跳到他的身上,将那枚粘着血迹的鹅卵石抓在手中,冲着对手的头部一下一下的敲击过去,鲜血混合着白色的东西溅满肖恩的脸上和身上,肖恩的眼中充满了仇恨。
第四十九节拜访 (二更)
史蒂夫拿着那柄装饰漂亮的宝剑回到了一间在靠近城堡城墙下的屋宅,这里是博哥家族在梅森堡的落脚点,屋宅的门口挂着大树纹章,他的家族是有着悠久历史的贵族,但是不知道为何却在漫长的岁月中被排挤出了梅森公国的政治权利中心,成为了游走于权利边缘的地方乡绅,如果不是博哥家族擅长养马,恐怕连在梅森堡外的城镇外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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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你怎么这么晚才来?钱带来了吗?”当史蒂夫走到屋宅内的时候,他的父亲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自己的长子,博哥家族的地产在梅森郡的一处溪谷附近,哪里气候适宜非常的适合养马,而主要的从政者则居住在梅森堡外的城镇中,不过他们所能够得到的官职都是些微不足道的末等代官之类。
“很抱歉父亲,钱在来的路上被偷走了。”史蒂夫站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尴尬的只得如实的向自己的父亲解释道。
“什么?蠢货,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你不知道这一次我急需这笔钱吗?”史蒂夫的父亲老班杰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急的揪着自己稀疏的头发,向自己的长子责备道。
“别担心父亲,有人愿意为我们出一百个银纳所,明天就可以去取来了,瞧这是凭证。”史蒂夫安抚自己年迈的父亲,并将那柄宝剑出示给老班杰明看。
“你这蠢货不会是被人骗了吧,这种东西怎么能价值一百个银纳所呢?这次的机会难得,我好不容易才打通了瓦尔克男爵大人,只要将五十个银纳所送过去,他就能够在埃布尔伯爵大人面前提议我成为梅森城镇新的镇长,我就能够成为尊贵的梅森公爵大人的新晋廷臣出入城堡。你知道我为了得到这个职位花费了多少心血,而且我听说我们的老对头毕夏普家族也在活动这个职位。”老班杰明气的浑身发抖,成为梅森公爵的廷臣出入城堡,这是博哥家族多少年来的夙愿。并且为之奋斗了多少代的事业。可现在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自己的蠢儿子破坏。
“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会去讨要这笔钱的。”史蒂夫听了父亲的话。脸色也有些苍白,他从小便听着长辈们诉说的家族奋斗史,为了获得这个职位他的父亲老班杰明几乎是腆着脸去献媚讨好瓦尔克男爵,甚至想要将自己美丽的女儿嫁给冠军骑士安德鲁爵士。可是却被瓦尔克男爵傲慢的拒绝了,他认为博哥家族根本就不配与自己的家族通婚,即使遭遇了这种屈辱老班杰明也依然不屈不挠。
“明天一早我同你一起去,你在溪谷呆的时间太长,离开繁荣的城镇时间太久了。”老班杰明认为自己的笨儿子过于天真,也许明日有可能一无所获,他只是遇上了骗子而已。那些靠出老千和诈赌出入于酒店的家伙们极为狡猾。
第二天的清晨,老班杰明带上自己的儿子史蒂夫,按照阿若德所留下的地址找过去,在经过了一两个街区之后。他们来到了商人聚集区域,这里的屋宅大多结实华美,三角形的屋顶,坚固的石头地基,以及用杉木打造的构架,同史蒂夫家族那用茅草所盖的屋顶和普通木料架构的房屋完全不同。
“我的儿子你肯定被耍了,没有那个贵族会住在这里的,就算是商人们的出租房屋也是价格不菲的,只有很少的大贵族会租住,可是你给我的描述完全是一副乡下贵族的摸样。”老班杰明摇着头对自己的儿子教授着社会的经验,正说着他们来到了一座三角屋宅的门前,这座屋宅除了房屋外还带着一个小马厩,老班杰明搭眼看去马厩中的马皮毛光滑油亮,各个都是可以随时上战场战马。
“父亲就是这里,瞧门前的桂树。”史蒂夫指了指在屋宅前的一棵桂树,看起来这里正是他们要找的地方,老班杰明皱着眉头更加的觉得自己的儿子上当了,本着一线机会的想法老班杰明带着自己的儿子走上前去,敲响了屋宅的大门。
“咯吱。”屋宅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探出来一个年轻人好奇的面孔,他上下打量着两名穿着日耳曼贵族服饰的人,这两名贵族他从未见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请问你们找谁?”年轻人推开门,露出身上的白色内衬和长裤,他正在给马厩中的马弄草料,却在一大清早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我们找这柄剑的主人,我们,我们是来讨要债务的。”老班杰明从自己儿子手中接过宝剑,呈现给年轻人看清楚,当看见这柄剑的时候年轻人马上辨认出来这是终结者,于是连忙打开了门。
“哦,这是我们老爷儿子的剑,怎么在你们手中?”
“这,是他抵押给我们的。”史蒂夫回答道。
“那么请进来吧,跟我去见老爷,我是老爷的贴身侍从。”年轻人立即将史蒂夫和老班杰明让进了屋宅内,屋宅从门处到客厅是一个长方形的通道,而主卧和其他的建筑则在客厅的右侧,这也是中世纪建筑的特色,先建筑主要的建筑,其他的建筑慢慢的从左右两侧加上去,这就形成了l形状的建筑结构。
“请问这里住的贵族是哪一位爵爷呢?”老班杰明到底社会经验丰富,他边走边看着在通道左右两侧摆放的大理石雕塑,以及在墙壁上挂着的作为装饰的斧戟,立即判断出居住在这里的绝对是有身份的大贵族,只是他在梅森城镇居住了这么久,还从未听说过有大贵族居住在这里。
“哦,是温德尔男爵大人呀。”贴身侍从边带领着他们走入,边向他们说道。
“温德尔男爵?”老班杰明听了这名字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十分的耳熟,可是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听说过。
“您拿着的剑就是温德尔男爵的儿子,梅克伦堡伯爵阿若德大人的终结者。”贴身侍从接着对他们说道。
“阿若德大人,什么,难道是哪位宫相大人?”老班杰明的声音都变得嘶哑走音,他几乎是尖叫着说道,自己儿子拿的剑竟然是此时权势如日中天,连劳齐茨伯爵都忌惮三分的温德尔家族的次子,征服者阿若德伯爵的剑,一下子汗水不可遏制的从他的额头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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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节元首式的演讲
