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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大人易折腰全文阅读

作者:八匹     尚书大人易折腰txt下载     尚书大人易折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尚书大人易折腰全文阅读

明天更新通知!6月1号!

    明天凌晨不更新!上午起来更新!半身麻木!胆战心惊,如履薄冰中!希望自己没问题(゚ペ?)???

孔氏家族族谱。

    孔老夫人:舒氏舒家百年望族。有一子一女,老来得女孔氏。

    身边嬷嬷:黄氏,孔嬷嬷

    丫头:夏之,青文

    孔父:孔为(五十二)

    江宁书院院长

    身边小厮:朱武

    孔母:小舒氏(侄女52岁)

    嬷嬷:窦氏

    丫头:怀莲。清妙

    长子孔宗元(37岁)孔氏与大侄子同岁

    妻:柳氏(百年望族大儒世家)

    孙子:孔世鸿22岁

    妻:宋氏

    曾孙:孔愈7岁

    二子:孔载32岁

    妻:张氏

    孙:孔世光14岁爱说爱笑。

    三子:孔亮30岁《双胞兄》

    妻:舒氏(母家表妹)

    儿子:孔世熹FKUO古板又正直,心善(12岁)

    四子:孔澄30岁《双胞弟》

    未婚,大才子

    小厮:九渊

    女:孔墨砚14岁

    舒氏38岁生下小女,孔家唯一的孙女。极为疼爱聪明又嘴甜

    丫头:寻桃。

    嬷嬷:常氏

    【就怕大家弄乱了,大家只需记住,孔氏年岁与谢元娘四表哥孔澄只差六岁,所以孔氏的辈份高,而孔家大夫人有四个儿子,还有砚姐一个女儿,如今孔家大夫人孙子三个曾孙一个。四个儿子中只有孔澄没有成亲。】

关于情节发展,有读者说写的水,在此回复

    我发现几个读者天天说文很水!现在在网站上也看不到你们粉丝值!所以我就不说旁的了!还有我的文,并不水!每章节里的路线都在走,每个情节为了什么?又铺垫了什么!我一直很清楚!不是为了凑字数写没用的情节!至于那些跳着看,只想看某些发展又看的稀里糊涂的,不是我的问题!至于天天说弃文,让我快点写情节。我不知道我还要怎么快,是不是直接把大纲发上来完结?今天就说真的多,那些一直天天说我水的读者可以看看的给的回复!再多的就不说了!

缺少的402章节

    关于402章节,并不是少了。而是顺序错了在后面,在408与409之间

第一章:宴会1(翻身后的重生)

    太元三十三年夏。

    顾辅国将军府。

    多年的养成了习惯,只要是进了夏天,谢元娘便日日到玉松居后院的小湖纳凉,十五岁嫁进顾府,现已三十三岁,十八年的习惯就没有改过。

    今日方走至假山前,便听到有说话声从假山后传来,“.....顾族百年世家,重视名声,若当年没有她算计我,传出私相授受的流言,我又如何会娶她?”

    “纵是她嫁进府中,日日在母亲身边进孝服侍,又重新学习规矩礼数,也抹不掉她盘算嫁进顾府的事实。”

    “平时初一十五去她院子是惯例。前几天晚上去她院里,也是她当着孩子们的面留人,总不能当孩子们落她的脸,毕竟顾府的规矩还摆在那,晚上没有碰她,这醋你总该不能吃了吧?”

    “娶她进府,次日就抬你进门,十多年来,你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我只盼着你早日怀上一个咱们的孩子,你生下的我才认是自己的孩子。”

    一直沉默的女子才娇声道,“那她呢?她生的两个孩子呢?大少爷年少便中了探花,你能不欢喜欢?”

    原来在假山后说话的人,正是刚升任辅国将军的顾庭之与贵妾敏氏。

    “让她生下嫡长子与次子,不过是顾族百年规矩压着,你看我可有全心教导过那两个孩子?亦是小叔不愿坏了顾氏的百年传下来的德行,将两孩子接到身边教导的结果。”

    假山后谢元娘手里的帕子慢慢的攥紧,她知道当年她抢了姐姐相看的顾庭之,才得了这门婚事,顾庭之看不上她她理解,最后也认命了,甚至从没有与顾庭之计较过任何事,端庄贤惠大声说话也不曾有过。

    可今日听到这样一席话,谢元娘头顶便直冒火。

    顾庭之这厮看着人模狗样的,却是个满嘴跑粪的小人。

    明明他自己要留在正院休息,转身就推到她的身上,她像那么如狼似虎的女人吗?即便她谢元娘是那样的人,他顾庭之堂堂一个辅国将军还压不过她一个内宅的妇人?

    这是其次,且说这些年来留在她这个正妻的院子,顾庭之便像在做贼一般,房里之事不好对外面讲,谢元娘自己忍着气,还要也让院中的下人闭紧了嘴。

    再说他顾庭之,便是如今的年岁,哪次留下不是像个没碰过女人的少年,猴急的抱着她往床上去,折腾到天亮才罢休?偏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在她这个正妻前面吃素的模样。

    若说谢元娘蹉跎至如今,最后的尊严也便是此事,此时竟让顾庭之把黑白弄了个颠倒。

    欺人太甚!

    这一刻迸发出来的火气,让谢元娘抛弃了和婆婆多年来学的修身养性,几步窜到假山后,暴跳如雷的指骂道,“放屁,一派胡言!顾庭之,你个赚钱买棺材,装你大爷的瘪孙。”

    这哪里是金陵城脍炙人口温训怯弱的少夫人,可见当年那个嚣张任性的谢二又活了过来。

    “夫人。”敏氏似被惊吓到,身子软在顾庭之怀里。

    顾庭之俊朗无可挑剔的面敛上,平日的冷淡和矜贵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有惊愕.....有一丝的慌乱。

    谢元娘使出浑身的力气喊完后,不想再多看这一对让人反胃的男女,调头便往回跑。

    她动作太快,一切也不过是刹那间的事。

    跑动间,她的脑子却格外的清晰,她想起她还是姑娘时恣意傲娇的模样,嫁给顾庭之后,对家人对顾庭之的愧疚让她一直在改变自己,求得所有人的原谅。

    她错了,错的太久了,好在醒悟的还不太晚。

    待停下来时,她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跑到了小湖岸边,微风吹过,竟是嫁进顾府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道重力,她只来得及低呼一声,整个身子就砸到了湖里,湖水一股脑的涌上来,她奋力的挣扎,隔着湖水,还能看到蔚蓝的天空。

    天很蓝,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看过天空了。

    她刚刚有勇气面向新生活,不可以死在这里,挣扎的动作越发的强烈,身子却下降的越来越快,胸口也憋闷欲裂,直到湖水从口鼻涌进来,挣扎的身子动作放慢,到最后停下来,任由着身子下坠,

    耳边有低呼声,还有重力锤在胸口,谢元娘强挣睁开眼,她看到顾庭之歇斯底里的悲痛欲绝声,还有惧怕失去的慌乱之色,不由得嗤笑。

    顾庭之怎么可能为她伤心呢,定是她看错了。

    她用力全身的力气,道,“我要与你合离。”

    终于说出来了,她唇角微扬的合上眼。

    被欺负了十八年,今日终是翻了把身,这才是她谢二的作风!

    ————————

    太元十五年,春。

    十里长堤,杨柳堆烟。

    二月的金陵城已进入了春天,寿春郡王府的一处府门外,挤满了马车,排在前面的马车有打扮精致的姑娘被扶下车,马车被赶走,后面的排队的马车继续上前。

    这日正是郡王府的南蓉县主宴客。

    郡王府在京城里极为显赫,数代的绵延积累,加上祖上传下来的宅子有一片百年杏花林,整个金陵城谁人不知.能参加郡王府举办的宴会,更是身份的象征。

    排在后面的一处马车里,谢元娘仍旧有些呆滞,直到身边的丫头令梅唤了几声,抬起头,眼里还透着茫然。

    “姑娘,马上就要到咱们了。”出门时姑娘有些不舒服,在马车里小睡了一会儿,此时醒来仍旧不怎么精神,令梅难免有些担忧,“刚刚徐妈妈过来说大姑娘身子不舒服,已回府了,今日只有姑娘一人参加宴会,待见到县主时,让姑娘帮解释一二。

    “令梅,今儿是初几?”谢元娘说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妨碍不了她原本就婉转好听的声音。

    “姑娘是怎么了?今儿是二月二上巳节(我给改了提前一个月啊,哈哈),南蓉县主这才在府内宴会请大家来赏杏花。”令梅诧异,却还是规矩的回答了。

    “姐姐病了?”谢元娘又问。

    令梅回道,“说是突然头疼的受不住,人已经回府了。”

