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目地
谢元娘可不相信是真的。
徐婉不喜欢她,又怎么会看上四哥,自然是有别的目地。
可不管是什么目地,徐婉的丫头过来,谢元娘便只能这么说,正常人谁不会这么想?
“奴婢见过孔姑娘。”小丫头也没有料到谢元娘会这样做,给吓到了,“刚刚在地上捡到了这个,奴婢又正巧认出了孔公子,就觉得可能是孔公子的,所以才过来,我家姑娘并不知道。”
小丫头谎乱间把手里的荷包递了出来。
“四哥,是你的吗?”她想说谎,谢元娘就顺着她来。
孔澄摇头,“你什么时候看我戴过那种东西?”
众人静观其变,只看着谢元娘出招。
谢元娘扭头看那小丫头要收拾荷包的动作,“这荷包怎么像我的,你拿我来看看。”
她这么说,小丫头并没有递荷包,反而还要收起来。
江义收到自家主子的示意,直接将她的手按住,一边把荷包抢了过来,递到了谢元娘的面前。
谢元娘接过来,打量着上面的针线,“真是好针线,你说是在这里捡到的?”
小丫头不明白为何问这个,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谢元娘抬眉,“你说你家姑娘不知道?”
小丫头点头。
“那你走开这么久,你家姑娘不急?”
小丫头被问住了。
谢元娘站起身来,看了江义一眼,江义明白了,所以等谢元娘出了隔间,小丫头仍旧被江义给押在原地。
顾远起身,弹了弹了袍子,“把嘴堵上。”
丢下话走了。
留下的众人:.....堵嘴,这又是什么意思?
江义却在小丫头叫出来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东西将人嘴塞住了。
孔澄起身,叫着砚姐,“走,看热闹去。”
砚姐起身跟上了,他还在教育道,“你好好学学你姐姐,今天也教教你。”
跟在后面的白品:.....好吧,这是一个比一个不怕事。
谢元娘透过挂起来的帘子,很容易就找到了最里面隔间里的徐婉。
徐婉看到谢元娘过来先是一惊,不过马上就安定下来,“原来是顾二夫人,难得的巧。”
“怎么可能巧呢。”谢元娘举起手里的荷包和徐婉看时,顾二几人已经过来了,只听她道,“这是你让你的丫头送过去的吧?误以为是我四哥的对吧?不过好像弄错了,这不是我四哥的。”
徐婉看到顾远几个过来,吓了一跳,可是立马就又笑了,她怕什么,顾远早就不是次辅了,只是一个普通人。
徐婉也没有细品谢元娘的话,“原来是弄错了。”
“徐姑娘心善,捡到荷包还能想着去归还。”
“怎么也是熟人,既然捡到了,总要问问,万一对你们来说是心爱之物呢。”徐婉很乐意在这里表展她的好心。
谢元娘晃了晃手里的荷包,“不知道徐姑娘怎么觉得是我四哥的?莫不是见过这荷包?”
徐娜刚开始还在笑,结果被问住了,看到谢元娘得意的脸又不喜欢,“这种锦绣,岂是普通世家能有的,孔家是大世家,今日来的人中,孔公子的身份自然最高,不知我这样想可有错?”
谢元娘摇头,“能确定是徐姑娘捡到的我就放心了,至于是什么料子的我到不在意这个。”
这话说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谢元娘不看她,而是回身将荷包递给顾远,“二爷,我看这荷包是三皇子妃的女红,当初三皇子妃是姑娘时还送过我荷包,不如二爷拿着这个送到三皇子府问问。”
顾远眼里掩饰下笑意,接过荷包,“好。我现在就让人去问。”
又对着目瞪口呆的徐婉道,“既然是徐姑娘捡到的,到时还要劳烦徐姑娘到三皇子府那边走一趟。”
徐婉傻眼了,这荷包是怎么来的她明白,若是没有刚刚谢元娘那么套她的话,而是直接说出荷包是谁的,她完全可以否认知道这荷包的存在。
现在却没有机会否认了。
难怪谢元娘会说那些话,根本就是绑死了她。
徐婉羞恼的瞪着她,“原来是像三皇子妃的,那到是奇怪的,怎么出现在这里。”
反正到时她就咬死是在茶楼捡的,不说是兄长给她的,到时谁能有证据就是她拿来的?
徐婉惊吓之后,又得意起来,谢元娘想在这拿捏她,做梦去吧。
闺中的女子看到的自然只是这些,却不知道今日的事就是没有证据是徐府做的,可是在徐府也会被三皇子那一派盯着,徐府恰恰就是二皇子的人。
一个被三皇子府盯上的人,就是弃子。
谢元娘的一个举动,就让徐府论为弃子,顾远都多看了小丫头一眼,这样的心思连他都要赞赏一句。
徐婉完全不知道自己惹下了什么事,虽然没有做好兄长交代的事,不过也没觉得闯祸。
顾远将荷包很快就送到了三皇子府,那边过来的是是三皇子妃身边的大丫头和三皇子的一个幕僚。
两人与徐婉对质了口供,也没有多说旁的,事后徐婉得意的看了谢元娘一眼,带着人像胜利者一般的走了。
孔澄摇头,“坏了好事不说,又害了徐府,脑子不顶用。”
砚姐:.....她还是不懂。
出来一日出了这么多的事,天色也不早了,众人这才散了,回去的时候是各坐各府的马车走的。
白府的马车里,白品小声的给砚姐分析着今日的事,“这件事有人在背后里算计舅兄,姨姐坏了那人的计谋,徐府定是那边的人,既有徐府出手,姨姐这样一做,徐府就会论为弃子,不再为对方所有。”
毕竟若再用徐府,只要徐家一出来,就会让人立马警惕起来。
谁也不会蠢到会仍旧用徐家。
看着砚姐似懂非懂的模样,白品笑了笑,“不懂就算了,这些于你来说也不重要。”
砚姐听出他语气里有些许的遗憾,心微微一顿,她知道男子是想找一个与自己能谈得来的妻子,她一直努力去做,她也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如今看来似乎她想的太过完美,她并不是夫君心中那样的妻子。
第597章:问题
白品没有发现他一句话就已经让妻子多想,砚姐平时就极少主动说话,她不开口他以为和平时一样。
夫妻两个到家里,门房就急色的上前来,“少爷总算回来了,夫人一直让人看少爷有没有回来,已经五次了。”
白品并不急,一边扶着砚姐下马车,一边问,“府中出了何事?”
自从姐姐出事之后,白品已经习惯了母亲这火急火了的性子。
门房看了砚姐一眼,才低下头,“听府里的下人议论说是夫人从外面回来之后就很不高兴,说是夫人怪少夫人惹了大姑奶奶伤心,所以.....”
“母亲出门了?”白品惊呀的问砚姐。
砚姐点头,把在外面遇到的事简单的说了,可纵然只是简单几句,白品也能猜到当时是什么样,他心里愤怒,面上不表露,“没事,你先回去,我去母亲那里。”
砚姐摇头,“既然是因为我,我还是过去看看吧,总得看看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白品微愣,惊呀于砚姐的坚持,却也没有多说,“那走吧。”夫妻二人去了白夫人的院子,白夫人正在剪花,虽然是冬天,屋里养的一白山茶开花了,屋里都是香气。
明明让人喜欢的香气,可是想到养这种山茶花的人,砚姐的好心情也没有了。
“回来了?”白夫人看到他们一起进来,淡淡的看一眼就扭开头。
“听说母亲有急事找我们?”白品示意让砚姐坐下,他也在一旁坐下,“母亲今日出府了?刚还是回来听门房说的,砚姐也没有和我说,门房那边还说府里都议论开了,说是因为砚姐,母亲和姐姐才不高兴的?”
白夫人也是要脸面的人,一听这个张开的嘴也僵住了,“胡闹,没有规矩的奴才,都在瞎说些什么,什么我是生砚姐的气。”
一边喊了身边的嬷嬷去训斥一翻嘴碎的下人。
白品也没有拦着,一直等母亲在这边发完脾气,才道,“既然是下人嘴碎,母亲也不必动这么大的火气,为些不懂规矩的奴才不值得。”
白夫人被羞的红了脸,“你说的也对,那些个下人,我和他们生气只会气坏自己。你们在外面也折腾一天了,也回去休息吧。”
白夫人现在不想见儿子和儿媳妇,只觉得丢人,心里又恼身边的人嘴不严,弄的现在被儿子先听到,让她都不好再找茬。
白品要起身,就听到一旁的砚姐说,“下人传那些流言,总是有原因的,母亲可是因为餐馆里的事情在恼我?我姐姐当初是一品诰命夫人,有品级的让人见到了自然是要受礼,如今姐夫被贬职,我姐姐也理所当然的接受,甚至今日见到母亲后也主动上前见礼,这事我不没错得有错。”
白夫人微愣,她都不追究了,这是还僵气上了?
白夫人‘忍辱负重’到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很委屈了,此时就像一个河堤,因为多一滴水而终于承受不住负重崩塌,她手拍到桌子上,连说三个好。
“真是好啊,你这是觉得委屈了?好啊,你说说你哪委屈了?我又哪里给你委屈受了?这事还真得说明白了,不然就找你父母过来评评理。”
白品一听只觉得头皮发麻,“母亲,那我去找岳父岳母?”
别人不了解白品可了解,自己母亲的胆子,明明就是她的错,她才没有胆子去见岳父岳母一家人,正是这样,他才这样说,让母亲明白错的是她,不要再闹下去。
白夫人被点到了,面色一僵,哑巴吃黄连有多苦她知道了。
白品又求助的看向砚姐,“砚姐觉得呢?”
砚姐当然明白,她想到姐姐为她做的隐忍,而婆婆此时还觉得委屈,若不是夫君跟着过来说了那番话,还不知道婆婆会怎么下舌。
砚姐不想退让,这一次退让了下次呢?
下次是不是还这样?
可她也委屈,若不是婆婆自居是她婆婆的身份站在姐姐的面前,姐姐凭什么让着她?
婆婆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还弄一副别人都欠她的,凭什么?
砚姐不为自己委屈,可是亲人为了她受了委屈,她不想再沉默。
砚姐不说话,白品却从她的目光和神情中已经看出了她的想法,白品才发现他似乎忽略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看着砚姐。
砚姐微微一笑,“那便叫我父母过来吧。”
她坐的稳稳的,没有想动,却也用这样的态度告诉白品,他可以去做他刚刚说的事。
白夫人张了张嘴,她刚刚当然是虚张声势,哪里想过真敢把这事闹大,无非也是想压压儿媳妇的气势,可结果怎么样?
现在是被架在火上烤,自己想下来也不行了。
白品沉默没有出声,不过也只是片刻,他对上面的母亲点点头,“我先带砚姐回去,府里的下人不懂规矩,母亲平时有空多管管府里的下人才是,白府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白品起身,“砚姐,走吧。”
砚姐盯着白品,她不想退让,他为何非要逼她?他明知道她为何这样坚持。
“砚姐,回去说。”白品的语气带哀求。
砚姐低下头,她知道她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都瓦解了,她心里难受的是不能为姐姐出头,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夫妻二人一路无话的回到自己的院子,砚姐直接回了屋里将门带上,白品看着紧闭起来的门,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今天他做错了,可是这么点小事就要把岳父岳母找来,到时白府又怎么办?