当温德尔男爵走进客厅的时候,老班杰明便立即认出这是梅森公国的军事总管,因为他拜见瓦尔克男爵的时候,曾经在回廊的列柱之间撇见过一眼温德尔男爵,当时温德尔男爵正在同其他的廷臣商谈进行防御波希米亚人的事务,不过瓦尔克男爵告诉老班杰明流星在闪耀也只是暂时的划过天空,似乎是对新兴的温德尔家族充满了敌意。
“尊敬的温德尔男爵大人,请原谅我们的冒昧来访。”老班杰明此时非常后悔自己没有将自己那件深绿色的贵族服饰穿上,却如此寒酸的用平日里的便装觐见军事总管大人, 不过温德尔男爵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已经从阿若德哪里听到了关于史蒂夫的事情,并且阿若德对于博哥家族的牧马技术很感兴趣,于是让温德尔男爵将博哥家族的人好好招待一番。
“哪里,您的来访让我倍感荣幸,在这里无需拘束。”温德尔男爵微微点头,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屋宅中的仆人立即奉上酒杯,并用酒壶倒满葡萄酒,这让省吃俭用维持城镇中生活的老班杰明口水直流。
“感谢您男爵大人。”老班杰明和史蒂夫连忙再次向温德尔男爵感激的说道。
“我的儿子阿若德所欠的钱,我会让人取来的。”温德尔男爵在老班杰明和史蒂夫坐下的时候,让仆人将一百个银纳所取来,此时的老班杰明怎么可能会要这些钱呢,瓦尔克男爵不过是宫廷中的普通廷臣,而自己面前的这位温德尔男爵却是军事总管大人,孰轻孰重老班杰明是不可能不清楚的。
“尊贵的男爵大人,您一定是误会了,我们其实是来送还阿若德伯爵大人的宝剑的。如此珍贵的宝剑能够在博哥家族留下一夜,这足够使我们的家族荣耀万分。”老班杰明偷偷踢了自己的儿子史蒂夫一脚,反应过来的史蒂夫连忙将刚刚还被贬的一无是处的宝剑,双手捧到了温德尔男爵的面前。
似乎博哥家族时来运转。温德尔男爵推托一番后。这才将钱收了起来,并且留下老班杰明和史蒂夫一起共进午餐。能够同处于公国政治核心地位的温德尔男爵共进午餐这让老班杰明受宠若惊,相比较瓦尔克男爵的傲慢,温德尔家的人则平易近人许多,这让老班杰明感慨万千。
“铛。铛,铛~~~~。”忽然从外面传来了警钟的声音,正相互交谈的温德尔男爵立即警觉的站起身,就连老班杰明父子也听见了这来自城镇教堂的钟声。
“去看看出什么事情了?”温德尔男爵对自己的贴身侍从说道,侍从立即跑出屋宅外,城镇中的人们都紧张的四处打听,不过他们不需要猜测太长时间。一名骑着马风尘仆仆的信使,他策马狂奔进入城镇后,径直的冲入城镇的教堂中,他快速的奔跑到钟楼上。用自己的双手拽住钟的绳子,用力一拉之下钟声响彻云霄,他一边敲钟一边向城镇中的人们警告着。
“波希米亚人进攻我们了,我们遭到波希米亚人的进攻了,城镇和村庄在燃烧,波希米亚人的铁蹄正冲着我们而来。”
城镇中教堂的钟声和骚乱被居高临下城堡中的人们发现了,他们来到墙垛旁边,塔楼窗口处张望着,并派遣仆人和侍从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城堡的门楼处警卫加强了防卫,一旦发生异变立即将铁栅栏放下,很快消息反馈回来是波希米亚人冒着风雪在进攻梅森公国的土地。
“这怎么可能,波希米亚人不顾风雪竟然进攻我们,他们难道不害怕自己的辎重补给问题吗?”
“他们有多少人,我们做好准备了吗?”
一个个的质疑声传达到了摄政的埃布尔伯爵耳中,当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同其他人一样的震惊,在预计中波希米亚人应该是等积雪融化之后,才可能发动进攻,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这位年轻的摄政措手不及,他立即扔下手边的一切文件和事务,召集廷臣并将宫相阿若德找来商议应对方案。
“尊贵的埃布尔伯爵大人。”阿若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如果说梅森公国其他的人麻痹大意的话还情有可原,但是他这个明明来自兵不厌诈这个格言的天朝人居然也上当了,在心中懊恼自责之余,暗暗发誓决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这种事情,现在只能是振作精神应对波希米亚人的攻击。
“宫相大人,波希米亚人已经开始进攻我们了,您建立堡垒的计划可能无法实施了,那么我们该怎么对付他们?”焦急万分的埃布尔伯爵大人也顾不得问候,直截了当的向阿若德询问道。
“确实,我们现在极为被动,波希米亚人以骑兵为主,机动性比我们要强的多,他们可以不断掠夺我们的村庄城镇,达到以战养战的目的,而我们要寻找他们决战却并非容易的事情。”阿若德很明白这些带有游牧民族性质的部族特点,如果不能寻找到决战的时机和合适地点,就算是聚集再多的士兵也无法获胜。
“难道我们只能如胆小如鼠之辈只能缩在城堡中,却无所作为的看着他们掠夺盘剥我们的领地?我要保卫我父辈世代居住的土地,哪怕血溅当场也在所不惜。”这时候廷臣中有人出言反对道,阿若德转过身看见一个长着一头末梢卷曲褐色长发,胡须浓密,身体强壮的骑士走了出来,他大声的对阿若德斥责道。
“这位是?”阿若德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骑士,于是出言询问道。
“这是瓦尔克男爵的儿子,有冠军骑士美称的安德鲁爵士。”埃布尔伯爵对阿若德介绍道。
“愿意为您效劳,摄政埃布尔伯爵大人。”冠军骑士安德鲁冲着埃布尔伯爵鞠了一躬,他的双眼充满了骄傲,在抬起头的一瞬间阿若德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敌意,而他并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这位冠军骑士的。
“安德鲁爵士你有什么应对波希米亚人的好办法吗?”从内心里讲埃布尔伯爵也不想缩在城堡中被动挨打,谁愿意在城堡中看着自己的领地被可恶的波希米亚人燃烧殆尽,在今后的日子中被人唾骂为懦夫无能之辈,贵族和封臣们的质疑会让他颜面尽失。
“尊贵的摄政埃布尔伯爵大人,我是不懂的什么策略,什么时机,当我在骑士比武场上面对强大敌人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勇猛无畏的作战,用剑,用长矛,甚至用拳头击败敌人,将他打趴在地上再也抬不起头。”冠军骑士安德鲁爵士抬起头,先是看着坐在领主座椅旁边座椅的摄政埃布尔伯爵,在用激烈言语演讲的过程中背对向伯爵,面对着站在大厅中的其他廷臣们,不可否认他那慷慨激昂的演讲感染了许多廷臣。
“没错,说的好安德鲁爵士,我们支持你。”廷臣中许多人高举起自己的拳头,发出内心的呐喊,避战可不是中世纪的贵族们的作风,此时的文化氛围赞赏安德鲁爵士这种勇猛无畏,甚至是鲁莽的战士。
“安德鲁爵士请允许我打断您的话,当我们手中的人马不足对方一半,并且敌人的骑兵数量远远多于我们的时候,我们难道也要去主动发起攻击吗?”阿若德反问这位激情演讲的骑士。
“那又如何,我们至少还有一半人马,这就足够了,进攻,进攻,再进攻。”安德鲁爵士握紧双拳高高举起,大声的高呼道,他的声音在大厅拱形的屋顶下回荡着,顿时廷臣们都跺着脚应和着。
“阿若德。”这时候埃布尔伯爵冲着阿若德神招招手,阿若德走上台阶俯下身,聆听埃布尔伯爵的话语。