    谢元娘垂眸不语,良久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唇角轻挑,“原来是女儿节啊,甚好。”

    她谢二又回来了。

    是啊,不管是何原因,落水后她竟然又回到了十五岁这一年,甚好。

    令梅笑道,“可不是,县主临时举动的宴会,听说金陵城多数的贵女都被邀请来了。”

    谢元娘淡笑不语。

    谢家双姝的名声很响亮,姐姐秀美靓丽,妹妹明艳动人,姐妹又才华横溢,能参加南蓉郡主的宴会,谢元娘一直觉得在正常不过,直到后来才明白,是她自负的遮住了双眼,谢父不过是个挂着虚职的宗人府丞,在这京城里遍地是权臣的地方,谢家连勋贵世家都排不上,可笑她一向高傲自大,却不知一直是世家贵女眼中的笑料罢了。

    帘子微动,被婆子从外面撩起,“姑娘,到了。”

    谢元娘扶着令梅的手下了马车,不动声色的由郡王府的婆子引进了内院,一路上谢元娘并没有多看,举指大方得体,原本就明艳动人,这一向不重规矩礼数的谢家二姑娘,竟然能让人从她的身上看出大家风范来,岂能不引人侧目。

    上辈子正是参加宴会中途,谢家姐妹才知道谢父出事,谢父从三品降为五品,贵女变成了小户千金,才华再是横溢,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户人家,谢家姐妹一直压在京城贵女的上面,都说墙倒众人推,宴会上没少受人奚落嘲弄。

    谢元娘又是个性子跋扈的,上辈子当时就与人争吵起来,更是翻脸走人,任姐姐怎么拦都没有拦住,她这番作派,落入那些勋贵人家的眼里,自然是太小家子气,名声也一落千丈。

    后来又因为抢了给姐姐相看的亲事,名声是彻底的坏了。

    带路的婆子直接将人引进了郡王府的后花园,说是花园到不如是说座小山,还没有进园子便闻到了花香,待走过拱门,放眼放去便是一片白色的花海,

    谢元娘心情复杂,上辈子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便是从这里开始的,或者说在旁人眼里,她一直都只是只麻雀。

    杏花林很大,特别是走在其中,身下的青石小路又不时的分出岔路,看的人有些花眼缭乱,根本不知道哪条路通向哪里,又似乎又全是一样的,让人错觉的认为一直在原地转圈。

    观察了一番,谢元娘笑了。

第二章:宴会2(郡王府的婆子)

    上辈子嫁人之后,谢元娘在内宅独守空房。

    平日里除了和婆婆学规矩便是看书弄些笔墨,而她曾无意间从书房里翻过一本书,里面写的便是古时失传的各种阵法,当时为了打发时间,她着实研究了几年,还学着书上写的布置过小的阵法玩耍过,想不到刚重生回来到用上了。

    明明是杏花宴,却安静的只有一个引路的婆子,还有这带着阵法的杏花林,谢元娘莞儿一笑,上辈子没有想明白的事,这辈子突然之间就明白那些算计在哪里了。

    谢元娘眸光流转,对令梅道,“园子里的石子摆的整整齐齐看着就不顺眼,去踢散了。”

    令梅不知主子用意,却也听姑娘的,直接下了青石小径,走至杏花树下,踢起树下摆放成造型的石子。

    带路的婆子原本一直垂立着头,看似规矩,实则却是根本没有把谢元娘放在眼里,丞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郡王府里出来的嬷嬷,哪个不被人尊称一声。

    谢元娘当然要踢,不踢怎么能理所当然的破了这些阵眼,阵眼不丢,怎么能让她看接下来的好戏。

    令梅不知主子用意,却向来以自家主子马首是瞻,跟着到了杏花树下,也踢起了石子,她嘴上却碎念叨着,“姑娘,这有什么好玩的?再踢下去布鞋都要出洞了。”

    带路的婆子反应过来跑过来拦着时,主仆二人已经把附近七八棵杏花树下铺的石子都掀飞了。

    杏花树下铺的石子被踢的四处皆是,这些石子如何摆放有规律可寻,也是分辨如何走出杏林的路引,现在却是面目全非。

    婆子眼前发黑,“住手,快些住手。”

    “二姑娘,快些住手,这些石头动不得。”

    “不过是些摆放的物件,怎么就动不得了?少在这里诓骗人。”令梅喝道。

    “二姑娘,再踢了这些,咱们可就都走不出去了。”婆子一急,差点连内情说出来,她焦急的往前扑。

    谢元娘早有准备,赢弱的身子轻轻一侧,婆子就扑到了地上,婆子没有扑到人,调了方向又去拦谢元娘,仍旧被谢元娘避开,结果一个不小心,又因用力过猛没找好距离,头直接撞到了树干上。

    令梅乍舌,上前看了一眼,然后道,“姑娘,晕过去了。”

    这婆子也太衰了点。

    谢元娘笑了,“走吧。”

    也不理会那婆子。

    谢元娘嚣张的事做的多了,一个婆子又是自己撞晕的,贴身服侍的令梅见怪不怪,主仆两人就这么扔下带路的婆子走了。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谢元娘带着令梅一路走一路踢,将所到之处的杏树下的石子皆踢的四处纷飞,这才站在树下休息,就听到一阵嘈杂之声从身后传来。

    少年的声音还在变声期,不过并不妨碍听清楚他说的话,“书呆子,大家都说你文采好,今日小爷便问问你,你看的书中可有说醉红楼的姑娘有多少?”

    有人跟着起哄,“书呆子,快翻开你手中的书查一查。”

    哄笑声中,那嚣张的声音又道,“书中可教了如何俘获姑娘的芳心?”

    书本原本是干净之物,如今被这众人一说,到透着肮脏的味道。

    “是小爵爷又欺负人了。”令梅回头往杏林里探头看,那边一群人将人围在中间,也看不清到底是谁被围在中间。

    “蒋才?”谢元娘眼神一厉,也回头看了过去。

    令梅点头,“整个金陵城除了蒋小爵爷,还有谁敢这般猖狂在郡王府上欺负人。”

    谢元娘眸子微眯。

    蒋才是伯爵府唯一的子嗣,老爵爷在蒋才十六岁时将爵位越过儿子传给了蒋才,可见其受宠的程度。

    便是从名子上也能看出老爵爷寄予的厚望,蒋才将才,可惜蒋才从小爱惹是生非,也算是金陵城里出了名的小霸王,是个实至名归的纨绔子弟,至于后来吗?

    谢元娘紧了紧眉,不愿往下想。

    上辈子谢元娘抢了亲姐姐的婚事论为笑柄,嫁给顾庭之的第二年,顾庭之就娶了贵妾入门,贵妾因送了蒋才一副兰襟居士的画入了蒋才的眼。

    为此,就因为一副画,蒋才可没少帮那贵妾欺负谢元娘,谢元娘一个失了娘家的人,又不得夫君喜爱,可想而知日子过的如何。

    上辈子嫁为人妇的谢元娘生活在内宅斗不过蒋才,今天老天爷把机会送到她眼前,总要为上辈子自己受的委屈先找些甜头回来。

    谢元娘心里有了计较。

    上辈子她活了三十多岁,早就是学会了谋定而后动,她先打量了周围的环境,看到不远处有一处假山,石头堆出来的小山峦有条弯弯曲曲小路,直通上面的亭子,只是太高,只能看到亭子尖上面棱角。

    她就近捡了些石子在手上,让令梅在原地等着,她快速奔假山而去,假山看着不大,谢元娘从假山的这一头,绕到假山的另一头,却足足走了半柱香的时间,躲在大石头后面,她探身子往前看了看,正好看到背对她而立的蒋才。

    谢元娘唇边衔着一抹坏笑,同时掂了掂手里的石子,一边撸起宽大的衣袖,用力一扬,手里的石子就飞了出去。

    肖肩细腰,明明一副娇弱我见犹怜的模样,可是扔起石头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一颗接着一颗,颗颗打中蒋才,从头到身子,哪怕蒋才被惊动往人群里躲避,谢元娘仍出去的石子也没有落空。

    这一刻,谢元娘感慨万分,上辈子陪儿子练投壶果然是明智的做法,刚重生回来便用上了。

第三章:宴会3(暗惩小爵爷)

    做完这些不多作停留,谢元娘没有按原路往回走。

    而是直接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上了假山,石头是从一处打过来的,那些人定会第一时间往刚刚石头飞来的方向而来。

    这样一来,有人沿着假山后面走,谢元娘走的慢也不会被发现,已爬到半山腰。

    谢元娘还能听到身后吵哗的吵闹声,及蒋才的尖叫和痛呼声。

    “小爵爷。”是众人的惊呼声。

    “是谁?敢躲在暗处打小爵爷,有胆量的别做缩头乌龟。”更有人大义凛然的喊出来,他们所处的位置四面有假山,根本不知道人藏在了哪里。

    蒋才的额头已经见了血,面色阴沉,咬牙切齿道,“给小爷搜。”

    一句话落,围着蒋才的人已经四下散开,却皆往刚刚石子飞来的方向而去。

    从假山上的小路走,必定要经过假山上的亭子。

    之前在山下只能看到亭子顶端的角,此时路过亭子,谢元娘才发现亭子里有人。

    她心下一凛,山下还能听到蒋才一行人的吵闹声,又不能退回去。

    可就这样从亭子里穿过,岂不是将自己暴露在外人面前?

