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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大人易折腰全文阅读

作者:八匹     尚书大人易折腰txt下载     尚书大人易折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一章:提醒

    “我真有急事要见郡王妃,杨德的事与侍郎府无关,便是他的‘通关节’也是从世子那里买来的,怎么能将我家老爷关起来。”若不是门户躲的快,杨夫人已经抓到他的胳膊。

    门房的脸色惊变,甚至语露威胁,“杨夫人慎言。我家世子一向循规蹈矩,莫须有的罪名没有证据,杨夫人最好不要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不要说门房被吓到,便是一旁的孔氏也被这样的消息吓到了,一边暗骂晦气,怎么就这个时候来又遇到杨夫人说这些话,听了这样的秘密可不是好事,孔氏后悔刚刚没有急时走,眼下没有求到郡王府,怕还要让郡王府给惦记上了。

    经门房的提醒,杨夫人也知道心急说错了话,脸色微微犯白,“我瞎说的,世子那般好,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

    门房可没再给她好脸色,“杨夫人回吧。”

    却是一句也不多说。

    孔氏见此,才带着曼云离开,心想着别让杨夫人反应过来,再牵怒的弄到她的身上来。

    结果想什么来什么,这才转身走,就听到身后杨夫人在叫她,“谢夫人,等等。”

    孔氏停下回头,“杨夫人有事?”

    “听说谢大人被收押,你也是来郡王府打听消息的吧?”杨夫人神色不好,可和孔氏说话时,仍旧改不掉语气里的尖酸。

    孔氏淡淡道,“杨夫人还是担心一下杨大人吧。”

    彼此彼此,咱们俩谁也别笑话谁。

    杨夫人看着她,“我家老爷是被庶子牵连,谢大人却是与苏府有关,我看你此时还不着急,眼下还是回去想想办法吧,靠着孔大儒或许还能留一条命。”

    孔氏面色大变,杨夫人看了得意,带着人大步走了。

    回到马车上,孔氏浑身冷的像座冰山,“回府。”

    曼云立马让车夫赶车。

    等回了府上,坐到暖阁里,孔氏僵硬的神情中才彻底的崩塌,慌乱的留下刘妈妈独自说话,将刚刚去郡王府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杨夫人是不是故意吓夫人的?苏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怎么会把老爷收押?”刘妈妈疑惑的问。

    “会不会与惠姐私下里见了苏府女眷有关?”孔氏突然问。

    刘妈妈微微一顿,两人的目光对上,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猜疑。

    “去把惠姐叫来。”孔氏道。

    刘妈妈下去了,不多时就带了谢文惠到静安居,孔氏坐在软榻上,一直想着要怎么问女儿,长女是她从小疼到大的,懂事又体贴,若真是惹了祸又要怎么办?

    谢文惠是知道母亲出府的,见母亲回来,第一时间找自己,她以为是有事要与她商量,哪知道母亲一开口就问她与苏莹莹见面都说了什么,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谢文惠第一个想法是谢元娘说什么了,不过又觉得不对,谢元娘一直在青山院里呆着,她暗下里让言心一直盯着,不会出差错。

    但是母亲却问起这个,那么一定是在外面知道了什么。

    “惠姐,你和母亲说实话。”孔氏见女儿迟迟不说话,催促着。

    谢文惠回过神来,“母亲,我只是见苏莹莹,也不过是说些客套话,苏府被封,出事后女眷直接被收押,她又怎么可能给女儿东西呢。不过有件事确实是女儿瞒了母亲,女儿将私房银子给了苏莹莹二十两,怕母亲说我,我才没有说。”

    孔氏此时哪里还会计较二十两银子,“你细回想一下,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别有深意的话?”

    谢文惠摇头,眸子直接迎视母亲的打量,没有一点的心虚,孔氏再三确认女儿没有在说谎,唯一的一点希望又落空,她有些颓废。

    “母亲,你怎么会突然问女儿这个?”谢文惠这才问。

    孔氏这才把去郡王府时发生的事说了,谢文惠神色微变,强抠着手心的肉才没有让自己惊呼出来。

    父亲被收押是因为苏府,若是杨夫人说的话不假,那一定是那些人在找刘将军平反的证据,那些人不能明目张胆的来搜东西,只能找了理由出来。

    “惠姐,你不要怕,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孔氏见女儿脸色变了,以为吓到了女儿。

    谢文惠心里乱乱的,胡乱的点着头,事情是因她引起来的,她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办,除非是在刘将军平反案的证据找出来,可是这样一来为了洗脱掉父亲被冤枉的罪名,只能功过相抵,先前她要让父亲立功的想法也就破灭了。

    眼下她可以不在乎功过相抵,可是要找出证据救父亲,要怎么找?她一点头绪也没有,眼下只知道与董府有关,行动上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谢文惠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屋里的,直到手握住热茶,茶盏上传来的热度,才让她缓过神来。

    ‘哐当’一声,谢文惠刚抱在手里的茶子摔落到地上。

    宝枝低呼一声,“姑娘。”

    仔细看姑娘没被烫到,茶水都撒到了地上,不过裙摆还是湿了,宝枝这才松了口气,“奴婢服侍姑娘换件裙衫吧。”

    谢文惠拒绝道,“不用急,先去静安居一趟。”

    说着,人就已经下了软榻去了走到了外间。

    宝枝看主子这么急,跟出去时见言心从外面进来,两人目光对上,见言心摇头,宝枝知是没事这才让她守着院子,快步追了主子去。

    谢文惠身边有两个大丫头,宝枝和金云,金云沉稳,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却能将院子里安排的妥妥当当,言心如今得重用,虽还是二等丫头,却也领着大丫头的月银,又常在谢文惠身边服侍,在望月楼院里的下人们看来,言心已经是主子身边得用之人。

    言心到了厢房才端起茶水,见金云进来立马起身,嘴甜的叫了声姐姐。

    金云客套的两句,两人坐下手,她才笑道,“言心,咱们姑娘一向持重,也最生姐妹之间的感情,你常在外面跑,若是遇到二姑娘那边有什么事也要多盯着一些才是。”

第二百二十二章:行动

    言心的眸子动了动,“金云姐姐的话我记住了。”

    金云知道言心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多说,一句便够了,她走出厢房,往正房望了一眼,她知道她不该多事,可是姑娘一直让言心盯着二姑娘,这事若是被戳开了,将来姐妹之间的亲情也就没了。

    劝不了姑娘,只能劝着言心做事谨慎一些,也不要做的太过份。

    静安居那边,谢文惠去而又返,甚至一脸的浓重之色,孔氏望着女儿,知道女儿是有话要说。

    “母亲,刚刚女儿回去想了想,杨夫人这话有问题,如今杨府自顾不暇,她又怎么会知道父亲的事?父亲的事这么严重,咱们都打听不出来,为何她却知道。”谢文惠神色凛然,“母亲细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况且苏府出事,外人只知道苏大人被暗杀,苏府被牵睛进兵匪案,女眷被流放,已经完结的案子,为何父亲又被收押?”

    孔氏从开始的茫然、愕然到惊疑惑,“这根本不说不通。”

    母亲也想是白了,谢文惠少了很多的口舌,没有刚刚那么急切,“是啊,所以杨夫人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一个关节打通,那么所有的事情就会被串联起来。

    孔氏也发现了很多不对的地方,“傅氏这个贱、人,一定是收了什么人好处,才会和别人算计我,现在看来我去郡王府遇到她,怕也是她算计好了的,一直让人盯着咱们呢,只等着来那么一出。”

    杨夫人姓傅,出身小县令之家,结果嫁的比孔氏好,孔氏出身好却嫁的低,加上子嗣问题,两个人谁也看不上谁。

    谢文惠前一刻还信心满满,这一刻听了母亲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啊。

    杨夫人一定是拿了好处,才这样做,可提的事情又是苏家,谢文惠的面色又白了几分。

    人是冲着她来的,她见了苏府女眷,所以父亲现在才会出事。

    谢文惠想到了,孔氏也想到了。

    她盯着女儿,神情复杂。

    之前从杨氏那里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只想着问女儿到底怎么回事,女儿的回答让她并没有去牵怒怪女儿,可是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事情与女儿见苏府的女眷拖不开关系。

    “母亲,都怪女儿。”谢文惠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母亲的目光,最后掩面低泣出声,“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只想着当初父亲被降职,苏姑娘却不嫌弃更没有嘲弄女儿,而与女儿来往,这番情谊总让女儿心下挂念着。哪成想现在害了父亲,都是女儿的错。”

    谢文惠是真的伤心,也是真哭。

    可心底又有一道声音告诉她,眼前的低头和委屈求全不算什么,等她找出刘将军平反的证据,父亲会以她为荣,母亲会以她为傲,她会让谢府成为新贵之家,钟鸣鼎食、光宗耀祖,被世人流芳。

    女儿的哭声和愧疚,一句句敲打在孔氏的心上,便是真有埋怨也消失了,何况她还不曾埋怨过,“好了好了,这事也躲不开,你心善故念着情分,又哪里会有错。只是时机不对,才出了这样的事。”

    孔氏安抚着女儿,也宽着自己的心,“若真是因为苏府的事,我到不担心了,你见了苏府女眷也不能说明就有什么事,想来等那边查不出来什么,就会放了你父亲出来。”

    “你父亲是官员,不会不明不白的一直被关着。”

    谢文惠扑到母亲怀里,更多的是感动,心里默默的念着,将来她一定会回报母亲更多。

    活了两世,母亲都格外的疼她,前世她看不清,甚至还误会过母亲偏疼谢元娘,直到出了谢元娘与顾庭之的事,她才明白母亲真正疼的是她。

    只可惜前世她运气不好,到底没有回报母亲的疼爱,重生回来,她一定要让母亲以为她傲。

    帘子外面,谢元娘侧身而立,透过窗纱,就能看到暖阁里拥在一起的母女,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让人发懒,温馨的一幕更是不忍让人打破。

    “二姑娘,奴婢....”