“情况有些不对劲,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还是坚持原先的计划,恐怕廷臣和贵族们都不会同意的。”
“是有些奇怪,安德鲁爵士并非是廷臣却被放了进来,恐怕是有人想要逼迫我们出战。”阿若德转过身看着群情激昂的廷臣们,眉头皱了起来,看起来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毫无疑问他可以打赌那绝对是没有出席的劳齐茨伯爵。
“乒乒~~~肃静。”埃布尔伯爵拿起身旁代表了权威的手杖,在地面上用力磕了磕,激动的廷臣们这才平息下来,见到人们都恢复了平静,埃布尔伯爵接着说道,“阿若德宫相还有话说。”
“尊敬的各位忠诚的廷臣们,我理解大家迫切希望赶走入侵者的心情,我,梅克伦堡伯爵,梅森公国的宫相会亲自引领一支军队,前去迎战可恶的波希米亚人,为了保卫我们尊敬的梅森公爵大人的领地,为了保卫各位尊敬的封臣们的利益和土地,就算是浴血奋战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因此公爵大人忠诚的廷臣们,我的朋友们,这场战斗绝非我一个人能够完成的,我需要你们的力量,把你们的借给我,在上帝和圣母荣光之下,胜利必将属于我们,为了梅森公国我们伟大的母亲~~~~。”阿若德站在台阶之上,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双手时而握拳放在胸口,时而张开手掌伸出手指就像是在指责入侵者,时而再次握紧拳头放在身前,时而面色凝重激动,在迫于无奈之下阿若德无耻的剽窃了元首的演讲,而效果是明显的,从未见过这种演讲方式的廷臣们在震惊之下,完全的被倾倒了,他们再次发出欢呼,不过这一次是为了阿若德。
第五十一节偏箱车
演讲是成功的,出乎冠军骑士安德鲁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阿若德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反而用比自己更加煽动性的演讲博得了贵族们好感,也许阿若德的这种演讲在后世崇拜元首的人看来极为拙劣,但是应对中世纪的贵族们则是足够了,既然不能够反抗潮流,那么就顺势而为,这是政治的最基本的原则。
“成功的演说宫相大人,不过我们该如何面对城堡外的波希米亚人。”当廷臣们都散去之后,如释重负的埃布尔伯爵将一杯葡萄酒递给阿若德,酒杯中的红葡萄酒如血液般红润,阿若德盯着酒杯面上的这一层红色,仿佛看见了无辜将士们的鲜血在流淌,上位者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可以夺走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因为鲁莽的冠军骑士安德鲁的逼迫,所以阿若德不得不采取更为激烈的手段。
“我们需要马。”阿若德没有喝酒,他只是握着酒杯低头不语,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应对波希米亚人的方法。
“马,当然,不过我们的战马可不是波希米亚人的对手。”埃布尔伯爵同意阿若德的建议,不过谁都知道波希米亚人的领土更加适合养马,尤其是训练有素的战马。
“不,我的意思是包括驮马在内的一切马匹都要动员起来。”阿若德知道埃布尔伯爵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摆摆手,接着对伯爵说道,“还有将工匠们集合起来,我要打造一支新式的武器,用来对抗波希米亚人。”
“驮马和工匠?”埃布尔伯爵诧异的看着面前的阿若德,他不明白这之间到底有何联系。不过还是签署了命令满足阿若德的一切要求。
阿若德所想到的是对付波希米亚骑兵的一种武器,是的,这种在明朝时代著名的大将戚继光使用过的偏箱车,当遭遇敌人骑兵进攻的时候。将驮马拉着的笨重的箱车首尾环形扣在一起。士兵们在战车阵中防御。骑兵的恐怖之处在于不可阻挡的冲击力量,以及士兵们毫无遮掩物体所产生的恐惧心理。当数百匹蹦跳的战马向士兵们冲过来的时候,士兵们会本能的转身逃走,而不愿意用手中的长矛对准那些大畜生,当然如果是阿若德那一支用严苛军纪和训练维系的部队还能够抵挡一阵子。偏箱车却可以为士兵们提供物质上和精神上的庇护所,让他们可以有防御的阵地,而对方的骑兵如果想要进攻里面的对手,就只能跳跃过车阵,这势必使得骑兵的杀伤力大大消弱。
不过偏箱车是完全被动防御的阵法,如果要彻底击溃敌人却需要远程武器的支持,可是中世纪的远程武器不外乎弓和弩。阿若德只能够希望埃布尔伯爵能够为他提供尽量多的弓弩,可是仅仅靠弓弩是不够的,想要打垮波希米亚人的可怕骑兵部队必须要有更加可怕的武器。
“阿若德我刚刚来到城堡听说了今天在宫廷会议上的事情了,你真的决定却对付波希米亚人?”当阿若德疲惫的回到自己的卧室的时候。温德尔男爵正等候在哪里,虽说温德尔男爵帮助梅森堡重新训练着军营中的军士,但是他十分清楚在目前的梅森公国并不具备同波希米亚人野战的实力,因此担心的对阿若德询问道。
“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安德鲁已经把贵族们的情绪煽动起来,如果我不能掌控势头的话,就更加的被动了。”阿若德一屁股坐在一张木椅上,他听说劳齐茨伯爵的部队龟缩在城堡中,任由波希米亚人烧毁自己领地中的城镇村庄,而不派遣一兵一卒。
“那么你想到好办法了吗?你不是总是有办法的吗?”温德尔男爵此时也只能寄望于阿若德那奇迹般的脑袋,似乎从哪里冒出来的主意总是能够解决困境。
“想到了一个办法,今天晚上我和父亲你回城镇屋宅去休息。”阿若德对温德尔男爵说道,城堡中四处都是劳齐茨伯爵的耳目,为了避免情报提前泄露,阿若德觉得到城镇中的屋宅中仔细的同自己的父亲商议。
傍晚时分,阿若德穿戴好自己的衣服,骑士罗恩和内府骑士们身穿着锁子甲,牵着马早早的等候在外面的空地上,就在阿若德和温德尔男爵准备骑上马出城堡的时候,从城堡的一侧碰到了乔茜公主。
“公主殿下。”阿若德立即从马上下来,向这位美丽的公主行礼道。
“这么晚伯爵大人和男爵大人准备去哪里?”乔茜公主的手中捧着一簇花朵,在这寒冬之中竟然还有如此生命力顽强的花朵,只是公主手中的花看起来瘦骨嶙丁。
“哦,公主殿下,我和我的父亲准备到城镇中去一趟,您这是怎么了,去庭院中摘花了吗?”阿若德看着公主殿下手中的花朵,觉得这种瘦骨嶙峋的花朵并不适合乔茜公主,于是好奇的问道。
“是的,在如此的寒冬之中,也没有什么美丽的花朵,只找到这些。”乔茜公主有些失望的将手中的花朵向前伸了伸,阿若德伸出脖子嗅了嗅,花朵的芬芳倒是在冷风中传来。
“恩,如果用一种密封式的大棚子覆盖的话,应该在冬日里也能生长出蔷薇一类的花朵吧。”阿若德想了想建议到,不过这种温室大棚的办法需要特殊的布料,恐怕在中世纪中是找不到的吧。
“哦,伯爵大人还懂得种花?”乔茜公主的眼中闪烁着崇拜的目光,嘴角挂着迷人的笑容,似乎在她看来阿若德是无所不能的。
“我这只是一个设想,也许根本无法实现。”阿若德耸耸肩膀,有些遗憾的说道,要是能够制作出温室大棚的话,冬日里也能够生长出庄稼,战略物资上就会占不少的便宜,不过 还真没有什么替代品。