    时间紧迫,也没有给谢元娘多做远择的机会。

    她心一横,埋头快步绕到亭子外侧而过。

    眼角的余光只能扫到是一褐色常服及白色常服的两男子在下棋,她走的快,又有些自欺欺人的不想惊动亭内的两人,所以连亭子里坐着的人什么模样也没有清楚。

    一口气走到山下,谢元娘才深呼一口气出来,她知道刚刚她是在自欺欺人,山下动静那么大,亭内的两人除非是聋子才听不到,何况她又从亭子一侧绕过,离的那么近两人怎么可能不会发现她?

    谢元娘想的确实没有错,这一切的前后,早就被亭子里的人揽入眼底。

    白袍男子双眸盯着身前的棋盘,哪怕谢元娘路过亭子,也浑然不受影响,他白容苍白,浑身带着病态,轻咳之声才将褐色道袍男子落向女子背影的目光引回来。

    谢元娘眼下顾不上亭子里的人是谁,与令梅刚刚汇合,就见有人也从假山上下来,正是蒋才狗腿中的两人,他们一路下来,看到站在这边的谢元娘主仆亦是一愣。

    “原来是谢二姑娘,不知谢二姑娘刚刚可有看到有什么人从这里经过?”十五六的少年眼睛一亮,平时不修边幅的人,此时规矩的上前见礼,看着就有些滑稽。

    谁会把偷袭的事怀疑到京成双姝的身上,何况还是其中长相明艳的谢元娘。

    “我和丫头迷路,刚走到这就听到林子里一片吵闹声,你们到不如去那边看看。”谢元娘摆出平时清傲的模样,指着蒋才他们的方向,然后眸子微晃,“刚刚看到你们从假山上下来,远远的看着上面似乎还有个小亭子,不知道从上面往下看杏花林的景色怎么样?”

    “刚刚只顾着找人,到亭子里到没有多停留。”金陵城第一才女主动持话,两个少年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那.....亭子里可有人站在那观赏?”谢元娘试探问。

    两人齐齐摇头,“亭子里到没有人,谢二姑娘若是喜欢,可以上去观赏一番。”

    亭子里没有人,那两个人走了?又没有惊动这些人,难不成这假山里还有秘道?

    谢元娘沉思,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郡王府的食客,还是今日参加杏花宴的客人,不论是哪一个,若是看到了她打人的事,这事都不好处理。

    心下带着隐忧,谢元娘又暗吐一口气,她只是路过亭子,可也不能代表就是她动手打的人,若真有人指认她,她心想咬死了不承认便好。

    思忖了一下,谢元娘打听到自己想打听的事,便不再多说,只淡淡的对两人笑了笑,态度也冷落下来,“你们在找什么人?”

    “刚刚不知是谁暗下里对小爵爷动手....”一个要说,被另一个拦住,两人齐齐没了声音。

    蒋才爱面子,这两人当然不敢把蒋才被人偷袭的事到处说,不然少不得要被牵怒。

    谢元娘故意装出惊呀的样子,“对小爵爷动手?不会吧?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令梅在一旁强忍笑意,又一脸的骄傲,这么厉害的人可是她们姑娘。

    两个少年嘴角扯了扯,敢打小爵爷不是嫌弃自己命长吗?怎么会是厉害呢?

    “即是遇到了,我也凑个热闹,过去看看吧。”谢元娘不管这两人怎么想,轻摇着腰枝绕到青石小径上,往蒋才那群人走去。

    谢元娘手里的团扇轻轻的摇着,刚走近就看见蒋才因没有找到人,而牵怒的正欲对那青袍少年动手。

    她声音娇弱弱的,又清爽透亮,“哟,小爵爷真被这人打了?刚刚听了我还不信呢,不会是这个十二三的少年打的吧?看着瘦弱,到像久没有吃饱的样子,没想到还能把小爵爷给打成这般。依我说,这样胆子大的人可不多,小爵爷今日便当着众人的面打他,那也没人敢挑了毛病出来。”

    避其锐气,击其惰归。

    蒋才这人最爱面子,谢元娘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蒋才是怎么受的伤,在场的人明白,蒋才自己心里也清楚,按谢元娘的话今天真对这少年动了手,落在场在的众人眼里,便是蒋才脓包,找不到真正的动手之人,只会欺负弱小的。

    蒋才不甘心的松开手,理直气壮道,“谁说小爷要打他?小爷只是吓吓他。一个书呆子,小爷还不屑与他计较。谢二,你素日知道小爷的厉害,只有小爷欺负别人的,没有别人敢招惹小爷的,今日有人敢暗下对小爷下手,小爷定让他明白惹恼了小爷是什么下场。”

    语罢,他还举了举拳头,眼神还警告了扫了一圈周围的人,“走,接着给小爷搜,找不到就和郡王府要人。”

    谢元娘以团扇挡脸,故意上下打量蒋才,做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依小爵爷说,看来今日定能找出那背后之人,先在这里恭喜小爵爷了。”

    她福了福身子,咽的蒋才脸乍青乍红,大步的带人扬长而去。

    蒋才并没有因为她不屑的打量动怒,谢元娘到觉得好笑。

    谁能相信金陵第一纨绔的蒋小爵爷是个爱才的主,对有才之人更是敬佩,不过是平日藏的深,没有被人察觉罢了。

第四章:宴会4(黑瘦少年)

    蒋才刚丢了个大人,又被谢二小瞧,哪里还有面子呆下去,又不想被低看,做出一副雄纠纠的气势,带着一群跟般走了。

    蒋才灰溜溜的走了,谢元娘通体舒畅。

    这才叫重生的感觉。

    一个字:爽。

    令梅亦一脸的骄傲,小霸王又如何?见到他们姑娘还不是老老实实的。

    这时一道略有些犹豫又带着稚嫩的声音将谢元娘主仆的视线引了过去,“马尚谢过谢姑娘搭救之恩。”

    谢元娘这才察觉到那被欺负的青袍男子还没有走,团扇遮面,只露了两只眼睛打量着对方。

    今日郡王府宴客,却不知这是哪家的,衣料并不贵重,怕也是小门户出来的,手里还握着本书,,谢元娘觉得好笑,参加宴会还带着书,到真是个书呆子。

    她好奇的笑道,“我不过是路过,你怎么到谢起我来了?”

    马尚回答起来到是不卑不亢,声音又笃定,“杏林路多而复杂,刚刚小爵爷出事后又只有谢姑娘路过。”

    长的瘦弱可怜点,脑子到是不笨。

    “你身后的小经,走到头往右拐,再走到头往左拐,就能出了杏林。”谢元娘对他眨了眨眼睛,似在说刚刚的事是两个的秘密,又撂下话,带着令梅往另一条小经走了。

    马尚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慢慢消失在杏林深处的娇小身影。

    这边谢元娘将杏林的阵法搅了个底朝天,原想在杏林里看看那些贵女们的狼狈之态,结果半路打了蒋才之后,也有些累了,便带着令梅寻了出路往外走。

    没有外人在场,令梅才神情大条的追问,“姑娘,你怎么知道怎么走出去?”

    她们可是走了半响也没有走出杏林。

    “我瞎说的。”谢元娘回道。

    她脑子实则在想旁的事,总觉得马尚这个名子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

    眼前被令梅这么一打岔,便也扔在一旁,不再他想。

    一柱香的时辰,谢元娘在出林子后才碰到人,是个不认识的姑娘,应该是小门第出来的。

    对方矮小瘦弱,算不上漂亮,只能说是五官端正,加上看上去有些卑微,站在那让人看了一眼,也不会再想看第二人。

    谢元娘主仆二人一过来,那对主仆立马垂立着头站到小经一旁,路过她们身旁,谢元娘还能扫到对方紧张拧着手里帕子的小动作。

    “姑娘,是任主事家的姑娘。”令梅扫了对方一眼后,才小声道,“任夫人时常到府上来做客,奴婢到是见过几次任姑娘。”

    “任主事?”谢元娘放慢了脚步,到最后整个人停了下来,“她兄长可是任显宏?”