母亲是错了,可是这是府内的事,闹大了总不好。
白夫人那边原本还真挺委屈的,想好好训一下砚姐,结果砚姐一上来劲,她反而没胆子了。
今日的事原本就是她没有理,她也知道孔家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要真知道这事,还不知道孔家的人怎么找她给说法呢,白夫人躲还来不急呢,怎么可能自己送上门去,不过经此一事,她是真的后怕,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不把砚姐这软弱性子不放在眼里了。
第598章:夫妻冷战
白品晚上回正屋的时候,见门才紧关着,他没有像之前一样走开,而是站在门外。
屋檐下侍立着的下人也不知道怎么办,白品也不想让她们为难,挥手让她们退下。
待左右没有人,白品才叩了叩门,里面没有动静,可是他知道砚姐一定能听到,“砚姐,我现在能进去吗?”
“你不出声,那我进来了。”白品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一片黑暗,连灯也没有点。
白品适应了屋里的昏暗后,才翻出火折子将蜡烛点燃,看到坐在榻上的砚姐,白品走过去,将蜡烛放到茶几上。
他在她对面坐下来,“今日的事是我做的不对。”
砚姐抬头看他,“然后呢?”
白品微微一愣,他没有料到砚姐会这么问,以往不管母亲那里怎么刁难,回来之后他都会和砚姐认错,砚姐都是理解他,但是现在不是,砚姐问他然后呢。
白品被问住了。
他回答不出来,砚姐笑了,“是啊,这样就没有然后呢,你觉得我也应该知足,你还能和我说一句抱歉,已经算是抬举我了。”
砚姐对婚姻对嫁给谁,从来没有想过,只知道有父母安排,嫁给白品之后,两人相敬如宾,砚姐觉得自己是幸福的,遇到一个好夫君。
可是等看到了姐姐的幸福,才慢慢明白女人需要的是什么。
也明白了,她与白品之间似乎一直隔着一座大山,眼前的男人让她看不透也看不懂。
她一直以为自己与夫君之间是情投意合的,现在才发现她有多愚蠢。
“砚姐,我知道一直让你受委屈,如今府上的事多,姐姐又归了家,现在她又要临产了。”白品忍下心中的解释,错了就是错了,“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还不是在婆婆和大姑奶奶那里退让,这还算是什么交代呢?
砚姐低下头,她并不是想给自己一个说法,她想为姐姐出头,显然她做不到。
她有些迷茫,难道以后的日子就要在这样的退让中度过吗?
白品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更明白砚姐争的是什么,不是为她而是为别人。
白府里闹的不开心,谢元娘却不知道,回到府里之后就被湛哥把注意力都吸引走了,湛哥的眼睛都哭肿了。
谢元娘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她是想着出去胡闹,结果让湛哥受了这样大的罪。
顾老夫人还在一旁笑着安慰她,“才这么小就这么大的脾气,不能惯着他,明日你们再出去,直到他不在这么哭闹了才行。”
顾远哭笑不得,“湛哥还这么小,能懂吗?”
顾老夫人哟了一声,“你也知道心疼儿子啊?你们快看看,二郎也会有心疼人的时候。”
一旁的董嬷嬷几个都笑了,“二郎可不就心疼老夫人和二夫人吗?”
顾老夫人揶揄的打趣道,“我这老婆子有什么心疼的,他心疼元娘我就放心了。”
谢元娘红了脸:......老夫人和二爷说话,怎么又把她扯进去了。
顾远到是宠腻的看着她,笑着不接话,算是默认了,谢元娘这回耳朵都烫了起来。
太晚了,夫妻二人回到竹笙居的时候,先哄了湛哥睡,小家伙睡着了手还拉着谢元娘的手,谢元娘心疼的也不想把儿子放到里面的火炕,就留在了夫妻这边。
顾远没拦着,看了之后却心下叹气,似乎从湛哥出生之后,他在小丫头心里的位置就退居第二线了。
谢元娘将湛哥放到床里,说起了白府的事,“白天遇到了白间兮,徐府竟然还会同意合离。”
她是不知道白太医求过二爷的事。
顾远给她解释了几句,谢元娘才惊呀出声,后又撇撇嘴,“她那人太张狂,今日出来还站在我面前用身份压我,以砚姐长辈的身份,要不是为了砚姐我更难听的话都有,最后想想还是忍下了。我现在就担心砚姐回府后会不开心,她平时看着乐呵呵的,可心思比谁都重。”
“自己被欺负,还担心别人?”顾远无奈的点她的鼻子,似无心的问,“白间兮怎么欺负你了?”
谢元娘就把事情经过细细的说了一遍,顾远目露冷光,语气慢不惊心,“确实有些张狂了些,她这样的人已经不怕丢人,还能在乎什么。”
谢元娘点头,“所以说她现在是疯子,谁会和她去计较。”
“对,不能掉自己的身份。”顾远扯了被子给她盖上,将人搂进怀里,“过几天我要回西北,府里的事就交给你和母亲,大嫂那边我怕她没有心思放在内宅的事情上。”
谢元娘原本已经躺下了,心了之后又坐起来,“二爷要去打仗?”
顾远拉着她躺下,“别冻到了。”
因为小丫头不喜欢烧炭的味道,所以他们的屋子里一直也没有放过炭盘,都是烧的地炕和火炕取暖,这样一来屋子里就要冷一些。
谢元娘哪里还顾得上这个,“二爷要去多久?”
按前世的时间算,还有半年三皇子就要登基,那个时候她在府中一直闭门不出,可是也知道金陵城里很乱,今生与前世还不同,顾府与二皇子那边已经算是都撕到了明面上,顾府一定不会像前世那样安稳。
“要去几个月。”顾远没有说出具体的日子。
谢元娘想说要一同去,可是湛哥还太小,她也不能扔下婆婆和大嫂在府中自己躲出去。
“我会留下江义,顾家军有一只军队在庄子上养着,紧要关头也会护着你们,二皇子不会做的太难看。”顾远把她担心的地方都说了,“我到是担心二皇子从孔家那边下手。”
谢元娘觉得自己是真的操碎了心,顾家才不用担心,孔家又出事了,孔家与她来说自然是同样重要的。
“你祖父傲才恃物,又是三皇子太傅,我担心二皇子会先从他身上下手。”顾远心中到是有一计,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谢元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样也可以?”
第599章:名利
顾远笑了,他喜欢看小丫头惊呀又错愕的样子。
他笑过之后点点头,“现在来看,只有你出面才能拦得住你祖父。”
谢元娘眨了眨眼睛。
好吧,是为了孔府,她也不怕再惹一次祖父那边了,反正在祖父的眼里,她也不是好东西。
谢元娘转念又有些尴尬,钻进了二爷的怀里,“二爷为什么觉得只有我才能做到?”
“黄虎的事你祖父可一直记着呢。”顾远想到当时听到这件事时的心情,眼里都是笑意,“这次只要你出面,胜过别人。”
这是说她一直被记恨,所以她出面才好使?
谢元娘觉得这不是夸她。
这一晚谢元娘夜里迷糊的被二爷叫醒喂了湛哥一次,又钻、进了二爷的怀里,似乎屋里冷,两个人挤在一起总是暖暖的,也让她喜欢在二爷的怀里。
次日,谢元娘想着二爷交代的事,原是想带着湛哥一起回去的,结果婆婆身边的董嬷嬷就来了,说了老夫人要帮着带湛哥。
谢元娘这才记起昨晚婆婆说的话,她还以为婆婆只是开玩笑,现在见是动真的了,感激婆婆却又有些心疼湛哥,最后干脆一狠心不看湛哥,让董嬷嬷将湛哥抱走了。
今天顾远说有事,让江义护送着人回了孔府,谢元娘回到孔府时,看到砚姐也在,还挺意外的。
她是有事今日才回来的,可是砚姐不是前日才回来过吗?
谢元娘立马就觉得是出事了,砚姐原是想帮姐姐出头,没有出头反而又被白品劝了回去,此时见了姐姐也觉得抬不起头来。
小舒氏看着姐妹两个的模样,到是笑了,“你们两个啊,一个担心一个,就你们自己说吧,也省着在这猜来猜去的?”
“妹妹怎么了?”
“姐姐我没事。”
姐妹两个又是同时开口,然后同时闭嘴。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小舒氏乐不可支,“好了好了,也没什么事,砚姐是昨日回府想帮你报不平,可是被你妹夫拦了下来,今日心情不好才回府的。”
然后又问元娘,“你回来是有什么事?”
谢元娘想了想,便把二爷担心的事说了,“....二爷让我劝劝祖父。”
小舒氏嗤笑,“你劝你祖父?我还真想看看你是怎么劝的。”
不把人气个半死就行了。
谢元娘觉得母亲是猜到真相了,尴尬的笑了笑,二爷出的办法,可是为了孔府的安全,她也只能照着办了。
砚姐知道姐姐是回来办正事的,“祖父今日正巧没有进宫,姐姐有事就快过去吧。”
相比之下,她的那件事就不算事了。
谢元娘也没有客套,“那我先去见祖父,然后再回来与你说话。”
和母亲又说了一声,谢元娘才往前院去。
前院书房里,孔大儒听说大孙女求见,还挺意外的,“她有什么事?”
双寿摇头,“大小姐没有说。”
孔大儒继续作自己的画,“就说我没空。”
那个孙女是争气,嫁给了顾二,可是一想到做的那些事,孔大儒就头疼。
双寿还不等起身出去,就听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祖父在忙什么?作画吗?我也看看。”
谢元娘已经擅自推开门走了进来。
孔大儒握着笔的手一顿,好好的画就这么毁掉了,他心疼的直皱眉,这可是他画了半个月的作品,就这么毁掉了。
就说遇到这丫头就倒霉,果然没有错。
孔大儒甩开笔,“说吧,什么事?”
双寿提了一把汗,起身递了帕子过去,孔大儒接过来用力的擦手,把气都撒到了帕子上。
谢元娘似没有看到,笑盈盈道,“世人都说祖父是当世大儒,如今又是三皇子的太傅,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人说祖父的当世大儒是假的,若真是大儒,又岂会在乎名利而给皇子做太傅,我这是觉得他们说的不真,才过来和祖父说说这事。”
“放肆。”孔大儒拍了桌子。
双寿吓的身子一抖,谢元娘却不怕,还笑盈盈的装糊涂问,“祖父也觉得他们说的太放肆了?我也是同样的感觉,祖父怎么可能是在乎名利的人呢,毕竟在乎名利的都是俗人,祖父才不是俗人。”
“死丫头,滚出去。”孔大儒气的身子晃了晃。
谢元娘一脸的惊呀,“祖父生气了?难不成是真的?”