“没关系,我觉得倒是蛮新奇的想法,不过这簇花朵可以给我们救回来的那个小女孩,她总是呆在房间中不愿意出来,这些花也许能让她感觉好些。”乔茜公主知道阿若德和温德尔男爵这么晚还有离开城堡,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谈,于是向他们告辞道。
就在此时,塔楼上方的窗口,劳齐茨伯爵正用嫉妒的目光看着下方,阿若德和乔茜公主擅自离开城堡后,他便得到了消息这让劳齐茨伯爵怒火中烧,不过他的计划正在关键时刻,只得按下心中的怒火,挑动冠军骑士安德鲁在廷臣议事的时候逼迫阿若德做出出兵的承诺。
“波希米亚人攻击完我的领地结束最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你们必须密切注意阿若德的动向,别让这个小滑头耍什么花样。”劳齐茨伯爵对屋内自己的内府骑士们说道。
“伯爵大人,没有人能够对抗波希米亚人的骑兵队伍,就算是阿若德也不行。”罗伯特修士得意的说道,没有了封臣们的士兵支持,梅森公爵的直辖领地中的士兵根本不可能与之对抗。
“别大意我的朋友,我听说埃布尔伯爵已经请求阿若德从自己的领地中派遣了一支雇佣军,是征服梅克伦堡郡的雇佣军。”劳齐茨伯爵的消息格外灵通,埃布尔伯爵向阿若德发出雇佣德意志佣兵团的事情还没有多久,他们便得到了准确的消息,这让劳齐茨伯爵有些如芒在背坐立难安起来。
“有这种事情,那可不妙,如果在城堡外驻扎一支忠诚于阿若德的军队,对我们可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罗伯特修士有些紧张的说道。
“可那是为了防御波希米亚人的军队,我们没有理由不让他们在城堡外驻扎呀。”劳齐茨伯爵当然不想有一支军队碍手碍脚,可是这是为了应对波希米亚人的进攻雇佣的军队,调遣和支配的权利也不再他们的手中,简直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是这样,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您看。”罗伯特修士的眼珠子转动了几下,脸上的红色胎记越发的红亮起来,他走到劳齐茨伯爵的耳朵边上,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
“唔,好主意,如果是这样的话,埃布尔肯定不会让雇佣兵驻扎在城堡附近的。”劳齐茨伯爵听完了罗伯特修士的计策,不由得大声的笑起来,这个计策可以让阿若德进退两难之境地。
第五十二节秘密武器 (二更)
温德尔家族的屋宅中有一处密室,这本来是商人们为了保存自己的珠宝特别建筑的,而打造这一座屋宅的是著名的石匠工会的大师,石匠工会是中世纪建造行业的权威,他们保有许多建筑方面的秘密。例如这座原本是一名谷物商人的屋宅,在卧室与客厅之间的通道右侧墙壁处,木头和白灰粉刷的墙壁中竟然藏着一扇暗门,当暗门合起来的时候丝毫看不出来,可是只有房屋的主人才知道,只有将墙壁上方悬挂的插火炬的铁框扭动一下,再去推下方的暗门才会应声而开,因此在非常时刻这里还可以成为隐秘的临时避难所。
阿若德之所以选择这里作为隐秘的商谈地点,是因为他准备为应付波希米亚人制造秘密武器,阿若德要将此秘密武器完美的与偏箱车结合起来使用,可是这种武器必须极为保密,如果一旦被敌人掌握恐怕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
“阿若德你画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温德尔男爵看着在密室书写桌上奋笔疾书的阿若德,一般来说作为梅克伦堡伯爵的阿若德是有专门的修士作为书记官的,这些修士进行过专门的素描训练,所画的东西都极为生动,可是阿若德为了保密起见只得亲自动手,这就让他的画作看上去十分的拙劣。
“青铜管子,我需要大概二十个。”阿若德好不容易才将一部分设计画好,这时候他才抬起头向自己的父亲解释道,密室的上方有三个孔状的隐蔽窗口,从外面看只是屋宅外的几处狮子石头雕塑头部,其实那是为了通风透气的窗户,但是这也导致密室中的光线有些昏暗。所以在书写桌上和旁边都点燃着几根蜡烛,即使是在白天也必须如此。
“青铜管?这是什么武器?”温德尔男爵诧异的问道,他可是一位几乎征战一生的骑士,对于各种刀枪剑戟都十分了解。而阿若德所说的这种武器配件却从未听说过。
“照我说的去做吧父亲。还有这些配方我分成了两部分,你交给两个得力心腹的人去帮我们准备。越多越好。”阿若德又接着在一张羊皮纸上书写着,将要求的配方分成两页交到温德尔男爵手中,之所以分成两部分也是为了保密起见。
“你要求的这东西还真是不好找,不过我还是可以想想办法。”看着羊皮纸上的配方。温德尔男爵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里面还少了最重要的一种东西,我需要亲自去制作。”阿若德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将这种东西做出了到底是对还是错,对于整个欧罗巴的历史进程到底有没有改变,可是现在他别无选择。
“我知道了。”看着阿若德严肃的表情,温德尔男爵觉得事态似乎也十分的紧急,他立即拿着配方和图纸走出了暗室。温德尔家族已经对梅森公国的贵族们夸下了海口,如果失败了那么好不容易才攀爬到的权利地位,也将旋即失去,不。从高处跌下将更加的惨痛。
阿若德站起身在书写桌前来回走动着,这时候他无意之中抬起头看见挂在墙壁上的十字架,以及十字架上的耶稣受难像,用后世所了解的知识屠杀这个时代的人到底是否正确,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的凝视着荆棘王冠下,面容痛苦的圣子,十字架上的雕塑极为传神,被钉上十字架的耶稣面孔上仿佛浮现着辗转痛苦的表情,一位为了代替世人罪恶痛苦的圣人,一个为自己的理想献身的殉道者。
“为了我的家族我别无他法。”阿若德摇了摇头,他握紧拳头摁在书写桌上,一再的告诉自己既然命运让他重生在这个时代,那么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天意。
当阿若德走出密室的时候,罗恩爵士早已经守候在客厅,他看见阿若德连忙走过来,凑近阿若德向他禀报自己在屋宅周围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人出没,并且在温德尔男爵外出的时候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阿若德连忙走到屋宅的窗户处,将木框打开一道缝隙,果然看见有几个佩剑的人在屋宅附近。
“肯定是劳齐茨伯爵的人,哼。”阿若德知道肯定是劳齐茨伯爵派人在监视他,想要知道他想要如何应对波希米亚人,这让阿若德更加决心小心行事,绝不可以让劳齐茨伯爵得到自己秘密武器的配方。
“伯爵大人要我带人去驱赶走这些人吗?”罗恩摁着自己的剑柄,对阿若德说道。
“不,我们出去一趟。”劳齐茨伯爵的人很明显没有受到过跟踪训练,他们就那样大摇大摆的站在温德尔家族的屋宅外,也许是劳齐茨伯爵的权势让他们肆无忌惮,认为就算是被阿若德发现了也不敢拿他们怎么办?