    令梅点头道,“正是任公子。任夫人来府上时,多数的时候都是任公子陪着。”

    谢元娘回过头打量着身后的主仆二人。

    那便是任蓁蓁吧?

    好歹也是多活过一辈子的人,任蓁蓁这个名讳上辈子接触的少,可是听说关于她的事情到是不少。

    一是因为任蓁蓁有一个出彩的兄长,谢元娘死之前任蓁蓁的兄长任显宏已成了吏部侍郎,正四品的大员,要知道如今任家也不过是个正五品的宗人府主事,与掉入河水里的一粒沙子激不起波澜来没有什么区别,太卑微也太渺小,可就是这样的小家,有一日会一跃成为京中新贵。

    二是有如此的靠山,任蓁蓁嫁为人妇后却过的及惨,更是年轻轻便香消玉殒,死在谢元娘的前面。

    谢元娘打量着任蓁蓁。

    她眸光一闪,脑子更是一亮。

    上辈子谢家一直也没有翻身,这辈子重生回来,谢元娘也不觉得自己能改变谢府什么,到是在亲事上,既要为自己寻一门亲事,不想再做那抢姐姐婚事的勾搭而最后被骂没良心又被娘家抛弃,至于高门大户费心的去算计嫁过去也不一定过的好,到是可以从小户人家找一个,而重生带给她的好处就是可以给自己找一个潜力股,比如未来的吏部侍郎。

    谢元娘浑然不觉她的眸光像头猛兽盯到了自己的猎物,任蓁蓁却被盯的浑身僵硬,微福身子见礼,动作有些僵硬,“二姑娘。”

    谢元娘一向看不起她们这些官邸低人家出来的,但凡遇到,皆是用鼻子对着她们,正眼都没有一个。

    今日突然折回来,任蓁蓁害怕大于惊喜。

    谢元娘笑道,“从杏林里出来第一个遇到的便是任妹妹,这可不是缘分?怎么只有妹妹一个人在此?”

    没有以往的眼高与顶,还态度谦和的回礼与她打招呼,任蓁蓁到底不过十三岁的年纪,面对突来的一切,有些傻眼,盯着谢元娘看,半天也才出声,“杏花美,只在外边便迷了眼,一时之间也忘记进杏林,不想便到了这个时辰。”

    “好在这样就迷了妹妹的眼,不若进了林子里,怕妹妹要被迷的走不出来了。”

    本份好啊,本份点才不会受到伤害,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此时还在杏林里狼狈的找出路。

    谢元娘越想越舒畅,对任蓁蓁越看越满意,妹妹这般,兄长自然也不会差了。

    眼前又有一个任蓁蓁,只觉得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便道,“宴会怕是要开始了,咱们这便过去吧。”

    任蓁蓁却越发觉得不安,同时手传来的热度也让她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硬,她性子胆小怯弱,嘴又笨,只乖乖的由谢元娘牵着手走。

    姑娘性子多变,连令梅这个贴身伺候的丫头都搞不明白姑娘要干什么了。

    却是任蓁蓁身边的小丫头极为高兴,谢二姑娘亲近自己家的主子自然是好事,天真的小脸上溢满了笑。

    走出杏林边缘不过百步,薄纱围出来的宴会布置出现在眼前,杏林深处是一处小花园,各式假山流水,水榭长廊小亭,走入长廊映入眼帘的便是摆置好水果点心的方桌及椅子,不过眼前冷冷清清,到是没有看到几个各家姑娘。

第五章:宴会5(潜力股妹妹)

    谢元娘抿嘴轻勾起唇角,不枉她一路费了这么大的尽,把杏林的阵眼毁掉一大半,想必此时那些贵女们正焦头烂额的还不知道如何走出来呢?

    进了长廊,谢元娘便松开了任蓁蓁的手,一会儿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心中明白,不想牵连到任蓁蓁的身上。

    任蓁蓁被松开之后,就慢了她一步,却不妨碍谢元娘和她说话,她回头微微一笑,不亲近又不疏远,甚至带了些许的小调皮,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往日里我得罪的人多,若是被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怕要牵连到你。我虽第一次见妹妹,却是极喜欢的,日后妹妹得了空到府上去玩。”

    任蓁蓁微愣,身前的人已经走开了。

    难不成往日里谢元娘一直眼高于顶的不搭理她们只是因为不想牵连到她们?

    南蓉县主的宴会宴请的皆是勋贵世家之女,在这些有底蕴的勋贵世家里,便是新贵在他们面前也要退后。

    宴会宴请的贵女圈子分化的极好分辨,勋贵世家一派,其中父亲在朝中任职最低的也是从四品。

    有上辈子的记忆,谢元娘也知道今日到场的人有谁,先不说内阁大学士之女,便是六部尚书家,除了吏部尚书顾府没有女儿没有人来,其它五部尚书府都来了人。

    这些皆是一品大员的官职,就是从家世上说也是百年世家,不得小看。

    再加上都御史大理寺卿将军府这样三品或者从一品的人家,最低的也是翰林府邸出身的。

    不是极贵的勋贵世家,便是权臣之家,可是真真的勋贵圈子。

    另一个圈子就简单的多了,皆是宗人府属官家的女眷,寿春郡王为宗人府令,每次宴会属官家的女眷也会被宴请在内,算是上级赏下级的脸面。

    勋贵圈那边骨子里是看不起谢元娘出身的,更不喜欢谢元娘高傲自负目下无尘的作派,偏有才华这一点入了南蓉县主的眼,不然这般的出身哪里能在她们的圈子混,家里底蕴不够,谢父又是个虚职的三品官,岂能入了勋贵人家的眼。

    上辈子谢元娘又蠢又笨,根本就没有看出来,还看不起别人。

    直到后来的很多年里,她自己想到那些都觉得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婆婆看出她的心性,一句‘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才能让她坦然的放下一切,接受过去。

    如今,重新面对这样的境地,谢元娘一进来便眼神都不斜视的往贵女圈的方向走,女子娇艳又端庄的作派,加上谢元娘本身就是个话题人物,一出现宴会上那几个在坐落的贵女,目光便皆落在她的身上,也没有人注意到随她同来的任蓁蓁。

    任蓁蓁参加这样的宴会,早就习惯了被人无视,习惯的走向另一边属官家姑娘的位置。

    却说原本该热闹非凡的宴会厅,此时却寥寥数几的只有几个人,满当当的宴会小桌几上,多数都空着。

    若说惹人注意的,便是坐在贵女圈那边的几道身影,上首坐落的两名女子正在博弈。

    一团圆脸是郡王府庶女宋珠,脸色发暗又穿着紫色的衣裙,整个人显得老气横秋,样貌不显,却妙语连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个极有眼色有心机的。

    与她对弈的是户部尚书之女董适。

    谢元娘虽然也是这一群人中的,却是一向自视清高才华横溢,与董适认识多年,就没有说过话。

    不过重活一世,再看到董适,谢元娘的感觉可微妙了。

    说起来,谢元娘刚刚给自己寻的那个‘潜力股’未来的吏部侍郎任蓁蓁的兄长任显宏,上辈子所娶之人正是董适。

第六章:宴会6(宋珠)

    许是谢元娘打量的目光太过直接,董适略微侧头扫了一眼,目光便又落回到棋盘上,那不甚在意的态度像在俯视渺小的人。

    一品大员人家的嫡女,又是掌管财物的户部,董适是真正的圈中贵女,也难怪会连看谢元娘一眼都会觉得是施舍。

    到是双手拖着下巴的宋珠,见了谢元娘,眼里闪过疑惑,随手扔下手里的棋子,一边道,“董姐姐,我认输了。”

    人一边起身迎向谢元娘,笑声清脆,“谢姐姐可是才到?各家姑娘已经去杏林赏花,我这便让婆子引了姐姐去林子里。”

    “物以稀为贵,再好的东西看多了,便也就不好稀奇了。到是一路走来口喝的狠,还是一喝茶一边等等大家吧。”谢元娘面色不改的就近找了小榻坐了下来,没有理会宋珠,一边挥手让下人上茶,态度轻佻。

    谢元娘一惯如此,傲才视物又自视轻高的,从来不把庶女放在眼里,对宋珠的态度也一惯如此,四下里零星坐着的几个人看过来,到也不觉得怪异。

    她胳膊支撑在小几上,手拖着下巴仰头望着神色不变跟过来的宋珠,眸里尽是笑意,“到是这杏花林名至实归,各家姑娘怕已经忘记还有宴会,在杏林里不知归了吧?”