“滚出去。”孔大儒一把将书桌上的东西都扔掉了。
谢元娘没害怕,还摇摇头,人是往外走了,却一边往外走一边喃喃自语道,“原来还真是重名利的人。”
双寿:.....
走在院子里,谢元娘听到书房里有砸东西的声音,嘴角扯了年扯,年岁这么大了脾气还这么大,可不好。
书房里,孔大儒一双眼睛差点没瞪出来,该死的丫头,哪里是听了别人说来问他了,明明是过来看他笑话的。
明明是回来报复他的。
她在报复当年是他点头将她送走的,所以她一直在等这一天。
他就知道她是个狠毒的丫头,果然不假。
双寿不敢劝,恨不得将头缩起来,可是更糟糕的事情还在身后,不多时孔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就过来了,是过来传话的。
“老夫人让奴婢过来问问老太爷可是因为小小姐说的话在生气?”
孔大儒的眼睛瞪大了,“滚。”
死丫头这才出去,就将事情在府里都传开了?
岂不是满府里的人都在笑话他,都在认为他是外面传的一样是为了名利?
重要是为了名利,孔大儒也不会承认。
死丫头,真真是害残他了。
谢元娘和祖母把事情原因解释之后,孔老夫人坏笑道,“祖母帮你一把。”
然后就有了派身边老嬷嬷去问话的事。
孔老夫人最了解老头子,为了名声是什么事都狠得下心来,何况为了孔府的安危着想,她也得出把力才是。
待小舒氏的院子里,小舒氏听到元娘把人气到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希望将来你祖父知道你是为了孔府才做的恶人,能对你好点。”
说到底,小舒氏还是心疼自己女儿的。
第600章:解释
孔大儒确实被气到了,当天晚上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饭也没有用,孔老夫人到是不着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问书房那边的情况。
孔嬷嬷回道,“老太爷一大早就进宫了。”
孔老夫人笑了,“我猜是去像皇上辞呈了,他一辈子要名声,这次给三皇子做太傅也是为了名气,心里也在骗自己假装听不到那些话,可谁能想到让元娘就这么把脸皮给撕破了,他哪里还有脸再撑下去。”
孔嬷嬷不好接这样的话。
“这样也好,全府的人也不用跟着提心吊胆的。”孔老夫人到是松了口气。
宫里的气氛确实有些凝重,孔大儒一跪下,让圣上都惊呀了,听完他的话之后,只沉默了片刻,便允了。
孔大儒确实推掉了给三皇子做太傅的事情,还提出要去山上静心礼佛一年。
这么大的年岁,四世同堂的人,还要去礼佛?
这得受多大的打击。
圣上没有问,可这事传出去之后,以前那些心里不服的,此时还真是挺同情孔大儒的。
街上,孔大儒听到叫卖竹叶青的,叫停了马车,就钻进了小酒馆里,酒馆住置偏僻,孔大儒坐的又是青篷小马车,平日里他又不出府,也没有人认得。
正是如此,他才进了这么一个小酒馆。
竹叶青的味道很正守,孔大儒连喝了两壶,酒馆慢慢的也有人了,不算低的议论声也传进了耳里。
“孔大儒辞了太傅一职,这个时候,你说有没有趣?”
“读书人迂腐,有官不做,谁知道他们脑子天天想的是什么。”
“曹兄可别这么说,若是被曹大家知道你在外面说读书迂腐,怕是你又要被上家法了。”
曹大家?
孔大儒侧头看过去,看到那胖头大耳的中年男子不但没有怕,反而说的越说得意,“我在外面说他也听不到,每日里只会用那些之乎者也的教训人,还能顶银子用?”
“听你说这话,似乎家中现在有些手紧?”与他聊天的男子明显没安好心,一副为对方着想,又忍不住往出套话。
“还不是因为我那个妹妹,嫁给苏牧中之后,日子不好过,整日里回家让娘家贴补,老爷子能挣几个银子,府中现在有点余钱都给那丫头拿去了。”
“当初你妹妹可是要订给小刘将军的,结果被苏牧中给截胡,要我说就是苏家和刘将商量好的,知道你家老爷子重规矩,不然就那么抱了一下,怎么就将好好的孙女嫁给一个家里犯了事的?”
曹家小少爷听了也越发觉得这么回事,恨声道,“所以说大儒书香世家里最龌龊,都好面子,做些让人看不起的事情。”
孔大儒在一旁听着,原是说他他心中不喜欢,后又扯到曹大家,他脸色才略好了一些,此时听到又扯到大儒身上,心中就又不快了。
哪知曹家小公子坏笑道,“我家这算什么,你看看孔家,还不是将自己的孙女送给女儿,关系弄的乱,还自说是大儒呢,呸,也不知道私下有多少肮脏的事情呢。”
若是平时听到这些,孔大儒还真不会去理会,觉得不没必要与这些小人理论,此时喝了酒,又憋了一肚子的火,当时一冲动就走了过去。
“你说我孔府如何?你在说一次?”孔大儒眼睛瞪得大大的。
突然站了个老头出来,两男子吓了一跳,待听他问‘孔府’时,两人脸色一变。
“我们可什么也没有说。”曹家公子中个怂的人,眼睁说瞎话脸也不红。
孔大儒看他这副无赖的样子,直接就动了手,一巴掌甩过去之后对方还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他第二巴掌就又甩了过去,两巴掌就把对方的脸打肿了。
这还不算完,转身看到旁边的男子要偷溜,孔大儒步子灵活,伸手将人抓到,几巴掌顺利的甩了过去。
人打的太突然,动作又快,让酒馆里的人都措手不及,双寿看了更是惊住了,他就没有看过老太爷这粗暴的一面。
后知后觉,双寿冲上去,“老太爷,消消火气,为这样的人不值得。”
孔大儒的胸口高低起伏,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打人时动作太快累的,不过被双寿这么一劝,确实松开了手。
心里是一片的惊涛骇浪。
孔大儒不敢置信他会动手,甚至还在外面。
双寿也看出老太爷被自己吓到了,连忙扶着人往外走,最后还不忘记往柜台上扔了一块银子。
孔大儒动手打人的事,他还没有到府就传开了,孔老夫人听了下人带来回来的消息,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奴婢听了也是吓了一跳,特意又多问了几句,是老太爷动手打的人,还是打的曹大家的公子,从酒馆出来后,老太爷便出城了,去了庄子上。”
孔老夫人压下心里的惊呀,“他这是觉得丢人,躲出去了。要我说不做太傅就不做太傅,眼下是什么时候?偏还弄个去山上礼佛一年,老了老了还闹着要出家,这一辈子他就过的过的糊涂。”
纵然心里不满,孔老夫人还是让人去给长子送了信,让长子过去看看,人年岁大了糊涂,可是家里也不能管啊。
顾府那边,谢元娘听到寒雪说的这些事,她忍不笑了,“看来祖父还是年轻,身上带着少年的冲动劲。”
寒雪可笑不出来,“大老爷那边去城外的庄子上了。”
谢元娘点头,“可是出了什么事?”
寒雪点点头,“曹家公子受了委屈,在外扬言要报复回来呢。”
谢元娘嗤笑,“那也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胆子,让人去盯着点。”
抬眼看到二爷进来,谢元娘才让寒雪出去,顾远走过来将湛哥抱进怀里,“在说你祖父的事?”
谢元娘忍着笑,“二爷也都知道了吧?”
顾远颔首,“你祖父这样一闹也好,二皇子那边彻底放下对他的热度,孔府那边也安全。”
还真是误打误撞的就把事办成了,谢元娘想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601章:出面
顾远看着小丫头笑的没心没肺的,和怀里的湛哥也没有什么区别,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这几天圣旨就会下来,府中的事我已交代好,有事直接吩咐江义即可。”
这话这几天,谢元娘觉得她听了不下百次了,“二爷,我记得了。”
这是嫌弃他唠叨了?
顾远无奈的笑了,“记住了就要做到,不许乱来。”
谢元娘苦笑,她好像没有闹什么事情吧?
顾远可不相信,转念想着有湛哥在,小丫头也舍不得往外跑。
三日后,蛮族进犯,西北失守的消息传来,圣上震怒,同样牵扯到贾侯府也受了训斥,当日一道圣旨进了顾府,顾远官复原职当晚出发去西北。
这一消息在金陵城中也没引起什么大的震惊,谁都知道顾远不是普通人,如今也不过是又回到了之前。
谢元娘也没有了旁的心思,这几日二爷一走,她带着湛哥的心思都淡了些,人也是强打着精神。
顾老夫人看在眼里,待十五这日,便催着她出去看看花灯,一边又把湛哥揽到了身边。
谢元娘早就过了出去玩的年岁,又活了两世,可是看婆婆的用心,又不好拒绝,这才带着三个丫头出府去了。
江义也跟在身后,谢元娘到不担心出事,从东街走过去,经过状元楼,回想起去年在状元楼的一幕幕,谢元娘眼里也有了笑意。
街上人山人海,谢元娘不着急,便慢慢的走,路过河边时,令梅靠在了她的身旁,“去年被小爵爷弄了一身的水,今年还是小心些好。”
谢元娘笑道,“小爵爷又不在金陵,旁人也没有胆子做出这事来。”
哪知她的话刚落,就听到有人说小心,谢元娘几人本能的远离岸边,好在她们的动作快,而江义又是从后面跳出来一脚将飞来的东西踢了回去。
站稳了身子,谢元娘看过去,只见划过来的船上站着几个男子,看到这边没事又说笑起来。
“是曹家公子。”江义拧着说。
谢元娘来了兴趣,“那个背后议论孔家的曹公子?”
“曹公子回去后被曹大家罚跪了祠堂,曹大家又去山上求见孔大儒,大儒并没有见他,曹大家回府后又抽了一顿鞭子。”这些都是寒雪打听来的。
孔府那边也有信传来,也认证了外面传的这些话是真的。
曹家沦为笑话,孔家也没有占到便宜。
谢元娘今日又差点被打到,这孔曹两家还真是克星。
“夫人....”江义请示要不要去找对方。
谢元娘摆手,“算了。”
再闹出点什么事,也让人笑话。
今日也是出来玩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边有了小插曲,不多时就被街道两边的花灯吸引开了注意力,谢元娘也被这热闹吸引了。
一处二楼,贾乘舟看着人群里的谢元娘,目光盯了半响,才慢慢的垂下去,如今贾侯府被圣上训斥,二皇子那边也怪他们没能力,人都是为利而行的,如此一来之前还奉承巴结贾侯府的,如今都在看笑话说风凉话。
生过孩子的谢元娘,比原还是小姑娘时也娇艳了几分,让人移不开眼。
贾乘舟握紧手,他与她永远都不会再有牵扯。
哪怕穿的并不惹人眼,人群里的谢文惠及孔氏都看到了,孔氏身边站着鸣哥,鸣哥眼睛却亮了。
“二姐姐。”他直接喊了出来,人也往过挤。
孔氏想拦着也没拦下,只能看着儿子过去了,嘴里小声骂了一句,与她们一同出来的还有玉姐,玉姐默不作声的也过去了。
一个两个的都走了,孔氏也不怕骂人被听到了,“看吧,我怎么说?”
