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节邀买人心
春去冬来,当梅克伦堡郡的上空飘起鹅毛大雪的时候,人们知道来自北欧的寒风正夹杂着雪片袭来,这来自天堂的看似美丽而残酷的雪花是穷人的枷锁,不过阿若德已经签署了命令,在梅克伦堡郡的穷人们可以在森林中自行捡拾枯枝作为生火的燃料,森林、河泽都是贵族的财产,而大部分的斯拉夫人贵族们被关在梅克伦堡地牢中的时候,这些财产理所当然的属于阿若德所有,而这位慷慨的伯爵以即将召开的伯爵授勋仪式为理由,让穷人们可以用枯枝温暖他们的茅棚。
“啊好冷~~。”身披着一件粗亚麻衬衫,里面鼓鼓囊囊的填满了劣质发潮的羊毛,穷人米路搓了搓自己冻的通红的双手,他打开自己茅棚的木门,眼前所见是一片冰雕玉啄的世界,只是一个夜晚大雪便已经覆盖了整个郡,地面上累起来厚厚的积雪。
“好大的雪啊。”米路的老婆用粗羊毛织品的头巾裹着自己,她探出头去看了看,接着缩回了在屋子中央的地塘中燃烧着熊熊火焰的茅棚中。
“是呀,如果不是伯爵让我们使用他森林中的枯枝,真不知道这个冬天该怎么熬过去。”米路从门后拿起一个木铲,将自己家门前厚厚的积雪铲到一边去,他跺了跺自己麻木的脚,对自己茅棚中的老婆说道。
“没错,愿上帝保佑慷慨仁慈的伯爵大人,对了,听说今天的城堡中伯爵大人要举行什么庆典?”米路的老婆抱着自己熟睡的孩子,靠近地塘中的火焰,火焰温暖了她的身体,虽然寒风从茅棚的缝隙处钻进来,但是有遮风避雪的茅棚和地塘篝火,让他们感到哪里也比不上自己温暖的家好。
“嘎吱,咯吱~~。”忽然米路看见自己家前面的小径上。自己村庄的保长托德正带着几个人一脚浅一脚深的向自己走来,看见自己所在组的保长,米路不敢大意连忙放下手中的木产,从门后摘下一顶羊毛毡帽戴着头上。并迎上前去。
“米路,来自城堡中的大人们来给我们分发钱和东西了。”托德看见了米路向他挥着自己的双手,并且大声的向他喊道。
“什么?分发什么?”米路有些不明白的瞪大了眼睛,他看见跟在托德身后的是几名身穿黑色方袍子的侍从,这些侍从虽然年纪很轻,但是他们却是代表了阿若德伯爵行使权力。
“诸位大人,我们这个村庄最后的一个保甲兵的家。”托德站在路旁边,对侍从们鞠躬说道。
“你就是米路?”这时候为首的唇边刚刚长起绒毛的年轻侍从,看了摘下帽子跟在托德身边的米路问道,边说着边拿出一卷羊皮纸。米路仿佛认识那一卷羊皮纸,他曾经在城堡中见过,并且用一根鹅毛笔在上面指定的地方画了一个十字。
“没错,我是米路。”听了米路的话,侍从让米路蹲在地上。用自己的手指头在雪地中画一个十字,米路不敢违抗来自城堡中大人的命令,连忙照做了不过此时他还是不清楚对方要做什么。
“恩,好吧,这是你为尊贵的伯爵大人效劳一年的收入,至于还有一些面包和熏鱼,你要自己到城堡中凭借这个木牌领取。从此后这个木牌就是你的身份证明,千万不要弄丢了。”侍从递给米路一把铜币,这是他为阿若德服役之后按照月份所发放的佣金,同时递给他的还有一枚穿上了亚麻绳的木牌,木牌是圣约姆修道院修士们用拉丁文写着的米路的名字,并且用刀子刻出来而不容易损毁。
“这些钱是给我的?”米路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铜子。这些铜子足够在集市中买许多东西了,其实他当保甲兵完全是随大流的,见村庄中大多数家庭都这样做,作为一名初来乍道的移民,他不敢同大伙作对于是也加入了保甲兵的行列。并且在接受训练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还去城堡中服兵役。
他知道自己作为一名农民只要乖乖听贵族们的话才能够生存在这片土地上,贵族们说要交赋税就交赋税,贵族们说拿起武器去作战便拿起武器作战,只要能让自己的家人在土地上有立足之地,米路没有想太多,在从前的领地上生活的时候是这样,他相信在这个新的土地上也是一样,只是听说这里的赋税比较轻,这才带上自己的家人移民过来。
“怎么样,不错吧米路,所以我说参加保甲兵是正确的,哈哈。”托德上前拍着米路的肩膀对他说道。
“没错,没想到我能拿到这么多的钱,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铜子。”米路不敢相信的看着黄灿灿的铜子,激动的浑身颤抖不已,这些钱足够他和家人过一个舒服的冬天了。
“对了,拿上木牌还可以去城堡中领取食物和东西,别忘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托德看见转身离开的侍从们,连忙小跑着跟过去,只留下呆立在自己家门前的米路。
当米路将钱拿进自己家的时候,早被躲在屋内的妻子拉住问个不休,这个可怜的女人从未见过自己的丈夫能拿来这么多的钱,她欢喜雀跃激动地流下泪水,并且跪在地上向上帝和伯爵祷感恩,看着自己欢喜的妻子,米路这个木讷老实的日耳曼农民用粗糙的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那张历经生活艰辛的脸上终于了露出了笑容。
“带上这一篮子蘑菇,这是我在秋天最后一星期内采摘的,本来是想过严冬的时候吃,但是因为仁慈的伯爵大人,我们的日子好过多了,所以把这一篮子蘑菇带给仁慈的伯爵大人,向他问安,我们永远向上帝祈祷他健康长寿。”米路的老婆唠唠叨叨的对即将出门的米路说道。
“恩。”米路点点头系上草绳腰带,带着篮子中的蘑菇向城堡走去,他们的村庄殖民聚集点在城堡附近,所以步行就可以到达,一路上米路惊奇的看见许多人都带着东西向城堡走去,看来大家的目的都是相同的。
梅克伦堡城堡正装扮一新的等待阿若德授爵仪式日子的临近,来自怒狮堡学院中成长起来的侍从们被分配到各种在城堡中的工作。他们有的穿梭在城堡走廊之间传递阿若德的各种命令并带回消息,有的在领主厨房中准备着各种食物,因为很快便有许多贵族客人来到城堡中做客,而有的侍从则被打发到城堡外负责分发给保甲兵酬金。
仆人和杂役们冲洗着城墙和塔楼。但是寒冷的空气让这些水很快结冰,倒是让梅克伦堡城堡如同覆盖上了晶晶亮的外壳。城堡的守卫们跺着脚,哈着白气握着长柄武器,站在城堡的门楼处,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而不履行职责的卫兵则躲在燃烧着壁炉的卫兵室中,喝着热气腾腾的麦芽酒,在一个麦芽酒木桶上投掷骰子玩。
当保甲兵们穿过城堡门楼进入到塔楼前的空地广场上的时候,马丁带着瑞士佣兵们支起一张桌子,在桌子旁边堆放着许多面包和熏鱼。这是给保甲兵们的年终礼物,保甲兵们自觉的排成队列,他们凭借着手中的木牌领取面包和熏鱼,木牌只有为阿若德服役一年以上的人才能够获得。
“伯爵大人,您给这些农民们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在我看来这完全是一种浪费。”埃尔维特修士不解的对站在塔楼窗口处,向广场上张望的阿若德说道,那长长的队伍一直排到了城堡门楼处。
“并不算多,对于我来说这些人是忠实的士兵,用一点面包和熏鱼获得士兵的忠诚实在是太划算了。”阿若德可是懂得什么叫年终奖励,这种看似非常美好的激励制度,其实只是一种幻觉。不过当员工哦或者是农民们拿着实在的东西的时候,他们只会对发放礼品的人感恩戴德。
“木牌让我看看,这是你的,别忘了这是尊贵的伯爵大人给你的,以后在战场上可要奋勇杀敌。”马丁一边将东西递给领取的农民,一边大声地嚷嚷着。看着马丁的举动在塔楼中的埃尔维特修士似乎有点明白了,同时他看了一眼阿若德,不由的心中暗叹阿若德的狡诈。
”你领完了怎么还不走?”
“大人,请将这个交给尊贵的伯爵大人。”米路将手中的篮子递给马丁,他不知道在这个城堡中该将东西给谁合适。而马丁看起来是这里的负责人,他于是将篮子中的蘑菇递上前。
“这是什么?”马丁奇怪的揭开篮子上脏兮兮的亚麻布,皱起眉头看见里面干瘪瘪的蘑菇,不由的有些不耐烦起来,“伯爵大人可不会要这种东西的,拿走吧。”
“可,可是。”两名瑞士卫兵立即上前,将米路推搡到一边,米路一辈子没有同贵族打过交道,木讷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其他后方的人看见米路被推开,失望的也收起了自己的东西。
“等一等。”这时候,阿若德的声音从塔楼上的窗户处传来,他站在窗户口处露出自己的紫色呢绒长袍,以及年轻高贵的面容,这是梅森公爵的宫廷裁缝亲自为阿若德缝制的,呢绒是来自米兰的上等天鹅绒,在长袍的边上包着貂毛,又暖和又显得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伯爵大人,是伯爵大人啊。”排队领取东西的保甲兵们,看见高贵的阿若德伯爵,都激动的叫喊起来,他们伸出手向阿若德欢呼雀跃,城堡塔楼前的广场上到处是人们的喧闹声。
“出什么事情了?”卫兵们听见骚乱,几名戴上头盔拿起武器架上的武器,冲出卫兵室,他们看见人们正冲着塔楼上方欢呼。
“我的勇士们,感谢你们,因为你们的奋勇杀敌,才使得我们击败了可怕的异教徒,愿上帝保佑你们。”阿若德站在窗户口处,向广场上的保甲兵们挥手道,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既没有贵族的傲慢也没有蛮横,这让出生底层的农民们大声好感。
“真是奇怪的贵族。”埃尔维特修士的心中疑惑不解,贵族们总是用蛮横和傲慢维系着自己的权威,他们并不懂得什么是亲民,因为我的血统高贵因此我便高贵。
“有时候,人民需要激励。”阿若德测过身子,对埃尔维特修士说道。
第九十七节锦衣日行
踏着雪地发出的咯吱声,一名手持着尖底盾牌的骑士纵马在小径上而过,他穿戴着填充着丝絮和羊毛的衬衫,在衬衫内穿戴着一件小锁子甲护甲,身后披着一条绿色的披风,头戴着一顶犬嘴面罩的半封闭式头盔,骑士机警的向小径旁的密林中张望,他直到认为安全了才又重新折返回去的路上。
“尊贵的伯爵,前方安全。”在骑士的身后是一支马车队伍,马车上画着的是阿尔特马克伯爵的家族纹章,阿尔特马克伯爵从马车里面探出头来,冲着骑士点点头,马车队伍重新向前进,马车的前方有四名阿尔特马克骑士引导,后方又有五名阿尔特马克骑士断后,可谓是保护严密,在马车和骑士们之后是三十几名仆人和随从,他们步行着跟随在车队的后方,负责拿着阿尔特马克伯爵的日常用品,以及送给阿若德的礼物。
当这一支队伍进入梅克伦堡郡与阿尔特马克郡边境的时候,一名来自阿若德宫廷中的廷臣埃尔维特修士,正耐心的守候在边境哨所旁边,他的身边站在几名梅克伦堡士兵,其中一名士兵的手中拿着一杆旗帜,上面是黑色的持马枪的狮子纹章,这代表了埃尔维特修士所代表的梅克伦堡郡统治者。
“他们来了。”这时候从哨塔上方的哨兵,看见一支打着阿尔特马克伯爵家族纹章旗帜的队伍出现,立即向下方的埃尔维特修士喊道。
“太好了,第一个客人终于到了。”埃尔维特修士抖了抖自己的披风,虽然站在雪地中,但是因为身边的暖炉使得他并不感到太寒冷,这种暖炉是阿若德的设计,外观是陶土制作的,里面放着木炭,放在雪地中可以让旁边的人感到温暖。
“阿尔特马克郡的最高统治者。野猪杀手,臣民爱戴,最虔诚的圣母的信徒阿尔特马克伯爵大人驾到。”阿尔特马克伯爵的骑士骑在马上,握着伯爵的旗帜边飞奔边大声的高呼着。埃尔维特修士连忙走上前。
“梅克伦堡郡的最高统治者,古罗马知识的拥有者,异教徒斯拉夫人的征服者,骑士世家子弟,梅克伦堡伯爵大人在此等候。”埃尔维特修士按照礼节向阿尔特马克伯爵报上了阿若德的头衔,阿尔特马克伯爵穿戴着裘皮从马车上对着埃尔维特修士点点头,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金灿灿的冠环,这是伯爵的冠环,表示着他的身份和地位。
“好显赫的头衔呀。”阿尔特马克伯爵若有所思的对埃尔维特修士说道,北方的领土实在是太寒冷了。他哈着白色的气,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裘皮,可是这依然挡不住来自北欧的寒流。
“哪里,那也没有阿尔特马克伯爵大人您的家族历史悠久,拥有荣耀的传统。请允许我为您呈上阿若德伯爵大人的敬意。”埃尔维特修士弯下腰一边说着一边让士兵拿出一个暖炉,将暖炉放在了阿尔特马克伯爵马车中,顿时阿尔特马克伯爵感到自己的脚下一阵暖洋洋的,被冻的铁青的脸上有了丝丝红润。
“呵呵,阿若德大人不愧是智多星,这东西真好用。”阿尔特马克伯爵受用的称赞道,养尊处优的阿尔特马克伯爵喜欢悠闲的生活。并非所有的贵族都是好战分子。
埃尔维特修士目送着伯爵的车队通过哨塔前的小径,几名标枪骑兵立即在车队周围担负起警戒的工作,踏入梅克伦伯郡之后阿尔特马克伯爵的人身安全责任便完全由阿若德承担,从今天起三天之内会有许多尊贵的客人进入梅克伦堡郡,其中不乏身份地位崇高的大人物。
在标枪骑兵的带领下,阿尔特马克伯爵的车队很快便来到了梅克伦堡城堡下。伯爵感到自己的马车没有了往昔的颠簸,他好奇的探出头看见马车的木轮子下碾压着的是一条结实的白色鹅卵石道路。
“这路面真不错。”阿尔特马克伯爵满意的自言自语道,顺着这条道路的两边,他看见一排排整齐的房屋和建筑,其中还有正在修建的大型建筑工地。工地上有着一座高大的古怪十字架形状的臂吊塔,臂吊塔的一端悬吊石头和木板,另一端吊着沙袋,几名工人将吊塔转动使得建筑材料运入工地内。
“多巧妙的工具。”阿尔特马克伯爵惊奇的看着运作的吊塔,虽然他不擅长战争,但是他自认是最会开发领地的领主,他的领地内有着整个巴伐利亚公国唯一一座用畜力转动的磨房,那是他从罗马请来的工程师建造的,所以他对于机械的东西十分有兴趣。
在不断的惊奇中阿尔特马克伯爵一行人进入了梅克伦堡城堡,城堡的门楼四角、箭塔的顶端、主塔楼大门上方都装饰着阿若德的黑狮子旗帜,城堡街道两旁的房屋门口处也插着小旗帜,人们欢天喜地的向城堡的领主厨房和仓库中运送仪式所需的物品。
“阿尔特马克伯爵大人前来参加仪式。”当阿尔特马克伯爵从停在塔楼大门前的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站立在大门石阶上身穿方挂袍的小侍从推开门后,站在门口处向领主大厅里高声宣布道。
“欢迎您的大驾光临,阿尔特马克伯爵大人。”阿若德身穿着一件黑色呢绒貂毛金线包边上装,下身穿着一件绿色紧身连脚长裤,脚上的鞋子拖着长长的鞋尖,虽然阿若德觉得这种鞋子简直是累赘和碍事,但是梅森公爵派遣的宫廷裁缝却坚持阿若德使用这种目前流行的装扮。
“啊,恭喜您阿若德大人,这么年轻便成为一位伯爵,高贵的阶层又注入了新鲜血液。”阿尔特马克伯爵呵呵笑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裘皮长袍子,向阿若德说道。
两人走进了领主大厅之中,这座石头建筑的大厅却一点都不冷,阿尔特马克伯爵向周围环顾了一下,发现并没有篝火壁炉之类的东西,于是更加的奇怪了,他忍不住向阿若德讲出了自己的疑惑。
“很简单,在大厅的隔壁是我的领主厨房。在烘培炉子那里我让我的铁匠门制作了一些铜管子,连接在烟囱部位,您瞧那些在大厅侧面的木框里的筒口了吗?对,就是这些东西将热气引导到大厅之中的。您知道我的领地冬天十分的寒冷,如果不是需要大量的铜管子,我真想将这些铜管子引导到楼上的各个房间中,这样我们的客人便不需要忍受这糟糕的天气了。”阿若德带着些许的遗憾说道,虽然他口中说的十分的轻巧,但即使是将铜管子引到大厅也费了不少劲。
“真是精妙的设计。”阿尔特马克伯爵瞠目结舌,他没有想到热气居然能够好像水流一般引导到其他地方,欧罗巴的领地在冬季除了少数南方省份都十分寒冷,即使是贵族也只能偎依在壁炉旁,所有他们将自己的卧室修建的比较狭小一些。这样可以充分利用壁炉的热力,但是离开自己温暖的卧室便只能穿上厚重的裘皮衣物,想到这里阿尔特马克伯爵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变得燥热起来,他松了松自己的领子。
“请到楼上休息一下吧,稍后在大厅中有一个晚宴。希望您满意。”阿若德让仆人带领着念念不舍的阿尔特马克伯爵离开大厅,登上了塔楼上的客房之中,而阿尔特马克伯爵的随从们则被安排在了城堡内的仆人客房内,梅克伦堡城堡历史悠久经过数代领主扩建,有足够的空间安排这些人的。
就在阿尔特马克伯爵一行人安顿完毕后,有许多接到了阿若德邀请的客人进入了梅克伦堡郡,其中还有阿若德的父亲温德尔男爵一行人。温德尔男爵和他的儿子依夫是从战场上直接前往梅克伦堡郡的,而爱娃夫人和约瑟芬则从梅森公国出发,当温德尔男爵与依夫在边境等候了半天后同爱娃夫人会合后在进入梅克伦堡郡。
“一想到这是我儿子的领土,我不由自主的感到激动万分。”爱娃夫人看着边境那一边连绵的茂密的森林和平原,激动的感到颤栗,这么大的一个省份居然是自己小儿子的财产。自己丈夫的利达堡和阿若德的梅克伦堡郡,她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好运让她有些没有心理的准备,温德尔家族似乎是交上了好运。