    宋珠听了这话,不待多说,却有一道笑声从上首屏风的后面传了出来。

    “原我也道这杏花迷人,此时却觉得这话不实,杏花却终是没有迷了你谢二的眼。”

    声音落下,两道身影带着下人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正是南蓉县主。

    红色素锦上衣,下身配了素色的兰花的马面裙,走动间裙摆微微动起,说不出来的妖娆华丽,只是一双眼睛太过凌厉,让人注意不到她的华丽,反而有种站立在锋利刀剑旁的感觉。

    “月清,我说的可对?”宋南蓉还不忘记笑问身旁的女子,只是她再笑,那锐利的感觉也让人不舒服。

    女子浅浅笑道,“县主说的自然是对的,谢家双姝满金陵城谁人不知,又有何物能比得过。”

    杨月清,礼部侍郎之女,亦是南蓉县主闺中蜜友。

    这话听着没什么,上辈子谢元娘也不会多想反而觉得荣耀,可是对于重活一世的谢元娘来说,就品出不对味来了。

    她冷着眼的扫了一眼杨月清,“杨姐姐说的话我可不敢认同。天下的文人学士却不知道有多少,只是平日里咱们这些闺中女子作诗作画不多,因此我和姐姐才容易冒尖,得到大家过份的赞同,并不是才学真有那么好,是大家太夸奖罢了,若真和文学大儒相比,差距实在太远了,金陵双姝也不过是个大家抬爱给的一个虚名,再与郡王府里的百年杏林比起来,亦是小巫见大巫。”

    南蓉县主出身尊贵又同是闺中女子,岂愿被一个只有虚职的二品官家女子比下去,以往看着杨月清温柔可人,重活一世才看清楚,夸耀她抬她,在南蓉县主面前,不过是一把挑拨的刀,又刀刀见血罢了。

    可恨上辈子她只当是仰慕她的才华。

    纵然此时已扭转不了南蓉县主对她的嫉妒和偏激,谢元娘却也不会吃下这个亏,左右她平日里就嚣张,此时反驳回去也不会让人多想。

    杨月清微微一愣,遂又笑道,“是我说错了话,谢姑娘不要见怪才是。”

    不多解释也不多说,光明磊落的态度一对比,到显得谢元娘在任性的闹脾气。

    两人说话时,四下里的目光早就都看了过来,就是一向目下无尘的董适也多看了谢元娘一眼,杨月清的小心思董适这样真正的贵女自是不屑的,而在小门弟那边坐着的任蓁蓁看向谢元娘时,眼里却露出了亮眼的光芒。

    眼里尽是崇拜。

    宋南蓉身份高贵,平日对人亲近,却也透着尊贵,往日里谢元娘再高傲也是往她的身边凑,今日到是腰板硬了起来,还在这里装起了清高。

    她语气有些淡,笑容也收了起来,“既是杏花迷人,谢二怎么不多欣赏一番?”

    明明该在杏林里走不出来的人,却坐在这,宋南蓉心下也奇怪。

    单凭宋南蓉这一声‘谢二’的称呼,也能让人知道她与谢元娘之间的关系并不亲蜜,以往谢元娘参加宴会时,又多高傲的立在南蓉县主的身边,落在他人眼里,自然是阿谀奉承之人。

    偏偏谢元娘又一向趾高气扬,目空一切,盛气凌人压过南蓉县主,南蓉县主又岂会看她顺眼,对谢元娘的态度冷淡又带着施舍,又贪目着谢元娘才女的名声,自然也就忍着让谢元娘呆在她的身边。

    上辈子谢元娘看不明白,这辈子却一眼就看穿了。

    她唇角微翘,略闪过一抹讥讽,什么为人和气又心善,便是这份高傲的作派也知那些名头是假的。

    可恨她上辈子愚蠢,在被杏花宴发生羞辱事情之后,才恍然明白。

    她仰起头,对上宋南蓉的打量,唇角慢慢勾起,露出一抹璀璨的笑来,“杏花迷人,只是林子太大,在里面转的头晕目眩,差点就迷了路,哪里还敢再多欣赏。”

    宋南蓉眸子微眯,笑有的些漫不经心,“这话到是不假,杏林足有百年之久,便是我从小就常在里面玩耍,也是直到如今才能不迷路。不过府里有派了引路的下了,妹妹到不必担心会迷路。”

    里面有阵法的事情,自然是不可对外人说,不过说起府里的百年杏林,宋南蓉自是骄傲。

    这话又问的有深度,看不出来便直接问出来了。

    谢元娘噗嗤一声,像在忍着笑,“引路的婆子啊~.....”

    说话拉长了尾音,往上看对上南蓉县主的目光,在南蓉县主的期待中抿嘴一笑,也不多说。

    这分明是故意的。

    宋南蓉的目光暗亮。

    好个谢二,今日有让她哭的时候。

    遂扫了一旁下附的宋珠。

    宋珠接到嫡姐的授意,笑着开口,“时辰也差不多了,各家的姑娘还没有回来,我去看看。”

    一边又邀请谢元娘,“谢姐姐,不知要不要再赏赏杏花?这次有我带着,谢姐姐总不用担心迷路了吧?”

    “你还是邀请你杨姐姐吧。刚看杨姐姐与县主一同而来,想来还没有看过杏花吧?金陵城谁知不知郡王府有百年杏花林,此时正是看杏花的时节,杨姐姐可莫错过了。”谢元娘扬着下巴看向坐在自己上坐的杨月清,态度张扬。

    之前与杨月清交峰,谢元娘此时再这么一说,自让人觉得她是在挑衅。

第七章:宴会7(面目)

    谢元娘与杨月清接触的不多,不过与杨家的渊源却不浅,因为杨月清的妹姝杨招娣正是谢元娘平日里的死对头。

    此时谢元娘这样的态度对杨月清,杨月清自然觉得正常,更不曾多想谢元娘是针对她。

    “谢妹妹r的好意自是好的。”杨月清温和的笑了笑,看向宋珠,“还要麻烦宋妹妹了。”

    态度落落大方,没有因谢元娘的态度恼羞成怒。

    相比之下,谢元娘的作派再一次落了下成。

    谢元娘混不在意,上辈子就是这样,不同的是上辈子她一直认为杨月清不坏又端庄最为公证,每次她与杨招娣吵架时,杨月清多是训斥杨招娣而站在她这个外人的一边。

    现在想想那哪里是站在她这边,不过是让她目无一切的名声传的越发难听罢了。

    如今重生回来,谢元娘不会自甘堕落,岂会送了脸让杨月清去打?

    那边宋珠见事情这样,怕引起他人多想,面上不显,欢喜的挽起杨月清的胳膊,“杨姐姐客气了,我到是高兴杨姐姐陪我一起去。”

    这边两人走了,南蓉县主身边没有了人,董适又是不爱说话的,气氛一时之间冷了下来,小门户那边个个都缩着身子,便是有心巴结县主,此时也没有那个胆子上前。

    宋南蓉喝了半盏茶,眼皮都没有抬,“今日文惠怎么没有来?”

    “姐姐身子不舒服,半路回府去了。”谢元娘笑着回道,并没有往日里听到南蓉县主这般叫姐姐而脸面不好看。

    姐妹两个一个叫闺名,一个直呼‘谢二’,上辈子因为这个,让谢元娘没少在私下里针对姐姐。

    闺中的女子手段还真是厉害,刀刀不见血,却又刀刀伤人。

    宋南蓉又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今日到是安静,可是府上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南蓉县主已是第二次问这样的话,一旁的董适也不由得又多看了谢元娘一眼,收回眸子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谢元娘扬头笑道,“县主觉得我们府上该发生什么样的事?”

    宋南蓉冷哼一声,语气略有些不快,“我若是知道,又哪里会问你。”

    若是平时宋南蓉还会虚与委蛇的与谢二作作样子,自然不会这般,与金陵双姝来往,也能让人高看一眼,哪怕是郡王府的县主,也需要这份荣耀。

    如今却不同了,谢府丞被贬,谢家沦为不入流的五品主事,纵有才女名头,也是不入流的人家。

    以往一直被压着,做为郡王府的县主,宋南蓉都要低一头,怎么能让她心里痛快。

    往日里只能忍着,博得一个胸襟宽大的名声,今日终于可以在众人面前踩下谢二那张张狂的脸,自是高兴。

    话话的功夫,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去寻人的宋珠和杨月清也没有回来,坐上的宋南蓉面上不显,眼里却有些疑惑。

    然后就听到下面坐着的谢元娘开口问,“听说今日府上世子也请了男客赏花?”