“玉姐也不小了,多与元娘走动,日后婆家也好找。”谢文惠来了这么一句,孔氏有些不明白了。
谢文惠淡淡一笑,“二婶多精明,这些年可比母亲对元娘上心,你看看鸣哥也是在书院,大哥在边关,两府比起来,谁更受待见?”
她这么一说,孔氏的脸色更难看了,“我就说你二婶平时老实是假的,现在看出来了吧?”
心里烦的是她养了这么多年的白眼狼帮不上她,现在反而便宜了二房。
孔氏想想心里就憋的慌,远远的看着儿子在谢元娘那欢喜欢的样子,孔氏的心口更疼了。
“我这边有事,就先不陪母亲了。”谢文惠注意到人群里的一道身影,立马跟了上去,孔氏回过神来想叫人时,发现人已经在人群里不见了。
一行出来是四个人,现在只扔下她一个,孔氏阴着脸,“去把二公子和三小姐叫回来,只说要回府了。”
左右也没有心思看下去了,孔氏也不想让谢元娘那死丫头得意了。
鸣哥这边许久没有见到二姐,心里高兴着,“听父亲说湛哥很可爱,只是学院那边课业紧,不然我就过去看了。”
“这几天有空过去也行。”谢元娘看着鸣哥长大了,也为他高兴,“在学院里可还习惯?”
去年夏天,鸣哥就从族学考进了学院。
鸣哥点头,“舅舅对我很照顾。”
谢元娘强忍下笑,父亲那么严肃又古板的人,怎么可能照顾人,多是鸣哥没少受管教。
可鸣哥打小就乖巧,不但不会觉得严,反而会觉得照顾他。
看事情就是这样,从另一个角度看,有时坏事也是好事,活的轻不轻松,只需这样看就可以了。
“好好学。”谢元娘对鸣哥是有感情的,前世为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今日她都要好好的弥补过去,“你四表哥不是回来了吗?现在学院放假,你有不会的便去问他。”
鸣哥的眼睛又亮了几分,正要应下就见母亲身边的丫头过来了,“二公子,夫人说要回府了。”
鸣哥脸上的笑就僵住了,才刚刚出来,母亲就说回府,这哪里是回府,根本就是不想他与二姐姐在一起说话。
鸣哥自己无所谓,可是当着二姐姐的面,母亲就这样做,鸣哥只觉得尴尬,脸一瞬间就涨红起来。
第602章:使坏
谢元娘淡淡一笑,她是不在乎孔氏的,孔氏什么性子她也最了解,要真和孔氏去计较,才是抬举她呢。
她拍拍鸣哥的头,“去吧,回去注意安全。”
鸣哥点点头,一脸愧疚的点点头走了。
玉姐还没来得急说上话呢,她现在也十二岁了,又是个有注意的,只对孔氏派来的丫头道,“你回去吧,我还有事要与二姐姐说,告诉大伯母晚上我自己回府即可。”
丫头想说,可对上玉姐的目光,便不敢再说了,应声跟着鸣哥走了。
谢元娘戳她的鼻子,“何必去惹她。”
孔氏性子不好,谢元娘怕她孔氏恼了之后,私下里找二婶的麻烦。
玉姐吐吐舌头,“二姐姐不必担心,我母亲说了大伯母做的不对就要改正。”
这也就是安慰孩子的话。
谢元娘知道二婶是想让玉姐过的开心些,便也没有挑破,带着她一起挑起了花灯。
鸣哥那边,他回到了孔氏的身边,整个人看着也蔫蔫的,孔氏看着来气,扭身就往回走,鸣哥慢慢的跟在身后。
两人路过岸边时,只听人群里惊呼一声,孔氏还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东西砸到了头上。
鸣哥忙上前去,“母亲怎么样了?”
孔氏被东西砸到之后,直接坐在了地上,手捂着头,人愣是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鸣哥看到手下有血,神色也变了。
人群这时也乱了起来,孔氏周围也围了不少的人,鸣哥叫丫头过来扶人,一边将母亲身边落着的东西捡了起来。
是一块石头,上面还粘着血,不用想也知道是刚刚砸到母亲的东西,鸣哥寻视过去,只见河里的一条船上站着几个人,正往这边望,看到鸣哥看他们,立马就扭开身子。
鸣哥咬了咬唇,他大趟走过去,“这是不是你们扔的?”
船离岸边并不远,也就隔着两三步,鸣哥见对方还在装傻,直接撩起袍子跑了过去,他一跳上来,船就晃了起来,几个装傻的人也终于不在沉默了。
“呵,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跳上小爷的船的。”年岁最小的公子开口了。
一张口就极为嚣张。
“咦,这不是谢二公子吗?”其中微胖男子走出来。
这人正是那日被孔大儒打过的曹家公子,年岁并不大,可是长的老成,让人看着像中年男子,其实还没有成亲。
曹公子与鸣哥在一个学院,这才认得。
“谢家二公子?”那第一个开口的小男孩挑眉问。
曹公子立马弯下身,“就是孔大儒那个女儿嫁。”
小公子明白了,人看着七八岁,可脸色却带着阴鸷之气,一脸嫌弃的打量着鸣哥,“那个谢二是你什么人?”
谢二?
鸣哥是知道曹公子的,他能对一个小公子这么点头哈腰的,可见身份不低,可想到他们刚刚打伤了母亲,还装不知道,少年心性就又涌了上来。
“那是我二姐姐,不知道这位小公子是谁?”
“李公子也是你能问的。”曹公子立马上前来喝斥,“谢弈鸣,知趣的快快退上,这次就不追究你跳上船的错。”
“你们欺人太甚,将我母亲打伤,不知认错,还反咬一口。”鸣哥的心性哪里会退让,羞恼的瞪着眼前的一行人,“是你们错在先,要先道歉。”
“道歉?”小公子撇嘴,“小爷就没听说过道歉这两个字。”
“滚滚滚。”曹公子也在一旁赶人。
鸣哥羞恼的双手握成拳头,最后心一横,大步的往前走就去拉眼前的人,只是还不等他靠近,对方看出他的意图,就直接上前来将他推开。
又是站在船上,能站稳的地方原本就不多,对方又是使了大力气的,鸣哥没有准备,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就退出了船边,整个身子就往河里倒去。
鸣哥跳上船的时候,周围的人都看着呢,只见争吵了几句人就被推到河里,岸上的人也发出一片惊叫声。
可怕的是那几个推人掉河里的人,还在那大笑,根本就没有想过下河里救人。
鸣哥不会水,在河里挣扎着,水一口口的往嘴里灌,脑子的意识来越涣散,身子也慢慢的不动了,一点点往下沉。
大冬天的,没有人跳进去,岸上的人都在尖叫。
噗通一声,有人跳进了水里。
在众人注视下,人救了上来,还是一女子。
谢元娘拍着鸣哥的脸,看到鸣哥猛咳的咳出几口水来,她才放下心来,众人原本还想围过去,便被几道身影给拦住了。
令梅将斗篷给姑娘披上,嘴上也不闲着,“姑娘不要自己的身体了吗?”
江义已经挤过人群,将身上的斗篷拿给鸣哥,一边看向船上的几个人,目光阴冷又带着审视,曹公子立马缩头进去,而那被围在中间的小公子却不怕,还扬着下巴看着江义。
江义眼睛微眯,别人不认识,他却认得,那是李公公收养的义子。
李公公是皇上身边近宠,这小李公子虽然还小,却极为阴毒,江义去查的时候就知道死在他手上的奴才就有几十个。
今日二夫人看到谢二公子出事,江义想下去救人都没来得急,只见二夫人跳了下去,这件事情就已经让江义在二爷那边交代不。
“你们送二公子回府。”谢元娘裹紧身上的斗篷,慢慢站起身来,淡淡的看着船上的几个人,“你们我有认识的,比如曹公子,有不认识的,比如你们几个,今日的事百姓们都看着,回去和你们府上商量商量这事怎么给个说法,若是我不满意了,这事就过不去。”
“你以为是你是谁,敢命令小爷?”小李公子嚣张的看着谢元娘,“小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能当自己的家。”
江义凑到谢元娘身边,小声低语了几句,谢元娘挑挑眉。
李公公的义子。
李公公是敏氏的兄长,看来她和敏氏还真是躲不开啊。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谢元娘看向小李公子的目光更不善了,“能当自己的家,是仰仗谁?”
第603章:出面
谢元娘当街直接问对方仰仗的是谁,立马止围观的众人也将注意力放到了这上面。
鸣哥已经被扶了起来,“二姐,我不走。”
他还强撑着,又咳了几声。
谢元娘直接命令寒雪,“将二公子送回去。”
她这边要强行将人送回去,那边缓过来的孔氏也过来了,一只手还用帕子捂着额头,“鸣哥,跟我回去。”
鸣哥紧抿着唇,不说话,只摇了摇头。
他面色惨白,在水里差点淹死,又呛到了水,此时看着摇摇欲坠要倒的样子。
孔氏心疼,上前来拉着他,“你跟我回去。”
鸣哥往后退,被身后的谢元娘拦住,“回去吧,你还信不过二姐吗?”
鸣哥的鼻子酸了。
明明二姐是为了救他才落的水,现在又为他出头,他再走又算什么?
“母亲,你回去吧,今日我若走了,我一辈子都不会看得起我自己。”他看着母亲,眼里的决绝不容反驳。
孔氏张了张嘴,她何尝不明白这个,要是看着那小公子的嚣张,孔氏怎么能不担心,看着就身份高,只身上的袍子,虽然隔的远,孔氏却也认出来是皇家才能穿的布料。
那还是当初在郡王府的时候,郡王妃做的一身衣袍的布料是一样的,所以孔氏一眼就认了出来。
“母亲回吧,别让儿子难做。”鸣哥扭开头。
孔氏咬了咬唇,最后看向谢元娘,“我把鸣哥交给你了,若是他出什么事,我和你没完。”
孔氏也知道她这是在无理取闹,没有等谢元娘回话,便挤开人群走了。
打发走了孔氏,也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谢元娘的目光也没有从小李公子的身上移开,也不等小李公子回话,嗤笑道,“若不是背后有仰仗的人,怎么敢这般目无法纪?我到是想听听这背后之人是谁,也想开开眼。”
小李公子哪里会怕,只是不等他张口,一道声音就传了过来,“顾二夫人落了水,还是先回府吧,有什么事待明日养好身子再说也不迟。”
只见人群分开两边,一道娇弱的身影走了进来,谢元娘想笑了,敏氏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原来是咱们世子夫人啊。”敏氏嫁给了世子,哪怕是做填房,可也让人不得不说她的命好。
只是如今贾侯府不得二皇子重用,又被皇上训斥,日后除非二皇子坐上那个位置,不然贾侯府想翻身难。
敏氏并不在乎在众人面前被提醒她是给贾世子做填房的事,“这么多人看着,二夫人又落了水,还是保重身子要紧。”
“多谢世子夫人关心。”若是不知道她与李公公的关系,谢元娘怕还真会相信她是好心。
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关系,那些这就明显不是好心了,是怕小李公子说出身后的靠山吧?