“是呀,这么一大片领土,我以为自己这辈子无法使得温德尔家族重现辉煌。但是我的儿子们却做到了。”温德尔男爵也心情复杂的说道。
“我可没有任何功绩可以夸耀的。”依夫听见温德尔男爵的话,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作为长子的他英勇豪迈,是温德尔男爵最寄予厚望的儿子,但是没想到却是自己的弟弟首先做到了他无法达到的地步,虽然他也许早就意识到这一点,可是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又有些不自在。
“依夫你也不错,奥托王子殿下对你在战场上的战斗十分欣赏。”温德尔男爵知道自己不能太打击自己的长子,毕竟继承自己姓氏和领土的是自己的长子。
“那也是看在阿若德的面子上的吧。”依夫的鼻腔中轻哼了一声,当纪伯伦将旋风炮运到战场上,将要塞勃兰尼贝尔的城墙上的斯拉夫人砸的晕头转向的时候,在军中每当有人看见他的时候,都会在背后窃窃私语,说看那就是智多星阿若德伯爵的哥哥,而依夫带着浑身的疲倦和敌人的血迹只能愤愤不平的扔下自己的剑。
“要对自己有信心,你一定可以建立自己的功绩,嫉妒自己弟弟的依夫可不是我心目中的好丈夫。”正在此时,一双柔软的手握住依夫的手,约瑟芬将马并排同依夫一起,她用自己轻柔的语调安抚这依夫。
“嗯,呵呵。”看着身旁美丽的未婚妻,依夫的心中好受了许多,他的嘴角露出微笑深情的看着自己约瑟芬。
“瞧,那似乎是阿若德派来迎接咱们的人。”这时候,爱娃夫人看见在边境上一支队伍正向他们而来,队伍的前方骑兵打着一面黑狮子旗帜,在风中猎猎飘扬,这支队伍足足有一百多人,护卫的骑兵便有三四十,浩浩荡荡的队伍正耐心的等候这温德尔一家人。
“尊敬的温德尔男爵大人,我是梅克伦堡伯爵大人的宫相埃尔维特修士,在此恭迎您和您的家人的到来。”埃尔维特修士弯下腰向温德尔男爵和爱娃夫人说道,一辆用油漆粉刷过的彩色马车被几名仆人牵过来,数名小侍从走到温德尔一家人的身边,企图将他们扶下来。
“哦,不,我是骑士可不想坐在马车里。”依夫摇着头拒绝道。
“我倒是想试一试,这马车看上去真漂亮。”约瑟芬咯咯笑着从马上跳下来,她和爱娃夫人一起坐在了马车里,马车里面用呢绒和羊毛填充做成的包厢,坐进去十分的舒适,并且在里面和外面有画工画的各种绘画,有羊群、树木、牧童和天使,美轮美奂的马车是只有贵宾才可以使用的。
“我也骑马吧。”温德尔男爵为了不使得自的长子难堪,也在马上迎着寒风,埃尔维特修士微微一笑也不勉强,数名身强力壮的标枪骑兵从队伍中呼啸而过,他们英姿勃发的充当着队伍的前导。
一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向城堡方向而去,一路上对于温德尔家族成员可谓是无微不至的关照,随侍的仆人们捧着酒壶和暖炉,当需要的时候只要一个手势便立即递上前,这种无数人服侍的感觉使得温德尔男爵和爱娃夫人的脸上也不由的露出喜悦之色,甚至爱娃夫人不由的喜极而泣,谁能够想到一个破败的低阶贵族家庭,也能够有如此的一天,就在此时仆人立即为爱娃夫人递上了刺绣的手帕,在前呼后拥中温德尔家族成员们踏上了阿若德的领土。
第九十八节仪式准备中
梅克伦堡城堡中从未聚集起如此多的日耳曼贵族们,他们受到阿若德的邀请前来见证这位年轻伯爵的授爵仪式,在装扮一新的领主大厅之中,大厅两侧的墙壁挂着硕大的阿若德的旗帜,列柱上缠着彩色的织品布匹,在领主宝座背后墙壁的上方挂着木纹章徽章,身穿盔甲头戴铁盔,手握长戟的瑞士佣兵站立在宝座两侧下方,他们的肩膀被装饰着呢绒条状灯笼袖子,紧束的腿部和宽阔的肩膀使得这些卫兵看上去雄壮非常。
“贵族们都来了吗?”阿若德站在自己的卧室之中,他转头向埃尔维特修士和嗤嗤发笑的哈维说道,一名宫廷裁缝和三名裁缝学徒正在他的四周忙碌着,他的身上除了里面的白色细亚麻衬衫和紧身裤以及长尖鞋子外,宫廷裁缝正想尽办法将袖子和裙边坠饰缝制上去,而他还有两件用貂毛呢绒制作的斗篷需要戴上,两名女仆正捧着两个小木箱子,里面是来自维斯马城镇和从梅克伦堡城堡中缴获的珠宝饰品,为了炫耀自己的财富和力量,阿若德的身上要挂满这些饰品,不过这不是他的注意,而是宫廷裁缝的强烈要求,因为这位来自梅森公国的宫廷裁缝不明白作为贵族为何不激励彰显自己的高贵,在这位执拗的宫廷裁缝的坚持下阿若德只好沦为对方摆弄的玩偶。
“是的,梅森公爵的使者、王室使者、萨克森公爵的使者、阿尔特马克伯爵还有为您准备授冠的美因茨大主教也请来了,这可都是些赫赫有名的贵族。”埃尔维特修士恭敬的对阿若德禀报道,美因茨大主教是帝国内最有权势的宗教贵族,他的到来完全是看在王室的面子上,而这样一位高贵的大主教为阿若德授爵,使得阿若德在帝国内的地位固若金汤,人们将在整个帝国内传颂他的威名,梅克伦堡郡内的人民将为自己拥有如此一位高贵统治者而欢呼。
“恩,我的父亲他们也到了吧?”阿若德披上厚厚的斗篷披肩。觉得这些用绳子勒紧的衣服,简直要让自己窒息了,这感觉比穿上盔甲还要别扭难受,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用华丽的服装和盛大的仪式来宣告自己的权威,贵族们将不会把自己看成一个暴发户,而真心接纳自己的加入。
“温德尔男爵已经被安排到了客房之中,您随时可以见到您高贵的家人们,相信他们也很迫切希望见到您,尊贵的伯爵大人。”埃尔维特修士作为阿若德的宫相,所有的有关仪式的事情都需要他安排,而这位修士也乐此不疲。
“让他们看看你的羽毛和鸟翅,阿若德。”唯有哈维带着嘲笑的口吻说道,她作为间谍总管也是阿若德的重要廷臣之一。也被要求穿上合适的衣裙参加仪式,这让这位自由惯了的女人有些不爽,因此跑到这里来看阿若德被摆弄的摸样。
“这是整个东法兰克王国最流行的款式,女士。”宫廷裁缝看了哈维一眼,说道。
“哼。如果现在有谁刺杀他,他连逃跑都没办法做到,那些袖子会让他绊倒的。”哈维带着挑剔的目光看着阿若德装扮,而他的话让宫廷裁缝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在这喜庆的日子哈维居然会说出如此可怕的事情。
“好了,哈维,我相信我的间谍总管不会让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的。”阿若德瞪了哈维一眼。无奈的说道,不过这倒是提醒了他在穿着着华服的时候要小心翼翼的走动。
“你的敌人可不少,下面那些参加你仪式的贵族中,有些可是被你打败的人,而且汉堡女伯爵也刚刚和她的人到了城堡里,看你怎么收场?”哈维踢了踢脚下拖地的裙脚。她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白色和绿色相间的大麦提长裙,平日里看习惯了她身穿盔甲和佩剑的摸样,一时还有些让众人有些不习惯,不过就连埃尔维特修士也不得不承认,哈维穿上裙子确实很好看。
“你是说贝伦加尔伯爵吧。战场之上全力相拼,发生任何事情都是上帝的旨意,再说他应该不是一个小心眼的贵族,至于汉堡女伯爵嘛,来的都是客人。”阿若德终于从宫廷裁缝的手中解放了,他对着宫廷裁缝和他的学徒摆摆手让他们退下,而女仆们上前将翡翠项坠和镶嵌着宝石的戒指为他戴上,顿时使得这位年轻的伯爵充满了珠光宝气。
“那么你邀请来的那位不速之客呢?如果她出现的话,我担心会让贵族们勃然大怒。”哈维说道。
“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现在将我的家人都请过来吧。”阿若德对身边的小侍从说道,这位小侍从急忙跑出房间,将温德尔男爵等人请进阿若德的卧室之中,而此时埃尔维特修士和哈维这两位重要的梅克伦堡宫廷的廷臣已经离开了,他们很识趣的给阿若德和他的家人足够的相处时间。
“阿若德。”当爱娃夫人看见身穿贵族华服,一副尊贵摸样的阿若德,眼中散发出骄傲的神色,她几乎是惊呼着上前与阿若德拥抱。
“母亲,父亲,我的兄长。”阿若德自从进攻梅克伦堡郡之后,有足足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自己的家人们了,此时看见他们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劲,脸上露出喜不自禁的神色。
“阿若德,哦,不,伯爵大人。”温德尔男爵看见阿若德连忙弯下腰想要鞠躬,虽然他是阿若德的父亲,但是他的爵位只是一名男爵,而阿若德是已经步入中级贵族的伯爵,按照爵位的高低来说温德尔男爵应该向阿若德的致敬。
“请不用行礼,我的父亲。”阿若德连忙伸出手扶住温德尔男爵,在穿越到这个混乱的时代,如果不是温德尔男爵的庇护,阿若德真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在逐渐熟悉和掌握生存的技巧中这位严父给予了他很多的帮助。
“干的不错阿若德。”这时候大块头的依夫伸出手拍了拍阿若德的胳膊,他看着阿若德身上各种名贵的珠宝和华服,依然充满了复杂的神色,不过在约瑟芬的开导下,倒是能够坦然接受。
“感谢你能够来参加我的授爵仪式。”阿若德想起两人在与萨克森公爵的战争中,并肩作战的情形,感激的对依夫说道。
“你也别得意,我只是来看看当一个伯爵是什么样,这样当我受封的时候就知道该干些什么了。”依夫嘿嘿一笑,用玩笑式的话揭过了这尴尬的场面,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毫无芥蒂的兄弟两人,爱娃夫人和温德尔男爵都欣慰的笑起来。
当温德尔家族的人欢聚一堂的时候,汉堡女伯爵正四处溜达着,她好奇的大量着这座坚固的城堡,不过这里除了一些古怪的小玩意并没有什么特别让她值得注意的,唯一让她感兴趣的城堡守卫和士兵们的盔甲以及武器,这些坚固的盔甲和锋利的武器,似乎已经证实梅克伦堡郡的军事实力,也难怪会数次击败嗜血的斯拉夫人。
“女主人,我回来了。”这时候一名独眼的骑士走到汉堡女伯爵的身边,向她禀报道。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汉堡女伯爵问道。
“除了那些标枪骑兵外,没有任何发现,但是我敢肯定我们被掳走的盔甲大师一定在这城堡中的某处。”独眼骑士愤怒的说道,还剩下的一只眼睛怒视着四周,而他的敌意使得在塔楼门外的卫兵看过来。
“笨蛋,你这是想让我们死在这里吗?别忘了我们只是来参加仪式的,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不能够有任何举动。”汉堡女伯爵身穿着一件女性贵族常穿的长裙,任何人都想不到这位看上去温柔高贵的女伯爵在战场上杀起人来毫不留情,她手下那些有着北欧维京人血统的主教们挥舞着十字翼矛锤敲碎敌人的天灵盖。
“是女主人。”独眼骑士连忙低下头,对女伯爵致歉道。
而此时,哈维正依在塔楼的一处窗户处,面带着微笑看着在塔楼前的一幕,她拿起酒杯放在自己的嘴边抿了一口,就在此时汉堡女伯爵敏锐的察觉到了哈维的目光,她抬起头炯炯有神的目光直视向哈维,可是哈维看见了笑意更浓,她抬起自己的右手冲着塔楼下的女伯爵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四根手指,两人的目光似乎在半空之中交汇交锋了片刻。
“那是谁?”汉堡女伯爵抬起下巴,冲着消失在窗口处的哈维方向问道。
“刚刚那个女人是梅克伦堡伯爵的间谍总管,从前是梅森公国内一个恶棍行会的首领,没想到一个伯爵居然会用如此不堪下贱的女人。”独眼骑士轻蔑的说道,不过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后退低下头。
“如果你连一个下贱的女人都斗不过,岂不是更加的无能。”汉堡女伯爵厌恶这种对女人的歧视,不过她很快将心思放在了即将与阿若德的碰面上,似乎梅克伦堡城堡中会发生许多有趣的事情。
第九十九节授爵
吟游诗人清亮的歌喉在大厅中回荡,竖琴发出的叮咚声伴着歌声十分悦耳,所有的贵族们在大厅中平心静气的抬头聆听着,坐在第二层塔楼走廊上的艺人们的艺术展示,当一段荡气回肠的吟唱结束后,长笛和喇叭号以及手鼓欢快的发出声音,交织在一起使得场面变得热闹起来,此时侍从和仆人们不失时机的将食物和酒为贵族们填上,这种一开始站着吃东西让众贵族们不满的形式,此时却散发出了魅力,他们可以自由的在大厅中走动,志同道合者相互交谈,而不必因为坐在固定的座椅上只能同两旁的人说话。
“不得不说,这个狡猾的小畜生确实懂得如何生活。”脸上戴着半块面具的贝伦加尔伯爵,边饮用着杯子中的蜂蜜酒,边对汉堡女伯爵说道。
“你的伤口还疼吗?”看着贝伦加尔伯爵脸上古怪的半块面具,汉堡女伯爵知道这个爱好体面的伯爵,在面部被阿若德的弩射穿后吃了不少苦头,但是她同时很奇怪为何贝伦加尔伯爵要坚持前来参加仪式,就是他拒绝了邀请也在情理之中。
“好多了,就是在阴天的时候会隐隐作痛,瞧,里面的骨头碎成了三片,医师告诉我如果不是我的头盔是米兰人制作的,恐怕会被射穿脑子。”贝伦加尔伯爵揭开面具的一角,让汉堡女伯爵看自己的伤口,当看见汉堡女伯爵脸上厌恶的表情的时候,才得意的放下面具说道。
“真是可怕。”汉堡女伯爵将酒放在自己的口边,眼睛打量着四周,梅克伦堡郡与自己的汉堡郡相隔不过两个省份,可以说也相当于是邻居,她可以不管王室如何,但是却无法无视自己的邻国,她参加这个仪式除了寻找自己的盔甲制作大师外,便是想要窥探一下阿若德的实力。
“从王室到两大公爵。这个阿若德可真是赚足了面子。”贝伦加尔伯爵有些不快的说道,萨克森公爵似乎也十分看好这个年轻的伯爵,认为他对梅克伦堡郡的征服,是为帝国的东扩建立的桥头堡。
“梅克伦堡郡的征服者。阿若德。温德尔大人驾到。”就在此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那是韦伯斯特的的声音,随着他的声音阿若德小心翼翼的从大厅的一侧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数名捧着剑、头冠以及一个银十字架的侍从,身穿法袍的美因茨大主教拄着牧杖紧随其后,看见主角登场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食物和酒杯走上前。
“尊贵的亨利陛下和奥托王子向您祝贺,并奉上一箱用丝绸和上等呢绒制成的衣服作为贺礼。”王室的使者向阿若德略一弯腰说道。
“萨克森公爵大人向您祝贺,并奉上银器一套。”萨克森公爵的使者向阿若德祝贺道。
“梅森公爵大人向您祝贺,我带来了契约书。以及公爵大人的一枚戒指希望您能够在授爵后,亲吻这枚戒指同梅森公爵订立附庸关系。”梅森公爵的使者拦在阿若德的面前,对他说道。
“当然,我会的。”阿若德点点头,他的袖子中藏着乔茜公主的手帕。看完手帕后他便决定按照自己父亲的意愿成为梅森公爵的封臣,这不仅仅是为了乔茜公主,也是为了温德尔男爵和依夫着想。
“真是糟糕,看来我们的老对头梅森公爵已经获得先机了。”汉堡女伯爵摇着头对身旁看热闹的贝伦加尔伯爵说道。
“那又有何妨,正好可以让我有机会报仇。”贝伦加尔伯爵满不在乎的说道。
“仪式开始~~~。”韦伯斯特看见众贵族们对阿若德祝贺的差不多的时候,大声的向众人宣布道,他洪亮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楼上宫廷音乐家们立即换了一首低沉庄严的曲子,虽然在阿若德看来十分的单调无趣,但是众人却都肃穆的退下让开一条道,让阿若德走上自己的领主宝座前,一起走上前的还有美因茨大主教,这位肥胖的大主教抖动着自己浑身的肥肉。高高的法冠和法袍让他看上去充满了神秘的神性。
“可以开始了吗?”美因茨大主教伸出自己的手指,对阿若德说道,只要阿若德准备好了他便会为这个年轻的伯爵,进行基督式的授爵仪式,此时的贵族们虽然大部分并不是由教会或者主教进行授爵。因为他们的头衔很多是世袭的,所以就连教会也无权插手,可是阿若德却是自己打下的一片异教徒的土地,那么为了获得正统的地位和合法权威,他主动要求美因茨大主教的授爵,用君权神授的方式固定住自己的统治之基。
“请稍等,我还有一位尊贵的客人没有到来。”阿若德却伸出手,请美因茨大主教稍等片刻,不过他的态度是十分恭敬的,美因茨大主教的身份等同与世俗的公爵。
“还有谁没来吗?”下方的众贵族们都疑惑不解,他们左顾右盼环顾四周,此时大厅的大门打开了,一名披散着红发的少女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几名斯拉夫武士,少女的出现让众贵族们大吃一惊,他们中的女眷开始尖叫起来,而男人们则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异教徒斯拉夫人,上帝呀,他们什么时候攻进来的?”