    谢元娘轻打断刘妈妈的话,“我也是担心母亲,才过来看看,刚刚母亲和姐姐的话我也都听到了,想来父亲没事,那我就放心了。妈妈也不必进去通报,我先回去了。”

    刘妈妈也没想到二姑娘会突然过来,又拦着她不让进去禀报,她偷偷打量了一眼,二姑娘面上并没有不快之色,刘妈妈的心反而不踏实了。

    大姑娘惹了事,夫人不说还反而安抚,二姑娘看到了不但没有闹还贴心的不让打扰,这怎么看都不像二姑娘的性子所为。

    谢元娘带着令梅无声的来,又无声的离开。

    福伯那边还没有送消息回来,谢元娘纵然不喜欢母亲,还是想提一提泄题案暗号‘通关节’的事情,也想让找福伯打听一下父亲前阵子都与什么样的官员来往,哪想到来了之后听到这些。

    她已经不会吃醋了,眼前知道父亲的事情重要。

    疑惑被解开,新的问题又重新摆在眼前。

    从杨夫人的事情看得出来,父亲出事与春闱泄题案‘通关节’并没有关系,是与苏府背后之人有关系,也正如之前她分析的那般,与刘将军平反案有关。

    前世谢元娘就不知道刘将军平反案的证据到底是怎么出来的,今生也不打算从这里下手,眼前重要的是找出那些人关押父亲的理由,然后从这上面想办法救父亲出来。

    谢文惠眼下不急,甚至从苏莹莹那里知道些什么,仍旧咬死不说,谢元娘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底气还能如此安心,或许还在做着美梦吧,谢元娘却等不下去了。

    纵然利用不上重生这个金手指,总要试着想办法才行。

    回到院子之后,谢元娘就叫来寒雪,让她去书画铺子那边找赵贵,一边将红色的玉佩交到她手里,“你把这个给赵贵,让他拿着这块玉佩去郭侍郎府找郭少爷,带话说我要他帮忙让我去刑部大牢见父亲一面。”

第二百二十三章:二房出面

    寒雪郑重的接过玉佩就冲忙的出府了。

    谢元娘这边一有动作,暗下里盯着的江义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竹笙居这边晚上,顾远就得到了消息。

    “谢二让身边的丫头去了大功坊的书画铺子,不多时铺子里的小厮叫赵贵的就去了郭侍郎府,买通门房见到了郭少爷,远远的看到小厮拿了小爵爷当初给谢二的红色玉佩,不知道说了什么,交谈几句赵贵就又回了书画铺子。”江义认真的回话,顾远却是在看书。

    江义知道二爷在听,便继续道,“暗卫盯着郭府,发现郭少爷不多时便亲自出府往往刑部李尚书府而去,找了李尚书嫡孙李洞行去了闹市。”

    顾远放下手里的书,闭目养神手捏鼻梁,“她是想探监。”

    江义恭敬道,“上午谢夫人在郡王府听到杨夫人的话,探视苏府女眷的又是谢大姑娘,谢大姑娘并没有动作,那些人此时也盯上了谢二。”

    “盯上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人已经相信刘将军被诬陷的证据就在谢府。”顾远捻着手里的念珠,“吕二那边断了线索,盯紧他们这边,若是真有证据,先他们拿到手。”

    江义神色凛然应下,又犹豫道,“二爷曾救过谢二,您不如直接接谢二将事情坦诚布公道出,若真有线索在他们手上,也免谢府被盯上。”

    顾远不语,只淡淡扫了他一眼,江义却觉一背一冷,惭愧垂头道,“谢二身上问题诸多,是我思虑不周。”

    顾远看向窗外,院子里漆黑一片,借着书房内的灯光,只能隐隐看到墙边摇曳的竹丛,语气自嘲道,“官场勾心斗角,什么样的人什么事的事没有见过?一个闺中小丫头,身上说不通的地方虽然,我还不惧。一切是巧合还是用心算计,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

    江义情绪有些激动,“二爷,这些年苦了您了。”

    顾远笑了笑,“出生在这样的世家,总要担起责任,又有什么辛苦的?到是大嫂和母亲.....”

    话没有说完,江义却明白二爷要说的什么,心情复杂,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再开口劝。

    顾远有些疲惫,“谢二姑娘那边摸不透就让人盯着,我到希望不是把她想的复杂。”

    原只是觉得是个胆大妄为又不受约束的闺中小丫头,经了几次事,还有诡异又与他相同的喜好,反而让人不得不怀疑起她来。

    江义先前那一点幻想也压下去,目光也凌厉起来,他怎么能因为只是闺中小姑娘就放松警惕,与二爷有太多巧合相同的地方,这就足以证明她身上存在的问题。

    江义弓身退下去,顾远仍旧保持着先前慵懒靠在软榻上的姿试望着窗外,月色当空下,灯下的身影微微晃动,孤寂自怜。

    春闱泄题案第二日,事情慢慢也得到了还原,原来是杨侍郎长子酒醉之后在外扬言出了‘通关节’之事,这才将事情暴露出来。

    春闱由礼部主持,此事一出,礼部的人都被扯了进来,不论有没有证词,礼部的人都被收押起来,从尚书到主事,无一人遗漏。

    江南贡生那边闹事的事情,也因此才在金陵城传开,引起一片喧哗。

    南北贡生,此次春闱北方贡生取得名次居多,这也是事情被闹大的原因。

    参加春闱的贡生,心情复杂,哪怕没有买‘通关节’,此事一出,成绩也会受到人质疑,好在第二日圣上那边便下了圣旨,此次春闱不作数,待再寻好日子重新考试。

    如此一来,也算是安抚了贡生们的忧心,准备三年,总算不用再等三年。

    任家这边,任夫人却一脸的忧色,“这是造了什么孽,坏了他们的心思,暗下里使这些下作的手段。”

    “庶出的能进甲榜,平日里只是个吃喝玩乐的,便是中了老天爷也不放过他。”

    “只可惜我儿努力这么久,好好考取来的成绩就这么作罢了。”

    春闱出了‘通关节’事后,任夫人就时刻的观注着外面的动静,此时心安了,却又升起别的忧心来。

    原本这阵子在给儿子相看亲事,董府那边更透话出来说给嫡女相看亲事不看门第,对任夫人来说自是天大的好事,户部尚书之女,任夫人从前哪敢肖想。

    私下里转着弯的去接触杨府,杨府的姑娘与董家姑娘走的近,任夫人是知道两家约好了浴佛节去鸡鸣寺上香,才贴上杨府,哪知道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杨府现在出事,傅氏不可能再去鸡鸣寺,也让人送了信过来,到是董府那边,一定会去。

    任夫人盯着儿子,“好在还不算太坏,今年可以再次考试,明日你陪我去寺庙上上香吧,去去晦气。”

    杨府这条线走不通,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温文尔雅又有才情的儿子,任夫人就不相信董家夫人看了不会相中。

    在任夫人看来,满金陵城里的公子都扯出来,不看家世出身,儿子也能数上数,不然也不会入了顾次辅的眼。

    就凭顾次辅门生这个身份,也能让董家注意到儿子。

    任显宏前一刻还在听着母亲絮叨着这几日的事,此时又听到明日要去上香,到也不意外,毕竟从伯爵府寿辰回来之后的次日,他就听到母亲提起了这事。

    至于母亲的盘算,他并不知道,反而在听说谢大人被收押之后,他一直在想着这事,也不知道谢二姑娘怎么样了。

    她性子好,又有主见,许是没事吧?

    谢府这边,谢父关收押两天,福伯在宗仁府那这也没有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孔氏又拿了银子让福伯去刑部大牢那边,福伯拿了银子回来,没有见到人。

    孔氏愁的一日就像病了十几日一般,没了精神,听到外面曼云说二老爷和二夫人过来了,孔氏这才抬起精神去了花厅。

    昨日出事,二房今日才过府,孔氏心里是有意见的,所以对面二房一家三口时,孔氏便一直冷着脸。

第二百二十三章:主意

    阮氏偷偷打量一眼长嫂,又暗下偷望丈夫,略摇头,昨日她就劝夫君过来,夫君却在恼德哥的事,怎么也不肯过来,果然长嫂这边恼了。

    谢志恒也紧抿着唇,见过礼之后,直奔主题,“兄长的事,昨日我求了同僚打听消息,今日才得了信,兄长并不是受春闱‘通关节’牵连,而是有人诬告兄长不满圣上对刘将军的裁断,而私下里曾勾结苏大人为刘将军写文传播喊冤。”

    “什么?”孔氏骇然出声,整个人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二弟可打听清楚了?”

    谢志恒做小叔子的,也不好去安抚长嫂,眼下也捡重要的说,“我听到消息后,已经让人去私下里找‘鸣冤’的文章,从文章里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是何人做的,才能为兄长平反。”

    孔氏身子晃了晃,刘妈妈眼急手快,才没让人颠倒。

    “怎么会这样?是谁在陷害老爷?平日里老爷也没有得罪人,怎么会这样?”孔氏显然是被吓到了,喃喃半响,突然紧抓住刘妈妈,“是不是元娘在外面得罪了人,才让人针对老爷?”

    “夫人。”刘妈妈声音略有些高的提醒。

    孔氏这才醒过神来。

    阮氏的脸色变了变。

    谢志恒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大嫂,事关重大,元娘一个闺中小姑娘怎么会扯牵进来,还是再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孔氏有些不自然的假咳掩饰刚刚的尴尬,虚扶着刘妈妈重新坐下手,细细想了一会儿,又不安起来,“难....难不成是郡王府?”

    随后就把鸣哥偷偷藏起送给郡王府族学辩论会贴子的事说了,又说起杏花宴的事,“......当日元娘在宴会也得罪了郡王府,不然刚刚我又怎么会说起她来。”

    孔氏一说,总为刚刚的事给自己找了台阶。

    眼下也找不出别的理由来,谢志恒也紧锁着眉头,“我虽与寿春郡王没有接触过,却也知道他不是肚量小之人,只为了这些许的内宅之事,寿春郡王便记恨上谢府,这事到不太可信。”

    孔氏此时哪里还有平日里看不起这位小叔子的不屑,急切道,“那如今怎么办?找到文章就能找到幕后之人吗?”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看看文章,看文章里是怎么写的,而能让人相信是出自兄长之手,然后再做定夺想旁的办法。”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谢志恒又只是个五官的武将,像文人动脑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曾有过。

    孔氏一听,失声道,“那怎么行?万一找不到线索,就让人这样冤枉你大哥?”

    谢志恒面带歉意,又闪过男子无能的窘迫,阮氏坐在一旁一直也没有开过口,此时心疼丈夫,鼓起勇气道,“大嫂,你平日里接触的人多,看看那些人家里能不能帮上忙?”

    孔氏从不屑与小门小户来往,交往的也是权贵世家,阮氏言外之意孔氏应该更有办法。

    孔氏面上的羞恼一闪而过,目上光微冷的扫了阮氏一眼,语气淡淡道,“我父亲门生有很多,我自会与他们打听,不劳弟妹费心。”

    阮氏碰了个软钉子,并没有不高兴,反而还去用眼光安抚隐怒的丈夫。

    谢志恒自己被长嫂看不起就罢了,想到妻儿也要跟着受排挤,越想越恼自己无能,哪里还坐得下去,“大嫂,那边有消息我让人送过来,衙门还有事,我先告退。”

    阮氏也借机起身告退。

    孔氏看出二房夫妻是恼了,心里也不高兴,客套了一句便让曼云送客。

    刘妈妈在一旁看着着急,碍于身份却不能开口,二老爷夫妻走了,她才道,“夫人,眼下还要多求二老爷那边帮着打听才是。昨日福伯出去四处奔走,却也没有打听出来,到底二老爷与老爷是亲兄弟,这个时候老爷出事,二老爷总比外人上心。”

    孔氏听出来刘妈妈的用意,却又为自己委屈,“我也不是不知道此时要靠着他,可是你看看,除了打听点消息,什么也帮不上。”

    刘妈妈叹气,“二老爷也不是不想帮忙,实在是能力有限。”

    总不能没那个能耐逼着人家去使吧?