“事有缓解,再急不差那一会儿,我总要问出这小公子是哪家的,又仰仗谁能这么嚣张,不然明日去哪里找说理的地方。”
敏氏眯头,“二夫人说的在理,不过那小公子,我似是在二皇子府上看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二皇子府的远亲。”
这借口,谢元娘真差点笑出声来,“世子夫人可能不知,二皇子到没有外祖家,二皇子妃又是程家的人,经世子夫人这么一提醒,难不成这小公子是程家的人?”
“许是吧。”只要不暴露兄长,到时找二皇子妃随便安个身份都可以。
这一点,敏氏不担心。
谢元娘点头,“江义,你带着这位小公子去二皇子府走一趟,今日他若不说出他是哪个府里的,就送到衙门去。”
背后有靠山,谢元娘觉得不用才是傻呢。
敏氏还想说,江义却已经跳上船,直接对着小李公子抓去,结果还没有抓到人,就不知道从哪里跳出两个人拦在江义身前,与江义过起招来。
突然打斗起来,还是这样的高手,岸上又热闹起来,看热闹的人也有胆小的,往后退。
至于那个小李公子,在敏氏出来之后,便安静人。
“世子夫人看到了有何感想?”谢元娘不急,侧头对敏氏淡淡一笑,“对这位小公子的身份,我是越发的好奇了,竟还有暗卫跟在身边,莫不是皇家的人?”
敏氏的脸色一这,“不过是两个护卫,二夫人到是抬举他们了。”
谢元娘点头,“确实是抬举他们了。”
敏氏自己打自己巴掌,只能忍下这羞辱,今日若不是她撞到,还不知道富贵会惹出什么事来。
只是眼下谢元娘这么难甩掉,还是让人通知兄长一声才是。
敏氏想到这,便对身边的丫头小声交代了几句,那小丫头便出了人群,谢元娘对寒雪使了个眼色,寒雪也不动声色的走了。
敏氏看到了眉头就是一拧,不过马上就又松开了,谢元娘派人跟着又如何?她是让丫头去兄长的府里,不过是个普通的府门口,谢元娘的丫头又能进去不成?
何况兄长一向低调,便是让人盯上了又如何?谢元娘打听出来还能去宫里找兄长要个说法?
想通了这些,敏氏反而松了口气。
江义那边已经分出高低,两个半路出来的人被江义踢下水,围在小李公子身边的人也都纷纷散去,只留下小李公子惊慌失措的站在原地,被江义一把抓住。
敏氏握着帕子的手就是一紧,“二夫人,又何必将撕破脸?”
谢元娘难得看到敏氏紧张的样子,想到前世敏氏的嚣张,如今敏氏只能忍着,谢元娘心里舒畅,便是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也没有那么厌恶了。
“我一向不喜欢别人仗势欺人,这位小公子若真是仰仗二皇子府在外面将人命于不顾,想来圣上那边知道了也不会容忍。”敏氏越要拦着,谢元娘越要这样来,何况今日差点出事,可也算是李公公将事情送到手里。
谢元娘帮不上二爷的忙,不过扯一扯李公公的后腿,让二皇子那边头疼一些还是可以的,敏氏也看出来了,这次谢元娘就是诚心要把事闹大。
第604章:反应
敏氏更感觉到谢元娘似乎是在针对她,她紧了紧抿,笑着转身走了。
毕竟她在留下来也没有用,江义那边已经抓着人走了。
谢元娘知道还有后面的事要面对,直接说回府,一边往刚刚曹公子散去的方向冷笑一声,“让人去曹府,就直接告诉曹大家说顾府明日定当去府上拜访。”
曹家那个胆小的,刚刚跑开了,可明显还在人群里探头,谢元娘岂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人群里的曹公子确实哀嚎一声,怎么就惹到谢二这个凶女人了。
想到在家里才被祖父罚完,现在又要挨罚,曹公子哪里敢回府,直接躲在了外面。
敏氏这么一离开,立马让人去二皇了府送信,只希望二皇子妃能出面,先富贵救下来,不然真送到大牢里去,那么小的孩子定会被吓到。
只是敏氏到了二皇子府时,上门房一打听,根本就没有人过来,敏氏傻眼了,人没有送到二皇子府,那又送到哪里去了?
敏氏这边吓到了,一边又让人往李府去,可是马车没有动,就被人拦了下来。
贾乘舟走了出来,“大嫂还是回府中,母亲那边也担心大嫂。”
敏氏看着贾乘舟语气缓了缓,扯出一抹笑,“我还有事,处理完便回去,小叔先回去吧。”
贾乘舟不动,眼帘往下沉,“中府正是多事之秋,大嫂还是不要再惹麻烦才是。”
敏氏手指都抠到了肉里,“小叔这是何意?”
“小李公子的事自己有人处理,大嫂又何必将自己牵扯进去?”
敏氏没想到贾乘舟能一语道出对方的身份,她神色也严肃起来,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或者说贾侯府,“小叔似乎想说什么。”
贾乘舟,“有些事不必说的那么清楚,不是吗?”
“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小叔知道的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些?”敏氏继续试探。
贾乘舟面露不耐,“大嫂与李公公是何关系与贾侯府无关,只是如今大嫂是贾侯府的人,做一些事之前就要多想想才是。”
敏家的庶女嫁给侯府世子做填房,中间有二皇子做媒,敏家已经不得世,除非有别的利益关系。
今晚的事贾乘舟从始看到终,更看明白敏氏再将事情往二皇子身上扯。
几件事扯到一起,贾乘舟也就将敏氏与李公公扯到了一起。
李公公的义子旁人或是不知道,毕竟一个宦官也没有人关注,贾乘舟知道这回事,还是有一次看到二皇子与那小李公子说过话,二皇子的态度很亲和,他留了心才让人私下里去打听一番,才知道对方的身份。
二皇子难怪有这样的信心,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宠臣,宫里有什么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能传出来。
敏氏不过一女子,能知道小李公子的身分,可见是知道内情的。
贾乘舟不得不重新打量起敏氏,这个女人背后似乎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小叔,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敏氏淡淡一笑,放下了马车帘子,“回府。”
她没有与贾乘舟硬碰硬,就这么回府了。
贾乘舟并没有就此觉得高兴,敏氏身上的事情,总要调查一下,还有如今贾侯府的处境,不能再这样下去。
再说谢元娘这边,因为晚上并没有坐马车出来,所以她只能让鸣哥回府,好在鸣哥身边的小厮还在,谢元娘也不担心,然后才带着醉冬和令梅回府。
一路上,谢元娘连打了两个喷嚏,身上的衣服原本就是湿透的,外面有斗篷也被弄湿了,风一吹过来,一瞬间浑身都冷透了。
令梅和醉冬只穿着棉衣,大晚上的成衣铺子早就被关上了,也找不到干净的衣服换洗。
二人担心的看着姑娘,除了加快步子,也没有旁的办法。
半路的时候,有暗卫赶过来,带了马车过来,谢元娘坐进马车里,换了里面干净的衣服,仍旧忍不住打冷战。
回到府里之后,见大嫂等在门口,谢元娘尴尬的走过去,“大嫂,让你们担心了。”
江氏先是上下打量她没事,才松了口气,“婆婆那里不知道,我怕她担心,所以没有告诉她,是江义那边说了你的事,我让人收拾了衣服送过去,先回屋,喝了姜汤再说。”
妯娌两个回到了屋里,谢元娘喝了一大碗的姜汤出汗了,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她将事情已经学了一遍,江氏听了直皱眉,“怎么不等着江义下去救人?你的身子这么弱,万一染了风寒,湛哥那边了跟着受罪。”
谢元娘笑了笑,她看到鸣哥差点淹死,只想着将人救上来,哪里能想到那些。
江氏也知道她是救人心切,“太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你先休息,湛哥在婆婆那早就睡了,我看着喝了一大碗的羊奶睡的。”
湛哥现在真的乖了,谢元娘出去,他也不会再哭闹了。
谢元娘从大嫂这里听了之后,是真的放心了,送走了大嫂之后,她才让人许了热水泡了热水澡。
“姑娘,江义把人关起来了,要怎么办?”令梅扶着姑娘出来,一边擦头一边问。
她们也是回来之后才听院里的下人说江义带着个小孩回来,带回来的小孩是谁她们不看也猜到了。
明明姑娘是吩咐江义带着人去二皇子府的,怎么带回府来了?
她们想不明白。
谢元娘很满意江义能看到她使的眼色,“自然是等人上门。”
明日不知道上门的会是谁,这个紧要关头,二皇子一派的人在西北失守,二皇子定不会出头,那么会是李公公吗?
谢元娘到是挺期待的。
只是这一晚躺下之后,第二天早上一起来,谢元娘就发现自己病了,头重鼻子喘气也是热的,她暗叫一声不好可一张嘴,发现嗓子都说不出话来了。
果然身子还是太弱了。
发现她病了的是先进来的醉冬,一看到姑娘病了,立马出去让江义找太医,二爷才刚刚走,二夫人就病倒了,江义也急了,直接去的白府,白太医昨晚在宫中执夜,带来的是小白太医。
第605章:身孕
谢元娘是病了,可是也有身孕了,白品说日子太短,还不能确认,可是十有八九可以确实是有身孕了。
如此一来,也不能给她开太烈的药,毕竟是有身孕的人。
顾老夫人那边没有抱湛哥进来,不过也知道了是晚的事,少不得训了谢元娘几句,说她不知轻重。
谢元娘也觉得自己这次是冲动了,乖乖的认错。
鸣哥也来了府上,听到姐姐为他病倒,心里愧疚,知道姐姐有身孕又不能吃药,就更惭愧。
换成谢元娘安慰他。
昨晚花灯上闹的事,还是顾府的二夫人跳水救人,这事想瞒都瞒不住,小舒氏过来时正看到女儿安抚鸣哥。
她只觉得头疼,先是安慰了鸣哥几句,又让他也回去休息,鸣哥不好意思的点头告辞,屋里没有外人,小舒氏才又气又恼的戳女儿的头。
“你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小舒氏能说什么?
不让她救鸣哥?这根本不可能,她要真是那种没有良心的,还真不是她的女儿。
谢元娘刚刚在鸣哥的面前还能装一装,此时见到自己的母亲也不装了,只嚷嚷着头疼。
小舒氏笑骂道,“坏丫头,只知道在我面前装可怜,刚刚我看你安慰别人还挺有劲的。”
谢元娘撒娇道,“我在娘面前永远是孩子嘛。”
“是啊,都快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小舒氏又心疼女婿远去西北,还不知道生死,女儿在家又有身孕,语气也缓了下来,“日后不许在胡闹,姑爷远在西北,让他知道了也分心。”
谢元娘面上的笑微微一顿,别人都是说她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子,可是只有母亲说到了二爷那边。
被提醒到这个,谢元娘也意识到她确实鲁莽了。
“现在知道错在哪里了?你以前爱胡闹,那是你没有为人妻为人母,你怎么不想想万一在河里出事,你让姑爷怎么办?让湛哥怎么办?”小舒氏原是不想说,可是女儿真是太....