“请稍安勿躁,尊贵的大人们,这位是我的客人。”阿若德侧着身子走下台阶,他的一只脚跨在台阶上,一只脚踏在台阶下,用右手扶在自己的胸口,另一手向少女张开,出言安慰大厅中的日耳曼贵族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若德你要解释清楚。”贝伦加尔伯爵怒气冲冲的说道,他的剑已经拔出了一半,当他逼近阿若德的时候,在两侧的瑞士佣兵们立即放下长戟对准他。
“我说了这位是我的客人,威尔勒郡的统治者马蒂女士,她是来同我结盟的。”阿若德看也不看贝伦加尔伯爵,他接着对受惊的众贵族说道。
“同异教徒结盟,你疯了。”日耳曼贵族们目瞪口呆,他们没有想到同阿若德不共戴天的斯拉夫人,为何会突然同阿若德结盟?
“阿若德大人没有疯,我确实是来同他结盟,以对付我的叔叔,卑鄙的比利斯。”马蒂咬牙切齿的对众贵族们说道,她的眼中充满了怒火,这位少女嫉恶如仇的性格如同她火红的头发,美丽的面庞以及身上束腰的小麟甲,仿佛是一位复仇的炽天使。
“可是同异教徒结盟,这是基督徒和圣教所无法容忍的。”美因茨大主教走上前,他低下头附在阿若德的耳边说道,不过众贵族都的见他的话。
“马蒂女士已经舍弃了她曾经侍奉的错误的神灵,现在她和我们一样是基督徒。”阿若德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他对美因茨大主教说道。
“有何凭证?”贝伦加尔伯爵冷笑一声,对阿若德说道,信仰这玩意可不是那么好改变的,如果阿若德欺骗众贵族,那么后果是严重的。
“哚。”忽然马蒂摘下了自己脖子上戴着的一枚项坠,那是一枚象征着洛姆瓦教神灵的木头,只见她将项坠扔在地上,接着拔出自己的剑狠狠的将木头劈成两半,这个举动已经毋庸置疑了,将贵族们对她的疑虑彻底的消除。
“好吧,圣教欢迎任何迷途的羔羊,祝福你孩子。”美因茨大主教欣慰的站直身体,伸出自己的手指冲着马蒂划了一个十字,仪式将继续进行,不过贵族们的头脑却在转动着,威尔勒同梅克伦堡的结盟,这意味着阿若德将控制波罗的海重要国家,梅克伦堡大酋长国领土大半,没想到这个年轻的伯爵如此老辣的玩弄着权谋。
“我代表上帝,授予您,阿若德。温德尔伯爵的头衔,愿你在主的意志之下,善待自己的臣民,忠心侍奉自己的君主,按照神的旨意行事,用好自己的剑做好事,不要作恶和虐待农民。”美因茨大主教的声音在大厅之中回荡着,他接过小侍从捧着的剑、头冠和十字架分别的授予阿若德,当伯爵头冠戴在阿若德的脑袋上的时候,大厅中一片沸腾,人声鼎沸喜气洋洋,一位新的伯爵诞生了。
“我的家族中终于诞生了一位伯爵。”温德尔男爵老泪纵横,他看着骄傲的戴着金光闪闪的头冠,握着剑和十字架的阿若德,一阵阵的自豪感涌上心头。
第一百节同盟
数日之前在威尔勒郡与梅克伦堡郡的边境,连绵数里的旷野,在旷野中一座洛姆瓦神柱耸立在哪里,犹如一个孤独的老人,忍受着风吹雨淋以及孤独寂寞,不过今天在这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骑着马穿戴着盔甲,腰胯着利剑,手握着长矛似乎在等着谁,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俊朗的日耳曼贵族。
“阿若德你确定要和她结盟吗?”在日耳曼贵族身边的是一身皮革紧身甲的哈维,这个阿若德的女间谍首领问道。
“为了对付比利斯,同威尔勒的结盟是必要的,敌人的敌人不是我们的朋友吗?”阿若德感受着旷野中的寒风,雪霜将旷野上覆盖着一片白色,就在此时从威尔勒方向出现了一道黑色的人影,那道黑色的如蚂蚁般的影子逐渐向他们靠近。
“吁。”当那群骑马的人靠近的时候,为首的是一名女骑手,她火红的头发随着战马的颠簸舞动着,在着荒凉孤寂的旷野中宛如跳动的火焰。
“梅克伦堡来的?”女骑手勒紧手中马的缰绳,胯下战马嘶鸣一声,两只前蹄立起来并踢动,距离阿若德不过十步之遥,哈维和护卫们紧张的上前护住阿若德。
“您就是莫米斯的女儿马蒂吧?”阿若德嘴角露出微笑,他踢了踢自己胯下的马,向前靠近了几步,抬起下巴对红发少女说道。
“没错我就是马蒂,异教徒你胆敢约我前来胆子可不小。”红发马蒂伸出手安抚着自己的战马,她的身边的斯拉夫武士身强力壮,目光锐利的看着阿若德等人,他们的腰间挎着锋利的战斧。
“我是为了您的利益而来的,我相信能够统治一个郡,并且杀死罗斯托克酋长的人,绝非鲁莽之辈。”阿若德学习的斯拉夫语越来越顺畅,已经不需要翻译充当中间人。听了阿若德的话红发马蒂停下动作,在马上坐直了身体,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睛凝视着面前的日耳曼贵族。
“什么时候,天主教徒开始关心起我们的利益了?”马蒂讽刺的说道。她可不相信这个入侵梅克伦堡大酋长国的日耳曼贵族,入侵她祖先领土的侵略者。
“入侵罗斯托克郡并不顺利吧?”阿若德轻轻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马鞍,这种用优质皮革制作的马鞍坐上去十分舒服,马鞍桥的中部垫着厚厚的呢绒精工细作,是维斯马城镇商会为了讨好阿若德所赠送的礼物。
“哼。”马蒂不快的从鼻腔中冷哼一声,但是阿若德所说确实是事实,杀死了罗斯托克酋长后,马蒂认为群龙无首的罗斯托克人肯定抵挡不住自己军队的进攻,罗斯托克郡的土地就会大片的落入她的手中,可是当她的军队进入罗斯托克郡之后。却碰上了比利斯的军队,双方的小股队伍在田园、滩涂、森林和平原进行了数次交锋,互有损伤的情况下马蒂的人丝毫便宜都没有占到,有几次她亲自率领的军队甚至被比利斯的军队打散,比利斯的骑兵紧追着马蒂。就在此时阿若德的标枪骑兵们却出现击退追兵,这也是马蒂同意与阿若德想见的原因。
“与我合作吧,否则你将无法抵挡比利斯的进攻,至于罗斯托克郡的土地我们一人一半。”阿若德适时地抛出自己的条件,他看着面前的马蒂,威尔勒郡处于梅克伦堡郡与比利斯的领地之间,如果马蒂是一个聪明的统治者的话。应该明白该与谁进行同盟。
“我们不能相信异教徒,马蒂女士,凭借我们自己的力量可以打败比利斯,别忘了莫米思才是正统的继承人,斯拉夫人都心向他的血脉。”这时候,马蒂身边的斯拉夫人武士用粗犷的声音说道。其他的斯拉夫人武士纷纷点头称是。
“罗斯托克酋长可也是斯拉夫贵族,但是他可没有站在你的一边,因为他知道在你的父亲死后,比利斯才更加具有统治的合法性,这也是比利斯敢杀死你的父亲。囚禁康拓益的原因。”阿若德再一次的对马蒂提醒道,这个坚强的少女为报父仇敢举起反抗比利斯的旗帜,这一点已经很让阿若德欣赏了,但是她毕竟不是莫米思,既没有统治的合法权,手中的资源和力量也很少,能够与比利斯的军队纠缠至今已经很不错了,阿若德要做的只是在她的身后推一把。
“你想要和我联手,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一个异教徒,一个我的族人痛恨的日耳曼人。”马蒂眯起眼睛,她已经被阿若德的话所打动,复仇的怒火每日深夜煎熬着她的身心,数次眼瞅着比利斯的旗帜,她甚至都能够感到在旗帜下那个该被诅咒的比利斯的目光。
“我没办法用什么保证,但是有一点你可以确认,比利斯是我们共同的敌人。”阿若德伸出自己的手指,指着罗斯托克郡的方向,他的手指仿佛是一柄锋利的剑,剑之所指为自己的敌人目标,而他也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攻克牢不可破的梅克伦堡城堡,打败斯拉夫人的英雄康托益,击败罗斯托克酋长,这每一件事情都是其他贵族所不敢想象的,但是他做到了。
当马蒂将自己的思绪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参加完阿若德的授爵仪式之后,那个可笑的表演也是阿若德刻意安排的,为的是让其他的贵族们知道他,梅克伦堡伯爵阿若德,已经正式的在向梅克伦堡大酋长国的实际统治者宣战,并且他有将异教徒酋长转化为基督徒的能力,这充分的讨好了教会和大主教,果然当阿若德成为伯爵后美因茨大主教宣布提供给阿若德五十名美因茨骑士,以帮助阿若德对异教徒做出最后的致命一击,用剑与火开拓出基督徒的领地。
“狡猾的小狐狸。”马蒂坐在一处木椅上,她的周围没有日耳曼贵族,虽然马蒂同意成为一名天主教徒,但是日耳曼贵族们还是充满了疑虑和不信任,毕竟信任的关系并非一日一时能够建立起来的。
“喝一杯吧,这里的蜂蜜酒确实不错。”就在此时,汉堡女伯爵坐在了马蒂的身边,她的双手拿着两杯蜂蜜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马蒂。
“谢谢。”马蒂接过酒喝了一口,甘甜的蜂蜜酒确实是上品,她好奇的打量着日耳曼贵族们的生活,还有身边这个同自己搭讪的女伯爵。
“知道吗?虽然我们信仰着不同得神,但是我们的经历却十分相像。”汉堡女伯爵斜靠在木桌上,她看着身边这个一头红发的少女,少女身上的芬芳从发梢流露,而她身上的气息又充满了野性。
“哦?”马蒂好奇的看了一眼汉堡女伯爵,这个皮肤雪白,身材高大的女伯爵一看就有北欧维京人的血统,一双漂亮的蓝眼睛仿佛带着侵略性的目光。
“我的叔叔在一次宴会中把毒酒给了我和我的父母,如果不是我养的一只小猫打翻了酒杯,恐怕当时我也已经死了,可是在我十二岁开始便被囚禁在一座塔楼之中,我曾经想方设法的向塔楼外的人求救,但是没人理睬我,直到一名忠心耿耿的骑士将消息带给了萨克森公爵大人,天哪,我永远忘不了在那个暴风雨的天气中,公爵带着他的军队攻破城堡,他抓住那个禽兽把他拖到我的面前,接着递给我一把剑。”女伯爵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她很少对人说起自己的经历,也许是对马蒂的同命相怜,也许纯粹是酒精的作用。
“然后呢,你杀了自己的叔叔?”马蒂被汉堡女伯爵的故事吸引住了,她绿色的眼睛看着面色有些玫瑰色的女伯爵,不由自主的问道。
“哈哈哈,我那时候才十二岁怎么可能用剑杀人,我拿起剑想要挥动,但是那把剑实在太重了,倒是将我跌倒,看着我的模样,萨克森公爵只能摇着头自己亲手用一柄割肉刀,结果了那个禽兽,不过从那以后我就让公爵大人教我用剑,并且用剑为他效劳,但是我一直很后悔没有亲手去为父母报仇。”汉堡女伯爵讲着自己的故事,直到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睡着,宴会中众人都开始尽情饮酒作乐,男人们讲述着自己经历的战争,用斧头或者剑把对手的脑子打出来,脑浆蹦出有多远,而女人们则在窃窃私语中放荡的讲着不可告人的一些故事。
“我不会犯你的错误,我会用剑,用弓,我要亲手把剑插进比利斯的肚子里,刨开他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的。”马蒂将手中的酒一仰而尽,她的父亲有着许多的缺点,爱慕虚荣,爱耍一些小诡计,可是他确是最宠爱马蒂的人,我要让我的女儿成为公主,是莫米思一直挂在嘴边的话,可是他却为这个目标付出了血的代价,而马蒂甚至没能把他的头颅安葬。
“马蒂女士,请到这里来,阿若德伯爵大人要和您商量一下进攻比利斯的计划。”就在此时,朱利安走过来对马蒂说道,他们一起走上楼梯来到议事厅,当议事厅的门关上的时候没人能够知道里面的贵族们在计划着什么,忠心耿耿的瑞士佣兵把守在门口处。
第一节对垒
战鼓隆隆,旗帜猎猎,罗斯托克郡的中部平原之上,春季与夏季交接之时,正是花草繁茂踏青的好时节,可是这平原之上的兵刃响动,以及战鼓的通通声却充满了萧杀之气,从北方、南方和西面各引来了三支兵马,每一支人马都不低于千人之众,其中西面和南面两支人马进入平原后便合并一处安营扎寨,而北面的军队也不示弱也安营扎寨坚强壁垒。
“比利斯和他的封臣们。”马蒂站在营地外看着对面旌旗招展的敌阵,那里面有她所熟悉的一些纹章旗帜,可是现在却要与之为敌。
“不用担心,他们人数只比我们多一点,而且朱利安在整个冬天已经侵袭他们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们的士兵疲劳不堪。”阿若德头戴着一顶插着三种颜色鸟羽的开合式头盔,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包括用皮革带连接的胸甲、臂铠、腿甲的一整套板甲,当他走到的时候都会发出咔咔的声音。
“盔甲不错,最新款式吗?”马蒂不由自主的看了阿若德一眼,这种盔甲确实比锁子甲要威武,看得她都想问问怎么制作的,不过马蒂也很清楚这一定是阿若德的军事机密。
“啊,板甲,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半板甲,我的大腿部位只覆盖了前面,不过这也够了。”阿若德对于纽曼和欧恩精心制作的这一套板甲十分满意,但是让他沮丧的却是这种盔甲真的不适合大规模量产,因为会将他的库存铁全部用光却只能装备不到一个连队的人,所以阿若德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古罗马的人力拉丝机重新发明出来,这倒是极大的为锁子甲的制造进行了量产。
“你的士兵怎么回事?他们难道都是些娘们吗?”马蒂回过头看着阿若德的士兵们,带着奇怪的语调问道,安静,阿若德的士兵实在是太安静了,他们只是默默的忙着自己手头的工作。在自己长官的带领下在营地外挖着壕沟,并且将尖木桩插在地上,相反马蒂的人却欢腾的好似一群暴跳的野兽,他们赤露着上身挥舞着战斧。对着比利斯的方向大声怒骂,还有人边饮酒边撒尿。
“哈,你的人倒是男人,不过我担心在开战之前他们会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阿若德看着那些几乎失控的士兵,摇着头对马蒂说道。
“他们有自己的分寸,这些战士已经是参加过数次战斗的老兵了,你手上的是什么玩意?”马蒂看见阿若德从自己侍从手中接过一个长的铜管,他将铜管放在自己的右眼上对准比利斯的阵营。
“单孔望远镜,看起来比利斯正在做战前动员呢。”阿若德从单孔望远镜中看了半天,比利斯站在一个麦芽酒木桶上。他的周围聚集着士兵和封臣,而比利斯似乎正在竭尽全力的在向他们保证什么。
“让我看看。”马蒂将望远镜抢过来,学着阿若德的样子看过去,第一眼让她惊吓的差点没扔掉手中的望远镜,在如此远的距离中却可以如同在自己的面前。“这是什么魔法?诸神在上。”
“你已经皈依圣教了,别把你过去的神挂在嘴上。”
“对不起,老习惯。”马蒂耸耸肩膀说道,当习惯了之后发现这种单孔望远镜十分的便利,将敌人的人数和士气一览无遗。
“只是一些技术,古希腊人的技术。”阿若德看着对面发出的欢呼声,就好像他们已经打了胜仗一般。这是阿若德第一次进行野战,并且双方的人数都超过千人,算得上是中型规模的战役了。
“你的花招确实不少,不过都很实用,这东西卖吗?”马蒂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有些念念不舍的还给阿若德。智多星或者在马蒂心中狐狸更确切。
“不卖,流传出去是个大麻烦,作为盟友当我们的双方合作加深的情况下,倒是可以考虑赠送。”阿若德将单孔望远镜收好,交给自己的侍从。就在此时对面的比利斯阵营敲响了隆隆战鼓声,封臣们骑上马打着自己的旗帜,身后跟着自己的部族士兵,士兵们小跑着跟在自己首领的身后,数千人身上的盾牌、长矛和箭矢的声音发出声音可以传的老远。
“他们来了,做好准备伯爵大人。”马蒂看见比利斯的出营地列阵,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她甩了甩自己的红色长发,从自己的随从手中接过头盔,这头盔带着护鼻,头盔顶部两侧装饰着小翅,另一名随从牵来一匹白色的骏马。
“来吧,比利斯让我看看你的本事。”阿若德也在自己侍从的帮助下上马,在战斗之前作为双方的贵族和统军人物,他们要上前在阵地中央进行体面的会谈。