阿若德在罗恩爵士的帮助下披上斗篷跨上终结者,几名内府骑士连忙从守卫室中出来跟在阿若德的身后,而那些监视者见到阿若德出来了,立即紧张的盯着他,不过阿若德压根连看也不看这些人一眼,径直的走向城镇的街道,这时候城镇中的平民们发现一个贵族装扮的年轻人出现在街头,他的身前和身后都有几名骑士保护,而骑士们的后面有几名胯着剑,身上穿着代表劳齐茨伯爵家族服饰的剑士跟随,这让喜欢八卦的梅森城镇平民们都好奇的再猜测年轻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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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位贵族子弟?”一个商贩好奇的向站在自家门口的平民询问道。
“不知道,不过好像是从商人社区走出来的,真是奇怪。”
“那一定是劳齐茨伯爵家族的子弟吧,瞧身后跟着的那些劳齐茨伯爵私党。”另一名妇人揉着自己被冻得发红的鼻子,向旁边的人说道。
“恐怕不是,那些骑士身上的家族纹饰可是狮子,同劳齐茨伯爵可是八竿子打不着。”
“狮子纹饰,哦上帝呀,那不是温德尔家族的标志吗?可是我听说温德尔家族与劳齐茨伯爵一向不和,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
“确实古怪,难道两个家族和好了?”
在城镇中居民们的议论纷纷之中,阿若德却招摇过市般的走街串巷,而劳齐茨伯爵派去监视阿若德的剑士们则忍受着众人的指指点点,他们的脸都变得极为难看,并且十分肯定阿若德是故意这样做的,可是为了完成劳齐茨伯爵交代的任务却又无可奈何,在不知不觉中他们跟随着阿若德走出了城镇来到了一处树林旁边,这时候阿若德忽然转过身面对着这些跟踪者。
“先生们你们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阿若德面对着这五名跟踪者,一只脚跨前,手摁在腰间的终结者上面,将头上的斗篷取了下来,罗恩等内府骑士分散开将这些跟踪者包围起来。
“宫相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是尊贵的劳齐茨伯爵大人派我们来保护您的。”为首的一名劳齐茨伯爵的剑士,向阿若德辩解道,他有着一头棕色的头发,面部的胡须寸许长,双眼闪烁着狡猾的神色,身上穿着一件皮革马甲,皮革马甲上密密的钉着许多小圆头铁钉,在辩解的同时手却已经摁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哦,如果我说我不需要这种保护,你们是否能乖乖的返回你们主子身边去,并且保证不会再出现在我的家门口。”阿若德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并用手指弹着自己的剑柄,发出了轻微的叮叮声音。
“这可恕难从命,因为我们只听从劳齐茨伯爵大人的命令。”为首的剑士原先是一名出没在各贵族领地之间的亡命徒,后来因为掠夺商队得罪了一名男爵所以不得不四处逃亡,结果被劳齐茨伯爵纳入自己的私党之中保护起来,从那时候起便为劳齐茨伯爵卖命,成为了劳齐茨伯爵忠实的走狗。
“既然用嘴巴说的不管用,那么看来只能换个方式了。”阿若德向罗恩等人点点头,顿时骑士们将腰间的剑拔了出来,而劳齐茨伯爵的剑士们也不甘示弱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宫相大人,您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您攻击我们,劳齐茨伯爵可不会善罢甘休的。”为首的剑士看见内府骑士们拔出了剑,面色有些凝重起来,他企图说服阿若德和平的解决这件事情。
“劳齐茨伯爵才不会怎么样,我是谁,是梅克伦堡的伯爵,梅森公爵的封臣,是公国的宫相。而你们不过是劳齐茨伯爵豢养的走狗而已,难道劳齐茨伯爵会为了几条狗同我立即翻脸吗?”阿若德的话无情的打击着这些剑士,虽然他们的脸上都露出愤怒的表情,但是却明白阿若德所说完全是正确的,一位重要的大人物的命绝对比他们值钱。
“请原谅我的无礼宫相大人,我们绝不想同您发生争执,我们不会再打搅您的。”为首的剑士审时度势一番后,明白自己这几个人绝非内府骑士的对手,只得将手中的剑插在地上,举起自己的手表示毫无恶意。
“我接受你的道歉。”阿若德盯着这些人,挥了挥手,罗恩等人也收回了自己的剑。
“感谢您的宽宏大量宫相大人。”为首的剑士放下手,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并且准备带领自己的人离开,此时同梅森公国的宫相发生争执可不妙。
“等等,把你们的佩剑留下。”阿若德对正准备离开的剑士们说道。
“这~~~是。”佩剑对于剑士们来说不亚于生命,不过此时对于他们来说生命更重要,听了阿若德的命令,只得留下自己的佩剑灰溜溜的返回梅森堡。
第五十三节行军受阻
“通,通,通~~~。”泥泞的道路上,来往的旅行者们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响起,他们不由的驻足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在原野的地平线方向最先露出的是一个旗帜的顶端,慢慢的犹如是早晨升起的太阳,当露出旗帜全貌的时候,旅行者们看见旗帜飘扬着的是一头黑色的狮子图案,旗帜下是一支行进中的军队,在队伍的最前方是一名敲着鼓的少年,队伍中的士兵们踏着鼓点的声音迈步向前,他们的背上背着一个个的皮革袋子,手中握着和扛着的是一杆极长的长枪,当他们排成两人一排的长蛇队前进的时候,在远处看去仿佛是一条长满了长刺的怪蛇。
“这是哪位爵爷的军队?”有背着草料的农夫好奇的问道,贵族们的军队常常会在相互的领地之间行军,只要不是敌对的家族一般都相安无事,可是这一支军队的旗帜却第一次出现在这里。
“驾其~~~。”正在旅行者们都好奇万分的时刻,从泥泞道路的另一端几名骑马的人奔驰过来,人们都知道从哪里过来的是这一片领地的领主堡垒所在之处,而冲着这一支军队奔驰来的正是领主的次子。
“部队停止前进,稍息。”打着黑色狮子旗帜的正是阿若德的军队,带领这支军队的正是瑞士人约翰伯格,他见到前方几名骑马的乡绅挡住了去路,立即命令部队停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是贵族?平民?还是强盗?”从几名骑马的乡绅中缓缓走出一个年轻人,他有着一头柔软浓密的金色短发,身上穿着一件日耳曼贵族的长袍,长袍斜跨的部分下露出黑色的内衬,他将握紧马缰绳顿了顿。朝前走了几步。