    说话时她一边望向四周围起来的纱帐,“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才子佳人在林中偶遇了?”

    宋南蓉的眸子一凛,不动声色道,“有婆子下人伺候着,岂会闯到闺中女子面前来,郡王府的规矩岂是那等随意人家,这样的话,谢二在自己府上说说便算了,在外面可休得乱说。”

    郡王府不是随意人家,这话又是对谢元娘说的,岂不是反指谢元娘是随意的人家?

    话里的机峰,在场的人哪有听不出来的,便是胆小的任蓁蓁也不由得看了谢元娘一眼,见谢元娘笑盈盈的坐在那,仿佛根本没有听出来是在映射她。

    任蓁蓁慢慢的低下头,心想有时心思不细,其实也挺好的,正如她母亲常说的,傻人有傻福。

    谢元娘不知任蓁蓁将她归到脑子不顶用的傻子堆里去了,面上的笑意不减,眼里的笑意更浓。

    现在南蓉县主说的越义正言词,到时脸就打的越痛,她又何必争眼前这一句半句的痛快。

    她不还口,宋南蓉心下自是高兴,只以为反驳的谢二说不出话来。

    今日的杏花宴,是宋南蓉在听说谢府出事之后,特别准备的,就是要当京城勋贵世家的面,落谢家京城双姝的名声,将这些年心里隐忍的不甘报复回来,只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去寻人的宋珠仍旧不回来,其他闺中女子也不见身影,宋南蓉觉得这事不对。

    她交待身边的丫头,“派人去看看二姑娘及众家闺秀到哪里了?”

    丫头便退了下去。

    再次等待,宋南蓉没有了心情说话,谢元娘也懒得敷衍,场面格外的安静,小门户那边的十多个闺中女子凑在一起不敢说话,勋贵里董适又是不爱言语的,自然也就没有人牵头打破沉默。

    宋南蓉此时心情实在不好,先不说让婆子之前安排的事情,谢元娘好好的坐在这不说,婆子又不知去向,可见是计划不成,此时其他众人又不见身影,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起,有婆子急冲冲的走了进来,走到宋南蓉的身边,交头低头一番,在场的众人听不到什么,却见南蓉县主的脸色变了。

    在场的目光皆落在了南蓉县主的身上。

    一边是小门户,一边是想打压踩下去的谢二,不论哪一个,都不是宋南蓉乐见到让她们看笑话的,她挥了挥手,“让人吱会父亲一声。”

    进了杏林的人皆没有出来,是什么原因宋南蓉心里清楚,刚刚婆子同时禀报兄长宴客那边的人也没有出来,各家闺秀也没有出来,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此时贸然派人进去也无济于事,事关郡王府颜面,只能请父亲出面。

    婆子退下去,宋南蓉微微愣神。

    谢元娘笑道,“马上要午时,纵然是杏花美,总不能空腹饿着肚子,外人被杏花迷了眼就不多说了,宋二姑娘出生在郡王府,日日对着杏花,总不对也迷了眼忘记了回来的路吧?”

    宋南蓉神色一敛,不快道,“杏林有百亩之大,一时之间走出来却也不易,即然大家都在里面,你又这般着急,不如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第八章:宴会8(算盘)

    左右今日事情瞒不住了,到不如把谢元娘也扯进去。

    宋南蓉的打算一出口,谢元娘便明白了,她不动声色,“县主好提议,那就在场的众位妹妹一起同行?”

    “也好。”宋南蓉知道躲不过,以县主身份也与众人一起,到时再一解释,众人自然也不会再有不满。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杏林而去。

    宋南蓉敢带着众人进杏林,也是自己心里有把握不迷路,从小到大她已将杏林里的走出来的阵法记在心里,有这个信心带众人进去,再带众人出来。

    只是当一行人进了杏林之后,看到杏树下那些被踢的凌乱的石子,宋南蓉惊呆了,阵法被破坏了。

    心中的疑惑也解开了,为何所有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

    随后头皮就是一紧,阵法破坏掉,她自然也走不出来。

    郡王府的宴会,传出去主人和客人皆在杏林里迷路,这岂不是要成为金陵城所有人的笑料?

    宋南蓉脸色变化莫测,就听到身旁的谢二开口问,“杏林这么大,县主看看咱们要往哪个方向找人?”

    宋南蓉没有回答,强压着心底的慌乱,“百亩的杏林,各家妹妹也不会去深处,无非是在外边转转,咱们在往里面走走也就能遇到。”

    之前已经让人去通知父亲,想来很快就会解决眼前的问题,宋南蓉的心也放了下来。

    她这么提议,一行人自是没有人敢提出异议的。

    谢元娘眉眼间带着笑,一路进来赏杏花时她就已经走到了前面,她往哪里走,众人自然是随着往哪里走,一路走下来发现眼前的杏树下的石子皆被破坏,宋南蓉想分辨一下方向也无法,只盼着父亲那边早点派人过来。

    一柱香的功夫不到,没有盼来郡王那边派来的人,却是遇到了宋珠及杨月清一行人,在看看她们身后的一众闺中女子,有十多个人,今日这来参加杏花宴的人也就都凑齐了。

    错过站在众人前首的宋珠和杨月清,能看到后面的十多个人发髻皆有些零乱,原本都是喜气扬扬的到郡王府参加宴会的,结果在林子里走不出去,后来遇到宋家二姑娘原以为可以出去了,结果又是白空喜了一场。

    众人茫然时,看到县主一行人来了,自然是欢喜不已,就是引路的那些婆子也皆松了口气,总算是见到救星了。

    “见过县主。”众人上前来见礼,热络的语气里也透着欢喜。

    宋南蓉如何看不出来众人的想法,可她亦是走不出去,只能不动声色的和众人客套,又将话题引向杏花,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到没有人再把注意力放到为何走不出杏林的事情上。

    谢元娘站在外圈,看似在欣赏着杏花,眼底却涌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之前遇到蒋小爵爷他们的时候,谢元娘就大体猜到男客们在哪个位置了,所以出杏林时她又破坏了些阵法,按郡王府下人带路的习惯,想来那些男客离这边也不远了。

    与宋南蓉进杏林之后,她又不动声色的在前面引路,看到宋珠她们时,谢元娘就知道她做的手脚成功了一半,只需要制造些大的噪音引了深处的男客寻声来这边便可以了。

    宋南蓉身边围着众人,凸显外边站着的谢元娘就太过冷清。

    “县主,刚刚我们在杏林里救了一个晕倒的婆子。”一道清脆的声音突起,将众人的视线都起了过去。

第九章:宴会9(针对)

    背对着人群的谢元娘慢慢的转过身子,目光落在宋南蓉面对的粉色身影上。

    杨招娣,她的死对头,就知道是她。

    杨招娣似察觉到谢元娘的目光,回头越过人群看了谢元娘一眼,眼里透着得意,然后回过头去,继续道,“那婆子说是被谢二推晕的,县主说这事怪不怪。”

    声音一落,人群里一片哗然声。

    面对看过来的目光,谢元娘镇定的由着众人打量,一边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她所到之处,众女子不由得让出一条路。

    “谢二推的?”宋南蓉淡声反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闺中女子对下人动手,岂不是失了身份?”

    她的眼睛却是看向谢元娘。

    众人皆看着谢元娘,特别是杨招娣目光格外的闪亮,眼里藏着压不住的兴奋。

    谢元娘亦是一脸的义正言词,“误不误会的不好说,我谢二还不屑对个下人动手。不如县主命人把那婆子带上来,当着众人的面我也想问问她,为何要这般诬蔑毁我的名声?”

    宋南蓉冷笑一声,“你大可放心,若真有那等下人做诬蔑毁人名声之事,郡王府第一个容不下她。”

    又问杨招娣,“那婆子在何处?”