    好在二老爷二妻心善又纯良,这些年来也没有与夫人计较。

    二房在孔氏的眼里原本就没有份量,此时她又担心夫君,“我现在细想想,杨夫人那日说的老爷与苏府有关,现在还真是这么回事。”

    刘妈妈知道夫人不喜欢说二房,也只能顺着夫人的话道,“要是能见到老爷就好了,可以问问老爷是不是有得罪过什么人。只是咱们到底是女眷,为老爷平复的事还要男子出面才行,二老爷又人言轻微,这事不能再扯下去了。”

    孔氏明白刘妈妈在说什么,心下坚定道,“还是得让元娘给父亲那边写信才行。”

    想到二姑娘,刘妈妈犹豫道,“不如夫人写吧,老爷现在出事,老太爷那边总不能看着不管。”

    孔氏自嘲道,“父亲重视清誉,这些年老爷能坐到二品也离不开父亲的关系,眼下还要求到父亲那,父亲是不会再过问的,大哥大嫂那边偏疼元娘,还是让元娘写信吧。”

    心里恨极了小女儿的忤逆,却又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求到她的身上去。

    孔老太爷多年不过问事事,孔府的事也多由孔大老爷掌管,人脉自然也在孔大老爷的手上。

    不管是老太爷还是大老爷,刘妈妈觉得眼前重要的是二姑娘那边行不通,上次就没有劝通,这次怕是还不行,可夫人现在坚持让二姑娘写信,这份想法也不会轻易改变。

    “母亲,女儿这里到有一个办法。”谢文惠从外面走进来,她是听言心说二叔二婶来了,才赶过来,路上正巧碰到二叔二婶,简单的问了之后,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到了这边再听到母亲与刘妈妈的对话,心下也就有了主意,她大步的从外面走进来,绕过屏风,面容坚定。

第二百二十四章:内情

    “母亲可记得元娘在状元楼那里得了头名之事?状元楼有规矩,得了头名,可满足头衔者任何一个要求。”谢文惠也是今早突然想到这个,不等过来和母亲说呢,又从二叔这里得了这个消息,更加觉得父亲的事好办了,“只要求状元楼查出背后诬告父亲之人,父亲自然可以放出来。”

    孔氏惊喜不已,“是啊,我怎么就忘记了这个。”

    又忙吩咐刘妈妈,“快去把元娘叫来。”

    刘妈妈应声,也觉得大姑娘想到了好办法,转身出去了,孔氏这边终于露出了笑模样,“惠姐,你算是帮母亲解忧了。你父亲的事总算是可以解决了。昨日到现在,只要闭上眼睛,我就想到你父亲在牢中的场景,每每惊醒。”

    说着,孔氏喜极而泣,“现在好了,守得云开见雾明,你父亲明事了。”

    谢文惠劝慰道,“父亲会没事的,母亲放宽心才是。”

    是啊,今日想到状元楼一事时,谢文惠就知道只要她提出来,父亲母亲一定会把功劳记在她的身上,纵然是谢元娘得来的头彩又如何?

    想到求父亲的是她,谢元娘可没有提出来,在父母的眼里,到时反而会觉得谢元娘自私。

    刘妈妈去的快,回来的也快,面容忧色道,“夫人,二姑娘一大早就出府了,我问了青山院里的丫头,也没有说人去了哪里。”

    “出府了?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竟还有心思往外跑?”孔氏斥道,“让人去找,找到人立马让她回府。”

    刘妈妈应声又出去了。

    谢文惠微蹙眉,“现在卯时一刻,这么早出府难不成是有事?”

    便是与人有约,也不用这么早。

    谢元娘出府是何事?

    孔氏正恼着,“她能有什么正事。”

    “今日是沐佛节,难不成是上山了?”谢文惠分析道。

    “金陵附近大大小小寺庙不下十个,她若是上山,找人也不容易。”孔氏听了更心急了,眼下找到了救夫君的办法,恨不能长一双翅膀,现在就找状元楼去帮忙。

    谢文惠听到浴佛节,到是想起一件前世的事情来,前世董适与任显宏的亲事能订下来,似乎就是在寺庙里出了什么事,如今刘将军平反案的证据又指现董府,谢文惠也有些坐不住了。

    “母亲,要不我去试试吧,元娘爱去的寺庙也就承恩寺与鸡鸣寺,我这两个地方看看。”谢文惠压下心底的激动,试探道。

    孔氏想了想,“也好,府上的事多,你也正好添些香油钱,去去府上的秽气。”

    孔氏让曼云去拿了十两银子,又让人备了马车,谢文惠也没有换衣衫,就这样冲冲的出了府,往山上而去。

    谢元娘那边一大早没有坐府里的马车,带着令梅一路走到书画铺子那里,郭客早就等在了那里,与郭客同行的还有一个瘦高的少年,一双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谢元娘。

    这人正是刑部尚书孙独李洞行,李府三代单传,也难怪会把李洞行宠坏了,不过平时虽爱与蒋才搅和在一起玩,人却不坏。

    一张嘴笑,两颗兔子牙就露了出来了,“你是谢二?”

    谢元娘看着这两颗牙就认出对方身份了。

    刑部李尚书的孙子,李洞行。

    蒋才一群纨绔子弟中的一个。

    前世蒋才去顾府做客时,也时常带着李洞行去,李洞行来顾府次数并不少,可是每次都用一双好奇的眼神打量谢元娘,为此蒋才还私下里骂过谢元娘是狐狸精,就是因为这个,谢元娘通过蒋才才知道李洞行会偷偷打量她的事。

    隔了一世,再次见以这些熟悉又陌生的人,谢元娘也感慨颇深。

    至于郭客,谢元娘就更熟悉了,蒋才的表弟,前世蒋才欺负她时,郭客没有同流合污,还帮着劝过蒋才。

    所以给谢元娘的印象也不坏。

    “郭公子。”谢元娘福了福身子,因李洞行没有介绍自己,她只福了福身子打招呼,没有叫人。

    李洞行却立马自我介绍,“李洞行。”

    谢元娘客套的叫了一声李公子。

    李洞行就像吃了糖一样,“谢二,你是兰襟居士的弟子?能不能让我见见兰襟居士?”

    看吧,对你没来就生出好感的,总会有理由。

    兰襟居士弟子的身份是谢元娘撒谎说出来的,哪里有人给他引荐,只客套道,“家师不喜欢见外人,李公子多多包涵。”

    郭客最不喜欢这些俗套的规矩礼数,大手一摆,“今日是办正事,你那事过后再说。”

    推开李洞行,郭客对谢元娘道,“蒋才走的时候拖我照顾你,我也不算有付他所拖,咱们现在就走吧。”

    谢元娘知道郭客并不是不耐烦,而是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的脾气,道了谢随着两人走了,坐的是李洞行的马车,有李洞行带着,一路无阻的进了刑部大牢。

    郭客和李洞行没有进去,谢元娘带着令梅独自随着牢头去了父亲关押的牢房。

    大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脏乱,反而是一人一间,还有书桌可用,谢元娘看到之后先放下心来。

    谢父看到女儿来了,却是一惊,“元娘,你怎么进来的?”

    谢元娘笑道,“我帮小爵爷篆刻过印章,小爵爷觉得欠我人情,我求了他他找人帮女儿进来的。”

    这事谢元娘没有说谎,“时间紧迫,父亲还是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一来女儿回去也好和母亲商量办法。”

    谢父看着沉稳的女儿,满满的骄傲感涌到脸上,先拉着女儿坐下,问了府里的情况,又听了女儿说起杨夫人之事后,谢父面色凝重。

    “先不管她是不是别有用心,我这事是被人陷害的,这事并不难解决,有人偷了我书房里你捡来的刘将军的那副画,拿着这个作文章,私下里又有文章流传出去,说是我写的,圣上那边还没有让人来对质,我到不担心这个。”

    谢元娘打量着父亲,见他神然坦然,没有一点的焦急及担心,知道父亲说的是实情,笑了,“看到父亲没事,我就安心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出面

    没有过多的关心,更没有别的言语,再普通不过的话,听的谢父心暖暖的,鼻子也有些酸。

    “傻丫头,回去告诉你母亲他们不必担心,朝廷命官总不会平白就被冤枉。”谢父看到的光明总还是多一些。

    谢元娘却担心那些盯着刘将军平复案证据的人不会放过父亲,或者不会放过谢府,皇家的人心总是更狠一些,不会放过一丝伤害自己的机会。

    “父亲记得我在状元楼那次吧?我想求状元楼为父亲平反。”谢元娘昨晚就在想这个问题,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状元楼总能满足到她的要求。

    隐家的能力,谢元娘还是相信的。

    谢父微微一愣,又释然的笑了,“你的心意父亲明白,不过不用这样做,相信父亲。”

    知道父亲这边说不通,谢元娘没有多劝他,心下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又叮嘱父亲一番,让他安心府中,在牢头的催促下,这才走了。

    离开刑部大牢,谢元娘谢过了郭客及李洞行,两人问听说她要去状元楼,李洞行便主动提出送她,谢元娘推辞了几次见推不掉,想了想便坐着李洞行的马车去了。

    李洞行很激动,“小爷只去过一楼,还没有上过顶楼呢,今天要见识一下。”

    郭客不客气的打击他,“谢二去办法又不上楼,你跟着激动什么。”

    李洞行给他一个白眼,“谢二可是闯过状元楼的人,她当然能上顶楼,咱们陪同,总不会将咱们关在门外吧。”

    “什么时候你还是谢二的人了?”郭客打趣他。

    李洞行根本不脸红,“不不不,是兰襟居士的人。谢二是兰襟居士的弟子,咱们是谢二的人,也就是兰襟居士的人。”

    “你还真会给自己扯大旗,让你这么一扯,咱们这些纨绔子弟身份也高贵起来了。”郭客捏着下巴做出沉默的样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也不顾忌说这些对谢元娘的名声好不好,令梅听着着急,可看主子到是乐呵呵的,又觉得自己白担心了。

    等三人到了状元楼,吕掌柜的就迎上前来,谢元娘说明了来意,吕掌柜的已经知道了谢府出事的事情。

    “我这两位朋友没有上过顶楼,不知道能不能让人带他们到楼上参观一下?”谢元娘看着吕掌柜的。

    吕掌柜笑着叫了小二过来,引着两人上楼。

    李洞行一脸的欢喜,觉得谢二讲究,郭客却有些不满,觉得谢元娘是怕他们偷听,这才将他们打发走,不过马上就被状元楼的布置把注意力给引开了。

    谢元娘和吕掌柜的走到里面的雅间里坐下,谢元娘把从父亲那里听到的和吕掌柜的说了,“....我想麻烦你们帮我找出诬告父亲的人。”

    “画既然是从府里被偷出来的,那么一定是府里有内奸,只要找出内奸,就可以知道是谁在背后想陷害谢大人,这事不难办。只是二姑娘想好了要这样做?状元楼的规矩,头彩只有一次,用过了也就没了,二姑娘也知道线索,大可以放手去查,想查出真相来也不难。”吕掌柜的好心提醒

    “多谢吕掌柜的好意,只是身边实在没有能帮上忙的,状元楼的彩头确实诱人,却不及亲人重要,我想让父亲早早出来。”谢元娘知道吕掌柜的好心提醒她,也是因为其弟弟的事卖她一个人情。

    这些她也想到了。

    可谢府没有相熟悉的人帮忙,二叔官职低帮不上,查直来难,暗下里又有那些虎视眈眈盯着刘将军平反案的人,谢元娘不能再堵,时间紧迫,越早解决这件事,对父亲越有利。

    吕掌柜深深看了她一眼,眼里带着敬服,“二姑娘大孝。”