“威尔勒的战士们出发。”马蒂拔出自己的佩剑,英姿飒爽的向着前方挥舞,并且向自己的营地中的斯拉夫人呼唤道,迎合着自己首领的命令斯拉夫人呐喊着冲出营地,他们排列成横阵与之对垒。
马蒂和阿若德骑着马各带着一名打旗帜的侍从,向双方对垒的阵地中央走去,而比利斯身穿着金色的小金属片扎甲,骑着一匹粟色战马带着自己打旗子的随从也来到了阵地中央,双方在快要碰面的地方停了下来。
“马蒂,好久不见了。”比利斯打量着自己身穿戎装的侄女,就像是在进行家庭宴会般的问候道。
“去死吧,你这个篡位者、嗜亲禽兽。”马蒂侧过脸冲着地面吐了一口口水,双眉竖起的咒骂道,如果不是规则的约束,她真想现在就一剑刺死比利斯。
“我是迫不得已,但是对你我绝无恶意,马蒂你不是我的对手,放弃吧,你可以成为我的封臣,我会赦免你反抗我的罪行。”比利斯用怜悯的口吻对马蒂说道。
“绝不。”马蒂咬牙切齿的说道,她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焰,胯下的战马被勒的滴溜溜直转。
“就算你联手这个日耳曼人,也不是我的对手,我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不要让斯拉夫人的血白白流出,我们应该联手对付入侵的日耳曼人。”比利斯不死心的对马蒂继续劝说道。
“比利斯大人,多说无益,当你策动罗斯托克酋长进攻我的时候,你就已经盯上了这个郡,罗斯托克酋长如果有知的话恐怕会死不瞑目的。”阿若德手扶着马鞍,笑意盈盈的对一副胜券在握的摸样的比利斯说道。
“不要听这些日耳曼人的挑唆,他们都是信奉异教的恶棍。”比利斯根本没有同阿若德对话的意思,他对着马蒂说道。
“我也加入了天主教,从今后和你还有你的神彻底没有了关系。”马蒂将自己脖子上的银十字项坠取出来,给比利斯看清楚,看到这里比利斯的脸上变得十分难看。
“胡,那么就只能用鲜血清洗叛教者了。”比利斯拨转马头向自己军队的方向策马而去,阿若德伸出手冲着他摇了摇,不过此时马蒂来到阿若德的身边。
“让你的人从营地里出来,马上开打了他们都在干什么?”马蒂小声而焦急的对阿若德说道。
“这是因为我还没发令呀,列阵。”阿若德挺直身体,对着身边的小侍从点点头说道。
小侍从立即从马上站起身,举起自己手中阿若德的黑色狮子旗帜,用力的挥舞数下,顿时在后方的营地中响起了铜哨的声音,小鼓有节奏的敲击声响起,一队队列队整齐的士兵踏着鼓点,迈着步伐缓缓的从营地中走出,整个战场之上的人都从未见过如此打仗的方式,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高举着如森林般长枪的日耳曼士兵们。
第二节绝望者
“中央由我的长枪兵们稳固阵脚,防止敌人穿透我的阵地,绕道我们后方和侧翼。”阿若德指着侍从展开的地图,上面是血滴子兄弟会绘制的此地的平面图,虽然在阿若德看来已经是十分粗糙简陋的,但是马蒂却已经极为吃惊了,在这张图上将敌我两方的位置描绘的清晰无比。
“为什么是你的人,就因为他们手中的那些长杆子吗?当比利斯的人贴近他们的时候,那屁用没有。”马蒂不满的说道,谁都知道在战争中中央和左翼是最重要的位置,通常呆在那里的都是精锐部队。
“那些是长枪,亚历山大征服地中海和中亚时候的经典战阵,一支训练有素的长枪方阵可以在正面抵挡任何来犯之敌,它的正面是无坚不摧的。”阿若德耐性的骑在马上指着自己整齐的长枪方阵自豪的说道,为了训练这么两支方阵阿若德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一开始让连左右都分不清的农民和奴隶在口令下踏着鼓点行军,到口哨和鼓点的变化进行变阵,每日几乎没有休息的训练,几乎要把这些人逼疯了,因此当听见他们可以上战场的时候,阿若德所获得的不是胆怯和懦弱,反而是无休止的欢呼声,对他们来说上战场杀敌简直就像是从枯燥的兵营中放假一般美妙。
“希望你不要言过其实,那么左翼呢?我的人为何连左翼都不能呆?”马蒂拿着马鞭不满的指向左翼,哪里是阿若德安排的日耳曼剑士,这些身穿各式各样盔甲手持双手剑,举止比斯拉夫人好不到哪里去的人,难道也是精锐?
“别心急马蒂女士,就像是我们提前所约定的那样,战斗的计划是我掌管的部分,相信我,我会让比利斯大吃一惊的。”阿若德神秘的微微一笑。他看着自己安排的战阵,中央是坚如磐石的长枪方阵,左翼是日耳曼双手剑士,右翼是马蒂的斯拉夫人战士们。一支斯拉夫弓箭手和梅克伦堡的弩兵组成的远程部队位于阵后,而他和马蒂呆在的后方被骑兵所簇拥,当然阿若德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技术,五座投石车被工匠推出来一字排开。
“我讨厌一次次的被比利斯打败,就这一次相信你,如果你让我失望,那么就别指望我们的盟约继续存在。”马蒂皱着眉头对阿若德说道,她踢了踢自己的战马,向右翼而去,一支斯拉夫轻骑兵跟在她的身后。
“啧啧。心急的女人。”阿若德看着马蒂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啧啧的说道,接着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比利斯军队,只见这个号称是梅克伦堡大酋长国合法的统治者,威风凌凌的在自己的大旗之下。举起自己手中的利剑,目光炯炯的盯着梅克伦堡人和威尔勒人的联军,当他将手中的剑对准敌阵的时候,在各个封臣的号令中,阵地动了起来,大批手持长矛大盾的斯拉夫矛兵,以及别着短柄斧头的征召兵。跟随着自己首领的旗帜如波涛般向阿若德和马蒂的阵地压了过来。
“真他/妈的人多啊。”在阿若德一方的左翼,身穿着一件旧锁子甲,杵着一支双手大剑的日耳曼剑士,他的头上甚至没有一顶头盔,看着如波涛般压过来的斯拉夫人,他紧张的咒骂起来。
“嗨兄弟。从哪里来的?”这时候站在他右边的一个大胡子的中年人问道,他有着一头金色的乱发,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彪悍神色,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
“从哪里来?该死的,我上周还在阿尔特马克伯爵的地牢里。就因为我打劫一个*商人的商队,更糟糕的是在逃跑的时候,竟然选错了逃跑路线被治安官抓起来,真是丢人。”他忿忿不平的怒骂着,原来他竟然是一名囚犯。
“那你怎么会被带到这里来的?”金发的中年人继续问道,就像是在酒馆中的闲聊一般,完全将耳边斯拉夫人敲击盾牌的吵杂声忘在脑后。
“真是操/蛋的贵族,他们告诉我有两条路走,一条是作为罪犯绞死我,另一条路是到梅克伦堡郡,为这里的狗屁伯爵打仗,我还能够有什么选择?”剑士愁眉苦脸的摇着头,看着面前的敌军,自己的小命看来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如此还不如上绞架。
“有一线生机就不应该放弃,再说阿若德很少打输战争。”金发中年人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苹果,将苹果掰成两半,分给这个爱抱怨的囚犯剑士,虽然苹果干瘪的没有什么水分,但是却平复了剑士紧张的心情。
“我只想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剑士这时候总算是明白了,他们这一支队伍大部分是囚犯,真不明白这个小白脸的伯爵在想些什么,难道他不怕囚犯们逃跑吗?想到这里他环顾着四周,企图找到一条离开这炼狱的方法,可是他们的身后是一群骑马的骑士,那些骑士手中长长的马枪对准他们的后脊。
“别想逃跑,专门有一支弩兵在监视我们,再说朱利安的标枪骑兵也在看着我们。”金发中年男人用眼睛扫了下剑士,小声的对他警告道。
“什么?真是操/蛋,他们到底想要我们干什么?如果开战了我要找机会刺那个小白脸伯爵一剑。”剑士将大剑狠狠的插在地面上,不甘心的说道。
“没有机会的,我们会被第一个派往作战前线,瞧见那面红色旗帜没有,当它落下的时候就是我们前进的时候,只许前进不许后退。”金发大汉用手指了指,他们的队伍外左侧前段,一名军士长摸样的人举着的赤红色旗帜,殷红的好像是一团鲜血。
“什么?没有队伍保护我们的侧翼?”剑士的面色变得煞白,他们这一支队伍总过不过六十多人,竟然要抵挡和承受敌人第一波的攻势,而且还得不到任何的支援。
“没错,所以会死很多人,这支队伍可能活下的人不到三分之一。”金发大汉几口嚼完苹果,拿起自己的大剑抗在肩膀上,此时传来低沉的号角声,阿若德一方的阵地中发出了整齐的呼喝声。一千人发出的呼喝声在着平原之上如同一声惊雷,竟然使得对面的斯拉夫人闭上了嘴,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举着如林般长枪的日耳曼人。
“你怎么被编进这个操/蛋的军队中的,你犯了什么事情?”剑士知道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他只能认命的拔出自己的剑,并对金发大汉问道,如此熟知阿若德军队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我曾经是伯爵特战队的一名成员,但是因为考核不及格,所以当要被开除的时候我自愿加入这里,只要能够在这一次战斗中活下去就可以重新回到特战队。”金发大汉满不在乎的说道。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剑士听见他的话,喃喃自语的说道。
“哈哈没错,我叫安德鲁,他们都叫我疯狂的安德鲁。”金发的安德鲁对剑士伸出手。他们相互握了握手,而这支队伍的军士长却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也许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些死人。
“我叫雷克斯,道上的人都叫我大剑雷克斯。”雷克斯很高兴在战场上能够有一个熟悉的战友,这意味着自己生存的机会会增到不少。就在他们刚刚交换了姓名的时候,比利斯的军队前锋已经逼近他们三百码的位置,而锋芒直指阿若德军阵的左翼,看起来他们是打算先敲掉左翼再进行包抄。
“轰,轰,轰。”忽然从军阵后方,五座投石车发出了怒吼。它们带着沾满了燃烧沥青的弹砸向比利斯的军队,但是可能准头不太够,只是砸中了双方对垒的中央空地,不过火焰和四溅的沥青还是让斯拉夫人受到了惊吓,许多迷信的农民甚至拿出了自己的护身符,但是在他们首领的催促下。不得不鼓起勇气继续前进,他们只能通过相互呐喊来鼓舞自己的士气。
“二百码,一百五十码了。”雷克斯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他的眼睛时而盯着前方逐渐逼近的斯拉夫人,一边紧盯着军士长手中的赤红旗帜。就在此时从后方军阵传来了低沉的号角声,军士长听见了号角连忙扭过头看向阿若德所在的位置,只见代表阿若德的纹章旗帜挥动了三下,军士长看明白后立即呐喊一声将手中拿的赤红旗帜用力向下一挥。
“上了,冲,冲,拿上你们的剑冲击敌人。”队伍中的组长,大声的喊着并将还蒙头转向的持剑者们推搡着,在群体效应带动下队伍奔跑起来冲向斯拉夫人,只见剑士们高举着自己手中的双手剑,拼命迈动自己的双腿朝着被遭到突然袭击而有些犹豫的斯拉夫人冲去。
“乒,乒。”很快他们便冲入了斯拉夫人的队伍中,这些剑士们挥舞着锋利的大剑,在斯拉夫人的队伍中搅起腥风血雨。
“雷克斯省点力气,别一下子把力气用光了。”安德鲁用剑将一名斯拉夫人征召兵的脑袋削下来,当斯拉夫人的尸体如木桩般倒下的时候,安德鲁对雷克斯高声喊道,此时他们的身边竟是兵器碰撞和厮杀声,地上很快便被断肢和血液弄得粘稠。
“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但是这没完没了的敌人,我怎么可能省的下来力气。”雷克斯用交击躲过一名斯拉夫人的长矛,接着用他娴熟的身姿从下方刺入对手的下腹,但是这些斯拉夫人很快便将缺口补上了,从他们这里看上去就像是在用剑砍一股河水,永远都不可能杀光敌人。
“阿若德你疯了,这么早将左翼精锐派出去,快点让你的人跟进,他们快要被消灭光了。”马蒂目瞪口呆的看着阿若德将自己的左翼派出,与比利斯的前锋碰撞在一起,可是这一支孤军就像是一支突出的楔子,很快被斯拉夫人包围了起来,他们看上去情况完全不妙,就像是闯进狼群的小羊羔。
“别担心,我自有分寸,投石车调整位置,弓弩手射击。”阿若德只是轻轻点了下头,便对身边的传令兵下令道,很快投石车开始调整方向,而梅克伦堡弩箭手们则用脚蹬开弦搭上箭,冲着天空方向射出弩矢。
“你疯了,你的军队还被包围着。怎么能够用远程箭矢?”马蒂看着箭矢落在交战双方的上空,随着重力作用落在双方士兵的头顶,阿若德的士兵和比利斯的士兵都有中箭矢者,这是一次无差别的射击。
“这些操/蛋的弓箭手。他们竟然冲着我们射箭,下地狱的,该诅咒的。”雷克斯尖叫着躲过一支箭矢,他在箭雨中来回躲避,这时候安德鲁捡起地上的一张斯拉夫人的大盾高举在头顶,并且招呼雷克斯一起躲在下面,听着盾牌上发出的咄咄声,他们相互看了一眼。
“别紧张,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安德鲁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笑了笑对雷克斯说道。
“这是哪个操/蛋的家伙下的命令。他们不知道我们还在打吗?”此时斯拉夫人也停止了进攻,将盾牌高举在头顶躲避箭矢,而雷克斯乘着这个机会抱怨道。
“是伯爵大人的命令吧。”安德鲁对雷克斯解释道。
“什么?我们不是他的人吗?他为什么要冲着我们射箭?”雷克斯不解的问道,虽然贵族们很操/蛋,但是这个叫阿若德的贵族是他见过最操/蛋的贵族。
“哈哈知道我们这一支队伍的名称吗?”安德鲁没有直接回答雷克斯的话。却反问雷克斯道。
“我哪知道,不会叫什么自由兄弟会之类的吧?”雷克斯趴在地上,说道。
“是绝望之队。”安德鲁纠正道。
“什么?绝望者之队?”马蒂听了阿若德的话,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谁会给自己的军队起这样一个古怪而不吉利的名字。
“没错,这是一支罪犯和冒险者组成的队伍,他们的任务是阻泄敌人的进攻势头。消耗敌人的精锐实力,以及做诱饵的工作,活下来的人可以获得赦免或者重新加入正式的军队,也就是说他们完全是诱饵。”阿若德拿起单孔望远镜,看了看交战的双方,而此时他的中央长枪方阵还巍然不动。可是比利斯的士兵们却已经被搅扰的在不停的运动中,正符合了阿若德的心意。
“可是他们在以你的名义作战,你就这样放弃他们了?”马蒂不忍心看见士兵被消灭,即使是从战略上考虑,在感情上她也无法接受。
“恩。好吧,命令投石车进攻一次后,长枪方阵开始推进。”阿若德收起了单孔望远镜,他看了马蒂因为气愤而上下起伏的胸口,收回目光后对传令兵下令道。
“轰~~~。”沥青弹带着呼啸击中斯拉夫人的军中,两名斯拉夫人士兵浑身燃烧着惨嚎着,很快便因为缺氧而停止不动,任由火焰灼烧着他们的身体,周遭的士兵们看见之后,即使是杀人如麻身经百战的战士,也会因此而面色煞白,而他们手中的大盾对这种可怕的武器却丝毫作用都没有。
“该死的,下地狱的,箭矢之后是燃烧的魔鬼吗?”雷克斯伸手扑灭腿上溅到的火焰,一边扑灭一边咒骂着,这种火焰攻击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
“小心点,应该还有第二次进攻,投石车比旋风炮厉害多了。”安德鲁对雷克斯警告道。