“娘,我知道错了。”谢元娘认真道歉。
“这就好。”女儿能听进去就是好事,小舒氏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说去看湛哥起身去顾老夫人的院子了。
谢元娘有些累,一上午见了鸣哥,又和母亲说话,只觉得头晕沉沉的。
外面,醉冬正瞪着江义,江义抓头,小声道,“李府派人来了,又带着礼物来赔礼道歉,二夫人许是有别的安排。”
“有老夫人在,老夫人自会处理。”醉冬瞪着江义,就是拦着不让人进去。
江义还真是拿她没有办法,“那事后二夫人若是怪起来,你要为我解释。”
这个胆子。
醉冬点头,“好。”
江义这才笑了,“夫人那边什么时候说你嫁给我的事?”
“谁要嫁给我。”醉冬瞪他一眼,转身进屋了。
江义这才去了老夫人那里。
正屋里面,顾老夫人和小舒氏坐在上面,有一婆子坐在下守,看着很是规矩,态度也谦虚。
“因我家主子不在府中,小公子被宠坏了,昨晚才闯下大祸,我家主子回来后知晓了此事,很是恼怒,只是有要事脱不开身,才让我过来到府上道歉。”婆子说话间又起身给老夫人行了大礼,“公子从小就没有母亲,又只有我家主子这一个父亲,也是我们这些下人没有做好主子交代的事,才让小公子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每句话都是在认错,诚度又诚恳,还真让人挑不出错来。
顾老夫人已经从江义那里知道了这小李公子是谁,心中已有了想法,“孩子教坏了,就要重新教,看你也是有规矩,你家主子既然不肯露面,我顾府也不是非要强迫人的,只是这事你家主子可有说如何处罚你家小公子?”
“不满老夫人,我家主子这次命奴婢过来带回小公子,也是直接送小公子去江南,让小公子回老家那边修身养性。”
这到是还可以,不管如何,总要给一个态度。
顾老夫人点头,看了身边的董嬷嬷一眼,董嬷嬷退了出去,不多时就带了一个小公子过来。
那婆子看到自家小公子安然无恙,面上明显松了口气,又是给老夫人道谢,这才凑到自家小公子身边,“公子。”
小李公子才六岁,他比同龄人看着高,所以才觉得有七八岁,可到底还是个孩子,昨晚被关了一晚之后,又哭又闹,最后也没有人理他,他哭累了这才睡了。
第二天醒来之后,也知道像昨天那样骂闹没有用,便安静了。
此时看到自己家的嬷嬷,眼圈先红了,只是低着头抹泪也不说话,婆子心疼也不敢表露出来,想到公公回来之后的阴冷,又忍不住后怕。
好在小公子没事,不然他们这些人的命也别想活了。
人走了,顾老夫人才摇头,“先忍一忍吧。”
她这话是说给小舒氏听的。
小舒氏其实也不明白,为何就这样算了,等听完顾老夫人说出对方的身份后,她才明白。
“这事是元娘胡闹,只怕这一次还让对方记恨上,老夫人待她不薄,换成别人家的儿媳妇,若是儿媳妇惹了这样的事,哪里还会觉得委屈,早就被嫌弃了。”小舒氏到不是夸大其词,而是说的真心话。
真心换真心。
顾家把女儿当成自己家的女儿疼着,小舒氏看得出来。
顾老夫人就喜欢这样的性子,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总比猜来猜去的要好。
两人在这里又说了会儿话,小舒氏没有用午饭就走了,她很自然的离开顾府,直到坐进马车里,面上的笑才退下去。
回到府中,直接叫了四儿子到屋里说话。
孔澄之前一直在庄子里陪孔大儒,今日才回来,原想去那边接母亲,哪知道人还没有去,母亲就回来了。
看着母亲神色凝重,孔澄心就是一紧,“元娘那边出事了?”
小舒氏望着儿子,“这下元娘是捅到大马蜂窝了。”
这形容。
孔澄嘴角抽了抽,看来是真的出大的事情了。
第606章:合计
小舒氏长长的呼了口气出来之后,才把在顾府看到的事情说了,孔澄拧着眉。
“元娘现在不知道她自己有身孕了?”
“也是现在还不保准,所以也没敢告诉她。”
“母亲担心的是得罪李公公的事?”
小舒氏瞪他,“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听什么了?一直问这问那的,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
孔澄笑了,“我这不是得问清楚了再想办法吗?先是元娘有身孕的事,我觉得就得告诉她,她知道自己有身孕了,自然会小心些,再也不做那些冲动的事。至于李公公那边,如今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争斗还没有到最后,便是到了最后,李公公那种精明之人,也不会将自己置身在危险当中。”
“如何这样说?”小舒氏到没有想到儿子说的这些。
“这还不简单,李公公让婆子上府道歉,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他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到府上要人,可是没有吧?说明他还是想缩着的,至于担心他的报复,除非是二皇子坐上那个位置,不然不会有那一天。”孔澄一句道破里面的内情。
小舒氏了然,“你说的到是这个理,还好没事,害我白担心了一场。我现在是想到元娘的事就觉得头大,你看砚姐现在还在家里住着不回去,白品来接了四次也没有将人接回去,现在元娘又在这里闹这么一出,一个个没有让我省心的。”
说到这,小舒氏指着儿子骂道,“还有你,你妹妹孩子都满地跑了,你还一个人,你真要出家不成?”
这算不算牵怒?
孔澄,“不成家也不代表就出家啊,我可没想出家。”
“不出家就成亲,明天我就给你找相看的人。”
孔澄也不怕,“那我今日收拾一下回江南。”
小舒氏:.....
谁说姜还是老的辣?
孔澄轻松的把母亲摆平,站起身挑挑袍子,“我出去听听外面的消息。”
不等小舒氏唠叨他,他又道,“祖父已经在鸡鸣寺里住下来,他的意思是不到一年不下山,我还要去和祖母那边说说。”
小舒氏:.....家里真有一个闹着要出家的。
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小舒氏还是放弃了,算了,逼急了万一儿子真出家了,到时哭她都找不到地说理去。
小舒氏这边被儿子一劝,是放心了,不过女儿有身孕的事,她也记在了心里,想着明天还要去顾府走一趟,先和顾老夫人说说这事,然后再决定告不告诉女儿。
这时的谢府,气氛也不好。
孔氏的额头上绑着布条,人病届怏怏的靠在软榻里,谢江沅坐在地上的椅子上,阴沉着脸。
至于鸣哥,垂头站着。
“事情已经出事,鸣哥是为了我,老爷要怪就怪我吧,别冲着孩子发脾气,昨儿晚上鸣哥还发了热,早上一大早便去顾府那边探望元娘,做这些还不够吗?”
“你也知道怪你?我看就是你的错,当时出事,鸣哥又是为了你,你竟然就跑了,还要扯着鸣哥,你怎么能做得出这样的事?现在你还站出来有理了,你要帮着鸣哥承着,就是你的错,你还不自知吗?”谢江沅早就对妻子失望了,如今若不是为了孩子,他是连孔氏的屋门都不会迈进一步。
孔氏顿了顿,“老爷这是在怪我?”
“不然呢?不怪你?你若真不想鸣哥惹事,大可拦下他,最后出事了,你又想把鸣哥摘出来,你可知道鸣哥差点淹死,而救他的正元娘?若不是元娘,你现在就看不到儿子了。”
谢江沅这句没有儿子了,让孔氏停下了争吵。
孔氏确实没有想过这些,她自私的只想到她叫走鸣哥的走,根本就忘记了去想鸣哥落水的事。
“现在想起来了?”谢江沅气笑了,“我真想看看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天天关心的又是什么?你看元娘不顺眼,见面就给元娘难堪,你又得到了什么?只会让别人更加嘲笑你。”
“我....”
“你什么?”谢江沅等着她说,可是她根本就没有说出来。
“母亲,二姐姐一直都没有错。”鸣哥的眼圈也红了,“昨晚二姐姐还让我去找四表哥给我讲书,二姐姐也从未说过你不好。”
“那又如何?她若有良心...”
“说啊?怎么不说了?她若有良心怎么样?“谢江沅等不来她的话,催着她说。
是啊,她若有良心又怎么样?
孔氏也没话了,不知道要怎么说。
“当晚你不是与惠姐一起出去的吗?出事时她在哪里?”谢江沅已经不想再多说了,他说的已经够多的了。
“惠姐遇到熟人先走了。”
“到是巧。”谢江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并不好,“你既然出府就遇事,日后便好好的在府中呆着吧,莫要再出去走。”
“我....”
谢江沅看着她,孔氏闭了嘴,谢江沅走了。
鸣哥也沉默的往外走,孔氏想叫住儿子,可是回想起儿子失望的目光,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她....她只是不喜欢元娘那丫头,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觉得她做错了?
郭府那边,谢文惠听着言心将昨晚的事学了之后,又问了鸣哥怎么样,听到鸣哥没事,便挥手让她下去。
实在是她此时没有心情想这些,昨晚她遇到了敏氏,看到敏氏与一男子走在一起,原想追上去,可是人太多就这么跟丢了。
等她知道这边出事时赶过来,人已经散了,甚至听说敏氏就在那边,她不明白敏氏是怎么过去的那边,而那个与敏氏在一起的男子又是何人。
前世敏氏是顾庭之的贵妾,在顾府里可以说是横着走,谢文惠就知道敏氏手段了得,不是普通女子。
今生没有嫁进顾府,名声不好了,却能嫁进贾侯府给世子做填房,这已经让谢文惠注意到敏氏,自然是得到了机会,一刻也不会放过。
直觉告诉她,现在只要找出那个与敏氏在一起的男子,就能翻出敏氏身上藏的秘密。
前世不知道的秘密,今生有机会找出来,对谢文惠来说,带着极大的诱惑力。
第607章:出事
谢文惠只想着找出秘密而压谢元娘一头,或者从秘密的上面而找到对付谢元娘的办法,可是没有想到却将麻烦引到了自己的身边。
只是当天派言心去贾侯府那边盯着,结果就出事了,言心晚上没有回来,谢文惠觉得不放心,又让身边的宝枝出去寻人,最后宝枝也没有回来。
天太晚了,谢文惠也不敢让身边的人出去,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叫了金云进来。
金云一向沉稳,昨晚宝权和言心接二连三的出去没有回来,就知道是出事了。
她虽然一直在姑娘身边服侍,可是姑娘做的事从不让她知道,都是宝枝平时跟在身后,而言心出去办事。
“宝权和言心一晚也没有回来,你出去寻寻她们。”谢文惠也是实在没有能用的人,“去贾侯府那边寻人。”
金云微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不等她应下,郭客就大步的走了进来,她面色阴沉,“不用去找了,人已经被贾侯府送回到府上。”
双手一挥又让金云退出去。
金云不敢多停留,立马退了出去。
屋里只有二妻二人,郭客坐下来直直的看着她,“你为何让人去盯着贾侯府的世子夫人?贾乘舟送人回来的时候,特意让人捎了这句话让我问问,我回不出来,只能先将贾侯府的下人打发走,这才来问问你。”
谢文惠咬着唇,“不知道贾侯府是在哪里看到的人?”