    谢元娘笑了笑,又听吕掌柜的说回去等信,这才起身告辞,上面去参观的郭客和李洞行也下来了。

    两人一脸的兴奋,就是坐到马车上,还没有从刚刚的兴奋里平静下来,李洞行更是一副自来熟道,“谢二,小爷果然没有跟错人,今天以后小爷就要告诉所有人,小爷也上过状远楼的顶层了。”

    郭客一脸的嫌弃,嘴角裂的大大的,对着谢二却还是绷着脸不自然的道了谢。

    “今日是麻烦你们才见到父亲,真正说起来还是我要多谢你们才是。”这了是谢元娘刚刚舍了脸求吕掌柜的原因。

    她知道她提出来,看在其弟弟的情面上,吕掌柜的不会拒绝。

    马车在行走间,帘子被风带起来,谢元娘眸子微顿,面上的笑也僵住了,她撩起帘子往后望去,见自己果然没有看错。

    “怎么?”郭客和李洞行看了也凑过去。

    “没有什么啊?”两人望了街道上,除了行人就是马车,并没有特别的事。

    而彩裳阁的二楼,顾庭之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三个头挤在一起从马车的帘子处往外看,两男一女,女的正是谢二。

    他就知道,如此胆大妄为,除了谢二旁人也做不出来。

    这次江南贡生闹苇之事江南那边一直压着,顾庭之要赶回来为母亲过生辰,正巧遇到这事,所以可以说春闱的事情,也是他带回来的。

    顾庭之与谢休德好,又同在关边,此次回来亦是帮谢休德带了家书回来,同时也答应帮谢休德看看谢元娘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什么事。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用他帮忙看着,谢二与蒋才那一群纨绔子弟凑到了一起,足以见得手段了得。

    马车里面,谢元娘不知道顾庭之对她的印象又差了几分,正回郭客的话,“看到了熟人,郭公子让人将马车旁边停吧,我在此下车。”

    通关节的事情出来之后,之前春闱的成绩作废,谢元娘又忙着父亲的事,也没有时间去关注任显宏,今日事情都办妥当,谢元娘也有闲情做旁的。

    郭客到没多问,喊了车夫停下。

    李洞行却要跟着一起下去,“既然是你的人,那就是自己人,大家一起吧。”

    你还真是自来熟。

第二百二十六章:遇到

    郭客都看不下去了,拉着他,“闺中女子一起逛胭脂铺子你也跟着,你不在意,别人还在意。”

    一边对谢元娘抱拳,“日后你有事,让人拿了玉佩到府上找我便可,小爵爷交代的事,我郭客都放在心上。”

    之前郭客还端着些架子,不过状元楼走了一圈,郭客对谢元娘的态度又敬服了几分。

    变化很明显,谢元娘笑着道谢,带着令梅下了马车。

    看着马车走了,才带着令梅往相返的方向走。

    “姑娘,奴婢听着李公子还要跟上来呢。”马车走的不远,还能听到里面的嚷声。

    谢元娘笑道,“不必理会。”

    而且她现在要抓紧找个马车追上任家的马车才行,往这个方向走是出城,难不成是去寺庙?

    也不知道是去哪个寺庙。

    楼上的顾庭之原已经起了身,结果目光扫到外面街道上的主仆二人时,便又坐了下来。

    他眉头微蹙。

    谢二怎么下车了?这是要去哪?

    另一边郭客带着李洞行刚回到郭府,就见身边的小厮跑了过来,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郭客挑了挑眉,“就按爷之前交代的说,将那些话传到任家人的耳朵里。”

    小厮退了下去。

    李洞行问,“什么任家?”

    “你别管了,帮小爵爷做的事。”郭客直接转到蝈蝈上去了,李洞行心粗,注意力也就调开了。

    一个时辰之后,谢元娘到了鸡鸣寺,没有看到任家的马车,反而看到了董府的马车及车夫等在山下。

    谢元娘眸子转了转,带着令梅往寺里走。

    任夫人一向势力眼,许是早就盯上了董府,知道前世董府的命运,如今再细想董适低嫁的事情,谢元娘也就明白了,董府怕是早就知道府里要出事,在出事前将女儿低嫁出去。

    今生董府或许已经开始暗下里给董适找合适的人家了。

    任显宏在金陵城小门户的公子中,算是出彩的,品行又过得去,任夫人现在又主动送上去,这门亲事自然会成。

    前世谢元娘不关注这些,只知道董府和任府突然就订亲了,难不成是私下里出了什么事?

    谢元娘已经进了寺院,四下里慢慢的转着,脑子里把事情理清楚了,却也不急,任显宏的品行她信得过,既然给了她承诺,就一定会信守。

    现在担心的到是怕董府算计任显宏,不过.....董府还没有急到狗极跳墙的时候吧?

    不管怎么样,今天即然来了,谢元娘要见见任显宏,这是首当其冲的,然后就是暗下里盯着董府。

    鸡鸣寺谢元娘对这里熟悉,她在前殿转了一圈,没有看到董府与任府的人,这才带着令梅往后院殿去。

    令梅在来的路上就听着姑娘说到寺院这里来看看,只以为是散心,不过此时发现姑娘仿佛在找人。

    还不等她问,她先看到了,“姑娘,是任姑娘和...董姑娘。”

    谢元娘就顺着令梅指的方向望过去,任蓁蓁一身黄色的衣裙,身边是白色衣裙似仙女的董适。

    这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也难怪令梅都这么惊呀。

    谢元娘带着令梅又退回中殿里,两人躲在门后面,一直到两个人边走边说,从身旁擦肩而过,谢元娘才带着令梅出来。

    “姑娘。”令梅担心姑娘会难受,又为姑娘报不平,“任姑娘怎么可以这样?姑娘约她不出来,原来是交好了别人。”

    毕竟以前任姑娘可是只亲近姑娘的,如今难怪不找姑娘了,原来是搭上了董姑娘。

    谢元娘知道令梅误会了,此时却还不是解释的时候,“咱们跟上去看看。”

    任夫人带了儿女过来,又与董府是怎么搭上的谢元娘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任夫人会不会借机会让任显宏与董适怎么样,所以跟着董适就没有错。

    令梅只能跟上去。

    前面任蓁蓁与董适走在一起,两人并没有太多的话,一问一答,很快就容易陷入沉默,交流的并不多。

    谢元娘离的远,也能看清楚两人之间并不熟悉。

    四月,鸡鸣寺里的花都开了,树也甩了叶子,一片生机冉冉的景象。

    而在一片的花丛中,谢元娘看到了褐色直裰的任显宏亭亭而立,同他而立的是董适的兄长董施。

    这是变向的相亲吧?

    谢元娘撇嘴,看来是两府都有意了。

    此时就这么任他们见面,谢元娘眼睛盯在任显宏的身上,还真是不舒服啊。

    她沉思。

    重活一世,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吧?

    谢元娘不等那边两方碰头,就带着令梅从另一侧走了出来,她光明正大的一走出来,立马就让人看到了。

    第一个看到的,正是任显宏,他目光如水,唇角有着淡淡的笑,望着谢元娘的方向。

    他的动作,让注意他的任蓁蓁及董适看向谢元娘方向,两人的举动,才引得注意妹妹的董施最后看到谢元娘。

    董施眉头紧皱,等看到任显宏仍旧望着谢元娘的方向时,皱起的眉头又深了几分。

    谢元娘一身浅蓝色的裙衫,比金城成的闺中女子看着只是偏瘦一些,可浑身就透着一股子的江南娇弱女子的病态美来。

    放眼望去,像在雾中雨中走来的身影,带着江南的烟雨,让看着的人自觉的憋着呼吸,怕惊扰了这雨中走出来的仙人。

    珐琅做的蜻蜓落在乌黑的发髻上,发髻上再无旁的饰品,淡而如墨的女子,五官容颜一副水墨画,跃然与干净的纸上。

    几个人就这么静静的,什么也没有说,直到人走到他们身前,才恍然从梦幻中回过神来。

    “任大哥,好巧。”谢元娘对上任宏显的黑眸,两人深深对望,眸里只有彼此。

    明明只是一句再普通的问好,可就是能让人感受到两人的关系不同。

    男女之间,这代表着什么,只要有过经历过的人才明白代表着什么。

    比如董施。

    董施虽不从成亲,却有两个入眼的通房丫头,两个丫头更是精通诗词,时常一起赏月做诗。

    他往妹妹那边扫了一眼,见妹妹并没有什么神情,才略安心。

第二百二十七章:顾二即是顾远,打酱油啦

    父亲母亲那边突然要给妹妹寻亲事,看样子还很着急,董施不明白是为何,可也知道父母挑的都是家世低的人家,比如这个年轻又有才能的任显宏。

    不过今日一看,到不用他劝父母,原本他就觉得将妹妹低嫁是委屈妹妹,现在好了,任显宏与谢二郎有情妾有意,可以打屑父母的想法。

    “谢妹妹。”任宏显回礼,手心不知何竟有了汗意。

    他.....竟然在紧张。

    是因为看到了她吗?

    任显宏的心猛的跳了一下,是从来没有过的心跳,若不是怕失态,他差点没忍住去摸猛跳动的心。

    是心动。

    之前做出承诺,是因母亲那边给出来的态度,他知道不能做不守信的人,直到此时,他恍然大悟,或许当初做下承诺,并不只是为母亲的做法负责,而是他亦心动。

    “谢姐姐。”严谨死气沉沉的任蓁蓁,此时此刻也活了过来,欢喜挤到谢元娘的身前,“谢姐姐,你自己来的吗?”

    “是啊,父亲出事,我想到这边上上香,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们。”谢元娘笑着亲昵的将她耳旁的碎发别到耳后,“你们也是来上香的吧?”

    任蓁蓁的笑淡了些,“是啊,母亲过来上香,正巧遇到董夫人。”

    语罢,她还偷偷的看了董适一眼,样子生怕董适不高兴。

    而董适对上谢元娘看过来的目光,温和的笑着晗首打招呼,“二姑娘。”

    “董姑娘。”谢元娘也落落大方回应。

    两边打过招呼,谢元娘便又被任蓁蓁的话给引开了,“谢姐姐,中午也在山上用午斋饭吗?咱们一起吧。”

    “我还有事,要先回去。”谢元娘握紧着她的手,轻声安抚她的失落,“以后有机会咱们再约。”

    谢元娘当然没事,可是她知道她留下来,任夫人那边一定有事,而且她刚刚当着董家兄妹的面,已经与任显宏来了一个‘眉目传情’,相信这样做,董适是个自尊心强的人,自然知道与任家兄妹保持距离。

    何况谢元娘还有后招,她语气顿了顿,故意露出凝重的神然来,“来时路上看到顾次辅也往这边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边出了什么事。不然也不会那么大的阵势。”

    董适温和的面上笑意便是微微一僵。

    那边任显宏已经接过话,“顾次辅往这边来了?”