“我受够了,反正都是死,与其这样不如杀个痛快算了,我们根本撑不到那个操/蛋伯爵派出援兵的。”雷克斯从大盾下站起身来,他紧握着手中的双手剑,冲着斯拉夫人怒吼着,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的发疯了。
“别着急,听。”安德鲁立即与雷克斯并肩站在一起,此时他忽然听见一阵铜哨子的声音,以及整齐的呼喝声音,熟悉阿若德作战的他立即分辨出,那是长枪方阵开始动起来了,看来他们的小命今天是保住了。
第三节波耶骑兵
日耳曼长枪方阵伴随着鼓点的声音,如一面墙壁般缓缓的向前逼近,长枪兵第一和第二排是身穿锁子甲,头戴一顶宽沿锅盔状头盔,他们作为最容易受到攻击的位置,需要重型装备来防御,而第三排往后的长枪兵身上只穿着普通上装,戴着一顶头盔,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
“牢记军事操典,按照鼓点的声音迈步,挺胸抬头,握紧你们手中的长枪,就像是握紧你们的命根子一样。”瑞士佣兵头领约翰伯格此时是这一支长枪方阵的指挥官,他穿着一件用铁丝编制而成的锁子甲,斜挎着代表他级别的绶带,腰间挎着叮当作响的利剑,脚上的长靴子踏在流淌着血水的地面上,他边走边边大声的对长枪兵们喊道。
长枪兵们眼睛直视着前方,迈着不急不慢的步伐,跟随着小鼓手的敲击声,手中的长枪如树林般竖起,远远看去就仿佛是一座移动的森林,他们抬头挺胸如木偶人一般挺得笔直,仅仅是这一副漠视一切的表情便足以让敌人犹豫。
“日耳曼人想干什么?”比利斯在自己的阵地中,他看着向绝望者和自己的士兵们交战的地方缓缓移动的长枪兵们,这种远远看去便有的压迫感即使是在远离战场的地方都能够感觉到。
“酋长,敌人派援兵了,我们也应该出动骑兵突袭一下。”这时候比利斯的一名将军建议道,他说的很有道理,当位于中央的长枪兵们移动了之后,如果派遣精锐突袭并击败那些拿着长枪的日耳曼人,那么就可以将阿若德和马蒂的联军一分为二。
“你有把握吗?”比利时侧过身体,看着自己的将军问道,不知为何康拓益的话总是盘旋在他的脑海中,可是他强压下这种念头,他是不会输得。掌握了整个梅克伦堡大酋长国精锐之师的他,怎么可能被软弱的日耳曼人打败。
“酋长,在我的骑兵突击下,没有步兵能够直面。”将军自豪而骄傲的挺直身体。他嘴唇上的胡须翘动了几下,对于他的无坚不摧的骑兵深有自信。
“没错,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比利斯的脸上也浮现了罕见的笑容,他看向将军身后的骑兵们,这些骑兵身体雄壮,胯下战马膘肥体厚健壮有力,更让他感到满意的是骑兵们身上的盔甲,头顶皮革和铁制作的铁盔,身穿用细密的铁片和坚韧的牛皮革扎起来的沉重护甲,那护甲长度正好覆盖膝盖。每一名骑兵的身旁都有几名农奴仆人,在未开战之前他们负责帮助这些骑兵拿着盾牌和长矛,以避免骑兵们体力过度消耗。
“小伙子们,跟我来,让我们去捅日耳曼人一个大窟窿。”将军将自己的头盔摁了摁。他向着身后的重装骑兵们一挥手,农奴们立即将武器递给骑兵们,这些骑兵在马上拼命策动战马,而战马迈着缓缓的步伐跟在将军的身后,即使是小跑起来的重装骑兵们,身上的盔甲哗哗声和马蹄踏着地面的沉重声音都有一股逼人的气势。
“阿若德,比利斯的波耶骑兵出动了。让你的人小心点。”马蒂看见从比利斯的阵营中冲出来的重装骑兵们,惊出了一声的冷汗,她立即向阿若德发出警告。
“波耶骑兵?”阿若德拿起望远镜看过去,这些骑兵的装备确实属于重装骑兵,普通士兵仅仅是看见他们向自己冲过来便会瑟瑟发抖,那一身装备可不是普通战士能够负担的起来的。
“没错。波耶是我们斯拉夫人族语言中的地主士绅的意思,就如同是你们的低阶骑士阶层,这些人生活富裕从小接受骑马训练,能够负担的起重甲和战马费用,以向梅克伦堡大酋长效忠服兵役作为交换土地的拥有权。没想到比利斯会在此时派出他的精锐。”马蒂向阿若德解释道。
“他们看来是打算攻击我的长枪兵,难道他们以为那些长枪是摆设吗?”阿若德看见波耶骑兵们排列成一个楔形阵型笔直的向长枪兵方阵而去,看来是打算将作为援兵和中央位置的长枪阵先行击溃。
“没用的,我以前也遭遇过波耶骑兵,我让自己手下的长矛兵们列成盾墙,这样足以抵御波耶骑兵的冲击,可是那些士兵看见怒吼的重装骑兵和他们胯下暴跳的战马,很快便溃散了,那些低阶的士兵看见战马便会因为害怕而放低自己手中的长矛,那足以导致失败,所以阿若德还是让你的人撤下来吧,只是在人多的地方波耶骑兵是不敢造次的。”马蒂好心的劝告阿若德道。
“不行,现在后退会引起溃败的,我倒是打算让长枪兵们接受一下考验,传令变阵严正以待。”阿若德伸出自己的手,对传令兵下令道,立即从阿若德这里传出尖锐的铜哨子声音,以及挥舞的旗帜变化。
“长枪兵停止前进。”约翰伯格听见哨声看见旗帜变化,立即大声的命令道,而小鼓手也变化了敲击节奏,长枪方阵士兵们本能的停下了脚步,并且发出呼喝的声音,他们变阵面对着波耶骑兵们冲过来的方向,第一排的士兵单膝跪地,将长枪尾端插在地面上,长枪尖部45度,第二排和第三排士兵握紧长枪平端,第四排之后的士兵将手中长枪放在前面弟兄们的肩膀位置,顿时一座密不透风的枪林形成了。
“冲啊,冲啊,宰了这些异教徒。”比利斯的将军看见长枪方阵的变化,此时已经奔跑起来的队伍是没办法变更方向的,更何况他的身后的是身着重甲的骑兵,他只能带领着骑兵们冲去,而他的心中此时有着一个侥幸心理,那就是面前这些日耳曼人回象他以往的对手那样,看见他们这些身穿铁甲的怪物扔下武器而逃,这样就不是战争了,而是一面倒的屠杀。
“握紧长枪,牢记军事操典,还有你们背后的鞭伤。”约翰伯格拔出自己的剑,弯下腰压低身体,双眼牢牢的盯着那些冲过来的重装骑兵们,战马四蹄踏地抛出的带着草的泥土块高高扬起,嘶鸣声和背上波耶骑兵盔甲的哗哗声音,以及波耶骑兵挺直的锋利长矛和头盔下狰狞的面孔,耳边是马蹄声和波耶骑兵的狂呼,一切看上去是那样可怕,可是他们谁也没有动,牢牢的将自己钉在岗位之上。
“哇啊~~~。”波耶骑兵们一头撞击了长枪阵中,超长的密集长枪刺中波耶骑兵胯下的战马身上,战马嘶鸣着倒地,背上的骑兵被惯性摔进了阵地中,战马血流如注企图站起身,而被摔下来的骑兵们晕头转向中,被阵地中放下长枪的士兵拔出腰间锋利的短剑割断喉咙,或者被数支短剑连续不断的刺中暴露的面孔处,就算是面前站起身的波耶骑兵,也被陷入阵中的日耳曼人群抓住刺死,偶尔有害骑着马的波耶骑兵冲入阵中,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被杀死的同伴和垂死的战马,身边是如树林般的长枪,他们所能够做的只能够是拼命催动战马想要逃出这个死亡之地,可是即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是不可能完成的,很快胯下战马被刺倒在地,掉下马的曾经高贵的波耶骑兵被拖着腿拉入人群中,一切都是那样的快,如电火发生一般,比利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精锐骑兵们消失在了长枪方阵中,他们死的如此不值得,简直就像是一群狗一般被屠杀。
第四节沃德亲王卫队
逃出长枪方阵的斯拉夫将军丢盔弃甲,他在身旁两名护卫的保护下好不容易才脱离长枪阵,当回到比利斯面前的时候,垂头丧气灰头土脸,四十名身负重甲的波耶骑兵逃回来的不足一半,比利斯脸上的肌肉神经质的跳动了几下,他真心想拔出自己腰间的剑,将这个无能的将军劈成两半,但是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自己的情绪。
“没关系,至少我们知道那个古怪的伯爵手中的牌是什么,现在打起精神去后方带领我的精锐加入战斗,轻骑兵从两翼绕道他们后方。”比利斯对失败的将军说道,虽然波耶骑兵是他手中最重要的一支重骑兵,但是他真正的杀手锏还没使出来。
“是酋长。”将军不敢辩白什么,他立即下马向后方走去,那里隐藏着比利斯的一支精锐部队。
“标枪兵突袭长枪方阵。”比利斯不愧是身经百战的首领,他立即向自己一方的轻装标枪兵们下令道。
“嗖,嗖,嗖。”斯拉夫标枪兵们身无盔甲,只有一面小圆盾和数根标枪,在完全没有防御的情况下,也因为没有盔甲的负担可以快速移动,标枪兵们星罗密布的散在长枪方阵之前,他们将手中的标枪飞快的投向长枪阵中,密集的长枪阵最担忧的便是这种远程攻击,许多前排的长枪兵被标枪击中,他们发出惨嚎倒在地上。
“哈哈哈,阿若德难道真以为他的长枪方阵是坚不可摧的吗?别忘了我们斯拉夫贵族们也是从小学习军事技巧的。”比利斯大笑着对身旁的随从们说道,本来整齐的长枪方阵出现了豁口,可是比利斯并没有得意多久,当他以为长枪兵们在完全一面倒的打击下会崩溃的时候,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倒下的长枪兵被拖到左右两侧,而后排的长枪兵立即上前将缺口补住,阵型就像是从没有被袭击过一般。
“朱利安。让标枪骑兵从两翼包抄,给我干掉那些标枪民兵。”阿若德看见自己苦心训练的长枪兵出现伤亡,立即命令标枪骑兵驱赶这些远程标枪兵们,因为比利斯错误的判断。导致他手中的有效重骑兵损失殆尽,所以阿若德可以大方的派出自己的标枪骑兵对付那些该死的远程兵。
“是伯爵大人。”朱利安立即接下命令,他催动自己胯下的战马,朝着标枪骑兵们一挥手,标枪骑兵们跟随在他的身后从左右两翼包抄而去,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娴熟的将手中的标枪投向敌人。
“长枪兵稳住,稳住。”约翰伯格高举着自己的剑,嘶声力竭的高呼着,长枪兵们经受的严苛纪律和训练总算是有效果的,在远处打击下他们依然坚守着自己的阵地。就算是身旁同伴的鲜血溅在他们的脸上,也依然直视着前方,口中随着号令呼喝着,身体稳如磐石。
“干得好约翰伯格。”阿若德看着自己的长枪方阵牢牢的钉在阵地上,满意的点头称赞道。正是因为长枪兵控制着中央阵地,使得比利斯的士兵无法突破而陷入困境,但是比利斯的士兵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们,战事朝着胶着的方向在发展,这一片宁静的小平原之上,此时充满了冷兵器碰撞的声音,以及人们的厮杀惨叫声。
“酋长大人。敌人的轻骑兵正在朝我们的标枪兵突袭,如果被骑兵突袭,那些轻步兵恐怕会溃散的。”此时站在军队后方的比利斯身旁的封臣对他说道。
“派出我们的轻骑兵一定要消灭阿若德的骑兵,至少要把他们驱离。”比利斯感到自己的手心冒出了汗水,一时的大意导致他手中最有效克制阿若德骑兵的波耶骑兵损失殆尽,现在那些在两翼不断威胁的标枪骑兵。给他的心上压上了沉重的压力,而在阵地中央厮杀的士兵们,看见两翼出没的敌方骑兵也会士气大减,如果不能够清除这个威胁那么很可能会成为失败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们只有牧马人可以派了。”比利斯的封臣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他手中的轻骑兵并非波耶骑兵那样专业的军人。他们只是一些自家养马的自耕农,战斗力十分的有限。
“那也要去,不能让骑兵靠近我们的士兵后方,太危险了。”比利斯咽了咽口水,他指着那些正闯入标枪兵中的骑兵,大声的说道,此时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够派出自己手中的最后一支骑兵。
“是酋长大人。”封臣没有办法,只得带领着牧马人们提着长矛,冲向标枪骑兵们,可是那些狡猾的标枪骑兵看见他们冲向自己,立即拨转马头向远处遁去,而封臣只得继续带着牧马人们追击而去。
“干得好,现在我的将军,该你出马了,带上我的精锐去把日耳曼人杀个落花流水吧。”比利斯看见标枪骑兵被驱赶走,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已经按耐不住要消灭可恶的阿若德,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自己父亲的面孔。
“比利斯,永远要留着一张王牌,你的性子太急躁了,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梅克伦堡大酋长曾经在一次战斗中对比利斯这样说道。
“我的父亲,我要证明你是错的,只有全力一击才是胜利的关键。”比利斯摇了摇头,他阴毒的目光看向对面的阿若德的那面黑色狮子旗帜,愤恨不平的说道。
“哗哗,哗哗。”忽然从比利斯的左翼后方,传来了沉重的踏地的声音,以及如水流般的哗哗声响起,很快出现在阿若德等人面前的是一支可怕的部队,这些人戴着尖顶铁头盔,身穿一件小金属片镶嵌的长度到达膝盖的战裙,手上戴着四指并拢的皮革镶嵌铁片手套,并且捧着一柄沉重的双刃战斧,而没人能够看得见他们的面孔,因为他们的脸上戴着一副铁面具,冷冰冰的面具和身上的铁甲反射着寒光。
“诸神在上,他竟然把梅克伦堡大酋长的沃德亲王卫队们也带来了。”马蒂看见这一支铁军的出现,面孔变得煞白,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
第五节暴风雨
生活在波罗的海沿岸领地的斯拉夫人,都见识过森林中的狗熊,这种皮糙肉厚的大型动物,一旦被激怒便于化作破坏之王,挡在他们面前的无论是树木、石头还是人类,都会被拍的粉碎。
而现在,一种比狗熊的皮毛还要结实,爪子还要锐利的杀戮者出现了,他们身强力壮,顶盔贯甲,手中的双刃战斧可将任何挡在面前的敌人劈成两半。
比利斯的左翼正面对的是马蒂所在的右翼,当阿若德的绝望者和长枪方阵陷入厮杀的时候,平静的右翼终于也迎来了自己的战斗。
“复仇的时刻终于要来了。”马蒂接过随从递上来的一柄长剑,剑身略微带点弧度,剑鞘是一种蓝色的不知名的鱼皮制作,剑柄顶端镶嵌着金黄色的琥珀,琥珀里面清晰可见,一只红色翅膀的蝴蝶,似乎正展翅跃动,当马蒂抽出剑的时候,剑鞘和雪亮的剑身发出清脆的声音。
“噢唔。”马蒂麾下的威尔勒人,用手中的剑斧敲击盾牌边缘,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虽然他们并非是梅克伦堡大酋长那样,将贵族子弟从小带在身边,用打猎的猎物肉喂养成长的沃德亲王卫队,那样身型庞大力大无穷,且嗜杀好战的士兵,但是他们毕竟是好斗的斯拉夫人,即使是面对强敌反而被激起了杀性。
“马蒂女士,这个琥珀不是您的父亲作为你十六岁生日送给你的礼物吗?”带领自己部族支持马蒂的封臣,看见马蒂手中剑柄上的琥珀,惊讶的问道。
“没错,当我的父亲被比利斯杀死的时候,我便把这个琥珀项坠命令工匠装在剑上,我要用它化作复仇之剑。”马蒂举起剑,亲吻了一下剑柄上美丽的蝴蝶琥珀,接着冲着前方逼近的沃德亲王卫队发出进攻的命令。
“血债血偿。”封臣点点头,提着手中的长柄斧。怒吼一声带领着身后的家族战士们冲去。
当罗斯托克郡平原上发生着激烈战斗的时刻,在沃尔加斯特郡比利斯的地牢中,康拓益正作着噩梦,噩梦中斯拉夫人正在自相残杀。鲜血流淌在曾经祖先生活的地方,一群群乌鸦啃噬着地上的尸体,他站在鲜血淹没脚面的大地上,耳边尽是无故亡魂的呜咽,就在这时候他感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唔。”康拓益用力睁开眼睛,只见一名狱卒正将他拉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便虚弱的身体只得任由狱卒摆弄。
康拓益被狱卒们拉入一个注满了热水中的大木桶中,又洗又涮了很长时间,将身上的污垢和寄生虫全部洗干净。接着又弄了些牛乳和酒给他喝,康拓益感到很奇怪如果是要杀自己的话根本不用费这么多的劲。
“康拖益大人,请换上衣服。”这时候两名侍女捧着一堆衣服走了进来,她们帮助康拓益穿戴整齐,柔软的细亚麻贴着康拖益的肌肤。他都快不记得这种感觉了。