“怎么?现在还想咬死不承认吗?”郭客不待见的冷笑一声,“咱们俩谁什么样心里都清楚,也不用藏着掖着的。”
“看灯那晚我看到敏氏与别的男子在一起。”贾侯府世子远在西北,所有人都知道不在金陵,那那个跟在敏氏身边的男子又是谁?
郭客是理解谢文惠的好奇心,可是这样的事是家丑,难怪贾乘舟会抓到人送回来,可见是贾乘舟也发现了。
“你不是傻子。贾乘舟将人送回来,可见也是怕你发现什么事,这次他将人送回来,也是警告你的意思,你也急时收手,若是再有下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会是什么结果。”郭客并不是吓她,“郭府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因为我之事,父亲在圣上这也被训斥,如今郭府不过是在夹缝中生活,你若再弄出什么事来,没有人能护得住你。”
郭客站起身走到门口,似又想到了什么,在门口处他停下身子,“你利用南蓉县主想针对谢二的事,父母还不知道,你也不想这些事让他们知道吧?”
谢文惠的面色变了,“是谢元娘告诉你的?”
郭客摇头,“有些事情,只要细想就会知道。”
回来之后虽然一直在府中养身子,郭客也没有闲着,让人查了一下谢文惠在府中的日子,他知道谢文惠与谢元娘之间的恩怨,自然把事情始末理出来。
郭客走了,谢文惠独坐在榻上,听到外面有声响才回过神来,看到一身疲惫的言心与宝枝跟在金云的身后,谢文惠这才打起精神来。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宝枝是到了那边还没有看到言心,整个人就被打晕了,所以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她摇摇头,将自己的情况说了,谢文惠看向言心。
言心的脸色惨白,“昨天下午奴婢过去之后,在贾侯府外面躲着,等听到声音时就看到了贾侯府的二公子,二公子问奴婢在看什么,奴婢只说路过,可是贾二公子根本就不相信,直接将奴婢抓走了。”
言心又说起被关到一半,宝枝也进来了,其间一直也没有进来过,只知道是被关在一处小院的屋子里,却不知道是在哪里,直到今天早晨被带出来。
谢文惠叹气,挥手让她们下去,心下已经明白郭客说的没有错,事情确实是这样,贾乘舟那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情况,现在她再贸然行动,只会让贾乘舟盯上她。
谢文惠已经放弃了,可还是被敏氏惦记上了。
那晚看花灯的时候,虽然人很多,可是有人在后面跟着,敏氏自然是注意到了,加上暗卫在私下里掩饰,才将人甩掉。
而这人第二天暗卫就送了消息过来,是郭府的少夫人谢文惠。
先是谢元娘,这又来了一个谢文惠,敏氏目光阴冷,谢家姐妹还真是阴魂不散。
至于顾府那边,富贵已经被接了出来,当晚知道富贵没有去二皇子府,敏氏就一整晚都没有睡。
现在总算是放心了。
兄长的信敏氏也收到了,是通过二皇子府送来的,在外人眼里,是二皇子妃关心她才派人过来探望,实则是兄长给她递信。
富贵被送回了老家,敏氏心疼,却也没有办法,兄长做的决定一定没有错。
顾府那边不能招惹,可是一个小小侍郎府的少夫人也不自量力,敏氏心里又岂能痛快。
顾府里谢元娘养了两日身子,风寒终于下去了,这才知道自己又有身孕的事,她张了张嘴。
前世湛哥四岁时才有的衡哥,怎么现在湛哥才几个月,她就又怀上了?
“现在也知道后怕了吧?”小舒氏见女儿发呆,只当女儿是吓到了,“日后不许再冲动,听到了没有?”
谢元娘手抚着肚子,点头,“日子还浅吗?”
“你妹夫说日子浅,还不能太断定,但是十有八九是有了。”顾家人口简单,女儿肚子这么争气,小舒氏也高兴。
“他还来的真早。”谢元娘心情也十分复杂,若与湛哥一样,仍旧衡哥回来了,该有多好。
但是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一直发生呢,湛哥回来,已经是老天爷对她的厚爱,谢元娘又哪里会再贪心。
“好好养着,姑爷在西北那边也能安心做大事业。”小舒氏知道这么劝女儿最顶用,哪有女子不在乎自己夫君的。
这日将有身孕的事告诉女儿之后,小舒氏也终是放下心来,在这边用过午饭,才离开。
谢元娘也不是没心的人,待母亲走之后,才叫了醉冬过来问话,“孔府可是出了什么事?”
第608章:失子
醉冬最是沉稳,这也是谢元娘没有问寒雪和令梅的原因,醉冬也明白姑娘为何问她,便也没有隐瞒,把知道的都细细的说了。
听了醉冬学的东西,谢元娘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小白太医每日都去孔府?”
醉冬点头,“可是二姑娘一直不回去,听说昨日白夫人去了孔府,脸色并不好看,二姑娘这才回府,夫人是担心二姑娘,所以才心事重重的。”
“母亲是担心砚姐回白府之后日子不好过。”谢元娘也在担心这一点。
白品是可以几次到府上去,可是这次白夫人去了,砚姐才不得已回去,砚姐是在做退让,但是别人看了会这样觉得吗?只会觉得砚姐不知深浅,非要婆婆去接。
还有白品,他是个孝子,经此一事,真的会理解砚姐吗?
谢元娘觉得砚姐这一步棋走错了,砚姐觉得婆婆来想不让白品难做,才回府,可事实上反而将她自己推到浪尖上。
“这几天抽空去白府接二姑娘过来,就说我身子不好,让她过来陪陪我。”谢元娘知道砚姐是为了她才一定要出头,这件事她总不能不管。
醉冬觉得只要姑娘出面,什么事都能解决,应声下去说现在就去送信,出去的时候与令梅走了个碰面,令梅高兴的挥了挥手里的信,说是二爷写来的。
谢元娘在床上听到是二爷来的信,立马让令梅递过来,令梅笑着加快几步走到床边,“二爷这是还没有到西北就给姑娘来信了。”
谢元娘接过信,一边算着日子,“这几日差不多要到西北了。”
信已经被打开,信纸总共四张,叠在一起厚厚的。
令梅抿嘴笑,也知道姑娘这时需要安静,悄声的退了出去。
谢元娘慢慢的把信看了一遍,每个字都细看一遍,足足读了三遍,这才合上。
二爷在信里告诉她已经到了西北,在路上就成接他的人碰了面,接他的人正是谢休德,谢休德如今已经是小将领,还说这次西北虽然出事,可是谢休德与小爵爷的表现最好,还抓到一个敌军的将领。
前世蒋才就得二爷赏识,今生再次看到二爷表扬蒋才,谢元娘有种岁月静好的心情。
从二爷的信中,谢元娘也看得出来二爷并不知道金陵城中的事,她暗松口气,不过下午的时候还是叫了江义进来,再三叮嘱江义不要把金陵的事告诉二爷,让江义分出清重。
江义又是被威胁又是被利诱,好处是二爷回来之后便会将醉冬嫁给他。
江义出去时,还在纠结他是不是做了叛徒,可是不管怎么样,为了二爷好,不让二爷分心,江义还是瞒下了这一切。
进入四月,金陵的天气好了,谢元娘在看花灯那日落水之后,一直调养身子也没有出府,至于砚姐那边,并没有到府上来,只听说白夫人病了,白间兮又生产,所以府中离不开人,她只能将日子往后推了。
西北那边传回来的消息都不好,朝堂上的气氛也很压抑,连带着各大世家也都猫着。
结果这个时候,郭侍郎府却出事了。
郭府的小公子突然得了伤寒,没有挺过两天,就这么没了。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孩子小就没有了这事很常见,可事情偏偏就出现在郭府的小公子不是真正得了恶寒,而被发现有人故意在四月还冷的时候,将窗户打开,而害得小公子得了风寒就这么没了。
谢元娘才确实有身孕一个多月,整日里在府里呆着,这样的事身边的人也没有告诉她,还是事情闹大了,才被谢元娘知道的。
因为谢文惠闹到了顾府。
竹笙居就在顾府的前院,虽然是独立的院子,不过大门那边吵闹,很容易被听到。
谢元娘原是打算去老夫人那边,走在路上,听到大门那里吵,才让寒雪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寒雪冲冲的跑回来。
“是郭少夫人来府上闹了。”
谢文惠?
她到府上来闹什么?
谢元娘转了方向,带着人往大门那里去,还没有到那里,就听到了谢文惠的疯言疯语,“是谢元娘害了我的孩子,因为我叫业哥衡哥,所以她生气,她要抢走这个名子,就害了我的孩子。”
真是疯了。
谢元娘停下来,看向令梅,“怎么回事?”