“尊贵的大人,我是梅克伦堡伯爵大人的廷臣约翰伯格,我正要带领梅克伦堡伯爵大人的军队前往梅森郡,在哪里等候伯爵大人的调遣。”约翰伯格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够表明身份的话。当地领主很可能会把他们当成强盗对待。中世纪欧罗巴大陆上强盗土匪横行,地方领主们对外人都抱有很强的戒心。
“梅克伦堡伯爵的军队。”听了约翰伯格的话。年轻人不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露出了戒备的神色,他立即调转马头冲回自己的队伍中。
“这是怎么回事?”约翰伯格奇怪的看着对方的举动,只见那些人似乎是商量了一下。便立即向来时的方向返回,这一幕让约翰伯格心中感到一丝不妙,可是想来想去他们并没有得罪过对方。
“前进吧,伯爵大人还等着我们呢。”在稍等了片刻之后,一切似乎风平浪静,约翰伯格决定不理睬这些奇怪的当地人,于是命令德意志佣兵团继续前进。当鼓点声再一次响起来的时候,德意志佣兵团继续前进,在行走了一段路程后,一道峡谷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峡谷的两端有一座石桥耸立,石桥下方是湍流的河水,如果想要到达对面的领地必须要通过石桥,可是在石桥旁边建筑着一座瞭望塔的堡垒,堡垒的大门紧紧的闭着,墙垛之间悄无声息。
“怎么回事?这座桥头堡垒被废弃了吗?”约翰伯格看着那一座寂静无声的堡垒,他感觉到空气中有一丝奇怪的气氛,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只有长期呆在战场上并且活下来的人才能感觉得到。
“哗哗~~~。”此时耳边只有峡谷下方湍流河水的奔流声,约翰伯格本能的想要避开这里绕道而行,但是派去的标枪骑兵回来告诉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看着那黑黢黢的小堡垒墙壁,约翰伯格越发的感到不踏实。
“派几名双手剑士先通过石桥。”约翰伯格向身后的剑士下令道,几名双手剑士立即拿着剑小心翼翼的走上了石桥,石桥桥身狭窄只容得下一个骑马的人通过,剑士们向前走去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认为约翰伯格是紧张的过分了,于是放松了警惕就在他们走到石桥中央位置的时候,忽然听见从瞭望塔的一侧传来嗖嗖的破空声。
“小心。”剑士中有一个一头金色乱发的大汉,他大声的向同伴高呼道,并立即将双手剑举起,左右手轮换交替挥动长剑,剑锋舞动起来犹如风车转动,飞过来的几支箭矢被剑锋打落在地,其他的剑士乘机向后撤退,而此时来自桥头堡的箭矢越来越密集,箭矢大多射入湍流的河水中发出扑通的声音,如果不是约翰伯格机警先命令灵活机动的双手剑士们试探的话,要是密集的长枪兵队伍先行通过的话,恐怕就会损失惨重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约翰伯格看着此时从堡垒中冒出头的弓箭手,看起来皆是一副如临大战的情景,他们弯弓搭箭对准德意志佣兵团,如果不是距离远的话,可以肯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射出箭矢。
“约翰伯格大人,这些人似乎对我们敌意很浓。”那个最先大声发出警告的金发大汉,正是曾经呆在绝望者队伍中的疯狂安德鲁,他现在已经是曾经的绝望者现在的双手剑士队的队长,凭借着精湛的剑术为阿若德效劳。
“难道他们没有看见我们的旗帜吗,真是操/蛋。”另一个从石桥上撤退下来的是雷克斯,从罗斯托克战役中活下来的他,发现在阿若德的队伍中生活竟然还不错,并且双手剑士们要求的机动灵活和快速突袭,所以对于训练并不严苛,而生活水准却是正规部队的水平,这让曾经四处漂泊犯罪的雷克斯很是满意,更重要的是阿若德从不拖欠军队军饷。
“这里面肯定是有蹊跷的,把伯爵的旗帜给我。”约翰伯格让掌旗官把旗帜递给自己,然后独自迈着大步向堡垒处走去,其他的军官们都吃惊的想要叫住他,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停下,否则我们放箭了。”堡垒中的人们也看见了约翰伯格的举动,他们大声的向逼近过来的约翰伯格喝止道,并且用弓箭对准他。
“我绝无敌意,只请求同领主大人一谈。”约翰伯格高举着手中的代表阿若德的旗帜,向墙垛上的人发出谈判请求,本来作为平民的他是没有资格同贵族谈判的,但是当他手持梅克伦堡伯爵旗帜的时候,便是代表阿若德同对方谈判,作为贵族是不能够拒绝的。
“我便是这峡谷地区的领主,马库斯。斯密拉男爵,是斯密拉家族的族长。”听见约翰伯格的谈判请求,从墙垛上露出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孔,他在长着金色长发的脑袋上戴着一顶男爵冠饰,身上的穿着日耳曼贵族的长袍,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对约翰伯格的憎恶,他双手扶着墙垛,朝着约翰伯格表明自己的身份。
“尊敬的马库斯男爵大人,我是梅克伦堡伯爵~~~。”约翰伯格用左手抓住旗帜,右手放在胸前向对方鞠躬,正准备表明身份的时候,却被上方的马库斯男爵打断。
“我知道你是谁,可恶的强盗。”
“强盗?马库斯男爵大人,您可能有所误会,我们是第一次踏上您的领土,对这里我们根本一无所知。”约翰伯格吃惊的抬起头,他不明白马库斯男爵为何会这样说自己。
“别想抵赖,就在几天前,你们的人也是打着同样的旗帜来到这里,我还盛情的在堡垒中宴请了他们,可是他们做了什么?不但偷走了我的祈祷室中的黄金圣器,还在我领地的村庄中大肆抢掠,这不是强盗行径是什么?”马库斯男爵怒气冲冲的对约翰伯格控诉道。
“什么?男爵大人,据我所知我们的人都在这里,并没有人擅离职守,这一点是哪里搞错了。”约翰伯格辩解道。
“错误?我确实犯了错误,不该把强盗放进来,我不会再犯这个错误的,你和你的爪牙别想通过我的领地。”马库斯男爵扔下一句话之后,便气冲冲的离开了,当贵族固执起来是听不见任何人的话的。
“这下糟糕了。”约翰伯格的脸色凝重起来,这里是通往梅森郡最捷径的路线了,如果不能通过这里,那么便需要绕很大的圈子,肯定会耽误阿若德的命令。
第五十四节影响力 (二更)
约翰伯格只得无奈的返回自己的军队,并且命令德意志佣兵团驻扎起来,有的队长在不耐烦之中建议约翰伯格强攻该领地,让这些傲慢无礼的地方领主知道梅克伦堡伯爵的权威,可是约翰伯格却否认了这个建议,这座小堡垒虽然不大,但是却依仗地势足以同佣兵团纠缠,并且攻击一座堡垒需要长期的围困,绝非一两个月便能够完成的,那么将宝贵的兵力浪费牺牲在一座地方领主的堡垒下,难道是阿若德所希望的吗?