当康拓益被侍女搀扶着走进塔楼,在塔楼的一个房间中,似乎有人正等着康拓益,这个房间朝着太阳的位置开着三扇大窗户,仿佛是想要让光明照入这个阴郁的城堡,从窗户口处斜向上隐约可以看见塔楼顶部,数十根尖木桩上插着的被风干的人头。比利斯对反抗他的敌人异常残酷。
“康拓益,你来了。”这时候一把柔媚的声音响起,一位站在窗户前穿着黄色长裙的夫人,缓缓的转过头来,夫人的额头戴着一串金色的发链,她有着牛奶般白皙的肌肤。一头褐色的长发被编成数条细小的辫子,美丽而高贵的容貌和气质。
“安吉丽雅夫人?”康拓益看着面前的夫人,万分惊讶的叫出声,在他面前的是比利斯的妻子安吉丽雅夫人,这座城堡的女主人。可是她为何会违抗比利斯的命令,将自己放出来,因为康拓益十分清楚比利斯是绝对不会把他放出来的。
“没错是我,请坐下吧。”安吉丽雅夫人亭亭玉立的站在康拓益的面前,她看着面前这位自己丈夫的弟弟,被关押在地牢中吃够了苦头,如果不是他坚毅的眼神,安吉丽雅夫人几乎都不能够辨认出来他的面孔。
“怎么,比利斯让你放出我的吗?”康拓益找了一个把舒适的座椅坐了下来,他伸出自己的腿,用右手揉着膝盖,寒冷的地牢之中使得他的膝盖常常疼痛难忍。
“比利斯出征罗斯托克郡了,你在地牢中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情。”安吉丽雅夫人也拉过一条木凳,优雅的坐了上去,她的上身挺的笔直,傲人的双峰即使是紧束的衣裙也遮挡不住魅力,康拓益看着这个昔日梅克伦堡大酋长国最美的女人,退去了昔日的稚嫩和任性,已经是一个成熟美丽的女人了,看着安吉丽雅夫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兄弟三人争风吃醋的时代,莫米思和比利斯事实上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在心中不知不觉种下了深深的裂痕。
“出征罗斯托克?罗斯托克酋长呢?”康拓益听了她的话,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来,他记起来比利斯似乎是派遣了罗斯托克酋长前去征讨日耳曼人,难道是罗斯托克酋长失败了,向比利斯求援。
“我的人传回消息,罗斯托克酋长已经死了,他被日耳曼人打败后便没有再能够回到自己的领地,不过比利斯可是在那之前便召集了封臣,进入了罗斯托克郡。”安吉丽雅夫人美丽的绿色的眼睛注视着康拓益,她在提起自己的丈夫的时候毫无敬意,就像是再说起一个陌生人。
“比利斯想要做什么?”康拓益听了安吉丽雅夫人的话,很快明白过来比利斯的如意算盘,他恼怒的站起身,因为怒气使得他的胸脯上下起伏着,连作为他们父亲的老臣子的罗斯托克酋长,比利斯也不打算放过吗?一边唆使罗斯托克酋长讨伐日耳曼人,一边带领自己的军队侵入臣子的领地,这种恶行简直是耻辱而毫无荣誉的行为,若是这样比利斯打算如何服众。
“你也明白过来了吧。比利斯的行为已经在封臣中引起了不满,听说莫米思的女儿马蒂率领了威尔勒人同日耳曼贵族结盟了,她已经知道自己父亲被杀的真相,口口声声要为自己的父亲复仇。甚至不惜与异教徒联盟。”安吉丽雅夫人叹了一口气。
“马蒂吗?国家已经分裂了,比利斯这个笨蛋到底在做什么?”康拓益握紧自己的双拳,他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话语,他不痛恨比利斯把自己关入地牢中折磨,但是要让这个国家覆灭则是康拓益极为愤怒的事情。
“比利斯根本不适合统治这个国家,康拓益就像我们从前所计划的那样,你应该趁现在掌握整个大酋长国,继承你父亲的大业。”忽然安吉丽雅夫人激动的站起身,她走到康拓益的面前,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抓住康拓益的手说道。
“不。比利斯毕竟是我的哥哥,我不能这样对他,那么封臣们的态度呢?有多少人支持他?”康拓益松开安吉丽雅夫人柔软的手,虽然他多想重新紧握这双柔软的小手,但是他清楚面前的人的身份。他转过身用手扶着冰冷的墙壁,不敢看安吉丽雅夫人火热的眼神。
“他带走了全部的封臣,但是为了弹压这些封臣,他把父亲的沃德亲王卫队也带走了。”安吉丽雅夫人站在康拓益的身后,用幽怨的目光看着他,看着这个她曾经认定要作为丈夫的男人,可是他却在自己哥哥的面前退缩了。背弃了两人的誓言。
“沃德亲王卫队?那是我们最后的精锐,父亲曾经说过不能轻易出动,因为那些人是压制封臣们的最后一道盾牌,如果被打败我们家族统治的权威会在这个国家结束的。”康拓益目瞪口呆,他没想到比利斯已经无所顾忌到这种地步,连老酋长的话也已经忘记在脑后了。
“他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可以超越父亲的阴影。而那个日耳曼小贵族胜利的次数太多了,让其他的民族已经认定我们软弱可欺,所以他必须打赢这一仗,否则封臣们如何能够认定比利斯是可以庇护他们的君主。”安吉丽雅夫人眼中的热情逐渐的退却,她重新优雅的坐在了椅子上。
“是你把真相告诉马蒂的吧?”忽然康拓益转过身。目光炯炯的直视着安吉丽雅夫人,他知道参加那个宴会的人除了死去的莫米思,还有被关入地牢中的自己,其他人都被比利斯灭了口,只有这位参加宴会的安吉丽雅夫人知道真相,也只有她有动机和条件出*利斯,不过就算是比利斯知道了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因为安吉丽雅夫人是比利斯最为深爱的女人,不,是他们兄弟三人最深爱的女人,为了得到她比利斯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没错,我不会在你面前撒谎的。”安吉丽雅夫人的面孔出现了一丝润红,她倔强的看着康拓益,心中似乎有着万般的怨气。
“你知道你自己干了什么?马蒂已经带领效忠莫米思的人加入了日耳曼人,你这是让我们的国家陷入危亡之中,斯拉夫人在和斯拉夫人厮杀流血。”康拓益一把抓住安吉丽雅夫人的手臂,他咆哮着怒吼着对着这个美丽的女人喊道。
“那又如何,我就是要毁了比利斯,即使这个该受诅咒的国度灭亡了,我也在所不惜,他当年对我,对我们做了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安吉丽雅夫人的眼泪划过光滑的脸蛋,她痛苦着咒骂着,而康拓益无言以对,只得无力的松开抓住安吉丽雅的手,他转过头看向窗外,在远处一团漆黑的乌云正向这里飘荡,暴风雨似乎马上就要降临到这个国度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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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大家,昨天家里断网
第六节血战
马蒂感到汗水浸透了自己的后背,她此时才明白为何在梅克伦堡大酋长国中流传着一句谚语,“十个斯拉夫勇士不是波耶老爷的对手,十个波耶老爷不是沃德武士的对手”。沃德亲王卫队的士兵们,冰冷的面具透露出的是嗜血的目光,他们身形庞大身披坚甲,冲入马蒂的士兵们中间,仅仅是依靠冲锋的力量便将马蒂士兵的阵型搅乱,沃德武士如同是被激怒的狗熊,用肩膀撞击威尔勒人用盾牌紧密排列的盾墙,将盾牌后面的士兵撞翻在地,接着冲入阵中挥舞着手中的双刃大斧,仿佛是在密林中砍伐树木一般,断肢和内脏飞舞的到处都是,威尔勒人的惨嚎声惊天动地,在沃德武士们的手下几乎没有一回合之敌。
“可恶的家伙。”马蒂秀目圆睁,柳眉倒竖,她拍马上前一步,握紧手中的硬弓,搭上一支带着倒刺的箭,瞄准在她的士兵中杀的最性起的一名沃德武士,一气呵成射出箭矢,箭矢发出破空的声音,瞬间击中了沃德武士的胸口。
“呜~~。”沃德武士被箭矢的击中,惯性使得他倒退了几步,他握住箭矢的尾端,单膝跪倒在地上,可即使是这样威尔勒人也只敢用长矛远远的对准他,将他围起来。
“击中了,应该击中了吗?”马蒂看着胸口中了一箭的沃德武士,她甚至没有放下松开弓弦的手,但是她看见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那名胸口插着箭的沃德武士很快从地上站起身,并折断胸口箭矢的尾端,继续生龙活虎的挥舞着战斧。
“哇。”威尔勒人恐惧的看着这个用弓箭也杀不死的沃德武士,纷纷四散而逃,他们手中的长矛和盾牌根本不是对手。
“马蒂小心。沃德武士身穿两套盔甲,一般的箭矢根本杀不死他们。”马蒂的将军立即向她警告道,果然如将军所说的那样,这些沃德武士除了外面披着的一件镶嵌铁片的长战裙。里面还有一件小的精良皮革甲。也因此这些身负重甲的沃德武士会行动迟缓,但也只有他们那庞大的身体和强大的力量才负担的起这种盔甲。
“这些怪物。”马蒂用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将嘴唇咬破,殷红的鲜血流淌在嘴角,她不甘心看着自己的士兵就这样被击溃,为了聚集起这样一支队伍。她花费了多少心血和口舌。
“真可惜,如果莫米思大人还在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召集山中领主们的军队,也只有他们才对抗的了沃德武士。”马蒂的将军摇着头遗憾的说道。
“我就不相信我们对付不了这些大块头。”马蒂感到怒火在胸中燃烧,她仿佛回到莫米思被杀死的那个夜晚,哪一天夜是如此的漆黑,城堡外还有狼群的嚎叫声。她在噩梦中被惊醒,坐在自己的木床之上,担心父亲安危的她走到窗户前,寂静的远处没有任何的消息。之后便是安吉丽雅夫人派来的仆人。告诉她莫米思的死讯,也因此当流言四起的时候,她没有相信那些流言,可是复仇的怒火已经在她心中燃烧,看着一无是处整日以泪洗面的母亲,她擦干眼泪召集起忠诚于莫米思的将士,开始对比利斯展开复仇的计划。
“马蒂别干傻事。”将军似乎看出了马蒂的愤怒的情绪,他想要上前抓住马蒂胯下战马的缰绳,可是还是慢了一步,马蒂用脚后跟狠狠的踢了一下马的腹部,战马嘶鸣一声冲向战场的漩涡之中,将军的脸色都变得煞白,马蒂是莫米思的唯一子嗣,如果她也死了,那么莫米思的血脉将断绝,这支聚集在莫米思旗帜下的军队将一哄而散。
正当右翼的军队被沃德武士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阿若德率领的中央和左翼却逐渐的稳定下来,长枪方阵甚至不断的向前推进,在密集的长枪下比利斯的士兵要么被刺倒在地,要么不得不缓缓后退,可是右翼传来的惨叫声和沃德武士的咆哮声却给这种胜利带来了阴影。
“伯爵大人,要不要派援兵过去,马蒂女士似乎陷入了苦战。”在阿若德身边的马休市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对阿若德建议道,他为阿若德带了一支由市民组成的民兵军队。
“不。”阿若德将目光投向右翼,他有些犹豫不决,如果要援助马蒂派遣普通的士兵根本不是沃德武士的对手,反而会白白牺牲士兵,可要是派遣自己手中的精锐的话,时机又似乎太早了点。
“如果右翼崩溃,那么敌人有可能会包抄过来的,太危险了,请允许我带领士兵建立一道防御。”马休市长恭敬的对阿若德说道,这位被阿若德分封的商人子弟,对待阿若德倒是忠心耿耿,他头戴着一顶斯拉夫式样的尖顶铁盔,身披皮革甲钉牟钉的盔甲,看上去倒是威风凛凛。
“好吧,不过朱利安在做什么?标枪骑兵们还没有干掉比利斯的轻骑兵吗?”阿若德同意了马休市长的建议,很快将目光投向朱利安和标枪骑兵们的方向。
“嗖,嗖。”朱利安与标枪骑兵们将比利斯的牧马人们引诱到战场之外的地方,他们一边撤退一边将手中的标枪投掷出去,标枪飞向后方追击的牧马人。
“啊~~。”不时的有牧马人被标枪射中,惨叫着坠下马,或者身体因为脚挂在马镫上而拖行,这种情况使得率领追击的封臣气恼万分,可是却又毫无办法,同样作为轻骑兵他们却缺乏远程武器,而标枪骑兵们灵活的在他们四周活跃着,并不时的投出标枪,这种阵型和进攻方式是标枪骑兵们在训练场以及竞技场中重复过无数次的,因此他们做起来毫不费力。可是牧马人们只是临时召集起来的自耕农,他们的主业是耕种土地,而非作战杀人,他们需要从土地中刨食养活自己的家人孩子,被领主召集只是为了应付差事。可是现在被可怕的标枪射穿可并非他们的意愿,这导致了牧马人们的士气低迷不堪。
“朱利安大人,听是伯爵大人的铜哨声。”此时从丘陵另一头的战场上,传来了有节奏的哨子声。熟悉这种暗号的朱利安和标枪骑兵们立即辨认出来。这是阿若德在召唤他们回到战场。
“好吧,戏耍这些家伙也已经够了。弟兄们根据军事操典,两面包抄干了他们。”朱利安高举手中的利剑,对着标枪骑兵们高声呼喊道,听见朱利安的命令。标枪骑兵们很快分出两支队伍,从牧马人们的左右两翼绕过去,呈现出包抄之势。
“不好,这些该诅咒的家伙想要包抄我们,快撤出去,动起来你们这些笨蛋。”指挥牧马人们的比利斯的封臣,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军事贵族。他很快判断出了标枪骑兵们的意图,于是冲着那些浑浑噩噩的牧马人们高呼道,可是这些自耕农们并没有接受过这种训练,他们有的停步不前。有的却冲出去老远,有的想要拨转马头离开,有的却呆呆的跟随在封臣身后,这使得他们的队形变得混乱不堪起来,而标枪骑兵们却挥洒自如的用很短的时间完成了包抄之势。
“骑兵们为了伯爵大人,为了荣誉冲锋~~。”朱利安一挥手中的利剑,标枪骑兵们也拔出自己的马刀,大喝一声身体贴紧马背,高扬着雪亮的马刀在头顶挥舞着,跟随着朱利安冲向牧马人们的队伍,大地因为马蹄的践踏而微微颤动,灰尘和泥块被马蹄高高扬起,如闪电般的一刹那,双方的骑兵碰撞在了一起,刀剑碰撞发出的金属声,砍中人的身体的闷响,人身体坠地发出的响动,战马的嘶鸣跳动。
“啊,可恶。”封臣惨嚎这抱着自己被斩断的右手,鲜血染满了他胯下战马的鬃毛,标枪骑兵们配备的马刀极为擅长马背上的挥砍,只配备了简陋的长矛的牧马人们根本不是对手,在连番被砍翻同伴的情况下,这些自耕农们终于士气崩溃了,他们抛下手中的长矛,拼命的推开身旁的同胞,狠狠的抽打着胯下的战马,一心只想着逃离这些可怕的标枪骑兵们。
“大人,快逃吧,骑兵队完蛋了。”封臣的亲随挡住一名标枪骑兵的马刀,一边对他高呼道,在这么忠诚的亲随舍身相救下,受了重伤的封臣被他的亲随保护着向远处逃离,其他的牧马人们也有样学样的四散而逃。
“追上去,杀个精光。”朱利安咆哮着,如同一个发怒的狮子,他的身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而杀的性起的他几乎快要把阿若德的命令忘在脑后了。
“朱利安大人,我们还是快回去吧,伯爵大人还等着我们呢。”这时候,一名标枪骑兵阻止了朱利安的冲动,他的话让朱利安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没错,该死,我差点把这件事忘记了,标枪骑兵们整队我们返回战场,有水没有,渴死我了。”朱利安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迹,一名标枪骑兵立即将自己的水囊递上,朱利安迫不及待的灌了几口清凉的水, 听见了他的命令标枪骑兵们才拨转马头返回队伍,地上此时已经布满了牧马人的尸体,而标枪骑兵们却只损伤了数人,这都得益于他们精良的装备,以及严苛的训练,带着胜利的骄傲,这些标枪骑兵们重新向战场奔驰而去。
当他们重新返回战场的时候,看见在这座平原之上,数千人正相互厮杀着,两条黑色的线拥挤在平原的中央,而后方的大旗下是双方的统军大将,传令兵不断的在队伍之间穿梭着,将将领的命令带给前线,战线不时地向双方来回移动着,震天的厮杀声回荡在着往日平静的平原之空,似乎是感召到了这种杀气腾腾的气氛,天空中竟然下起了蒙蒙的细雨,雨水点点的打在人们的盔甲上,发出细微的叮咚声,疲惫不堪口渴难耐的人们仰起头张开嘴巴,接着这来自上天的甘露。