    怎么说任显宏也算是顾远的门生,问这个也不算唐突。

    而且,还能正大光明的搭上话。

    谢元娘笑回望他,“是啊,只是这边寺院多,也不知道他去的是哪家。”

    眼角的余光扫了董适一眼,看董适仍旧温和的装在那,心下冷笑,就装吧。

    把你的心上人抬出来,就不相信你还能有心思做旁的事情。

    谢元娘很满意这样的效果,趁着任夫人没有过来,和任家兄妹又说了几句,这才带着令梅走了。

    一直过了中殿的空堂,确定对方看不到了,谢元娘挺直的身子才软下来,左右没有人,寻了角落里坐了下来,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先前那款款而动的姿态。

    “姑娘。”令梅拧眉,她就知道姑娘刚刚的举指都是装出来的。

    暗处顾庭之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他一直尾随着谢二来到鸡鸣寺,自然也看到了谢二做的这些事,嘴角僵硬的已经忘记抽、动了。

    果然,谢二不是一般人,更不是平常的闺中女子,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来看她。

    望着在人前装成淑女,背后立马露出本性,席地而坐的谢二,顾庭之觉得自己就不该高看她。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为何谢二要撒谎说二叔在这边,这个用意他想了半响也没有猜出来。

    “大少爷。”江义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顾庭之的身后。

    顾庭之身子微微一顿。

    二叔竟然真的在鸡鸣寺。

    不理会顾庭之的惊呀,江义垂着眼帘,“二爷在圆寂大师那里等着大少爷。”

    半柱香后,顾庭之到了圆寂大师的斋房。

    他大步上前,老实的见礼,“二叔。”

    斋房里只有顾远一人,手放下手里的经书,手又捻起腕间缠着的念珠,人也不说话,闭目养神。

    偏越是这样,顾庭之越发的不安。

    二叔能知道他在这,又让江义找他过来,定是知道他尾随在谢二的身后。

    跟着女子身后,这样的举动.....二叔岂会赞同。

    顾庭之暗自己懊恼,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跟在谢二身后。

    是了,一定是答应谢休德照顾谢二,所以才会这样做。

    垂头而立的顾庭之一时懊恼,一时自责,心里的想法都表露在面上。

    顾远微微叹气,将念珠放到身旁的方几上,“你这样如何让我放心让你去关边?男子大丈夫,何时何刻都要整理好自己的心态,不言于表,不乱于心,不急于情,不动于行,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得以自此,随以此行。”

    与跟在闺中女子身后的做法相比,顾远此时更看重这一点。

    “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生死不从于天。回去将此话默写一千遍。”顾远挥手,似又想起来,补充道,“抄完之后,便起程去关边。”

    也省着回来后整日里只会跟在闺中女子身后。

    顾庭之灰头土脸的恭敬退了下去,看着外面站着的江义,他欲言又止,江义直接忽视他满脸的疑问,垂眉恭敬的侍立在原地。

    就知道等不来解释。

    顾庭之转身离去。

    江义目送着人走了,这才进斋房里回话,“.....我猜着二姑娘是那次在承恩寺发现董姑娘对您的心思,这次又见任董两家有意,才当着董姑娘的面撒谎说您在这边。”

    二爷明明是昨日就到了山上来的,又是晚上来的,根本没有人看到,那么谢二姑娘这么说,就是在说谎了。

    “她还真是无所不用。”谢远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任显宏是个不错的苗子,若是小丫头没有问题,两人到是门不错的亲事。”

第228章:谋算

    江义就又顺势把白天的事情回禀了一番,“....状元楼那边已经接了此事。”

    “她还聪明,知道此事拖不得。”顾远拿起念珠,江义知道二爷是不予再多说,悄声的退下去。

    而任夫人那边,是响午用素斋的时候,才知道谢元娘来过的事,因是在寺院里,没有男女大防,用素斋的时候都是坐在一个大殿里。

    董施笑道,“原来谢二姑娘与任兄也熟悉。”

    这话当着董夫人及任夫人的面说,可不只是字面上那么简单了,何况偏偏提这么一句。

    任夫人微微一愣,问了女儿这才知道遇到谢元娘的事,任夫人心下着急,面上又急着和董夫人解释,“往日里我常去谢府,只是二姑娘一向是个心高气傲的主,便是我们蓁蓁想靠上前也不容易,季佐又是个守规矩的,便是看到女子都要躲开,与二姑娘怎么可能熟悉。”

    董夫人淡淡的看了任夫人一眼,语气里有着警告,“府上公子是个懂规矩的,就怕旁人不懂规矩,有些事情还是避开一些的好,也省着让人误会。”

    任夫人连声道,“夫人说的正是这个理。”

    董夫人淡淡的没有再说,董家兄妹董施蹙眉,董适低头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任蓁蓁没错得母亲这样低头做小的丢人,头皮就贴到碗上了,任显宏面上神色不变,眼里却也有些对母亲作法的不赞同。

    饭后两府下山,董府的马车上,董施不明白,“妹妹如此优秀,以咱们董府的家世,什么样好人家找不到?何必非要任家?”

    “要不是看任显宏年轻有为,又有大才,任家这样的小门小户岂能凑到我跟前来。”董夫人想到夫君说的事,面带浓色,“我担心的到是任夫人太过趋炎附势,咱们董府好时你妹妹嫁过去日子到是好过,若是府上出点什么事,我怕会委屈你妹妹。”

    “母亲如何担心这个,父亲深重圣上重视,无非担心这个。”董施底气足道。

    董夫人没多说这个,反安慰自己,“任家虽小门小户,不过养出来的哥,到是不错。重礼数有教养,又有文才,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董施到没反驳这一点,任显宏确实有大才,书院里的先生们也堂堂夸赞他。

    董适坐在一旁,自始至终也没有开过口,仿佛谈论的不是她的事,董夫人看了女儿这安静的性子,越发的心疼,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

    另一边任夫人可就没有这么心平气和了,等和董家的人一分开,上了马车之后,就质问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说了什么?还有你大哥是最重规矩的,当着外人的面做了什么事,让人误会他与谢元娘熟悉?”

    母亲披头盖脸的一顿盘问,任蓁蓁缓了一会,才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谢姐姐只说过来上香,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并没有多说旁的,便是我邀她一起吃斋饭,她也没有同意,应该是有急事。大哥也只是和谢姐姐打了个招呼,并没有说旁的话,当着董家兄妹的面,母亲也说大哥是懂规矩的,大哥怎么可能做出格的事。”

    任蓁蓁想到董府高高在上的态度,挑拨道,“到是董公子为何那么说,我还挺奇怪的。董夫人又高高在上,一家人都看不起咱们家。”

    任夫人神情微微一僵,“你懂什么,那些都不重要,重要是的你大哥的未来,有一门好的岳家帮衬,能少走多少路?”

    “母亲,董家怎么会看中大哥?”

    任夫人神情略有些得意,“董家不行,还有别的人家。”

    任蓁蓁喜欢的自然是谢元娘,此时听到母亲还有旁的打算,立马警惕起来,“有旁人家相中哥哥了?”

    “是郭侍郎家,今日出门我就听到喜鹊在叫,果然有好事。”要是不来寺院,又怎么会无意间听到郭家对儿子也有好感?

    与董家相比,郭家虽是侍郎府,可是郭家的老夫人与伯爵府的老爵爷那可是亲兄妹,就凭着这样的关系,儿子若是取了郭家的姑娘,前程也不用担心了。

    这也是为何事情没有按她的计划来,儿子又没有求下董姑娘的原因,今日出府任夫人就做好了打算,算计董府的姑娘,可是当听到郭家婆子的议论后,任夫人立马就改变了想法,选择了郭家。

    任蓁蓁听到郭侍郎府,立马将事情记在了心里,想僵着这事记在心里,等回府之后好告诉兄长。

    另一边谢文惠从承恩寺赶到鸡鸣寺的时候,打听到董府与任府都已经下山了,她当场傻眼了,拉着小沙弥问,“可出了什么事?”

    小沙弥一脸茫然的摇头,“并没事情发生,女施主还有事?”

    “没有事?怎么可能没有事发生?”谢文惠错愕。

    谢文惠哪里知道任夫人改变了主意,前世的事情才没有发生。

    小沙弥被扯着衣袖,涨红了脸,还是宝枝上前来解围,小沙弥才被松开,一得到自由,立马跑开了。

    宝枝也担心的看着主子,“姑娘,二姑娘不在,时辰又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夫人那边怕是也要担心了。”

    谢文惠失神的和宝枝回了谢府,听门房说二姑娘已经回来了,谢文惠这才重新打起精神来,往静安居而去。

    一切与前世又发生了变故,谢元娘当时在不在场,是不是她做了什么?还有谢元娘与任府来往,与前世不同的态度,谢文惠的心紧张的收缩起来。

    一走进暖阁,看到里面的谢元娘,谢文惠便直问,“你今天去鸡鸣寺了没有?”

    谢元娘正端着茶,她前一刻才回到府里,就被等在门口的刘妈妈请到了静安居,茶端起来才喝了两口,谢文惠就回来了。

    迎视上谢文惠的灼灼的目光,谢元娘的直觉告诉她不能承认,她目光平静,心不慌语不虚的放下茶盏,“我今日一直在城里,并不曾出城,姐姐去郊外找我了?”

第229章:追问

    谢文惠却不信,仍旧直直的盯着她,见她目光不躲闪亦不心虚,才不确定道,“是啊,听人说有看到你出了城。”

    又为刚刚突然问的话找了台阶,“我把附近的寺院都找了个遍。”

    这样一来,落在旁人眼里,她刚刚那么问,也就成了因为找了太多的地方,才会牵怒的。

    也就能理解了。

    谢元娘眸光如一谭湖水,“劳烦姐姐了,只是不知道姐姐何事这么急着找我?”

    她窥探出谢文惠在担心什么,亦或是知道前世在寺院里发生了什么,而今生发生了变故是不是她引起的?紧张她是不是重生的?

    在知晓谢文惠是重生的之后,面对谢文惠的紧张和担忧,谢元娘已经能分清楚这样的感受了,正如之前她的那种感觉一样。

    只是既然让她先偷窥到彼此都是重生的,她便不能让谢文惠发现她是重生的。

    谢文惠这边虽不信,不过见谢元娘又不似说假话,这才道,“是父亲的事,你不在府中,我才和母亲说去寻你。”

    孔氏之前没有出声,是见长女心情不好,此时见小女儿质问长女,也接过话,“你也刚回来,事情还没有和你说,正巧你姐姐也回来了,也和你说说。”

    孔氏三言两语的把事情起因说了,“......有人诬告你父亲,你外祖家那边又远水救不了近火,眼下你二叔又没有这个能力,平日里那些权势的人家,交往也不过是面上的,真有了事也都躲的远远的,哪里会有人帮忙,现在也只能让你去状元楼那边说说,让他们帮忙。”

    “打小你父亲就疼你,偏宠着你,之前让你给你外祖家写信你不写,现在有好的办法不用求人,你总不会舍不得向状元楼提要求吧?”

    “平日里我是常训你,可哪一次你想做什么拦着你了?还不是宠着你?你对我这个做母亲的有偏见我都能理解也能接受,眼下却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我知道你说这些你不爱听,平日里你要是把我说的听进去,也不会像今日这样不懂规矩。你父亲被人诬告,定是得罪了什么人,他平日里为人心善,又多偏让着旁人,怕还不知道是不是你在外面惹的祸,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是把你父亲先救出来在说。”

    “救出来又有何用?总要为父亲洗脱嫌疑才行,不然父亲的官也不用当了。”谢元娘一直等到母亲说完了,这才开口。

    孔氏误会了,“你这是不同意了?舍不得状元楼的福利了?谢元娘,那是你父亲,不是外人。”

    “夫人先消消火气,二姑娘许不是这个意思。”刘妈妈在一旁劝着。

    谢文惠面似在帮谢元娘说话,却也是将她架到了火上,“是啊,刘妈妈说的在理。母亲先别急,您也说了那是父亲不是外人,元娘一定会同意的。”

    只要谢元娘不同意,那就是不孝。

    这是把人逼上梁山,不同意也得同意。

    换成谢元娘前世的性子,定会大闹一场,谢文惠也在等着她闹。

    刘妈妈看的真切,心里后悔刚刚那么劝夫人,现在到是好,大姑娘这么一说,二姑娘的倔强脾气,可不是要闹起来了。

    她们这么一做,是适得其返啊。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谢元娘的身上,没有人再开口,都盯着她,备受瞩目,谢元娘笑了,“母亲误会了,我并不是不愿意。”

    她这一开口,孔氏就又急了,“你这又是狡辩,既然不是不愿意,还说这些做什么?”