    气氛突然有了变故,众人左右观望,没有人插话。

    反而是杨招娣仗着姐姐是南蓉县主闺中蜜友,此时跳出头来,“县主别恼,谢二你也别急,当着着众人的面,自然也不会有人冤枉你,这婆子正巧也在,让她出来说说事情经过便是了。”

    “郡王府自会给我一个交代。”谢元娘冷看了杨招娣一眼。

    杨招娣是礼部侍郎府的嫡次女。

    谢元娘与杨招娣按理说也没有什么仇,私下没有接触,只有一些京中的宴会,才会有碰面。

    可杨招娣就是与谢元娘不对付,平时没少针对谢元娘,这也是私下里众人都知道的。

    上辈子谢元娘也是嫁人之后,在被婆婆的提点下才明白杨招娣为何总针对她,又看她不顺眼的。

    这事还要从谢杨两家的家事说起,谢母孔氏生产时是双胞伤了身子,被诊断日后子嗣坚难,谢父却也没有纳妾,任谁提起这事无不羡慕孔氏的,更让人羡慕的是孔氏多年后竟又怀孕,还产下一子,这可不是天大的好命。

    再反观杨家。

    杨侍郎成亲两年杨夫人一直没有身孕,杨老夫人突得重病,这时杨侍郎的通房又有了身孕,为了给杨老夫人冲喜,这才坏了规矩留下这孩子,通房也是好命,一胎得子。

    说来也怪,这庶长子一出生,杨老夫人看到孙子,病立马就好了。

    杨夫人虽后有身孕,一连两胎却都是女儿,所以在生第二胎的时候,便给女儿取了个招娣的名子。

    杨夫人第三胎终于得子,却也觉得是次女取了这个名子才得了儿子的,虽得子对嫡次女也格外的宠爱。

    谢家和杨家皆因子嗣问题没少被人私下里议论,谢家被人羡慕,杨家却是被人当笑话的,这就是一则杨招娣嫉妒谢元娘的原因。

    另一则杨招娣得家里宠爱,可有一次听到谢元娘背后嘲笑她的名子俗不可耐,这就记恨上,也结了仇。

    有了上辈子婆婆提点的那些,此时再面对杨招娣,谢元娘有些同情的看着杨招,杨招娣一直嫉妒她,是不是也变向的证明了她很优秀?

    活了两世,此时被人这样众目睽睽的看着,谢元娘早已习惯,只不过上辈子她引以为豪,活了一世见了太多,经历的也太多,随着谢家落难,也才明白这样的目光只是鄙夷和嘲弄。

    上辈子她在杏林里走的一身凌乱,出来后听到杨招娣的话,当场大怒,牵怒到引路的婆子身上,一定要把那个带路的婆子找出来,南蓉县主有意刁难,那婆子自然是寻不到,最后在众人眼里,落得她胡搅蛮缠的名声。

    想起这些,谢元娘嗤笑一声,看着杨招娣,她声音也不似以前的张扬,甚至温柔和煦,“好妹妹,还是你关心我,若不是你说出来,我还不知道有这样的事,今日若不解释清楚了,日后传出去岂不是说我谢二没规矩?今日多谢妹妹了,即如此,便请县主将那婆子带上来吧。”

    杨招娣只当谢元娘是怕了,冷嗤的没接她的话。

    事情到了这一步,又不见父亲派人过来,宋南蓉正愁不知道怎么度过眼前的难关,现在杨招娣送了这么一个大好事到眼前,再接到庶妹宋珠的递过来的目光,宋南蓉心中便知道怎么做了。

    她对身边的大丫头点点头,那婆子很快就被宋南蓉身边的丫头引到了众人前面,宋南蓉道,“你将事情经过细说一下,若敢有半分假话,本县主定不轻饶。”

    那婆子不待说话,到是人群里的令梅先认出来了,在听到自家姑娘被冤枉时就很着急,此时看那婆子又颠倒黑白,便当场反驳出声,“县主为我家姑娘做主。”

    她抢辩出声,同时挤开人群冲到了前面跪下,“这是我们进府时的引路婆子,当时在杏林里,她自己撞树晕倒的,怎么能怪我家姑娘推她。长的这么壮的婆子,便是院外伺候的小厮想推晕她也不容易,我家姑娘是闺中女子,哪里那么大的力气,明显是她在颠倒黑白。”

    婆子还不等说话,就有个小丫头跑出来吵闹,宋南蓉的脸一黑,她不开口,身边的大丫头如冬却出声训道,“放肆,没规矩的东西,主子不发话,哪里由得你站出来,还不滚下去。”

    “如冬姐姐不也是主子没有开口便站出来?说我没规矩,自己又哪里有规矩了。”如冬是县主身边的大丫头,令梅到底是惧了几分,小声嘀咕的反驳了一句,没有之前的声音洪亮,却也能让大家都听到。

    这话说的在理,如冬的脸微微一青,欲要开口训斥回去,谢元娘嗤笑一声,“确实是个没规矩的东西,主子没有发话,谁由着你站出来大放厥词。”

第十章:宴会10(她这样说有点坏)

    这话不知道是在骂自己的丫头还是在骂如冬,可给人第一的感觉,便是在骂如冬。

    如冬虽是县主身边的大丫头,往日里再被高看一眼,却也仍旧改变不了是个下人的身份,谢元娘开口骂人,却也没有底气反驳回去。

    “没规矩的东西,还不退下。”宋南蓉同时也开口骂如冬,一句话却也带着连谢元娘骂了进去。

    如冬面色惨白的退到了一旁,气氛僵持下,没有人敢开口。

    谢元娘浑不在意宋南荣高不高兴,眼神淡淡的扫向跪在地上的婆子身上,“抬起头来。”

    那婆子犹豫了一下没动,谢元娘又道,“莫不是说谎心虚不敢看我?”

    话落,婆子这才抬起头来。

    一旁宋南蓉的脸色变了变,堂堂郡王府的下人听外人命令,岂不是被打脸?宋南蓉又心气高,憋了一口气,此时更是连话也不想说了。

    宋珠惯是个聪明的,总不能由外人牵着鼻子走,她走上前几步,“谢姐姐,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又喝向婆子,“还不快快将事情经过说来。”

    婆子吓的浑身一抖,“谢二姑娘踢杏树下的石子,奴才拦着时撞到了树上。”

    “什么?”宋珠一听踢杏树下的石子,当时也惊了。

    她惊愕的看着谢元娘。

    便是宋南蓉也看过来。

    谢元娘对上宋珠的目光,“我不过踢了一脚,又不是把这杏林里树下的石子都踢了,二小姐这般看我做什么?难不成这石子还有什么说法不成?踢不得?”

    宋南蓉的脸色也微微一变,目光犀利的看向宋珠,宋珠心一紧。

    杏林有阵法的事万万不能说出来,第一阵法不能暴露一直是郡王府的秘密,其次此时说出来,不能带众人出去,郡王府面上无光,做为郡王府的女子,她和县主也丢人。

    这些想法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宋珠分析轻重之后,先笑出声来,“看谢姐姐说的,不过是几个装饰的石子,便是珍贵的瓷器打破了,也不过是个物件,哪里有踢不踢得的说法。”

    “如此便好,当时我不过踢了一下,这婆子就突然冲过来拦着我,嘴里还嚷嚷着说杏林的布局有阵法,旁人进来便迷路,就是她们这些带路的下人,也受是过指导学习过才做了引路的婆子。杏树下的石子踢不得,不然就走不出去了。我还不等多问,这婆子自己撞到树上便晕了。刚刚被二姑娘一看,我还以为这婆子说的是真的呢。”语罢,谢元娘抿嘴笑了起来。

    她笑得出来,宋南蓉和宋珠却是一身的冷汗。

    郡王府如今势大,当今圣上恩宠,却也知道功高盖世的厉害,平日里一向低调,杏林有阵法也是一个藏身之地,一直也不被外人知道,便是这些引路的婆子,也皆是府中知根知底的忠仆,阵法之事今日就这般被传了出来,传到他人耳里怎么想?传到当今圣上耳里又怎么想?

    平日里谢元娘目中无人,又傲才视物,勋贵权臣世家出身的贵女自是不待见她,除了宴会碰到有接触,私下里从没有交往过,今日听到她说到杏林阵法时,就是那些骨子里看不起谢元娘的贵女们也看了过来,她们只知郡王府的杏林有百年之久,却不知其中还有这样的奥秘。

    联想到之前一直走不出去,还有引路婆子面上隐隐的焦急之色,心下已经信了八分。

    “县主,奴才没有说那些话,奴才真的没有啊。”婆子也慌了。

    “没规矩的东西,在客人面前大声大嚷,还满口胡言乱语。来人啊,带下去交给母亲发落了。”宋南蓉不屑与谢元娘针锋相对,却不由任由阵法的事情被传开。

    在场也有不少的引路婆子,自然知道事情轻重,听到县主的命,大步上前双手捂住婆子求饶的声音,将人架了下去,这些婆子也精明,并没有立在原地,纵然知道走不出去,却也不能由着这婆子再呆在这里,故带着人往杏林深处而去。

    “谢二,今日是郡王府失礼在先,待禀报了母亲,郡王府自会给谢家一个交代。”宋南蓉只说谢家交代,却不是说交代给谢元娘,话里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

    这便是权贵之家与普通权臣之间的差距。

    谢父还在宗人府当职,寿春郡王又管着宗人府,谢元娘自然是不能把郡王府得罪狠了,她淡淡道,“县主深明大义。”

    又转身对杨招娣道谢,“今日之事也多谢杨妹妹了。”

    虽不能一下子得罪狠了郡王府,今日到底是得罪了郡王府,便说杏林里有阵法的事情,就已经将郡王府得罪狠了,不过谢元娘并不担心寿春郡王面上对父亲动手,以寿春郡王的精明,更会待父亲亲近,毕竟只要有一个不好传出来,只会越发让人相信杏林有阵法的事。

    面上不动手,至于私下,怕是难了。

    谢元娘最后又对杨招娣道谢,这事就可圈可点。

    其实说起来她这招也挺坏的。

    落在众人眼里,自是认为杨招娣搬出这样的事,今日南蓉县主丢了体面,谢元娘逃不掉,杨招娣也逃不掉。

    脑子反应再慢,杨招娣此时也明白谢元娘的用意了,南蓉县主的脸色确实不好看,杨立娣当场跳起来,“谢二,你.....”