“战局似乎对伯爵大人不利呀,看右翼已经快要被击溃了。”朱利安身边的副官扬起手指向右翼,哪里的威尔勒人已经面临被击溃的处境,而他们之所以没有被击溃,是因为在他们中间有一位披散着红色长发的女战士,她的马已经倒毙在身旁,马首与身躯完全分开,可即使是这样她带着满身的污泥,依然用清脆而带着点沙哑的声音激烈着身边的士兵,那些士兵在她的感召下握紧手中武器,顽强的对抗着那些身形巨大的沃德武士,那些嗜血而可怕的沃德武士。
“唔。”朱利安仔细盯着那在战场上,灰色和绿色之间惹眼的红色色彩,他的眼角跳动了几下,就在此时副官催促他返回阿若德身边。
“朱利安大人,伯爵大人又再催促我们了,快走吧,马休市长似乎带领着一支民兵军队建立了防线,放心吧,就算是右翼被击溃了他们也能够应付的了得。”副官向朱利安说道,果然在右翼与阿若德之间马休市长带领的民兵们建立了一支横阵,如果右翼崩溃了,那么也能够起到缓冲和防御的作用。
“标枪骑兵们跟我来。”朱利安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握紧手中的剑,对身边的标枪骑兵们高呼道,接着一磕马腹向右翼冲过去。
“朱利安大人,你要做什么?”副官吃惊的看着冲向右翼的朱利安,他接到的命令可并非是支援右翼,但是朱利安作为指挥官为何会突然冲过去,可是信赖朱利安的标枪骑兵们紧紧的更随在朱利安的身后,战马踏着大地发出轰鸣的隆隆声音。
“咦,朱利安那家伙在干什么?”阿若德目瞪口呆的看着冲向右翼方向的标枪骑兵们,他一度认为自己发布错了命令,可是当他再次核实自己的命令后,他的命令确定无疑,要求标枪骑兵向左翼敌人背后发动攻击。
第七节搅局
朱利安违反了阿若德的命令,不仅没有去支援左翼,反而带领着标枪骑兵们划过一道弧线,从阵地的后方绕到右翼,那里正是马蒂与沃德武士们厮杀的地方,看着朱利安向相反的方向而去,阿若德惊讶的揉了揉眼睛,当确定无疑的时候,他出离的感到愤怒难忍,朱利安是跟随阿若德征服波罗的海沿岸领地的最初臣子,他应该十分清楚阿若德对于军队纪律的严格要求,可是现在却完全违背了阿若德的命令。
“绕到他们的背后冲锋。”朱利安驾驭着跨下的战马,将手中的剑笔直的指向前方,身后是隆隆的马蹄声,这声音也引起了交战中的人们的注意,当看见标枪骑兵们的时候,马蒂身边的威尔勒人不由自主的发出欢呼声,而沃德武士们则警惕的开始收拢阵型,但是因为身上重甲以及威尔勒人的牵制,所以使得他们的行动非常缓慢。
“阿若德终于派遣援兵了吗?”马蒂的秀发贴着脸蛋,这是因为汗水已经使得她的头发完全湿透,看见绕过阵地从后方开始发动冲锋的标枪骑兵们,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弓箭手,弓箭手射死那些该死的骑兵,我的轻骑兵们去哪里了?”比利斯同样看见了标枪骑兵们的出现,这一支保持着镇定自若的他,也感到了十分的不妙,如果被骑兵从身后冲锋,即使是精锐的沃德武士们也会受到损失,他急切的向自己的传令兵下令道。
“嗖,嗖,嗖。”在比利斯的命令下,弓箭手们立即瞄准了在他们和沃德武士之间的标枪骑兵们,箭矢如飞蝗般射向标枪骑兵们。
“呜~~~。”数名标枪骑兵背后中箭。如同豪猪一般坠下马,朱利安听见身后的惨叫声扭过头,看见自己的同伴中箭坠马,可是此时已经没有办法停止冲锋。于是他要紧牙关强迫自己直视着前方。那里是沃德武士们的后背。
“灰律律~~~,乒。”标枪骑兵们排列而成的楔型阵。如一把钢刀直插入沃德武士们的后脊,就算是没有马枪这种在冲锋中锐不可当的武器,光凭借马匹撞击的力量也足以使得沃德武士吃够苦头,果然标枪骑兵们冒着头顶的箭矢。冲入沃德武士中间,战马扬起前蹄便给了在面前戴着冰冷铁面具的沃德武士一脚,就算是身强力壮的沃德武士也无法受住战马的蹄子,顿时被踢翻在地滚出老远。
“驾其~~~~~~~。”标枪骑兵们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势不可挡的侵入沃德武士们中,在冲击之下数名沃德武士倒在了战场上,要知道从开战到现在战死的沃德武士才不到一个手掌的数字,可是被骑兵从背后一冲击之下。死亡数字直线上升,比利斯在远处看着他那身型巨大的精锐战士们倒在马蹄之下被践踏,心中几乎是在滴血,这些耗费了梅克伦堡大酋长毕生心血的精锐战士。每一个除了身上的盔甲装备,还有从小训练无形中花费的资源都是不可弥补的。
“沃德~~。”沃德武士的亲王卫队队长,有着人熊称号的格雷戈里怒气冲冲,他因为冲在最前方陷入威尔勒人人群中,反而躲过了这一劫,不过看着身边那些骄傲的同伴被践踏杀死,他简直无法忍受,他认为沃德武士们是比贵族还要高贵的伟大武士,他们从小到大经历的训练和苦难,足以铸造他们钢铁般的意志,以及无可匹敌的战斗技巧,可是那些卑鄙的标枪骑兵们,竟然从后面偷袭杀死了他高贵的同伴们,这让他绝对无法接受,于是他揭开自己冰冷的铁面具,露出一张布满了伤痕更加狰狞的面孔,扬天高呼着沃德武士们共同的名字。
“喝。”沃德武士们听见自己队长的呼唤,他们纷纷抛弃那些在战斧下战栗的威尔勒人,捧起滴血的双刃斧头,朝着标枪骑兵们的方向而去。
“唔。”朱利安从马上狠狠的劈砍向一名沃德武士的头部,将那名被马撞到却挣扎着站起来,而显得晕头晕脑的沃德武士结果了他的性命,从远处也许不能够感受到这沃德武士的可怕,但是看着那些双脚站在地面上,如半截铁塔般结实的沃德武士,无形的压力会让面对他们的人畏手畏脚,即使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标枪骑兵也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朱利安大人,我们必须撤出去,重新冲锋一次,如果近战被缠住,我们不是这些家伙的对手。”朱利安的副官驾驭着胯下的战马,跳过地上遍布的死尸,许多都是威尔勒人的尸体和断肢。
“好。”朱利安的面孔也变得有些煞白,他没想到这些沃德武士如此强壮,在战马的高速奔跑撞击之下,居然还有可以重新站起来力气的人,难道这些人都是怪物吗?
“哇,啊~~。”就在此时,却从标枪骑兵前锋的位置传来轰鸣和惨叫的声音,朱利安感到脚下的地面竟然微微的出现了震动,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一幕可怕的景象,只见沃德武士们并肩在一起,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墙壁,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向着标枪骑兵们的队伍前进,每当遇到前方有障碍物的时候,这些沃德武士便一起挥动手中的双刃战斧,把面前的障碍物劈的粉碎,无论是马或者是人,又或者是骑着马的骑兵,血肉横飞惨叫连连,如同身处在炼狱之中一般。
“上帝,这是什么?他们怎么做到的。”朱利安目瞪口呆的看着逼近的沃德武士,从未见过这种惊人阵仗的他,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哈,该死的日耳曼人,见识一下沃德武士们的锋裂阵的厉害。”比利斯看着沃德武士们的锋裂阵,满意的露出了残酷的微笑,他精锐的沃德武士们终于开始认真的对付起敌人了。
“呸,这些该死的日耳曼人的血肉比腐臭的肉还要不堪。”格雷戈里舔了舔战斧上的血肉,不屑的说道。
“伯爵大人,朱利安大人陷入了危险之中。”在阿若德所处的位置,将右翼的战况一目了然,特战队队长泰德忧心忡忡的对阿若德说道。
“我要剥了朱利安这小子的皮。”阿若德狠狠的咒骂着,朱利安将标枪骑兵陷入了绝对的危机之中,本来朱利安如果听从了阿若德的命令,向左翼发动背后突袭,原本就已经被绝望者剑士和长枪方阵攻击陷入崩溃边缘的比利斯的士兵,绝对会发生动摇,只要击溃了比利斯的右翼阵线,再将长枪方阵和剑士们掉往马蒂方向包围沃德武士便可以了,就算是沃德武士是精锐战士,但是面对战场上的优势也无力回天,可是该死的朱利安却将阿若德的计划彻底打乱,不仅仅是他自己,连阿若德最机动的标枪骑兵也损失惨重。
“伯爵大人息怒。”泰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是叛变斯拉夫人的身份的缘故,他在阿若德的宫廷中朋友很少,倒是同豪爽的朱利安关系甚好,所以此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战死。
“可恶。”阿若德的脑袋飞速的转动着,他神经质的搓动着自己的双手,这是他从前世便有的习惯,每当兴奋和遇到难题的时候,便会不停的搓自己的双手,其实对于朱利安的咒骂只是一时的气愤,朱利安不仅是在开疆扩土中给他支持并且是最贴近的人,他的姐姐与依夫的婚姻也使得阿若德不能见死不救。
“把班爵士叫来。”阿若德最终下了决心,他对泰德命令道。
“是的,伯爵大人。”
“伯爵大人,您叫我?”很快在右翼监视着比利斯和他的亲随的班爵士来到阿若德的身边,他穿戴着锁子甲以及宗教罩衫,面如止水的出现在阿若德的面前,这位宗教骑士左手中捏着一串玫瑰念珠,他时刻不忘念诵着圣母的名号。
“班爵士,请您带领您的骑士,对右翼的敌人发动进攻,务必救出朱利安,还有可能的话把那些沃德武士一个不留的消灭掉。”阿若德用轻柔的口吻,向班爵士请求道,虽然班爵士是他的廷臣,但是班爵士是圣约姆修士会的骑士,身份相对独立而尴尬,不到万不得已,阿若德还真不想派给他任务。
“就这些,没问题,这是神的旨意。”班爵士确定了阿若德的命令后,将玫瑰念珠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然后拨转胯下战马,向着自己的部下方向走去。
“伯爵大人,那么左翼怎么办?让我们特战队出动吧。”泰德看着班爵士的背影,转过头向阿若德问道。
“不,你们有更重要的任务,我会带我的内府骑士亲自出动。”阿若德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这时候太阳已经开始向西边的山倾斜,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不是朱利安的搅局,战斗在今天就可以结束,可是现在也许要拖延一些时间了。
第八节惨痛的胜利
重装骑士的登场意味着阿若德将自己手中的精锐终于毫无保留的派出,班爵士带领着圣约姆修士会的骑士们竖起超长的马枪,缓缓地进入了战场,他们一登场便引起了各方的注意力,比利斯看着那如林般超长的马枪,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他没想到日耳曼人竟然给他们的骑士装备着这看上去就气势逼人的马枪,可以想象训练有素的骑士们并排纵马冲锋,在马枪之下将无人能够抵抗生还。
“愿诸神诅咒你,愿你的身体腐烂发臭,该死的阿若德。”比利斯口中咒骂着,他环顾了一下自己的身后,发现身边除了自己的亲随骑兵外,竟然已经无人可派遣。
“啊~~~。”战场上已经持续了一整天的战斗,使得交战双方士兵都疲惫不堪,只要此时谁手中还有没投入战斗的新兴力量,胜利的天平就很有可能倒向哪一方,用后世的专业军事术语就是,看谁的预备队能够留到最后,很明显比利斯并不懂得他的父亲梅克伦堡大酋长教给他的这个经验。
“我亲自去宰了阿若德那个混蛋。”比利斯看见阿若德的旗帜向着左翼方向而去,他握紧手中的缰绳,用双腿夹紧胯下战马,向着阿若德的方向而去,比利斯的手中拿着的武器,是一件剑柄用镂空的黄金制作的铁剑,显示着他高贵而土豪的地位,当他拔出这柄剑的时候,身后的亲随骑兵们也抽出他们的佩剑,左手挽着一面圆形的木盾。
“伯爵大人,快看,比利斯的旗帜动了。”这时候阿若德身边的一名内府骑士,看见比利斯的行动急忙向阿若德禀报道。
“不用管他。加快进攻。”阿若德在策马奔跑中瞥了一眼对面,果然比利斯率领着他的亲随骑兵向自己笔直的冲过来了,但是他还是晚了一步,阿若德率领着他的内府骑士们已经绕道左翼侧面。他们并没排列成轻骑兵那样的楔形阵。反而是排列成三列线性阵列,这是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他们手中的超长马枪的威力。
“伯爵大人。我们已经列队完毕。”内府骑士中一名头盔上插着白色羽毛的骑士,他磕了磕自己的战马,走到阿若德的左侧向阿若德禀报道。
“很好,罗恩诀窍你应该懂吧。在冲锋的一瞬间将皮革带子背在肩部,用马枪的枪尖对准前方。”阿若德看着这个年轻的骑士,他叫罗恩是温德尔男爵为他送来的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同他一起来的还要十一名同伴,都是同温德尔家族有各种血缘联系的贵族子弟,家世清白知根知底,因此阿若德将他们编入自己的内府骑士中。
“伯爵大人。请放心我和我的同伴们都懂得如何使用这种马枪。”罗恩用力点点头,虽然他是真正的贵族子弟,但是因为他的父亲没有封地,所以成年后的他生计成了问题。而作为一名清白的世家子弟,他又不愿意当绿林强盗或者去成为为了钱作战的雇佣骑士,正在这时候温德尔男爵的推荐信,如及时雨一般送到他的手中,成为一名大贵族的内府骑士简直像是天上掉下了面包一般,这意味着有着稳定的收入和得到更进一步进阶的机会,于是二话不说便来到了梅克伦堡郡,并顺利成为了阿若德的内府骑士。
“骑士们,为了荣誉,冲锋~~直到地狱尽头。”阿若德放下自己的面罩,他高举起手中的剑,双脚一蹬站在马上,冲着自己的内府骑士们高呼道,他的内府骑士是由温德尔家族亲属骑士和美因茨主教所赠送的骑士组成。
“为了荣誉冲~~~。”内府骑士们都是气盛的年轻人,对于荣誉和地位的渴望使得他们拥有着一往无前的气概,这是深深印在他们骨子里的贵族式的傲慢,当胯下战马驮着身披锁子重甲的骑士们缓缓迈步,逐渐从缓步到小跑再到急速奔驰,声音也从轻缓的蹄声逐渐变成如同奔雷般的轰鸣。
“轰~~~。”当三十几名内府骑士们在阿若德的带领下,出现在比利斯的士兵们的侧面的时候,那些斯拉夫人士兵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高举着如林般超长马枪,骑士们手中的长枪在奔驰中顶端左右颤动,可是当骑士们驾驭的战马策马狂奔到距离斯拉夫人士兵大概一百码的位置的时候,他们大喝一声齐刷刷的将马枪上的皮革带子放在右肩膀上,马枪微微斜下方的平端放下。
如电闪雷鸣一般的快速,内府骑士们在狂呼中犹如烧热的小刀切入黄油之中,冲入了斯拉夫人本来密集的人群中,锋利的长枪、战马高速的撞击、骑士强壮的手臂这些恐怖的元素叠加起来形成的可怕破坏力,使得斯拉夫人的密集阵型变得稀薄起来,骑士战马之下践踏着无数的斯拉夫人尸体。
“不~~~。”比利斯睚眦欲裂的看着自己的士兵在阿若德犀利的进攻下,抱头鼠窜惶惶不可终日,当部队损失达到了三分之一的情况下,即使是再精良的军队,在好勇善战的士兵也会因为同伴大部分的阵亡而胆怯逃散,而比利斯的士兵们所面临的的局面更加的危险,正面是坚不可摧如同城墙般的长枪方阵不断地推进,侧面遭到使用一眼望去便丧胆的超长马枪的内府骑士的冲击,耳边到处是惨嚎声和战马碰撞在人身体发出的噪音。
“逃啊,我们战败了。”比利斯的步兵们从左翼阿若德冲击的方向如同溃提般,一队接着一队的逃散,士气的崩溃就像是瘟疫一般散播,逃兵不顾自己首领的鞭子和怒吼四散而逃,比利斯的步兵团统帅系统此时已经彻底崩塌。
“酋长大人,我们是不是应该退后到山谷中去。”比利斯身边的人纷纷建议道。
“我~~~。”比利斯看着率领着内府骑士在他的步兵团中驱赶企图抵抗的人,以及不断的攻击和俘虏自己的士兵,他握紧马缰绳的手指甲划破了手掌都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真希望抛下一切只是为了杀掉可恶的阿若德,但是最终理性战胜了他的怒火,在被胜利激励中的内府骑士和长枪方阵中他根本没有机会杀掉阿若德,此时最好的办法只能是推倒山谷之中收拢部下,等待时机再与阿若德一决雌雄。