    “母亲,妹妹许是有苦衷。”谢文惠温和的在一旁劝着,一边又似焦急道,“元娘,你快和母亲说你同意了,不要再闹脾气。”

    戚!真虚伪。

    前世她怎么就没看明白,重生回来后又当成心疼她呢?

    谢元娘真庆幸自己的眼睛没有瞎到底,重活一世,终于看清楚谢文惠的真面目,不过她不急,一沉默下来,孔氏反而越发的恼了。

    “谢元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狠的心,你还是人吗?”

    “夫人。”

    “母亲。”

    骂自己的儿女骂的这么重,谢文惠也是心一惊,觉得她有些把事情闹大了,又一边后悔眼下不是与谢元娘计较的时候,谢府里荣耀才是重要的。

    “母亲,元娘一向嘴硬心软,您私下里常说这性子像极了您。”谢文惠急声劝着,怕母亲只顾着针对谢元娘,变向的提起她眼前重要的事,“父亲即是被冤枉的,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听到丈夫,孔氏的怒火才熄了些。

    眼睛却仍旧直直的盯着谢元娘。

    谢元娘一直很平静,平静的将屋里的三人举指神态都收入眼底,谢文惠很矛盾,明明逼她没有退路,可见母亲真的动怒了,又怕惹怒她,谢元娘唯一能想到她这么做的原因,也就是希望谢府了,无力不起早,她也是谢府的女儿。

    至于刘妈妈,是又担心又焦急,却没有办法,回想这些年来,似乎只要母亲针对她,刘妈妈都会在一旁劝着,按理说刘妈妈是母亲最信任的人,又如何担心她一个做女儿的好坏呢,毕竟母亲都不在乎。

    谢元娘想到这,眸子微顿,除非是有什么忌讳的事情,又与她有关,所以刘妈妈才会这么忌讳她。

    与外祖家那边有关吗?

    想到她出生在外面,谢元娘更觉得千丝万缕,与这个有关了。

    至于母亲,她只轻淡的两句话,就立马误会她不愿意,可见多年来积怨已经深,但是母女之间哪里有隔夜的仇呢,除非是极厌恶她。

    这又是为何?

    “元娘,你莫伤心,母亲也是心极,话才说的重了些。”暖阁里极为安静,谢元娘不说话,众人反而心里越发的不安。

    孔氏后悔又拉不下面子,刘妈妈是个下人不好开口,也只有谢文惠出头了,谢文惠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暗恼,每次都要哄着谢元娘,做了那么多,最后还是她要低头。

第230章:丑态

    谢元娘知道差不多了,几个人的各种丑态了出的差不多了,才道“我刚刚要说话,母亲一直打断,弄的我也说不完,母亲误会我了,今天我出府并不是出去玩,就是为了父亲的事,我已经和状元楼那边打过了招呼,让他们帮忙,而且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也见到了父亲。”

    “你怎么不早说?”孔氏激动事情解决了,又忍不住埋怨。

    谢元娘别有深意的看过去,“我才也说了,我想说,可是母亲几次都打断我的话,我就是想说也没有机会。”

    孔氏臊的脸乍青乍红,噎的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谢文惠也如嗓子处卡了东西,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微张着嘴。

    谢元娘哪里容谢文惠在这里捞功劳,不用想也知道是谢文惠出的主意,便对她笑了笑,“还是姐姐了解我,知道我是心软的。”

    谢文惠半响才找到自己的知觉,强撑出一抹笑来,却什么也没有说。

    是的。

    又失算了,没有捞到功劳不说,甚至刚刚出的丑态,也可能是谢元娘故意要这样做的,不然她要是想说,谁又能捂着她的嘴拦着?

    “老爷那边还好吧?”刘妈妈的话才免了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继下去。

    谢元娘晗首,“父亲很好,让我们不必担心他,也不让我找状元楼,他说是被人诬陷的,总不会真的坐实他的罪名,可是我不放心,仍旧求了状元楼帮忙。到不曾想母亲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甚至做了一抹害羞的神色来,“昨晚我就想到了这事,只是不知道状元楼那边会不会应下,所以也没敢和母亲先说。”

    说到这,她又露了委屈来,“不过说这些都不重要了,在母亲的眼里,我一直不是好的。”

    她起身,福了福身子,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

    屋子里孔氏面对着大女儿,两人看着彼此,良久也没有人先开口。

    刘妈妈心里也着急,这下好了,二姑娘对夫人的积怨又多了一分。

    回到青山院的谢元娘,通体舒畅了。

    算计她,在她身上谋好处,还得看脑子够不够用。

    今日先是挑了谢文惠的侥幸心里,又让母亲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日后总会让她们对她和蔼点,相信她也能过上一段平静的日子。

    谢元娘一战战两,心情大好,响午又没有吃东西,便让令梅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令梅早就饿了,一直等着姑娘从静安院回来,听了这个立马就去了厨房。

    不过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还一脸的气愤。

    “姑娘,厨房那边说这几日老爷出事,夫人交代平日里不要往外跑,所以府上的菜也是外面送进来的,只送三餐用的,并没有多余的,姑娘响午饭菜过了,只能拿些点心先垫垫,等到晚上一起吃。”

    谢元娘到不计较这些,“我记得表哥走的时候留了五百两银子给我,你取几两出来找福伯让他在咱们院里给搭一个小厨房,以后过了饭时,就在小厨房自己做吃的。”

    前世嫁进顾府,谢元娘在吃住行上,可从来没有委屈过,甚至享受着在谢府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日子。

    反正她怎么做都是错,干什么还委屈自己。

    令梅一听拿银子舍不得了,“姑娘,那可是五百两,真要拿些出来用?”

    “是状元楼那日表哥赢来的,也不算是自己的钱,拿出来用还心疼什么,再说有了小厨房,也可以做些自己爱吃的。”谢元娘把胳膊伸出去,“看看瘦的。”

    这话让刚走进来的醉冬听了,都忍俊不禁的笑了,“姑娘这是纤弱。”

    谢元娘脸也不红,“虽然身上的肉厚,可只能怪我骨头小,也不是我胖啊。”

    令梅也笑了,“那奴婢现在就去找福伯。”

    姑娘连装可怜都做出来了,总不能再心疼那几两银子。

    令梅去忙了,谢元娘靠在软榻里,“是不是寒雪打听出来什么了?”

    “寒雪看到言心在打听姑娘的事。”醉冬小声道,面色犹豫。

    大姑娘一直盯着主子,亲姐妹之间这样做确实有些说不能,又不是庶嫡的姐妹,而是一母双胞的姐妹。

    “这个我知道了,让寒雪注意着言心的举动,看看她平日里在做些什么。”以前不懂,现在谢元娘也知道谢文惠为何盯着她,到不担心这个,反而很好奇重生回来之后,谢文惠都做了些什么。

    醉冬见主子心里有数,便放下心来。

    青山院这边要搭小厨房的事,福伯得了信之后,就去回了孔氏,孔氏原还有些愧疚之前冤枉小女儿,现在一听不问她直接找福伯,就火气大道,“她有银子就让她弄去,左右眼里也没有我,爱做什么便做什么。”

    福伯隔着帘子站在外面,听到夫人的话应声退了下去,不多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发现是刘妈妈,这才停下来。

    “这几日夫人心情不好,老爷出事,所以对二姑娘那边才严厉了些,你是府里的老人,又是老爷身边的人,要多帮着照顾一下才是。”刘妈妈的态度诚恳,两人都是夫人及老爷身边亲近的人,按理说刘妈妈在福伯面前没有必要放低姿试,可她偏偏这样做了。

    福伯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年予五十,平日里放少,又常常沉默,若不是府里的总管,极少能让人注意到还有这么一个人。

    他态度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语气也一惯的语调,“您放心吧,咱们做下人的,只盼着主子们好。”

    没有说旁的,却也保证不会像老爷告状,刘妈妈放心了。

    又道了谢,两人才分开。

    青山院的小厨房当天就搭了起来,只是还不能用,要明天才能用,晚上去静安居用晚饭时,孔氏冷着脸,并没有因为夫君的事要解决了而露出轻快的神情。

    谢元娘知道这冷着脸是冲着她来的,她直接忽视,反而是谢文惠提起了小厨房的事,透着打趣的味道,“你这些年没少攒私房钱,府里就这么几口人,你还要花那个闲钱搭个小厨房。”

第231章::修复

    “还不是大厨房那边说过了饭时就不能做吃的,姐姐也知道我是个嘴挑的,哪里能让自己饿着肚子。”既然有机会,谢元娘当然要上眼药。

    谢文惠微微一愣,随即道,“这些个下人,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哪有主子吃东西还要和他们看时辰的。”

    刘妈妈忙道,“这几日府上有事,不让他们出府买菜,怕是因为这样才为难了二姑娘,奴婢过会儿就去训她们。”

    孔氏见长女与刘妈妈都一口了,知道不能再沉不作声,不情愿的开口道,“查一下是哪个奴才,直接发卖了。”

    这也算是堵上了小女儿要吃东西被厨房为难的事,将来也传不出什么话来。

    孔氏心里明白长女及刘妈妈的用意,可心里就是不甘,总觉得是小女儿事多,别人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事情?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饭后,孔氏留了两个女儿说话,“你要搭小厨房,也是大厨房那边刁难,你姐姐也说了,府上就这么几口人,你在单独开火,让外人怎么看?搭小厨房的银子我出,日后你还是在大厨房那边吃。”

    刘妈妈早就有了准备,将准备好的银子拿了上来,递到了令梅的手里,令梅不敢犹豫的接过了银子。

    谢元娘无意在这上面争辩,左右到时想在哪里吃还是看自己的,但是给的银子不收白不收,也不会拒绝。

    孔氏只当她是应下了,心里的这口气才顺了,也没有再客套,挥手让两人回去休息了。

    回去的路上,谢文惠问,“妹妹是不是怪白日里姐姐没有站在你那边?”

    “姐姐想多了。”

    “这些日子,妹妹不与我亲近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妹妹误会或者恼了?”谢文惠停了下来,月色下,看不清她的神情,却能感受到她在直直的盯着你看,“妹妹,咱们是双胞胎,打小你就亲近我,什么事都和我说,你现姐姐却觉得你很陌生,变的越来越不像你了。”

    这又是打亲情牌?