“我们必须联系到伯爵大人,派出马最快的标枪骑兵,绕过这片领地前往梅森郡,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伯爵大人,在伯爵大人的命令没有到之前我们绝不轻举妄动。”约翰伯格将旗帜递给掌旗官,大声的向手下宣布道。
标枪骑兵们为信使准备了三匹马,这样他便可以来回的换马,在路途中的速度会更加的快,而当德意志佣兵们驻扎下来的时候,马库斯男爵并没有任何举动,似乎是在落实自己的承诺,只要不企图通过他的领地,那么佣兵们做什么他也不在乎。
三天之后,疲惫不堪的标枪骑兵见到了阿若德,并且将事情的经过如实禀报,得知这一情况的阿若德大吃一惊,自己唯一可靠的军队竟然被阻隔在了马库斯男爵的领地外,如果没有德意志佣兵团的帮助,他怎么才能对抗波希米亚人的进攻,焦急万分的他立即动身找到摄政的埃布尔伯爵大人。
“埃布尔伯爵大人,请您立即以梅森公爵大人的名义,让马库斯男爵对我的军队放行。”阿若德气急败坏的对埃布尔伯爵说道。
“别着急阿若德,你慢慢告诉我怎么回事?”埃布尔伯爵正在处理手头的文件,波希米亚人的袭击越来越频繁。各地的封臣贵族们都受惊不小,求援和询问公爵军队何时能够驱逐波希米亚人的请愿信件如雪花般飞来。
“马库斯男爵不让我的军队通过他的领地的石桥。”阿若德将事情的经过给埃布尔伯爵讲了一遍,听着阿若德的诉说,埃布尔伯爵的眉头不由的皱起来。
“这是一件麻烦的事情阿若德。虽然马库斯男爵是我父亲的臣子。但是哪里是他的家族领地,封臣即使是对封君有各种义务。可是封君也要保证其领地的神圣不可侵犯性,我没有办法强硬的命令他。”埃布尔伯爵摇了摇头,表示对此毫无办法。
“那么就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军队被阻挡,我可以等待。但是波希米亚人可不会等待。”阿若德有些置气的说道。
“别生气我的朋友,我不能够命令领主,但是我可以影响他们。”埃布尔伯爵一想到那些贵族的请愿信,如果自己不能保证拥有足够的力量驱逐波希米亚人,那么在下一次的枢机院贵族议会上,埃布尔伯爵有可能会被贵族们质疑是否有继承公爵头衔的条件,这对埃布尔伯爵来说可是非常头疼的事情。
“如何影响?”阿若德反问道。
“这需要一个媒介。我亲爱的朋友。”埃布尔伯爵对处理这种事情似乎很有经验,他才是真正这个时代的人,懂得如何运用贵族之间的关系影响和达到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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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怎么做?”
“迪伦。马特。”埃布尔伯爵冲着自己的侍从高喊一声,侍从得到这个名字之后立即向外跑去。过了片刻便有一个人被带到他们面前。
阿若德看着那个艰难的向他们走来的贵族,他高高隆起的背部和步履蹒跚的步伐,走几步便要歇息一下,阿若德不明白为何埃布尔伯爵要将这位体型不佳的贵族找来。
“尊贵的摄政埃布尔伯爵,尊贵的宫相大人。”好不容易走到他们面前,迪伦。马特深深的鞠了一躬,不过他的腰本来就够低的了,现在一弯腰几乎要碰到自己的鞋子尖部。
“迪伦。马特据我所知你与马库斯男爵有亲属关系是这样吗?”埃布尔伯爵微微点了下头,接着对迪伦。马特说道。
“没错,男爵与我去世的父亲是连缀。”迪伦。马特谦卑的回答道。
“太好了,是这样,我有一个差事需要你的帮助。”埃布尔伯爵欣喜的说道。
“为您效劳是我无上的荣耀。”迪伦。马特连忙回答。
“我们尊敬的宫相大人的军队,在通过马库斯男爵的领地的时候却被拒绝,我需要你去说服马库斯男爵,梅森公爵大人需要这一支军队帮助我们抵御波希米亚人的入侵,这是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埃布尔伯爵向迪伦。马特解释道。
“当然,我愿意承担这一项光荣的任务,不过,我需要弄清楚一件事情。”迪伦。马特将脸转向作为宫相的阿若德,这时候阿若德才仔细的打量这个驼背的贵族,他形体的可怕使人们忽略了他那闪烁着聪慧的双眼,并且其实迪伦。马特有这一张清秀的面孔,如果不是他直不起腰来到话,肯定受到女士们的欢迎的。
“请说,只要是我所知道的。”阿若德向迪伦。马特点点头,并且回答道。
“马库斯男爵也许是一个脾气暴躁的贵族,但是绝非是非不分的男人,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迪伦。马特缓缓的说道,不过却让阿若德和埃布尔伯爵愣了愣神,这是他们没有关注到的问题,阿若德只是想把自己那一支该死的军队拉倒梅森郡,而埃布尔伯爵却只是想着应付波希米亚人和贵族议会,他们都忽略了一些事情。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马库斯男爵的敌视,但是我需要你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让马库斯男爵对我的军队放行,我们可以信任你吗?”阿若德对迪伦。马蹄说道。
“当然,我可以做到。”迪伦。马特看着阿若德稍稍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弯下腰再一次鞠躬,并且将这个任务承接下来。
“太好了,那么我会派人将您送到马库斯男爵那里去,希望一切顺利。”埃布尔伯爵松了一口气,他向自己侍从命令安排车马,将这个原本最不被看重的廷臣派往马库斯男爵的领地。
“迪伦。马特大人请允许我同行。”阿若德对这个身体孱弱,但是观察力却非常敏锐的贵族产生了兴趣,他边说着边与迪伦。马特同行。
第五十五节说服 (中秋节快乐)
残疾的人在最古老的时代曾经被认为有特殊能力,是被神灵触摸过的痕迹,可是逐渐的随着时代的变迁,他们被认为是社会的累赘,甚至有一些在一生下来便被遗弃或者杀死。这也许是因为社会生产力低下的原因,普通的家庭根本承受不了没有劳动力的孩子的压力,不过迪伦。马特生长的贵族家庭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将这个患了佝偻病的孩子留了下来。
“与我同行是不是很尴尬宫相大人。”迪伦。马特步履蹒跚的走在宫廷中,经过的廷臣和仆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与他同行的阿若德,不明白为何地位尊崇的宫相,会与怪物般的迪伦。马特走在一起。
“我记得曾经有一位圣人说过,当上帝拿走一样东西的时候,必要回赠给另一样礼物。”阿若德听到过宫廷中对于对于迪伦。马特的传言,许多人认为魔鬼曾经附身在他的身上,也有的人完全以看待小丑的方式看待这名血统纯正的贵族。
“哈哈,不过看来上帝一定是把我的礼物忘记了。” 迪伦。马特自嘲的说道。
“不,你的睿智和洞察力是别人所没有的。”阿若德诚恳的说道。
“感谢您的赞赏伯爵大人,请放心吧,我会全力以赴的劝说马库斯男爵的,但是如果我是您的话,就应该将您的血滴子兄弟会成员调遣过来,这宫廷之中的战争并不比战场上的差。”迪伦。马特微微一笑,对阿若德建议道。
“你怎么知道的?”阿若德吃了一惊,远在梅森公国宫廷中的迪伦。马特怎么会知道血滴子兄弟会的事情,而且他怎么知道血滴子兄弟会是负责情报作战的。
“我其实一直很关注您,对于您建立起的行之有效的谍报网十分感兴趣,只是您太关注波罗的海的斯拉夫人。在我看来您应该将间谍的注意里放在东法兰克内,因为一场大风暴就要来了。”迪伦。马特同阿若德一起走到塔楼前的大门处的时候,迪伦。马特小声的对阿若德说道。
“大风暴?”阿若德有些诧异,迪伦。马特似乎掌握了许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于是停下来询问道。
“萨克森公爵死了。有着狮子称号的老公爵竟然死于一枚苹果核,上帝开了多么大的一个玩笑。可是帝国内微妙的政治均衡却就此打破了,可怜的陛下一定十分的头疼吧。”迪伦。马特平日里不被任何人所重视,他认为自己除了身体的缺陷外,头脑却比整个宫廷中的贵族们都要强。甚至为了获得梅森公爵和埃布尔伯爵的认可,他搜集了认为与梅森公国息息相关的情报资料,加以分析整理企图找出对公国最有利的外交和内政方略,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没人在乎他更没人在乎他的建议,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压抑着迪伦。马特几乎要绝望了。可是上帝终于将希望带给了他,于是禁不住滔滔不绝起来。
“迪伦。马特大人感谢你的建议,当您从马库斯男爵哪里回来的时候,我有幸可以邀请您共进晚餐吗?”