“呜,呜,呜~~~~。”在比利斯所处的方向传来了低沉的号角声,斯拉夫人都知道这是撤退的命令,比利斯的旗帜一旋向后方的山谷撤退,残兵败将们如潮水退去般紧随其后。
“真是可恶。”阿若德揭开自己的面罩,脸上布满了汗水,他看着撤退的比利斯懊恼的将剑重新插回剑鞘之中,本来作为袭杀比利斯的骑士队已经出动,此时他也无任何兵力可以调动去拦截比利斯,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比利斯的那面旗帜远离战场从容退去。
“这是一场大胜利伯爵大人。”约翰伯格扛着他的长戟,奔跑到阿若德的身边,他抬起头看着坐在战马上的阿若德向他祝贺道,将比利斯的军队击溃,迫使比利斯撤出战斗,这在任何一个中世纪贵族看来都是一场完美的胜利。
“胜利?”阿若德却不这样认为,敌人的兵力虽然受到重创,但是却有许多士兵顺利的逃走了,只需要一个晚上时间他们便会重新聚集在比利斯的旗帜下,也就是说敌人的有生力量并没有完全被摧毁,而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旗帜和首领比利斯还没有死或者被俘。
“这难道不是一场胜利吗?难道不该庆贺一下?”约翰伯格奇怪的看着骑着马离开的阿若德,感到有些疑惑不解,他对罗恩问道,而罗恩只得耸耸肩膀。
泰德带领着特战队与辎重驮马队呆在一起,他感到十分的不满,为何伯爵大人不将他派往前线,看着将剑抗在肩膀上的绝望者剑士们带着满身的伤痕却一脸轻松的相互交谈,看着长枪兵们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还有高傲的骑士们四处追杀斯拉夫人,他感到自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泰德大人,伯爵大人找您。”这时候阿若德的贴身侍从,骑着马来到他的身边向他命令道,听见这个消息泰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伯爵大人并没有忘记自己,只是不知道朱利安怎么样了。
“伯爵大人。”阿若德在战斗结束后返回自己的帐篷中,泰德跟随着贴身侍从来到阿若德的帐篷外,他看见标枪骑兵们垂头丧气的三三两两的坐在帐篷外的地上,他们的脸上疲惫不堪,身上伤痕累累,完全没有胜利者该有的摸样。
“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当泰德来到帐篷外的时候,从里面传来了阿若德的咆哮声,那咆哮声如同是平地惊雷一般,让帐篷外的人心脏都快速的跳动起来,在这里的都是经过鲜血和战火洗礼的战士,可是面对着咆哮他们都感到从心底发抖起来,因为这是一位大贵族的怒火,是他们的君主梅克伦堡伯爵阿若德的怒火。
第九节处置朱利安
当泰德走进帐篷的时候,看见的朱利安跪在帐篷中垂着头一言不发,而他面前的阿若德脸上余怒未消,站在阿若德左侧的班爵士左手手臂用一条亚麻绷带缠绕着,鲜血渗透了亚麻绷带,他似乎是受了伤。约翰伯格不时地看看阿若德,又不时地看看朱利安一副为难的摸样,帐篷中的气氛显得十分的紧张,泰德连忙找了一个角落站在那里等候阿若德的召见。
“伯爵大人,我,我无话可说,因为我的鲁莽导致损失,所以任何惩罚我都愿意接受。”朱利安的右边脸颊似乎是受了伤,汗水流淌到伤口刺痛难忍,可是他硬挺挺的跪在阿若德面前不敢包扎伤口,而阿若德铁青着脸盯着面前的朱利安。
“鲁莽?哈哈,我的朱利安大人,好一个鲁莽,你应该去看看帐篷外你的弟兄们,看看他们会对你说些什么,看看那些因为你死去的人的摸样。”阿若德愤怒的用手指指着朱利安,他竟然只是认为自己是鲁莽,这些贵族子弟就是如此的灵顽不灵,他们永远不明白纪律是什么?
“我,我。”朱利安听了阿若德的话,只觉得自己的面颊发烫,泪水忍不住的流淌下来,他内心唯一觉得对不住的就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标枪骑兵们,他们是那样的信赖自己,可是他却带领了他们一条死亡之路,朱利安骄傲的腰杆子弯了下来,阿若德说的对他无法面对标枪骑兵们。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标枪骑兵们的队长,你的职务由你的副官担任,因为你在战场上违反我的命令,严重的影响了整个战局,我要命令我的内府骑士逮捕你。当回到梅克伦堡城堡后再进行审判。”阿若德看着朱利安懊悔的摸样,用严肃的口吻对他说道。
“伯爵大人,这是不是太严格了点,请考虑一下朱利安大人的贵族身份。”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班爵士。向阿若德建议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让他有被审判的机会,如果是平民我已经将他的脑袋插在尖木桩上了。”阿若德严厉的高声说道。作为贵族后裔的朱利安,确实有着一定的贵族特权,而杀死一名贵族对阿若德来说也要考虑影响和后果,因此如何处理朱利安倒是颇有些棘手。
“伯爵大人。马蒂女士求见,她,她来了~~。”这时候一头红发的马蒂推开帐篷门口把守的侍从闯了进来,她的身上还穿着盔甲,盔甲上的血迹都还没有洗刷。
“马蒂女士,您这样闯入进来太过分了。”阿若德看见马蒂大步的走到朱利安身边,便清楚这是来为朱利安求情的。但是他只是眉头皱了皱眉冲着侍从挥挥手。
“我是来感激伯爵大人在关键时刻派来的援兵,挽救了我和我的军队,这种恩情,我。威尔勒的统治者马蒂铭记在心。”马蒂一甩自己的长发,单膝跪在阿若德的面前,她用双手扶着自己竖起的膝盖,用感激的口吻对阿若德说道,当她说完之后班爵士和泰德心中都为朱利安松了一口气。
“哪里,作为盟友相互支援是应该的,无需言谢。”阿若德盯着马蒂老半天没有说话,不过最终还是讲出了一些体面的话,心中却不由自主的说了句,聪明的女人。
马蒂的感谢使得阿若德没有办法再严厉处罚朱利安,如果处置了朱利安岂不是说阿若德自己对盟友见死不救,可是对于朱利安阿若德撤掉了他一切职务,编入了辎重驮队之中,其他的贵族们都无奈的看着这个原本有着前程似锦的年轻人,被阿若德无言的打入了冷遇,不由得暗暗摇头。
“泰德,你带上特战队去侦查一下比利斯和他的人驻扎的地点,然后回来向我汇报。”阿若德在处置完了朱利安之后,给了泰德一道命令,阿若德不满足于仅仅击退比利斯和他的党徒们,他想要彻底的消灭比利斯,这样整个梅克伦堡大酋长国的实力将大大削弱,这是为了今后的扩张打下基础。
“是伯爵大人。”泰德接受了阿若德的命令,一个激灵的回过神来,朱利安是跟随阿若德征服梅克伦堡郡的老臣子,可就是是这样在战场上违反阿若德的命令,也会毫不留情的严惩,如果不是马蒂的求情,等待朱利安的必然是牢狱之灾,而他,泰德只是一个投降的俘虏,他既没有贵族血统和特权,也没有势力强大的大人物保护,唯一的出路便只有一丝不苟的完成阿若德的命令。
“伯爵大人,您如此严厉处置朱利安,恐怕是深怕贵族们今后有样子学样子违抗您的命令的吧。”当帐篷中只剩下班爵士和阿若德的时候,班爵士这时候才对阿若德说道。
“没错,我不能让军官和贵族们有侥幸的心理,一支精锐的部队必须如同手臂与大脑一般,违抗统帅命令的人,哪怕再出色我也不会重用的。”阿若德从木桌上拿起一个酒壶,给自己和班爵士倒上美酒,两人便聊便喝着酒,虽然阿若德不满意这次的胜利,但是胜利毕竟是胜利,是值得饮酒庆贺的,不过能够饮酒的只有他和少数军官,士兵们则是在食物加量上做出庆贺的表示。
“唔,很有道理。”班爵士想了想,点点头对阿若德赞同道。
“对了,班爵士你和沃德武士们交过手了,你觉得他们的战斗力怎么样?”阿若德看着班爵士受伤的手臂,听说是在同沃德武士的正面交锋中受到的伤害,没想到一位身经百战的骑士,竟然会被沃德武士击伤。
“那些人不愧是异教徒中的佼佼者,这么说吧,他们力量强大武器装备精良,要干掉他们必须用数倍的人才能够绞杀,并且要付出惨痛代价。”班爵士虽然输在了沃德武士的手中,但是却十分客观的对那些战士进行了评估,听了班爵士的话阿若德陷入了沉思。
第十节情报战
夜幕之下,特战队员们穿着被涂成黑色的皮革甲,身披着同样黑色的披风,宛如夜风一般悄悄的在山谷中行进,作为擅长特种作战的特战队员们有两套潜行装备,白日里是以绿色和灰色相交的颜色制成的披风,这样在树林和草地中利于埋伏,伪装色使得敌人不容易发现他们的踪迹。
“队长,在前方有火光,还有夜巡的士兵,比利斯的营地就应该在附近。”一名特战队员从前方的返回,他借着头顶的星光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杂物,甚至需要用双手摸索着前进,没有火炬照明的情况下,单靠头顶的星光想要行动十分困难,也幸亏特战队接受过各种夜战训练。
“靠过去看看,小心点。”泰德用斗篷盖着自己的头顶,全身包裹在漆黑的披风中,他单膝跪在地上对身边的十名队员们说道。
“是。”队员们小声的说了一声,他们尽量压低身体,弯着腰向前方走去,当耳边一旦有声音便立即停下来,静静的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也变得极度轻微,身形完全与周围的黑夜融为一体。
“真是倒霉,我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这时候,泰德和特战队员们的头顶传来了斯拉夫人的声音,并且有火光出现,特战队员们立即紧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可不是吗?该死的贵族们,就知道拼命指挥我们,自己却在帐篷中喝着美酒搂着女人作乐。”听声音似乎是比利斯手下巡逻的士兵,他们在山谷一侧的山坡上行进,而特战队员们则正好处于他们的正下方。
“等等,让我放放水。”上面巡逻的队伍停了下来,他们中的一名士兵走到山坡边缘。解开自己的裤带掏出自己的活,一道又骚又臭的水柱浇在山坡下。
“兹兹~~~。”那一泡尿正好死不死的浇在了泰德的头上,可是泰德一动都不敢动,任凭尿液顺着他的头顶一直流到背后。
“哈哈。你今天在战场上还没有尿够吗?”
“你在说什么?”
“别狡辩了。那些日耳曼骑士们冲过来的时候,我可看见你把尿都拉倒自己的裤子上了。”比利斯的士兵们相互笑闹着。他们嘲弄着自己的同伴缓解着白日里战争的压力。
“别胡说,在那些骑士地动山摇般可怕的冲锋中,你当时早都已经吓呆了,哪里还能够看见我尿没尿。你这个撒谎精。”撒尿的士兵不满的驳斥道。
“诸神在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可怕的重骑兵冲锋,他们手中的长矛有那么长,我亲眼看见一名比利斯大人的封臣被那可怕长矛刺穿身体,内脏抛洒在半空中,他的身上可是穿着镶嵌铁片的皮革甲呢。”
“好了别说了,我好不容易才把战场上的事情忘在脑后。你这个该死的老狗又提起来。”
“算了,快点巡逻完,我们回去找些酒喝吧。”
渐渐的头顶上的声音和火光逐渐远去,看起来比利斯的士兵们急着返回他们的营地。而泰德立即带领着他的人跟随着那些士兵,很快他们在山谷之间找到了比利斯的营地所在,看起来白日里的战斗让比利斯吓破了胆,他的帐篷被手下团团围在中央,营地外是用削尖的木头作成的木栅栏围住,所选择的地点也在山谷中易守难攻的山坡处,如果受到袭击处于高处的比利斯的士兵可以居高临下,士兵们燃起的篝火如夜空星辰般,不时地还从山谷的营地中传来笑闹声和女人的尖叫声。
“想办法抓一个士兵。”泰德虽然摸清楚了比利斯营地的位置,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在冒险抓一个舌头,特战队员们听了泰德的命令立即分散开来,去寻找可以下手的目标,很快便抓到了一个落单的巡逻兵,他们将巡逻兵打晕之后又悄悄的返回阿若德的营地,这中间竟然一点都没有引起比利斯营地中人们的注意,看起来是一次十分成功的探营行动。
“这么说,比利斯是打算采取守势喽。”听了泰德的汇报以及俘虏的供述,阿若德没有想到自己的攻击竟然让傲慢的比利斯采取了完全的防守,虽然说阿若德自认有投石车这样的杀手锏,并不十分担心对方简陋的木栅栏,但是如果比利斯下定决心采取守势的话,加上山谷中特殊的地形,阿若德也不敢肯定投石车能够发挥多大作用,毕竟投石车是简易的机械攻城器械,而非火炮那样的可以让敌人崩溃的武器。
“伯爵大人,至少我们知道了他们的所在,干脆我们也把营地移动过去,封住他们的退路。”班爵士这样建议道。
“可是,比利斯似乎是有意识的在引诱我们。”阿若德却皱着眉头,在帐篷中踱着步子,从哈维和血滴子兄弟会带回来的情报看来,这位梅克伦堡大酋长的儿子比利斯是一个狡猾而凶残的贵族,他会这样轻易而主动的把自己陷入死地之中吗?如果这是一个圈套,对于阿若德和他的军队来说可就有些不妙,别忘记了这里可是敌人的领地。
阿若德一整夜没有入睡,他反复的思索权衡着利弊,当他一个人战斗的时候可以不顾及其他的事情,只要奋力杀敌想办法赢得胜利便可以了,但是现在当手中掌握着数千人生死的时候,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决定着许多人的生死存亡,这让他焦灼不安辗转难眠,为了不作出错误的决策,阿若德和马蒂的联军只得按兵不动。不过当第三天的时候,几名血滴子兄弟会的成员及时的出现在阿若德的帐篷外,他们带给了阿若德一些情报,这些情报是关于比利斯的,而这也正是阿若德想要的东西。
“太好了,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在帐篷外值守的侍从和卫兵,听见帐篷中阿若德发出欣喜若狂的笑声,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伯爵大人这样高兴过了。
“伯爵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贴身侍从急忙走进帐篷,对阿若德询问道。
“哦,你来的正好,立即命令军队拔营向山谷前进,看我来个瓮中捉龟,比利斯呀,比利斯你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阿若德的脸上一扫疲惫和烦恼,小侍从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立即传达了阿若德的命令,很快整个军队拔营行军朝着比利斯所处的山谷浩浩荡荡而去。
“伯爵大人为何突然让我们行军?”约翰伯格等人也感到非常的突然,他们在行军中相互打探着消息,但是没有人真正知道事情的经过。
“阿若德大人,您不是说比利斯将营地设在山谷中是个圈套吗?现在又为何让我们的人前去哪里?”唯一敢直面质问阿若德的只有作为同盟军的马蒂女士,她骑着马向阿若德询问道。
“请放心马蒂女士,我这样做是因为有足够的把握,知道吗?我的情报官给我带来了一条消息,比利斯的妻子和康拓益联手,已经掌控了比利斯的领土,他已经无援兵可等了。”阿若德骑在马上,得意洋洋的对马蒂说道,果然任何战争中,情报网络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什么?康拓益还活着?”马蒂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她以为康拓益已经和她的父亲一样,死在了比利斯的手中,可是现在局势竟然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快的都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