    谢元娘停下来,由着她打量,望向夜空里的星辉,“姐姐说我变了,在我看来变的却是姐姐。现在看来,不是谁变了,只是我们都长大了。”

    长大了,懂得了,有时候的关心并不是关心,可能是一把会要了你命的刀。

    “是啊,长大了。”谢文惠也想到了。

    前世谢元娘已经与顾庭之订了亲,今生有了变故,或许因为这样,前世很多谢元娘没有参与的事情,今生有了她的参与,才变的与前世的结果不一样。

    谢文惠一时之间觉得她该想开,又时之间又觉得不甘心。

    心里的感觉复杂,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

    话谈到一半,姐妹二人便分开了。

    顾府那边,顾庭之把二叔罚写的话写完之后,恭敬去了竹笙居的书房,厚厚的抄纸放到桌子上,顾庭之又规矩的站好。

    顾远并没有看,目光也没有从手里的帐册上移开,人也不开口。

    他不开口,顾庭之便规矩的站立不敢动。

    近一柱香的时间过去,顾远方放下手里的帐册,抬眸,“明日起启去边关,今日去你母亲那里陪她用晚饭说说话。”

    顾庭之恭敬道,“是。”

    等从书房里退出来,这才暗呼口气出来。

    江义侍立在书房外,看了大公子的动作,又慢慢垂下眸子。

    细春闱的事情闹出来之后,过了近十天,金陵城似乎才又从沉睡中醒了过来,有了热闹与喧哗。

    关于春闱泄题案那边,杨府到是被摘了出来,春闱‘通关节’是礼部尚书做的,杨侍郎并不知情,只是杨侍郎的儿子被取消了贡生的资格,日后永不可参加春闱。

    这也算是虚惊一场,不管怎么说,杨府没有出事,只是一个庶子没有了举子的名额,也不算什么大事。

    杨老人那边纵然再疼爱庶长孙,也没敢为此再闹腾,甚至杨侍郎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长子绑在院中打了五十鞭子,身上血肉模糊,才让人抬屋里去。

    杨老夫人没有闹,便是府上的姨娘也没有闹。

    最高兴的莫过于杨夫人,马上就又与金陵城里的人走动起来,最后大家看似并不热络,杨夫人也知道是受人厌了,只能又躲在府中。

    谢父这边终于有消息了,是刑部的人又一次来了谢府,把在做粗使丫头的长玉抓走了。

    孔氏这一惊一吓,等缓过神来时,才低呼道,“一定是长玉心怀恨意,所以才诬告你父亲的,书房里外人怎么可能进去,一定是长玉进去了,一定是这样。”

    又想到长玉曾是她身边的丫头,孔氏愧疚不已,“是我害了老爷。”

    她竟还在怨别人。

    刘妈妈只能劝着,孔氏哭了一场,精神头却也比之前好了,“恶有恶报,坏人想逃之法外,做梦。老爷终于可以出来了。”

    果不其然,当天上午长玉被抓走,下午谢父就被放了出来,人除了胡子长点之外,看着精神也不错。

    孔氏看到丈夫归来,喜极而泣,便是谢文惠也红了眼圈,鸣哥一直也没有被从族学里接回来,直到知道谢父没事了,孔氏才让人接儿子回来,此时鸣哥虽然板着一张小脸克制着自己像个大人,可红红的眼圈还是出卖了他。

    只有谢元娘平静而淡然的站在那,双眼含眸,为父亲回来而高兴。

    谢父不是糊涂人,对着小女儿点头,父女两个纵然没有说话,可是一个眼神就够了。

    这样的默契,自然也落在了别人的眼里。

    谢文惠眼里涌着嫉妒,明明是她提出来的,可谢元娘就是早她一步先出府,一个人把好处都占了,如此一来,父亲眼里感谢的自然也就只有谢元娘一个人,到是她们在府里担心这些日子,反而白担心了,一句好话也没有劳到。

    谢父坐在花厅的主座上正在说着,“你们是女子妇孺,世人多阿谀奉承,我原就是个五品的主事,出了事之后,躲还来不急,哪里会出面帮忙。二弟那边怎么样?给他通信说我回来了吗?”

第232章:夫妻

    孔氏一僵。

    谢元娘接过话,“父亲,我已经让人给二叔送信了,二叔知道您没事,就回衙门当差了。你今日归来,我猜着二叔晚上就会过来看您。”

    谢父笑道,“还是元娘想的周到。”

    孔氏心就是一堵,难不成在丈夫眼里,她们想的就不周到的?四处想办法救他不对,又没有通知二房,怎么说来说去都是错呢?

    谢父浑然不觉已经惹恼了妻子,还笑着扭头道,“晚上让厨房多做几个小菜,我和二弟也喝一口。”

    孔氏想吵也会不挑这个时候,笑的勉强,却还要装出一副贤惠的样子,“这个不用老爷惦记,我已经吩咐厨房那边每天都备着食材了,刚刚一听老爷回来,我立马就让人再出去买菜,老爷回来要庆祝一番,二弟那边帮着跑前跑后,也要好好谢谢才是。”

    谢父笑道,“还是夫人知我。”

    孔氏眼里的笑意浓了。

    谢父又说了这两日在大牢里是怎么过的,又道出长玉怀恨在心而报复她,至于怎么想到这一点,谢父觉得背后还有人,虽然没有抓出来,但谢父的罪名给洗脱掉了。

    孔氏却一脸的忧心,“背后之人为何针对老爷?纵没有日日防贼的道理,眼下如何是好?”

    又突然埋怨起来,“早知道元娘当时和状元楼说时,就要让他们把背后之人抓出来,而不是只救你父亲,白白一个机会就这么浪费掉了。”

    坐在房中也会有无妄之灾。

    谢元娘就知道会这样,她淡淡道,“是女儿想的不周到,日后有这样的事,只能劳烦母亲出面了。”

    孔氏脸色就是一噎。

    她哪里有那个能耐求到状元楼?

    这丫头不就是在贬低她这个吗?

    谢父原是不满妻子的话,不等出声呵斥就听到了小女儿的反驳,待听出话里提的意义,差点就忍不住笑出来,父女两的目光对上,看着还在挤眼睛的女儿,谢父无奈的摇头笑了。

    她个促狭鬼。

    谢文惠面容发僵,面上还要劝着母亲,“元娘也是年轻,母亲担心父亲,也不急于一时,到不如让外祖父那边帮帮忙,查一查背后之人。”

    她心里更担心的是万一真是因为她见苏家女眷而引起的,那要怎么办?

    原想巴结上董府,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可是那日在寺庙里根本就没有遇到董家与任家,她也怒力的回忆着前世的事情,可是关于董家和任家的实在是太小了,或者说是她关注的少,直到后来任显宏年轻轻成了侍郎,她才注意到任家。

    现在董家与任家马上就要订亲,她要怎么做才能与董适走近,甚至在董府出事前而在董府里找出刘将军平反的证据来?

    “惠姐?”听到有人叫她她才抬起头来,正对上谢父担心的眸子,“惠姐,你没事吧?”

    “老爷出事的这些天,惠姐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一直到处奔走想办法。”孔氏立马夸起长女来,“这些日子府中接连出事,惠姐一日日的瘦下去。”

    谢父听了也担心的看着女儿,“惠姐看着是瘦了,是为父让你们担心了。元娘也是,状元楼得来的福利为了为父用了,你们都是好孩子。”

    谢文惠愣了一下,又笑了,“都是一家人,父亲说这些让我们做儿女的如何不惭愧。”

    她就知道只要夸人,就离不开谢元娘。

    开始谢文惠还会不功,活了两世,凭什么疼谢元娘,只是经历了几次事情之后,谢文惠都不得不佩服谢元娘的好运,那么父亲舅家偏疼她,她到也觉得理所当然了。

    谢父面上的幸福之色是真的,“都说有儿万事足,我看这话不对,是有女万事足,我这一对双胞女儿,大女儿恬静懂事,小女儿又活泼惹人爱,拿出来哪个不羡慕我?”’

    孔氏笑道,“老爷,鸣哥可还坐在一旁呢,也不怕儿子吃醋。”

    “姐姐们是好的,到是我是家里的男子,却没有帮上忙,还是事后才知道。”鸣哥一脸的愧疚,低下头。

    孔氏心疼了,忙招手让儿子到身边来,搂在怀里解释了一番,谢父也在一旁说,鸣哥面上的失落之色才淡了些。

    一家人其乐融融,谢元娘喜欢这样,眼下也将母亲与谢文惠的算计摆好在外面不去多想,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

    晚上,谢二老爷一家来了大房这边用晚饭,兄弟两个喝了不少的酒,谢父也很高兴,女眷这边,自从谢休德远走边关之后,玉姐与大房走运的都少了,而阮氏更是无事从不来大房。

    晚上休息,醉冬从外面进来,说离子刚刚又来过这边,说明日要去边关,问她还有没有要捎的信或者东西。

    谢元娘把写给大哥的信拿了出来,又想了想,从床头的柜子里翻了一个荷包来,青锦面绣着翠竹,谢元娘的女红并不怎么好,这些荷包是她重生回来之前绣的,更是惨不忍睹,她想了想还是将荷包与信放到了一起,而荷包里还塞了一百两的银子。

    让醉冬将这些东西给离子送去,谢元娘才躺下。

    看到绣的分不出模样的荷包,谢元娘不由得又陷入了回忆。

    前世退入顾府之后,她每天跟在婆婆身边,慢慢的女红也上手了,虽然十指不在扎的红肿,可是仍旧绣不好,绣出来的女红拿出去也会被人笑话。

    记忆最深的一次便是衡哥一直嚷嚷着别人有母亲绣的荷包,只有他没有,谢元娘看着衡哥委屈的小脸,终是下了决心绣了一个荷花的,长子湛哥虽没有说,可眼里的期盼也是骗不了人的,谢元娘也给湛哥绣了个对着翠竹的。

    绣的荷包远远看上去像大饼,翠竹的还好一些,毕竟常绣,可远远的看着还是像一群鱼。

    谢元娘记得她递给两个儿子时,自己都不敢抬头看儿子们的目光,到是两个儿子一点也不嫌弃,甚至每天戴在身上。

    谢元娘又叮嘱两人不许对外人说是她绣的,两人也应下了。

第233章:与前世相似

    结果隔了不几天,谢元娘就听到湛哥把小叔叔院里的大丫头梦林给打了,半边脸都打肿了,小叔叔对湛哥动了家法,湛哥也没说出为什么,还是湛哥身边的小厮说梦林把少夫人做给小公子的荷包烧了,湛哥才动了怒的。

    谢元娘知道这事,也是小叔叔亲自过来找她,说了湛哥被他冤枉动了家法的事,向她道歉,谢元娘当时惊吓到了,她也是这时才知道湛哥珍贵那荷包之事。

    正当她暗下里再拿起绣针给湛哥再做一个荷包时,衡哥那边出事了,在族学里把一个孩子打的头破出了血不说,还跑到人家把人家晒在院子里的衣衫都给剪破了,事情闹到了府上,惊动了老祖宗、婆婆,谢元娘才知道这事。

    问清原由,原来是族学里那孩子嘲笑衡哥戴的荷包丑,衡哥不理会,而在骑术课的时候,衡哥珍视荷包所丢了掉了,所以摘下来放在衣袍那里,哪知道被那几个捣蛋的孩子给偷出来剪破了,衡哥发现时其中一个孩子正在剪,衡哥就把对方额头打破,又跑人家去了。