    不待她喊出下面的话,杨月清拦下她,轻声提醒众人,“赵嬷嬷来了。”

    这架还没等吵呢,众人一听赵嬷嬷来了,立马顺着杨月清看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年逾五十的婆子穿着精致走了过来。

    郡王妃赵氏祖父是朝中首辅,嫁入郡王府生有一子一女,寿春郡王虽有一庶女却也只有一妾,夫妇之间感情深厚。

    赵嬷嬷是郡王府的奶嬷嬷,在金陵城的勋贵世家女眷面前,那也要受半个礼。

    赵嬷嬷终身未嫁,平日又板着一张脸,面相上看着有些刻薄,走至众人面前,福身见礼,各家贵女纷纷避让,她面色不变,肃然道,“王妃已在杏林中将宴会布好,命奴才引各家姑娘过去。”

    宋南蓉看到赵嬷嬷时,就松了口气,此时听到这话,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众位妹妹,那咱们便过去吧。”

    扫也不扫眼前的谢元娘一眼,率领众人跟在赵嬷嬷的身后,往杏林深处走去、

    只是到了这时,大家才发现不对劲,不远处的杏树后面站立着一群公子,回想刚刚的事被众人看了去,众女子面上不由得一红,又不好避开,只能尴尬的埋头往前走去。

第十一章:宴会11(霸气侧漏小爵爷)

    众男子也没人料到会遇到闺中女子,又看到刚刚那一幕,郡王世子宋怀荣心下焦急阵法之事,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多说,眼看父亲身边的陶叔过来了,这才引着众人往另一条路而去。

    人群里杨招娣满脸的委屈,杨月清与她同行,声音轻轻只两个人才能听到,“一会儿不可多话,更不可多问。”

    杨招娣不懂想问,杨月清已又轻声提点,“今日的事,郡王府自会给众人一个解释,谁第一个问,只会落了郡王府的脸面。”

    杨招娣明白了姐姐的用意,轻轻的点了点头,老实的没有再开口。

    世家里出来的女子哪个是简单的,一眼就看明白了,知趣的谁也没有当面提出来,而落郡王府的面子。

    “到是巧,能在杏林里见到各家的公子。”有人却不管那些。

    比如谢元娘,此时还不忘记踩上一脚。

    她虽似喃喃自语,却足够清楚的落在众人的耳里。

    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却犹如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宋南蓉的脸上。

    宋南蓉之前还当着谢元娘的面说郡王府重规矩,此时就明晃晃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知是怎么回事,却只能认下。

    她咬紧了牙,心里告诉自己再忍忍,一会儿有让谢二哭的时候。

    在场的人哪个也不是傻子。

    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没有人敢得罪郡王府,看向谢元娘的作派,只觉谢家双姝的谢二姑娘实在太张狂了些,连郡王府也不放在眼里。

    奈何人家是金陵双姝,又是谁能比得了的。

    人群里的任蓁蓁也忍不往前面偷偷的望了一眼,只能看到谢元娘好看的侧脸。

    县主都不接谢元娘的话,又有谁不怕得罪郡王府去接话呢。

    一路沉默,众人心思不一,不时的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衫发髻。

    有人好奇往身后扫一眼,见谢元娘还有心情赏杏花,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

    半盏茶之后。

    有数位蓝衣的婆子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谢元娘挑挑眉,稍稍打量就能发现婆子步子沉稳,每迈一步都给人踏实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谢元娘也熟悉,上辈子嫁进顾家之后,这样的婆子她见过很多,多是行武出身,有功夫在身的。

    她慢慢的垂下眸子,刚刚宋南蓉让婆子去找寿春郡王,这些蓝衫婆子便是被派来引路的吧?

    只是不知郡王府又对今日之事给什么样的解释。

    如雪纷飞的杏花在微风下轻轻摇曳着身姿,白色的透明纱账,也微微的荡漾,让人有置身在仙景的感觉。

    看着杏林中间突然布置出来的宴会席面,谢元娘团扇遮唇,讥讽的笑了。

    寿春郡王府百年不倒,哪怕后来新帝登基仍旧恩宠不断,还是有这样的能力的。

    “父亲听闻江南宴会多会这般布置,今日便想给众人一个惊喜,就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江南才子宴会,多男女同席。”

    “中间有屏风,虽同在一宴会,却也不会损了清誉。”

    宋南蓉坐在上首,赵嬷嬷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谢元娘在下面只能看到宋南蓉勾起的唇角,待众人皆落坐之后,便听到了这样的解释。

    王府这样一解释,众人也就明白了,想到之前在杏林里走而不出,心中虽还想着阵法的事,不过看着眼前的布置,或也是郡王府有意为之。

    人的感观便是这样,被新鲜的事物吸引,总会忘记之前的事情,再有这样的新意杏花宴,男女同席,不说贵女矜持不好表现出来,便是男子那边早就已经红光满面,蠢蠢欲动,今日想好好表现一番。

    其中一道声音最引人注意,“江南惯会出些书呆子,要小爷说就是狗长犄角,真要学些新意就把中间的屏风撤下去。刚刚在杏林里也不也见了?此时还学什么小娘子装什么紧。”

    哟,这小黄磕都说出来了。

    放眼一扫,贵女开始皆不明其意,待听到男宾那边有人呵斥,方明白过来小爵爷这个‘装紧’指的是何事。

    几不可见的,都涨红了脸。

    谢元娘忍笑。

    也就蒋才那个纨绔仗着爵爷身份,什么话都敢说。

    宋南蓉是主人家,听了自然也不高兴,羞恼的脸色变了几变,隔着屏风声音不大不小的回过去,“小爵爷是不喜欢诗画,自然体会不到这其中的乐趣。”

    “小爷是不懂书画的乐趣,可小爷懂女人。”蒋才笑的淫、荡,“真说起来县主虽为女主,许也不如小爷对女人了解。”

    之前呵斥的声音再次响起,“小爵爷,郡王府敬你,也请小爵爷尊重一下郡王府。”

    以郡王府身份说话,又是在男宾那边,定是郡王府世子了。

    蒋才才不敢那些,“书呆子便是书呆子,诗画可及小爷的拳头硬?你个闺中女子懂什么?三重四德没学过?《女戒》总看过吧?和男子当众争论,要不要脸?”

    与女子争吵已落了下成,偏蒋才不以此为耻,还大言不惭的骂回去。

    宋南蓉面色微红,知道与这纨绔也争不出个高低来,她面上强挂着端庄大度的笑,神情落在众人眼里,笑的比哭还难看。

    小爵爷的话对一众贵女来说实在太过悚人,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有听到。

    那边蒋才还不满意,“素日里只有小爷打别人的时候,你们郡王府到是门面大,小爷一进林子就被人偷袭了,敢说不是你们郡王府设计小爷的?今日不给小爷一个交代,这事没完。”

    他一嚷嚷,众人才知还有这事,众人交头接耳,在郡王府暗算小爵爷,这事确实不小。

    宋南荣不知有这事,先前还端着架子一副不与粗人争辩的样子,这时确有些急了,她看向身边的赵嬷嬷,赵嬷嬷到底老练,扬声对男宾那边道,“小爵爷放心,不论是谁,不论何出身,只要是在郡王府出的事,郡王府自会给一个交代。”

    那边又有郡王世子宋怀荣出面劝着拦着,蒋才才没有闹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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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大人易折腰介绍:
本是勋贵世家之女,却被换做五品主事的女儿,性格决定命运,心善总有好报。
好吧,她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就活成了主角。
新书《穿书后我活成了戏精女配》为了甩掉悲惨女配的人生,夏千遇每天都在努力的恭维男主对女主的爱慕。
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是,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肿么男主的脸越来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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