都这个时候了,也瞒不了了,令梅就把郭府小公子染风寒去世的事情说了,“因为姑娘刚刚有身孕,老夫人那边不放心姑娘听到这些,所以才让我们瞒着姑娘。”
谢元娘没有生气,也知道婆婆是为了她好,只是听到谢文惠的孩子没了,做为母亲,她能理解那种心情,却也不能接受谢文惠怪到她身上来。
她没有往大门那里去,“将人带到我院子里。”
就谢文惠现在这个发疯的样子,谢元娘去了与她也说不清楚,与其让别人笑话,还不如在屋里让她发疯。
谢文惠确实疯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在她怀里就这么没了,还那么小,就这么没了。
前世她一直没有身孕,是贾侯府出事之后才发现有身孕的,生下来之后发现是个女儿,那时又心中爱慕顾远,所以她的心思也在顾远的身上,并没有放在女儿身上。
前世没有过做母亲的体会,今生将业哥带在身边,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一天一个模样,她的心也软了下来。
她想过与谢元娘做对,可大部分经历都被儿子转移走了。
现在呢?当她放弃一切要好好将儿子养大时,儿子没了。
谢文惠疯了,一定是谢元娘做的,谢元娘嫉妒她给儿子取名叫衡哥,所以就暗下里下黑手。
郭府里已经乱成一团,郭夫人晕了过去,郭客到底年轻,经历的事不多,也傻了,所以就让谢文惠这么冲了出来,到了顾府这里。
内室里,谢文惠一进来就往谢元娘的面前冲,只是有江义拦着,她根本就不能近身。
疯狂的挣扎又不能靠近后,只能在原地恶狠狠的瞪着谢元娘,那样子恨不得把谢元娘给撕了。
第609章:解析
谢元娘就相对的平和多了,她同情谢文惠,可也不会容忍她将罪名扣到自己的身上。
“孩子没了,是让人同情,可是你随口就乱咬人,这个可不好。”谢元娘毫不惧怕的盯着谢元娘,“你瞪我又有什么用?你时时想着陷害我,我可没那个心思想着你,毕竟我从未把你放在眼里过。今日的事我不与你计较,只当你是没了孩子受刺激说的疯言疯语,若是你再觉得我这好来,又闹起来也没事,我也不介意让你见识一下是不是真的那么好闹。”
“谢元娘,就是你做的,你是在怪我的业哥抢了衡哥的名子,所以你就报复。”谢文惠想到儿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还没有那么恶毒,为了一个名子就去害死一条人命,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婴儿。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近期得罪过谁吧。”谢元娘其实有很多话想劝谢文惠,想劝她不要被前世所累,好好的过这一生。
显然,她顾念着一丝的情谊,看在谢父的面上帮了她一次又一次,谢文惠根本就不在意,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谢元娘懒的看她这副样子,更不喜欢让她影响自己的心情,“送郭少夫人回郭府。”
原本是该直接扔在外面的,现在看谢文惠的样子,万一出了事又是从顾府出去的,顾府也摘不掉身上的责任,谢元娘也不想给别人这样的机会。
谢文惠哪里肯走,她要真是能几句话就被谢元娘给劝通了,也不会跑到顾府来了,“我不走,你以为这几句话就能让我相信你?你做梦。”
“那你就闹,闹的连你那点可怜同情都没有了,让郭府厌恶你,然后休了你。”打蛇打头,谢元娘还是知道谢文惠在意的是什么,“你以为你这样闹闹的到处让人议论,郭府会怎么样?不要忘记了你刚没了孩子,郭府可就这么一个孙子,他们会不会觉得是你这个做母亲的没有照顾好孩子?趁着现在郭家的还在伤心,你也安静点吧,闹腾的到最后让郭家人赶你出府,才是丢人呢。”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不信就算了,你闹吧,左右在府里怎么闹也传不出去,到时你闹够了再人送你回郭府。”谢元娘还吩咐令梅,“拿了笔墨将郭少夫人骂的话都写下来,然后送人回郭府时直接给郭府,也让郭府的人知道一下他们的少夫人都说了什么。”
若真让郭府的人知道因为一个名子而孩子被害了,他们怪的只会是谢文惠,不会是没有证据的谢元娘。
人就是这样,会直接盯着伤害到孩子的人,谢文惠明知道这样会招人记恨,最后还那样做,以至于孩子没了,郭府自然第一个怪的会是谢文惠。
再说脑子现在好使的,也不会像谢文惠想的这么极端,觉得孩子是因为一个名子就让对方出手了。
谢元娘这招也算是狠,谢文惠知道到谢元娘这里闹也不会怎么样,只是闹一闹她心里舒坦了,这事在外面传开了,即使是谣言,谢元娘也提不出去。
哪里知道谢元娘却来了这么一招,她自然不敢让郭府知道她为何找谢元娘闹的。
现在府里闹成什么样她心里最清楚,若是找出一点线索,哪怕不是因为她取这个名子,但是有这个可能让业哥被人不喜欢,郭府也绕不了她。
这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谢文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能将谢元娘撕了,可是两相比较,谢元娘高高在上,而她却被个护卫按着。
输了,她彻底的输了。
嫁的人不如谢元娘,喜欢的人被谢元娘抢去了,如今连儿子也没有了,儿子是怎么怀上的她最清楚,若不是郭客喝多了,又是被婆婆赶回了正房,郭客怎么会碰她?
闭上眼睛,一行泪流了下来,谢文惠整个身子一软也向地上滩去。
就这点能耐。
不用谢元娘再出声,江义在醉冬的提示下,已经将人架了出去,送上马车去了郭府。
谢府那边也乱了,孔氏知道外孙没了之后,一路哭着去了郭府,到了之后嘴里一直嚷嚷着女儿的命苦,又怪郭客不是个男人,是得罪了白府徐府,才被人算计业哥去。
孔氏虽看又哭又闹的,但是她的这些话在理啊,郭大人赶回来之后纵然心疼孙子,可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然谁能害了业哥,谁又能去针对业哥。
郭大人没有说话,他的神态却大大的鼓励了孔氏,孔氏又说出震人之语,“白间兮刚生下孩子没多久,我的业哥就没了,她怀的一定是郭府的种,不然怎么会对我业哥出手?你要给我一个交代,今日若不给个说法出来,我和你没完。”
孔氏直接冲着郭客去了,郭客在悲伤当中,被孔氏又锤又打,身子连连身后去,最后推倒在地也没有反应。
郭大人心疼儿子,又恼儿子做下的这些孽,好在这个时候郭夫人醒了,郭夫人一哭出声来,郭大人立马凑到就床边,寻问了几句看到夫人没事,郭大人方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客哥呢?”郭夫人无力的抬了抬眼睛,扫到那边正在打儿子的孔氏,眼睛猛的瞪大,“孔氏,你要做什么?”
人也挣扎着要坐起来,还是被郭大人按着,才没有起来。
“我来处理。”郭大夫安抚着急着要起来的妻子,一边回头,“将谢夫人拉开。”
那边婆子和丫头这才敢凑上前去,将孔氏拉开,孔氏两只眼睛都已经被怒火烧红了,两个婆子强拉住她。
“先送庆家夫人到少夫的的院子,再次大公子扶起来。”郭大人的头一阵阵的作痛,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呢。
郭夫人躺在床上也抹泪,“可怜业哥就这么没了,我苦命的孙子。”
郭夫人说着就又要晕过去,郭大夫强忍着悲伤低声劝着,“他们还年轻,也是业哥与咱们没有缘分,还会有孙子的。”
第610章:追查
还有会孙子?
那能一样吗?
郭夫人知道和丈夫争论这个也没有用,只背过身子去哭,郭客坐在椅子上,眼圈也红红的。
他平日里是胡闹,又有与白间兮那样的事,让他也成熟很多,特别是儿子的出生,也让他意识到不能再胡闹,他是做父亲的人。
可还不等他准备做一个好父亲,儿子就没了。
郭夫人这边哭累了,声音渐小,郭大人安抚了一会儿,这才轻脚起身叫了儿子出来。
书房里,郭大人看着呆愣的儿子,眉头拧在一起,“事情已经发现,现在要紧的是查出来是不是有人在害业哥,那婆子已经让关了起来,事情由你去处理吧,你也是做父亲的人,让你来给孩子一个公道。”
郭客愣愣的行了行礼,退了出去。
到了柴房里,有家丁将婆子嘴上塞的布扯了下去,郭客盯着婆子也不说话,目光却极为阴冷。
婆子吓的一直磕头,“大公子,奴婢真的没有想害小少爷,是她们诬陷奴婢。”
“谁诬陷你?”
婆子的哭声顿了一下,“是...是院里的下人。”
郭客冷笑,却是不说话,上前就是一脚,踹的婆子身子在地上滚了几步远才这下来,郭客却不觉得解恨,大步走过去连踹了几脚,婆子的惨叫声越来越弱,还想着留这婆子问出背后之人,他这才停了下来。
“要想还保你一家狗命,就说实话,你晚上从后窗那里出来,自有小丫头看到,不然为何偏只抓你一个?”郭客咬紧牙缝挤出话。
语气冰冷的让在一旁侍立的家丁都忍不住打冷战。
这不是小事,是一条人命,还是府里最尊贵的小少爷,这婆子狠毒的心怎么能不让人恨。
便是府里的下人,看了婆子都恨不能从她的身上挖下两块肉去,婆子也真的害怕了,吱吱呜呜的说了半响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婆子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这个,只是有人找下了她,还给她儿子拿了一百两从睹馆里抽了出来,为了儿子的命,婆子只能照办。
对方还说只是让人染风寒,并不会出人命,不然婆子也没有胆子那样做。
其实这事要怪也只能怪谢文惠将孩子护的太紧,都已经四月了,还一直裹着棉被,在屋里从不往外抱,结果最后吹了一晚的冷风,就这么没了。
郭客听到确实有人害儿子,恨恨的又在婆子身上踹了几脚,婆子开始还痛呼,最后安静了,家丁还要留着人命录口供,这才拦了下来。
郭客咬紧了牙,“去问他儿子,在哪个睹馆,又是何人帮他。”
他就不信抓不到那背后之人。
可一直到晚上,郭府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并不好,那婆子的儿子早就没了气,中毒而亡,线索在这里就断了。
郭大人听了之后让人下去,对着一旁沉默的儿子道,“我早就料到了这般,线索虽断,不过只要找出有恩怨的人,也不是找不出谁在背后出的手。”
郭客眸子顿了顿,“儿子明白。”
郭大人看儿子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疼却也怒其不争,“你明白什么?我看你明白个屁,你是不是认为是白家做的?或者是徐家做的?若真是他们两家做的,为何早不做晚不做偏偏这个时候下手?”
“或许....正巧白间兮生产,他们觉得这个时候做才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屁。”郭大人气的骂了脏话,“我看你这脑子有和没有也没区别。”
郭客:.....当时岳母那边这么说,父亲不是也相信了吗?
郭大人完全不理会儿子的目光,“之前在那样的情况下,我确实信了,不过稍后冷静下来,发现自己也想错了,白家不是做出这种事的人,徐家到是有可能,不过眼下徐家自顾不暇,也不会为此再让人把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原本众人都不在议论的事,他们若真再这样做,不管是不是他们,也会让人们议论他们。”
郭客想了想,“那能是谁?”
“我要是知道还用在这里和你分析吗?”郭大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时内宅的事比朝堂还要险恶,有些下人怀恨在心,什么事做不出来,我看这事你还是问问你媳妇。”
分析了一天,郭大人觉得问题还是出现在府中,至于那婆子的话或许也是假的。
听到父亲让去问谢文惠,郭客愣住了,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他记得谢文惠盯上敏氏,然后被贾乘舟发现,那会不会敏氏也知道了,然后....
正如父亲说的,内宅的妇人狠起来比朝堂上的男子还厉害。
这件事情上来看,还真是内宅的妇人才会做得出来的。
郭客没有说法,郭大人却看出些明堂来了,他神色凛然,“今日顾府那边也送了信过来,你媳妇去顾府闹了,业哥没了是咱们自己没有照顾好,与顾府有什么关系?你媳妇与顾家二夫人相处不好,这事你私下里也劝轻,别到处丢人。”
对于这个儿媳妇,郭大人是真的不满,不过为了一家的和气,也一直忍着呢。
父子两个在这边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下人叫大小姐的声音,郭大人眉头一拧,“谁在外面?”
书房的门被推开,郭淑慎走了进来,“父亲。”
“刚刚你在门外偷听?”郭大人问。
郭淑慎为自己辩解,“听说府里出事,我便回来看看,母亲那边睡着了,听说父亲和兄长在这边,我才过来看看。”
在郭父面前,郭淑慎还是老实一些的。
郭大人的脸色才好看些,“嫁为人妇,还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
郭淑慎不敢接话,不过她马上就转了话题,“父亲,我听说业哥的事与顾府有关?我知道谢元娘与大嫂一直相处的不好,再说当初大嫂要给业哥取名子的时候,顾府不就反对过吗?”
此话一出,郭大人的脸色立变了,大声喝斥,“还不给我住口,你是从何处听来的胡言乱语。”