    事情闹这么大,顾庭之做为父亲,直接就要动家法,是小叔叔赶回来拦下来,先是当面给对方赔礼,又让人按三倍的价钱赔了折损的东西,次日还让衡哥到族学那边当着众人的面道歉,这事才算是过去。

    而在府中这边,小叔叔并没有对衡哥严厉,反而是心疼的讲了道理,还训斥了当着外人面就要动家法的顾庭之,谢元娘原本对顾庭之的愤愤之色,也退了下去,只顾着心疼两个儿子了。

    她熬了一夜,又重新做了两个荷包,亲手给两个儿子戴上,看到儿子们面上的欢喜,谢元娘直到此时回忆起来,心里都酸酸的。

    她自己活的失败不说,母亲做的也失败。

    不过又想起后来衡哥偷偷对她说叔父虽然给那几家人赔礼道歉了,可是过了不久,那几家人的孩子就被族学那边退学了,至于原因谁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衡哥说他就是知道是叔父做的。

    黑暗里,谢元娘唇角边勾了抹笑,前世过的悲惨,可也有幸福快乐的时候,人生就是这般,有时并不是你眼中看到的那样。

    月色透着窗纸射了进来,室内一片寂静。

    次日顾庭之这边离开金陵城时,与离子汇合,顾庭之了他身后背着的包裹一眼,到了嘴边的话,想到昨日二叔的处罚就又咽了下去,谢二给谢休德带什么东西又和他没有关系。

    十日后,顾庭之日夜兼程的赶到了边关,谢休德被晒黑了,风吹的皮肤也粗糙了很多,可是精神却比在金陵的时候还好,训练完之后,就直奔向顾庭之的营房。

    八人住的营房里,除了顾庭之与谢休德,还有五个人,后来蒋才被顾家送来,这样一来,三个人在边关又遇到了。

    蒋才来的时候,顾庭之不在,谢休德的出身低,蒋才开始摆了两天的爵爷架子,可是等训练几天之后,累成了狗,蒋才小爵爷的性子也没了,甚至与谢休德私下里偷偷打过一架之后,两人脾气对上,到成了勾肩搭背的兄弟了。

    顾庭之在营房里看到两人亲近的走进来,微微一愣,谢休德到有几分的不好意思,蒋才干脆冷哼一声,看也没看顾庭之一眼。

    谢休德还惦记着家里,不等他说,顾庭之就将离子带回来的包袱丢给他,“离子留在了城里,这是他从你家中带来的。”

    “谢了。”谢休德接过包袱就忍不住打开,先是把叠在一起的几封信打开一一的看了,他眼圈有些红,嘴里还叨咕着,“元娘这丫头,就她鬼灵精怪。”

    蒋才虽然在铺上躺着,耳边和眼睛可一直瞄着谢休德这边,听到谢休德说起谢二,身子又往谢休德这边挪了挪,似无意的问,“谢二也给你写信了?”

    另一边顾庭之虽然在换衣袍,耳朵也不知不觉的大部分了过来。

    听到人元娘,谢休德的话也多了起来,“还写了两封呢,说一封装不下,只能装两封,这丫头长大了,不用我担心了。”

    放下手中的信,他在包袱里翻了翻,拿出那个青锦绣翠竹的荷包,忍俊不禁,“这丫头,女红可不怎么样,将来看谁会娶她,我一会儿回信得叮嘱她一下。”

    蒋才的眼睛亮了,盯着荷包,眼睛闪闪发亮,明明想要,却又心口中不一道,“手艺确实不怎么样,也就送给自家的兄长才会有人要,换成外人,哪里会收这么丑的东西。”

    他又伸手去摸,被谢休德躲开,他脸不红气不喘道,“我想看看绣的什么?是鱼群还是竹子?”

    谢休德小心翼翼的将荷包挂在腰上,看得出来荷包对他的珍贵,“哪有绿色的鱼,是翠竹。”

    蒋才哈哈的笑了,“竹子竟然是这样的,小爷算是见识了。”

    妹妹的女红被嘲笑了,谢休德也不恼,这些天接触下来,他也发现了,这位小爵爷嘴不好,可心却最好又善良,便是顶着爵爷的身份,和小兵在一起也从不欺负人,到比那些勋贵人家出来的,私下里端架子摆谱的不知道强多少倍。

    他将荷包戴好,才回道,“你不知道元娘那丫头从小就傲气,她天生有才华,平日里只喜欢笔墨这些东西,平日里对兄弟姐妹也像只骄傲的孔雀扬着下巴,傲娇的不得了。可我知道她心地最善良,她知道自己女红不好,面上装出不在意,可私下里总是偷偷的练细,手指都戳红肿的不好拿笔墨,在女红上没有天赋,可她仍旧在努力。”

    谢休德手握着荷包,示意蒋才看,“她一向心高气傲,这么丑的东西按她的性子自是藏起来,不让人看到,也省着被人嘲弄,可她还是送给了我,这份心意就是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

    蒋才之前面上还带着的嘻哈笑容不知不觉退了下去,目光灼灼的盯着谢休德腰上挂着的荷包,“那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是香草?”

第234章:看戏

    一直听着这边动静的顾庭之在换好衣袍之后,也看了过来,注视着谢休德腰间的荷包。

    谢休德听到蒋才提醒,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还没有看荷包里放了什么,他抽开荷面口,发现里面是张纸,等抽、出来之后,才发现是一张百两的银票。

    谢休德愣住了,从小到大,不要说他,就是府中这样大面额的银票也没有几张,他更是没有看过。

    蒋才和顾庭之皆愣了。

    蒋才先笑出来,趴在床铺上手锤着床,“哈哈哈,还真是谢二的作风。不过她的私房钱到是多,一出手就是一百两。”

    想到当初谢二算计他,为了二百两银子,他被杨府给打了一顿,蒋才哼了哼,果然偏心。

    顾庭之的眸子看到银票时,眸里也闪过一抹笑意,与闺中的女子不同,谢二总是给人意外。

    谢休德久久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只觉得手里的银票格外的烫手,“这....这丫头....”

    鼻子酸酸的,却只说这三个字,便不作声了。

    蒋才觉得好笑,可是笑着笑着,看着谢休德的反应,心里竟也有些酸酸的,滋生出一丝的羡慕来。

    顾庭之已经收回了目光,他叠着换下来的衣袍,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个荷包,青锦绣着翠竹,颜色就不搭,两个异端的颜色搭在一起,格外的醒目。

    可莫名的,顾庭之便觉得那荷包却比他见过的都好看。

    边关的事情谢元娘不知道,不过这几日父亲恢复差事之后,先是金陵城里传出户部郭侍郎府给女儿看亲相中了小户人家的公子,具体是哪家没有人知道,可这事却议论的格外热闹。

    这几天王薄言小肥子从外祖家回来,第一时间找谢元娘来玩。

    两人靠在谢元娘院子里的槐树下面喝茶,有树荫挡着,微风轻轻袭来,已经进入了五月,天气热了,这样的风让人感觉很舒服。

    王小胖子嘴里塞满了点心,“我是回来才听说你们家出的事,都怪我,早些回来好了。”

    “我这次往你这边送贴子,还给任妹妹送了贴子邀她一起来探望你,她回贴说府中有事推辞了。”王小胖子拧着眉,“送贴子来的是她身边的丫头还有一个婆子,背着那个婆子,她的丫头捎话给我说她们姑娘写信都有夫人盯着,日后见了面再解释。我看根本就是任夫人势力眼,所以才拦着不让任妹妹与你交往。”

    谢元娘理解任蓁蓁,想着定是上次在寺庙里遇到,让任夫人现在才看着她越发的紧了,这边两人说着话,刘妈妈来了。

    刘妈妈先是见了礼,这才道明来意,“贾侯府来人了,夫人请二姑娘过去见客。”

    贾侯府?

    前世谢文惠的婆家?

    谢元娘对上刘妈妈的目光,发现刘妈妈目光躲闪,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我这边有客人,总不能把客人扔下,妈妈去和母亲说一声,我便不过去了。”

    若是没有发现谢文惠是重生的,贾侯府上门,谢元娘还真会出面阻拦贾侯府的亲事,如今怕是不用她出手,谢文惠也不会让自己嫁进贾侯府。

    那么面对贾侯府高门大户的提亲,母亲不会拒绝,谢文惠不同意,以母亲对她的疼爱也不会强迫,可母亲定不会甘心失去贾侯府这样好的亲家。

    所以最后定会找出一个顶上的人,应该就是她了吧?

    谢元娘不过转念的功夫,就把其间的利弊分析出来了,自然更不会去见贾侯府的人。

    前世贾侯府出事可不是小事情,谢文惠前世能安然的脱身出来,还是她求了小叔叔,小叔叔帮忙才以‘外嫁女不同罪’的理由让谢文惠归了娘家。

    今生她没有嫁进顾府,若转嫁进贾侯府,等出了事便是父亲有心救她,也没有那个能力。

    刘妈妈面露为难,“这....贾夫人还在等着,要不二姑娘去去便回来?王姑娘想来也能理解。”

    王小胖子接到谢元娘的目光,立马扬起下巴,“谢大人虽是五品的官,可府中也不能乱了规矩,哪有将客人扔下的道理,信不信我告诉我父亲让他参谢大人一个内宅混乱之名?”

    这就是王小胖子的作风,张口闭口就是参人。

    刘妈妈到没被吓到,可也不敢真的得罪这个王姑娘,何况二姑娘的脾气她也了解,只要是决定的事,旁人也劝不了,只能回静安居去回话了。

    王小胖子看到人走了,立马小声道,“你母亲那边不会动怒吧?”

    “不会。”动怒也不怕。

    王小胖子这才放心,又指着点心问是怎么做的,这点心是谢元娘用鸡蛋煎出来的饼,软软的又像饼一样,却可以当做点心吃,谢元娘就把做的法子告诉了她。

    “这么简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王小胖子觉得她也会做了。

    “内宅的女子,最做的就是时间,闲着无事自己瞎琢磨的。”谢元娘喜欢吃,现在又有了小厨房,这几日没事她就自己试着研究些小点心。

    王小胖言很激动,直说回家也要露一手,让家里人看看。

    静安居那边,上首的椅子上坐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衣着华丽又不失贵气,人微微的,看着很和蔼。

    说起话来也软软的,“二姑娘有客便让她招待客人吧,我也听人说过王御史家的姑娘极喜欢你们府上的二姑娘。”

    孔氏见贾夫人没有生气,也暗松了口气,一副为难的样子,“都是我把她宠坏了,不过谁让她有才气,打小我们家老爷就喜欢她,当成男孩子养,她也算争气,没有让人白疼,状元楼一闯成名,便是我家老爷这次出事,也多亏了她在状元楼那边得来的福利。”

    贾夫人声音软似棉花,“难为二姑娘小小年岁,就能担得起这样的大任,夫人也是有福气,能生养了两个好女儿,能被人称为金陵双姝,大姑娘也不差。性子柔和,看了我就喜欢。”

    贾夫人说着,一边对谢文惠招手,谢文惠浑身一僵,还是低头走了过去,她的举动落在旁人眼里,只当做是害羞了,却哪里知道谢文惠见到贾家人时的紧张和恨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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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大人易折腰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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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穿书后我活成了戏精女配》为了甩掉悲惨女配的人生,夏千遇每天都在努力的恭维男主对女主的爱慕。
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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