“我的荣幸宫相大人。”迪伦。马特竭力压抑着自己几乎彭涌而出的狂喜。他感到自己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幸好这时候埃布尔伯爵的马车被牵了过来,因为体型的缘故迪伦。马特无法骑马只能乘坐马车,他钻入马车向城堡外奔驰而而去,同行的还有几名梅森公爵的骑士保护。
肩负着阿若德的使命,迪伦。马特星夜兼程的前往马库斯男爵的领地,此时积雪已经开始逐渐融合,乡下的道路泥泞不堪,在路途上迪伦。马特看见一些被烧毁的村庄,茅草房屋的屋顶已经被烧掉,只剩下用泥巴糊成的圆墙,房屋外的木栅栏中的牲畜早已消失无踪,村庄隆成条状的公共耕地完全没有人去整理。
“梅森公爵大人的使者迪伦。马特大人前来拜访马库斯男爵大人,请打开大门。”当迪伦。马特的马车驾驶到马库斯男爵的堡垒门前的时候,骑士向上面的守卫着高呼道,片刻之后木门打开了,不够墙垛上弓箭手依然不放松警戒,他们深怕这是敌人使诈,数十名家族士兵被安排在大门处,一旦发现了可疑的事情,便可以一拥而上将大门重新紧闭上。
“迪伦。马特你怎么来了?”马库斯男爵的堡垒是小型的要塞,在平地上用土石垒砌坚实的地基,然后在建筑起瞭望塔和围墙,这种小型堡垒最多容纳五六十人,但是却足以扼守要害地区。马库斯男爵听到自己手下的禀报有些意外,他走出自己的领主木屋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迪伦。马特,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的手下人是误报,可是看着那步履蹒跚和隆起的背部的贵族,马库斯男爵知道这确实是迪伦。马特本人。
“哦,马库斯男爵大人,我的上帝,这一路的颠簸差点要了我的命。”迪伦。马特缓缓的走向男爵,他一脸的疲惫脸色也有些苍白。
“我会让仆人准备好房间和食物的。”马库斯男爵向自己的仆人们命令道。
“男爵大人不用着急,我这次来是代表埃布尔伯爵大人与您有事情相商的。”迪伦。马特向着马库斯男爵走了几步说道,他那弯着腰的摸样就像是古怪的动物,引得堡垒中的人们大笑起来,虽然迪伦。马特同马库斯男爵是亲属关系,但是他从未到过男爵的领地。
“如果你是想来说情,好让外面那一支梅克伦堡伯爵的军队通过我的领地,那么你还是闭上嘴巴的好。”马库斯男爵气冲冲的说道。
“啧啧,如果您不肯听我的说的话,那么我便是来看看我父亲的连缀最后一面的。”迪伦。马特的脸上浮现出悲伤的情绪,他抬起头看向堡垒四周,仿佛要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记忆在内心深处,而他目光所及之处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退缩了一下,他们对这个驼背步履蹒跚的人感到厌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马库斯男爵面色一沉心中大怒,自己将迪伦。马特这个可怜虫当做客人来对待,但是他却来到自己的堡垒中讲出这种话。
“请听听我这个可怜之人的肺腑之言。”迪伦。马特站在堡垒的空地上,此时他的周围都是堡垒中的士兵和仆役,当然还有马库斯男爵的亲人也从萨克逊领主屋宅中走出来好奇的张望,看到自己那古怪的外貌引起了堡垒中众人的注意力,迪伦马特接着开始讲道,“我不知道马库斯男爵大人同宫相大人发生了什么样的误会,但是将宫相大人前往梅森郡的军队阻挡是不明智的决策,为什么不明智,请听我讲完,在我们拒绝军队通过的时候,东方的波希米亚人正在洗劫劳齐茨伯爵的领地,每一天都有从哪里传来的流言蜚语,可是我们只能确信一点,那就是波希米亚人正在屠杀哪里的人民,烧毁他们的房屋和田地,相比而言这里发生的事情只是邻里之间的小矛盾,我们真的要因为这一点小矛盾使得宫相大人无法整理他的军队,拖延驱逐波希米亚人的时间吗?不,我们不能这样做,为什么?因为波希米亚人在劳齐茨伯爵的领地中烧无可烧,抢无可抢的时候,那些强盗会像蝗虫一般向所有的梅森公爵的贵族领主们的土地袭击而来,我想问一句我的亲人们,那时候这种责任由谁来承担?”
“哗~~~。”当迪伦。马特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们都纷纷议论开了,虽然波希米亚人来袭的消息他们也通过来往的旅行者们得知,但是认为那还距离自己的生活十分的遥远,可是迪伦。马特的叙说却如同是身临其境一般,仿佛那些骑马的波希米亚人挥舞着刀剑正袭击而来,顿时都感到恐慌起来。
“哼,夸大其词,你这是在威胁我和我的人民?”马库斯男爵不屑一顾的说道。
“这绝非是威胁,而是事实。”迪伦。马特伸出自己的手指指向男爵,他的面容充满了威严,而语调变得极为的铿锵有力,不过很快他又态度柔和起来,放下自己的手指,仿佛请求一般的接着对男爵说道,“行行好吧我的男爵大人,就算是不为了你自己,也请想一想那些还处于波希米亚人铁蹄之下蹂躏的人们,他们需要宫相大人的军队,需要您的帮助,您无需出兵相助只需要慷慨的放行。”
“我~~~,哼,好吧,我绝非是惧怕梅克伦堡伯爵,而是为了整个公国的利益,不过梅克伦堡伯爵必须赔偿我领地的损失。”马库斯男爵其实也不想同阿若德作对,但是如果不能够给他的领民和贵族们一个交代,他恐怕自己会落下懦弱无刚的笑柄,而现在迪伦。马特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也就顺势而下。
“这是当然的,宫相大人的很快会将赔偿金送来的。”迪伦。马特弯下腰脑袋几乎要碰到自己的鞋尖,而当他弯下腰的时候眼中闪耀着狡猾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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